<
y2h8小说网 > > 阿凤和阿达 > 老鸨姣婆霞(2)
    姣婆霞喜悦的声音及时阻止阿达后续的妄想。

    沙龙是姣婆霞这只道行千年的蜘蛛精所编织的巢穴,而巢穴的中心藏匿着她多年以来见不得光的暗癖。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男士内裤:

    有平角,有三角,有美式的,有法式的,有粗野派的,有温润派的,有破损的,有崭新的,有签名的,有污渍的。

    阿达巡视一圈威风凛凛的战绩,贱笑道。

    “霞姐,你这里有没有神父的原味底裤啊?有的话,你是不是会在半夜的时候拿下来闻呀?”

    这种调侃对见惯大场面的老鸨毫无杀伤力。

    姣婆霞引以为傲地撩一下前天才烫好的卷发,含羞待放地说道。

    “马修和他们不一样。我才不会摆在外面呢。”

    “得啦,得啦,快点把信给我。我没空和你聊天啦。”

    姣婆霞不紧不慢地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封白色信件递向阿达。

    阿达刚要去接,姣婆霞立马收回,对着阿霞两眼放光似惊觉屋里突然多了行走的金砖。

    姣婆霞一边围着阿凤转圈,一边从头到尾地扫描几遍,对着又惊又喜又愕又骇地问道。

    “阿达,哩个靓女係你条女啊?!”

    阿达慌张地又是舔嘴唇又是眨眼睛,答道。

    “唔、唔係啊。”

    “通街都知啦!”

    “知乜嘢?”

    “掰仔达和大波凤啰!”

    “衰口乱讲。”

    “那你把她介绍给我。我供她吃,供她睡,也供她挣钱。”

    “多谢霞姐的心意。我不放心她。”

    “一个大女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你不放心我?我的档口就在这里。雷打不动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呀?”

    “她不用出去做。我能养她。”

    姣婆霞听后笑得前仰后翻,声音又尖又利和狐狸叫声一样。

    “阿达发威啰!你以为一个女人是这么好养的吗?唷,以为女人係猫猫狗狗,平时喂点饭就算数啦?你睇睇她生得匀润又饱满,难得一见的黑珍珠却穿着肉酸的男人衫。落在你手里,迟早贱卖都冇人收!”

    阿达知道姣婆霞说的是实话。

    阿达歉疚地瞄着身边的小老虎:

    床单撕碎成条的裹胸,沾上灰色油漆的宽大送奶工制服,松松垮垮显得笨重的黑色运动裤,一根捆菜的原色橡胶皮筋绑成的马尾。

    唯一称得上全新的是阿达只穿了三次的黑色三角裤。

    阿凤平日穿的都是男人的旧衫,既不合身,又不好看。

    姣婆霞拿来三套衣服裤子,笑起来脸上肉挤肉地说道。

    “呐,阿达,这是我给阿凤的见面礼。”

    阿达连忙摇头,说道。

    “我不卖阿凤。”

    “咄!谁叫你卖女了?我姣婆霞执业这么多年,没有一位沙龙小姐是被逼的!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替阿凤做决定?要还是不要,阿凤说了算!阿凤啊阿凤,你不要听他的。我就问你要不要这衣服。不要钱的!就当我认你做干女儿。你有什么缺的,都可以找我要。收下吧。你就收下吧!我实在看不得你跟着阿达这个没鬼用的男人!”

    刚才还对着阿达叫嚣的凶恶面孔,转而对上阿凤又变得慈祥友善。

    阿达暗骂姣婆霞应该转行去卖艺。

    谁叫她这么擅长四川变脸!

    阿凤眼光光地望住阿达。

    阿达抬了抬下巴示意。

    “还不快多谢霞姐?”

    阿凤接过衣服,对着霞姐说道。

    “还不快多谢霞姐?”

    阿达没眼看。

    姣婆霞捂嘴笑,摆摆手,说道。

    “冇事啦,冇事啦,阿凤喜欢就好。诶,阿凤你要是不介意,就在我这里换新衫也可以啊。”

    阿凤又眼光光地望住阿达。

    阿达挠了挠头,勉为其难地说道。

    “行吧,你快手点。”

    让姣婆霞和阿达没有想到的是阿凤竟然当着他们脱裤子。

    看见阿凤光秃秃的下身,姣婆霞再次放声浪笑起来,指着后边从十三行淘来的屏风,说道。

    “笑死我啦,笑死我啦!阿达,快,快,快带这位得意的靓女到后面!”

    就在姣婆霞险些笑背过气时,门外有人猛力拍门。

    来者是两位神色慌乱的小姐。

    经过姣婆霞的安抚与问话,阿达大概明了是什么事情:

    有男客人醉酒闹事,扇了一巴小姐的脸。

    出来干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脸。

    姣婆霞可不准有任何人砸她的招牌!

    有了妈咪的助阵,两位带路的小姐也变得气势汹汹。

    有免费的戏看。

    爱凑热闹的阿达悄咪咪地跟在女子军后边。

    事发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位高权重的老妈妈出面,懂事的小姐们自动让道。

    阿达双手插兜,形如老鼠,远远观望。

    不得不说,姣婆霞天生的本领就是驾驭男人,就像萝卜头天生会捡垃圾,瓜老陈天生会做棺材,包租公天生会投资,马修神父天生会念经。

    姣婆霞一进屋里,吵闹瞬间静止。

    阿达嗤笑一声,不经意让站在身边的小姐挑动目光。

    “你就係掰仔达?”

    阿达低头看向这位口音极重的北姑,眯眼笑道。

    “小妹妹边位啊?”

    “我叫水秀。”

    “喔,水秀啊。名字好听。”

    水秀听得出阿达语气里的趣味。

    “你笑我。”

    “我冇啊。”

    “我的广东话是不标准。”

    “我觉得挺好的。”

    “我刚来不久。”

    “难怪我觉得你面生。”

    “以后就熟啰。”

    水秀用柔软的胸脯轻轻攘一下阿达的胳膊。

    以往水秀使用这招,男人都会马上扑来。

    水秀颇为好奇地抬头望着这个高得让她暗感畏惧的男人,问道。

    “你笑什么呀?”

    “你的头发生得好靓。”

    水秀摸一下顺滑的发顶,又娇又傲地说道。

    “当然啦,我每天都用鬃毛梳和精油伺候它。”

    阿达惯用的红色直齿胶梳每次都把阿凤疼得呲牙咧嘴。

    阿凤梳头,通常是把梳子往脑袋边上一插就完事。

    像是印第安人头冠上顶天立地的鸡毛装饰。

    阿凤的头发密得手指都难以插进。

    普通的梳子根本对付不了。

    话说,剪了它不就好了?

    面对锋利的大剪刀,阿凤无所谓,阿达倒是舍不得伤害这泼墨的长发。

    水秀把阿达引诱进屋,以为可以趁乱行事,但是阿达却心不在焉地观察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