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娱乐圈]》 2刘教官说,小子,你有种。 白可是个没娘的小孩。 其实4岁以前他是有娘的,不光有,而且有的无以伦比、有的霸气四射,因为很多人都说他娘许隽琼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然后有一天,这朵开到极艳极盛的鲜花,被突然扯断碾碎了。 那晚白可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又光溜溜地被他爸白茂春拿条厚毯子包起来抱走了。车开出去好久,白可才逐渐清醒,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扒着毯子边露出小脑袋奶声奶气问:“爹地,妈咪呢?” 白茂春满身寒气,两眼通红,脸上的肌肉像岩石一样坚硬而沉重。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白可。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先生”,前排的司机调大广播音量,“控制不住了。” 寂静的深夜,汽车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飞速行驶,广播里传来主持人微微变了腔调的声音:“本台插播最新消息,本台插播最新消息,影后许隽琼车祸身亡!影后许隽琼今日凌晨1时许,工作完毕后,乘坐豪华房车,由刘姓司机载回海湾寓所,驶至山路转弯处……” 白可抬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傻愣愣看向白茂春。 白茂春瞳孔收缩、神色遽变,抱着白可的手臂猛然收紧,颤抖着嗓音厉声说 :“关掉!快关掉!” 司机关了广播。车内又陷入安静,只随着车子的前进,一排排的路灯和树影在车窗上滑过。 到许家后,白茂春抱了白可忙忙地下车,进了宅子,把他塞进许博温胳肢窝下,重重在白可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又向许博温深深鞠了一躬,便匆匆离开了。 白可懵懵懂懂,但是莫名地,却好像能够感受到他们两人身上渗透出的巨大哀伤,伤心二字已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蚀骨锥心的痛,它仿佛飘散到空气中,叠叠嶂嶂厚厚密密地将人层层包裹起来,黑沉而压抑,让人无法呼吸;他又似乎听到白茂春发出了无声的嚎啕,像失去挚爱的受伤野兽的最痛苦的呜咽。 白可用脸蛋蹭了蹭毯子,心里不由地跟着他们难过,蹙了淡淡的小眉头,轻声问许博温:“外公,妈咪呢?” 许博温拥有自己的报业集团《名都晨报》,在明都乃至全国都颇有影响力。就在刚刚,他下达了临时更换头版头条的指令,“影后许隽琼今晨遭遇车祸,不幸丧生”的消息很快就会在这天的《明都晨报》上登出,并发放到所有的报亭和读者手中。 他以为这已经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面临过的最痛苦的时刻,没想到外孙的一句话却让他再次痛彻心扉,跌入深渊。他无颜面对。 人生痛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可以重来,许隽琼捧着影后小金人来送给他时,他不会再疾言厉色把她拒之门外;许隽琼带着小外孙来看他时,他也不会再去强装冷漠,要许隽琼离开白茂春,否则她和白可就永远别在他家出现。 他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令人追悔莫及。 白可被放在沙发上,光溜溜地裹着毯子,觉得很愧疚,不明白他的问题为什么把外公弄哭了,也不明白外公的头发为什么一夜间变得雪白。 后来的日子过得飞快,交错的光和影,颠倒的日与夜,眼前是纷繁变幻的各样人脸,各式嘈杂的哭声、笑声、喊叫声、说话声、吵闹声,或者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安静;纯黑的小礼服、小皮鞋和领结,纯白的玫瑰;拥抱他的漂亮阿姨戴黑色丝网面纱,有鲜红的嘴唇和墨绿的眼影;爹地倒是不大出现,见到的几次却似乎越来越憔悴,两鬓斑白,眼睛却总是红的,只有看着他时,深渊似的瞳孔里才会荡过一丝光彩。 画面不断跳动闪烁,一桢桢飞掠,乱花迷人眼,最终停留在一张放大的妈咪的黑白照片上。 白可懂得,他的妈咪再也回不来了,那如花的笑靥、柔软的怀抱、甜美的亲吻,也将不再属于他。 不可撤销。 再后来,一切渐渐平息。再大的新闻也会在变黄变脆的旧报纸上模糊了字迹,再耀眼的明星也会在某一天或轰轰烈烈或黯然无声地陨落、蒸腾。只剩下影迷们每年一度的追悼会,还有曾经深爱或痛恨她的人们,突然忆起她、提到她,或痛彻心扉、潸然泪下,或依然咬牙切齿,说即使她死无全尸也难消心头之恨。 只是这些,她都不必再知道了。不再爱,不再恨,如果她还有什么牵挂,一定是那个现在还很单薄弱小的生命,用年仅四岁的血脉和稚嫩的笑脸,祭奠她的一缕香魂。 白可从此由许博温抚养。 许博温对他很好,像要把所有对女儿错过的爱都补偿在外孙身上,每天都跟白可在一起。他是大学者,在人文和社会科学上有很高的修养和造诣,学贯东西、博古通今,从白可四岁半起就给他开蒙,除了必要的数学和外语课程,都是用讲故事的形式,寓教于乐,教给他做人做事的智慧和道理。 他给白可讲了许多故事和寓言传说,尤其是《沉香劈山救母》、《赵氏孤儿》的戏文、《眉间尺》、《勾践卧薪尝胆》、《美狄亚》、《汉姆雷特》、《基督山伯爵》、《紫金堂》等等,都讲了几遍。 转眼一年过去,到了白可5岁的生日。 许博温在这一年苍老了许多,对他的报业集团《名都晨报》也似乎无暇多顾,基本由几名主编和高管全权负责。 白可这天早早被弄起床,刚吃了早饭,就见到正在下楼的许博温。 白可扬声问:“外公,今天听谁的故事?” 许博温牵起白可的小手,微笑道:“今天咱们不讲故事。可可5岁了,外公要送可可一个生日礼物。” 白可马上激动了,“什么礼物?!” 许博温带着白可穿过后花园,通过地下室,走到四面被高墙和树林环绕的一块空地。这是他去年秘密买下的,现在已布置成一个训练场。白可瞪大眼睛看着一系列奇怪的跑道、沙坑、铁架子,还有场边缠斗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刘闯看见他们,急忙跑过来问好。许博温点头,为白可介绍:“这是刘教官。”又问刘闯道:“孩子这几天怎么样了?” 刘闯挠挠脑袋,笑出一口白牙,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似的说:“还那样。臭小子身体素质当然没说的,强度也上得去,进步很快。就是难管,打不服骂不服,狼崽子似的,有种得很。” 许博温皱皱眉,低头看了看微张小嘴目不转睛盯着训练场的呆头呆脑的白小可,半晌没言语。 刘闯试探问:“要不我把他叫来,您看看?” 许博温简直心乱如麻,还是横了横心点了头,叹气道:“也算是故人之子了。” 于是刘闯扯着嗓子大叫:“马辉儿!别闹了!过来!!” 小马教官作为一个退役的前特种兵,表示很郁悴。他为许老工作将近八个月了。在这大半年里,他负责训练小孩儿的近身格斗和擒拿,不说对他顶礼膜拜吧,怎么的也应该有些师生情分了。然而,这个真没有。 小孩儿学得很快,很少说话,打不过他就会停手,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看,然后一旦学会新招式,肯定就狠狠地用到他身上,明袭暗袭偷袭,无所不用其极,明显就想要他的命,根本是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 马辉听到刘闯叫他,就立马停了手,经验丰富地退后两大步。果然对面小孩儿的拳脚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发狠地对他攻击,招式十分眼熟。马辉只好趁他侧踢力老,拧身屈腰右手揽过他的腿,左手光速捏住他的后颈,把小孩儿扑到在地。 刘闯总教官觉得挺没面子,喊道:“有完没完?!速度地!” 马辉把小孩儿薅起来,制住他的挣扎和反扑意图,连拖带扯地终于带到许博温他们面前,期间被踢了数脚。小孩儿满脸黑灰,倔强地紧抿嘴唇,两侧脸颊淌下一道道热汗,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闪耀着狼一样的咄人寒光! 许博温:“……” 刘闯大汗。 马辉在背后推了小孩儿一把,威严地说:“左饕,干什么这么苦大仇深的!不认识许爷爷了?” 左饕轻蔑地扫了马辉一眼。 小马教官:“……” 许博温细细打量左饕,扶着白可的肩膀送到他前面,温言说:“饕饕,这是我的外孙白喆,小名‘可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和伙伴。” 朋友?伙伴?哼。。左饕高傲的目光下移,这才看清面前这个高度刚到自己胸前的小家伙儿。他半仰着头,披在脸颊两侧的毛茸茸头发下露出粉嫩细腻有如樱桃花瓣一样的小脸,眼尾微微吊起的大大眼睛里,写满了对自己的仰慕和憧憬。好!可!爱! 左饕当时就面无表情地慌乱了。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这是多么白软、娇弱、稚嫩、珍贵、诱人,区别于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活该挨揍的教官们的美好存在啊! 许博温低头对白可说:“可可,叫哥哥。” 白可依言翘起嘴角,脸蛋上神奇地出现了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对左饕说“哥哥好”,又向他伸出手。马辉教官立即警惕起来,紧盯住左饕。 只见左饕看似漠然地停顿几秒,把右手在迷彩裤外侧狠狠地反复抹了数遍,才小心翼翼地轻轻握住了眼前无比绵软细滑的小手! 白可笑得弯起了眼睛,很开心。 小乳牙什么的最可爱了。于是左饕唇边也隐约漾出一丝笑意。 全体教官风中凌乱。 马教官喃喃自语:“尼玛这不是真的。。。” 刘教官目瞪口呆:“小子你真有种啊。。。” 两人就甜甜蜜蜜地手牵着手。 许博温问左饕:“你今年8岁了吧?” 左饕轻轻颔首,算是肯定答复。 许博温对刘闯说:“饕饕以后就搬到主宅去。上午训练,下午要上文化课,晚上就跟可可一起玩。” 刘教官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大声回答:“是!” 当天下午,左饕就搬进了许家主宅,意外地好说话。保姆把他安排在三楼,和白可的房间中间隔了一个小衣帽室和一个小书房。 整个下午白可都亦步亦趋地跟着左饕,帮忙布置房间,还把自己的小鸭子、小猴子、大绵羊、大熊猫什么的毛绒玩具介绍给左饕,想让左饕跟他一起玩。左饕实在不忍心令他失望,只好木着脸陪他玩了两个小时的小鸭子和大绵羊。白可从来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5岁又正是最喜欢追着大孩子跑的年龄,不由喜得眉开眼笑。连原本有些担忧的许老爷子都觉得,自己的决定目前看来还是正确的。 傍晚左饕跟许家人一起吃了晚饭。 他知道,父亲死后无依无靠的自己,今后大概就要在许家讨生活了。其实许老先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否则他自己绝对活不到今天。可之前的日子虽然辛苦颠沛,却也有亲人陪伴,现在他只感觉到孤单,而训练他的教官都是王八蛋。 此时的他还不能理解“寄人篱下”这个成语,但几个月来窒闷感和对亲人的思念和渴望却如影随形,无法排解。何况王八蛋们要求很严,远不像父亲那样随意。 于是左饕不言不语冷酷地闷头吃了两大碗米饭和很多肉。 假装无视身旁白可崇拜惊讶的小眼神儿,左饕心底忽然涌起了将近一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快乐和满足。 他想,小白可真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采不好,读者很少。 请大家多多支持。 3马教官哭,少爷,您有种。 左饕过起了每天上午和教官们斗智斗勇,下午和教授们斗智斗勇,晚上跟白可一起快乐玩耍的忙碌生活。 年纪越小,不同年龄的差异就越大。5岁和8岁之间的鸿沟,有如灰太狼和爱因斯坦一样天差地别…… 在白可心中,左饕哥哥简直就是全知全能的代言人,他高大、聪明、强壮、博学、勇敢、温柔、善良、耐心,完美,对自己和大绵羊都那么好!他有最明亮的眼睛和最好看的笑容,把自己带入一个全新的、从未接触过的世界!白可觉得自己的生活绚丽多彩起来,连看动物世界都变得妙趣横生。他是那么的喜欢左饕哥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他在一起。可见同龄玩伴对孩子的重要性。 如果刘闯教官愿意跟白可交流下彼此对左饕的看法,一定很不敢苟同:左饕越来越不听话了。他开始逃避训练,逃避课堂,每天只想着打击报复他们、吃饭、偷懒,或者去跟白可玩。 在左饕第三次没有完成射击任务,对刘教官的指导表示不予理睬并试图开枪打死他后,几个教官联伙狠削了他一顿,罚他晚上不许吃饭,负重跑五公里,跑不完不许睡觉。 左饕饿着肚子,一声不吭地绑着沙袋,跑了五公里。 阴沉着脸听了各个教官的训话,晚上九点,回到主宅。白可已经睡了,听说没见到他很不高兴。 之后左饕没开灯,一直垂着头坐在床沿。凌晨一点,他静静起身,换了一双小军靴,用野战包装了几件衣裤,又潜进小书房,挑选了几样零食。 左饕在白可门外站了一分钟,接着悄悄下楼,没有弄出丝毫声响,更不可能吵醒保姆她们。 他在黑暗里也看得分明,直接出了房子,无声无息地重新落锁,穿过前院的绿地花园,踩着树影溜到了最外层的大门下面。刘教官还没有教过他隐藏和狙击,但血缘上的天赋与生俱来。他成功地躲过门卫大叔睡眼惺忪的监察范围,凭借年幼单薄的身体,硬生生地从两个栅栏的最宽处挤了出去,并携带走野战包一个。 左饕心里很平静,什么也没想。 他沿着大路下山,往灯火最密集的地方走。 左饕这天没吃晚饭、没睡午觉、没能跟白可玩,挨了打还负重跑了五公里,凌晨一点多的这个时候已经很疲倦了。他感觉很饿,恨不得吃刘闯的肉喝刘闯的血,犹豫一下,从背包里拿了一小块巧克力边走边吃,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吃完巧克力,左饕渴了。可是他忘记随身带水出来。 于是他忍着干渴,很平静地继续走。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左饕眯着眼睛,耐心地观看了日出。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多,左饕顺着人流,在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走到了火车站。 左饕没有钱,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去喝站前广场喷泉里的水。 人群熙熙攘攘,匆匆而过,左饕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躺在长椅上的一个流浪汉走了,左饕发现那张长椅对此刻的自己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于是左饕在很节省地吃了一小袋糖炒杏仁后,模仿其他人,头枕背包,缩在长椅上睡着了。 刘闯和马辉找到左饕时,简直要被他的怂样气笑了。 两人还没靠近,左饕就一个激灵,敏感地睁开眼睛。虽然感觉浑身使不上劲,还是一跃而起,防备地看着他们,以免自己再被这两个王八蛋捉回去残忍虐待。 刘闯用食指指点着左饕,说:“你小子有种啊,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左饕像一头面对强大敌人的小狮子,轻轻抬起初见锋利的爪子,小心地一步步后退。 马辉都快崩溃了,苦口婆心:“小祖宗,是我们错了行不行?我们这就给您老人家陪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跟我们回去吧!” 左饕抬起高傲的头,切了一声,表示不会原谅他们。 刘闯又想扑上去揍他,被马辉死死拉住。再看左饕,已经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的表情。 小刘教官心都要碎了,骂骂咧咧道:“好好好,以后不打你了行不行?可你也要懂点事儿,尼玛橡皮子弹打人也是很疼的你明白不? ……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打的你也很疼。只要以后你不总想着弄死我们,我们也一定不随便揍你。” 左饕活动了心思,但还是想给他们两个点儿厉害瞧瞧。 然而突然听到一声软糯糯的、满含哭腔的“左饕哥哥~~”! 左饕倏然转头,发现路边停着一辆眼熟的车,白可细小的手指紧紧扒着车窗,正在看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砸,两只眼睛肿得像水蜜桃似的,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左饕默默转身,拎包,上车。 只给正妄图武力解决冲突的刘教官和酝酿好腹稿准备慷慨陈词的马教官一阵小风和一个还很矮小、但已十分潇洒的背影! 左饕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教官。 ***************************************************************************** “左饕”“左饕”。 左饕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这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远在天际,很温柔又很强势。 他感觉身体似乎悬浮在一片星空之中,失重地飘游,带着些许眩晕感,四周环绕着闪耀的光斑。 前方出现一个小小的圆盘,旋转的镂花图案好像神秘的星云,渐渐吞噬了他全部的思想。于是他整个身心都随着面前星云的运动而左右摇摆。 “左饕”“左饕”。 他凝神倾听。开始很模糊,后来越来越清晰,渐渐竟充满了他的整个世界,像奔涌的岩浆地火,悍然灌注进他的耳朵、他的头脑、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本能、他的生命,仿佛要烙上难以磨灭的印记。 左饕想离开,又不愿再挣扎。他觉得很舒服。 他听见那个声音说:“左饕,你要记住,白喆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你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心脏和性命一样爱护他。” “你要用你的全部能力保护白喆,保证他不受任何伤害。” “你要尊重他、关心他、帮助他、扶持他,为白喆的快乐而快乐,为白喆的悲伤而悲伤,永不背叛、永不抛弃,你要……” 左饕猛然惊醒,大口呼吸,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怪梦而汗出如浆。 房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碎碎敲打声,还有白小可奶声奶气的哭叫和保姆陈妈着急的哄劝。 左饕定了定神,翻身下床。 乍一打开房门,白可小小的身躯就直眉楞眼地扑到他身上,两手紧拧着他睡衣的后腰,泪流满面,前言不搭后语地控诉刚刚自己经历的可怕梦境。 临睡前他们看了一部有关毒品的科教片,里面出现了一些长期吸毒的瘾君子和各种针头、药剂的图片和视频,连左饕都感觉有些惊悚,也难怪白可要做噩梦了。 陈妈在门外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白可嘤嘤嘤。 左饕俯身把白可抱起来,用小臂托着他的屁-股,柔声安慰:“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可可什么也不用怕。” 白可总算找到了主心骨,用肉嘟嘟的胳膊搂住左饕的脖子,越发投入地嘤嘤嘤。 这下连许博温都惊动了,上楼找到他们,问:“大半夜的,怎么回事?” 陈妈解释说:“可可做噩梦,吓坏了,非要过来找饕饕小少爷。” 白可暂停了下,转过紧贴左饕的柔嫩小脸,梨花带雨地看着他外公。 许博温伸开双臂、敞开胸怀说:“乖可可,不要任性,到外公这里来。外公带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陈妈也上前一步想把白可抱过去。 “不好”,白可扭过身,不理他们,又开始小声啜泣。 许博温难得地严厉了声音:“白喆,你都快6岁了!噩梦而已,哭哭闹闹,也不让饕饕和陈奶奶好好休息,成何体统!必须回你自己房间!” 白可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 左饕顿时面无表情地心疼到不行,淡淡开口:“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陪着他。” 许博温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不由十分犹豫,反复思量,还是决定在原则问题上坚决不能妥协,有一就有二,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长此以往后果很严重。 然而还没等许博温宣布他的冷酷抉择,左饕已经漠然抱着白可转身、关门、落锁。 许博温、陈妈:“……!!!” 左饕抱着白可回到床上,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不停温声安慰。白可哭闹了一番早就累了,靠在他身上逐渐放松,低低咕哝了一声“左饕哥哥”,还没等左饕奉献完爱心,已经像小猪一样呼呼睡熟了。 左饕借着月光静静看着白可,明亮的眸子在暗夜里璨若寒星。 白可团成一个小球,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左饕这一年吃得饱睡得好,每天□练,个子长了好几公分,四肢更加修长,已初见肌肉线条,摸起来柔韧而坚硬。白可却几乎没长个,还是他刚认识时候那短短小小的样子,浑身上下软绵绵、香喷喷,活像一坨弹力十足的奶油香草棉花糖。左饕碰他抱他的时候都不敢使劲儿。 左饕细细地观察白可的脸,感觉白可很耐看。 白可如今的头发已及肩,毛毛茸茸,简直随时准备迎风招展。额头饱满,两条眉毛倒是极长极黑,勾勒出清晰蜿蜒的别致风华。此时白可睡着,漆黑的眼睛线条优美流畅,在两个眼角微微上挑,铺散开来的睫毛跟小帘子似的。左饕知道,这双眼睛一旦睁开,目光将清澈非常,波光流转,更说不出的单纯、无辜,甚至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无理要求。白可的眉眼十分像他床头照片里的女人,那女人极美,据说她是白可的妈妈,曾经是最成功、最有本事、最有名气、最受欢迎的女演员,两年前辞世,还不到35岁;也多亏了这双传承于她的灵动眉眼,才使白可看起来不那么笨…… 白可的小脸蛋鼓溜溜,总像新开的桃花瓣一样粉嫩细滑,鲜妍可人。左饕轻轻揩掉还挂在他脸蛋上的泪珠,用指尖点过白可的小鼻子,又落在他微微嘟起的嘴唇上。白可配合地微微张开嘴,露出上面缺了一颗乳牙的小牙床,嘴角也顺势流下了一条亮晶晶的可疑液体。 左饕默默无语,翻身睡觉。 清晨五点,左饕准时起床,准备去训练场晨练。 白可也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起身,要跟他一起去。 左饕想了想,给他在睡衣外面裹了件自己的运动上衣,戴了帽子,依然用小臂驮着他,抱去训练场了。 在许家一年多,左饕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每天训练、学习,不断地用力量和技术武装自己的身体,用知识和思想充实自己的头脑。天生的聪慧、冷静、敏锐、理解力、判断力和耐力,跟后天不同寻常的经历相结合,让左饕无论身体还是头脑都远远比同龄孩子早熟。 左饕没说,但他其实很懂得感恩。他打从心眼儿里感谢许老爷子给予他的活下去的机会、变大变强的权力和一个家,以及包括王八蛋们的所有人的尊重、平等的态度,当然,还有他的宝贝白可。 训练场这时只有刘教官和马教官。小刘教官本打算在左饕出现时,要冷酷地说一声“有种啊你,还敢迟到?” 然而当他看到左饕树袋熊一样的犀利造型时,却险些摔了个后仰。 刘闯清清嗓子,端着架子说:“左饕,今天的负重跑,你想改用人肉沙袋了?”左饕木着脸,没听见似的。刘闯讪讪地跟小马教官沟通:“这孩子没什么幽默感哈。” 左饕直接把白可抱到宽大舒适的刘教官专座上放下,低声说:“在这里等我”,继而无视两个教官,跑步去了。 马辉教官上个月刚结婚,满怀期盼自家老婆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儿子,现在只要见到(除左饕以外的)小孩,必定父性大发。 小马教官看着裹在天蓝色运动衫里面的小小的白可,摇身一变成为怪蜀黍,只见他满脸堆笑,双眼放光,全身的贱骨头自动自发地走到白可面前蹲下,千方百计地逗他说话,喜笑颜开、手舞足蹈、抓耳挠腮。 连刘闯都忍不住在旁边搭讪着凑趣。 左饕一圈圈地跑过,目不斜视。 其实心里五味翻腾,暗自想,可可真是太不知人心险恶了,简直是谁领就跟谁走,轻易就可以被拐卖。自己今后一定要提高警惕、加强防范,不能再给这些只会出洋相的变态任何可乘之机。 左饕跑完这天早晨的任务,才一边擦汗一边向白可他们走过去。白可乖乖顺着椅子滑下来,等他过去抱。 小马教官跟着起立,意犹未尽地吧嗒吧嗒嘴。 左饕在距离他们20米处停下来,叫白可:“可可,过来,你也跑一圈儿。” 白可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朝他飞奔而去。 然后 ……“啪叽”。 整个训练场都安静了。 4白展堂吠,人类!你有种! 初夏的一个傍晚,许博温对白可说,过几天白可需要去他爸爸家,参加他爸爸50整寿的生日宴。 因为白可从来没有去过,当天会有白家的司机来接他,许博温不去,左饕陪他去。 白可只“哦”一声,继续低头摆弄玩具手枪,连好奇都没有。倒是一旁的左饕听了,若有所思地扫了许老一眼,可是他脸上的皱纹藏得太深,左饕什么也没看出来。 白可把手枪纯粹当立体积木玩,花了20多分钟,终于用嫩嫩软软的手指把手枪拆了个零碎,然后想重新组装起来。 左饕就看着他把两个完全不关联的部件,一直往一起对接,还试图把一个圆形的插点,塞进一个三角形的凹槽里去。 白可垂着小脖子又摆弄了半天,发现装不回去了,才蹙着眉头有些委屈地把钢盘推给了左饕。左饕接过,虽然一言不发,然而表情相当*,只用1分钟就把七零八落的枪部件重新装好,递还给白可,如愿收到白可“左饕哥哥尊厉害!”的崇拜目光。于是左饕满意地继续看,白可高兴地继续拆。 许博温感觉相当糟心。 宴会那天,白可早早被弄起床,和左饕两人都穿上了陈妈和小阿姨们精心准备的白色小礼服。鉴于白可的披肩发总是毛茸茸的,不太服帖,小张阿姨特地模仿贝克汉姆的英俊发型,给他在脑后扎了个漂亮的小辫子。真的没有系蝴蝶结。 白可对于可以跟左饕一起盛装出门感觉很愉快,早餐吃完了一整个煎蛋,喝完了大半杯牛奶。许博温看着他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已经开始后悔了。 九点钟,一辆宝马车准时到达许宅,把白可二人接到白家。司机看起来三十多岁,稳重老实,自我介绍说叫秦常青。 不同于许家的小巧精致,白家的庭院和宅子盘踞了整整半个山坡,巍峨大气、富丽堂皇。院中雕塑、喷泉、花丛、泳池、长廊、乐队,处处洋溢欧式风情。 出乎左饕的意料,白可并没有傻乎乎地东瞧西望,只是和他一起,静静地跟在秦司机身后,进了白家大宅一楼的会客厅。 白家为了这天的宴会很是费了番心思,将整个大宅装点得焕然一新。会客大厅更是处处华丽,比比奢靡。 白可他们在门口,只见里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穿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端着餐盘穿梭其间,气氛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然而突然之间,竟鸦雀无声了。 连音乐的演奏声都一个呜咽,停了下来。 从大厅中心到门口的人,纷纷为白茂春让出一条通道。 白可看到他爹地、今天的主角,一步步向他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顶,然后弯腰把他抱起。 白茂春两年来,日渐苍老疲惫。 周围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白茂春抱着白可,一直走到最中间。左饕和秦常青便也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此时白太太已经变了脸色,几乎维持不住笑容,手里高脚杯中的殷红酒液簌簌颤动。 白太太四十多岁,算不上美丽,身材很高、骨架宽大,从额头到下巴几乎一马平川,跟丰姿绝代的许隽琼自是不可相提并论;然而保养得极好,面上丝毫不见皱纹,发式衣裙都雍容贵气,多年来养尊处优,只通身的气派就不逊于任何其他阔太太。所以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穷女人。 在压抑的交头接耳的碎语中,秦长青朗声开口介绍:“这是白先生的小儿子,白喆。” 白太太身后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见了这一幕,先是吃了一惊,之后似乎极生气似的,愤然扭曲了脸,质问白茂春:“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茂春没理会他,只淡淡地对白可说:“这是你的大哥,白权。” 白权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白太太突然笑了,赞道:“好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又略带埋怨地剜了白茂春一眼,“怎么不先告诉家里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白太太的反应,可以算是非常机变了。然而左饕觉得她的表情几乎称得上狰狞,肌肉僵硬,笑容只扯在嘴角,完全没有到达眼底,再加上一张血盆大口,十分可怖,简直可以止小儿夜啼。 白太太笑得很欣慰,跟左右其他贵妇们说:“我讲了多少次,抱回家来,抱回家来,白先生偏不听。原来是等今天这大日子呢!” 她又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难过,但到底是他的骨血,我又不是善妒的人,怎么能忍心?” 白茂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白喆还小,不急。” 白太太和白茂春无声对视数秒,挤出笑容,刚要开口再说什么,竟一不小心捏碎了手中拿的玻璃杯,薄薄的水晶玻璃杯壁一声脆响碎成几片。 随着白太太一声惊叫,猩红的酒液飞溅在她手臂和裙摆上,右手登时被割裂出几个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一时间十分狼狈。 周围的女客和佣人们手忙脚乱纷纷上前询问。白太太已缓过神,接过管家递给她的餐巾包了手,表示只是意外,没有大碍,要失陪一下。 白家长子白权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匆匆扶白太太上楼,一边回过头狠狠瞪了白茂春和白可一眼,恨道:“你这是要让他认祖归宗吗?!” 白茂春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又带着白可见了一位穿套装面容严肃的女士,告诉他,这是他姑姑白茂秋。 白茂秋也只是略带倨傲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茂春让秦司机带他们两个去吃东西。他还有很多客人要应酬寒暄。 白太太也很快就下了楼,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 午餐设在外面的庭院里,布置了上百条自助餐台、大量烤肉架和无数的阳伞、雅座。宾客们不时走动,三五一群地聚在一处说话。这种宴会,就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交际平台,而这次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给了所有人感觉不虚此行的谈资。 豪门轶事、私生子什么的,最好看了。 左饕免费观赏了一场精彩纷呈、“有血有肉”的家庭伦理剧(请原谅他的用词不当!),开始有些明白了白可的处境。 白可大概曾经拥有无以伦比幸福的婴幼儿时期吧,父亲富甲一方母亲艳冠天下,自然享尽荣华受尽宠爱。只是所有这些幸福,全是虚无缥缈、自欺欺人的泡沫,一旦暴露在阳光下,结局定是毁灭。可谁又能想到,会毁灭得如此彻底呢?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死神挥舞着锋利的镰刀,毫不手软地将一切荒唐终结。而白可作为这荒唐唯一阴魂不散的纪念品,名不正言不顺,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他是白太太完美婚姻的污点,也必然是所有白家利益成员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这些,左饕觉得白可也很可怜。 左饕吃不下去东西了,只喂白可吃了些点心和烤肉,而他胃口居然相当不错! 秦司机说要跟白茂春和白太太告别之后才能离开。让他们先自己玩,不要走远,他过去找人。 左饕就带着白可,刻意避开四面猜疑探寻的目光,往人稍少的地方逛,消食。 走到宴会场外围时,周围已经安静下来,左饕蓦然一顿,清晰感觉到背后传来几道不善的视线。果然,5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跟了上来。 领头的少年相当胖,一张大脸上面堆得全是肉,把五官挤在一处,正面带怨毒地看着白可,手里牵着一条小白熊犬。那小狗浑身雪白,长宽相等,毛毛绒绒,跑起来就像一团滚动的毛线球。 旁边有个瘦瘦的少年瞄着白可嬉笑道:“这就是你的新弟弟?” 大胖子少年挥手用巨掌把他推了个趔趄,“我才没有这样的弟弟!他是贱-人生的!死瘦猴儿,你懂个屁!” 随着大胖子少年的怒吼,他牵的白熊犬也开始朝左饕他们狂叫。 左饕一语不发,沉静地跟对面的人和狗对峙。白可也没乱动,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们。 左饕忽然怀疑,白可不知道“贱-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不耐烦道,“我说白君,谁在外面没有几个弟弟妹妹?靠,你老爸已经算不错的啦。” 左饕这才猜测出,眼前的大胖子少年应该是白茂春和白太太的二儿子,白君。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玩味地笑:“这小东西长得可真挺好,不愧是许隽琼的儿子。” 白君怒道:“别提那个贱-女人!”又指着白可骂:“丑八怪!还扎辫子!假丫头!”他的小白熊犬也吠得越发霸气侧漏。 左饕不由地皱了皱眉。 瘦猴儿少年又凑上前,“还跟他们废什么话!” 白君抖了抖肥肉,趾高气扬地命令白可:“过来!” 白可应声后退,躲到左饕身后。 白君又指着左饕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左饕感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回答是东西或者不是东西都不像样,于是只轻轻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好!你有种!”白君大怒,松开手里的狗链,指挥白熊犬:“白展堂!去!咬他!” 白展堂训练有素,听到命令后虎躯一震,迅猛地像一道白色闪电,真乃麒麟现世、好似穷奇重生!只见它四爪翻飞、威风八面,嗷嗷叫着扑向左饕,被左饕一脚踢开,“嘤咛”一声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几个少年一齐冲了上去。 左饕年纪比他们小,即使有功夫在身,也是双拳难敌十手,又要顾及白可,难免占不到便宜。 白可本来被白展堂吓了一跳,缩在左饕身后险些哭出来。可眼下见左饕挨了打,竟舍身忘我地跑出去,加入战斗。他虽然年幼,平时表现得也幼-齿之极,然而眼光十分毒辣老道,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眼就看出白君才是主谋,遂一头向白君怀里撞去。奈何错估了自身实力,蚍蜉撼大树一般,倒把自己撞得蹬蹬蹬后退几步,坐了个腚儿蹲。 这可被瘦猴儿少年抓住机会了。 他刚才几乎插不上手,几次被挤出战圈,正好让他看见白可摔了出来。 可怜白小可身娇体弱易推倒,三两下就被瘦猴儿少年制住,把他脸朝下按在地上,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左饕顿时大急,反倒失了章法,硬是被他们四打一地牢牢缠住,脱不开身。 也不知道瘦猴儿哪来的这一肚子坏水和创意,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一边喊:“白君哥,看我烧了他的辫子”,一边竟真的把白可的头发燎着了! 左饕当时就疯了,猛地一记,把其中一个少年撞得昏天暗地,一头栽倒。 白君他们也慌了神,终于被左饕撕开缺口,冲了出去。 左饕猛窜到白可身边,大力薅起瘦猴的衣领和后襟甩到一旁,半抱起白可拼命用手去灭他头上的火苗。 又一个少年上前,往白可和左饕身上兜头兜脸地浇了一大盘子用来烧烤的生牡蛎,倒是帮白可灭了火。 左饕静了片刻,见白可无恙,才慢慢地摘掉他头上粘连的牡蛎,又在他鬼画符似的脸蛋上摸了摸,而后漠然站起,转身。 几个少年见了左饕这幅模样,反倒有些害怕起来。连年纪最长、平时最有计较的范焱歆——刚才也是他想起来用生牡蛎灭火——都感觉发憷。 只见左饕眸色变得极深,里面却似燃着两团火焰,好像刚刚在白可头上的火此刻已转移到了他眼中一样。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煞神!虽然他面无表情,没说一句狠话,却令这些半大少年们不由地心生畏惧。范焱歆想起一句比喻,他看向他们的眼光,像在看死人…… 正在这时,白茂春他们赶到了。 其实整个战争加起来,也不过10分钟。 大人们显然被他们的战况之惨烈震惊了:白可和左饕的白西装滚得早看不出本来颜色,还满头都是黏糊糊的牡蛎汁水,左饕一身打斗痕迹,白可的精致小辫被烧得弯弯曲曲,呈现逼真的狗啃效果;贺家小少爷脑门上顶着一个青紫的硕大的包;瘦弱的黎家小公子灰头土脸,被左饕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要尿裤子;白展堂侧躺在地上,呻+吟声高亢婉转,姿势亦十分销+魂…… 回去的路上,左饕沉着脸,不出一语。 秦司机愧疚地再三道歉。 反倒是白可,还没好了伤疤呢就忘了疼,捧着一个奇大的桃子没心没肺地啃,弄得汁水滴滴答答,还让左饕闻他披散着的已经洗过的头发,说上面有怪味道。 左饕回去安顿好白可后,直接去了训练场。 独自一人打了好几个小时的拳。 作者有话要说: *原创网“南极冰川杯”得奖者获奖感言:“……” 5小鳄鱼怒,白喆,是傻帽。 在演艺圈混有一个潜在规则,那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为自己拼出一份最初的名气。 名气,是一切机会、改变、成功和财富的源头。可以因为动人的歌喉、精湛的演技、出色的相貌、前辈的提携,也可以因为丑闻绯闻、袒-胸暴-乳、信口雌黄、装疯卖傻、出乖露丑或者完全不要脸。 总之,不论采取什么手段,首先要做的,都是出名,让别人知道你,让别人注意你。 至于后续影响,那都没关系,再恶劣的名声也好过默默无闻。 无论是香飘十里的美酒还是奇臭无比的臭豆腐,其实都怕巷子深。 其他的圈子虽然不至于如此疯魔,也大抵可以类推。 比如,白喆现在在明都的商圈和政圈里,就俨然成为一颗冉冉上升、脍炙人口的新星。他传奇的身世、所引发的豪门恩怨情仇和家庭情感伦理大戏、牵连的各方利益,都强烈吸引着各界人士的持续关注。加之他在白茂春生日宴那天极有存在感的出场方式,和头顶冒烟、身披牡蛎、极具震撼效果的退场方式,二者反差之大,实在让与会的众人难以忘怀! 十传百百传千,白茂春即将认回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白喆的消息,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 而事件的主人公白可小朋友却毫不知情,他已经几天没有出过许家大门了,因为他被剃成了一颗小光头! 白可的飘柔长发那天被烧得参差不齐、弯弯曲曲,回去后洗了几遍还总是嘟嘟囔囔:“有怪味。怪味道。”几次三番要求大家去闻。 他的八字福缘深厚却奇诡脆弱,不好养活,所以自打退了胎发就没太剪,蓄成了细蓬蓬毛茸茸的一头乱发,经常东一簇西一簇地翘着呆毛。这次被欺负惨了,本来就不好的发质更是严重受损,许博温觉得“脆了点,总比没有的好”在此案例上不成立,遂一不做二不休,把白可的头发贴着头皮刮了个精光。 于是白可变成了一名粉嫩羞涩的小和尚。 所有人看到白可的新造型时都又惊又爱,恨不得在他圆溜溜的小光头上狠命亲几口。 只有左饕表现平静,在书房被白可头上的光芒晃了下眼后,只深深地盯了他一会儿,就不为所动地低下头继续练字。 左饕蘸足了墨,面无表情地悬肘运腕,在生宣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萌”字。 白可的这个夏天过得无比清凉。 他头上每次长出一层毛茬,就会被许博温剃掉。直到立冬后,长出的新头发又黑又亮了,才被允许留了下来。 待到再一年的秋天,白可已经又把头发蓄到了耳廓。 此时的他抽长了些个子,不再是四头身。脸上也不再一副糯米团子似的模样,竟长出了匀称的尖下巴,下颌线条优美,脖子雪白修长,一双眉眼更是浓墨重彩,顾盼生辉,初现美人胚子。衬着乌黑油亮的半长发,男女莫辨,实属造物之功。 左饕也越发高挑健美,只11岁就近一米七。他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少年,五官深邃清爽、面容冷峻、沉默寡言,一举一动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像头矫健优雅的豹子。 小刘教官表示很欣慰。这一年多来左饕像开了窍似的,原来只知爱幼的他突然懂得尊老了,对他们的调-教不再嗤之以鼻,训练中极肯吃苦,甚至私下加大运动量。仅用三年,有时竟能依靠灵活柔韧的身体和惊人的爆发力,跟小马教官打个平手,其他机械、枪支使用、狙击、反跟踪等能力的提高也是有目共睹,要不是脸臭脾气硬,简直就是他的爱徒、今生的得意之作。 左饕总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即使被打得倒地不起也绝不求饶,还能给你一个俾睨众生的表情;唯独面对白可,跟他亲爹似的,不对,是比亲爹还亲…… 白天两人要分别上课,几乎不得见。晚上一见面,必然如胶似漆,每个眼神和动作都透露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和亲昵。连白可的外公许博温都望尘莫及,既乐见其成又难免感觉有些失落。 而两个孩子还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不知道怎样与陌生人打交道。 然而,许博温不急,他一直在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再一年的秋天,“白喆”的名字被写进白家族谱。 不是白茂春家,而是整个江南白家的大族谱。 白家世居江南,源远流长,富甲一方,枝繁叶茂。几代家主目光高远、精于经营,极重视家族血脉和子女教育,各支屡出高官名将,整个家族同气连枝,生生不息。 白茂春虽不是主家后裔,仅算作偏远旁枝,但由于为人机敏通透、沉稳干练,年轻时又参与过家族生意,在白家也有一席之地。 可以说,白家的孩子打一出生就含着钻石汤匙、捧着翡翠饭碗。 只要,家族承认你是白家人。 白茂春的长子白权就曾经扬言,即使把白展堂写进族谱,也不会让许隽琼的孽-种得逞。 但白茂春和许博温还是做到了,虽然历时4年,几经艰难。 而白喆从始至终都并未得到过白家主家的关注。 也因为进了族谱,白可的身份今非昔比,需要去学校上学了。 人际关系,是白家子孙不可避免的重要一课和今后发展的重大砝码。 许博温不求白可和左饕能够长袖善舞、圆滑世故,但求他们不会真的人际交往障碍就好。 于是这年秋天,9岁的白可和12岁的左饕正式进入般若小学——明都权贵子弟云集的私校。 入学面试中,白喆小同学超常发挥,给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每每答非所问,思维极其发散跳脱,一派天真单蠢,而且居然还出口成脏,最后发现考官对他的答案不满意,竟紧闭小嘴,怎样都不吱声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考官得不到配合,只好无语地让9岁高龄的白可从小学一年级读起,真可谓般若小学的一朵奇葩。 考官大叔还特意嘱咐白可未来的班主任,要多多关爱弱势儿童,毕竟《名都晨报》掌门人许博温许老爷子的睿智和品行都是很受大家钦佩的,不想如此后继无人,真乃家门不幸,委实值得同情。 左饕却顺利进入六年级。 两人开始了迟来的学校生涯。 因为读一年级的都是5、6岁,之前没正经上过什么学的小盆友,每一个都眨着好奇、纯良、无辜的小鹿般的大眼睛,所以白可倒也没显得过于突兀。即使偶尔反应比较迟钝离奇,各科教师也已久仰大名,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左饕每天早上把他送到教室,中午带他一起吃饭、消食,再送回教室。 下午六年级比一年级放学晚,开始的两天白可就背着小书包乖乖站在走廊等,后来左饕班主任看不下去了,就让白可进教室等左饕,坐最后面的小板凳。 一个月后,白可结合一年级和六年级两个学年的教学特点,终于琢磨出了学校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所有课程无论喜欢与否都是必须出席的!老师讲课是给所有人一起听的!授课内容是很循序渐进的!作业是需要而且必须完成的! 并初步弄清自己当初面试时所犯下的错误的严重性: “1+1=?”的标准答案是2!不可以回答取决于当时情况,有时大于2,有时小于2,有时等于2! “啊”“喔”“俄”“噫”“唔”“吁”是拼音,不是考官先生突然心血来潮在学动物叫声逗他开心!他不可以笑粗来!拼音是一种他没接触过的神奇的注音标记法。问题是他不知道拼音有什么用,他已经认识3500多个汉字,超过常用字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小”上面注音?老师说拼音可以用来打字,可是用五笔输入法不就好了嘛? 还有啊,面试明明是在下午而且已经互相打过招呼了,考官先生却还一遍一遍地重复“good ”“how are you”,那是想要跟自己英文对话,而不是因为考官先生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他不可以同情地看着考官先生,并推荐他们家的方医生说他人很好! 问他平时最喜欢做什么,说拉小提琴或者玩拼图神马的就好啦,为什么要说最喜欢被左饕哥哥抱着?! 让他唱两句儿歌,肿么可以唱德语的《小鳄鱼》?怪不得考官先生会不高兴!因为考官先生很可能认为自己是在唱“一个傻-逼,还穿得酷酷滴!”“谁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谁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考官你不懂爱…… otz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似乎每一次,白喆都可以给考官先生带来新的惊恐,哦不,惊喜。 小学一年级成功毕业后,白可申请跳级。 这一次,白可面对各样试卷和考官的各种问题,再次超常发挥,没有给考官先生任何拒绝的机会!令考官先生不得不特批白可连跳五级,直接进入般若中学初中部一年级,跟左饕一个班。 看着白可欢乐的背影,考官先生若有所思:其实之前白喆的答案,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道理吧。比如,白喆用一年,读了小学一年级,现在却直接升上初中,这1+1,可不就大于2了么? 还有,考官先生宽面条泪,连安瑟伦、弗兰克·赖特和凯恩斯都知道,还读什么初中,尼玛你怎么不去考大学啊!自己才是脑残了吧,老狐狸一样的许老先生,怎么可能含辛茹苦自力更生地培养出来一个小傻子…… 对于这一结果,左饕虽然没明确表态,却也难得地在这天的训练中没有跟教官们摆臭脸,完成任务后,就心情很好地淡定早退了。 刘教官:“我还没有说可以下课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yy大人的地雷!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写上篇文的时候,还没有地雷这种神器的存在。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颗地雷,有着绝对的轰炸性效果。 6杨小峥赞,英雄,太有种! 晚间吃完饭,白可看了《喜羊羊》又看《国家地理》,并且试图爬到左饕的膝盖上去。被许博温严肃制止。 许博温近年来一直致力于保持白可和左饕之间一定的合乎男孩友谊尺度的距离的伟大事业,目前看来收效甚微。 两人都十分期待可以白天晚上都在一处的美好初中生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更丰满! 白可两人还没入学,就已经像误入毒蛇领地的青蛙,被视为囊中之物了。此时体重已逾200多斤的某人,表示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忍了好久终于快把梦实现。般若私校的小学部和中学部相对独立,比较令人鞭长莫及,而现在左饕和白喆既然进了中学,到了他的地头儿,也就可以彻底跟幸福生活说拜拜了。 般若中学奉行精英教育,除平常中学教授的基本内容外,还增添了许多有关修养、礼仪、外语、人际、体育、经济、政法、哲学、社会学、人种学、心理学等学科及各种其他兴趣爱好活动,方便他们将来的发展。 左饕和白可所在的初一(三)班,有22个学生。班主任姓裘,是一个60多岁的和蔼老头儿,也是般若中学最好的语文老师之一,正教授级别。 开学第一天的上午,裘老师只安排了座位,又组织他们分别做自我介绍。白可坐第一排,左饕坐最后。 自我介绍时,没见过大场面的怕生孩子,毫不意外地又土鳖了。白可磨磨蹭蹭走到讲台上,连头都不敢抬,羸羸弱弱地缩着肩膀小小声说:“大,大家好,我叫白则。喆!” 因为说错了名字,慌乱下抬头,竟给台下众同学惊鸿一瞥之感。 虽然只一瞬就又垂了眼帘,但仅被这波光潋滟的眼眸怯生生扫过,对某些人来说便也足以一眼万年,心口像被台上小不点儿微吊起的眼尾刺了刺,被长长的睫毛刷子刮了刮似的,又麻又痒。 裘老师慈爱地鼓励道:“再给同学们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白可轻轻做口型,“白喆。” 同学们:“……” 有性格活泼的男生起哄,“听!不!清!” “白,喆。” “哪个zhé?” “两个‘吉’字的。” “哪里有这个字啊?不存在 …… 你到底是哪个zhé?” “……”还没自我介绍的左饕表示自己很担心。 裘老师笑问:“多大了?” “10岁。” 台下果然传来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同学们纷纷表示,怪不得白喆同学看起来这么小,原来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么小…… 可怜常常等同于可爱。惹人怜爱的弱小存在,总是能激发各种雄性生物和雌性生物的保护欲,所以说,左饕,你不是一个人。 白可最后下台时,被调-戏得几乎眼泪汪汪。 午饭大家一起去食堂吃。 般若的伙食不错,分作中餐厅和西餐厅,每天有几种套餐,也可以另外自选。 左饕牵着白可的手,问他:“想吃什么?” 白可认真想了半天,回答:“大米。” 同学们:“……” 一个叫杨小峥的爽朗男孩敬佩地拍了拍左饕的肩,“以后请让我尊称你一声,奶爸!” 他座位挨着左饕的,已经自觉跟左饕混得很熟。结果被左饕淡淡扫了一眼,颤抖着把爪子乖乖收了回去。 在食堂看到左饕给白可打大米时,他还羡慕地叨叨几句。 等到后来左饕给白可温柔挑鱼刺时,杨小峥同学已经麻木了。 白可还很团结友爱地把他的鱼肉分给杨同学,“吃呀,吃鱼补脑子。” 他们回到教室后,意外地发现左饕的桌上放了一封信。 杨小峥眼尖手快,狞笑着抢一步上前抓起信,“咩哈哈,让我看看,是谁写给你的情书……”,他一边把信前后左右来回地抖,一边极得瑟地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你求……呃?” 不知怎的,也没见左饕什么动作,信就到了左饕手里。 左饕眼皮都不抬地撕开信封,杨小峥讪讪地甩甩手,扒着他看。 只见信里写着几行潇洒的鸡扒大字,一股难以掩饰的王霸之气跃然纸上: “左掏,你要是有种,放学就别回家,到图书馆后面的松树林来! 没胆的是孙子! ——bj4” 左饕、杨小峥:“……” 杨小峥怪叫:“这什么玩意儿?!啥叫bj4?” 白可翘起脚尖瞄了一眼,微微皱眉,没做声。 杨小峥拿着纸条继续研究:“bj,还4…… 北京四合院?4等伯爵?四川边境?4位编辑?4只病鸡?4k铂金?” 白可羡慕地看着杨小峥:小杨哥哥你拼音学得尊好! 杨小峥瞪大眼睛,“不会要反过来读吧……” 前排戴眼镜的清秀男生实在听不下去了,微微抽动着嘴角转过身说:“你们没听说过bj4人组?” 白可早就记熟了班上所有同学的姓名,问清秀男生:“林煜,你知道吗?” 林煜矜持地点点头,说:“高中部有4个学生组了个组合,以其中一个叫‘白君’的为首,所以叫做‘bj4’。你们难道没看过《流星花园》么?” 左饕:“……” 杨小峥:“我嘞儿个去啊~~~” “bj4人组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横行霸道,出了名的欺软怕硬”,林煜眼镜片上精光一闪,问左饕:“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白可小小声说:“白君想打我,左饕哥哥不让。” 杨小峥大惊失色,看着白可的小身板儿:“这样他都下得去手?!” 连林煜都皱了皱眉。 杨小峥义愤填膺:“那个什么白君,不用问,他老子就一定是个暴发户!” 白可:“……哦”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不用理会这种愚蠢的激将法。”有人脆生生说。原来是代理班长杜闽婷,小姑娘梳着马尾辫,戴着镶钻发夹,一双大眼睛神采飞扬,刚才一直在旁边听。 杨小峥同意:“木有错!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然把他们告老师吧?” 白可也紧张地看着左饕,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左饕的衣袖。 左饕想了想,说:“还是去吧。这个仇我看他也憋了两三年了,不会善罢甘休。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何况,我也很期待。” 杨小峥(⊙o⊙):喂……左饕你刚刚的表情好邪魅…… 小班长杜闵婷急了:“在学校打架会被记过处分!” 左饕淡淡说:“我不会主动动手。” 林煜抿着清秀的嘴唇,闻言道:“那我跟你一起过去。” 杨小峥也仗义地说:“我也去!人多力量大!” 左饕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 杨小峥豪气万丈:“木有错!好兄弟奏是这么的讲义气!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不是一个人!” 杜小班长气坏了,阴森森威胁道:“你们要是敢去打架,我就去学校保安处举报!作为代理班长,我不能看着你们误入歧途!” 左饕思考几秒,点头,“可以,但是要等一等,不要太早。那么,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那么你个头啊…… 杜闵婷抓狂地看着左饕。 “你就说有高年级生找低年级生麻烦。”左饕转头嘱咐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杨小峥和依然淡定的林煜,“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俩不用动手,只要保证白喆的安全就好”,又不放心地捏了捏白可又软又弹的包子脸,补充道,“特别要注意,千万别被他一激动给冲出去了。那样会很麻烦。” 被指责扯队伍后腿儿的白可很委屈地默默对手指,人家是想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啊…… 几人商定妥当,放学后就直奔图书馆后小树林。小班长杜闵婷也急吼吼地跑去保安处。 学校面积大,有些地方自然偏僻些,这个小松林就是一处。时值初秋,暖红的夕阳呈道道金线,清爽地在松枝中间穿过,洒进树林,给地面带来片片阴凉,真乃情人约会、黑帮火拼的必备场所! 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通向林中石亭。 白君、加长版的当年烧了白可头发的瘦猴儿以及另外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正呈掎角之势,等在亭前。 白君现在更胖了,满脸横肉挤得几乎看不见小眼睛。他相貌酷似他母亲白柴太太,却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流里流气和阴险奸诈,半点也没遗传到曾经几次登上魅力男士周刊封面的他父亲白茂春的英俊外型和儒雅干练的风度。 树林虽然僻静,可也没隐蔽到可以随便打人的程度,所以白君他们决定速战速决。 抽长了身型的瘦猴儿率先发言,嗤笑:“左饕,以为你是个有种的,原来带了这么多人来!” 杨小峥反唇相讥:“你们不也是四个人吗!” 其中一个人身材壮硕的少年哼了一声说:“我们bj4是一体的!打你一个人,是我们四个;你找来一百人,还是我们四个!” 林煜扶了下镜框,两个眼镜片上又一道精光划过,淡淡开口,语气很圆满:“今天终于见着活的了……” 白君倨傲地说:“姓左的小子,如果今天你和贱-人生的给我磕头认错,以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你们要是不给我磕头……” 杨小峥猜测:“你就给他们磕头?” 之前说话的壮硕少年急怒,一拳打向杨小峥,骂道:“好贫的嘴!” 杨小峥和林煜默契地默默拉起白可,退了几大步。左饕上前拦住壮硕少年,轻轻在他肩上一推,壮硕少年就莫名其妙地转了半圈,奔树而去。 杨小峥:“哇塞,小饕哥,看你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白君这几年也算身经百战,早已不是当初的大胖笨小子。bj4分工明确,现在的白君,浑身上下洋溢着扑面而来的领袖气质,又有黎桦充当狗头军师,再加上年纪较大、皮厚心黑手狠的宋平和张德超,他自信可以收拾得左饕跟白喆两个小崽子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宋平就是之前被左饕四两拨千斤推出去的,是bj4打人方面事宜的主力选手,业务水平比较突出,小时候在市体校练过橄榄球。 他这才开始正眼看左饕,感觉左饕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对手,轻蔑道:“行啊,小子,有两下子。怎么着,跟哥比划比划?” 另一个叫张德超的大个儿,也从侧面包抄上来,慢慢活动手腕,似笑非笑,隐隐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左饕微微颔首,做了个请便的表情。 一瞬间,二人就以猛虎下山之势,向左饕重拳出击! 两人的动作,在左饕看来简直就是破绽百出。左饕站定不动,突然一错身,竟如原地消失一般。宋平和张德超险些收不住撞到一处。 两人诧然扭头,看到左饕气定神闲地站在身后,不由怒火中烧,又发狠地攻了上去。 左饕也不反击,左闪右避,只靠腿部动作就让他们挨不着边。其实两个人的迅猛攻势,在他眼里就跟放慢动作似的。 杨小峥和林煜护住白可,紧张观望。 白君看着背对他们的左饕,跟瘦猴儿黎桦使了个颜色。 黎桦阴险一笑,朝左饕背后偷袭过去。 bj4人组在欺负弱小的多次斗争中,已经培养出了充分的默契。 张德超挥拳打向左饕前胸,骂道:“小子,有种你别总是躲!” 左饕就从善如流地没躲,抓住他探出的右腕,借力使力地猛一拉,张德超就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正跟恰巧摸到左饕背后的瘦猴儿撞个满怀,把瘦猴儿结结实实压倒在地,只露出两条抽搐的细腿。 左饕又快速闪到宋平身后,借着他的冲势稳稳一推,刚要起身的张德超就又被飞过去的宋平重新砸倒在地。 黎桦:“啊~~~” 左饕长身玉立,冷眼看着宋平和张德超狼狈爬起。 黎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君满脸怒容走上前,踢踢黎桦:“死没死?没死快起来!” 宋平、张德超二人恼羞成怒,一副要跟左饕拼命的架势。 左饕也没再手软,在二人后颈处各击了一记,二人就感觉两个膀子麻得使不上力。 白君觉得宋平、张德超两个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左饕明明没做什么,他俩偏偏就东倒西歪地弱不禁风起来。 左饕静静抬起胳膊肘,方便坦克一样冲向自己的白君的面孔撞上去。 于是,白君嚎叫一声,鼻孔窜血,左饕闪到他身后,脚尖轻轻一点他右膝窝,白君竟然就小山轰塌似的朝着白可的方向单膝跪倒! 白可吓得小声惊叫。 杨小峥:“卧槽我果然是天师后人料事如神……” 没用的大人总是在打人的打过了,被揍的揍过之后才能出现。 伴随代理小班杜闵婷同学的尖叫,几个保安人员强势介入,将双方隔离开。 白君艰难站起,怒不可遏,指着左饕说:“保安的!他打人!” 人五人六、耀武扬威地穿着保安制服的马辉教官,在后面偷偷跟左饕挤眉弄眼。 左饕:“……我没打。” 小马教官,哦不,现在是小马保安心里想,我很相信,您老要是想打,就算他们再血多皮厚耐磨,现在也不能全须全尾地搁着告状了。 林煜开口,“我能作证。左饕是正当防卫。” 小马教官:尼玛你有没有一点防卫过当? 林煜把bj4的挑战信交到保安科马科长的手里,又悠然加了句,“何况我们这边可没人满16周岁。” 宋平、张德超满脸血:“!!!” 几人从教导处出来后,已是夕阳西下,白可一头扎进左饕怀里,抱紧左饕的腰。他刚刚吓死了。 杨小峥也松了口气,热切采访:“英雄!壮士!请问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感想?!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左饕淡淡回答:“家去。可可饿了。” 深夜。月黑风高。 白太太坐在白君的床侧,借着落地灯的昏黄光线,细细打量白君鼻青脸肿的睡颜,眉心皱出几道深川,两手涂了鲜红丹蔻的尖长指甲几乎戳进掌心的肉里。 小儿子白君今天不光被打,还被学校记过处分。她恨得咬牙切齿,心道,许隽琼你这贱-人,当年为了你,白茂春就要跟我离婚;好不容易你死了,生的贱-种居然又欺负到我宝贝儿子的头上来。三年前小崽子才多大,那眉眼就像足了你这贱-货,真是阴魂不散,本宫就看不得你这狐媚模样…… 白太太好不容易控制住怒火,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声音平静而冷硬:“去查查那个叫左饕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 7白可狂笑,哈哈,一棵树! 左饕初中时候,迷上了打篮球。 开始他并不会玩,还是杨小峥生拉硬拽要他去的。不过很快,经过几次在球场上的关于有种还是没种的讨论,他认识了越来越多的篮球少年,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好球友,成功脱离了杨小峥等人十年如一日的初级选手水平。 他底子非常好,个子高、速度快、爆发力强,反应又相当敏捷,了解规则后,很快就上手了,还被球队教练挑中顺利加入般若中学校篮球队初中组,成为小有名气的冷面小前锋、得分小飞侠。 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白可都会静静坐在篮球馆的观众席上,看书,听音乐,或者捧着小笔记本上网,等待左饕面无表情地得瑟够了再一道回家。 左饕运动量大,总会出一身的汗,白可就永远随身携带干净毛巾、换洗衣服、水和暂时垫肚子的零食,等左饕训练完递给他。 球队的队友和球迷都认识左饕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跟班。 是的,其貌不扬。 除了杨小峥等几个真相帝,所有人都认为白喆是左饕的小跟班,而且其跟班地位目前已岌岌可危。 左饕进入青春期后,更加的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最牛-逼似的,整天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冰冰的说不了几句话。尤其对白可,像是更没话说,通常只“嗯嗯啊啊”的算是回答,还要微皱浓眉作不耐烦状,在额上勾勒出两道凌厉压抑的线。 他现在凭借冷酷炫的表情、彪悍的球技和狂霸拽的气势,已有了一众从30a到36c不等的饕粉儿,白可在她们中间实在不起眼: 他个子不高,骨架小,人又瘦,单薄的小肩膀几乎撑不起刻板的学生制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整天低着头,头发不长不短、又厚又重,刘海遮眉挡眼,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发型,到底是像马桶、花盆、安全帽还是灯罩,反正怪里怪气,发色倒是极黑,却劣质假发似的反而显得更加沉闷。 更糟糕的是,许博温和白茂春都戴眼镜,白可成绩很好,天天看书,也有了轻度近视,又每天都要对着电脑屏幕两三个小时,为了保护他的视力,早早就给他戴上了的眼镜,避免度数增加又防电磁辐射。 这倒没什么,问题就在于,镜片虽是经过最专业最精心的配制,可在左饕居心叵测的挑选和许老的蓄意纵容下,白可的镜框尽管戴起来很舒服,形状却极宽极大、方方正正,颜色灰蒙蒙的还带有恶心的黄斑,蠢头蠢脑地遮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白尖尖的小下巴,看起来几乎像et,根本是十足十的书呆子。 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左饕每天都跟白喆一起上下学,充分说明了一句话: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而且饕粉儿们坚信,这头猪风光不了几日了!左饕现在还愿意跟白喆在一处,仅仅因为两人是发小住得又近,加之白喆过于主动,天天去球场堵人,左饕才抹不开面。可是!单看左饕对白喆爱答不稀理的态度就很容易推断出,白喆的失宠指日可待! 其实,不要怪同学们刻薄,实在是白可的猥琐形象有些过于影响校容,有几门课的成绩又好得令人妒忌。 饕粉儿们就这样指日可待着,一直指到她们都快初中毕业,眼看着秋天就能升入高中部了还没有待到。因为都是本校学生,不是学习成绩优秀就是家里有关系、有背景,所以只要成绩不太差的都可以直升。 学生会为了庆祝初三年级的顺利毕业,特意筹备一场文艺汇演,准备在毕业典礼上呈出。 其中的重头戏,就是长达90分钟的舞台剧《般若森林》,讲的是原本青涩无知的少年小雀,作为人类代表,与兽人、精灵、矮人、树人一起克服艰险、战胜自我,赶走了霸占森林的黑巫师的故事。其时正流行魔幻主义题材,该剧号称情节引人入胜、舞美炫目恢弘、演员阵容强大、服装精致华丽,其热爱家园的情操、挑战邪恶的勇气、坚持正义的决心、不屈不挠的精神、团结互助的爱心,都彰显了一股挡不住霸气的正能量! 也因为此舞台剧的重要性,左饕以他俊朗阳光的气质和居高不下的人气,被光荣选中出演树人角色。 组创人员最初都以为他不会同意,毕竟左饕平时的表现绝对称不上是热心文艺。 左饕开始也确实没同意,无奈学生会主席肖勉老谋深算,连出大招,死缠烂打、百般纠缠、一哭二闹三上吊,带着负责灯光的林煜和若干剧务,对左饕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追堵截和精神迫害。看着肖主席豆芽菜般的纤细身材和硕大的头颅,左饕打不得骂不得,半个月后终于神经衰弱地答应看看剧本,肖勉肖主席又熟练运用谈判中的心理承受底线策略,先让左饕出演兽人,在左饕被兽人毛茸茸还带有一口獠牙的老虎戏服深深震撼并开始写退学申请后,适时地提出也可以勉为其难让他饰演树人。 于是,左饕从了,并且几乎热泪盈眶地感谢他八辈儿祖宗…… 于是开始了左饕每晚彩排、白可每晚陪伴彩排的生活。 剧组一开始是不同意白可进场的,一方面怕泄露有关舞台剧的机密,另一方面也想取悦左饕,帮他甩掉白喆这个大包袱。 结果剧组险些被左饕当成包袱甩掉,再次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肖主席还被告知说“管你去死”。 肖勉差点没被气吐血,抖着手说了几次“你有种”,终于还是同意白喆场场不落地围观看热闹。 其实即使左饕所扮演的树人比兽人要委婉得多,其造型也是颇为惊悚的。 定妆时,左饕脸上画了绿色油彩,身上穿棕色的坎袖背心和长裤,头上和两臂都绑了张牙舞爪的枝条,上面还缀满翠绿翠绿的树叶,方便他抽打挥舞! 好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人! 其他的主要演员,也是装束各异,极具匠心。 肖勉肖导演摸着下巴感慨,此剧的服装造型,真乃自己导演生涯截至目前的巅峰之作,感谢各大赞助商、各位副导演和服装设计的倾力协助! 人类少年形象比较简单,穿了蓝运动衫白运动裤,绑了发带,感觉有点像佐助,只是脸上被涂了许多黑灰。 兽人少年的老虎装十分奢侈豪华,乃大绒面料所制!除了腹部,四肢和背上都以黄色打底,上面道道深色虎纹,后面拖有一条斑斓长尾。虎头更是极大,扣在演员头上几乎看不见脸,只给个喘气的地儿,两只虎眼铜铃一般怒目圆睁,下有一张血盆大口,獠牙十分瘆人。这老虎装又厚又重,穿上必须又闷又热。肖导是一位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导演,对于戏剧,他讲究效果的逼真,所以,他要求饰演兽人的演员有一半时间要四脚着地。 兽人演员:“……” 肖导说,精灵要精、要灵、要美,所以由公认的级花姜楚楚出演!美女楚楚届时会披一头银色及臀长发(假发),还要画闪光的眼影,戴蓝色美瞳,安装尖尖的精灵假耳。服装造型是一袭古希腊式金银双色的斜尾长裙,要若隐若现地露出洁白修长的小腿!腰系一条拖曳飘逸的长腰带,背背一张银色弯弓,整个人必将闪闪发光,既美艳又轻灵。因为楚楚会吹竖笛,肖导还特意让精灵身兼乐师职责,安排了一段2分钟的精灵竖笛独奏。 还有矮人这个角色,肖导之前问了好几个属意的矮个子同学,差点被殴打致死。最后还是曾经的代理班长、现在的初中部学生会副主席杜闵婷同学,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舍生取义、弃小我保大我,决定扮演矮人。演出时她会穿一条下摆用钢圈撑得极大的灰斗篷,然后保持曲腿演完整场,以达到所要求的矮人高度!头上要戴一顶很软很挫的帽子,下巴两腮上还要粘棕黄色的大胡子。 好一个郁郁葱葱、各种生物蓬勃发展、千姿百态、奇形怪状的大森林! 而反面角色黑女巫则由另一个学生会副主席饰演,其造型十分之重口,头上长角,背上生翅,穿黑红相间极显身材的法师袍,胸器逼人,戴一只眼罩,嘴唇猩红,手握极重的镶嵌红宝石的魔杖,另配牛鬼蛇神跟班若干。 看了已确定造型的所有人,左饕觉得,学生会主席实在是一种神奇的存在,其想象力之丰富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凌虐欲之疯狂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可见,对别人狠不算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节操。 那天的定妆彩排很晚才结束。 回许家时,左饕坐在车后座,很淡定地目视前方,却仍然无法避免接收到白可时不时偷偷飘向自己的小眼神儿,还有他每隔几秒就诡异地抽动几下的小肩膀。 左饕终于hold不住了,万年冰山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额上也迸出几枚十字形的青筋,几乎哭笑不得地无奈说:“可可,你笑够了没有?” 不说还好,此言一出,白可登时崩溃大笑,状若疯癫,“哈,哈哈,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你不觉得好笑呢,啊哈哈哈……” 左饕:“……” 白可笑得躺在后座上打滚,左饕都能透过他的嘴看到他嗓子眼里粉红色的小舌头。 左饕:“……我只是演了一棵树……” 白可:“一!棵!树!哇哈哈哈哈哈……” 因为白可笑到喘不过气,淌了一脸的泪,左饕被无情嘲笑之后,还得苦哈哈地把白可拖到怀里拍背,摘了他的眼镜擦眼泪。 白可好不容易疯够了,就势躺在左饕腿上,仰头微笑,静静看左饕。 左饕心里一动。 他这两年对待白可的态度确实比较奇怪,不冷不热的。 平时在学校,除了一起吃午餐基本不接触,即便午餐时也不太讲话。回到家倒能好一些,仍然无微不至地照顾白可,却总是回避与他的眼神接触。 许博温、陈妈,包括教官们都看出不对劲来,只有白可好像浑然不觉,依旧“左饕哥哥”“左饕哥哥”地叫得亲热。 左饕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大概又正在叛逆期,别扭点也无伤大雅,许老他们也就没太往心里去,毕竟白可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左饕这年刚满16岁,已经彻底摆脱少年的稚嫩,经过长期锻炼的身体高挑矫健,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他面容俊朗,双眼狭长深邃、熠熠生辉,鼻梁挺直,常抿着薄唇,看起来沉默而可靠,又不失锋芒。 教官们每每看到左饕,当然是在他不摆臭脸时,都不由会欣慰地生出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 左饕很优秀。 然而优秀的左饕其实抑郁了。 他从小个性坚定执着,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做事很少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可是这一次,他确实凌乱了。 他仍然清楚想要的,可自己都感觉难以置信:他想要可可,完全占有的那种要。 假以时日他也许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狙击手,一旦确定目标,便能静静蛰伏、瞄准,等待最适合的一刻,然后一击而中。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下不去手。 这些年许老待他如亲孙,事事关怀、处处慈爱,白可又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他要是忍心让白可受委屈,就就真是狼崽子了。 憋得左饕一肚子火,只能往教官和篮球身上撒。 惹不起,又躲不起。 白可白天晚上地往他身上蹭。 就像现在,毫不设防地躺在他怀里,脸蛋娇嫩得像初露蔷薇,无辜地眨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睫毛蝶翼般纤长浓密。 唇珠粉嫩嫩的,微微露出洁白的小米牙,尼玛跟邀吻似的,这谁受得了啊! 左饕用食指关节轻轻擦擦白可的脸蛋,又捋了捋他面具似的额发,仰头叹气,内牛满面。 8肖教主吼,精灵,找精灵! 树人这个角色,其实很适合左饕。 这个角色台词不多,只需要在出场时做几个高难度动作,之后就木着脸跟其他人一起冒险、升级,大决战时再用手臂上的枝条猛抽黑巫师等人就可以了。 左饕虽谈不上什么演技,扮演一条木头还是很够格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不会出任何差错。 加之肖导实在很会调+教人,在排练过程中不断挖掘出左饕的武术潜质。 出场时先把他用藤条吊起来,让他像人猿泰山一样,在布置成大树的钢结构上面晃悠数次,再使用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接阿尔维斯回旋,下树。 武打动作上更是屡出新招,正着抽,反着抽,横着抽,竖着抽,斜着抽,跑走了用藤鞭缠住腰拖回来继续抽,把扮演黑巫师属下的小演员们抽得抱头鼠窜、鬼哭狼嗥。 很快,在左饕的启发下,肖导把好好的青春励志剧变成了武侠动作片: 扮演人类少年小雀的慕容齐,举着好重的一把道具剑,弓步长刺、半步长刺、滑步、交叉前进、飞刺…… 肖导操着嘶声法语大吼:“attaque!attaque!distance!vitesse!cadence!” 慕容齐宽面条泪:“导演你到底在说神马……” 兽人少年要会跳。前跳、后跳,交换腿跳、屈体跳、劈叉跳,其中转体90成纵劈叉接分腿屈体后再转180 ,难度系数c级,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 精灵少女不光要会吹笛子,还要会射箭。级花姜楚楚英姿飒爽地将银色小弓拉成满月,冲着黑巫师手下一小弟射了一箭。利箭闪着光呼啸而去,场外音响师当场就壮烈了。 肖导:“…… 咦?” 后来回忆起这段排练经历时,音响师深情地说:“我曾经和你一样是个姜楚楚的爱慕者、肖勉的盲从者,直到我膝盖上中了一箭。” 最后就是杜闵婷扮演的矮人,因为矮人受身体条件限制,基本无打斗动作,主要扮演智囊角色。 “呼……”杜闵婷偷偷揩了把汗。可是每天半蹲着排练三个小时,也是要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有木有。 黑巫师等人就更惨了,前半场要作狂暴状,说几句话就要“桀桀桀”的狞笑。后半场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被打得嗷嗷疼也得咬牙坚持爬起来复活继续找抽。 就这样,众演员每天被肖导翻过来掉过去地淫-虐。在左饕心中,如果说肖勉还有唯一一个活在世间的理由,那就是他的确成功地娱乐到了白可。 白可每天的笑容明显增多,而且开始关注戏剧,另在后院植树搞绿化,并开发了攀岩、击剑、体操、射箭等多种体育项目的训练场地,以时刻提醒左饕他的树人身份! 左饕觉得这次自己这么洋相百出,也不是毫无价值,至少博了白可一笑。 你不想面对一件事情时,时间却总像手中的沙,留也留不住。终于,6月30日这激动人心的一天到来了,白可特别高兴。 吃完早餐,还拿了两条餐巾试图抽打左饕,被左饕冷着脸拦腰抱上车。 《般若森林》的海报提前十多天已经贴出,公布当天就轰动全校。 褒贬不一,有说俊男美女造型别致布景壮观肖导这次大手笔的,有说服饰夸张群魔乱舞哗众取宠场面酷似西游记的。 连篮球队高中组的,都笑到抽风,纷纷表示要旷课去看左饕耍猴戏。 左饕扶额:“……你们够了……我只是演了一棵树……” 可不管怎样,宣传效果是做到了十成十。 毕业典礼在下午举行。 流程是名都市领导讲话、校领导讲话、年级主任讲话、教师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家长代表讲话,再颁发各种优秀奖、进步奖等。 然后文艺汇演,初三年级六个班,每班推出一个节目。 最后就是重头戏——舞台剧《般若森林》了。 原本一切顺利,肖导也雄心勃勃磨刀霍霍,发誓要给之前冷嘲热讽不懂艺术的愚蠢人类们开开眼。 不想,异变突生!典礼开始10分钟后,小美女姜楚楚正赶上生理期,紧张过度引起剧痛,在后台化妆室抖成筛糠,满身出冷汗,衣服湿得跟用水浸过似的。没办法,只好送医院。 精灵的角色,悬空了。 肖导撕心裂肺:“天妒英才啊———” 肖勉歇斯底里大发作,激动到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揉乱自己的头发,一边疯狂砸道具,“地也,你让姜楚楚肚子疼上不成场何为地?天也,你毁了我的心血枉做天!” 慕容齐:“……喂,这根本不对仗好么?” 肖勉痛苦万分,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嘴咬拳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们骗我的!” 杜闵婷抱歉地说,“当初多少人想演精灵,还是我力挺楚楚,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对不起。” 肖勉扑过去抓住她死命摇,“闽婷你不要再说了闽婷!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想到要准备救场演员!!!” 大家赶紧上前去救出杜闵婷。 慕容齐作不耐烦状,“喂,导演,咱这剧还演不演了?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哪!” 肖勉狠狠瞪着慕容齐,“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绝情了!” 然后狂化的肖勉开始轮流去揪每个人的衣领如拨浪鼓般狂摇,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众人狼狈不已。 左饕冷眼看着,觉得肖勉其实神智还是清醒的,其本质就是在借故欺负人。比如,他挨个去抓人衣领,左饕分明看到他朝自己冲过来,看清是自己后知道会被扔出去,又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扑向道具师。 排练一个多月,左饕对这部剧和剧组人员还是产生了一定的感情的,他也不想让大家的努力像那东流水;何况不管是来喝彩的还是来喝倒彩的,台下已经人山人海地坐满了。 他皱着眉动了动嘴角,还是没开口,他舍不得。 肖勉终于欺负够了老实人,迅速镇定下来,开始解领带,“服装、化妆,把我弄成精灵。” 慕容齐:“不是吧你……” 肖勉壮士割腕状,指点一干舞美、剧务,“你们谁能记得住精灵的所有走位、台词、动作?连我都不一定!现在取消精灵角色,剧情根本衔接不上!…… 喂!你们那种惨不忍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音响师提问,“那你上场了,谁指挥我们啊?” 肖勉忧郁长叹:“管不得那么许多了……到时候你们看我的眼神儿行事。” 众舞美:“……!!!” 肖勉脱掉制服长裤,露出里面海绵宝宝的大裤衩子,对服装师慷慨说:“来吧!” 左饕默默打量了一番肖导的五头身和瘦骨嶙峋的小腿,突然开口:“你戴上假发也不像精灵。” 戴上假发也不像精灵……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肖导大怒,作势要去跟左饕拼命,咆哮道:“庸俗!小资产阶级情调!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种你去找个像精灵的啊!!” 左饕说:“白喆吧。” 整个后台都安静了。 肖勉提着大裤衩子,特别暴躁:“我说了多少遍了,精灵要精!要灵!要美!白喆整天就知道看着咱们傻笑,他哪里精?哪里灵?” 左饕一语中的,非常伤人:“那你哪里美?” 肖勉:“擦!” 林煜是灯光师助理,这时候犹豫了一下,劝说肖勉道:“后台确实需要你统筹调度。” 肖勉决定扳回一局,睥睨地看着左饕,“他能记住所有台词吗?” 左饕说:“能。”而且只用三天。 肖勉眉头一跳:“他会吹笛子吗?” 左饕说:“会,不过是横笛。” 不就bandari的《森林狂想曲》么,就您那品味,可可六岁就会。 肖勉鸡冻了,“他他他他懂射箭吗?” 左饕说:“懂。”以前不懂,现在很懂,贱刘教的。 肖勉狠命在慕容齐头上拍了一记,“你们还等什么?快去请白喆同学过来啊!” 慕容齐:“……喂” attaque:进攻 distance:距离 vitesse:速度 cadence: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到目前为止成绩很差。 我要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你们实在太珍贵了! 听说跳脱衣舞有用,读者,你怎么看? 9白宝宝问,亲我,要不要? 前台各班级的演出已然开始,后面舞台剧的所有演员都抓紧化好了妆,只等白喆一人。 肖勉一看到白可就热情洋溢地扑上去抓住他的手狠命摇,“谢谢!谢谢!我代表《般若森林》全体演职人员,欢迎你的加入!” 白可有点怕他,怯怯说:“我能不能不加入?” 肖勉痛心疾首,“救场如救火啊小同学!” 左饕揉揉白可的头,“你帮帮忙。” 白可乖乖点头。 肖勉如蒙大赦,扬声说,“看住了,别让他跑了!化浓妆!” 左饕白了他一眼。 肖勉又捧过一堆横笛,“听说你会吹横笛?用哪只?用哪只?” 白可觉得肖勉很忙叨人,安慰他说:“我让家里把我的笛子送来就好。你不要担心。” 服装师拉白可过去试衣服。精灵的衣服是金银双色的古希腊式长裙,倒也不分男女。白可年纪小,身量尚不足,服装师匆忙改过后,穿起来居然挺合适,看起来既优雅又灵动,并不显女气。 只是为姜楚楚准备的水晶鞋对白可来说太小了,又带着高跟,白可轻轻踢掉鞋子,光脚微笑说:“这样就好了。” 看到他婀娜的身姿和白白嫩嫩、指尖粉红的脚丫子,一旁围观的慕容齐喃喃自语感慨道:“不看脑袋的话,那奏是天仙下凡啊”, 白可极大地激发了服装师们的创作热情,几个服装师捧着长裙又跑去精修。 “白喆,没想到你身材挺好的哈”,化妆师小璃羡慕地看着服装师们奔驰而去带起滚滚红尘的背影,说:“该咱们了,任务可能比较艰巨啊。你坐这里,先把眼镜摘了。” 白可坐下,乖乖摘掉眼镜,仰头看她。 小璃(⊙o⊙):“!!!” 她抖着手掀开白可的刘海门帘,默默看了他数秒后,郁悴地蹲到墙角去划圈圈,“我有眼无珠,我是个不称职的化妆师……” 其实真的不怪小璃同学,实在是白可的鸡屎色眼镜和发型太过逆天。 她们后来把白可的额发都梳到脑后用夹子夹好,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又给他戴了齐臀的银色假发和花环状金属头饰。耳朵上粘了塑料尖耳。 脸上画了夸张的亮银色和亮蓝色眼妆,戴一次性蓝色美瞳,眼梢微吊的大眼睛被装点得顾盼生姿。他五官极立体精致,如此妆扮几乎夺魂摄魄,让级草慕容齐目瞪口呆地自惭形秽,几乎想跪地说,弟弟,请让我当你狗吧…… 长裙也改好了,服装师们居然在衣服背上用薄纱做了一对透明的翅膀。 白可穿上后真是既冷艳高贵又极轻盈飘逸,衣襟下面斜斜地露出半截又白又细的右腿和一双粉粉嫩嫩的脚丫,再系了长长的拖曳腰带,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他的笛子也送来了,竟是一支绿莹莹的玉笛。 离上场还有20分钟时,白可终于造型完毕。化妆间里一时鸦雀无声。 然后,肖导尖叫着跑走:“眼睛!我的眼睛!” 白可站在后台,芝兰玉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服装师总想着上前给他调整衣服,化妆师不停地试图给他改妆,肖导尖叫着跑回来,“白喆,到我这里来!我领你走一遍位置,再对一遍台词。” 慕容齐挠墙:“喂喂,你们干什么,我才是主角啊…… 尼玛肿么办,我也好想去围着白喆转啊!” 只有左饕满脸涂了绿色油彩,默默挥舞章鱼须似的枝条。他心里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既有我家可可最漂亮的骄傲,又有一种自家宝贝被人窥视了去的心酸。 所有演员又最后踩了遍位置。 随着恢弘音乐响起,黑女巫挺着傲人胸器,带着众跟班桀桀怪笑着上场,毕业舞台剧《般若森林》正式开始。 那天的演出很成功,灯光、音响、场景转换、道具及所有演员,都做到了最好。剧情时而扣人心弦,时而诙谐幽默,观众们都被紧紧牵住了神经。 还有白可,他一出现就惊艳全场。 白可一双赤足前后交错亭亭玉立,微微颔首,双目直视前方镇定拉开银弓,衣带飘飘,长发无风自动,一对尖耳晶莹剔透,鬓发下的脖子秀气纤长。 台下观众先是齐齐愣住,然后开始疯狂交头接耳: “我嘞儿个去,刚才报幕的说这是谁?” “姜楚楚整容了吗?美翻了!” “咱们学校有这么个人么?” “我再也不相信海报了” ╮(╯▽╰)╭ 肖勉一面在后台总指挥,一面暗暗捂住心脏,“噢,男神!我的男神!” 白可太压台了。舞台很大,白可很小,可莫名其妙的,总能让观众的视线忍不住跟着他走。 他既清纯又妖冶,他每一个位置、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精准而灵活,一颦一笑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里都满满是戏。在那90分钟,他就是森林里最美丽、最勇敢、最活泼、最善良、最自信的精灵王子。 打倒黑女巫后,赤脚精灵吹奏的《森林狂想曲》更是将整场推向高-潮。笛声环绕礼堂,穿透力极强,音质极纯粹极清爽,旋律既优美又调皮,充满了大森林的勃勃生机,人类少年小雀、兽人老虎、树人忍冬、矮人泰坦和一干伴舞演员,都围着他转啊转的欢快跳舞。 肖勉:尼玛这奏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主角! 慕容齐:卧槽他好抢镜啊! 左饕面无表情地狠狠挥舞枝条:这回遮不住了…… 演出结束,演员谢幕,全场掌声雷动,久久不歇。 树人的杂耍表演和精灵的摄人魅力,给观众朋友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同学们知道精灵的扮演者是白喆时,纷纷表示除了名字对以外,其他都不对。 典礼结束后,肖导感觉天并没有妒英才,功夫不负有心人,人在做天在看,苍天有眼,自助者天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等以上,于是请所有演职人员去肯德基庆祝。 白可戴着大眼镜,面对所有人的艳羡吹捧,只腼腆微笑。 肖勉兴奋地第一个问白可:“白喆!你是今天的大功臣!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唔,麦香鱼。” 肖勉:“……” 白可期待地看着他。 肖勉反应迅速:“没关系,没关系!我去隔壁买!” 被林煜笑着拉住。 杜闵婷解释说,“这里没有麦香鱼。” 白可大惊失色,问:“为什么?” 慕容齐:“……因为这里是kfc啊!” 白可:“……哦。” 左饕低头问白可,“可可,吃鳕鱼堡行吗?” 白可乖乖点头:“行。” 肖勉买了一大堆吃的,把玩具都给了白可。白可比他们平均年龄小两岁多,让他突然有了做人大哥的自觉。 慕容齐也想要,但是作为男主角的矜持让他没好意思开口。 肖勉一边吃薯条,一边瞄白可,半晌过后口齿不清地说,“白喆,你在舞台上有多么抢眼,在现实生活中就多么没有存在感。所以,其实你很需要我。” 白可专心致志摆弄宅男兔斯基,根本没听他说话。 肖勉orz:尼玛到底是谁没有存在感! 那天大家都玩得很尽兴。从紧密筹备,到彩排一个多月,再到演出的圆满成功,总算放松了这根弦。 晚上回到许家,左饕和白可都还没从亢奋的情绪里走出来,根本睡不着,洗完澡后,偷偷跑到左饕房间的小露台上看花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两人挤在一张躺椅上,白可几乎被左饕抱在怀里。 左饕用脸颊蹭了蹭白可的头发,漠然称赞:“可可,今天你表现得很好。” 白可轻轻嗯了一声,“肖勉啰嗦好多遍啦。” 肖勉说白可是天生的演员。 平常的白可,让他想疼爱想保护,想给他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舞台上扮演精灵的白可,却高高在上,张扬洒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让他甚至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左饕侧头,问道:“可可,你喜欢演戏?” 白可笑弯了眼睛,“嗯,很有趣。左饕哥哥也喜欢吧?” 左饕艰难地说:“我……” 我其实只喜欢抽人。 白可爬起来,半跪坐在左饕身上,和他面对面。 “真好啊,我们下半年就要上高中了。” “嗯。” “左饕哥哥你还要加入高中组篮球队吧?” “嗯。” 白可动来动去,“那我还每天去等你!” “嗯。”左饕喉结上下滑了滑,两手握着白可的嫩胳膊,嗓音有些哑,“可可……” “神马?”白可瞪大眼睛看向左饕。左饕的双眼皮很深,此刻凝视他的目光竟有些慑人。 “可可,今天谢谢你。” 白可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舔嘴唇。 左饕突然垂下眼帘:“很晚了,你去睡吧……” 然而,这一天的刺激远没有结束! 白可眨眨眼,贴心建议道:“左饕哥哥,你要是想亲我,就亲呗。” 左饕五雷轰顶,登时外焦里嫩。 白可嘟嘟嘴唇,“要亲吗?” 左饕猛然坐起,探头去亲白可的嘴,结果躺椅被带动得大晃,差点把白可直接给荡出去。幸好左饕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他。 白可吓了一跳,愣头愣脑地看着左饕,表情很委屈。 两人随着摇椅晃晃悠悠。 左饕低声问:“还能亲么?” 白可心有余悸,傻乎乎地点头,顺便伸手紧紧抓住躺椅扶手。 左饕:“……”——可可,我亲你和你被甩飞,其实真的没有因果关系。 左饕凑近,轻轻碰了碰白可的嘴唇,又低头细细看他。 白可这才有点高兴了,眼镜睁得大大的,唇边浮出笑容。 左饕感觉抓心挠肝,恨不得把白可揉进怀里。 再次亲亲白可,问:“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白可掀起眼皮儿,明眸皓目,得意说:“知道!书上有很多,电视里也常演。” 左饕两臂控制不住地发抖,终于横了横心,又一次叼住了白可的嘴唇,轻轻吸-吮,感觉无比甘美,全身呲呲过电,心脏又涨又麻。 白可仰着头,就势用胳膊环了左饕的腰,微微张开嘴。 左饕把舌头伸进白可口腔,一边探索一边舔舐,很快就碰触到了白可滑溜溜软绵绵的小舌头。白可好奇地抵过去,左饕感觉到,自己硬了。 他蓦然撤开头,又在白可唇上狠狠亲了一口,一手搂背一手按头,把白可紧紧锁在怀里,调整呼吸以平息自己的欲+望。 把白可勒得“叽”了一声。 左饕赶紧松开手。 白可天真地看着左饕,无邪微笑。 一切都很不正常,又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左饕抱了白可站起身,送他回卧室睡觉。 “可可,我等你长大。” “好哒,左饕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祝愿大家蛇年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国泰民安。 ^_^ 10许博温说,左饕,照顾他。 白可和左饕如愿进入高中,转眼又是两个春秋。 白可15岁这一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这几件事的影响是如此之深远,以致许多年过去他都会常常忆起。白可觉得,这一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从这一年开始,他一无所有;也是从这一年开始,他拥有一切。 春分。草长莺飞。 《名都晨报》创办的杂志社深夜突发大火,3000多平米的厂房、机器和办公区尽被烧成废墟,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同时资金周转不灵,银行和各有关部门采取极强硬态度,许博温的《名都晨报》报业集团宣布破产。 其实从影后许隽琼车祸身亡,她父亲许博温痛失爱女精力不济后,《名都晨报》集团的表现就持续走低。近几年,更是有蓝总编等多人离开集团,带走大量资源自立门户,集团本就已岌岌可危。许博温为挽救颓危之势,斥重金打造全新杂志社,发展网络媒体和无线通信,新建厂房、购置设备、多方聘请人才,甚至已经预印了0刊,做好了网站,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待正式营业,不想一场大火将一切化为乌有。 一夕之间大厦崩塌。 许博温几天来基本没合过眼,各方求助无望,银行和保险公司态度恶劣,他被冻结所有资产、赔出所有积蓄。 遣散最后一拨人,许博温颓然坐在沙发上,忍不住老泪纵横。 白可看着倏变发生、看着许博温低声下气、四处奔走,看着他精疲力竭,无奈却半点帮不忙。 房内没有开灯,天色已渐黑,周围寂静无声,一片暗淡萧索。落日猩红昏暗,沉沉的像是要压进人心里,正是逢魔时刻。 白可走到沙发旁蹲下,将手放在许博温膝盖上,轻轻叫他:“外公?” 许博温垂头,看着白可细嫩绵软,有如白玉雕刻而成的手,内心越发大恸,留不住,还是留不住…… 许博温覆住了白可的手,他的手苍老、干硬,上面带着已冷却的刚刚留下的泪。 “外公,其实这没有什么。您说过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是小问题。” 许博温勉强笑笑,“外公知道。” “其实我们可以——” 许博温摇头叹息,用右手捋了捋白可的额发,“可可,你还太小。你记着,别着急,千万别着急,要有耐心……” 白可含泪点头。 门铃又响起,一声声犹如催命符。 白可惊弓之鸟一般跳起来。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有人并不吝啬放出砸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院通知他们24小时内携带证件等必要物品搬出,许家将要被贴封条。 左饕其时并不在明都,一个星期以前,他随般若中学篮球队转战帝都,参加高中篮球联赛。左饕今年高二,已经是球队的首发球员,打小前锋,如果这次他表现得足够好,就极有可能被一流大学的教练挑中,直接保送进入大学。 这次联赛,是左饕第一次离开白可这么久,出乎意料地让他想念。 亲了白可那一次后,两人的关系一如既往,却也有一种两个人都明白却不宣于口的酸酸甜甜的小暧昧。身在外地,左饕每晚都给白可打个电话,听听白可的声音,跟他说说自己的战况,白可的一个呼吸一个笑声,都可以像小猫爪子一样,带着魔力搔到他的心脏。 然而这一天,白可的手机、许家的电话,任他拨了多少遍,都没人听。 左饕有些心慌,他一边看第二天对手球队的视频录像,一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没听到,一边继续拨号。 时针向越来越晚移动,左饕终于坐不住了,他直觉事情不对。 他打了陈妈的手机,竟变成空号; 他打马教官家里的电话,得知许老破产,他们已被遣辞,至于为什么没人接电话,马教官也是一头雾水; 他打肖勉的电话,一个半小时后才得到确切答复,许博温突发心脏病,现正在市第六医院抢救。 白可等在急救室外的走廊,脸上泪痕未干,大脑一片空白。 许博温送走法院的办事员,刚转身回走便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手脚抽搐,脸色霎时变得青紫,嘴角溢出白沫。 左饕打电话时,他正在救护车里。医生正在给许博温急救。 红、蓝色车顶灯一闪一闪的在白可脸上交替映现。 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当他醒来,外公和左饕会如常微笑着安慰他,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16次除颤,医生终于还是将许博温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白可在icu外怔怔望着里面脸色蜡白、似乎没有呼吸了一样的外公,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和深渊般的孤单无助。 白可就一直站在那,好像没有思想,亦没有了知觉。 心里空荡荡的,灌着风。 凌晨四点,落针有声。白可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迟钝地转头,然后,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左饕。 直到见了白可,左饕狂躁跳动的心才猛然安定下来,他慢慢走近,把白可拥进怀里。 闻到左饕身上熟悉的气味,白可缓缓放松了精神,喃喃道,“对不起,左饕哥哥,我忘了带手机。” 左饕抱紧白可,用脸颊贴着他的头发。 脖子渐渐被湮湿,白可先是无声落泪,后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第二天,许博温没有苏醒。不断有人前来探望,被白可委婉拒绝。左饕将许博温转入加护病房。 第三天,许博温睁开眼10分钟,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一直看着白可,直至再次昏迷。 第四天的下午,许博温竟清醒过来,精神意外的好。 “外公,外公你总算醒了”,白可一面笑,一面噼里啪啦地掉眼泪。泪水在白色的被褥上绽开朵朵伤心的花。 许博温声音沙哑,温声问,“可可,你怎么瘦了?” 白可用两只手背胡乱抹眼泪,“没有瘦,每天都按时吃饭。” 许博温闭了闭眼,点头道,“好”,然后把目光转向左饕,谢天谢地,自己总算没有看错。 “饕饕,你也来了。” 左饕俯□,“许爷爷,您安心养病。”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来了就好,我还以为我走之前,再见不到你了。” “许爷爷——” 许博温笑容苍白,打断左饕的宽慰,“十年了,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么些年,我待你怎么样?” “许爷爷待我很好。” “可我再也照顾不了你们啦”,许博温两个眼角淌下浑浊的泪水,竭力抬头,向左饕伸出手,“我对你,一直跟对可可是一样的。” 左饕默默上前,蹲在白可身边,握住许博温的手。 “世道险恶,你和可可要互相帮助。” “嗯。” 许博温瞪大双眼,瞳孔居然开始扩散,急切地喘息。 白可吓得拼命按铃,又跑出去叫医生。 许博温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狠狠捏着左饕的手,手背上绷起道道青筋,“你,好好照顾可可。” “嗯。” “答应我!” 左饕回握住许博温的手,双眼湿润,“我左饕,今后会尽我所能,好好照顾白可,不让他受委屈。” 许博温憋了最后一口,用力把左饕拉向自己,“可可的身体,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左饕蓦然睁大眼睛,转头怔忪地看向许博温。 白可带着医生护士跑回病房,许博温对左饕点点头,又叫道“可可”,声音近乎尖厉。 “外公!” 许博温看不够似的看着白可,弥留之际,目光竟近乎疯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都清楚吗?” 白可泣不成声,“清楚。” “好,这就好——” 病房里一片混乱,左饕和白可在忙乱奔走的人群中,僵硬成了两具蜡像。 最终抢救无效,许博温撒手人寰。 他的葬礼,白可和左饕操办得很简单。可怜他一世英名,生命的最后十天却无比狼狈惨淡。 葬礼结束后,白茂春接白可和左饕去白家,因为白茂春说,该面对的就一定要面对。 “他们快到了吧?”白太太衣着华贵,端坐在楼下。 白家的女管家李琴回答:“应该快了。” “嗯”,白太太漫声询问,“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李琴恭恭敬敬:“收拾好了。” 白太太拎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挑了个橙子随意在上面划拉着,“弄好点,别慢待了客人。” 白权正好下楼,听了这话,问道:“您就这么让那婊-子养的进门?” “你爸爸铁了心,我还能怎么办?我就说,那是个扫把星,他呢?一定要领回来!也好,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白太太扔下橙子,问白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爸爸是不是老糊涂了?”白权神情惫懒,眼袋青紫,打了个哈欠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白太太哼了一声,“你舅舅说了,老不死的都死了,只剩两个没成年的孩子,他们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倒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成天介地只想着胡闹!” 白权不耐烦道,“您管好您自己吧!今儿小杂-种进了咱们的门,没准儿明天白家都成了他的呢!”说罢扬长而去。 白太太沉默坐着,客厅里气压极低。 直到白可他们到了,她才极热情欢喜地把他们迎进门。 作者有话要说: 嫑着急咩。 11白展堂TAT,煞星,你有种! 白可和左饕只带了很少的衣服物品,住进白家。 所幸白家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很好,什么都不缺,白太太对他们更是嘘寒问暖,处处关怀备至,第一天接他们进门后还唏嘘不已地陪着白可哭了一场。 然而左饕并没有错过她刚一看到白可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和厌恶。 白可已经摘掉了眼镜,把它跟笛子一起放进了许博温的墓里。白可很漂亮,正是尚未成人的青涩少年模样,他斜飞入鬓的俊朗峨眉和浓墨重彩的滟潋眼睛,比他母亲当年也不遑多让,然而更清新、更内敛。他鼻若悬胆,唇形淡雅,侧面看又像极了年轻时的白茂春,简直就是在时刻提醒着白太太她丈夫的出轨,对方还是个不要脸的女明星。 白权不常回家,见过他们几回,次次都没有好脸色,言语间更是冷嘲热讽,二人只不做声。 白家老二白君,现在正在美国留学。 佣人们也都不多话,叫他们时口口声声的都是“白喆少爷”、“左少爷”。 还有白家养的大白熊犬,叫白展堂的,如今已十分魁梧壮硕,站起来一人多高,体重一百多斤,毛色雪白,平时吃饱了就爱耀武扬威地巡视各处,吓唬小女仆之流。 它从来只听白权、白君和白太太的话,在白家一向横行霸道、所向披靡,白茂春不理它,别人都怕它。 白可进白家的第一天,就被白展堂堵在了走廊。 那天下午,白展堂在花园里玩够了上楼,突然就闻到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味道,有点像牛奶,又带点青草芬芳,暗自想:好香的肉味! 再一打眼,就觉得远处的小少年水葱儿似的十分可爱,勾起了它汹涌澎湃的欺负欲。 白展堂迅速地匍匐前进,到了白可无法逃脱的距离后,才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白可正在关房门,想去找左饕,不想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只两眼发亮的巨大白狗,顿时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 白展堂越发得意地哼哼唧唧,慢慢踱着步子逼近白可,呲牙,酝酿着一会儿把小香葱扑倒在地,好好闻一闻。 正欲行凶,突然感觉后背发凉,非常慎得慌! 家里今天肿么来了这么多外人?! 白展堂猛地跳转过身,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天命煞星! 它一眼认出左饕!童年的阴影铺天盖地席卷而至,一浪盖过一浪,将它深深地淹没,不留一丝空隙! 好,好可怕。我要窒息了—— 白展堂嗷呜一嗓子蹦起来,夹着尾巴乱窜,在撞了几次墙后,终于擦过白可的腿夺路狂奔而逃! 左饕:“……嗯?” 他刚刚一出房门就看见一只奇大的白狗堵着白可,登时心里一紧。像这种体积的巨型犬,杀伤力是很惊人的。 正要出手制止,没想到那狗回头见了他居然一窜老高,接着没头苍蝇似的跑走了。 左饕眨眨眼,问白可:“没吓着吧?” 白可摇头。刚才白展堂销·魂一叫,他就认出它来了。 左饕说:“以后不用怕它,那就是个怂货。” 白可:“哦。” 转眼夏至。阴雨绵绵。 白茂春被确诊患有晚期肝癌,开始住院进行治疗。 白家一片哀声,连江南主家都被惊动。 忽闻噩耗人心惶惶,人人手足无措,除了白可。在许博温的葬礼上,白茂春已经告诉过他。他早有心理准备。 刚开始,所有人每天都挤到白茂春的病房,没人再有心思管白可和左饕。几天之后,精明强干的白太太就把一切事宜都打点料理得井井有条,安排佣人们轮流去医院照顾。 白可只被允许去探望过一次。 白可和左饕结束期末考的那天,回去得比平时早,还没进门,就听见白太太的声音,“我就说,那是个讨债鬼、丧门星,谁沾上谁倒霉!怎么样?搬进来才三个月,你爸爸就查出肝癌晚期。晚期啊!哪天把我也克死了,他们才高兴!” 一个小山一样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粗声粗气说:“让他们滚!” “我不光不能让他滚,还得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的名字可早就写进大族谱里面去了!”白太太滔滔不绝地尖声抱怨,哪还有平时半分优雅矜贵的气质,活像个骂街的泼妇,“你爸爸每天活宝贝似的稀罕着,好像只有他姓白,他是心肝宝贝,你们都不是他亲生的!这下可好,他倒是要死了,临死也不给我们娘们儿留个念想!遗嘱里肯定有他大大的一份!我就知道没好事,他们搬进来那天,我就听见后院有乌鸦叫!” “这狗+娘养的!”另一人也呸了一口,愤愤说。 女管家李琴正在擦花瓶等装饰家私,一转身看见白可跟左饕正站在门口,唬得“哎呦”一声,又连连咳嗽。 白太太和她对面的肉山听见示警,连忙转头看。那肉山正是白君,随着他的扭身动作,屁-股下面的豪华皮椅都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 白君从前就十分讨厌白可,恨不得撕碎了他的小身板喂狗,找过白可和左饕几次麻烦,却每每讨不到好处,高中时候甚至因为“心胸狭隘”“毫无仁爱之心”被白茂春打了一嘴巴。那次之后,白太太就不许他再明目张胆地跟白可作对,而且高中没毕业就把他送去外国留学。这次是因为白茂春肝癌住院,白太太才把他急召回国的。 此刻见了白可二人,真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没想到这贱-人生的倒有本事,居然跑到自己家里来了,简直是骑在他们母子的头上拉-屎。 白展堂本来一直挨在白君腿边亲昵地蹭,欣慰于自己的靠山回来,自己也可以一雪前耻了。它看到白君扬着下巴凶狠瞪向左饕,也一个激灵爬起来,想趁这个机会干掉左饕,好今后一个狗霸占小香葱。 没想到左饕在它心中积威太深,它毛都炸了起来,鼓了几次勇气无论如何奏是不敢上前,四条腿都不由自主地打颤,终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属性,呜咽一声,含泪躲到白君身后。把白君气得狠狠踢了它一脚,把它疼得又很销-魂地嗥了粗来! 白太太见到他们在门口也愣了一愣,不过马上就调整好表情,微笑着款款站起,柔声道:“阿喆,快进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白可低着头,走到离他们不远。 白太太笑道:“你白君哥哥刚下飞机都没休息,一直在这里等你呢!这下好了,你们兄弟聚齐了。” 白君歪着嘴角,似笑非笑,“怎么的白喆,不认识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你哑巴了?” 白可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希望自己能够自然地走上前跟白太太和白君问好;可是他的廉耻心实在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脸嫩得很,还远远没修炼成后来的铜墙铁壁。 左饕的神经也远不及日后强韧,做事还很容易冲动,刚听过她们母子的骇人言论再见了此情此景,只感觉十分气愤,面瘫着脸冷冷说出一句从电视剧里学来的经典台词:“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白君当时脸色就变了,白太太脸上也挂不住,忙解围道,“阿喆、阿饕,你们累了吧?累了就上楼去休息休息。晚饭到楼下一起吃,我让厨房给你们做好的。” 白可回房间后就闷闷不乐,本来不想去,无奈白太太一遍遍地让李琴叫他们,只好和左饕下楼。 他们到餐厅时,白太太和白君已经落座了。白太太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他们:“快坐快坐,就等你们了!” 白君不屑地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吃个饭还得三催四请的!真当自己是少爷呢!” 白可小小声说:“对不起。” 白君又斜眼打量左饕,“你又算哪头蒜?整天赖在我们白家不走!没见过你们这么没脸没皮的,真给我开了眼了!” 白太太微笑着听他说完,才嗔怪道:“就你话多。吃饭!” 白君回来,厨房特意准备了法餐,前菜是蔬菜拼盘和洋芋蛋饼。 白太太表情慈爱地劝白可道:“你这孩子越发瘦了。多吃点。” 白可乖乖用餐刀割了一小块蛋饼放进嘴巴,刚嚼了几下,突然惊呼一声,放下刀叉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白太太诧异道:“唷,这是怎么了?” 左饕皱着眉头,跟了过去。 白可已经在洗手间吐掉了他刚才吃进去的那口蛋饼,上面带着丝丝血迹。 左饕扶着白可的下巴看他舌头,只见上面有几个细小伤口,还在渗血,像是被细玻璃渣子之类的尖锐东西割伤的。 左饕心疼得不行,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冲回餐厅,发现白可的餐盘已经被撤掉了。 白太太关心地问:“是这菜不合他的口味吗?” 白君哧了一声,嘲笑道:“白喆少爷可真是金贵,吃法国大餐都得吐出去!以后是不是得给你吃黄金、吃珍珠才行呢?!” 白可在客厅的意大利吊灯下,远远地傻站着。 白君奸诈一笑:“看来他是真哑巴了。” 左饕冷冷扫了眼面带得色的白太太和白君,转身要带白可出门。 白君犹不知足,阴阳怪气地在他们背后喊:“怎么,不吃了?还有好的哪!有种你们就再也别在我家吃饭!” 左饕突然顿住,缓缓返回餐桌边,神色极冷峻。 白太太推了白君一把,紧张防备地盯着左饕。她虽然不知道左饕的真本事,也知道他是个横的。 左饕垂下眼,手指轻轻在餐桌上碰了碰。 这餐桌是意大利的实木桌,少说也有三四百斤。 他两手抓住桌下挡板猛地发力,悍然竟将餐桌整个掀了起来!吓得白太太、白君和李琴她们连连尖叫,刀叉杯盘叮叮当当落了满地,汤汁洒得到处都是。餐桌晃了晃,又重重砸回地上,半块地板都碎了。 白太太和白君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白展堂见状大喜,叼了一大块七分熟牛扒高兴地蹲到墙角去吃:原来这凶神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呵呵…… 左饕面无表情地揽着白可的胳膊,带他离开。 后来他跟白可真的再没吃过白家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 左饕先带白可去看了白茂春。有个男人本来想拦住他们不让进病房,被白茂春愤怒斥责开。 之后左饕带着白可去了医院附近的公园。 夜色已浓,那一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明晃晃地悬挂在深蓝的天幕上。 左饕找了处避人的树根,抱着白可轻轻亲吻他的嘴唇、舌尖,“可可,等白先生病好了,或者病逝…… 总之不管什么结果,我都带你离开白家,好不好?” “好。”白可点头,闭着眼睛缩进左饕怀里,长长的睫毛颤巍巍抖动,显得格外脆弱。 左饕的心柔得都能化成水了,他爱怜地亲亲白可白玉似的耳朵,果不其然看到白可的耳尖红了。 左饕一时情动不已,忍不住沿着白可的脸颊啄吻下去,又细细密密地来回啃舔白可细嫩的脖子。一只手也伸进白可的衣襟下摆,不住摩挲他的腰椎和软糯的肚子。 白可被他弄得很痒,不住地缩着肩膀笑。 左饕拿出手,一面暗怪白可不解风情,一面暗骂自己太禽兽,可可正在难过,自己却总想着这些事儿。于是他决定走浪漫文艺知性路线,和白可一起看星星。 这晚的大气很清透,星星也异常闪耀,左饕能隐隐看到横跨星空的一条淡淡发光的乳白色亮带。 左饕抬手指给白可看,“可可,瞧,那就是银河!” 白可抬起浓密弯翘的睫翼,微微眯起眼,眸子里波光流转,似乎蒙了一层多愁的烟雨薄雾,分外惑人。 白可用他美丽的近视眼努力地看啊看啊看啊,对了半天焦距,终于放弃,“我看不见。” 左饕:“…… 那算了。” 12有种帝说,可可,我们走。 左饕说,无论白茂春最后是痊愈还是不治身亡,他都会陪白可等,然后带白可离开。可是白茂春的病又怎么会有康复的可能呢,等待他的从来都只有一种结局。 白茂春知道自己患肝癌晚期后,一直瞒着所有人偷偷治疗,身体实在千疮百孔的扛不住了才不得不住进医院。 起初白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子还经常去医院看他,后来绝望地发现,无法给他动肝脏移植手术,根本救治无望,现在只不过是一天天地拖时间罢了。眼看他日渐憔悴,被化疗折磨得精神恍惚、瘦得脱了人形,想必闭眼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死人死了,活人还得给自己打算。 渐渐地白太太他们就不太经常过去了,不知道整天慌慌张张上蹿下跳的都在忙什么。 反倒是白可,正赶上放暑假,就整天待在白茂春的病房。左饕不放心,每天都陪他去医院,闷了就去后院的老干部疗养中心跟老大爷们下棋、打球。 白可从四岁起,就住在许家由许博温抚养,并不常见白茂春。可他知道,在自己一步步的成长轨迹中,从未缺少过这个男人的身影。他努力尽着做父亲的责任,坚强又懦弱,聪明又愚蠢,总是全心关注着自己,深沉地爱着自己。 白可搬进白家后,白茂春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带在身边,只是忌惮白太太。其实在许隽琼的车祸惨剧没有发生以前,白茂春也曾经像天下所有最普通的父亲一样,每天都回他们的“家”——他、许隽琼还有白可组成的三口之家。 现在白茂春病重,白可无力改命,只能保证在他最后的时候,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化疗,陪着他打止痛针,陪着他一点点地熬干生命。 白茂春对此很高兴,每天都跟白可说很多话。现在白太太她们的关注点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她们在找遗嘱。 白茂春的妹妹白茂秋每隔一两天也会到医院来,身后总跟着人。白可这才知道,原来姑姑白茂秋是名都市委中唯一的女高官,那些人叫她“白副书记”。 白茂秋是典型的女强人,开始几次见了白茂春都忍不住掉眼泪,狠狠数落他,完全无视白可,白茂春也只纵容地微笑,还让她工作忙就别总往医院跑;后来白茂秋接受了事实,可以淡定地跟白茂春谈很久,对白可也渐渐和颜悦色起来,有一次还送了白可一块最新款的掌上电脑,让他拿到外面去玩。 是的,拿到外面去玩,重点不是玩,是外面。白茂秋过来谈事情时,通常不让其他人听。 这天白茂秋又抽空到医院,白可就自动自觉地出去找左饕。 穿过老干部疗养中心公寓楼,进了园子,一片鸟语蝉鸣。白可远远看见左饕跟一老大爷,每人坐个小板凳,在树荫底下手谈。不光手谈,嘴上也嘚啵嘚啵不停。 二人跟祖孙俩似的,一色的亲民白汗衫大裤衩子,脚边放着团扇,脖子上挂条毛巾。旁边有个衣冠整齐的警卫员,帮老大爷捡子儿。 白可还没走近,就听老大爷生气地嚷嚷:“左饕你怎么玩赖?!” 左饕淡定又落一子,“玩赖的是您。我开盘都让您3子了,您还要连着下。” 白可觉得奇了,左饕的围棋下得并不好,没想到这位老人家水平更不济。 老大爷吹胡子瞪眼,指挥警卫员,“去!你去把他那个子儿给我拿出来!那是我相中的叉儿!” 白可眨眨眼,好业余…… 左饕重重放下棋子盒,面瘫脸说:“您要是再这样,我就不跟您玩儿了。” “嚯!你有种!”老大爷气呼呼地喝了口茶水,撇过头不看左饕,翻白眼儿。 他是棋迷,然而天赋异禀,一手棋下得奇臭无比,棋品又出名的不好,好不容易才出现个左饕。左饕要是不跟他玩,就没人愿意陪他下棋了。 白可走到他们身边伸头看棋盘,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微妙。 左饕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就陪黄爷爷随便玩玩。” 姓黄的老大爷哼哼着说,“随便玩还耍赖!”语气极端不屑。 左饕:“……” 白可蹲下+身细读棋盘,黄老爷子懒懒瞄了他一眼,“干什么——?你会下棋么?” 大龙有时候是种累赘,初学者之间下棋经常就是互相杀大龙。可这两个人,连大龙都看不出来…… 白可微笑,“黄爷爷,您不用抢他的叉儿。” 黄老爷子鄙视地看着他,“娃娃,这你就不懂了!只有占了这个叉儿,我才能围死他!” “您就让他放那。”白可轻轻指点了几个位置,“您这么落子儿,一样围死他。” 黄老爷子怀疑地上下打量白可,又低头沉思作长考状。15分钟后,黄老爷子头顶“叮”地亮起一盏灯,眉开眼笑,“对对!就这么下!哈哈左饕,这次你又输了!” 左饕:“…… 喂!” 黄老爷子赢了棋很高兴,越看白可越顺眼,回头跟警卫员说:“这个娃娃长得好,是不是跟年画儿里面走下来的小金童似的?” 警卫员两个脚跟刷地铿锵并拢,站得笔直,“报告首长!他长得没有年画里的小金童胖!” 白可:“…… 抱歉。” 黄老爷子兴致正高,挥挥手表示自己不介意,颇感兴趣地问白可道:“娃娃,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可刚刚才有的笑模样又不见了。 管得着么您,左饕瞪了黄老爷子一眼。 黄老爷子不服气,跟他对着干,“哎我问问怎么了?”他这次生病后,脾气秉性越发向小孩靠拢。 白可勉强笑笑,“我父亲生病了。” “啊”,黄老爷子大咧咧问,“什么病啊?” “肝癌。” “哎呦,这可是大毛病!”黄老爷子上下找烟,可哪还能被他找到。“你爹谁啊?” “他叫白茂春。” 黄老爷子手猛地一抖,抬头看警卫员。那警卫员点点头。 黄老爷子不再胡搅蛮缠,细细扫视白可,严肃问:“你是许博温的外孙?” 白可愣住,“您认识我外公?” 黄老爷子颤巍巍站起身,摇摇头,被警卫员扶过往回走,疲惫地说:“左饕娃娃,今儿这棋先不下了。”继而一声长叹,“这头老倔驴唷——” 左饕与白可面面相觑。 秋分,丹桂飘香,蟹肥菊黄。 白茂春病逝,年仅58岁。 白家为他办了极隆重盛大的葬礼,明都各方政要和商界名流几乎全部出席,还有许多人从外省特意赶来参加。江南白家也派来了家主的次子白瑛彬。 白太太在葬礼上哭得几度昏厥。白君白权也悲痛欲绝地被各方苦劝。 而白可的位置则显得异常尴尬。 葬礼上他还见到了白太太的娘家大哥柴副省长。柴副省长器宇轩昂,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白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赏心悦目的臭虫。 斯人已逝,遗嘱生效。 葬礼结束后,有关受益人聚在标慧国际公司的大会议室,听白茂春的委托律师赵律师宣布遗产分配,江南主家代表白瑛彬参与旁听。 标慧国际主营水电力和新能源开发业务,白茂春拥有公司63%的股权。遗嘱中,他将20%的股份和全部车房留给未亡人白太太,两个儿子白权、白君各分得11%,白喆6%,白茂秋分得15%。 赵律师读完遗嘱,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白太太万没料到,白茂春竟然遗赠了15%的股份给白茂秋!这样她和白权、白君的股份加起来,再算上白喆的,也达不到绝对控股权! 赵律师说:“遗嘱已经过公证。各位,没有异议的话,就请签字吧。” 白太太沉吟几分钟,说道:“这字我不能签。” 赵律师扶了扶镜框,“您的理由是——?” 白太太哭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我怎么忍心让茂春走都走了,还被蒙在鼓里?!”白权连忙在旁劝慰。 白茂秋大惊失色。白瑛彬也皱了眉头,问:“表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太太只是大哭。 白权愤愤将一份文件拍在桌面上,“这个白喆,根本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白可的心脏骤停,又猛烈地砰砰跳起。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白茂秋脸色煞白,“你们有证据吗?” “这就是证据”,白权把文件递给白茂秋,“姑姑你看,这是白喆在学校的体检报告,跟父亲的基因对比结果清清楚楚,他根本就不可能是父亲生的!父亲被骗了!” 白茂秋和白瑛彬一页页翻看,果然是白可的体检报告和二人的dna采样鉴定,结果显示,白喆是白茂春亲生子的可能性不足1.3%!报告上般若中学和一家省著名医院的钢印确凿,做不得假,甚至还有医生的亲笔签名。 白太太哭道:“我早就觉得不对劲。茂春这么多年来身体一直不好,怎么老了老了,反倒弄出个儿子来?许隽琼是谁,那是最不要脸的交际花!她们演艺圈哪有一个干净的?!” 白君站起身大声说:“白喆根本就没有资格进白家!更没资格分我爸爸留下的钱!” 白茂秋颤抖双手放下报告,泪流满面。 白瑛彬也很震惊,他只是来参与遗嘱公布,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马上给他父亲,也就是江南白家的家主打电话。 左饕从后门闯进会议室,背靠墙双手抱胸,静静看着他们。 保安们打不过他,杵在门口很为难,白茂秋看看左饕,挥挥手,示意保安出去。 会议室里只能听到白瑛彬讲电话的声音,和白太太的哽咽抽泣。 白瑛彬放下手机,踌躇说,“父亲很生气,建议剥夺白喆的遗产继承权。” 白可垂着头,一语不发。 白太太点头拭泪,“我们接受叔父的建议。真是家门不幸,让瑛彬你们见笑了。茂春走了,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住茂春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我们要代表标慧国际,收回白喆的股权!” 白权说:“我同意!” 白君说:“我也同意!” 白瑛彬问白茂秋:“茂秋表妹,你的意见呢?” 白茂秋茫然看向白瑛彬,终于点了头。 “白喆?” “我可以交回这6%的股份。”白可淡淡说,双目一片澄净,竟十分泰然。 白瑛彬不由微微愣了愣神。他觉得白喆这孩子十分古怪,小小年纪听此噩耗竟然无动于衷,平静的眼睛里不起一丝波澜。不是他已是一潭死水、麻木不仁,就是他的心胸远远更广阔,能容纳更多,大于这间会议室、大于这所公司、大于这座碉堡般的城市、大于这各宗罪孽纷纷繁繁的人间界! 这孩子非是池中之物啊。 其实白可倒也没有白瑛彬想象得那么天外飞仙,只不过早有拿不到遗产的心理准备而已。他想起有一天白茂春对他说的,“爹地这份遗嘱里留给你的东西不多,却只怕连这些你也留不住。” 果然。他只是没想到是为了这种恶心的理由。 居然生生地给刚下葬的白茂春扣了一顶新鲜出炉、闪闪发光的绿帽子。 白瑛彬看着白可的侧脸,感觉竟像是看到了30年前的白茂春的影子,那时他们年轻气盛、挥斥方遒,他们爽朗大笑、无忧无虑,他们想凭自己的能力开创一片盛世江山。当年白茂春刚娶了显贵柴家的千金,也就是如今的白夫人,是多么雄姿英发,大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商气魄。可惜天不怜人。 白瑛彬不禁有些犹豫,茂春真的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但铁证如山,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白喆不是白茂春的种。 他不能毁了白家的根基。 白瑛彬想了想,面容肃穆补充道:“父亲刚才说,这孩子毕竟无大错,让我们以后不要为难他。” 白太太恨恨道:“白喆,从今天起你就离开白家!以后你不姓白,跟白家也再没半点关系!” 左饕又免费看了场家庭伦理情感大戏,感觉白太太才是天生的影后。 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睥睨众人一遭,拉过白可的手:“我们说好的。走吧?” 白可乖乖握着左饕的手,头也不回地随他离开。 “白喆——”白茂秋满脸是泪地在他们背后叫了声。 是夜,几近凌晨,白家大宅仍灯火通明。 白君的兴奋依然无法平息,一口气又喝了罐可乐,打了个响亮的气嗝,“妈,今天这事干得漂亮!” 白太太轻哼,“只是没想到你爸爸给你姑姑留了那么多!” 白权也气道:“哼,爸爸真是老糊涂了,这几年公司业绩下滑了超过一半!如果他再早三年把遗产分给我们,股价也不会跌成现在这样!”神色一动,他又问:“难道就让那小杂+种全须全尾地走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白君疑惑,“哥,难道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权在白君头上狠拍了一记,骂道:“滚你+妈的!” 白太太:“……?” 她叹了口气,一粒粒捻过戴在手腕上的佛珠,“我们也不好赶尽杀绝。” 白权皱眉,“您太仁慈了!您之前不是这样的!” 白太太受够了白权的连篇蠢话,厉声说:“你有没有脑子?!老爷子都发话了,我们不能做得太过!那边恐怕已经怀疑了,千千万万就是别连累了你舅舅!” 白权也被激怒,吼道:“您叫唤什么?更年期就吃药!神经病!” 白太太缓了缓语气,“他们两个没成年的崽子,没人管没人问的,连高中都没毕业,到了外面不让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才怪呢!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妈妈说得对”,白君嘻嘻笑,“天煞孤星这次绝-对-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呢,有个嗜好,就是极其非常特别十分喜欢看读者留言,然后跟看官话唠。有人说我nc都能让我很爽。 所以如果亲看到了这篇文,请务必不要吝啬地写点什么,留下你的声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负分可以有! 相信我!在我自己的文下,我真的是相当的能得瑟! 收藏在淡淡地涨,除了yy和撸撸却没有人说话,真的很空虚很寂寞很恐慌嗷嗷嗷...... 13白皇帝说,公公,莫着急。 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 左饕手拎一塑料袋菜,踩着尚未完全融化的雪沫往回走,留下一路的吱吱嘎嘎,裤脚和大棉鞋的鞋面上溅满泥浆。 楼道里灯光昏暗,常年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霉味,两侧的墙壁已变得灰突突,金属扶手上原本的红油漆斑驳地片片剥落下去。 左饕快步上了五楼,在门外跺脚甩掉鞋帮上的残雪,才摸出钥匙开门。 防盗门一打开,不同于室外阴冷潮湿的温暖空气便扑面而来。 左饕锁好门,脱掉身上裹的像棉被一样臃肿的军大衣,换了拖鞋,把菜提进厨房。等身上的温度缓得差不多了,才推开卧室门走进去。 白可果然正睡在床上,旁边倒扣着一本没看完的书。 左饕拿起来看,是莫里斯·梅特林克的《青鸟》。 莫里斯·梅特林克1911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说,“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死亡,生命总是以各种新的形式不断延续着:玫瑰花虽然凋谢了,但它会播出花粉孕育出新的玫瑰花;这些玫瑰花的花瓣还会将香味散发到空气中。果树上的花朵虽然也会衰落,但花落后会结出果实;丑陋的毛毛虫最终会变化成美丽的蝴蝶。所以永远都没有死亡,所发生的仅是变化而已。”1 左饕把书放回原位,见白可睡得熟,就没有吵他,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做饭。 他买了一只乳鸽和二两瘦肉,加上家里有的银耳和蜜枣,准备晚上给白可做乳鸽银耳汤,听说这乳鸽汤最滋阴和血、补虚养身,白可得好好补补。 他这边把乳鸽和瘦肉洗净放进砂锅,正在摘银耳,白可大概是听见了声音,就下床过来找他,穿着棉睡衣和毛绒拖鞋,把厨房门推了条小缝站在门口看。 左饕赶紧拉开门,让白可进来。 “可可睡醒了?做了乳鸽银耳汤,冬天喝这个滋补。” 白可脸蛋睡得红扑扑的,一觉醒来就看见左饕,很高兴。他掀开锅盖探头看了看,然后弯了眼睛看着左饕笑,脸颊上旋出了两个小酒窝。 左饕摸了摸白可的手,还好不凉。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白可瞪大眼睛使劲摇头,又举起两臂做了个健美先生的动作,表示自己很强壮。 左饕一笑,在他鼻子上轻轻亲了口,白可就笑着贴在他怀里,两人静静拥抱。 厨房棚顶向日葵笑脸形状的吊灯,散发暖黄的光,锅子噗噗冒着水蒸汽,在玻璃窗上镀了一层白雾,弥漫出一室温馨。 晚饭就在厨房吃,两人面对面坐着。 左饕刚住进来的时候并不会做饭,没有电饭煲,焖出来的米饭不是半生不熟就是焦成锅贴;炒的菜外型上更是和海参好有一比,纠结成一坨坨,咬开后里面又没熟,根本不敢给白可吃,都被左饕自己硬着头皮解决掉了。好在后来买了本家常菜谱用心钻研,自己再在实践中不断摸索,慢慢就能做出虽不敢说色香味俱全,但也起码能入口的饭菜了。 左饕给白可盛了一碗碧梗粥和一海碗乳鸽银耳汤,自己面前则摆了一小盆儿的土豆烧豆腐,就着五六个大馒头吃。他这阵子肚里没油水,饭量与日俱增、屡创新高,顿顿饭都是论盆吃的。 左饕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嘱咐白可,“可可,慢慢吃,多吃点。” 白可点头看着他笑,又夹了一大块鸽腿肉放到他的盆里。 “我不吃这个,你吃!”左饕又把肉夹了回去。 白可用两手在碗两侧比划,表示这么多他吃不完。 左饕一口咬掉半个馒头,“吃不完明天吃。” 白可嘟起嘴,推开碗筷起身回卧室,不吃了。 左饕一看白可急了,连忙放下他的盆,把白可拉回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嘴里哄道:“好好好,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白可忍俊不禁地坐下,给他夹了块肉,拿眼睛瞄他。 左饕顺从地吃了,嚼完咂了咂嘴,“这鸽子味道真怪。” 白可蹙眉,左饕赶紧补充:“不过仔细一品还挺好吃的!” 白可抿嘴笑了,又给他夹了大大的一块肉。 左饕胡噜完一盆土豆炖豆腐,意犹未尽地喝了口水。 白可的汤份量太大,他才喝了一小半,已经喝不下去了。看左饕吃完,就把自己的汤往左饕那边推。 左饕想了想,怕白可不高兴就没再推辞,端起来咕咚咕咚地给吃了个干净。 白可想帮左饕收拾碗筷,跟往常一样被左饕拦下。左饕一边洗碗一边说:“可可,明天上午咱们去费医生那。” 白可不情愿,低着头用右脚的拖鞋踩左脚。 左饕放好碗筷擦净手,走近白可弯腰看他脸,“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语气很坚定。 白可朝他做了个鬼脸,双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自己跑回卧室。 左饕荡漾地一面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一面呼唤:“可可—— 刚吃完饭别跑动——” 左饕现在的话比从前多多了。 他本来是走不苟言笑的冷酷炫攻路线的,这几个月却开始朝贤惠老妈子攻方向发展。白可说不了话,他就替两个人说,平时更是温言软语安慰白可,或者想方设法说蠢话逗白可开心。 白茂春死后第三天,白可从私生子又摇身一变,堕落成生父不明、有娘生没娘养、赖在白家妄图无耻欺骗白茂春纯洁感情和遗产的阴险野-种。 左饕那天牵着白可的手带他走出标慧国际大楼,两人身上还穿着参加葬礼的黑西装。左饕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们,便领着白可七兜八拐,在商业中心里面转了20分钟后,轻松甩掉尾随者。 左饕方向感很好,他觉得白可有必要换个生活环境,就带白可去长途客运中心,用一夜加一天时间,倒了六次汽车,来到这个二线城市h市。他并不知道明都有好几拨的力量都在到处找他们,他只是直觉不该暴露行踪。 下车的时候天正在下小雨,左饕只顾赶路也没在意。他缺少这方面的常识,又用自己身体素质的标准去衡量白可,还有每次问白可都笑着说“不累”,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到的晚,左饕带白可吃过路边摊,就随便找了家大学城附近的小旅馆住下。不幸中的万幸是,此旅馆的绝对主流消费群体是大学生情侣,没有双标间,一水宽度1.35米的大床房,俩人简单洗漱后就挤着睡了。 左饕睡到半夜被热醒,还以为自己身边放了个电暖炉。随手一摸,满手的温滑腻润,如抚细粉,不是白可又是哪个?这时候的白可已经烧得全身滚烫、神志不清了,连左饕都认不出,哭唧唧地抓着他的衣领叫“妈咪”。 左饕在旅店老板的指引下,打车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挂急诊,折腾到天亮才退了烧,之后就是反反复复。 白可这大半年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没遭受过的变故和磨难:先是从小将他抚养大的外祖父因破产突发心脏病身亡,后来在白家处处受人辖制刁难,接着父亲肝癌晚期不治病逝,最后自己被当众侮辱说不是其父亲生子继而被剥夺遗产继承权,也难怪白君叫他作“天煞孤星”。 他自小养得娇嫩,生活上没吃过半点苦,此时内火郁结、七情过激、寒邪外袭、心力交瘁,几相交加之下就发起高烧,生了一场虎狼大病。 左饕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白可,一个星期后白可的高热总算不再反弹,左饕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惊恐地发现:白可不会说话了! 白可依然会专注地看他,会对他甜甜地微笑,可是他再发不出声音了,再也无法叫他“左饕哥哥”了! 经过多番排查,白可的咽喉和声带都没有问题,也排除了脑炎或神经炎的可能,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建议他换专业医院就诊。 左饕又让白可住了几天院恢复身体,自己每天下午出去找房子。 左饕年纪小,没有固定收入,要求又多,房子很不好找。最后终于通过中介选定一处,是在一所大学教职工住宅楼的一室一厅,小区环境干净,相对安静安全,最重要的是治安好,有24小时保安。他相中的那套房子已经很有年头了,但之前一直保管得不错,水电气都好用,冬天有供暖,温暖舒适,家具也齐全,可以直接入住,虽然房租比别的地方贵了些,好在不要求收入证明,左饕就直接签了一年的租房合同。 左饕和白可基本是净身出户,身上除了证件和少量现金,就只有一张之前白茂春给白可的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块零花钱。扣除来h市两人的路费、白可的住院费与平时花销,再交了押金和半年的房租,左饕手中剩下的钱只一万冒头儿。 左饕给白可办了出院手续,带他入住新居。条件允许的话,左饕是不敢跟白可睡一张床的,他就让白可睡卧室,自己睡客厅沙发。 h市冬天冷湿,之后两人添置必需品、购买冬装,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左饕看着银行里显示的四位数,开始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什么都没有白可的病要紧。 这期间白可表现一直很乖,不会说话了也不哭不闹,总看着左饕微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有时候左饕一回头,会发现他正瞪大眼睛偷偷看自己,怕自己会突然不要他了似的。左饕见他这样更是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生怕白可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白可的失语症。 左饕带白可去了治疗这种精神类疾病最权威的医院,却发现想挂个专家号难如登天。 医院八点开门,左饕就凌晨四点过去排队,想挂上号后再回去接白可过来。没想到即使凌晨四点他前面也排着三个人,后来人越来越多,乌秧乌秧的。等到八点十分挂号窗口一开,人群呼啦一下子全涌到他前面去了,左饕仗着身强力壮才没被挤出去,等轮到他一问,早就没号儿了。 左饕第二次涨了记性,凌晨两点半第一个过去排队,眼看到八点了就双手紧紧握住挂号窗口的窗台不放松,任背后千呼万唤、千拥万挤、千捶百踹,我自岿然不动,脚不离地练了手千斤坠。等窗口开了,一问他要的专家,居然还是没号。左饕很惊讶,说自己是今天第一个人,不可能没号;结果人家小护士翻着精描细画的眼皮说,“早一个月就卖完了!您下回赶早儿!” 左饕灰溜溜出了医院大门,衣服被扯得七扭八歪,面无表情地十分焦虑!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面色红润的壮硕大妈凑到他身边,神秘问:“小帅哥,没挂上号?”吓得左饕一激灵,感觉此地处处有高人,掐指一算便知过去未来。 大妈倒不一定会算,但火眼金睛还是早就修炼小成了的,看左饕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乐不起来了,肯定有事情要求她,遂问:“你要哪个专家的号,嗯嗯?我这有!” 左饕不解,“您什么意思?” 大妈耐心解释:“我能帮你挂上号,回头你给我点辛苦费就行!” 左饕更不解,“为毛您能帮我挂上号?” 大妈满脸的孺子不可教,“咱上头有人啊!” 左饕大悟,试探问,“曹丹大夫的,您有吗?” “当然有。”大妈得意回答。 “那您要多少辛苦费?” “不多,300块。加上挂号,301。” 左饕同意了。 左饕跟着大妈回到门诊大厅,只见大妈雄赳赳气昂昂,犹如一辆所向披靡的战车把众人挤得飞出去,冲到窗口前轻松又容易地帮他挂到了曹大夫的号! 左饕敬佩地看着大妈,乖乖交了301块钱。 大妈还很专业地建议他,“你这个78号排得比较靠后,下午三点多钟过来就行。来太早了得等。” 左饕受教。 当天下午左饕带白可到医院,等号期间若干病房传出病人歇斯底里的哭喊或癫狂大笑,把白可吓得一愣一愣。 四点半钟终于轮到他们,曹丹大夫详细问了白可的病情又看了之前的检查结果,给左饕开了一沓单子让他带白可去查。 左饕第二天拖着白可楼上楼下来回跑,把需要检查的做了一遍。 拿了化验结果,左饕又在大妈处花301元买了个号带白可去曹大夫诊室。 曹大夫说检查结果显示白可发声器官没有受损,应该还是心理原因,慢慢可能会自行好转,建议咨询心理医生,辅助药物治疗。 左饕有些失望,但还是让曹大夫替他诊治。于是曹大夫当天给白可开了几挂水让左饕带他去住院部点滴,价值600多块人民币。 全部点滴完用了一个下午。然而回去后白可就发起低烧,在纸上写给左饕说自己不大舒服。左饕担心一夜,后来见白可好转了才放下心,之后再也没去那家精神病院。 奇怪的是,白可好像对自己不能讲话并不十分介意,反而很享受要左饕猜他想法似的,时而还会露出调皮狡黠的笑。 有一次白可在自己头上比划半天,又挺胸抬头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走来走去;然后满脸谄媚地左膝前屈、右腿后蹲、右手下垂、上体稍向前俯,做了个类似于大千儿的姿势,接着急吼吼状满屋子转圈,最后两眼一翻白伸出舌头倒地上了。 看得左饕一头雾水。 白可要左饕猜他的意思,左饕猜不出。 白可又分动作表演了好几遍,左饕绞尽脑汁乱猜,好不容易才被白可肯定了几个词,“皇帝”、“着急”、“太监”、“死”…… 左饕试着把几个词组合,再一联系白可之前的哑剧表演,终于哭笑不得地得到正确答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左饕见白可态度如此,也就学着放松心情,不再老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渐渐心平气和起来。 左饕趁着尚未入冬,每天带白可出门散步,认识了几个退休老教授,打听到了h市最好的心理医生。 左饕就带白可去教授们说的地址,找到了费医生的诊所。费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士,态度很和蔼,因为是私人诊所,采取预约制,所以并不需要排队,诊所的各方面条件也很好,十分对得起它每小时200元的价位。 费医生问了白可的情况,建议每周过去两次。见白可并不反感,左饕就预订了两个疗程12次问诊。 随着白可去看心理医生,即使左饕再省吃俭用克扣自己,两人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财政危机,最后卡里剩不到1000元,幸好提前交好了半年房租。 左饕已经是成年人,征得白可同意后在附近的大超市找了份搬货+摆货架的工作。他不敢让白可独自在家太久,从不两班倒,每天只从上午11点工作到晚6点,休星期日,一个月加上奖金能赚两千五百块钱不到,交完白可的心理咨询费就只剩吃饭钱。除去治疗费用,两人的恩格尔系数几乎达到90%。 白可看他辛苦不想让他继续工作,左饕却坚持要白可治病,同时感觉自己很没用,很对不起自己如花似玉娇憨可爱善解人意的未来小媳妇儿。 两人疯了一会儿,白可浑身痒痒肉,被左饕追着挠痒痒,气鼓鼓地站在床上朝他丢枕头丢垫子,又笑又喘的。 左饕看白可笑得直喘气,脸蛋兴奋得红扑扑,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又心疼又心酸,心想谁家的半大孩子生气了不能骂几句,高兴了不能哈哈笑几声呢。 左饕几步上前捉住白可,不让他继续实施家暴,认真说:“可可,你好好配合费医生治疗,治好了病我还送你去学校读书、考大学,好不好?” 白可先点头又摇头,在床上踩来踩去,做出搬东西的动作,意思是等他病好了,要和左饕一起去超市工作。 左饕被逗得哈哈大笑,问:“你搬箱子?” 白可严肃点头。 左饕把白可打横抱起来来回晃,作势要把他抛上天,“你搬得起箱子吗?箱子比你还重呢!” 白可抱住左饕的头,笑得极开心,双腿乱蹬。 左饕陪白可笑,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淡淡奶香味,深深吸了口气。 他想,自己就是再苦再累再像傻-逼,只要能让可可每天都开心地笑,就什么都值了。 1出自《青鸟》第七章第87段。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的留言均已回复。望各位多加提点,大可直抒胸臆... 想说啥说啥。 14小怪兽哭,有种,奥特曼。 左饕弓着背,双手高举,扳住蝎子状怪兽头上的两只长角,左拧右拧地与之奋力搏斗,双方对峙得团团转,场面十分惊心动魄! 蝎子怪兽猛然发力,左饕不敌,被甩出老远,在空中甚至翻了个个儿,又重重摔在地上,挣扎了几次,痛苦万状地爬不起来! “哈哈哈哈”,蝎子怪兽发出嚣张的狂笑,它蠢笨的身躯、棕褐色布满沟壑的皮肤无不彰显其对人类审美的充分挑衅,“人类啊,我要杀死你们!” 穿长裙子戴钻石王冠的美丽公主,拿着无线麦克(咦?),呼喊:“怎么办?人类已经不能阻止它了!奥特曼,站起来!” 台下的小朋友们群情激奋,他们眼含着热泪紧紧盯着左饕的扑地雄姿。他身穿银色紧身衣,颈部和腿部面料为红色,双眼处和胸前亮着三盏小灯,艰难地用单膝支撑,可气力不支再次一头栽倒。 小朋友们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公主姐姐启发道:“小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来为奥特曼加油!奥特曼,站起来!奥特曼,站起来!” 看台下的小朋友们就激动地握紧了小拳头,跟随她一齐大喊,“奥特曼,站起来!奥特曼,站起来!……” 于是左饕就站起来了。 伴随着奥特曼雄壮的背景音乐,他左臂平放胸前右臂半举,摆出斗争姿势,又一个箭步窜出,与蝎子怪兽缠斗在了一起。 这一次有了小朋友们的加油助威当然不一样,奥特曼表现得十分神勇!只见他一拳击中蝎子怪兽胸口,把怪兽打得“呃”了一声,蹬蹬蹬倒退好几步。奥特曼不容他喘息,又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飞起一脚踢中蝎子怪物腹部,把怪物踢得“呕”一声捂着肚子先跪倒,又慢慢趴在地上。奥特曼光速上前,双手大力抓住蝎子怪物的外壳,把它提了起来,以脚跟为轴点嗖嗖嗖身体旋转数圈,然后手一扬把它丢了出去,怪物“嗷嗷”惨叫着直飞出三四米远才以脸着地,四肢无意识地抽动几次,已然奄奄一息。 奥特曼威风地走过去,一脚踩在蝎子怪物背上,右手握拳高高举起,接受台下小观众们的掌声和欢呼。 扮演蝎子怪物的超市搬运员:左饕你有种,卧槽啊…… “信念之力,化为勇气!这信念的强大,能将不可能转化为可能,这就是奥特曼!”公主姐姐深情朗诵。 左饕向小朋友们挥手致意,然后转身作势要走。 “奥特曼,你去哪里?”公主姐姐跑过去,把话筒放到左饕嘴边。 左饕在头套下木着脸背台词,“我要离开地球,回到我的星云。” 公主姐姐对着台下说,“小朋友们,奥特曼要走了。” “不要走!”台下传来阵阵稚嫩的挽留声,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甚至哭了起来。 左饕右手扶额,作为难状,“我不得不回到m78星云,当西边的天空,启明星发光的时候,有一束光将飞向宇宙,那就是我!再见了,小朋友们!”说完又把左脚踩到怪物背上,还用力碾了碾,“暂时的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美好回忆的开始!” 蝎子怪物:我已经被打倒了!请您专心念台词! 公主姐姐很伤心,“那么,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奥特曼:“热忱之心不可磨灭,体恤弱者,互相帮助,无论与哪国的人们都能成为朋友。不要丢掉那份感情,纵然这感情被背叛过几百回,这是我不变的愿望。孩子们,再见吧!” 小朋友们带着哭腔说:“再见——” 公主姐姐说:“那么,在奥特曼离开我们之前,小朋友们上台来,跟奥特曼合影吧!” 小朋友们很惊喜、很鸡冻,纷纷让家长领着上台,去和奥特曼合影。 公主姐姐热情洋溢地宣传:“只要在商业中心快餐店购买一份儿童套餐,就可以赠送一张奥特曼贴纸,还可以凭小票参加新年大抽奖!更有机会获得奥特曼限量版玩偶!” 这是左饕工作的大超市联合商业中心,举办的新年促销活动。左饕因为箱子搬得快,货架摆得整齐,关键是身材好,荣幸地被挑选为奥特曼的扮演者,最近在3-5岁幼儿圈子里人气很旺。另外还有一个内部封号叫做“怪兽杀手”。 左饕正在第一拨上台的五六个小朋友的簇拥下摆pose,突然注意到台下一层层观众最外围,有个穿黑大衣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趁乱接近一个带小孩的老太太。那小孩很捉急想上台跟奥特曼合影,拽着老太太的手一直往前挤,老太太被拉得站不稳,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左饕微微皱眉,就见黑大衣袖子下探出两指,夹着一枚刀片,在老太太皮包上轻飘飘一划,手再伸进去一掏,老太太的大钱包就掉进了他的手里。 老太太若有所觉,回头一看吃了一大惊,本能地就想去抢回钱包,被黑大衣猛地推了一把摔在地上,连小孩都被拉得跌倒。 周围人赶紧去扶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黑大衣已经掉头就跑。 左饕刚才还高呼了一遍“热忱之心不可磨灭,体恤弱者,互相帮助”,觉得这时候不伸出援手实在是有违奥特曼拯救人类的光辉形象,何况那贼实在过分,谋财不算,还专门挑老弱妇孺欺负,推老太太的那一把几可害命,于是紧跑几步跳下台子追了上去。 那扒手用眼角余光看到穿紧身衣的奥特曼居然追着自己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脚底下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恍惚了一瞬,才又开始向马路对面狂奔,那里有武功高强的同伙在等着接应他,怕什么奥特曼! 左饕可是练过的,即便紧身衣不太舒服又要绕过众多星星眼的小朋友避开众多小手,也很快就接近了歹徒。他侧身躲过一辆汽车,无视目瞪口呆的司机,之前的权当助跑,此时一纵跃出四五米远,狠狠把黑大衣贼扑倒在地! 黑大衣武功高强的同伙见状,挥拳冲向左饕,左饕跳起,一脚在黑大衣脖颈处巧妙一蹬,双手扯过他同伙的胳膊顺势一扯一拧,隔条马路都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 蝎子怪兽呐呐自语:“尼玛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站起身想过去帮忙,结果台上一个三岁左右的小朋友指着他哇哇大哭,“奥特曼!大怪兽站起来了奥特曼!快来打死他啊奥特曼!” “……”某怪兽只好默默地重新趴下躺好。 左饕回头,见台上台下的小孩子都瞪大眼睛长着小嘴,惊讶又崇拜地望着自己,于是踩在两个歹徒的背上,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向小朋友们致意。 小朋友们拼命鼓掌,齐声高喊:“奥特曼!奥特曼!奥特曼!” 马路上某过路车辆行驶出一条可疑的曲线。 很快商业中心保安和片区民警都赶到现场,控制了两名歹徒,把他们扭送去派出所,尽管他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黑大衣一直骂骂咧咧,说自己脖子疼,说奥特曼没正事,不冲怪兽使劲却狗拿耗子,并挑拨民警说奥特曼呛了他们的行;武功高强的那位,哆哆嗦嗦扶着自己脱臼的胳膊,正眼都不敢看左饕。刚才左饕出手太快,气场太狠,他当时甚至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就因为当着奥特曼的面偷了老太太钱包。 老太太坐在街道派出所里握着左饕的手千恩万谢。她小孙子长得跟蜡笔小新似的,抱住奥特曼的腿一直羞涩地看左饕,左饕只好左腿上挂个小孩儿去做笔录。 左饕此时已经摘了头套,小朋友感觉自己很幸运,不光目睹了奥特曼见义勇为抢回奶奶的钱包,还亲眼见证了奥特曼的变身过程!要知道奥特曼一般都要藏起来变回人样的,可这次他双手抱头左右动了动,咸蛋脑袋就变成了一颗人脑袋!好神奇! 老太太的儿子也急匆匆赶到派出所,是个穿皮衣戴貂领梳大背头的中年人,粗眉圆眼大脸蛋子,一看就是孩子他爸。他见老太太和儿子无恙才大大松了口气,“妈,您没事就好。现在正是乱时候,都等着弄钱过年哪,您下次可别带骏骏出门了。” 老太太安慰道:“没有大事,就是买点菜。以前不是都挺好的?”又拉过左饕,“谁知道会遇到抢钱包的呢?多亏了这个小伙子!” 大版小新朝左饕点点头,视线下移对他儿子说,“覃小骏,从小叔叔腿上给我下来!” 叫覃小骏的小家伙儿憨声憨气地威胁他爸,“奥特曼在这里,你可不要乱来哦!” 他爸:“……” 左饕:他难道不是应该更喜欢动感超人? 大版小新又感谢了一番,拿出自己的名片和一沓现金递给左饕,“鄙人姓覃,叫我覃哥就行。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请收下。” 左饕瞄了一眼,“我不要。” 覃老板又拿出一沓,“两万块。” “……” 覃老板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左饕的紧身衣,稍带戏谑地说:“兄弟,这你应得的。看你样子应该挺缺钱的,不用这么有种。干嘛不要?” 左饕摇了摇头,面瘫脸,“热忱之心不可磨灭,体恤弱者,互相帮助……” 覃老板赶紧打断他。 沉思片刻,覃老板文豪地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看你这工作也赚不着什么钱。听说你身手不错,干脆跟着我干好了,每个月怎么还不弄个万八千的。” 覃老板注意到左饕深潭似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波动,却摸不准他的意思,体贴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十分热爱这份扮演奥特曼的工作,就算了。钱你收着,拿去买变身器。” 左饕拿起他名片看了一眼,名片很精致大气,上书“冲上云霄娱乐城”,总经理:覃大福,下面是联系方式。 左饕问:“工作时间?” 覃大福:“你不问问你什么工作?” 左饕面无表情地雷人,“我不演超人。我不喜欢他的服装。” 覃大福无语:“…… 演什么超人演超人?!” “那我演什么?” 覃大福心力交瘁:“什么也不演!你就加入保安部,我让老孙罩着你点。” 左饕了然道:“原来是演打手。” 覃大福脱力地一字一顿强调:“是维-持-秩-序。” 覃大福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老太太说:“妈,我送你们回家”,又跟左饕说:“像咱们这种店都是晚上营业。每天晚8点到早6点,没问题吧?” 左饕想了想,“晚10点。”他觉得这个工作时间不错,他晚上出去工作,白天就可以跟可可一直在一起了。左饕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行行行行行,”覃大福挥手,“今天我不过去,明天晚上你来娱乐中心找我。” 左饕闷声点头。 覃大福弯腰抓过覃小骏,把他抱起来。覃小骏抱左饕大腿抱了很久,手已经酸了,所以被覃大福轻易得逞。 覃大福:“……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覃小骏又鄙视又洋洋得意地斜眼看他爸爸,憨声道:“你真是笨死了,奥特曼要回m78星云了,明天晚上怎么去找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需要基础,有种需要实力。 请大家再多一点耐心,允许我把他们年少时的故事讲完,等待他们真正长大。 既然是演艺圈,讲演艺圈的故事其实根本不是个问题... 如果,这是一篇长文,回头看来这部分应该将不会再显得离题万里情节多余。文章总要慢慢写,无需千文一面万篇一律。 happy valentine's day 我亲爱的们! 15覃大福叹,胆大,挺有种。 左饕顺从地在床上趴着,白可坐在他腿上给他踩背。 两只白嫩的脚丫在他背上灵活地揉来揉去,按摩他的肩胛和脊柱。长期从事力气活,即使年轻力壮也难免腰肌劳损,白可很在意,经常帮他捏捏踩踩。 左饕舒服得眯起眼睛,感觉此时此刻此情此情很惬意。 白可累了,喘了口气,双脚轻轻搭在左饕肩膀上摇晃着休息,还时不时用脚趾调皮地拨弄左饕的耳朵。 左饕伸手拉过白可一只脚,只见脚踝纤细,形状优美,足弓高高拱起,脚背晶莹凝白,从侧面看从足跟到脚趾越来越尖,越来越薄,淡淡转为粉红,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整齐,连脚底也滑腻粉嫩,正是精雕细琢、堪称名器的一块羊脂美玉。随意挠了挠他脚心儿,果然白可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反应十分剧烈,脚趾乱动,双腿乱扑腾。 左饕觉得反倒是自己像被挠了把似的,正挠在心窝的最痒处。 “可可,我有事情跟你讲。” 白可犹自不知,还笑盈盈地踩着左饕的肩膀家暴左饕,拿他当hellokitty呢。 左饕双手撑床猛一挺劲腰,白可猝不及防被掀翻,仰面躺在床上,双手软软举在脑边,满脸错愕,不明白hellokitty发什么脾气,想了想又眨眨眼,开始用脚就近踢左饕肋骨。 左饕:“……” 左饕突然掉转身,虚压到白可身上,按住他两只手,面无表情地十分得意,连身后看不见的又硬又倔的狼尾巴都翘上了天,垂眼看了他几秒钟,低头在他软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白可笑弯了眼。 左饕说:“可可,今天我辞掉大卖场的工作了。” 白可不解地歪头看左饕,满脸问号。 左饕就给他讲了一遍奥特曼助人为乐,覃老板让他去娱乐城上班的故事。 白可微皱眉头,右手挣脱开左饕的束缚,轻轻摸了摸左饕的脸,面带担忧。 左饕抓了白可的手贴在脸上,“我会自己小心”,又嘱咐道:“我夜里上班,你也要小心,有什么问题赶紧打我电话,明白?。” 白可点头,满眼不舍。 “不用担心我,我今天还见义勇为了来着。你左饕哥哥厉害着呢!” 白可抿起嘴,眼睛里波光流转,全是调笑。 左饕放下手捏他的脸,“敢嘲笑我扮奥特曼!” 白可笑着用手比了个大拇指给左饕。 左饕说着电视剧里的蹩脚台词,“那你有什么奖励?” 白可一直笑,胳膊绕上左饕的脖子抬起上半身,轻轻吻左饕的嘴。 左饕一动不动让他亲了半分钟,突然夺回主动权。快感直击大脑,他把白可压在身下深吻,十指交叉而握,舌头游移着舔过白可敏感的上颚,又缠住他的小舌吮吸,不断加重力道,二人口舌相交、气息相融,双双坠入一段甜蜜迤逦的迷梦。 左饕忘我地吻了不知多久,抬头看白可,果然他双颊粉红,眼含春水,呼吸急促,正是一副情-动的模样。 左饕突然发现两人的姿势极端危险:他刚才把脚踩他肩膀的白可掀了下去,白可姿势未变便被他制住,此时正是双腿分开地躺在他身下,左饕硬气的某部位已经险险就要贴上白可的尾巴根儿了!再看白可嘴唇红润微肿,迷醉的眼睛带着一层水汽,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意,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左饕心脏扑通扑通跳,很没种地一个激灵窜下床,一面跑回客厅自己的窝,一面口不择言,“可可你累了就早点睡吧。晚饭的鱼好吃吗?明天早晨喝牛奶还是豆浆?” 白可并拢腿侧躺过去,气息微乱,气鼓鼓地寻思,我倒想说喝牛奶,我说得出来么! 左饕次日安顿好白可就去冲上云霄娱乐城,在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覃大福。 覃大福言而有信,安排左饕在保安部工作。他是新人又是覃总亲自领进来的,主线任务就是每天穿黑西装、必要时戴墨镜,支线任务是在客人醉酒闹事打小姐骂少爷时予以适当阻拦。 左饕挺满意这份工作,觉得它轻松好赚,又有很多小费,唯一的不足就是他早晨回去跟白可一起吃完早饭后,要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才行,不然简直生不如死,所以二人相处的时间并没有最初自己想象得那么多,钱真心不好赚! 年前年后的一个月,娱乐城的生意更是好到爆,左饕每天也多加了几小时的班,忙完那一阵子,又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 那天左饕领完薪水后,白可坐在床上刷刷刷地数钱,眉开眼笑。 白可现在越发乖巧懂事。左饕清晨回到家早餐肯定是做好了的,中午一觉醒来白可又肯定在等他吃饭,下午两人一起看电视或者出门买东西,晚饭左饕做,之后九点钟白可上-床睡觉,左饕就得去娱乐城上班了。 白可怕他营养不够,加之左饕现在赚得多了些,就极大地提高了左饕的伙食标准。他好像天生就擅长学习和模仿,有着绝佳的感受力和实践操作力,之前看过左饕做菜,很容易就可以烹饪出一模一样甚至味道更好的饭菜来。后来随便看看美食频道,就摆脱了左饕的大锅炖肉水平,饭菜越发精益求精,营养搭配完美,色香味无不引人食指大动,盘盘可以上菜谱。美中不足的就是,无论多么精美的江南菜或是焙西餐,都必须做超大份才行! 左饕每天回去的路上,都感觉很期待,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喜欢白可。 金屋藏娇神马的,真是弱爆了有没有?! 工作上也进展顺利,左饕用了不到三个月,在冲上云霄娱乐城立稳了脚。他年纪小,工作却认真,从不在背后说别人闲言碎语,对小姐少爷们也一视同仁,从不扒高踩低、媚上欺下,也不贪小便宜,最重要的是,他运气非常之好!从来没有被撒酒疯的客人误伤过! 娱乐城上下对左饕都关照有加,什么好事都先想着他。覃大福也对他很满意,似乎有心栽培。 那天刚刚半夜11点,左饕正一边秃噜秃噜吃盒饭(是的,他有偷吃小灶!)一边看监控录像,覃大福带着几个他平时身边的亲信走近值班房,叫他:“左饕!跟我走,哥带你出去长长见识。”其他听见的人都流露出一种不敢置信又艳羡的神色。 “哦”,左饕站起身,仰起脖子一双筷子上下飞舞,风卷残云般吃光了剩下的大半盒饭菜,抹抹嘴,拿了两个苹果揣进西装口袋,默默走到覃大福身边。 所有人:“……” 覃大福一边走一边皱着大粗眉毛琢磨,临上车时对左饕说,“你的那个名字…… 那天我特意查了下…… 好像是个什么巨能吃的神兽吧还是什么的……” 左饕面瘫脸看覃大福,覃大福讪讪钻进车。 三辆车子走街串巷,七拐八拐开到近郊一家废弃工厂前。厂子四面有些荒郊和农田,没有人家,在冬夜里散发出漆黑阴寒的空气。 车子关了大灯,绕到工厂后开进去,借着昏暗月色又开了几分钟,进入一座黑暗的大楼里,楼的墙壁上到处搭着脚手架,显然才建到一半。 在未竣工的大楼里又行驶一段,通过一段隐秘的坡道,进入了一处地下停车场。 左饕和其他三个“助理”坐一辆车,跟他们并不很熟,见了这里的情况虽有不解也没做声。那三个人和司机互相交换了下眼色:这样都不问?那我们要怎么说出那句“不该问的你别问,小心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助理b:尼玛憋死我了…… 几人在停车场下了车,跟随覃大福进入一个巨大的遍地水泥碎块和木屑的临时电梯,到地下三楼。 电梯门一开豁然开朗,竟别有洞天,奢靡的灯光和各种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左饕细看,发现经过走廊,就是一个面积极大的房间,铺着暗红色羊毛地毯,地毯上安放有各种五颜六色的机器和牌桌,上百号衣着光鲜的男女穿梭其间,推牌九撒筹码——竟是一家地下赌场。左饕之前听贱刘贱马他们说过,亲眼见还是头一回。 覃大福扫了左饕一眼,发现左饕依然不动声色,赞赏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怎么这样都不吃惊?破孩子真是啥也不懂,恐怕还以为是游戏厅呢! 几人并未在赌场停留,沿着酒水区一路直走,又乘另一豪华电梯下到地下四楼。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只不知这电梯还会带他们堕入第几层地狱! 然而左饕那时候不仅没有心生畏惧,反而充满好奇,就像一个初到嘉年华的孩子。 地下四层明显比三层安静了许多,左饕随他们拐进一个内有十几人的包厢,一个光头的魁梧男人居中而坐,大臂外侧纹了一个婴儿脑袋一般大狰狞咆哮状的虎头。 覃大福走到光头男人身边微微弯腰,恭敬问好:“虎爷。” 虎爷淡淡点了点头,倨傲地扫过覃大福和他身后的左饕一行人,“你去看看那几个崽子,让丑瓜今天别给我丢份。” “好好”,覃大福连声答应,带着自己人悄悄退了出去。出了门,他才吁出一口气,暗暗在额头抹了把汗。 左饕也能感觉到那个叫虎爷的人浑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和侧漏的嗜血霸气,又略带疑惑地看了覃大福一眼,可也不用吓成这样吧…… 覃大福如果知道左饕心中所想,定要气得跳脚的。 覃大福又带他们去了一个很大的休息室,一推开门,便能闻到一股子汗臭味和淡淡的血气。 里面坐着的几个人见了覃大福纷纷问好,叫他“福哥。” 有几个人很健壮,披着外套,或赤-裸上身,正在往腕上缠绷带。多多少少,身上脸上都带些伤。还有一些医护人员,在帮他们按摩肌肉。 左饕一语不发,静静看着。旁人不注意的话,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覃大福走到一人身边,“丑瓜,状态怎么样?虎爷特意让我来关照你一声。” 外号丑瓜的汉子抬起头,面庞黝黑,骨骼粗大,嘎声道:“您让虎爷他老人家放心,绝不让那孙子活着下台!” 覃大福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虎哥还不知道丑瓜兄弟你的身手?不过依我看赢了就行,不一定非得打死。” 丑瓜抬头阴沉沉地看了覃大福一眼,胡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凌晨一点钟他们下到地下六层,左饕和另外几人按照覃大福的吩咐,簇拥丑瓜进场。 在主持人高呼“让我们欢迎——丑瓜!”和观众席上雷动的掌声、口哨声、欢呼声中,左饕尾随其他人入场,这才看清地下六层的格局,中央设有一个拳击台,四周近千软座包厢,光线昏暗,已经坐满了人!空气混浊,头顶飘着一股子洗不净的血腥气——竟是一处地下黑拳场! 教官们之前也说过黑拳,不过提起的多是香港或者国外,左饕万万没想到,就在h城自己身边就有如此规模的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别字的话,麻烦看见的大人帮忙捉虫。 16费医生说,这病,不好治。 随着裁判的手臂大幅下挥,双方很快陷入缠斗。 丑瓜的对手是个绰号“蜥蜴”的矮个子,动作很快,短粗的脖子总是神经质般地抽动着。 观众兴奋不已,不住尖叫狂呼。 黑拳不分场次、不能叫停,什么时候把对手打趴下或者被对手打趴下,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随着台上二人的打斗进入白热化,场下观众一面奋力为自己押注的拳手助威,一面恶毒咒骂对方拳手。拳场气氛更加热烈,空气中弥漫着疯狂、残忍、享乐、贪婪、放纵的因子,随着蒸腾的汗水和燃烧的热血不断扩散,滋润着深夜的地狱里最妖艳的罪恶之花。 有的戴墨镜的客人,身边带了四五个女人。此时极度的兴奋冲刷着神经,有的女人脱下文+胸扔出去,赤+裸上身对着拳击台搔首弄姿;有的男人伸手在女伴大腿上肆意动作;更有甚者,大概是看选手对打看得激情澎湃了恨不得亲身上阵,揪着身边女伴的头发拳脚相加,打得她们连连惨叫。 饶是左饕神经再强韧,这时也被森森震撼了,脸色发白,几欲作呕。 覃大福本来没想带他进来,怪只怪他刚才表情太镇定。直到此刻才感觉自己扳回一局。啧啧,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啊。 左饕闭了闭眼,不再理会场下百态,把目光转移到拳击场上,很快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聚精会神地观察起双方动作,眼睛眨也不眨,目光明亮得灿若寒星。 覃大福:“…… 嗯?”嚓,这适应性也太强了吧! 蜥蜴个子较矮,动作却奇快,双目浑浊,抽动着脖子不管不顾地攻击,永远是一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架势。有句俗话讲,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丑瓜的动作虽然比蜥蜴更有章法更成体系,但在一开始也是百般吃力才能勉强架住蜥蜴打了鸡血似的强+攻,挨了重重的几下。 左饕感觉丑瓜的动作虽然已转变得十分粗暴,却还隐隐带着老兵的影子。左饕猜测他大概是生活所迫,转业后才不得不效力于虎哥来□拳。 双发已激战了一刻钟有余,蜥蜴颓势渐显,攻击不再有力,大+腿也随着脖子开始抽搐起来,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台上抖。 “呸”,覃大福骂了声,“这婊+子养的!” 左饕对这个词有些技术性过敏,看了他一眼。 覃大福解释道:“蜥蜴肯定用药了!” 欢呼和咒骂声音突然升高,更加震人耳膜,左饕转头,见此时场上形势已然分明,丑瓜觑了个空子绕到蜥蜴身后,咬牙挺住蜥蜴砸在自己两肋和背上的拳头,用一条铁臂紧紧勒住蜥蜴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拳猛击蜥蜴左太阳穴,两臂青筋暴起,拖着蜥蜴连连后退。 一分钟后,蜥蜴双拳击打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终于停了手,不再挣扎,脖子软软后仰,两眼翻白。 丑瓜又用手肘在蜥蜴脖颈上用力猛砸一记,才放开手,丢开蜥蜴任他倒在场中央,也不知是晕倒还是死了。 裁判员举起丑瓜的手,宣布丑瓜获胜。 那一刻,丑瓜就是场上的英雄。 覃大福让人接丑瓜下台,自己带左饕他们回休息室。在走廊一边走一边假模假式地关心左饕:“怎么样?没吓着吧?” 左饕淡淡摇摇头,脸色发白,眸子雪亮。 覃大福暗笑,小样儿的,接着装。 他不知道的是,左饕确实有所掩饰,掩饰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台上激斗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徘徊,他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去回味、咀嚼,一帧帧分解双方的厮杀动作,那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氛围、欲噬对手鲜血而后快的残忍情绪、无拘无束强者为尊的杀戮法则,挑逗了他隐藏最深的那根神经。 他想,蜥蜴虽然服用了兴奋剂,却依然是个毫无章法的丑角;他想,丑瓜完全不必费力和他周旋,如果是自己,一定可以更快地拧下蜥蜴的头;他想,怪不得地下黑拳屡禁不止,这种任意屠杀弱者的权力和酣畅淋漓的快意,确实让人过目难忘、难以抗拒。 休息室里,左饕看到丑瓜的臂膀和侧腰一片红肿,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其他拳手纷纷向他表示祝贺,他只垂头坐着,用毛巾擦汗水涟涟的头发。 之后有人打开门,虎哥率先进去,心情愉快地走到丑瓜身边,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夸奖道:“好样的!” 丑瓜肩部本就受伤,被虎哥拍得闷哼一声,锁骨附近的肌肉都痉挛了几下,低头说:“谢谢虎哥。” 虎哥左右看众人,哈哈大笑,又给身后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就把一个黑塑料袋恭敬递给虎哥。虎哥把塑料袋扔到丑瓜身上,丑瓜垂头兜手接过。 虎哥:“说好的8万,数数!” 丑瓜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就又扎起来,低头说:“谢谢虎哥!” 虎哥心情极好,拍着丑瓜肩膀说:“以后有钱一起赚!” 他们回去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渐渐地,朝霞一层层染上天边的云彩,天色越来越亮,街道上上早班的车流人流来去匆匆。 太阳在林立的高楼顶上冒出圆溜溜的脑袋尖儿时,覃大福他们回到了娱乐城。夜晚的恩客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们正在打扫卫生。 覃大福打了个哈欠,眼圈乌黑,深深吸了口烟才对左饕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左饕说好,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 覃大福犹豫一下,叫住左饕,“不用我说你也懂的吧?出去以后不该说的别乱说。” “哦”,左饕点头,又要走。 覃大福忍不住问左饕感想,“对于这一宿的见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你一点也不吃惊咩?” 左饕想了想,“我很惊讶这么容易就赚8万。” 覃大福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吼出声:“容易?!那都是拿命换来的!今儿有命赚明儿有没有命花都不知道!”他越说越生气,骂左饕道:“你个毛孩子懂个屁!你看丑瓜拿了8万就眼红心热,你就没看见蜥蜴被打得再也上不了场了?你个蠢货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拳手死在场上!多少拳手最后落个生活不能自理,屎-尿都得靠别人伺候!你到底明不明白——?!”吼完这一通,覃大福气哼哼地瞪着左饕,满脸写着你不明白我就打到你明白。 “哦”,左饕面瘫脸转身扔下他走了,“我回家吃早饭。” 覃大福:“……” 左饕一进门,白可就察觉到左饕的情绪明显不对,似乎比平时更亢奋。 面对白可疑问的眼神,左饕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白可知道,敷衍地摇头说没事就去洗澡了。 在暖暖水流的冲刷下,左饕的雀跃了一夜的精神才彻底放松下来,擦干头发,换了身干净的奥特曼睡衣(是的,白可后来特地买给他的),上面还带着茉莉清香,是白可喜欢的洗涤剂味道。顺着皮蛋瘦肉蔬菜粥的香气钻进厨房,就看到了穿着小黄鸟翠迪睡衣的白可正拿着大木勺在锅里翻搅。 左饕走上前双臂松松抱了白可的腰,下巴轻轻支在他肩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称赞:“你可真贤惠啊。” 白可脸蛋红扑扑,谦虚地指指自己,摆了摆手又指指左饕:没有你贤惠。 左饕:“…… 哦。” 白可转头看他,眼睛弯成月牙,把左饕推到椅子上坐下,意思是马上开饭了。左饕就坐在餐桌旁装大爷,等主厨上菜。 白可关掉煤气炉,先端上一小篮的鲜奶小馒头,又端上一小篮的黄金玉米饼,再端上一大盘的菠菜鲜虾鸡蛋卷、一大盘西红柿炒双花,然后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粥,又把锅整个端到左饕面前放好,把大木勺递给他:吃吧。 左饕顺从地接过木勺,埋头苦吃。他早就饿了。 白可笑眯眯地放了一杯豆奶在他锅旁,一边慢慢喝粥,一边看左饕。 白可的哑巴病总不见好。 他每周去看两次心理医生,费医生人很和蔼,细细地跟白可说话,白可就很乖地听着,听完一小时交200块钱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基本不起任何作用。 最后费医生都无奈了,对左饕说,这是白可的心理问题,他自己根本不想恢复语言能力。虽然白可表面上总是微笑,也貌似积极配合治疗,但是他的心理防线极其强大,壁垒重重,伤痛埋得太深,很难破解,费医生费尽全力也接触不到他的内心世界,更别说引导他解开心理障碍了。费医生说自己已经尽力,建议左饕带他去美国治疗,否则可能引发更加严重的心理疾病。美国是现代心理咨询的发源地,也是心理咨询业最发达的国家,那里有最先进的实验室,一定可以帮到白可。 左饕决定带白可去美国治病。 他大致算了算,机票、酒店、住院、咨询等各种费用加起来,最少要100万人民币,以他目前的收入,他跟白可两人不吃、不喝、不睡觉、不穿衣服,最少要8年才能攒够那么多钱,还没算进物价上涨率。 这样算下来,白可30岁以前不用想着去美国看病,30岁以后估计也就耽误太久,再也治不好了。 左饕看着白可的纯真笑颜,心如刀绞,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 17主持人赞,饕餮,好艺名! 左饕很缺钱。 在那天之前,左饕想过贷款、想过卖肾、想过借高利贷、想过跟覃大福借钱、想过带着白可回明都打遗产官司,却从没想过上场打+黑拳。 打+黑拳虽然赚钱极快极多,本身又有吸引他之处,可贱刘和贱马却早就告诫过他,要他发誓长大后绝对不会赌博、吸毒、当雇佣兵或者打+黑拳。那时候左饕觉得他们很无聊,懒洋洋极不耐烦地做了保证,却没成想有一天自己真的会站在这一抉择点上。 他即使常到地下拳场,开始学会享受那里的新鲜和刺激,也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多半冷眼旁观。他本能地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登上那个擂台,越过那条绳索,最终却还是禁不住诱惑,捅+破了承诺无比抽象的薄薄的窗户纸。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确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还有一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天是虎爷的大日子,他们整个团队都很忙乱。虎爷跟老对头金大鹏包了场,约好打七场擂,七局四胜制,赢了的拿当天所有赌金,输了的以后见了赢家绕路走。 虎爷为了这次比赛筹备许久,研究出许多套博弈的战略战术。 左饕他们下午就到了,帮忙端茶递毛巾,主要是壮声势。 开始的三场如虎爷预料,两胜一负。 第四场却出了问题。 虎爷这方派出“坦克”。坦克人如其名,威武雄壮,胜率很高,是虎爷的得力战将。本以为坦克是稳赢的,没想到金大鹏却针对他高价聘请了一个日本人,认金大鹏做了干爹。坦克上场五分钟,被对方一脚踢爆了颈动脉。这是左饕第一次看见拳场上出人命,当时坦克脖子上的血溅出去2米多高,喷得满拳台都是。 虎爷大怒,狠狠摔了杯子,骂道:“废物!”又让手下人把坦克的尸体“丢得远远的”,省得他看了心烦。 这样一来,双方暂时打了个平手。 第五场虎爷派丑瓜出阵。 丑瓜是左饕认识的第一个己方拳手,印象很深,他一直沉默寡言,经常出赛。丑瓜拳脚路数带点老兵气,偶尔会有那么一瞬让左饕感觉到亲切,仿佛回到当年许博温家的秘密训练基+地。 丑瓜年纪大了,身上伤又多,使尽浑身解数坚持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敌对方拳手。当年他手下年轻的败将,今天终于一雪前耻。左饕看着丑瓜被对手骑在地上,用膝盖顶住脖子,左一拳右一拳地打在头上、脸上,鲜血四溅,毫无还手之力。 周围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虎爷眯着眼,阴冷地看着拳击台,一言不发。 左饕感觉胸腔极度憋闷,怒火遏制不住地熊熊燃烧,哑着嗓子看向覃大福:“覃哥?” 覃大福咬了咬牙,招呼左右冲上台,宣布这场认输,救下了丑瓜所剩无几的一条命。 虎爷也没阻拦,眼神更加阴鸷。 七局四胜,金大鹏一方已经连胜三局。剩下的两局,他们只要能胜一局,这场豪赌就赢了。 虎爷以为可以胜出的坦克和丑瓜都惨败下台。他看着自己这边的一群废物拳手和烂泥扶不上墙的覃大福等人,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不知道是谁泄漏了他的拳手布置方案,虎爷决定不管结果输赢如何,他都要好好洗刷一遍组织,清理内鬼。 第六场绝对不能让金大鹏赢! 虎爷临阵换将,派出己方的最强实力“天王”。 天王果然名不虚传,险险胜出,却也断了一条手臂。可见金大鹏在这场对垒上十足花费了一番心血,其势在必得。 局势三比三平。 胜负全在最后的关键一局。 虎爷这边剩下的这位,是原本要安排在第六局上场的,是所有七人中最弱的,虎爷认为他就是个瘪犊子,上场也是输,对方肯定早有准备。金大鹏隐藏实力,卧薪尝胆,这次居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虎爷面色铁青,一一审视面前的人:这个不行,这个也是废物…… 本来选出的就是七名实力最强的,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还不如瘪犊子呢。 虎爷定了定神,叼着烟对天王说:“你再上一场。” 天王吊着一条手臂,正准备去正规医院接骨头,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虎爷!我胳膊折了,上不了场啊!” 虎爷嘴皮不动地说:“给你打一针。” 天王双膝扑通跪地,捂着胳膊说,“虎爷,我这样子就算上场也赢不了,还是给您老人家丢份!” 覃大福其实是个心软的,看不下去了,插嘴劝道:“虎爷,天王今天要是上去,就没命再下来了。” 虎爷这天早就看覃大福的婆婆妈妈不顺眼了,正没处发作,这时候满肚子的火药炮弹被他一句话点燃,轰一声炸开,“好!他不能上,你上!” 覃大福愣住了。 虎爷扔了烟蒂在地上,用鞋底慢慢碾,眼神极狠地逼视他道:“你不是说他不能上场么?那你替他上!” 覃大福两颊落汗,呐呐说不出话来。 此时虎爷已经怒极攻心,竟不顾多年情分,吩咐手下,“扒了他的衣服!把他送到场上去!”几个手下面面相觑。 偌大的房间鸦雀无声。 虎爷猛地站起身,在其中一个手下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你聋了?” 覃大福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虎爷——” 虎爷扫了他一眼,无比烦躁地大步来回走,“谁能打赢最后一场,我给他30万!” 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人敢做声。 虎爷虎目圆睁:“40万!” 左饕内心一动。 “50万!” 左饕不由自主地迈出了一步,“我试试。” 覃大福花容失色:“左饕你干什么——?!” 虎爷上下打量左饕,“你?试试?” 左饕发现自己十分遵从内心想法地做了出头鸟,于是点点头,“赢了给我50万。” 覃大福死命往后拉左饕,“你是不是疯啦?” 虎爷这么多年经过许多的风风雨雨,不怕输,可他也明白,常常会有人有事出人意表,绝地逢生、出奇制胜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了想冷哼一声道:“好!有种!赢了我再给你加5万!” 覃大福脱力地喃喃道:“输了哥给你收尸……” 场上裁判员和金大鹏不断派人催促,观众席上也是嘘声一片。 左饕沿着去赛场的走廊做曲线跑和跳跃,进行短暂热身。覃大福哭着跟在他身后跑,觉得十分对不起自家娘和儿子的恩人。 左饕闭目凝神,呼吸吐纳,只听场中主持人大喊:“激动人心的时刻来到了!双方决胜的一局!金爷队派出了百战百胜的死神!嗷嗷,死神!他今天是否会收获一条新的生命?!让我们再来看看虎爷队派出的是哪员大将!咦,饕餮?!这是谁?饕餮,从来没有在我们拳场上出现过的名字!饕餮,难道他就是虎爷的终极秘密武器吗?!” 左饕不由地气息一乱,缓缓转过头看向覃大福,“我问你,饕餮是什么?” “你的艺名。”覃大福羞涩地说。 左饕默默转身往回走。 被覃大福哭着拉住,“傻兄弟,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呀——” 左饕木着脸走出大门,跨过赛场边绳,登上拳台。他脚上穿了双高筒军靴,下+身迷彩裤,上身是最简单的白t恤,脸上戴了一副京剧脸谱的橡胶面具。不想露出真容的拳手大多选择使用这种面具,虽然不很舒服,但不会影响视线,真乃居家旅行、谋财害命不留名之必备神器。 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人们仍然能看出左饕很年轻,神态平静,根本不像拳手。 而他的对手死神,身高将近两米,像是亚欧混血,光头锃光瓦亮,体态异常魁梧彪悍,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胸毛浓密。左饕跟他相比,更像个瘦小的孩子。 四下全是喝倒彩的声音,主持人也凑趣道:“怎么,难道童子军也上场了吗?” 左饕淡淡扫了他一眼。 他静静感受着对手恶意的威压和万众瞩目的视线,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呼啸着燃烧。 裁判员宣布开始后,两人竟都没有动。 死神是不屑。左饕在观察。 金大鹏在场边大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杀了他!” 死神于是发动了攻击,并没有用全力。这一次他犯了最大的经验主义错误——那就是轻敌。 死神的拳头十分有力,虎虎生风,左饕不敢硬接,即使只是擦着胳膊的皮肤而过,都能感觉到刀剐般的风刃。 左饕之前所学的近身搏斗以防守为主,攻击为辅,面对冲突,他本能地会采取防守战术,但多日在拳场的熏陶也让他偷师到了不少毒辣却可有效的致人死命的招式。 死神见对手只是一味闪躲,不由地失去耐心,跨了一大步上前去抓左饕后心。 左饕此时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对方的路数。 像h市这种规模的私人黑拳馆,毕竟是野路子,每个周末偷偷摸摸营业,拳手也多半是一身蛮力的半吊子,打死打残普通人很容易,却不能算高手。真正有实力的很少来这里。 而左饕两三岁就被他爸爸百般调+教,八岁开始又天天跟小马教官互殴,其入行之早、对打经验之丰富、面对挑衅之沉着冷静、业务水平之专业、报复精神之不屈不挠,一般拳手是只能望其项背的。这也是为什么最初左饕会觉得丑瓜的8万块赢得很容易。 可左饕不知道的是,死神却是这群野拳手里面当之无愧的一枝独秀,他因为热爱卡通动漫还去东京打过两年地下黑拳,后来因为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回h城的,金大鹏的那个日本干儿子就是他顺便捎回来的。 此时左饕抓住机会,猛地缩身侧移,避开对方巨掌,动作奇快;又趁死神重心前偏,凭借超强的弹跳力高高跃起,凌空一腿劈在他的背上,把死神踢得膝盖一弯,趔趄了几步。 左饕轻巧落在地上,偷偷活动右脚踝,感觉自己腿肚子都转筋了。 刚才如果是细皮嫩肉的马教官被踢了这么一脚(当然贱马百分之八十能躲过去),肯定已经扑地了。没想到这死神却如此皮-厚-耐-操。 18虎爷给钱,少年,真有种! 死神冷不防被踢了一脚,踢得还挺疼,暴怒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左饕,如同一只在高空俯视兔子的苍鹰,满脸煞气,通身肌肉膨胀,关节咯咯作响。 左饕也站定,将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调动到临战的最佳状态,神色不变,如峙岳凌渊。 死神大喝一声,左腿前弓右腿后蹬,气劲雄厚地挥出右拳,这一拳仿佛携有千钧之力,空气都被震荡出层层波动。 左饕猱身躲过,凭借身形轻盈,双脚踩上死神架出的左膝盖,又以此为跳板重重一蹬,人已经拔地而起,伴随死神凄厉无比的一声惨叫跃过其头顶落到了他身后。 死神出拳后没打中左饕,只觉得眼前的脸谱带着虚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再在他眼前出现的,已然是一只放大的带着铆钉的军靴。那军靴重重踢过他的眉骨额头,又蹭着头皮剐到脑后。死神登时满脸血,前额、眉毛处皮开肉绽。 左饕这小子本来就狠,天生一身的狼性,刚到许家时就曾经多次试图弄死刘教官和马教官,被许博温和白可感化多年,才养出了一些人味,还基本都贡献给白可了。剩下的人味被这一夜的鲜血、刺激、恨意和愤怒消磨得更是所剩无几,此时上了拳台,面对大吼大叫的对手,哪还控制得住,只觉得大脑极度兴奋,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动,全身血流汩汩奔腾,只想着把对方撕碎了虐+杀才够痛快。 死神用手抹开脸上的鲜血,双眼通红,目露凶光,表情极其狰狞,彻底狂化了。 二人短暂交手,左饕的两条劲腿不断踢中死神的手臂和膝盖,踢得死神双手发麻。 左饕看到一个空挡,铤而走险地向死神胸前踢去,却错估了对手的力量,一个不慎被死神抓住了右脚踝,挣脱不开,给倒栽葱地提了起来。 他忘了,“死神”的名号,又怎么会是白给的。 更何况死神拳台经验丰富、正值壮年。左饕毕竟未及弱冠,体力不足。 覃大福他们本来极担心,担架都准备好了,预备随时冲上台抢人。却没想到左饕身手出乎意料地好,身上的煞气也出乎意料的重,竟不逊色于死神。覃大福十分疑心自己之前为什么就没发现。 正眼看着左饕大展神威,局势一度向他们这方倾斜,刚要叫好,却不想左饕吊瘟鸡似的给倒挂了起来。 左饕右侧脚踝剧痛,左腿拼命踹向死神的手腕。死神强忍疼痛,把左饕甩鞭子似的向地面狂抡,想挫断左饕的脖子。 左饕只好双臂护住头脸,用后背和前胸硬抗,特别狼狈!他腰部十分强韧有力,有几次差点被他凭借腰力弹跃而起,左脚的军靴几次险险擦过死神鼻尖。 死神大吼一声,见抡不死他,又高举双臂,把左饕直直提起,狠狠向地面掼去,左饕要是受了这一下,脖子都能被塞进腔子里去。 台下的覃大福心惊肉跳,忍不住偏过头闭上眼,眼睛鼻子挤到一处,远远只能看见一只发面大包子上挂着两条浓眉。 左饕被砸下的瞬间,左腿腿弯急遽绕过死神脖颈,身体紧贴死神滑落,双手不仅不去支撑地面反而用尽全力戳进死神膝盖后两个腿弯的穴位,死神大声嚎叫,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头也被左饕勾得重重抢地,台下都能听见“咣当”一声。 然后人们就见死神和左饕两人以酷似“69”的姿势在拳台上翻滚。 死神刚刚头部受到重创,手指神经性地松了一松,左饕趁机把右脚踝挣脱出他的辖制,两腿缠上他的脖子想把他直接拧死。 死神就拼命去掰他的腿,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 左饕的面具已经滚落,露出一张的鼻青脸肿的鬼脸。 战况十分之惨烈。 众人:“……” 死神双手扶地,终于踉跄着勉强站起,呼吸困难,脖子上倒挂着剪刀腿的左饕。 他两眼几欲翻白,没头没脑地击打左饕的胸腹。 左饕折腰而起,骑在死神的肩膀上抱着死神的头,拼着被死神狂砸腰背,双腿用力去绞断死神脖颈,拳头猛敲死神后脑。 死神眼前一片黑,被左饕闷得透不过气,愤怒地带着左饕在场上狂乱地转圈,发出一声声咆哮。 其实他以为的咆哮,闷在左饕怀里,众人只听能到一阵“呜呜~~呜呜呜~~~” 虎哥和金大鹏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双方会打成这种局面。拳打脚踢不超过5分钟,之后就全是旋转、翻滚、搂抱和啃咬,特别的黄-暴-重-口! 覃大福:嚓!左饕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照目前的情况,死神和左饕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最后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然而先死的,一定是死神。 金大鹏又耐心观看了2分钟,发现死神的胳膊都软了,露出的两耳已经变得青紫,恐怕被勒死只是分分钟的事。那个神马饕餮,虽然后背衣服被撕碎,露出一片青紫和道道血痕,却只是外伤,何况双腿绞得越发用力了。 金大鹏实在舍不得心腹爱将就这么折在一只乳臭未干的神兽手上,含泪挥舞大裤衩子举了白旗,宣布此局认输,此赛认输。 虎哥一方一片欢腾。 金大鹏也揩了一把伤心泪。没想到抬头一看,饕餮还在台上勒着死神呢!死神马上快真的去见死神了!不由一声呼啸,怒道:“咄!老虎让你的人快特么放手—— 啊不,放腿!” 左饕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叫的是自己,全心全意就想着绞死对方。被双方人冲马上去硬扯了下来。 死神面色青灰,脖子上两道紫痕,脑门和头顶被左饕祸害得血葫芦烂窝瓜似的,呆若木鸡地轰然倒地。 观众沸腾了。 主持人激动高呼:“勒死啦!比赛结束啦!虎爷队获得了胜利,淘汰了金爷队。” 随着众人的欢呼和掌声,主持人举起左饕的手,声嘶力竭:“饕餮立功了!饕餮立功了!不要给金爷队任何的机会!” 左饕甩开他的手,主持人毫不在意:“他继承了虎爷队的光荣传统。潘金莲和王婆在这一刻灵魂附体!饕餮一个人他代表了憋死人这项必杀技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胜利属于虎爷队,属于被打死的坦克,属于半死的丑瓜,属于残疾的天王,属于所有热爱地下黑拳的人!” “金爷队也许会后悔的,死神,他在对手是新人的情况下他打得太保守、太沉稳了,他失去了自己的勇气,他没有拿出猛扑猛打的作风,他终于自食其果。金爷队该回家了,他们不用回遥远的豪宅,他们大多数都在地下五层的黑鸡+店生活,再见!” 后来主持人被虎爷和金爷的人拖出去群暴轮殴。 左饕回到休息室,才发觉全身肌肉酸痛,胳膊腿儿软得像面条似的,腰背一片青肿,从身体里往外一层层地渗汗,上下门牙好像也有点松动。 覃大福坐他身边一面给他擦汗,一面心有余悸地叨逼叨叨逼叨。 其他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又惊又羡,还带着畏惧。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虎啊!多吓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死神摔断了颈椎骨!吓死我了!”覃大福拿个大毛巾在左饕脑袋上面划拉,左饕拨浪鼓似的闪躲。 “为了50万,你把命搭进去,值吗?值吗?” 左饕很累,覃大福的车轱辘话却如魔音穿耳,苍蝇一般在他周围嗡嗡嗡,挥之不去,左饕实在受不了了,面瘫脸地毒舌道:“我不去难道你去?” …… 整个世界清净了。 虎爷笑模笑样地走进休息室,拍着左饕肩膀笑道:“好!真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众人马上附和着交口称赞。 虎爷接过一个半旧的旅行包丢到左饕脚下,“查查吧,55万。” 覃大福忙替左饕道谢:“谢谢虎爷,谢谢虎爷。瞧把这孩子高兴的!” 左饕竟然也点点头,“谢谢虎爷。” 虎爷觉得左饕这小子很有骨气,挺合他眼缘,摆手笑道:“噯,我还要多谢你哪!” 覃大福忙说:“虎爷哪里话,虎爷哪里话。” 虎爷上下打量覃大福,调笑道:“他是你下面的人,他这么有种,看来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嘛。” 覃大福脸红了。 左饕:“……” 喂,你确定他真的是在夸你吗? 虎爷又看向左饕,满眼赏识,“你先休息两天,以后有机会就跟着我干!有钱大家赚!” 虎爷没把话说死,少年人凭一时血气争强斗狠,事后累死的、筋脉尽断而死的、再也参不了赛的大有人在。 回去的路上,左饕裹着条毯子坐在后座,身上阵阵发冷。 覃大福一直把他送到小区附近。 左饕一语不发,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在胸腔翻涌:酸的是自己违背了对恩师刘教官和马教官的誓言,甚至还来不及长大就已经打了黑拳;甜的是终于赚了50万,白可的病有希望了;苦的是拼尽10多年所学,去了半条命,也只拿到这么多钱,剩下的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凑够;辣的是自己在拳台上根本无法自控,凶兽附身,若不是覃大福他们阻拦,自己今天定要亲手屠杀一条人命了。 车停下,覃大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左饕把脚边的旅行袋向覃大福推了推,“覃哥,我现在缺钱用,只能先给您拿5万,剩下的钱您能不能帮我换成美金?” 覃大福在左饕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臭小子,说特么胡话!哥要你的钱干什么,都给你换了就是!” 左饕唇边带了点笑意,“谢谢覃哥。” 覃大福试探问,“你……这么着急用钱干什么?命都不要了?” “给媳妇儿治病。” 覃大福大惊,笑骂道:“这么一点年纪,你就有媳妇儿了?!”又皱了眉问,“什么病?很重的病?” 左饕摇了摇头,开门下车。 覃大福看着他的背影,满目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 19左拳王惊,糟了,发现了。 白可听见哗啦哗啦的钥匙声,欢欢喜喜地迎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呆住了。 左饕鼻青脸肿,半边脸肿得把眼睛都挤成一条缝,嘴唇撅撅着。身上轻微佝偻着披了条大花毛毯,散发出阵阵怪味,造型十分犀利。 左饕心虚,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不敢说话。 白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掀开毛毯,只见左饕上身只穿了件灰色针织背心,两臂和前胸后背许多部位都青紫地隆起,上面擦了一片的黑色膏状药,有的地方还缠了绷带,触目惊心。腿的情况还看不到。 白可惊疑不定,抬头瞪大眼睛看左饕。 左饕想了想,“打架了。” 白可微微张张嘴,满脸焦急。 左饕看着白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漂亮的小米牙,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难以启齿,嘴唇翕动几下还是什么谎话也编不出。 白可蹲下+身,要帮左饕脱鞋。左饕连忙拉住他,自己脱了鞋,讪讪进屋地坐到沙发上,低头不语。 白可生气了,伸手在他眼睛下面晃了晃,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左饕:我是哑巴,你也是哑巴?! 左饕抬起头,目光游移,“就是…… 打架了。” 白可:跟谁打架? 左饕说:“就…… 有个客人喝多了。” 白可不信,想推他一把,见他已经满身伤痕了又舍不得,气得摔了沙发靠垫,满屋子乱转,幅度极大地比划:什么客人能把你打成这样?!孙悟空吗?! 左饕见白可都气炸了毛还不忘表演猴子拿金箍棒,又用手搭凉棚,不禁哭笑不得,拉过白可柔声哄道:“就看着吓人,其实根本不疼,真的。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一定注意。” 白可气得跳脚:还敢有下次?! 左饕双手投降:“我再也不跟客人打架了!” 白可气呼呼地瞪了他半天,甩手率先进厨房了:吃饭! 左饕赶紧跟上。 左饕刚下场时肠胃都没有知觉,还偷偷躲进厕所吐了几口酸苦的胃液胆汁,覃大福让他吃东西他什么都吃不进去。现在缓了一段时间,又见了白可,才觉得饿了。 先忙忙地灌了一锅粥,又狼吞虎咽地吃银鱼蛋羹、红薯烙和核桃煎饼,头都快塞进了盘子里,好一会儿才觉得肚子里有了点底儿。 再一抬头,当时就傻眼了:只见白可低着头,用汤匙小口小口地喝粥,眼泪却大滴大滴地落进粥碗里。 左饕手忙脚乱,拿厨房抹布去擦白可的脸,一看不对,又赶紧换成纸巾,蹲在白可腿边,小心地给他擦眼泪。 白可无声地哭得一抽一抽,样子伤心极了。 左饕轻轻抚摸白可斜飞入鬓的眉,“可可,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白可哭着用手指碰碰左饕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又双手环过左饕的脖子抱住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左饕心想,这就哭得这么厉害,要是让你看见我的腿,还不定哭成什么样呢!可可他一定很爱我! 左饕在家且养了半个月,享受着帝王级的待遇。白皇后每天变着花样儿地给他做好吃的,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干,还逼他去私人诊所看医生拍x光片、给他上药、帮他放松肌肉,小手摸得左饕各种肉痒心痒。 他却不知道,这半个月死神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并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拳手饕餮在h城地下出名了。 白可确定左饕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又让左饕反复保证绝不再跟客人,至少是功夫了得的客人打架后,才允许他回去上班。 覃大福也不再带左饕去拳场,听说连他自己也能不去就不去了。 左饕有一天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潜意识里是感觉有点遗憾的,好几次覃大福出现,他都暗暗期待对方是来叫他去拳场的。他变得更关注拳击节目和动作片,有时会在头脑中幻想各种打人的场景,还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贱马教他时候的点点滴滴,他发现贱马说过的很多东西,他当时都并没有完全领会。 他好像有点对打+黑拳上瘾了。 他喜欢那种痛快、无所顾忌的感觉。何况,要带白可去美国,他还差50万。 白可不能说话,最痛苦的人不是白可,是他左饕。 就在左饕已经基本死了心的时候,蛇又向他探出了鲜红的诱惑的信,分作双叉,他拥有一切选择权。 那天他正在吃盒饭,覃大福走进值班室,犹豫地跟他说拳场有人通过虎爷向饕餮挑战,问左饕要不要回绝。 左饕听了,呼吸都顿了一顿。 他对自己和覃大福解释说,因为他最心爱的人治病需要钱,所以他不得不接受挑战。 那天的拳打得相当容易。 年轻的挑战者认为饕餮能赢过死神纯属巧合,如果自己打败饕餮,也就间接打败了死神,成为h市地下拳场的最强者! 当他大呼小叫地扑向左饕时,把左饕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当胸一脚,把那人踢得险些呕出一口老血。好不容易爬起来,跟左饕过了几招,发现左饕的防守简直密不透风,他根本使不出独门必杀技,急得上蹿下跳。后来左饕不耐烦了,就把他按在边柱上揍了一顿。 虎爷很高兴,给了左饕三万块。 左饕照例让覃大福帮忙换成美金。 饕餮成了h城地下拳场新的神话。 他的星路历程和一般人是相反的,不是升级流,第一次出场就打boss。他把死神打到见了他就绕路走,烦他烦得恨不得自己都不去拳场。左饕后来又试着接受了几个不服者的挑战,很快就独孤求败了。 拳手饕餮的打斗很有特点,完全区别于给人留下的最初印象。他不怕时间拖得久,也不怕耗体力,动作和步法奇快,大多是躲闪,十分耐心地伺机而动,突然发力给对手致命一击。而且他头上手上都要戴护具,娘们似的似乎怕留下一丝战士的光荣的伤疤! 尽管左饕非常谨慎,仍然难免受伤。白可有时也会疑心,但架不住左饕他脸皮越来越厚,说谎越来越溜,害得白可以为娱乐中心保安和交警一样已经成为高危职业。 就这样左饕藏藏掖掖、偷偷摸摸地打了一个多月的黑拳,全是小打小闹,赚了20多万。 拳场得意,情场如意,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个没用的男人! 一树一树的花开,燕在梁间呢喃,正是人间四月天。 白可16岁生日这天,左饕特意请了假,带白可去游乐园玩。白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因为许博温认为那种大型器械很不安全。 毕竟是半大小子,那天白可都乐疯了,一定要把所有项目都玩一遍,各种飞车呼啸而过、铁架咔咔作响、摇摇欲坠,天旋地转、狼哭鬼嚎,左饕开始还很有兴致地陪着,后来表情就越来越苦逼越来越苦逼,搞不清到底是他玩游戏项目还是游戏项目玩他。 中午两人在快餐厅吃,白可虽然自己做的一手好私房菜,却像所有青春期的男孩一样,对汉堡、鸡翅、薯条、可乐依然乐衷,吃得嘴唇油汪汪,眼睛笑成弯月牙。 左饕也爱吃,那顿饭他俩吃掉300多块。 天黑时两人终于排到摩天轮。 巨大的摩天轮带着他们越升越高,夜幕下的城市灯火璀璨,一道暗光浮影的银色水带蜿蜒穿过。 天亮、天黑、开灯、关灯,人间每天都重复上演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万家灯火,如果每一盏灯都代表一个人家,那么没有一盏属于他们。有彼此的地方才是家。 左饕玩了把浪漫,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吻了白可,揽着他轻声说:“生日快乐。” 白可翘着嘴角,笑出朵朵灿烂的花,猛点头又在左饕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表示这个生日他确实过得很快乐。 左饕透过塑钢窗看向外面,幽黑的双眸里倒映城市的灯光。据说黑夜的万点灯火是萤火虫在闪烁,讲述了一场又一场忽灭忽明的传说(...咦?)。 30万。 还差30万,他的可可坐过山车时高兴了、害怕了,就都可以像别人一样叫出声音来了。 左饕并没有等太久,及时雨虎爷就帮他安排了一个对手。 黑拳圈虽然不像演艺圈,却也是永远不缺少新人的,无数有天分或自以为有天分的人不甘平庸,想要分一杯羹。金大鹏刚刚招揽了一个绰号“鬼火妖”的泰国人,开门第一炮就是挑战饕餮。 虎爷看过鬼火妖之前在泰国的比赛,承诺左饕赢了这场就给他30万。 左饕很痛快地答应了。 白可半夜睡得正熟,被“嘀”的一声邮件提示音惊醒。 左饕在观众“饕餮”“饕餮”的欢呼声中上场。 泰拳是泰国的国技,在泰国十个男人九个打拳,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成熟、精妙、实战型极强、杀伤力极大的徒手格斗术。泰拳基生于热带,最直接地演绎着丛林法则,招式凶狠残忍、刁钻凌厉,很多中国拳师都败于泰拳、甚至死于泰拳之下。 左饕之前接触的不多,刚上场的几分钟很不习惯。鬼火妖30来岁,使一手出神入化的连环飞腿,让左饕倍感吃力。 他在h城拳场是以力量和灵敏闻名的,然而鬼火妖更有力、更灵敏! 左饕:“…… 嗯?” 而且鬼火妖的抗击打能力很强,他都不怕疼! 左饕躲过鬼火妖的肘击,心想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那天他赢得很艰难,不停地高速闪躲和跳跃,尽量区别于泰拳刚猛的打法,不跟对方硬碰,使用黏、缠、烦的战术,淋漓尽致地贯彻了毛-主-席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讨厌方针,正是蓄劲似蛇、发劲似猫、朝形似鸡、阴阳发力,最终才巧力而胜,以柔克刚。 最后鬼火妖已经多次被踢得摔倒,筋疲力尽,狂叫着使出高鞭腿企图一招制胜,却没想到左饕这次不避反进,一跃而起抱住他高高扬起的腿压向后方,把鬼火妖扯得姿势极扭曲地在场中来了个大劈叉,腰关节错位,再站不起来了。如果左饕的力量再大些,鬼火妖当天可能会被直接撕成两半。 左饕这场架打得很爽。 他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30万。 尽管头上、脚踝上和t恤衫下面的腰上都缠了一圈圈的绷带。 上楼时,他手指转着钥匙圈,从心眼儿里往外地透着轻松。 刚打开大门,左饕心里咯噔一声:只见白可怔怔地坐在沙发边,看也不看他,脚边放着一个旧旅行袋,拉链半开,露出一沓沓百元美金青绿色的边边角角。 糟了,被发现了…… 20小哑巴说,你滚,滚滚滚! 听见左饕进门,白可好像轻轻偏了偏头,又好像纹丝未动。 这完全不是左饕童鞋回家时应当享受到的贵宾级欢迎待遇! 左饕心里发慌,叫他:“可可?” 白可突然打了个冷战。 左饕换了拖鞋,走到白可面前蹲下,努力扯着瘫痪的面部肌肉勉强笑道:“可可,你听我解释。”白可的目光在左饕的头脸和身体露在外面的伤口上面梭巡,又低垂下长长的睫翼,淡淡地没有表情。 “可可”,左饕伸手去捧白可的肩膀,被白可挡开,摇摇头,指了指厨房。 “那,那就先吃饭。吃了早饭再说。”左饕慢慢站起,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左饕一边吃叉烧包、奶黄包、三鲜包、玫瑰红豆包,黄瓜拌木耳和双菌煨豆腐,一边捧着锅喝黑米粥,一边琢磨对策。他猜测白可应该是生气了。 洗干净碗,刚想去找白可谈心,发现白可进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左饕在门口转了几圈,心想让他先自己理理清楚也好,就没去吵他,在客厅等。 他实在是太疲倦了,歪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一睁眼,时针已走过了好几格,下午2点最炽烈的阳光洒满整个客厅,在地板上铺射了大块大块的光斑。 左饕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有事情没做完。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轻飘飘的浅蓝色蚕丝被,是他看白可皮肤薄特意买给白可夏天盖的。 左饕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才发现白可正抱膝坐在地上看着他。 “可可,别坐地上,当心着凉。”左老妈子起身叠被子。 白可不动,仰头看他,眼睛里翻涌着许多说不出的东西。左饕走过去拉起白可,语带邀功地微笑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干笑了半分钟,发现白可完全没有配合他做出很感兴趣的疑问表情的意思,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我们过几天就能去美国治病了。治好了病,你就能说话了。高不高兴?” 白可突然爆发,把左饕用力往门口推。 “别闹。”左饕说。 白可愤怒了,又推又打,拼命把左饕弄到玄关,又从地上提起两个旅行袋,塞到他手里,气喘吁吁地跟他对峙。 左饕冷着脸打开一看,一袋里是所有美金,一袋里是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左饕扔下袋子,问白可:“这什么意思?” 白可气得浑身发抖,抬起胳膊指向防盗门。 “你要我走?”左饕难以置信。 白可连连用力指门,意思是“走!走!走!”他说不出话来急得满脸通红,又冲上去开门,往走廊外推左饕。 白可平时极乖巧,左饕还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左饕抓住白可的两只手,不让他乱推乱打,把他拖回客厅中间。 “为了这么点破事,你就让我走?骗你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去□拳了!我特么也再也用不着去□拳了!!” 左饕突然暴躁地大喊,倒把白可吓了一跳,愣愣地喘了几下,胸脯起伏,开始哗哗淌眼泪。 “白可我爱你!你可以打我、骂我”,左饕用一只手攥紧白可的手腕,又腾出一只手指着阳台,“可以关我禁闭,为什么要赶我走?我有对不起你?” (覃小骏小盆友无辜对手指,奥特曼小叔叔也会被在阳台关禁闭吗?) 白可塌了腰,无声地嚎啕,心里又酸又痛,又悔又恨,如果不是为了他,左饕也不会一无所有,如果不是为了他,左饕也不会放弃去名牌大学的机会,转而铤而走险地打+黑拳拿命换钱,他还有什么资格、怎么能去恬不知耻地以爱之名要求左饕陪在自己身边? 左饕自上而下俯视白可,见他双臂被扭在自己手里垂头哭泣,瘦弱的脊背簌簌颤抖,两片蝴蝶骨清晰地凸现出来,翕动着,憋得耳朵和脖子都红了,却就是一声都发不出,不禁心中大恸,把白可扯到自己怀里抱住,左手习惯性地梳理他脑后的头发,“别哭,别哭。” 白可把脸埋在左饕锁骨处,两手抓着他前胸的衣服蹂躏,崩溃地无声抽噎。 左饕感到脖子上一片濡湿,收紧手臂,“可可别怕,过几天我就带你去美国。我发誓,无论如何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白可头痛欲裂,脖子上青筋条条暴起,满心满腹的话都无法表达,无从发泄,一口咬住了左饕的肩膀。左饕瞳孔收缩,也不敢绷紧肌肉,便强忍住疼痛并不挣扎,大手轻轻抚摸白可的后脑安慰他。 白可狠狠咬着不松口,渐渐尝出腥涩的铁锈味来。他恨狠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打从一出生起就受到诅咒、异于常人,从小被打上错误的标签,成为众矢之的,被人瞧不起;母亲、外公相继惨死,父亲患癌症郁郁而终;自己孤苦失怙无依无靠,被肆意践踏,受奸人迫害剥夺了继承权;自己最后的寄托左饕哥哥也要受到连累,18岁开始便日夜颠倒、给人做牛做马地赚钱养他,现在又为了他的哑病走上黑拳台,每每旧伤未愈便添新伤。这大盆大盆的黑狗血劈头盖脸轮番浇下,叫他怎能不恨?他恨死了! 白可咬着左饕,满脸是泪,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几近晕倒,终于剧烈地咳嗽,又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嘶吼,有如粗糙沙砾磨碾出来的一样,混着血丝和肉屑,刺痛了左饕的心。 白可就像一只失去至亲的孤独的小兽,瑟瑟缩缩地把自己隐藏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幽深树洞里,闭紧眼睛、堵住耳朵、咬紧爪子不出声,自欺欺人。可是不行了,左饕哥哥为他付出太多,他避无可避,只好亲手挥出爪子,任指甲连根折断、鲜血浸满皮毛纹理,也要打破伪装的坚硬外壳,接受自己的无能和脆弱,然后用最悲伤的嚎啕和呜咽祭奠自己曾经所拥有又已失去的一切。 白可压抑地嗷嗷哭了一会儿,长长抽了口气,猛地抬头逼视左饕,眼皮红肿目光却雪亮,像是能看进人心里去,沙哑声音质问道:“你有种!敢去打=黑拳!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左饕叹了口气,摸摸白可头发,“我怎么会—— 呃?!”他脸色急遽变了几变,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可可?” 白可脸红脖子粗,撕心裂肺嘎声尖叫:“你死了我怎么办——!!!” 左饕先瞪大眼睛,傻了似的张大嘴巴,又精神病一样哈哈大笑,两臂搂紧白可把他抡着转了好几圈,“可可你能说话了!可可你能说话了!” 白可挣扎着拍打他的脸,声音已渐渐恢复清亮,“不要转移话题!” 左饕突然顿住,把白可放下紧紧按进怀里,泪水湮湿了白可的发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可气了一夜,憋屈了一上午,又疯狂家暴了一下午,此时发泄累了,软软靠在左饕身上,两臂抱着他的腰,用手指上下摸索他衣服里绷带的痕迹,等他哭够再算总账。 左饕声音略带哽咽,喃喃道:“能说话就好,能说话就好。以后你说怎样便怎样,你不让我干什么,我绝对不干。” 白可向他偎了偎,不做声。 左饕突然害怕了,心里的惊恐无以复加,松开白可看着他急切确认道:“可可,你再说一句话。你再说句话我听听!” 白可白了他一眼,低头小声不耐烦道:“我也爱你。” 左饕全身骤然一轻,骨松筋软,把白可收回怀里正想穷摇一番,肚子却很丢脸地咕噜噜响了一大通。 左饕在白可耳朵上亲了亲,“饿了。” 白可作无奈状耸肩。 “好好说话。” “没做饭。” 左饕要辞职。覃大福这边当然没有问题,甚至举双手赞成,还说自己悔不该当初;虎爷也不是地痞流氓,人家是混江湖出身的,讲究的是个“义”字,左饕从未亏欠过他,他自然也不会难为左饕。何况虎爷也是爱才之人,他很清楚,以左饕的年纪再这么一直在黑拳台子上打下去,即使命够大没死,30岁时也是废人一个了。 饕餮离开了h市的黑拳圈子,很多人甚至都没看清他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模样。 覃大福帮左饕又把美金换回了人民币,换来换去中间白白损失两三万,覃大福没告诉左饕,自己偷偷补上了,给了他一张整100万的银行卡。 又帮他介绍工作,让他发挥特长,去一个朋友的剧组当武替,暂时离开h城避避风头。他那个朋友是个三流导演,正筹备拍一个抗战片,马上就要开机了,正在到处招龙套武替呢,见是覃大福介绍的人,又收了覃大福不薄的礼,便满口答应要优先照顾,还额外恩准18岁的武替随身携带个年纪更小的拖油瓶进剧组打杂,当然包吃包住、薪水从简。 白可极感兴趣,左饕也就答应下来,准备带领白可正式进军演艺圈!(左饕一一+:你们满意了吧?!) 剧组一个星期后就要出发,前往甘肃。 话说覃大福有天偶然见着了白可,眼珠子差点没吓掉下来。 左饕很承覃大福的情,特意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带白可和覃小骏又去了次游乐场,发现白可果然很会叫,覃小骏擅长憨憨地“嗬嗬嗬”。他还在大商场给两个小朋友每人买了枚黄豆粒大的玻璃种帝王绿翠貔貅挂在脖子上,据说可以趋吉避凶。卡里的钱直接掉了大半。 覃小骏整个过程中一直神神秘秘满脸期待状,一直诡异地东张西望,结果到后来越来越失落越来越失落,最后左饕腿上挂着他都把他送到家门口了,一行人也没遇到个怪兽、劫匪、杀人狂魔、星宿老怪啥的,让奥特曼叔叔当场变身打怪。 他们租的房子住了小一年,还没到期,被房东牢骚他们没有提前通知骂骂咧咧地扣了几百块押金后也顺利退房了。 白可刚满16,只有本护照,连身份证都没有。左饕想了想,户口本儿什么的太逆天,时间又紧,就给白可办了张假证。 出发当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拖着大行李箱等在停车场。 穿马甲的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对照报名表挨个喊名字排大客车座位号。 “9号,左饕!左饕是哪个?” “这呢这呢!”左饕高声应着,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拉着白可过去取号。在h城跟覃大福他们混了几个月,他沾了通身的烟火气。 “10号,白哎~~,唧-唧-?白唧唧是哪个?” 白可蓦地顿住脚步,愤怒地看着左饕。 “这呢这呢!我们是叫白吉吉。”左饕装作没看见白可翻脸,取了两人的号把两人的箱子弯腰装车。 人没有到齐,他们坐在车上等了半个小时,几个副导演和剧组负责人吼叫着分头在车下打电话。后面又加入了几个人,又等了半个小时,见实在没人来,大客车就缓缓发动了。 左饕一边吃糯米团子,一边看着窗外,底下偷偷握着白可的手。车外景物徐徐变化,再逐渐加速、飞速后退。 他们就要离开h城,去陕甘宁边区了。他们在这里见过了秋、冬、春、夏,经历了最残酷的考验和最青涩炽热、勇于付出的爱恋。 不知道今后还有什么在等待他们? 不过,只要有你,就有爱、有暖、有希望。 车渐行渐远,左饕收回目光。 轻轻捏+弄着少年白皙温软的手,左饕内心一片柔软静好,满心的爱意无处诉说,于是只有轻轻地叫了声“可可”,问一句:“你包包里还有糯米团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特拉斯耸耸肩”的地雷,很惊喜。 同时也要谢谢f5的火箭炮和手榴弹,尽管她说我写的全是废话... 推荐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很美!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 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虽然现在是寒冷的正月,但是,读者大人们,是你们给这篇超级大冷文带来了一份温暖!谢谢啦。 鞠躬ing,请多多支持。 21李场务说,龙套,领便当。 大巴车一路黄尘滚滚,将他们带到一个甘肃陕西边界的小县城。剧组包了县招待所的两层楼。左饕和白可因为上头有人,顺利分到一个双标间。 招待所条件简陋,各种设施都稍嫌陈旧,厕所和浴室都是每层公用的,所以价格不贵,于是就很适合他们剧组! 白可好奇地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木板床、蓝格子床单、蠢头蠢脑的灰屏电视机都让他赞赏不已。 左饕放好东西,双臂抱胸靠墙看他,心满意足。 等白可土鳖够了,才高高兴兴地坐到床沿上,拿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地仰脖儿灌。 “累了吧,去洗个澡。”左饕无奈,走到白可面前蹲下。白可笑眉笑眼地坐着不动,静静看左饕给他脱掉球鞋,扒了棉袜,穿上拖鞋。 落日的余晖在左饕周身镀了一层金边,他单膝跪地,收敛了高大的身材,低头认真帮白可换鞋的姿势近乎虔诚。 于是白可感动了,内心充满了骄傲: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左饕哥哥是我一个人哒!又高又帅的左饕哥哥是我一个人哒! 在极度膨胀的男性自尊心唆使下,白可伸出食指,挑起了左饕的下巴。 左饕:“……” 白可邪魅一笑。 左饕:“……” 左饕面无表情地走去公用洗澡间,一手端着旧搪瓷盆,里面装着洗漱用品,另一只胳膊下面拦腰夹了垂头丧气的白可。 洗了澡的白可粉嫩嫩、香喷喷,又恢复了精气神,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看得专心致志。 “可可,你整天对着电脑,都在看什么?”左饕调好闹钟,纳闷地问了句。艾副导演叮嘱过他们,明天要早起。 白可听到左饕问,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作镇定地关了当前页面,随手点开一个网页,只见“咻”地弹出一个全屏广告,两个裸+男在屏幕上动啊动,“那里不行,嗯~~~不要~~~”,小受叫。 白可“啪!”地合上电脑,目不斜视。 然而左饕5.3的视力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此刻严肃地望着白可,满脸若有所思。 白可脸蛋涨得通红,炸毛道:“点错了!” “可可”,左饕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白可却飞快地扑腾着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蚕蛹,闷声闷气命令他:“熄灯睡觉,熄灯睡觉!” 左饕依言关了灯,小小的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门外走廊上其他剧组成员的走路声和交谈声,反而显得房内更加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再被无限放大。 白可也不知道是被捂的还是臊的,浑身发烫,也不敢动,等了片刻感觉到有人隔着被子在自己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随后不远处传来木板承受压力的“咯吱”“咯吱”声,想必左饕回去了他自己的床。 白可又僵硬地躺了好一会儿,猜测左饕可能睡着了,才逐渐放松身体,把头伸出被子透气。 “咳”,左饕咳了一声,“可可,如果你想——” 白可恼羞成怒,开始气急败坏地家暴,朝左饕扔枕头和玩具海豚,“我说了我点错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两人随着剧组众人,早早出发,用大卡车拉着器材开去县城郊区的一块空地。原来早有一批人提前赶到,已经搭建好了部分临时外景场地。 左饕说是武替,其实就是个打杂的,和白可一起在总剧务的指挥下,帮忙搬器材。 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几分钟就能烤出一身的汗。白可搬了一会儿就累了,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休息,只好装出在很努力很忙地搬器材的样子,除了左饕,瞒过了所有人。 总剧务怜惜瘦小而勤劳的白可,“孩子,累了就歇会”,又转头说左饕:“哎!你快点,别总瞅别人!” 左饕搬着他的第八趟器材,“……” 搬完器材两人再插不上手,就和其他闲人们一起在外围站着等,看导演他们上蹿下跳狂吼乱叫。 临近中午才开始拍第一场戏。这是一部叫做《边区雄鹰连》的电视连续剧,讲的是陕甘宁边区一支叫做“雄鹰”的地方非正规武装部队,在大后方保卫边区、保卫党-中-央的抗战故事。抗日题材,情节十分老套。 两个主演,一个叫王震宇,四十多岁,扮演连长,是个始终不温不火的演员,经常出演抗战题材连续剧;另一个叫洪韦明,是最近两三年才出道的新人,因为外形条件不错,演过几个硬汉角色,在这里扮演先是土匪、被感化后加入到革+命队伍的草莽英雄。 左饕不认识他们;白可倒是觉得脸熟,见电视机里的人物走下来,有点激动,眼巴巴地看化妆师在王震宇先生的脸上狂拍粉。 前面几场都是在临时搭建的土胚房里拍摄的,他们看不到,傻等了一会儿,被场务叫去帮忙摆盒饭和饮料。 上午的戏份没拍完,主创人员没收工谁也不能吃饭。左饕闻着饭菜的香味,脸上面无表情,内里口水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等他们拍完,导演、主演、副导演、摄影他们挑完了盒饭,众人才一拥而上。白可他们排在最后,负责饭菜的李场务拿了一盒递给白可,白可笑弯了眼说“谢谢”,声音很清亮,李场务特意多看他了一眼,淡淡地惊为天人,感觉面前的少年漂亮得少见。 白可后面就是左饕,李场务给他一盒,左饕站着不动,闷声不语地盯着放盒饭的桌子;李场务见他正是半大少年,心驰电转,又给他一盒,左饕拿着两盒饭,还是不动;李场务咬咬牙,给了他第三盒,见他还不错眼儿地盯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挪动的意思,只好说:“晚饭我再多订几盒。” 左饕收回眼,默默地捧着三盒饭,领着白可蹲到一边吃去了。那失落的目光,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李场务:“……” 半大小子,吃死剧组啊。 拍戏的成本控制很重要,众人吃完饭,正好一个副导演又领来了一小撮的群众演员,剧组迅速地再次进入紧张的拍摄中。 左饕是随行群众演员,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被套了一身“皇军”的小兵制服,参与到下午的拍摄。演过肖勉导演的树人后,他已经淡定了。 杂役白可帮他们弄服装。服装师们很快就“吉吉”“吉吉”地叫得亲热了。 这一场左饕和其他小兵要端着枪,鬼鬼祟祟地在坡地上走,然后爆破师拉开炸药,他们在硝烟里倒地装死就可以了。 演员、摄像机就位后,艾副导演又给他们讲了遍戏,张导演喊:“action!”,就开拍了。 一秒,两秒,三秒。 “cut!你们怎么回事?倒是走啊!”张导演暴躁地跳起来大吼。 群众演员们知道前面有炸弹,谁也不敢朝前走。 艾副导演没办法只得苦哈哈地去做思想工作,说都是演出道具,没危险什么的。 又ng两次,这段才算通过。 然后给他们清了清灰,直接拍另一场。剧情是还是土匪的第二主演,骑在马上朝鬼子兵开枪,鬼子兵死了一地。所以在这里他们要假装一个挨一个地吃了枪子儿,然后用各种姿势躺倒在地。 左饕木着脸听艾副导演说戏,心里十分不情愿。 先排练几次,艾副导耐心地指导左饕,要表演被击中胸口,四仰八叉地摔倒,最好表情带点痛苦。 ng一次,张导给他们调整了位置。左饕摔倒动作很是干脆利落,但因为濒死的表情不够生动(其实就是没表情),被换到了不太显眼的位置。 又演了两次,方便几台摄像机不同角度的拍摄。 这时候就到傍晚了,剧组又顺势拍摄了皇军士兵驱赶老百姓,被雄鹰连拦截击杀的场次。拍摄很顺利,镜头会照到他们的正脸,左饕阴森森的表情很适合。后来雄鹰连来了,左饕做了个挥舞刺刀的动作,就又倒地死了。 天黑之前总算拍完,左饕就地十八滚了一下午,装死数次,灰头土脸,脸色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再看白可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欢乐了。 晚饭左饕狠狠地吃了四份,还抢了白可两块肉。 晚饭后导演他们又去室内拍,其他人就百无聊赖地在外面等。将近十点,又蹭了一顿夜宵,这天才算彻底收工。人人筋疲力尽,除了司机都在回城车里打瞌睡。 左饕坐在后排,半抱着裹了他外衣睡着的白可。这里昼夜温差大,初秋的晚上已经很凉了。白可脸蛋在左饕腿上蹭了蹭,不知梦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睡着了还翘弯了嘴角。 回到县招待所,已是深夜。众人都急急地回房间睡觉,第二天还有很多拍摄任务。左饕也抱着白可下车,稍慢点往旅店走。 李场务跑过,又扭着头倒退跑了几步到左饕身边,“哎呦,这怎么回事?” “睡着了。” 李场务看着左饕步伐轻松地抱着一个大活人走,啧啧称奇感叹道,“那么多盒饭真没白吃啊你!” 白可嗤嗤地笑了。 左饕低头,“醒了?” 白可点头。 “要下来吗?” 白可靠在左饕胸前摇头。 左饕没言语,抱着白可大步进招待所了。 李场务望着他们的背影目瞪口呆:嚓,有种!这也太宠溺了…… 接下来的几天,剧组成员虽然疲劳,也渐渐适应了拍摄的节奏。 左饕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场务们调配车辆和食物,顺便在各种被枪打、被刀刺、被地雷炸的镜头里客串死人。白可每天也忙忙碌碌的,精神状态却比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时不知好了好多倍。 开机半个月后,两人都得到了一次提升的机会。 白可没事时候翻过一遍剧本,了解了剧情梗概,有一天的拍摄就被他看出了bug。连长先乔装去赴宴,又在半路从日本兵手下救了个大姑娘,再回到窑洞门前和土匪的同伙们斗殴。故事虽长却是在同一天发生的,所以连长的衣服只能是一套。赴宴是在十多天前拍的,当时连长穿的是一套华丽丽的长袍马褂,这天救大姑娘时候怎么就变回了灰皮军装? 白可很想忍,但是他忍不住,就找个机会偷偷跟好人艾副导演说了。 艾副导演很重视,当即去找张导和周场记,三人调出赴宴的场次一看,果然连长当时穿的是印着大铜钱的长袍马褂,甚至还有个礼帽呢。这算周场记的工作失误,他是老电视工作者了,经验丰富,但成绩一直一般,现在年纪大了,就更有些地方照顾不到。 他们听说是白可发现的,把他叫来一瞧,小孩儿白白嫩嫩,一对浓墨重彩的双凤眼顾盼生辉,十分讨喜。周场记看白吉吉同学平时也没什么正经事做,就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帮忙记录。于是白可一跃进入导演组当跟班。 左饕也因此等连长换回长袍马褂后,又跟着其他的兵抢了一回大姑娘。 左饕就没有白可这样幸运了,他摊上大事了。 他沉默而矫健,眼帘经常低垂着,武士指导和副导演让他怎么死他就怎么死,年纪又小,非常能吃,一直在照顾他表弟也就是剧组之宝白吉吉,所以也挺招人疼的。有一次一个临时演员没有去,左饕就在艾副导演的推荐下,被破格允许出演一个有三分钟戏份的日本少佐。 该日本少佐跟二号主演洪韦明会有一场打斗戏。 左饕换好衣服出来时,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尽管军装粗制滥造,但也能衬托出左饕极英俊挺拔的身型。他劲瘦的腰上束了条宽宽的武装带,脚上穿了及膝的大皮靴,白手套扶着帽檐,把军帽低低压在眉上,正是一个狠毒而武艺高强的日本少佐。 洪韦明身上裹了兽皮啥的,也很霸气。 左饕和洪韦明面对面听武术指导讲戏。动作不难,左饕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慢动作跟洪韦明演练了几遍,更是让导演他们对他刮目相看。 张导兴奋地嘶吼:“准备开拍!那个少佐,一会儿你要表现出狠劲来!注意角色的情绪!山本少佐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一定要把他的毒辣表现出来!动作要快,要稳准狠!听懂没有?!action!” 左饕双手正了正手套,在帽檐下瞄了洪韦明一眼,眸子里射出犀利而冰冷的光,慢慢吐出一句“巴嘎”。 洪韦明突然感觉如芒在刺。他有点说不出的慌乱,但还是歪着脖子故意显出痞气地念台词说:“那我就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左饕盯着他,嘴角凝出一丝微笑,如同一只咬紧了猎物的枭狼。 空气仿佛凝滞,这人气场太强了!洪韦明情不自禁地心里直突突,然而想暂停已经来不及了。 武指做出示意,左饕迅如风疾如电地踢出一脚! 草莽英雄洪韦明没躲开,捂着肚子飞出去了。 全场(⊙_⊙;):“……”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y的地雷,你真是太好了。 《有种》隔日更或日更。 我看到增加了一些读者,谢谢大人们的留言。很喜欢跟大家交流,一定一一回复。^_^ 22洪韦明哭,狂魔!纯狂魔! 洪韦明辛辛苦苦经营许久的硬汉形象全线崩塌。他躺在片场的地上,先是捂着肚子抽搐,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滚儿:太特么疼了! 他自认也是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儿,没成想被一小屁孩子一脚就给踢哭了。 其实这也难怪,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左饕是干什么的。左饕跟他爸在野外露营烤蛇肉时候他还戴条红领巾当三好学生呢,左饕绑着沙袋跑10公里再被马教官和刘教官轮殴时候他还为敢于反抗不良少年而沾沾自喜呢,左饕在黑拳场上搏命时候他还在武指的指导下“嘿嘿哈哈”地抬胳膊抬腿地慢动作呢。 所以,“哎呦~~~呜呜呜~~~疼死个人了~~~” 众人见了洪韦明的惨状,先是齐齐一愣,又赶紧纷纷冲进场内。 洪韦明的两个助理一马当先。他虽然是二号主演,但由于这几年参演了几部不错的电视连续剧,在片场已经隐隐有了压主演王震宇一头的趋势,身边也总是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端茶倒水、无所不至。 男助理一边去扶洪韦明,一边呵斥左饕道:“干什么哪你?!看着点儿啊!” 女助理更为泼辣,直接上前搡了左饕一把,“有你这么演戏的嘛!你看你把洪哥都踢成什么逼样了!” 洪韦明呻+吟得实在太肝肠寸断,连左饕的万年冰山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愧疚表情,女助理过来推他,他也就只低头生扛着。 张导过来看情况,回头埋怨艾副导演道:“跑龙套的就是不行,出手没个轻重!根本不懂演戏!” 武术指导动了动嘴皮,没说话。他刚刚看的清清楚楚,错在洪韦明。 也不知道他是在发什么呆,确实是他动作太慢,没有按照商量好的跳开才被踢到。但左饕也不是全然没责任,他不会审时度势,也不考虑对方的节奏,直眉楞眼地上去就是一脚。那抬腿外踢的动作干净利落,裹着厉风,漂亮极了,而且完全执行了张导的吩咐,又快又狠。说实话,别说刚才洪韦明在走神,就算他全神贯注地做好准备,也不见得就躲得开。拍戏嘛,一个动作,一板一眼,都得慢慢来,后期制作时再加快,哪有左饕这种直接就快到让人看不清的。 左饕也明白自己错了,但同时感到非常不理解:洪二主演为什么偏偏在对打时候神游天外? 左饕可是拳坛上走下来的男人! 黑拳场上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和分神的,这一秒你疏忽大意了,下一秒等待你的可能就是一击毙命! 左饕当然知道这是在拍戏,已经下意识地有所收敛了,可洪二主演还是要杵着不动当靶子! 左饕习惯了命悬一线的真实,所以感觉拍戏的武打场面很虚假,戏里的武功高手们很棒槌。 左饕确实不会演戏,但他真的很会打人! 见自家老板疼得嗷嗷叫,左饕却闷声不语的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女助理更生气了,直眉竖眼地在他身上又捶了几下,“不会演就别演!没轻没重的!去,跟洪先生道歉!” 左饕看了个头儿才到自己肩膀的女助理一眼,也不躲,还是不吱声。 女助理敢肯定:自己刚才,绝-对-摸-到-了-胸-肌! 左饕钢筋般的骨骼上覆了一层薄而柔韧有力的肌肉,软硬适中,十分有质感。 女助理其实也刚大学毕业,刚才暴脾气上来就冲动了。打人毕竟不对,她刚想抬头好好说话,却发现左饕深邃的黑眼睛正盯着自己,灿如寒星,脸和耳朵就不受控制地腾地烧了起来。 尽管左饕对于女助理蚊子叮的似的拳击很无所谓,有人却不乐意了。 白可跑到左饕身边,诚恳地对女助理说:“阿姨,对不起!” 女助理:“……” 白可眼睛含着两汪水:“阿姨,左饕哥哥不是故意的,求您别再打他了。” 被指责不依不饶殴打晚辈的怪阿姨:“……” 男助理和几个场务七手八脚地扶着洪韦明往车里送,叫女助理:“走了!去县医院!” 女助理急忙跑过去。 白可特别懂礼貌,还跟她挥手:“阿姨再见。” 女助理:tat。 出了这样的事情,剧组也没心思继续拍戏了。 张导气急败坏地围着左饕骂:“有种啊你!想着提拔你,给你个露脸的机会,你就这么给我上眼药!你要是把韦明打出来个好歹的,我看你怎么办!咱这剧还拍不拍了?!做别的不行,你吃饭和搞破坏倒是一个顶俩!” 李场务默默腹诽:导演您太客气了!他一顿吃四盒饭,一脚把主演踢住院,怎一个“俩”字了得…… 白可和左饕就默默站在人群中间,承受各种鄙夷。 艾副导演安慰张导:“看情况再说吧。也许不严重呢。” “害群之马!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张导还想发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电话的另一头正是远在h市的覃大福。 接通电话,不用外放都能听到覃大福豪爽的笑声:“老张大哥,你们的戏拍得怎么样啦?左饕他们小哥俩儿,就拜托你帮忙好好照顾着啊哈哈!” 张导演当时就打了个激灵:不好,把这事儿忘了! 覃大福的面子不给也少不了一块肉,要命的是他背后那位。那位爷自己个儿对覃大福怎么欺负怎么折腾怎么祸害都行,却万万是不许旁人触犯一丝一毫的。 张导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果还想经常在h市走动,这覃大福就不能得罪,所以连带着姓左的暴力狂+戏剧盲,既然他让覃大福这么上心,也就不能不给好脸色。 “嗨,覃老弟,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好着呢好着呢。”张导一面摆手让剧组人员解散,一面听着电话往外走。 左饕算是逃过一劫。 下午医院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洪韦明的脏器没破损,只是外伤较重,乌青了一大块:幸好左饕当时控制了力道,才没把洪韦明当场踢个肠穿肚烂。 洪韦明回家修养了五六天就回到剧组继续拍戏了,只是不给左饕好脸色。 张导演也不敢再让左饕出手,只给他无数个上场就死的炮灰角色。 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已经不再炎热,他们转入一个电影制片厂的影棚拍摄内景。 再半个月,《边区雄鹰连》如期杀青。 白可跟着周场记,每天写写画画,学了不少东西;左饕对被打死的各种姿态也颇有心得。 拍戏三个月,左饕白可跟剧组有些人也熟识起来,比如李场务,比如周场记。 周场记入行早,在影视圈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场记工作,这一年来突然感觉力不从心,想找个助手帮自己又总找不到可心的,总嫌这个不够机灵,那个不够细致,这回天上掉下个白吉吉,聪明又伶俐,温顺又有礼,正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周场记早就了解了白可和左饕的家庭情况(当然是瞎编的),知道他们杀青后无处可去,就力邀他们跟自己走,参与由他担任场记的下一部戏,白可还是他的小助手,左饕算顺带的,只能承诺尽量为他安排工作,因为新戏不一定有那么多炮灰的角色。 左饕:“……” 新戏半个月后开机,白可和周场记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就跟左饕捧着刚赚到的热乎乎的几千块钱,高高兴兴地离开剧组了。 他们以前少有机会出门旅行,得了这个空闲就在附近的古都古镇很是逛了几天。 青镇承袭先秦风骨,重峦叠嶂,清溪碧湾,可以媲美周庄,正是西北的一处仙境。青石板大街、两侧混合了明清风格的木屋、飞凤桥、漫山遍野的红叶,又别有一番意境。镇里民风淳朴,白可很喜欢,两人就在一处当地的民居客栈暂时落了脚。 此时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左饕花大价钱买了几只耀武扬威的大螃蟹。白可料理食材是一把好手,活物却是不敢碰的,所以清蒸螃蟹的任务还是落到了左饕身上。 等木头大锅盖一掀起,螃蟹特有的鲜香就扑鼻而来。左饕买的螃蟹极肥极嫩,蟹肉又白又厚,膏似凝脂,吃得白可停不下嘴,食量竟不逊色于左饕! 左饕看白可吃得高兴,也就没太阻拦。 结果当晚白可就害了肚子疼:螃蟹性太寒了。 窗外秋风秋雨,白可小脸煞白、手脚冰凉,趴在床上不住地嘤嘤嘤。左饕端了碗滚烫的姜汤站在床头,面无表情地慌乱了。 白可从小肠胃就养得极娇嫩,从不敢给他乱吃东西;这阵子他个子抽高了许多,又跟着剧组天天吃盒饭,本以为已经足够强韧了,没想到几只螃蟹就又把他打回了原型。 左饕放下碗,伸手去扶白可,“可可,起来喝姜汤。” 白可哭唧唧地不配合:“起不来起不来。” “不喝肚子疼。”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左饕无奈,“谁让你吃了那么多螃蟹?” “你让的!你干嘛蒸那么多?” “我……” “以后不用你做饭了!你真笨,平时做的菜难吃死了,只有这个螃蟹勉强下得去嘴,还吃了就肚子疼!!!” 左饕懵了,白可平时既乖巧又懂事,这一不讲理起来还真是让他招架不住,看来是真难受狠了。 左饕握住白可一只手,果然汗涔涔的又冷又湿。他半坐在床沿,把白可裹了被子按在怀里,喂他喝姜汤。 白可开始还想闹一闹,后来背靠着左饕感觉既温暖又踏实,就不闹了,乖乖张嘴,一勺一勺地喝起姜汤。喝完了白可还舍不得离开,左饕跟小火炉似的,身上暖融融的散发着热量,让他想去依靠想去汲取温暖。 白可翻了个身,面对面地把脸埋在左饕胸前,四肢缠上他半侧的身体。 左饕的半边身子瞬间麻了,肌肉僵得梆硬。 白可不满地抬头瞪他一眼,明显已经处在家暴边缘。 左饕迟疑片刻,把碗放到床头柜上,从善如流地脱掉鞋钻进被窝。 白可手脚软绵绵地缠着左饕,嘴里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大致意思就是左饕穿着外衣就上+床很讨厌他的衣服裤子很凉很碍事之类。 左饕被他念叨得心里面憋了各种火,恨不得坐地就把他给办了,索性坐起身把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又躺下搂回白可,这才发现,难怪小孩儿又哭又闹,身上确实非常冰冷,简直不像是人应该有的温度。 左饕修长健壮的四肢把白可的胳膊腿儿都拢在其中,抱着他,捂着他,尽可能地用体温温暖他。白可紧贴了左饕,过了好几分钟才感觉从芯子里往外渐渐地透出热乎气儿来。 “去医院吧?”左饕用嘴唇触了触白可的额头。 白可全身心依偎在左饕怀里,摇头说:“不用去,只是着凉了。” 左饕的手顺着白可的脊背滑下,试探着伸进他睡衣里,覆在他的胃部,“这里痛?” 暖洋洋的大手非常治愈,白可舒服地哼了一声。 左饕会意,两手在被子里用力摩擦了一番,再带着一股暖人心脾的热度放在白可的胃部轻轻按揉。 “可可,咳”,左饕往旁边挪了挪,“你真是细皮嫩肉,身上这么滑。” 白可不置可否,脸颊轻轻在左饕脖子上蹭了蹭,“往下一点。” 左饕顿了顿,手掌覆在他的肚脐上方,“这样?” 白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再往下一点。” 左饕(°o°):“…… !!!”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均已回复,^_^ ,谢谢大家的参与,作者和看官能交流互动才是写文的乐趣和*的意义啊! 抹茶慕斯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你,之前都不认识,破费了... 撸撸无为二十年也撸了一发,看得我很爽。 23左流氓说,撸撸,再撸撸。 秋空高而青白,空气清新湿润,枝头的鸟儿歇了一夜开始叽叽喳喳,于是贴着山顶的天色渐渐变为浅黄、粉红,又一层层地染上橘红的光。 白可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一只火热的大手正在自己肚腹、胸前、腰线若即若离地游移。 白可:“……” 前一天晚上左饕以为他胃痛,用手暖着他的胃部,热乎乎的无比熨帖,鬼使神差地他就让左饕把手往下再往下挪。 当时左饕似乎愣住了,但马上就依言把手探进他的睡裤,覆在他的小腹上。白可感觉就像武侠小说里描写得那样,一股子强悍而温柔的暖意沿着左饕的手进入了他的身体,融销掉冰冷的内核,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被左饕宠在怀里,耳边脸颊感受着左饕灼热的呼吸,白可稍稍上了点感觉,但是疼痛实在太耗体力了,他精疲力竭,也没心情寻思别的。后来疼痛稍缓,他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而且睡得挺香。 这个清晨格外惬意,白可懒懒地哼了哼,又在左饕身上蹭了蹭,才掀起鸦翅似的睫翼。他睁眼的一瞬间,左饕怦然心动,只觉得满室盛开了盎然的春意。 左饕整晚一直在看白可,这时开口问:“还疼不疼?” 白可细细地感受了一下,欢快地笑道:“不疼啦!谢谢左饕哥哥!” 左饕也觉得白可应该好了,从凌晨两点多起,他的身体越来越暖,本来纸一样苍白的脸蛋和唇色也渐渐恢复了鲜嫩的水粉色。 白可抬头问:“左饕哥哥一夜没睡吗?” 左饕凝视白可的目光越来越深,竟有些慑人。左饕是个男人,这毋庸置疑,也不知道这一夜他是怎么忍的,反正现在基本已经憋出内分泌失调来了。 白可没心没肺地笑了,向上拱到左饕面前,主动亲了亲左饕,犹自不知地点火。 两人先互相轻轻吸吮嘴唇,但白可马上就被左饕强势地吻住,被他灵活的舌逼得无处可逃,简直就是侵略和占有,带着熊熊的火焰霸道地席卷一切理智,让白可简直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才被松开,白可嘴唇红肿,微微喘息着问:“左,左饕哥哥,你手往哪儿放呢?” 原来左饕的手已经越放越往下,覆在了白可的腿间。 左饕眸色极深,脸上还是没表情,并未回答他,而是俯身重新吻上,舔i舐i啃i咬,又渐渐下移到白可修长白嫩的脖颈上,逼得他不得不仰起脸,承受他专注激烈、至情至性的亲i吻,被子里面,手上也慢慢动作起来。白可脖子上薄薄的一层皮肤极其敏i感,下面更是从未被左饕碰触过,这时被左饕弄得又麻又痒,却挣脱不得,不禁眼泪汪汪地叫出声,以博取同情。 没成想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更糟,左饕埋头在白可斜插i入肩的锁骨上不断吸吮,右手也顺势一退再一挑,探进白可的小裤裤里,真正握住关键的那处。不大不小,细腻润滑,左饕再不顾白可蚂蚁撼大象一样的挣扎,任他又夹又躲辗转腾挪,兀自上下撸i动起来。 几分钟后,白可抱着左饕的脖子高高仰起头,双目紧闭,睫毛簌簌发抖,长长呻i吟了一声,那音质极甜腻,继而腰身和双腿一阵颤动,终于发i泄出来,弱弱地身寸了几波,才软绵绵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左饕在他红润的脸蛋上亲了又亲,抚i摸他绸缎般柔滑的大i腿i内i侧,等他喘息稍霁,抓过他一只绵软汗湿的手,强硬地放到了自己的腿间。 白可茫然瞪大眼,手里清晰地感受到左饕那直挺挺热烘烘的物件,又大又硬,鼓鼓囊囊,几乎撑出他的小内内,再看左饕谷欠火中烧六亲不认的冷酷表情,不由吓得偏过头直缩手。左饕哪里能让他逃走,流i氓地向前顶了顶,手下似乎又胀大了几分。 “可可,动一动”,左饕声音沙哑,从里往外地透着谷欠望。 白可浑身僵硬,装聋作哑。 左饕无奈,自己耸云力着蹭他的手心儿,“可可,乖,动一动。” 白可开始装睡,演技非常做作地打呼噜。 作为长期谷欠求不满的男人,左饕变态了。hellokitty终于狂化,趴在白可耳边毒舌地说:“原来是绣花枕头啊,中看不中用。” 气得白可突然用力,把左饕抓得闷哼一声。 白可脸颊绯红,满眼水光,垂着眼帘小小声说:“怎么弄?” 左饕轻笑,舔舔白可的耳廓,抓着他的小嫩手斜伸进自己衤库头,“撸撸,它想死你了。” 左饕哥哥淫i魔附身,不听他的恐怕今天难以善了。白可叹了口气,轻皱眉头开始钻研。 左饕见白可从了不由大喜,右手依然覆在他的手上,怕他逃跑,左手挤进白可和床单之间,在他细腰和屁月殳的皮肤上摩挲。 白可:“……” 白可手指很长,却也勉勉强强才能握住。他试探着从上往下用力捋了捋,把左饕挫得倒吸一口凉气,“可可。” “嗯?”白可很无辜。 “反了。” “啊?”白可呆了一秒,开始从下往上撸。 左饕呼吸骤紧,抓着白可尊臀软肉的手用力往外拽了下,赞道:“舒服。” 白可(=_=凸)。 白可一边忍受左饕的无耻蹂i躏,一边被迫重复做机械动作,手心摩擦得滚烫,触感越发鲜明,越来越大,越来越硬,只觉上面条条青筋暴起,饱满前端汁水充溢。 两人坚持一个姿势很久,都累了,左饕揽着白可的腰翻了个身,褪掉最后的布料,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右手扶着白可的腰,左手依然连掐带捏。 白可无语地软软伏在左饕身上,手下不停。 男人这方面其实无师自通,渐渐地白可就摸到了规律,微吊的眼尾长长地挑着,向上瞄左饕的表情,手下动作变幻,太极生两仪,四象生八卦,进而变化万千。左饕有些诧异地看了白可一眼,控制不住地向上动作起来,把白可颠了乱晃。 白可认命地重重往左饕身上一趴,默默无语加大了手劲。 左饕也是初经人事,没多持久,操作的又是竹马了十多年的心上人,不一会儿就抱紧白可向上猛撞几次,强劲地身寸了出来,弄了白可满手,过后却依然不软。 白可松了口气,揉着酸痛的手腕子瞪了左饕一眼。 左饕极受用:唷,宝贝儿还会抛媚眼! 白可靠在左饕的身体上轻喘,刚刚的互动捅石皮了两人之间的一层透明窗户纸,令他心神激荡,甜蜜而又难堪,心中暗自思量,一只手就不自觉地在左饕极有质感的胸肌上面徘徊。他没注意到,就在他的腿边,左饕身上的某样物体依然笔直地一柱冲天呢。 左饕被摸得火起,遂一不做二不休,挺身又将其压在身下。白可这次真的吃了一惊,心脏砰砰直跳。 左饕一手撑在白可上方,另一只手慢慢地一颗一颗地解开了白可的睡衣扣。 白可双手用力推拒左饕,“不行,左饕哥哥,不行。” 白可衤果露的上半身瘦而美好,皮肤白晳得像上好的定窑细釉白瓷,洁白细润地泛着柔和的光泽,胸前玫红的两个小点点,更是早就激动地挺立起来。 左饕眸色沉了沉,抚上白可的身体,逐渐下移。 白可小脸白了,“别…… 不行。” 左饕冷冷扫了他一眼:“凭什么?我都脱光了。” 白可大怒:“你有没有个正经?!!” 左饕咬白可的耳朵:“我就看看。” 白可拼命摇头。 “摸摸行不行?” 白可犹豫0.1秒,还是摇头。 可是晚了。左饕眼疾手更快,嗖地就伸进去了! 安抚地揉了揉已经软下去的小可可,后面的肌肤平滑,再往后就探进臀i缝,在白可轻轻颤抖下,触碰到了紧紧缩着的那处:并没有什么不同。 左饕恍惚了一瞬。许老不可能骗他,小时候防贼似的防他跟白可睡一张床也不是假的,怎么无数千奇百怪奇思妙想的心理建设都白做了? 左饕低头看了看紧张无比、表情视死如归的白可,“在里面?” 白可闭了闭眼睛,点头。 很稀有。真可怜。 左饕眼神放柔,心生怜惜,决定日后要更加好好待白可。 他却不知白可的心理活动。白可想,如果左饕哥哥不能接受自己,要离开自己,那自己就让他离开…… 么?当然不行!!! 白可不是你想碰,想碰就能碰。 碰完还想不认账,眼泪都能让你掉下来啊你信不信…… 左饕温柔地亲了亲白可苍白的嘴唇,“白喆,别怕。” 白可笑了,眼角却流下两滴泪珠,伸手抱住左饕。 话说到此处,柔情似水,佳期缠绵如梦,左饕虽还有再进一步甚至干脆直接进去的念想儿,也只能见好就收了:以前的老教授讲过,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两人就静静拥抱着休息,少年的身体修长柔韧,光溜溜的偶尔互相摩擦,真正是温香暖玉抱满怀。直到中午左饕被饿得两眼绿芒闪烁才起床。 折腾了一早晨,白可腰酸腿软。幸好他们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左饕脸皮似城墙,面色如常。 白可却跟刚出嫁的小媳妇儿似的,正眼都不敢看左饕,不是躺着休息就是假装忙这忙那,一不留神就小脸儿通红,小样儿青涩可人极了。 左饕20郎当岁,正在朝着如狼似虎稳步发展,见白可粉嫩羞涩的跟刚被剥了毛皮儿的水蜜桃似的,说不得面无表情地心痒难耐,当晚想恃强凌弱地梅开二度,被无情家暴,屁月殳上给狠狠地拧了数下,胸肌上也添了一个半圆的小小牙印儿。 闹了半宿,左饕才不满地荡漾着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重整行装,上了火车,某剧组跑龙套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说,谢谢此印的手榴弹! 左饕羞涩地说:“你说我是熊受,我不生气了……” (咦?) 24牛导口水,嫩手,好漂酿! 左饕白可按照约定在h市外的高速路口等到周场记,上了他的车,三人又直奔m市的新戏片场。 周场记见了他们很高兴,眼角的皱纹里都透出愉悦:他一辈子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本以为自己必定潇潇洒洒无牵无挂地度过今生,没成想年纪大了反倒奢望起亲情来。也不知道是白可太讨人喜欢还是太会笼络人,反正分开的这小半个月他百般惦念,一想起来左饕的酷脸就担心白吉吉同学会挨左饕欺负。 白可坐在副驾驶座上,跟周场记不停地讲话,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左饕一个人坐在后排,作冰山状。 周场记一边说笑,一边透过后视镜偷偷瞄左饕,更加的忧心忡忡。 “周伯伯”,白可剥了颗榴莲糖放到周场记嘴里,“我们这次是去拍什么啊?” 周场记心里比吃了糖还甜,美滋滋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这可是个大活儿,让你长长见识!” 白可很高兴,又拿了一颗榴莲糖回头去喂左饕,如愿收到极嫌弃的表情。 周场记又在偷看,左饕怕白可没面子,只好接过去吃了。左饕面无表情地咀嚼,这什么玩意儿啊,又臭又腥,还带着股大葱味…… 白可笑眯眯地转过身,自己剥了颗椰子的。 三人一路奔波,与大部队成功汇合,简单休整后正式投入拍摄。 新剧果然和之前的什么《边区雄鹰连》不可同日而语,这是一个班底豪华的古装侦探剧,还掺杂了一些江湖的爱恨情仇。导演虽不太为普通观众所知道,在演艺圈也是颇有名气颇具影响力的,拍过好多叫好又叫座的热播剧。那么为什么他很少出现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面前呢?左饕白可不久就知道了而且表示理解。 这样大的制作肯定不能单线拍摄,周场记带着两个小跟班,被排进2组b,主要负责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江湖打斗场面和衙役聚会什么的。白可是场记助理,左饕却没有用武之地,只好每日跟着他们。观察了几天,他发现平时从荧屏里看到的画面和实际拍摄现场其实有很大不同,站在导演组身后,通过现场的屏幕,明显更直观、更具体、更能捕捉重点、更能摸清楚导演的心思和所要表达的效果。慢慢地他就开始琢磨,之前如果他这样装死而不是那样,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时光荏苒,随着全体演职人员每天起早贪晚地忙碌,2组b第一期的拍摄任务即将结束。 这天上午白可和左饕被总剧务叫去帮忙,没去拍摄现场,过了中午才忙完。 在初冬下午一两点薄淡而柔和的阳光照耀下,左饕拉着白可的手大步往剧组走,一张脸阴沉沉的,白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进剧组,左饕就表情极严肃地东张西望,一双钛合金眼在场地各处唰唰地来回扫描,眉头越皱越深:怎么搞的,金剧务不是说好会给他们留盒饭的吗?!白可抿嘴在后面笑。 周场记远远看见他们,急忙直起身招手:“吉吉,这呢!快过来!” 左饕饥肠辘辘,一张脸拉得驴长。白可只好艰难地拖着他往里面走。 周场记:“…… 你们的饭在我这儿呢。” 于是左饕就顺从地快速跟着白可过去了。 副导演的位置上坐了个相貌猥琐的小胡子,灰白的头发长长短短,油腻而支楞八翘。周场记、副导演还有摄像们都围在旁边站着。周场记把白可拉到身边,指着本子问:“吉吉,这场咱当时拍了几个角度的?有上官大人在床底下的视角吗?” 剧情是神探上官大人精忠报国,为了破案躲到了一家女支院花魁的床底下,正看到嫌疑犯偷偷溜进房偷走了一只钗子,他们当时负责拍摄除了主角以外的其他场景。白可扫了场记本一眼,摇头。 周场记知道他记性很好,八字眉登时就失望地耷拉了下去。 猥琐的小胡子脸上的肌肉愤怒地乱颤,狠狠瞪了副导演一眼,上下打量白可:“花魁被杀的那场呢?花魁死的时候是光着的吗?女票客呢?盖被了吗?” 白可:“…… 穿着衣服的。没盖被。” 小胡子气坏了:“穿着衣服还盖什么被?!”又用剧本猛击副导演的头,极富有节奏,“草包!让你玷污艺术!玷污艺术!!玷污艺术!!!”打得副导演抱头鼠窜,“老师我错了!下次绝对谁也不许穿衣服!” 白可(⊙o⊙)。 左饕面无表情地拿起第二盒。 猥琐的小胡子气哼哼地把场记本摔到白可怀里,“小家伙儿,给我找胡大人第二十七房姨太太跟人私奔的那场。” 白可:“…… 不在这本上。” “那在哪本上?你倒是给我找啊!” 白可只好好脾气地在被小胡子掀成一团乱的本子里翻捡。 突然!一直在埋头大嚼大咽的左饕,右手还拿着他的旋风筷子,左手已经抓住了小胡子的一只手腕!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僵住了! 时间倒退20秒,白可在桌子上找姨太太私奔那场戏的场记本,小胡子瞪着一双贼溜溜地鼠眼趾高气扬地在旁监督,眼神跟着白可的手乱转,渐渐目光越来越直越来越直,然后毫无预兆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地抬起猥琐的爪子,妄图去抓白可的手! ……不幸被左饕截住。 小胡子怒了,训斥道:“干什么你?!” 左饕紧紧掐着他娇嫩的脖子,哦,手脖子,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冷冷问:“你干什么?” 小胡子气急败坏:“我看他的手漂亮,想摸摸,不行吗?!” 所有人otz:“……”当然不行。 副导演大汗,他太了解自家老师了,连忙介绍道:“白吉吉,左饕,这是牛导。”说着又朝他们使眼色。 周场记也帮忙解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对对”,副导演赶紧跟着说:“一定是有误会,牛导不是那样的人。老师,您快…… tat” 只见牛导手脖子虽被左饕抓着,却并未放弃,指甲长长脏脏的五根手指还乱动不休,不屈不挠地往白可小手的方向挣扎。 所有人:“……” 副导演:“老师您别这样……” 白可看看左饕,看看一脸哭丧的副导演,再看看牛导执着而猥琐的犀利造型,想了想,把手放进了牛导的手里。 左饕:“……”如果牛导耍流氓都耍得这样光明正大死皮赖脸,那也是奇葩一大朵了。算了,如果这个神经病真想怎样,自己想怎么杀他都来得及。 于是左饕默默松开手。白可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牛导大喜,完全不搭理左饕,握着白可的一双手反复摩挲察看,如获至宝。 所有人满脸尴尬。 副导演:“老师您别这样……” 牛导细细品味了好久,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对白可说:“我有个朋友,正在筹拍一款戒指的硬广告,需要个手模,你想不想去拍?” “广告?” “对!只要你的手。我那个朋友面试了很多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手。” 副导演:“老师您先把人家的手放开……” 牛导目光很诚恳:“你一定要去试试!如果你拍这支戒指的广告,我会买!” 没等白可说话,牛导怕他拒绝,扔掉他的手,“不必再说了!”又掏出手机嗖嗖地拨号,“喂!老熊啊,我给你找到一只好手啊!……当然漂亮!艺术品,绝对是艺术品!好,好,我这就让这只手过去。” 白可:“……” 副导演无奈:“老师,白吉吉是场务助理。” 牛导站起身,拍拍副导演的肩膀,“好孩子,戏拍得不错。” 副导演转过头,坚定地对白可说:“去,一切听牛导安排。” 白可:“…… 哦。” 白可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吃饭的权利,刚放下筷子就被牛导催着出发。周场记的表情就跟嫁女儿似的。 左饕陪着白可,两人到市中心的一处摄影棚,见到了著名摄影师熊安邦。熊安邦的作品经常刊登在各种高端时尚杂志上,是几个大品牌的御用摄影师。他人如其名,五大三粗,面似黑炭。 熊大师似乎对牛导的推荐很重视,专门接待他们,认真看了白可的手,露出满意的神色,又让他戴戒指试拍。戒指是一个相当大的国际品牌,连白可都吃了一惊。 白可的手白皙修长,比一般男子的手纤细柔嫩,温润如玉,又绝不像女人的手,圆润的指甲好像深海的珍珠贝,正符合目标广告品的特性:简单奢华的男戒,表现了欧式贵族的高贵、优雅、苛刻、精致、淡漠、禁欲,又带着隐隐的疯狂和情=色,还有着他们所没有却苦苦追求的不老容颜。 熊安邦心情很好,“白先生,明天没问题吧?过来拍拍看。”又问左饕:“你是他的经纪人?咱们谈一下合同的细节。” 左饕愣了一下,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他的人和收入都是我说了算。” 熊安邦打量他们,“白先生17岁,你有20 吗?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白可偷偷给周场记发短信:他还真有点信不着新鲜出炉的左经纪人,怕他把自己卖了还帮牛导和熊大师数钱呢。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去熊安邦的工作室拍广告片。 化妆师先是给白可的两只手做了彻底的清洗、去死皮、除毛、修指甲,又极细致地美容了一番。两个小时后,大功告成,化妆师陶醉地捧着白可的手欣赏,满眼红心。 左饕围观了半天,忍不住开口提问:“有什么不同吗?” ……后来这个化妆师疯了。 当天熊大师灵感大发作,为这一系列的4款戒指,拍了三百多张硬照。白可手都酸了。他的一双手在熊大师眼里,仿佛可以戴着戒指(4枚轮换着戴)做无数动作。 熊大师很下血本,这个无所事事的欧洲破落贵族,有时端着书,有时拿着一杯红葡萄酒,有时在弹钢琴,有时握着万宝龙钢笔写信,有时在拨留声机的唱针,有时在赏玩水头十足的玉雕,有时拿着高尔夫球杆,有时在玩都彭火机,有时在整理领结,有时在抚摸日本长剑。熊大师发现白可的下颌弧度很美,特意还让欧洲贵族扶着下巴沉思。 后来熊大师又突发奇想,这只带着戒指的手,可以把玫瑰花插=在穿晚礼服的贵妇人的丰满胸=脯之间,可以放在美人儿的鬓发上、红唇上、雪白的脖颈上,可以拿着高跟鞋,还可以拿着毛绒绒的手铐,拿着马鞭,后来甚至逼着白可自=摸,让他戴着戒指把手放在提得低低的黑色内=裤边上,拍摄出他窄窄的腰部和性感的腹=股=沟! 左饕:“……!!!” 25白小受怒,色狼,你有种! 《神探上官摩斯》剧组2组b的气压很低。 上午牛大导演拍完上官摩斯大闹“春光撩人阁”的重头戏后,心满意足地顶着油腻的毛寸,大大咧咧晃荡到2组b的拍摄现场视察,发现没心没肺的副导演不敢大声说笑了,在一本正经地给演员讲戏,周场记打板也打得小心翼翼,怕吓着谁似的;再看美手王子白吉吉白助理,那小脸儿板的,跟谁谋杀了他5大卷菲林似的。 “呦嗬!2-b组,你们这是怎么了?” 全体组员(-___-)b 。 副导演神神秘秘地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又向自家老师摆出求救表情。 要问为什么,因为白可跟左饕生气了。 白可的情绪直接影响到周场记的情绪,周场记影响了副导演的情绪,副导演影响了整个2组b的情绪。 牛导眨眨眼想了想,转身走了。 白可前一天很晚才收工。他们在m市借住在周场记家里,有一个房间一张床。拍完戒指广告回去后,偏偏周场记还在等他们,不停地问东问西,直到凌晨才放他们回房,然后他们简单洗洗就睡了。 左饕做了个梦。 梦里白可躺在许家左饕房间的大床上,牛仔裤穿得很低。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慢慢拉开半个拉链,露出里面黑色的小内衤库。少年的手清新柔软,映衬着深色内衣,极具诱惑力。长长的手指慢慢下移,左饕看到少年紧窄的胯,微微凹下的月复月殳沟,黑色的毛毛…… 左饕猛然惊醒。 夜色尚浓,往旁边一看,白可睡得正熟。 左饕下面硬得生疼,躺不住了。他侧身贴在白可背后,拉开他宽松的睡衣领子密密地亲吻他的肩膀和后颈。白可被弄痒了,瑟缩了一下。 左饕翻过白可身体,全身上下地摸他揉他,趁他没完全清醒褪去他的睡裤。尽管光线黑暗,左饕冒着绿光的一双眼依然清晰地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粉嫩器官,见它十分娇弱可爱,恨不得吃进肚里去。左饕更加急=色=攻心,把白可下面扒得光溜溜,掰开他的臀=瓣看他毛色疏淡、透着浅浅粉色的小小入口,不管不顾地狠狠亲了两口,一手掰他的腿,一手扶着自己硕大热硬的凶器就想往里捅。 白可已经醒了,又惊又怕地用脚蹬住左饕的肩膀不让他得逞。 左饕用剩余不多的理智控制自己没硬闯,见白可也起了点兴致,便把两人的下面握在一起,压在白可身上野兽似的不住挺云力,热烘烘的脑袋也在白可的嫩脖子乱拱,又舔又啃。 床大幅度地乱晃,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虽然轻微,在寂静的清晨也足够刺耳了,白可紧紧抿着嘴唇怕发出声音,两手先是在左饕背上连拍带打,后来下面又酸又麻,快=感痛感沿着脊柱直入脑髓,由不得软了下去,手指在左饕背上抓出条条红痕。 还是白可先去的,左饕也不放手,顶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半天才猛撞了白可几下,激身寸了好几大股子白=液。 白可面似桃花,双凤眼本来就浓墨重彩,此刻更是含光带水,眼角缀了点点绯红。柔软湿润的嘴唇微启,露出白亮的小米牙。 左饕盯着他,眸色更甚,把自己的汁液蹭在白可圆圆的屁月殳蛋上,连掐带拧,又俯身擒住他的嘴唇,含着他的舌头大口吸吮吞咽。 彼时的左饕初通人事、经验尚浅,一旦兴头上来基本无法自控,也不懂得慢的好处,只知疾风细雨地一味索取,更不明白如何满足床伴,光想着自己痛快。 左饕觉得白可浑身都香喷喷的滑不留手,勾=引得自己欲罢不能,遂一路吻下去,狂暴地撕开白可的睡衣扣子,埋头叼住了一边俏生生挺=立的小红豆。白可一声呻^吟,无力地抱着他的头挺了挺细腰:他胸前的玫红色的两个点点似乎格外敏=感。小孩儿通体雪白,顺顺溜溜,一身好皮子凉滑如缎,在床上扑腾辗转,活像一条上了岸的银鱼。 左饕见状越发得意,咂得嘬嘬有声,用牙齿来回轻轻磨,甚至不顾白可的疼痛推拒,咬着扯起来又松口让它弹开,如此往复。 “好难受,疼。”白可不愿意,揪他的短发让他抬头,他却用左手抓了白可的两只细手腕儿高高举过床头,右手伸到白可身下,在入口处打转几圈,又直接塞+进半个指节,胀痛得白可轻轻尖叫了一声。左饕意外地发现,白可内里不光又紧又热,居然还滑润黏湿,让他的手指顺势跐溜又挤进大半,在软肉包裹下大力抽=插了几次,把白可疼得腰部和小腹急遽收缩颤抖,出了一脑门的汗。 “疼!拿出去!”白可开始大哭。 左饕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凭空生出自己正在和白可洞房花烛的感觉。他红着眼睛收回左手,和身体一起牢牢压制住白可,把白可的腿大敞着弯到头两侧,右手扶着自己再次滚烫如烧红铁棍般的粗-硬-男-茎又要往里戳,并用前端成功做了跟白可屁=屁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白可忍无可忍,哭着抓过床头灯,狠狠敲在左饕头上。 左饕停下动作,抬头看白可,见他仰面躺在床上,满身红痕,手里拎着破碎的床头灯,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左饕的情=热兜头被浇了一瓢凉水,理智瞬间回笼。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慢慢退开,左侧头皮里贴着耳朵淌出一条血…… 白可钻进被子里蒙头闷了半天,才气呼呼地爬起身自去浴室擦洗。 窗外晨曦淡淡。 白可细皮嫩肉,刚才的掐痕已经显出青青紫紫的颜色来。 左饕急吼吼地整到一半,却被咣当一记台灯砸中,还见了血,心里寻思这可可手够黑的啊,本来还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时见白可的细腰长腿上面落满了自己的印记,跟贴了标签似的,想必是疼急了,便决定自己宽宏大度一把,不跟白可计较。 白可站在盥洗室照镜子:他的两颗豆豆被左饕弄破了,现在红肿得像玛瑙粒,烧着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左饕跟进去,透过镜子贪婪地在白可身上巡视一番,又上前嗅白可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下面还有意无意地轻轻顶=弄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白可怒极攻心,嘛逼的都这样了还问怎么了,你真有种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白可脾气确实极温和讨喜,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现在气疯了,扯过条毛巾劈头盖脸地狠抽了左饕十几下。左饕不敢动手,抢下毛巾骂骂咧咧地进屋了。 白可几乎又被气哭。 在青镇的那次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左饕哥哥自从开了荤,大色狼尾巴就露出来了。平时虽然总面瘫脸,对他却十分知冷知热温柔体贴,事事为他着想以他为先。左饕一身功夫,打人是能下得去死手的,他知道左饕是狠角色凶茬子,却一直以为左饕对他是不同的。可没想到上了床,左饕一旦起了性简直就跟野兽似的,根本不顾他的感受,只想压着他掰着他猛干,豺狼虎豹般不知餍足,又凶狠又霸道,强势残忍得让他害怕,而且,真的很疼!这哪里是做+爱,分明就是弓虽女干! 左饕也挺生气,他就搞不懂白可在矫情什么,明明也挺想的不是么。平时“左饕哥哥”“左饕哥哥”的叫得亲热,上了床就不中用了。 在左饕的观念里,他爱谁,才会去上谁,别的人连他的边都别想沾,笨可可却不知道珍惜!可可这两年也小树抽条似的长开了,小模样那么勾人那么带劲儿还不让碰?何况自己老婆,日了就日了呗,自己日后肯定对他更好,又不会提上裤子不认账,干嘛整得连哭带嚎?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都冷着脸一语不发地去片场了。周场记几次想问,看到左饕冰山似的臭脸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这样过了一上午,直到牛导溜达过去又溜达走了,左饕都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后来见白可一直不理自己,怕是真生气了,才心慌起来。等他头脑发热的光景过去了,又仔细琢磨琢磨,才品出自己的错处来:也许是因为太急躁太迫切太直捣黄龙了。他也偷偷找片子看过,除了爱死爱慕系列,还真没见过哪个攻方还没进入主题就把受方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地呜呜哭的…… 何况可可之前还没有过经验。可!是!这还不是因为自己太爱可可了!! 中午休息,左饕端着自己的盒饭精挑细选,找出了一块最漂亮最可爱最丰满多汁的排骨,讨好地放进了白可的饭盒里,又满心期待地看着白可。 结果白可“啪”地扣上盒盖丢在一旁,冷着脸走了。 旁边一起吃饭的剧组工作人员,有的低头猛扒饭装什么都没看见,有的满脸幸灾乐祸。 在冬天的草木枯黄的野外,左饕蹲在地上捧着盒饭,呆呆看着白可的背影,垂头丧气,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别提有多委屈多可怜多哀怨了。 左饕低下头,觉得平日里美味无比的便当都失了颜色没了滋味,嚼在嘴里跟白蜡似的,还带着苦涩。勉强又吃了几口,实在食不下咽,便放下不吃了。 2组b全体成员( ⊙ o ⊙) :完了!一定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下午左饕面无表情的开始躁狂,恼羞成怒地在片场来回走,伴着冬天的小北风儿嗖嗖吹冷气,又不敢当着白可的面乱打人。 正巧用沙袋堆的一个堡垒没放结实,受力后最上面的几个沙袋晃了几晃,滚了下去,底下正站着金剧务! 在一片惊呼声中,左饕长了翅膀似的一跃而起,几脚把沙袋踢得高高飞起,又几步窜上堡垒借力一个鹞子翻身,悍然将那几个沙袋在空中踢得爆碎!堡垒也轰然倒塌! 场务们:“……”尼玛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刚好牛导吃饱了撑的又溜达到他们片场看白吉吉的手,被扬了一头一脸的沙子:“哇靠!” 因为险些出事故,拍摄只好暂停。左饕就冷着脸吭哧吭哧地跟场务们堆了一下午的沙袋,再三加固才算作罢。 晚上周场记开车,三人往住处走。白可还是不说话,左饕耷拉着耳朵,早晨的嚣张气焰早就熄得连灰都不剩了。 周场记想借此良机赶左饕出去自立门户,后来想想,趁火打劫确实不地道;而且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照看白吉吉几年,以后还不是得他们小哥俩互相照应着,这种事情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周场记: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周场记搜肠刮肚,想安慰白可,帮两人和解。 周场记说:“吉吉,别跟你表哥一般见识,他那熊德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周场记说:“吉吉,千错万错都是你表哥的错,你不能用他的错误惩罚自己啊!” 周场记又说:“吉吉,你表哥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全2组b都不敢惹这个黑面神。我看也就你能管管他。你跟他生气,让我们怎么办呢?” 周场记还说:“吉吉,你表哥现在连跑龙套都没人用了,你今后却是能当场记的!他起了嫉妒之心也可以谅解。” 左饕一一+ :周场记我还没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白可:“yy姐昨儿又扔了一颗地雷,真是很有种的地雷专业户啊,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你! ^_^” 左饕:“什么时候变成深水鱼雷专业户呢?” 26牛导发飙,关门,放左饕! 白可一整天都在跟左饕生气外带做场记工作,回到住处时已经身心疲惫,换了棉睡衣就自己爬上=床睡了。 左饕默默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急到发疯:这可如何是好?! 他睡不着,又有心事,拿了手提电脑一个人跑到客厅去查资料。这笔记本还是白可用人生赚的第一桶金买给他的。电脑启动,桌面上出现两人的脸挨脸的大头照,白可笑得极开心,弯月牙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纤长上挑的眼尾勾画出的弧度美不胜收。也是这双眼睛,半夜里被他弄得哭了又哭。 左饕用指节在屏幕上面白可的脸蛋上触了触,暗暗发誓一定要搞清楚状况,不再让可可不高兴,一定要给可可性福! 漆黑夜空上挂着一轮明月。左饕心里有一匹狼站在高山上对着月亮嚎叫,另有无数匹草泥马在月下狂奔。 他一边迅速翻看一边心惊:扩张!润滑!前=戏!原来这事儿还有这么大的学问!!!还可以开发出这么多的姿势和玩法儿!!! 无数经过反复论证的理论知识、实践经验以及视频教学,犹如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左菜鸟的心头,让他很自责、很愧疚、又很跃跃欲试。 左饕一直学习到快天亮,才狠心关了电脑头晕目眩地回卧室,在白可脑门上亲了一口,倒头睡死过去了——6点半还要起床去片场呆着呢! 两人从此开始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的生活。 白可一如平常,对每个人都很好,也依然亲切地叫他“左饕哥哥”,只是笑容常常不再触及眼底。两人也不再有什么肉=体上亲密接触,居然像真的表兄弟一样,兄友弟恭举案齐眉起来。 周场记有点乐见其成,感觉挺舒心…… 左饕也像之前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白可,但不敢再淫+魔附身似的动手动脚了,他生性孤傲冷酷,如今却很怕一旦自己靠近,白可会露出警惕、抗拒或者嫌弃的表情,尽管不愿承认,其实他怕得要命。 他像一条饥肠辘辘而无比挑食的枭狼,静静地等待狩猎时机。 等待的过程也许短暂也许漫长,但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重蹈覆辙!所以左饕每天都在片场偷偷摸摸地用手机看g片看讲座看*文学,回住处后等白可睡了用电脑接着看,特别特别勤奋。 他却不知道,自己伤了白可的心。 那天听完周场记的话,白可觉得左饕很可怜,本来是想跟左饕和好的。他躺在床上,以为左饕一定会像往常一样,用结实的臂膀拥抱他,用炙热的亲吻温暖他,没想到人家原地转了几圈儿,捧着电脑上网去了! 因为这么点床上的事,左饕竟跟他生分了,整天神神秘秘地摆弄手机和电脑,一张脸虽然面瘫而端正,白可却能看到隐藏在表皮下的猥琐和荡漾,非!常!之!骚! 他甚至开始怀疑左饕网恋了。 白可的心里很空。随着天气一点点转冷,他的心也越来越凉:两个人这样下去,可能就要分手了。即使勉强凑在一起,等待他们的也一定是永无休止的或冷或热的家庭暴力。 (雪幽昙:咩哈哈哈,我喜欢!) 白可其人,心有玲珑千窍,命有吉凶万劫,这次却是钻了牛角尖。他单看到左饕和他保持距离了,疏远了,便开始自怨自艾,对两个人十几年的竹马情意没信心起来,却没看到左饕一见到他眼睛就唰唰地锃亮,直冒绿光,没看到左饕对着晒在晾衣架上的他的小内偷偷擦口水,没看到左饕为了他们的性福生活所默默做出的努力,也没看到左饕身后见了他恨不得狂摇而上九千里的隐形大狼尾巴。他更不知道,每晚他等睡熟了,左饕都偷偷地看他,习惯性地在他头上亲一口才能安睡。 白可什么都不知道。白可很受伤。 而左饕那边,自娱自乐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美滋滋地对白可的所思所想毫无所觉。 两人就这样陷入一个单方面冷战灰心、一个偷偷热切期待的诡异局面中。其间白可又被熊大师叫去拍了一次广告片。 白可上次拍的平面广告,戒指厂商看到后赞不绝口,对那两只手所表现出的极致诱惑十分感兴趣,决定增加预算,再拍摄一组影视广告。 这一大品牌本年度推出的全新男戒,分为睿智、承担、自我三个系列,共12枚,翻译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分别适合老、中、青三代用户的不同款式。白可之前拍的就是“自我”的4款。 厂商行动迅速,在欧美和亚洲为三个系列分别重金聘请了这期影视广告的代言人,都是大牌大腕天皇巨星级别的,并为他们量身制作脚本。代言“自我”系列的亚洲明星是韩国的一位影视歌三栖新生代偶像。此偶像面容标准俊美得不像真人,举手投足间魅力四射、不可方物,非常适合戒指的定位;唯独手指十分短粗胖,高丽特征明显到爆。厂商和广告公司彻夜研究,决定由该韩国偶像继续代言,手的部分保留之前平面广告里出现的那双,也就是白可的。偶像把几十万美金揣进腰包,很和蔼地同意了。 熊大师找牛导做说客,让白可再去做一次手模。本来白可有点不愿意,然而牛导无耻地威胁说如果他胆敢不接这支广告,之前那支的广告费和《上官摩斯》的场记工资就都别想拿,白可只好再次签了卖身契。 他在左饕陪同下,连夜跟熊大师飞去魔都,拍了一组影像片,全都是手的特写,有的在弹钢琴、有的拿了一只麦克风、有的在写曲谱,其他的都是单纯的手指动作;草草睡了几小时后,第二天韩国偶像隆重抵达工作室,白可奉命右臂套着半截制服衣袖,用极别扭的姿势趴在桌下,把手放在偶像的尊下巴上,假装偶像在戴着戒指沉思。还有一幕是偶像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微笑睥睨城市万家灯火,他穿着半截丝绸睡衣袖子,半蹲着把手机举在穿着睡衣的偶像耳边,假装偶像在戴着戒指边看夜景边讲电话。 这两段在成片中能有几秒钟就不错了,他们却拍了一整天。白可腰酸背痛,才觉得左饕之前把他的腰折来折去的,其实也没有多疼,起码没有像使唤骡子、马似的使唤他。 熊导还要继续拍摄其他场景,白可他们连夜乘红眼航班飞回m市。 白可满腹委屈地在飞机上睡着了,时不时地皱皱小眉头抿抿嫩嘴唇。左饕在一旁看着,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个没用的男人。要不然去做掉牛导熊摄影和新生代偶像他们几个,给可可宝贝儿消消气儿?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干掉他们,还有别人,他总不能把演艺圈杀没了只剩白可一个。 日历一页页翻过,佛神垂怜,左饕这天正戴了个大棉帽子蹲在片场,一边偷看可可保护可可,一边吃烧饼,一边用手机看《色-情战车》,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中。 原来《神探上官摩斯》1组a现在拍到了重要剧集“北方狼族”系列。故事梗概是北方狼族派出大队人马保护公主前来朝廷和亲,不想公主中途居然神秘失踪!龙颜大怒,朝廷下令让神探上官摩斯大人调查此案。而北方狼族也很震惊,派出大队人马前来中原寻找公主。在局势混乱如麻全无头绪之际,又有一支不知敌友的神秘力量出现了!那就是公主的爱人、狼族第一勇士沙鲁暤!上官摩斯及其下属跟沙鲁暤几经交手后,发现他是一位诚实正直、勇猛过人、对公主情深似海、值得尊敬的好青年!而随着剧情推进,谜底慢慢揭开,这竟是北方狼族伙同西域土著开展的惊天骗局!一切都是为了趁乱搞垮朝廷,残害无辜百姓!而公主被逼无奈地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最后死在了爱人沙鲁暤的怀抱里! 牛导仰天长叹,这是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果能够忽视年轻的北方狼族第一勇士的扮演者的一!张!老!脸! 著名演员刘啸青(他自封的)气愤地问牛导:“你什么意思?” 牛导哼哼,“我没什么意思,你不适合这个角色,你太老了。让你演就没意思了!不好意思!” 把刘啸青气个倒仰。刘啸青上头有人,他是一家著名娱乐公司的副总经理的表妹的同学的男朋友,演艺事业一直比较顺利,这次也是早就敲定由他扮演沙鲁暤这个角色的。 不想牛导竟跟业界传言一样,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他做好造型后跟公主的扮演者有说有笑地进入片场,没想到姓牛的傻+逼一口茶水喷出老远,当场就变卦,说啥也不让他演沙鲁暤了,而且当着所有人讲出了演员最怕听的实话:你-太-老-了。 刘啸青只觉晴天一个霹雳。 牛导翘着二郎腿翻白眼:“你走吧,别影响我们拍戏。” 刘啸青戴着假发套穿着大皮袄,脸色发黑,“我出演这个角色,选角时也是经过你同意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哈哈哈”,牛导夸张地大笑三声,小胡子乱抖,“我同意?告儿你,就这么个小角色,还不配我亲自选角儿!你也就是我随便看了看照片,觉得还可以,才同意的。我呸!我亏你好意思说!你给我那照片是特么30年前的吧?!” 这还不够,又指着女演员语重心长说,“她也是凭关系上来的,演技好不好咱不知道,可人家年龄不超标!狼族第一勇士才20岁!你看看你,满脸褶子还卖萌,你是要演第一勇士啊还是勇士他爹啊?是演公主的老公啊还是老公公啊?” 女演员 :“……” 刘啸青嘴都气歪了。 牛导大手一挥,“走走走!” 刘啸青有些恶毒地说:“你就不怕沈总怪罪吗?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牛导耐心告罄,大叫道:“我怕他?小王八羔子,你们拿30年前的照片诓我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刘啸青:“只有20年……” 牛导想到痛处开始歇斯底里:“你们耽误了我多少时间?!拖慢了我们多少进度?!”他猛地站起身四处找折凳,“都这光景了,我去哪再找一个狼族第一勇士来?!” 刘啸青没见过相貌这么猥琐、言谈举止这么神经病的导演,吓得直往女演员身后躲。 “滚!你给我滚!否则我关门放左饕来踢死你!!!”牛导情绪失控,疯狂地挥舞条凳对所有人做无差别攻击。众场务经验丰富地正想冲上前去把他扑倒在地,他却突然顿住了。 众场务(⊙o⊙)??:这不科学! 牛导拎着条凳,一动不动作沉思状。 因为,就在刚刚,在他油光四射的大脑门儿上,“叮”地亮起了一盏灯:对啊,左饕。 左饕那天腾空而起,苦大仇深地把沙袋踢得满场飞的雄姿,还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年轻刚毅的脸、深邃锐利的目光、高大矫健的体魄,还有那一身彪悍的戾气、偶尔一闪而过的温柔,不正是狼族勇士沙鲁暤的绝佳人选吗?!只是不知道他身体素质怎么样,能不能做出武指所要求的高难度武打动作,毕竟沙鲁暤是狼族第一勇士不是么。 事不宜迟,牛导灵魂归体,一边狂暴地挥舞条凳砍人,一边给2组b的执行副导演打电话。 众场务 \(^o^)/ :这才对劲儿嘛!!! 牛导终于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他艰难地扭转脸孔,一边执着地捡石子儿丢著名演员刘啸青,一边命令自己徒儿立刻马上麻溜儿地派2组b的大闲人左饕过来试镜。 副导演欣喜地通知左饕这个好消息时,他手里正拿了小半个烧饼大劈叉蹲着,脸上沾了一嘴巴子的烧饼渣子,“……啊?” 副导演:otz 作者有话要说: 白可:“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谢谢此印阿姨的地雷,我们全家就指望你了!” 27女演员TAT,帅哥,死龙套。 左饕几口吃掉烧饼,不情不愿地收起手机。他刚才淌着哈喇子把白可带入了,正到关键时刻,却被无情打断,只好停止自学赶去1组a,面无表情的脸稍微有点苦逼。 白可绷着小脸:不就是耽误你跟网友聊天了吗!诅咒你还去演死人! 然而白可失算了,这次沙鲁暤没有死,死的是美貌的狼族公主。 他刚到片场,一个牛导就迎面扑来,手中挥舞条凳,油腻的头发上沾满草根尘土之类,饶是左饕都被吓了一大跳。左饕在覃大福的夜总会做过兼职保安,头昏脑胀之下见此情景职业病发作,条件反射飞起一脚把条凳踢得碎成几段,身形又略嫌鬼魅地闪到牛导身后,让他扑了个大空,险些趔趄着摔倒。 冷静下来的牛导:“嚓!差点摔个狗□!……算了,不用考你武打动作了。” 牛导叫饰演公主的女演员:“那啥小卢,你过来跟他试一下镜。没有又不老又会演的第一勇士,先对付用这个吧,虮子也是肉啊!” 刘啸清:“……” 左饕:“……” 牛导御用场记tat:导演你不要再说了导演,尼玛一会儿左饕都要罢演了。好多有自尊心的演员都不愿意跟你搭戏组织上才安排刘啸清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牛导把剧本扔到左饕怀里,“你看看。” 这是《北方狼族》的最后一幕,其中公主满身鲜血地倒在了狼族第一勇士的怀抱中,她轻轻抚摸着爱人年轻英俊的脸,“你不要难过,仁慈的狼神一定会召回我的灵魂,我会回到草原,回到你的身边,日日夜夜陪着你,看你骑马射雕、看你娶妻生子、看你复兴狼族、看你称霸草原。我不要轮回,我会在狼神身边等着你!(公主吐出一口血) ……别哭,我的英雄从来是只流血不流泪的。” 牛导:“能看懂吗?” 左饕严肃地又读了一遍,皱着眉点点头。 牛导打了个指响:“那就走一个!” 小卢瞟了左饕一眼,羞羞答答地跟着左饕走到拍摄区。 左饕想了想,既然公主“倒”在“怀抱”中,那公主肯定就得躺下了,自己还得抱着她,电视里见过类似情节,于是面无表情地把脸转向女演员小卢,冷冷吐了句“得罪”,突然一推一带,小卢猝不及防,软软地倒在左饕胳膊上。 电光火石之间,小卢只觉得肩膀上承受了一股既温柔又强势的力道,身体失重地后仰,眼前景物急速变换,本以为会当众摔个四仰八叉,不想最后却定格在男龙套棱角分明的脸上。小卢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左饕单膝跪地,一臂撑着女演员,一手扶着膝盖,随随便便摆了一个挺犀利的姿势,小伙造型比较帅呆了。 牛导:“我嘞儿个去,这小子镜头感不错啊!” 小卢脸颊绯红,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对面男演员深情的目光中。这个死跑龙套的,好像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他的眉眼极为立体深邃,鼻子笔挺英俊,唇线虽冷硬,唇瓣看起来却饱满柔润,特别有男人味,吻起来感觉一定很好。 牛导等了一分钟,站起身趴在镜头上仔细看了看,吼道:“演啊!小卢你浪什么浪,对家眼神都放空了你看不出来啊!左饕你他妈也别发呆了!” 小卢害臊,慌乱地收回眼神,抬起一只玉手,想按照剧情“轻轻抚摸爱人的脸”。小卢:“你不要难过……” ……被躲开了。 小卢看导演,牛导抱臂看镜头,一言不发。 小卢咬咬牙再次伸手:“你不要难……” ……又被躲开了。 牛导还是不喊咔。 小卢欲哭无泪,不死心地第三次伸手,……果然。 小卢:“你不要躲。” 仁慈的导演终于叫了咔,摔本子大骂道:“左饕你躲什么躲?你以为你是拨浪鼓啊!用不用我帮你扎两条小辫儿?!” 左饕没吭声。 牛导疯狂侮辱他:“你那面瘫脸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吗?一句话,能不能演?!” 左饕默默点头。 小卢从今早进《神探上官摩斯》的剧组开始,已经被各种极品开了大眼界。此时她试探地伸手,居然成功地放在了左饕脸上!她暗暗舒了口气:卧槽演了好几年的戏,上过多少张床,从来没摸个脸就费了这么大牛劲。 小卢磕磕巴巴地背了几句台词,又被牛导抓狂地打断:“左饕!你有点表情好不好,你心爱的人快死啦!” 左饕突然向主镜头射出两道极为狠戾的目光,简直像沙鲁暤附身。 牛导打了个冷战:“…… 公主快死了,作为她男朋友的扮演者,请你有点表情。” 左饕垂下眼,在心里问候了牛导全家一句,挤出一丝“难过”的表情。 牛导:“左饕你在拉-屎吗?公主快嗝屁了你还有心情便秘?!” 左饕忍无可忍,放下女演员,两手握拳,龙行虎步脚下生风地冲牛导而去,牛导俊杰地嗖嗖逃窜了,边跑边骂:“小王八蛋你还敢殴打导演?” 御用场记手搭凉棚观望:“连逃跑都跑得那么帅!” 几个主要负责人嘀嘀咕咕地讨论许久,觉得虽然找块木头都比左饕会演,可他的外型条件和气质实在合适,跑龙套的不会表演这么高深的艺术也有情可原,谅他是个可用之才,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其实主要是牛导气不过,想调=教死他。 这一研究就到了中午,牛导摔打着纸筒吹嘘道:“别说是个笨狼崽子,就是头猪,我也能教会他演戏!”左饕在他身后突然出声:“我回2组b了。” 吓得牛导蹦起老高。 御用场记和蔼地说:“左饕啊,别放弃,沙鲁暤还是让你演。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左饕:“我要回去吃饭。” 御用场记对此久仰大名:“就在1a吃吧,其实这里伙食更好一些呢。” 牛导也在旁利诱他:“给你很多肉!” 可是没有可可。左饕:“我要回去吃饭!” 牛导:“…… 不然咱们重新讨论一下吧。” 御用场记态度温和,丝毫不摆架子:“早点回来,下午我们要赶进度。” 左饕瞬间没了踪影。 牛导:“嚓,简直是一条脱缰的野狗!” 御用场记淡笑:“回去找主人了吧?” 牛导:“哼!” 左饕回到2组b,蹲在白可身边狼吞虎咽:上午牛导把他折腾惨了。 金场务兴奋地八卦:“左饕!明日之星啊!牛导都说你什么了?…… 噢,骂人的话就不用说了。” 左饕认真想了想,“那就没有了。” 金场务:“这么狠?” 白可低头看饭:“你下午好好演,听导演的话。” 左饕连忙点头。 白可分给他一块酱牛肉。 左饕吃人参果一样地吃掉,舔嘴咂舌。 金场务:……喂,你们两个够了,明明还有很多好吧…… 咱们剧组有那么贫困么,这简直就是对我热爱的场务事业的侮辱。 左饕看了白可一眼,大着胆子捏了捏他白白软软的手指。 白可唇边荡起一抹笑意。 左饕顿时心花朵朵开,凑到白可耳边笨拙地挖空心思逗他说话。 金场务:我是被无视了吗?我是被无视了对吧? 从此左饕每日都去1组a报到,被诲人不倦的,牛导百般调=教□。他的最终定妆造型彪悍霸气,黑发中夹杂几缕白发,简直是冷酷炫、狂霸拽! 牛导认为,普通演员的演技一般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可以顺利出演日常场景,情绪假装得基本到位,出演动作镜头或大场面困难;第二,日常场景和动作镜头均可胜任,这是一个关卡,许多演员一辈子被挡在这里;第三,任何场面都不是问题,开始发掘人物的内在情绪,学会用眼神和细微表情演出。 左饕的类型比较特殊。 只几天,牛导又喜又怒地发现,原本担心的武术动作、对打场面、骑马射箭、砍人杀人对左饕来说毫无困难,武指讲了一遍就能记住,而且做得极为标准流畅、翩若游龙、戾似枭狼,根本是个资深的练家子,武术指导有时候都有点不敢指导他。牛导问左饕在哪学的功夫,当初马教官以防万一的答案终于在10年后派上用场,左饕说师从少林寺。 可是,是的,永远有可是,最平常的对话场面对左饕而言反而困难重重。他台词背得很熟,背而已,一张脸大理石雕像一样,既完美,又没有表情、毫无情绪,气得牛导简直想把他的头切下架个板子供起来。 幸好沙鲁暤的角色台词不很多,主要体现他的骁勇善战,人物性格特征也是武功高强、沉默、冷酷、深情。于是后来变成了武功十分高强(可以与第二主角司马护卫打个平手)、十分沉默(狼族第一勇士的侍从经常代为喊话,勇士骑着马面无表情)、十分冷酷(勇士经常穷凶极恶地狂砍人)、有点深情(有心人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对公主好像根本不咋感冒,似乎来中原只是为了杀人)。 功过相抵,武打场面经常一遍就pass,对话场景牛导就用省下的时间把他ng个死去活来。 一个星期后,狼族第一勇士抱着死公主,在漫天大雪中痛苦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大吼。 牛导偷偷跟自家场记使眼色:这小子很不错! 事实上左饕的进步远超过了牛导他们的预料。牛导以为自己的破嘴和暴脾气一定会让左饕很讨厌,一直如此,他也想改的,但改不了。没想到左饕却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耐心和毅力,展示出了佛门子弟不骄不躁的精神风貌,开了一窍后,竟初通表演之术了。 左饕当然有耐心,小时候同一个动作他可以做成百上千遍,这才ng几次,比较丢人罢了;牛导不高兴了骂人而已,贱刘贱马是要下黑手而且不让吃饭的。何况,他是真的很喜欢打人啊!这种付钱给他让他打人的生活,轻松好赚、锻炼身体,简直理想得一比那啥,仅次于打拳啊有没有? 很快就拍到了《北方狼族》系列的最后一场,中原第一高手司马护卫决战北方狼族第一勇士!场面预计十分壮观、扣人心弦、基情四射。两个被神赋予了使命的男人,会从天上打到地下,从树林打到水里,最后不分胜负、相视一笑、英雄惜英雄! 当天1组a抽调部分工作人员,大部队浩浩荡荡开到郊外。其中就有周场记,周场记知道白可惦记,特意带他一起去。 时值深冬,寒风瑟瑟万物萧条,野外比市内温度还要低许多。拍树林打斗场面时,由于左饕是北方狼族,身上裹了两条伪狼皮,所以还好。而扮演司马护卫的演员一身锦带轻衣,冻得像傻=逼一样,反应都迟钝了,ng好几次,恶性循环。 其他人大棉袄二棉裤地嘻嘻哈哈围观。 更惨的还在后面,北方狼族不善轻功,所以没太吊威亚;以猫一样轻灵而闻名朝野的司马护卫就不同了,吊着钢丝飞来飞去,在空中翻滚,在呼呼的冷风中像在放一只人型大风筝。 围观人等:“好壮观啊!” 然后,北方狼族的好时候到头了——他即将被司马护卫踢进水里。 冬天的河水极为冰冷,左饕虽然早有准备,进水后还是被激得冷战连连、牙关颤颤。牛导此刻表现出了非常专业的执导力,严肃冷静,15分钟就拍完所有场景。 而这15分钟对白可来说漫长得好似万年。他眼看左饕在近零度的河水里扑腾,试图上岸再被司马护卫踢下水,最后几个险招抢去司马护卫的佩剑,扬眉一笑回身游走。司马护卫不识水性,无奈笑着止步。 白可当时想说“咱不演了”,可看到左饕那么努力,他不忍心让左饕功亏一篑。 左饕上岸时脸色苍白,浑身抖得筛糠一样,工作人员赶紧扒了他的狼皮裹上毯子。 白可远远看着,拼命忍住眼泪不流出来。 刚刚左饕拍戏,电话放在他那里。 他忍了又忍,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偷看了左饕的手机。之见里面全是小电影、小黄书和各种读书体会和可可观察日记,不知道过的是哪门子干瘾。 “可可睡着了,睡衣卷上去露出两个红嫩嫩的乳-粒。书上说揉捏那里也会产生快感,很对,因为我上次就发现可可那里敏感极了,轻轻一捻他就叫出了声!” “原来还可以用嘴?怪不得我总想吃了可可。” “可可的g点在哪里,有机会我一定要找一找。” “我真是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上的矮子。可可什么时候才能允许我再次靠近他?” “可可第一,老二第二。” “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多交流、留言、跟我说话,不要让我饥渴难耐。 下周在路上,更新不定时,都没敢申榜。尽量更三次。希望各位看官见谅。 此印扔了一个地雷:谢谢,破费了。以后不用总扔啦,那玩意儿挺贵。 心知杜明扔了一个地雷:你非得还回来是不是? 28左饕捉急,程序,走程序! 左饕直到进了临时休息棚,表现得都相当镇定,没有装柔弱,也没有一句抱怨。他并不是什么大牌,所以肯定不会出现摔了个跟头所有人就忧心忡忡满脸心疼地冲上前去七嘴八舌呼喊“大哥你怎么样?”、“大哥你怎么样——!!!”的场景。工作人员帮左饕围上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也就随他自生自灭去了。有个小场务急匆匆地从他面前跑过差点被自己右脚绊倒,左饕还伸手扶了一把。 牛导啧啧称奇:“真特么有种哈。” 御用场记微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牛导不服气了:“他成大器?那我是神马?” 御用场记:“你早就是人形兵器了。” 牛导贱特特地挤眉弄眼:“是么,怪不得我昨晚点射得那么准。” 剧组在树林里补拍外景镜头,白可罢工了,起身往休息棚走,假装没看见周场记可怜巴巴欲语还休欲擒故纵的老脸。 周场记:囧。 左饕裹着毯子一个人垂着头坐在棚子里。 白可挡在门口看他,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去。 左饕抬头,微露疲态。这在左饕的表情里已经很少见了。 白可心里钝钝地疼,走到他面前蹲下说:“把衣服脱了,穿湿衣服会感冒。” 左饕伸手摸白可的头发,他看出白可担心他,“没事。” “脱。”白可说。 于是左饕顺从地脱掉上衣。 “裤子也脱了。” “…… 这个真不行。” 白可回头看门口没人,就虎着脸上前快手快脚地解左饕的裤子。 左饕:卧槽我美梦成真了么…… 白可把他扒得连双袜子都没剩,给他紧紧裹住毯子,又脱下厚外套给他披上,“先穿这个,我去给你拿衣服。” 左饕见白可只穿了件薄毛衫,意意思思地不想要。他很大男子主义,但他更是个耙耳朵,尤其在他们家的一家之主真急了的时候。白可挑起吊眼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左饕就默默地裹着白可的外套坐下了。 白可把手套扔到左饕的肚子上,转身往外走,“还挺精神的。有种啊你!” 左饕拣起手套戴上,更不敢吱声。刚才白可脱他裤子,小嫩手不时碰触到他的腰上、腿间,他的小兄弟就不听指挥,激动地向白可起立致意了。他知道白可发现了。 日影更加昏暗,左饕独自坐着,衣服上时不时地散发出白可特有的气味,有一点点他小时候的奶香,又带点很清新的少年味道。左饕把衣领贴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心猿意马。 这段日子,他真的憋狠了。 晚上左饕发了烧。 他一直体状如牛,很少生病;两人自力更生的这两年来更是不敢生病。然而冬天还要泡接近零度的河水演打戏的龙套真心伤不起啊,左饕脑袋都有点烧迷糊了,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视遥控器对着空调狂按。 周场记:“…… 你到底要看哪台?” 左饕慢慢转过冰山脸:“你不觉得你家很冷么?” 周场记:“…… 我现在觉得了。” 白可洗完碗出来发现左饕看上去很二,再一摸他的脑门,滚烫滚烫的。原来左饕坚强地一直挺到吃晚饭,吃完饭精神一放松才烧起来的。周场记给他量了体温,温度倒是不高,左饕是天生的战士,他这种体质,碰上的只要不是要命的大伤大病一般都不会崩溃。周场记就给他找了退烧药,让他早点休息,想自己跟白可在客厅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再次被白可默拒。 周场记很不服,撇嘴:不就是你表哥么,又不是你女朋友! 左饕躺在床上,小脸烧得红扑扑的,看着白可傻笑。 白可哄孩子似的给他盖好被子。 左饕又钻出被窝,脱光膀子,骄傲地向白可展示他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白可哭笑不得。 左饕骨架生得极好,肌肉线条起伏流畅,堪称完美,小麦色的肌肤光洁健康,下面涌动着年轻蓬勃的生命力。白可看得心头一动。 左饕还要脱裤子给白可展示,白可赶紧阻拦。……他能拦住左饕么?左饕不是个喜欢暴露的人,他暴露起来不是人。 他提起月夸下的炮筒瞄准白可说:“你看。” 白可目瞪口呆。 左饕再在床上光着练一会健美,风寒和脑残肯定都会更严重。白可看着左饕身材好到爆的衤果体,突然想起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如果爱人发烧了,就用体温温暖他! 白可就想到床上搂着左饕,顺便过过手瘾,没想到却被左饕威严地拒绝。左饕之前看过一篇文,文里的男主人公发烧了,结果被另一个猪脚强上,尼玛还夸他的里面“又紧又热,像有无数张小嘴在吸”! 这怎么成?! 左饕防备地看着白可,他虽然有点犯二,还不至于二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可见了他那副熊样都气笑了,虽然不知道他又在奇思妙想什么,反正不能放任他搞幺蛾子。 白可挑挑眉,微微上扬的眼角勾勒出浓墨重彩、逶迤拖曳的别致风华,“不让我抱?” 抱?!!左饕更加神经过敏,下巴绷得紧紧的,坚决不同意。 白可脱掉羊毛开衫,把衬衣从裤子里拽出来,左饕眼睛直了。 “让我抱吗?” 左饕吞咽口水,默默摇头。 白可用纤长灵活的手指拉牛仔裤拉链,“让我抱吗?” 左饕艰难地摇头抗拒。 白可:…… 有种啊你! 他光着腿,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开始咬牙切齿地一粒粒解扣子,“让我抱吗?” 左饕没回答。他已经一个大跳,把白可扑倒了。 白可笑着把左饕搂在怀里,用被子裹紧两人。两具光衤果的身体在被子里轻轻地拥抱磨蹭,这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没有隔阂地亲密贴近,气氛一时温馨非常。 左饕趴在白可胸前,心中充满了诡异的满足感。他们之间,虽然事事以白可为重,其实左饕才是顶梁柱,从离开白家起,他就一直很努力地想照顾好白可。平常他健壮彪悍,什么事情都一肩挑,今天生病了居然有些脆弱,然后意外地发现白可长大了,少年已经有了成年男性的雏形,能把外套脱下给他穿、能照顾他了。左饕很欣慰:他把白可养大了! 白可常年体寒,瓷凉瓷凉的,冬天更甚,温暖左饕的心灵倒是够治愈,温暖他的身体绝对不够格儿。然而也有好处,他给左饕降温了,何况左饕烧得热乎乎的,让他也很舒服。 两人就都很舒服地拥抱着,偶尔动一动,白可的右手轻轻地梳理左饕的头发,左饕的嘴唇偷偷触碰白可的小豆豆。 渐渐地,白可就觉得左饕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他惊讶地低头看左饕,发现左饕面红耳赤,眼睛都红了。 白可吓坏了,翻身下床找衣服:“左饕哥哥,我们去医院。”被左饕扯住腿拖到身下压在,在他耳边说:“你就是我的药了。” 白可:“请你少看几篇小黄=文!” 左饕的呼吸灼热急促,压着白可半天没动:他头脑不清醒,正在竭力回忆步骤。 白可tat:重死了。 左饕又呆呆压了身下四脚乱蹬的白可半晌,发现自己这些天的研究成果好像都就饭吃了,只好默默坐起,说:“可可,你等等,我去客厅拿手机。” 白可:“……” 他拉住左饕,诚恳地说:“这个时间真的不合适。而且,你没有穿衣服。” 左饕的那套家伙早就胀得又粗又硬,斜斜地向上竖着。他目光在白可盘靓条顺的身体上面踅摸,用所剩不多的理智警告自己,别一激动又演出一场弓虽暴戏。 白可把他拉回床上。他就闭眼躺着不看白可,腮帮子咬得死紧,被子撑出老高一个小帐篷。 白可看了看他,突然跐溜一下钻进被子里。 左饕眉头一皱,劲腰向上挺了挺,唇边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白可只随随便便浏览了几页左饕的学习笔记,运用出来就足够左饕爽翻了天。 被子里昏暗窒闷的小空间很适合白可不必害羞地发挥,各种感官和气味也更加的鲜明。 他双手从两个饱满的球体开始,自下而上轻柔揉捏,不断地触摸刺激各种敏感点和带沟,脑子里几乎浮现出某器官的生理解剖图。于是白可开始专业地、学术地、冷静地、照本宣科地取悦左饕,把左饕撸得硕大无比、汁水满溢,紧实的腹肌微微颤抖。 白可见左饕得趣,想了想,试探地拨开上面的表皮,左饕果然更加激动,用腿把他紧紧禁锢其中,手隔着被子在他头上拍了拍。 白可有点犹豫,然后他以科学研究的态度、勇于探索的精神、助人为乐的情操、善解人意的聪慧、奉献自我的胸怀,低头伸舌头在顶端舔了舔。 左饕突然僵住了。 白可继续把硕大的前端整个含了进去。他嘴生的小,并不能完全放进去,就一边尝试着吞进吐出,双手配合地在下面捋动。 左饕眼前白光闪烁,脖子和手臂上青筋暴起。白可给他用嘴做带来的心理刺激更大于生理的,他有种把天使从天堂拉下人间剥了衣服肆意蹂躏的别样快意。 左饕隆起的喉结不断上下滚动。他的手在被子外面放在白可头上,随着他的动作高高低低起起伏伏。 白可渐渐感觉缺氧,因为嘴巴一直无法合拢,两个腮帮也是又酸又痛。他觉得自己再不休息片刻,恐怕会控制不住咬合肌了,于是把头往后退,拔=出左饕粗壮的阳巨。左饕好像有点不乐意,白可感觉后脑上沉了一下,又马上被松开了。 白可安慰地抚摸左饕的腰腹,又扶住小左饕,从根部一点点舔上去,并不时用齿列轻轻刮擦。灵活湿糯的触感若即若离,挑动最深处的酸麻,谷欠望像一张大网,细细密密地将二人缠缚起来,又像一*的潮水,将二人卷入其中,不断推向高处,一浪高过一浪,最后惊涛骇浪气势磅礴地拍打沙滩,怒吼争鸣,喷涌而出。 左饕全身脱力,呼哧呼哧直喘。 白可钻出被子,满脸白汁,嘴唇通红,眼冒金星,趴在左饕身上跟他呆呆对视。 左饕眼神朦胧地伸手,慢慢抹下白可脸上飞溅的液体,皱着眉头想了想,面无表情地得意了,吐出一句专业术语:“彦页射。” 白可:“…… 这不是知识抢答。” 左饕微眯双眼,见白可的嘴唇鲜嫩润泽,把揩下的米青液又涂到了白可的唇瓣上。 白可抗议:“你干什……”话没说完。因为左饕见他开口,眼疾手快地把手指伸进了他嘴里。口感很咸涩。 白可怒极,斜飞入鬓的两道峨眉都要立了起来,大骂左饕道:“离油总!离**##!%…+#¥…*!!”话没说清。因为左饕用两指夹着他的小软舌头玩了起来,拉扯揉卷,爱不释手。 白可虎着脸,舌头被抻了老长,半分钟口水就哗哗地分泌,顺着嘴角淌到下巴上。 左饕着迷地看着白可:“唾液是最好的润滑。” 白可:“…… 里骨!”(你滚!) 左饕随手扯过床单,帮白可擦净哈喇子。 白可:你等着明天洗床单吧! 左饕抬起头,挺着脖子和白可接口勿。白可刚刚也有五分情云力,此刻见了左饕笨拙的姿势,哭笑不得,慢慢压下左饕的头,用心地吻了回去。10秒钟后,不亲了:他腮帮子疼,舌头也疼! 左饕有点傻眼,可可不让亲,这可肿么办?!!!不跟可可亲嘴怎么亲可可的脖子?不亲可可的脖子怎么亲可可的红豆豆?不亲可可的红豆豆怎么亲可可的肚脐?不亲可可的肚脐怎么亲可可的叽叽?不亲可可的叽叽怎么亲可可的屁屁?不亲可可的屁屁怎么给可可做润滑?不给可可做润滑怎么给可可做扩张?不给可可做扩张怎么先进一个手指再进两个手指再进三个手指“打转”?不进三个手指打转自己怎么“全根而入”?不全根而入自己怎么“扌由扌臿”?不扌由扌臿怎么能给可可销云鬼蚀骨的快=感怎么和谐…… 左饕一时间心乱如麻。 白可:唷,头一次表情这么丰富! 左饕语气十分恳切:“可可,咱们能按照程序来吗?” 说得白可一愣,他转了转眼珠,猜测左饕烧得稀里糊涂的,可能还惦记他那破学习笔记呢,高中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用功。 白可滚到床的另一侧,“今天不行。” 左饕面露失望。 白可囧:你那种抱恨终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白可真的没想到左饕都烧得傻气冲云霄了还这么有兴头儿。左饕今天累坏了,必须马上休息。他给左饕盖好被子,柔声说:“今天我特别累。左饕哥哥,你能陪我好好睡一觉吗?” 左饕坚定地点头,满脸写着有我在你放心。 “那咱们一起睡?”白可摸摸左饕的额头,温度好像已经降了一些。 “嗯。”左饕很乖。 白可眨眨眼,“我帮你属羊吧。” “嗯。” “一只羊。” “呼~~~” 白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此印的地雷、谢谢yy的地雷,你俩真是我的最有种的大主顾,明天我可以出门坐公交车了,好开心! 收到你们的鼓励之雷,想想觉得深夜码字更文也值了。 29小霞姐赞,八盒,有前途! 左饕演完沙鲁暤空挡了挺长时间,每天就是帮场务们搬搬东西,没其他事做。他手机里大多数文件都被强制删除了,并被告诫不许胡思乱想当心肾虚。幸好他跟2-b组里面的人都混熟了,又是举足轻重的白吉吉小场记的表哥,过得也算颇为惬意。 剧组里除了“死跑龙套的”,地位最低的就得算场务,什么杂事琐事都得做,还要被所有人呼来换去。左饕是场务助理。 左饕人缘其实不错。他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又身怀踢死人不偿命的少林绝学,但他人不坏,又有耐心,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更招待见的是他很能干,干脏活累活从来不叫苦叫屈的,是个值得信任的爽快的好同事。 然而今天,这位爽快的好同事心情很不好,又开始冷着脸嗖嗖地在剧组放冷气。周围人除了白可谁也不敢惹他,因为他们也都看了那段视频,有的不怕事儿大的还加入了后援团。 原来这几天《边区雄鹰连》后期制作完毕,在几个地方台陆续上映了。此剧本来是非常凄惨的,不仅曝光率奇低,为数不多的观众里霸王还一大堆,鲜花、打分、评论、雷票、推荐、榜单、下载啥的更是屈指可数,冷场十分。 明明一切都很好,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段叫做《一个日本兵的81种死法》的视频,在网络上被疯狂转发传看,点击量瞬间突破几百万,连带着《边区雄鹰连》都红了起来。 视频里,一个身材高大矫健的日本兵,穿着粗制滥造的军装,一会走路踩地雷被炸死,一会匍匐前进被炸死,一会端枪跑着被炸死,一会被一枪打死,一会被大石头滚下山砸死,一会被一马鞭子抽死,一会被主角一脚踢死,一会被第二主角勒死,一会被老百姓一斧子砍死,一会起内讧了被大佐一剑穿死…… 总之惨剧时刻发生,死因各有不同,千奇百怪、死去活来。 视频开始可能还不太清楚,但绝对越看越分明,那个有时是正脸、有时是侧脸、有时只有背影、有时模糊的脸都看不清的神奇日本兵,指向的是同一个人。那是个帅气俊朗的少年,他面瘫着脸用各种姿态死了81次。值得一提的是,视频的配乐很风趣,字幕很搞笑,剪辑得也相当专业。不知道这个制作者为什么如此变态地揪着一个龙套不放松,又怎么会得到电视剧的原片。 后来不知道剧组的哪个长舌妇又公开扒马甲,说这个有着81种死法的倒霉兵的扮演者叫左饕。 再后来前般若中学左饕粉丝团的几个脑残粉,居然也看到了这段视频,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马上不嫌丢脸地在多所著名大学成立了“左帅后援团”,天天在网上吵着闹着粉左饕。 等左饕发现的时候,大势已去。根本停不下来! 左饕:“……” 白可:“哈哈!” 所以2-b组的工作人员们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左饕给他们弄出来81种死法。 可天不遂人愿,左饕这天又摊上大事了;或者说又有人一不小心摸了左老虎的屁=股。 《神探上官摩斯》即将杀青,只差《三大神探》系列剩余没拍的部分情节。有两个大牌演员作为特邀嘉宾,需要赞助出演两个重要角色,终于排开档期来到剧组。 《三大神探》的故事开端于一起国宝失窃案,朝廷派出上官摩斯大人,与东洋来的神探月野五十六、南洋来的神探图根酷拉丝一起破案。月野五十六是一位风姿绰约、足智多谋、脚踏木屐的女士,由著名影星蓝冰冰饰演;图根酷拉丝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壮士,有着渔民特有的幽默感和精悍外貌,跟白胖的上官大人完全不同,由著名武大明星潘国志扮演。 两人到剧组的第一天,左饕就把他们得罪得透透的,威力无人能敌。 左饕面无表情地搬着箱子从片场边缘走过,就看一个挺胖的大姐在招手,“哎,剧务,那个剧务,说你呢,你过来!” 左饕是剧务助理,还不如剧务呢,一般这种在影星面前讨好献媚的巧宗儿都轮不上他,所以左饕没搭理她。 胖大姐不悦地朝他跑过去,每一步,左饕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颤动。大姐跑到他面前,骂道:“你聋的?听不见我叫你吗?” 这两天都没什么人敢挑衅左饕,而现在,这个人终于来到了! 左饕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好整以暇地望着胖大姐。胖大姐看清楚左饕青春俊美的容颜,略带羞涩地把头发掖到耳后,“你去给我拿杯咖啡来。” 左饕觉得没有什么可发挥的余地,就点了点头,放下箱子,慢吞吞走去休息区倒了杯咖啡,又端回去给胖大姐。 “下次麻利点!”胖大姐不满地训了他一句,拿过咖啡扭身潇洒地走了。 她看左饕年纪很轻,可能高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了,没有一技之长,家里一定也没权没势,所以没太瞧得起他。当然胖大姐想的也不是完全不对,左饕确实高中都没毕业。 左饕搬起箱子,刚面无表情地走出两步,却又被叫住,“哎,那个剧务,你进来!” 左饕皱着眉头左右看看,周围没人,估计是自己升官了。 胖大姐不耐烦了:“叫你呢,蠢货,别看了,就是你!给我进来!” 左饕就跟着她进了上面写着“蓝冰冰”的专用化妆室,见女星蓝冰冰上下交叠着长腿,双臂端在胸前,满脸怒气。 胖大姐在他背上推了一把,没推出预想的对方趔趄几步顺势跌倒的效果。胖大姐疑惑地看自己的手掌。 蓝冰冰和胖大姐等了半天,死场务也不说话。 蓝冰冰、胖大姐:“……” 胖大姐质问左饕道:“你们就给明星喝这种咖啡吗?这咖啡是酸的你们知不知道啊?质量不好的咖啡很伤身体的!太不负责任了!” 蓝冰冰扭头不说话。 胖大姐等了又等,发现左饕从头到尾就一声没吱过,恍然大悟,小心问道:“你是聋哑人?” 左饕看着胖大姐,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露出怜悯。 胖大姐 :“……”发脾气这事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现在都快被左饕给整没脾气了。 胖大姐:“我说,这咖啡是酸的。” 左饕:“那你别喝了。” 胖大姐:“不是我喝!蓝姐还等着哪!蓝姐什么时候喝过这种咖啡?!” 左饕:“原来你不是蓝冰冰啊。” 蓝冰冰:……!!! 胖大姐娇羞地说:“死相!曾经我也是演过戏的,不过后来还是感觉高级助理的工作更适合我。我是属于内涵型的。” 蓝小姐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小霞,够了。” 胖胖的小霞姐调整好表情,凶狠地对左饕说:“你去换一杯蓝山来。” “没有。” “去买啊!” “不去。” “你们剧组这是什么态度?!!”小霞姐抓狂咆哮,终于把金场务招来了。 金场务大惊失色地冲进化妆间,狂喊“冰冰姐你怎么样?冰冰姐别怕,我来保护你!!!”然后张开双臂挡在蓝冰冰面前,用英勇就义般的表情跟左饕对峙。 蓝冰冰:“……” 左饕:……我看你真是找揍了。 金场务他们其实真的怕左饕,不仅因为左饕能打。左饕以前年纪小,他们当成小孩子关照着也无妨。但是这几个月来左饕竟又长高了两公分,不知不觉地在周身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感。他常常默不作声,却反应迅速,眼神犀利,很难让人忽视,剧组里的人使唤他做这做那总感觉不得劲儿。气质这种东西,其实是存在的,太子脱下龙袍也不像匹夫。左饕即使穿着大棉袄举着大烧饼,举手投足却皆虎龙之姿,一言一行自成一统、气势骇人。 然而!蓝冰冰是金场务心目中的女神,为了她,金场务愿意化身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左饕,敢于正视自己淋漓的鲜血!金场务决定跟左饕拼了!他紧闭双眼,偏过头颤颤巍巍说:“冰冰姐你放心,我就是被他踢死,也不会让他伤害你一分一毫!我不求天长地久,只要你今后偶尔能想起我,我……” 要是有条地缝,左饕都想把金场务塞=进去。 他面瘫着脸说:“见笑”,就大步拖着金场务离开了。 化妆室外传来金场务惊恐凄惨的嚎叫:“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我被左饕抓住啦!!! 冰冰姐我爱你—— 救命啊——” ……后来就突然没声音了。 整个2-b组的表情都很淡定,没听见似的各忙各的。 小霞姐:“尼玛这里是火星么?” 中午小霞姐又生事端,她们好像盯上左饕了。 左饕正蹲在地上吃饭,头上突然笼罩了一大片阴影。抬头一看,只见小霞姐趾高气扬地站在他面前,说:“蓝姐找你。” 左饕才吃了两盒饭,很不满,把排骨夹到白可碗里,跟着小霞姐往化妆间走,脸拉得驴长。小霞姐跟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两人一个又矮又胖,一个又高又瘦,活像没头脑与不高兴。 其他人看左饕明显没吃饱,担心地自己都难以下咽。 只有金场务欢欣鼓舞地跟了去:“我也是场务,我也是场务,他只是个助理,不配为冰冰服务!” 到了化妆室,金场务扒着门缝不放,死活挤了进去,小霞姐用全部体重往外推他居然都驱逐未果。 小霞姐:“喂,你还没死啊?” “嘿!”金场务痞兮兮地挥拳头,“要不是看在冰冰姐的面子上,我揍死你啊你信不信?”然后被小霞姐追打得抱头鼠窜。 “好男不跟女斗!”金场务躲到左饕背后,随手扯过一个块状物体往左饕身上一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是hellokitty咩?小饕哥,来给她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给她点颜色瞧瞧!” 左饕:我真后悔上午没打死你。 小霞姐尖叫:“把蓝姐的电脑放下——!它是无辜的!!!” 金场务闻言赶紧把笔记本电脑放回原位,又呸呸呸地在上面吐了几口,谄媚地用袖口擦灰。 蓝冰冰:“……”她本来都酝酿好了,被这些活宝闹了这么一出后,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蓝冰冰用描画精致的眼睛上下打量左饕,媚力四射,白细如葱管的手指推推面前的饭盒,圆润的指甲上面擦了鲜红的丹蔻。金场务眼睛直了,口水都流了粗来! 蓝美人微微一笑,“m市的饭菜口味太浓重,我吃不惯的。” 金场务太过神魂颠倒导致开口慢了一步,被左饕抢了先。左饕面瘫脸说:“就只有这个。” ……场面一时间很冷。 小霞姐气得肥肉乱抖:“我们女孩子的饮食是很清淡的!”她拿着一盒排骨乱指,“你看你看,这上面这么多油,全是大肥肉!谁吃得下?你能吃得下吗?!” 金场务:“…… 他能,他一天能吃八盒。” 而且少了都不愿意,就比如现在。 小霞姐:嚓!比我还能吃!这小子有种、有前途!!! 蓝冰冰淡淡笑着看左饕,不说话。 金场务识趣地道歉:“冰冰姐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小霞姐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您的饭菜我们今后会单独定做。请您原谅我们这一次。” 蓝冰冰轻启朱唇:“没事。我倒也不是耍大牌,只是你们也太不细心了些。来的是谁、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习惯,难道不是要先做好功课吗?自己不努力,就只能做一辈子的剧务。” 金场务低头:“蓝姐教训的是。” “还有你”,蓝冰冰转向左饕:“你不高兴了?” 左饕垂眼看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其实走神了,在琢磨为什么这些人有米有肉吃,有咖啡喝,有人做低伏小地伺候,还要挑三拣四。 蓝冰冰深深看了左饕一眼:“年轻人就是这样,眼高手低、意气用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你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金场务碰了左饕一下,左饕无动于衷。 金场务恨铁不成钢只好替左饕开口求人:“这货年纪小,刚来剧组,不懂事,蓝姐别跟他一般见识。” 蓝冰冰瞟了他们一眼:“我自然不会,别人恐怕就没这么容易打发了。去给我倒杯茶来。” 金场务推了左饕一把,左饕纹丝不动。 金场务:“…… 去啊!” 左饕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去。 金场务、小霞姐:“……” 蓝冰冰随手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忽然笑了:“有种。有意思。” 《神探上官摩斯》的拍摄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1-a组和2-b组的部分工作人员合并到了一个片场。 下午拍摄到一半,波澜再起。 扮演图根酷拉丝的著名动作明星潘国志,确实有功夫傍身,但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并不是他一个演员能完成得了的。事实上,很多动作都是武替的功劳。而潘国志有一个很好的专用武替,此武替相貌丑陋,但一手螳螂拳练得虎虎生风,十分骁勇善战。 不知道该武替是想大展雄风还是给剧组一个下马威,下午的武打极端凶猛。剧情是图根酷拉丝与黑衣蒙面强人交手,几幕下来演强盗的龙套被武替的螳螂拳削得嗷嗷叫,说啥也不演了。一般对打场面不管表演者水平高低,基本都是点到即止,以好看为目的,没有仗势欺人的。 牛导批评了一次,该武替表面上答应,打起来还是毫不手软。牛导正想发飙抡条凳,御用场记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换左饕来。” 于是左饕又被抽调过去跑龙套。 左饕换了强盗的一身紧身黑衣,显得身材极为高挑精悍,骨架舒展修长。 蓝冰冰坐在保姆车里,眸色深了一深。 牛导嘶吼:“不行,腰太细了!” 左饕:“……” 他的腰极为劲瘦。据说人有三细,必定有力,其中就有腰细。左饕的身材比例虽然完美,但腰却比之前演强人的龙套细了不少。观众也许不会注意到,但牛导受不了。 于是造型师就用布条缠了几层,给左饕缠出了一根挺粗的腰。 牛导:“屁-股也搞大一点。上一个屁=股很大!” 之前扮演强人的龙套:“……” 于是左饕就粗腰大屁-股地上场了。 他和会打螳螂拳的专业武替按照步骤过了几招,专业武替倒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招招下狠手。左饕肩膀被他螳螂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开始也没在意。 专业武替暗自得意。他是练家子出身,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做武替委屈了,就常常给其他武替难堪,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功夫。被他打过的武替基本见了他都是又敬又畏。现在这个剧组被打得连替补都上场了,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收拾起来更是不在话下。 于是他就又狠狠地凿了左饕几拳,要不是左饕躲得快,有一拳都能擦到他的脸上。 左饕:“……?”这怎么行,可可还在旁边看着呢! 也怪该武替倒霉。左饕现在其实已经很分得清演戏和现实了,不会再闹出把主演踢住院的笑话。可是他今天因为视频案件很不爽,中午没有吃饱,还被蓝冰冰她们说了一顿,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该武替却非要朝枪口上撞,而且以为自己在捏软柿子。 于是他被左饕按照武指的规定动作巧妙地打了一顿,不仅施展不出螳螂拳,胳膊差点都被拧下来,竟几乎无还手之力:他学的是花架子,左饕学的是杀人。 剧情是黑衣人和图根酷拉丝打了几个回合,转身逃走。左饕就揍了他一顿之后,几个大跳,被威亚吊走了。 专业武替愤怒地瞪着牛导,牛导不负众望地说:“左饕演得不好,假。再来一次。” 于是左饕就放开了又揍了他一顿。 专业武替从此在剧组不嚣张了。 金场务啧啧称奇,挤眉弄眼地说:“小饕哥,以前当过打手吧?” 左饕淡淡说:“当过。怎样?” 金场务哈哈大笑:“左饕!你也会开玩笑了!” 左饕:“我还打过黑拳,差点就杀掉一个人。” 金场务笑得抽风一样:“幽默!真是幽默!” 白可:“……” 30眼镜萌物,逼我,去史吗?! 总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秘书一手抱紧总裁大腿,一手捂着自己脆弱的玻璃心,眼泪汪汪,特别惹人怜爱! 总裁不为所动,拔腿便走,秘书膝行跟随。 总裁:“…… 你给我放手!” 秘书:“不放!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去史——!!” 总裁一脚踢开秘书:“…… 好啊,你把‘摆叽叽’给我找到,然后随你去死。” 秘书脸上两行宽面条泪,望着总裁绝情的背影嘶吼:“‘摆叽叽’要是个丑八怪怎么办?!这哪里是人类会叫的名字?!!” 总裁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丑到难以直视,就用他了。” 总裁是一个很感性、很执着、很热爱艺术和美的人。他在杂志上看到某知名戒指品牌的广告,惊为天手;后来又看到影视广告,为广告片里韩国明星的美手深深折服,并购买戒指7枚分发给总裁办的各位助理作为年终奖。 总裁管理一个很大的集团,上天入海地涉及到很多经营领域,其中就有一家影视公司。影视公司正在筹拍年度力作《桃花岛》,乃是一部把《射雕》篡改到除了人物名字没变之外其他完全看不出原著痕迹的电影。电影里有个重要配角是黄药师的徒弟“梅超风”,练就了一手出神入化、毒辣无双的“九阴白骨爪”。该爪会得到大量的特写镜头,总裁希望片中梅超风的手可以美到夺魂摄魄,让人印象深刻、欲罢不能、恨不得被抓死在其爪下!于是,他想到了拍戒指广告的韩国偶像。总裁想,既然东方不败都可以是女人,那梅超风一定也可以是男人。于是总裁决定邀请该偶像加盟,为影片加分。没成想却遭到韩国偶像的百般拒绝,简直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总裁觉得秘书很废物,邀请个二流明星都邀不来,遂排出时间亲自飞了一趟韩国以表诚意。偶像推脱不过,只好道出实情。 熊导的工作室把广告片剪接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不是一个人,所以总裁说啥都不信。偶像敌不过他们的死缠烂打、威逼利诱,无奈当场出示了自己的双手,把总裁雷得外焦里嫩。 韩国偶像说手的主人好像叫神马摆叽叽。 总裁:“……” 秘书囧:“是掏出来给大家看的意思么?” 总裁:“你去史啊!” 与此同时,《神探上官摩斯》的前期拍摄正式完成。左饕和白可作为死跑龙套的和小场务,并没有资格参加杀青宴。他们起早贪黑忙活了几个月,加起来也只赚了三万块不到;而蓝冰冰一集就拿近十万的。 白可这年18岁,左饕21,他们已经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有所反思,不知道是否应该在演艺圈里继续走下去。理论上,白可除了做场记别无所长,左饕更是除了打人只懂得跑龙套,两人无法胜任其他的工作。然而像周场记,在剧组打了一辈子板子也不过如此,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白可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一个优秀的场记;跑龙套、当武替更是没前途,似乎永远为别人做嫁衣、永无出头之日。两人不禁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白可哆哆嗦嗦地数了几遍卡里的五位数,说:“左饕哥哥,我觉得咱俩不太适合娱乐圈。要不然开个淘宝店吧。” 左饕说好。但是其实他有点舍不得,开网店肯定没人愿意花钱买他打人。 他们却不知道,一向以刻薄著称的牛导在背后对他们大为赞赏。 牛导剪片子时看到左饕打人的飒爽英姿,突然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作龙。” 御用场记笑了,“我倒觉得白吉吉不简单,正所谓大智若愚。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牛导无情地剪掉左饕的脸:“那要看此鸟有没有机会飞了。” 左饕还有些私房钱,他看白可弄了一脸的穷酸相,准备拿出来请白可出去玩儿,两人旅旅游、度度蜜月啥的。 结果又险些被白可家暴。 因为火车票实名制了,白可的假-身-份-证不能用。白可很悲愤,叫“叽叽”就够苦逼的了,居然连坐火车都被歧视。 白可正愤怒地把箱子里的衣服到处扔,左饕各种捡,就像在玩小狗接飞盘的游戏一样!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白可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高瘦的青年,分头、戴眼镜,灰色羊绒大衣的钮扣系到最上面一颗,下颌微微抬起,白晳冷淡的脸庞冰山而禁欲。 白可微笑着礼貌询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青年上下看看白可,镜片上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冷艳高贵地开口问道:“你就是白吉吉?” 白可“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左饕:嚓!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年‘(*>﹏<*)′ :“……” 肿么办?你们要逼我去史吗?! 白可回到房间,发现左饕又把衣服都放回了他的箱子里,身后隐形的尾巴狂摇,两眼发亮,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我们再来玩儿吧!” 门外冰山系萌物咣咣砸门,“白吉吉,开门啊白吉吉!你再不开门我就去史啦白吉吉!” 白可: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白可这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发脾气,脸上还长了一颗痘。他被吵得心烦意乱,拿了熊猫玩偶正想家暴左饕,砸门声音突然停了。左饕刚松一口气,门外又传来保安的敲门声:“白吉吉先生,请问您认识这个怪人吗白吉吉先生?” 某怪人:“……” 白可:“……” 左饕:嚓!哪壶不开提哪壶。 终于被放进屋的秘书恢复了冷艳高贵的气质,他简单地扫了一眼房间,优雅地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道明自己的来意。 白可:“啥?让我演梅超风?” 秘书傲娇地扭过头:“还不一定呢。如果我酷帅狂霸拽的总裁认为你没有丑到难以直视,才让你演。” 白可:“……哦。” 秘书扶了扶眼镜,“那么,你今晚就跟我去帝都吧。” 白可:“我不能坐飞机,也买不了火车票。” 秘书炸毛掀桌:“你要逼我去史吗?!” 无独有偶,两人正在收拾行装,左饕居然接到小霞姐的电话。小霞姐高兴地告诉左饕,蓝姐觉得左饕很有潜力,向新戏的导演推荐左饕去做武替,甚至准备给他一个小角色,问他要不要去帝都。左饕就答应去看看。 周场记之前把房子借给他们暂住,他们也不好意思总赖着不走。三人便乘当晚的长途汽车离开m市,前往帝都。 秘书在座位上一直动:“挤死了,哎呀,这什么味儿啊!我什么时候坐过这种破车啊!” 左饕被秘书叨逼得头疼,亮出手刀想在他后颈上来一下,被白可及时制止。 秘书犹自不知:“哎呦,好颠啊!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汽车刚一到站,秘书便心里火燎地带白可去见总裁。 总裁看到白可的刹那,惊为天人,只觉千树万树的桃树瞬间枝桠伸展、吐出新芽,嫩绿转为浅红的花苞,继而朵朵绽放粉色的桃花,满树芳华。花瓣随着微风飘然而降,落在了飘逸的白衣少年的肩头。少年伸手折下一枝桃花,放在唇边轻吻,又淡淡微笑着送到他的面前。 一眼万年! 总裁心脏嗵嗵乱跳,手足无措地去接桃枝。 白可拿着咬了一半的冰棍傻眼了。他见总裁伸手讨要,不知道该不该给,想了想体贴地说:“我再给您买一根儿吧?” 秘书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之后谈得很愉快,总裁恨不得給白可全世界。白可在定妆照上穿了一身黑衣,长发飞散张扬,铺满照片上方,脸色苍白,漂亮的眼线映衬得他本就浓墨重彩的眼睛更加狭长深邃,勾勒出极优美的弧度。他双手贴了尖长的指甲,五指分开屈成爪状摆在身前,效果相当震撼。 总裁握着白可的小嫩手,说马上让人拟合同,马上签合同,一个月内就开拍。 左饕那一方面也很顺利。这是一部现代警匪连续剧,在主演蓝冰冰的大力推荐下,导演很认可左饕的武打水平,并同意让左饕扮演黑社会老大手下的小弟乙,而且颇有出镜率,最难得的是在倒数第二集才炮灰! 由于已经开拍了,总剧务让左饕住进剧组包的酒店,还允许他带小表弟。不得不说,蓝冰冰的面子很大。 小霞姐兴高采烈:“我最喜欢和左饕一起吃饭,有食欲!” 左饕笑了,“我也是。” 小霞姐:你还是面瘫脸吧,请不要再笑了,尼玛迷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白可和左饕当晚就搬到剧组的酒店,是个条件很好的双标间。两人很高兴,在他们觉得前途渺茫的时候,竟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得不说人生的境遇实在难测。 两人不用花钱就有地方住,白可特别开心。这次算是借了左饕的光,所以左饕得意地光着膀子对白可围追堵截,想像书里写的那样,把白可按在墙上亲。白可跳到床上,被左饕一捞腿扯倒,刚想干点啥,他的电话响了。白可哈哈笑。 左饕不情不愿地按下免提,电话里传来蓝冰冰的声音,微微沙哑,妖娆而魅惑,“小左,到我房间来一趟。” 左饕:“……” 白可(⊙o⊙):唷!” 31蓝冰冰骂,蠢猪,你有种! 蓝冰冰住楼上的套房,跟左饕等龙套之流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左饕刚到门口,她就打开房门,笑盈盈地把左饕让了进去。 蓝冰冰这天穿了一条浅紫色的纱裙,深v领,越发显得身材前=凸=后=翘、美艳逼人。 “您找我有事?” 左饕问。 蓝冰冰的睫毛涂得极为浓密纤长,妩媚笑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 左饕轻轻蹙起了眉。按照他的逻辑,没事当然是不能找他的。但他还没有傻冒烟儿,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你坐啊。” 左饕就坐到沙发上。 “喝点什么?” 左饕默默摇头。 蓝冰冰站在五米外盯着左饕看。她突然发现左饕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即使一个随意的姿势,也能被他做得端端正正,像一座年轻坚毅的山峰。左饕穿了条迷彩马裤,脚蹬短军靴,上面简简单单一件黑色帽衫,正是又穷又帅的傻小子的基本造型。 于是蓝冰冰感觉体内的热潮不断翻涌。 左饕垂着眼帘默不做声,背后的寒毛齐刷刷地竖了起来。 蓝冰冰斜坐在他对面,拂过的裙摆卷起阵阵香气。轻启朱唇,她问道:“在这里还适应吗?” 左饕说:“嗯。” “有什么不习惯的、想要什么,就和我说。跟我,你不用客气。” “嗯。” 蓝冰冰扑哧一声笑了,以为左饕在紧张,娇叱道:“嗯什么嗯,就知道嗯!想‘嗯’也别在这里。” 如果这是三个月以前,左饕一定不明白她东一句西一句地在鬼扯什么。但左饕现在不同了,研读了无数小黄-书之后,他对这种事情已经颇为敏感。 于是左饕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蓝冰冰一笑,招手说:“心肝宝贝开心果,你过来~~” 左饕:“……” 嚓。他默默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开始往外走。 蓝冰冰脸色一变。 “你给我站住!” 蓝冰冰大步绕道他面前:“你不懂我的意思?” 左饕不说话。他其实真的搞不清她的脑回路。正常来说,难道不是她吃亏? 蓝冰冰放柔了表情,想把手搭在左饕肩上。 ……被闪开了。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好,才想和你在一起。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左饕的面瘫脸纹丝不动。 蓝冰冰更想在他的脸上看到迷醉的表情了。 “拒绝之前,你要想好。当武替”,蓝冰冰略带轻蔑地笑了,“你永远也出不了头,有我帮你就不一样了。” 左饕看了蓝冰冰一眼。 “你看什么?你还年轻,不懂得,人这一辈子啊,其实就那么几次机会,抓住了,平步青云;抓不住,后悔莫及。”蓝冰冰挑逗地看着左饕,“你自己都不知道,我能看上你,是你多大的福气,成千上万的人求都求不来呢。” 左饕被她啰嗦烦了,开始毒舌:“你去找成千上万的人吧。” 蓝冰冰居然不生气,大度地笑问:“你是不是有恋爱对象了?” 二十出头火力正旺的小伙子,见了她还能无动于衷,除了生理有缺陷的,就是心理深深装着人的。而左饕显然是后者。 左饕淡淡点头。 蓝冰冰嗤笑,“傻小子,爱情不能当饭吃。她多大了?” 左饕答:“18。” 蓝冰冰眼波轻转:“18…… 18岁的黄毛丫头,懂什么。你呀,根本就没尝过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左饕很赞同。 “你不想试试吗?” “不想。” 蓝冰冰神色转冷:“看着聪明,其实蠢得像头猪!你那个小相好儿的也真够可怜,这辈子只能跟着个死跑龙套的,穷死也活该!” 左饕安慰自己说,不给钱就不打人,不给钱我就不打人。于是勉强按捺下怒火往门口走。 蓝冰冰尖声骂道:“有你后悔的时候!有种你永远也别回来求我!” 左饕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蓝冰冰:“……” 眼看左饕马上要走出去了,蓝冰冰气急败坏道:“你现在觉得她年轻、哪都好。等你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有种你就永远也别再跟别人好!” 左饕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就像在看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 蓝冰冰:“……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左饕想了想说:“13年。” 蓝冰冰目瞪口呆。 左饕体贴地为她关上门。 左饕回到楼下他们的房间,发现白可在帮他掐秒表。 “这么快啊?” 左饕答应了一声,弯腰脱鞋。鞋带解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他觉得白可刚才那句话似乎有点意有所指;可是可可多么纯洁,又没有像他一样饱读湿书,应该是没有那么邪恶的意思吧。于是左饕继续默默解鞋带。 白可瞟了一眼15’12的计时,冷哼了一声。 左饕穿着一双大白袜子,傻乎乎地站在地毯上看他。 白可天真地问:“左饕哥哥,蓝姐找你什么事?” 左饕能说她是想潜规则自己么,那以后在白可面前还怎么做攻?皱着眉头编了半天,说:“拍戏的事。” 白可笑笑:“……哦。” =_=凸:你有个屁的拍戏的事啊!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第二天左饕早早到剧组,工作人员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9点钟,蓝冰冰在众人“蓝姐”“冰冰姐”的亲切呼唤和簇拥下进入片场,没搭理左饕。大家面面相觑,风向有所变化。 下午,大家确定左饕是真的在蓝冰冰面前失宠了,开始纷纷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偶尔几个心肠好的,没有趁势踩一脚,也刻意跟他拉开了距离。 蓝冰冰略带得意地偷看左饕,等待左饕下跪认错。 左饕被晒了一整天,也没什么所谓。 直到晚餐只给他一盒饭的时候,他才隐约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而就在这时,白可的面前摆着豪华奢侈的鎏金菜单。总裁说合同拟好了,要请白可吃饭。没带秘书。 秘书被留在办公室里气愤地咬总裁的领带: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总裁绅士地替白可点了一份特色牛排。 穿白衬衫黑马甲带领结的服务生梳着溜光水滑的大背头,优雅地接过菜单,询问道:“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 总裁温油地问白可:“你想喝什么?” 白可说:“可口可乐。” “……”,服务生执着地问:“…… 请问您要哪年的?” 白可:“今年的。” 总裁笑了,觉得白吉吉很可爱。 《桃花岛》里的梅超风肆意洒脱、敢爱敢恨,性格十分鲜明,演得好的话将会是一个非常出彩的配角。白可很喜欢。 他呷了口可乐,认真地翻合同,手指白晳修长。 从总裁的角度看,白可微微垂着头,显得他脸更小,下巴尖尖的,长长的睫毛铺散开来,在眼下落了一小片阴影。 精致、弱小、高贵、美丽。 总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总裁无法自控地去抓白可的手。白可受惊地收回胳膊,睁大眼睛看着他。 总裁otz:我这是在干什么啊——!!!尼玛他大大的眼睛好可爱啊,好想去舔他的双眼皮!! 总裁好像要吃人! 白可抿抿嘴唇,快哭了,拿出手机开始给左饕打电话。……被总裁狂野地制止。 白可愣愣看着总裁。 总裁讪讪坐回座位,结结巴巴:“吉,吉,吉吉,我我我我想对你好。” 白可:“……” 总裁大冬天的出了满头热汗:“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但我对你是认,认真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我我我就喜欢你。” 白可:(⊙o⊙) 总裁用餐巾擦汗:“我我我我们都是男人,可能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白可:…(⊙_⊙;)… 总裁:“我我我我我把你捧红。你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白可:(*@o@*) 总裁:“你你你你看怎么样?” 白可眨眨眼,摇摇头,慢慢推回合同。 总裁伤心地哭着跑出去了。 白可:“……喂” 服务生用冰车装了一瓶500毫升的可乐:“今年的coca-cola。先生请问需要开瓶吗?” “……不必。” 白可付了帐慢吞吞地往回走,拎了两份打包的牛排和一瓶可乐。 他刚刚刷卡时,心疼得简直要滴血。 走到街口,他又买了几个包子。 晚上两人用微波炉热了热800元一块的牛排,就着包子和可乐吃了。 白可收到一条总裁的短信: “吉吉,今天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真心喜欢你、尊重你,并没有恶意。这是我第一次对人表白,可能吓着你了。我并不是要用角色要挟你。即使你现在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出演梅超风……” 白可叼着一块肉,回复短信: “谢谢您。我觉得自己不是很适合这个角色,请您另觅高明。” 左饕扭扭捏捏地吃掉一块半的牛排,鼓足勇气说:“可可,我不喜欢这个剧组,不想演了。” 白可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那就不演了。明天咱们就走。” “嗯”,左饕如释重负,欢快地吃包子。 白可静静喝了口可乐,哼,警匪片、蓝冰冰…… 居然敢让他的左饕哥哥饿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些从没见过的大人给了评,非常感谢。写文的人最怕剃头挑子一头热。 yy扔了一个地雷、此印扔了一个地雷、0.0扔了一个地雷,破费了,谢谢。 给个评啥的就行,嫑总扔雷了,怪贵的。 32李场务哭,荐你,我的罪! 时近农历新年,两个再次失业的苦逼孩子又骑着草泥马双双踏上了征程。 ……而且不能坐火车。 他们租了个小套房,安安静静、消消停停地过了一个落魄的年。 左饕喜欢吃白可包的饺子,每天吭哧吭哧能干掉好几十个,白可供不应求;这还不算各种配菜和餐后甜点。白可体谅他的左饕哥哥前段时间拍戏辛苦了,还生病、又被大明星威逼利诱,所以,往死里惯。 白可这阵子也累了,心累。他们误打误撞地进入演艺圈,在里面摸爬滚打小一年,苦没少吃、罪没少遭,却赚不了多少钱,也看不到什么希望和未来。 他们要继续在演艺圈里这样男diǎo丝下去吗?有必要吗?是不是在浪费时间?白可站在面案前,舀了一只大虾仁放进薄薄的饺子皮里,脑中思虑万千,风云变幻,波谲云诡。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面瘫的大脸,吓得白可一激灵。 “什么时候才能包好啊?水都烧开了。”左饕问,口气里居然隐隐透出不满! “……”,白可加快手下速度,“多包几只,省得一会儿你又吃不饱。你要是非得现在就煮,也可以。” 左饕没说话,调小火,乖乖竖着耳朵蹲在白可身后等。 白可包饺子包到手软,坐在餐桌旁看左饕埋头大快朵颐,心想吃老本看来是此路不通了。之前剧组唯一的好处就是供饭啊! 白可正琢磨着开个贸易公司用来洗洗钱啥的,拍摄《边区雄鹰连》时认识的李场务却给左饕打了电话,说有个小角色,问左饕要不要去试镜。左饕直接同意了,还邀功地冲白可摇尾巴。 白可:“……” 左饕单细胞地以为他们生是演艺圈的人死是演艺圈的死人了,所以有戏肯定要接,此其一;好久没活动筋骨打人了,他的胳膊腿的都好痒啊,此其二。 其实白可也动心了。演艺圈对他而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难以言表的吸引力,他喜欢这样用一种思考、一个剧本、一个导演统筹协调、一群人齐心合力地通过镜头,把一个故事用艺术手法展现出来的方式,此其一;他在演艺圈没混好,跟自己赌了一口气,憋着劲儿要报复世界呢,此其二。 于是两人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试图进入一个陌生的剧组;然后,未遂。 李场务接到左饕,就给他引荐廖导演。廖导他们正在谈本子,见了左饕,哎呦一声,说:“小李,这就是你推荐的人?年纪这么小啊!” 李场务赶紧殷勤回答:“也20多岁了!” 廖导点头叹息:“我也是20啷当岁进入这个圈子的,唉,一晃啊,10年都过去了,宛如白驹过隙。” 李场务翘起大拇哥连连附和:“时间过得真快!导演好柴华!” 左饕微微皱眉,听廖导的意思他也就30出头,可看起来像40多岁的。 李场务真心实意想帮左饕,客气地给廖导敬烟。他们一群人就在那吞云吐雾。 廖导朕心甚悦,叼着烟示意左饕道:“你也来一根儿。” 左饕默默摇头,退后两步。 廖导:“…… 你不是不会抽烟吧?” 左饕答:“不会。” 廖导笑喷:“废物!大老爷们儿不会抽烟?!”他夹着烟对周围人说:“我就发现吧,成功人士、或者特别有风度特别有气质的人,就没有不抽烟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风度翩翩地吐出一团白雾,招呼左饕:“过来,我教你抽烟。” 左饕不动。 廖导伸着一只手,有点下不来台:“我让你过来!” 李场务拼命向左饕眨眼,左饕愣装没看见。 李场务:有种啊你…… 尼玛你视力5.3当我不知道…… 廖导问:“为什么不抽?” 左饕觉得吸不吸烟纯属个人行为,不需要被逼迫,开始毒舌:“会得肺癌。” 吸烟的众人手一抖:“……” 廖导不高兴了,摔掉烟头儿问李场务:“你就给我找了这么个东西来?” 李场务呐呐无语,心中甚是悲愤。 廖导骂道:“不识抬举!你就是再过10年,也还是这个德行!永远混不出头!” 李场务很伤自尊心地垂下脑袋。 左饕再接再厉,点头同意道:“对。你就是因为抽烟,才老得这么快。” 廖导:“…… 你们给我滚。” 于是失业大军又加入了李场务一枚。 李场务tat:左饕你有种,左饕我恨你。 他们临走时,廖导盯着两人灰溜溜的背影,给几个武替使了使眼色。那几个武替就邪笑着将左饕包围起来,想教训教训他。 李场务:……嘿嘿。 于是左饕如愿地活动了好一番筋骨。他甚至更加邪恶地踩过倒地不起的众武替,从廖导手中抢过烟盒儿! 李场务买烟时下了血本,这一盒要200多块。他双手并拢成碗状,乐颠颠地跑上前去接,以为左饕是要还给他。 没想到左饕两眼紧盯廖导,枭狼一般闪露着彪悍的凶光,然后把烟盒扔在地上,用脚慢慢碾…… 李场务:“嚓!” 廖导双手抱胸看左饕凌=虐那盒香烟,几乎被吓哭。 刚刚聚抽的一群人中间的一个,深深眯了眯眼,自语笑道:“真有种…… 有点意思。” 李场务荐人不成反失业、赔了香烟又挨骂,垂头丧气地跟左饕回去了。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扔下旅行袋,呼喊道:“吉吉——!” 白可也快乐地叫他:“小李哥哥——!” 两人张开双臂,脱缰野狗一样地狂奔,准备在客厅来一个久违的拥抱。 然而在最后一秒,李场务被左饕面无表情地拎着衣领扔到一边。白可刹不住车,投入到了左饕的怀抱里。 “干什么你?!!”李场务贴在墙上怒斥。 左饕搂着白可,没搭理他。开玩笑。今时不同往日,左饕已经开窍了,焉能让他染指白可。 李场务狂野地上前去扒左饕的铁臂,被左饕轻轻一甩,又飞了出去。 orz,李场务趴在地上,眼含热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很大的孽,这辈子才认识了左饕。 于是三个男diǎo丝开始组团儿找工作。 李场务的工作最好找。他进圈子也有好几年了,剧组又遍地都是,托托关系就可以进一个剧组打杂。 白可的比较难找。他年纪太小又只做过两个剧的场记助理,《边区雄鹰连》拍得甚为恶心,说还不如不说,《神探上官摩斯》尚未上映,不具参考价值。幸好他认识周场记,拿他当亲孙子似的,灰常热情地帮他介绍。 左饕的最难找。武替他不愿意干了,演戏又没人用他。好不容易有个试镜的机会,文戏不是导演被他的面瘫脸气饱,就是演员被他的毒舌骂跑;武戏不是又让他装死扮炮灰,就是对手被他的连环脚踢飞。 所以左饕的演艺生涯开始得十分悲催……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周场记并不真心帮他,老想着拆散他和白可,把白可收为己有。 这天左饕再次搞砸了一个试镜。 副导演见他长得挺精神身手利落,又有李场务推荐,便有心栽培,让他饰演一个武功高强的东厂太监,左饕就换了衣服背台词;副导演让他声音尖点细点,他就尽量放轻声放柔声;副导演嫌不够尖细让他夹着嗓子说话,让他走路扭一扭,还要给他敷粉涂口红,左饕忍无可忍,把拂尘扯了个烂碎,把口红扔得飞到天边化成了一颗星。 副导演说:“好,有种!”然后让他去领便当滚蛋。 左饕就习以为常地去找盒饭。 某新上任的场务早知会如此,早早地就给他准备好满满的几盒饭菜。 左饕在桌子旁边围观许久,觉得此剧组伙食甚差,幸好没有被录用,便拒绝领便当,扬着头高傲地走了。 正在发便当的李场务(⊙o⊙):“嗯?!!这不科学……” 择优而食就是科学。 左饕嗖嗖地回“家”了。他发现只要他喊饿,可可一定会马上关了电脑,去厨房为他洗手作羹汤。 居然让他这种有家室的男人演太监?哼! 于是李场记俊杰地奔向了光明新人生,左饕跟白可不识时务只能继续失业中。 左饕这天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好角色找他演,约他在某咖啡厅见面。 左饕第二天把白可先送到附近的书店,自己准时赴约。 他一进店门,有个穿花格子大衣的男人就朝他招手。左饕走过去坐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仔细回忆,想起这人就是他冲冠一怒踩烟盒时候,笑嘻嘻围观者中的一员。 男人给他递了张名片,说:“我是一家知名影视公司的猎头,你叫我李哥就行。” 左饕点点头。 李哥笑说:“我上次就注意到你了。你很有潜力!演几部好戏的话,你一定会红!” 左饕挺高兴。一般他得到的评语都是:“魂淡!就你还想演戏?!领便当去吧!!!!!” 李哥给左饕倒了杯奶茶:“我有个戏,觉得很适合你。” 左饕洗耳恭听状,表情很诚恳。 “有兴趣演电影吗?” 电影似乎永远比电视剧高端,演员都以能上大屏幕为荣。左饕当然有兴趣,两眼发亮,身后大尾巴兴奋得直摇。 李哥说:“多少钱咱们先不谈,你的收入是提成制。卖得好,你赚得就多;卖得不好,你赚得就少。敢不敢?” 左饕说:“敢。” 李哥赞道:“好!有种!我让你当主演。” 左饕默默地倒抽一口凉气,“我…… 不是很会演戏。” 李哥说:“没关系!演技要求不高!” 左饕抬眼看他,万分不解,“不要求演技?” “好演,只要你能投入就行。怎么样?什么时候签合同?我们是一家新兴的公司,但是已经出品了好几部大卖的片子。” 左饕面无表情地问:“可以让我看看剧本吗?” “没有剧本。到时候你就按照导演的要求做就可以。” ……没剧本、不要求演技的,电影? “请问是什么题材?” 李哥舔舔嘴唇:“爱情片,啊,也有动作。” ……所以是爱情动作片。 左饕摇摇头:“我不演。” 李哥急道:“你别看不起小电影,很卖的!再说又没让你演一辈子,演了几部有一定人脉了,你就可以去演别的了。好多大明星都是这么熬出来的!” 左饕说:“不演。” 李哥劝道:“你跑龙套跑不出什么名堂的!你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凭你的条件,一定会红!” 左饕说:“不演。” 李哥苦口婆心:“刚出道的,很多人都没资格演a=v,都得演g=v。我给你个优惠,让你直接演a=v好不好?女演员很漂亮的!花钱你都买不到啊有没有?” 左饕说:“……不演。” 这时白可走到他们桌旁。他挑中了几本书,来管当家的要钱。 李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白可。 白可笑得眼睛弯弯:“你好。” 李哥疯狂掏名片:“这位小哥,你好你好。我有个电影,让你当主演,你想不想接?” 左饕:“……” 白可接过名片:“咦?” 李哥:“我们的这部戏,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相信我,你一定会红!我们去那边谈!” 左饕:“……”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may7020扔了一个地雷、此印扔了一个地雷、青丘千夜扔了一个地雷、may7020又扔了一个地雷(……咦?)。谢谢你们。 报告大家,本文20号应该会开v,当天连更3章。 希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不要删收藏或者盗文,以及看盗文。 个人觉得留言送积分是个“六全其美”的好办法,25个字就赠送一分,随便写二三百字就能看一章了。 所谓“六全”如下: 1,获得积分,免费看文; 2,表达观点,与作者交流,交个朋友; 3,积分上对作者的支持; 4,精神上对作者的鼓励; 5,支持正版,反对盗文; 6,攒人品。 一定会有读者借此良机离我而去,那么我想在此表达一下感谢: 感谢所有收藏、看文、留言、撒花、扔霸王票的读者大人们,你们是我写文的唯一动力。看到有人说喜欢,是我每天早晨最高兴的事。请受我一拜。 要特别感谢撸撸、yy、终点聚、心知杜明、此印等几位大人。这篇文从最初的创作动机到前20章的发表,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充满了被命运捉弄的离奇色彩,有机会大家又不嫌烦的情况下我愿意讲一讲。20章,总点击量不到1000,一般都是2位数,非常的伤人自尊!有些读者看到点击量奇少,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肯定是文章写得奇差,甚至没有耐心翻翻专栏、认真看看文章,就对此文结构、思路、文笔、措辞、人性形象、人物性格和我的小学语文水平做出了海陆空全方位的批判,有些有道理,有些确实无稽。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让我觉得我跟不上*的形势和人心变化了,曾经产生了深度的自我怀疑和放弃欲。 yy是我之前的读者,不认识,这篇文从第一章起就给我打分留言,并扔出了我写文生涯中的第一颗地雷(此富婆后来又扔了数颗),对我说“hang in there”,我用词典查了查,知道是让我坚持的意思。 撸撸每章都留两条言,一章2分评论,一章0分打卡。看到不好的评论,她没有随意附和,也没有脑残粉我,而是客观公证地给出评价,并对我说她的发光理论。 我自认人品不错,然而之前关系很好的读者都没有再来。终点聚是我现实生活中的挚友,她并不是腐女(现在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也不常看网文,但无论现实中还是虚拟中,她都永远在支持我帮助我。我想写文,她就看文,我嫌分低,她两次在最初阶段频频回头帮我打分。 心知杜明是我之前的读者,3年后我又写文,成绩惨不忍睹。心知杜明却已开v。他主动在文章的文案里推荐我的文,措辞十分强烈煽情,感人肺腑。 还有此印宝贝儿,我何德何能每章收获一个雷,你这样破费为哪般? 不说了,快赶上正文长度了。要感谢的读者很多,比如家暴狂人雪幽昙、写长评的阿疼、粘粘等等,无法一一列举,今天深夜多发这一免费章以表寸心。 希望在v章里还能见到大家、与大家沟通互动。^_^ 33李星探high,电梯!永动机! 知名影视公司的猎头李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扑向白可,试图去掀白可的风衣! ……然后在最后关头生生顿住! 因为再往前冲就要戳到左饕手中的雨伞上面,变成“李哥串儿”了。 场面一触即发! 李哥两眼冒着森森的红光,口角涎水滴滴,张开双手作攻击状。 左饕挡在白可身前,表情冷峻,两条长腿呈30度角稳稳站立,手中的黑色雨伞直直指向李哥。 白可:“……喂。” 李哥全身黑雾弥漫,桀桀怪笑道:“让开。” 左饕用握剑的姿势把雨伞横在身前,毫不退让。 服务生端着咖啡盘站在一旁,怯生生问:“客人,要不要报警啊?” 白可笑眯眯地晃晃手中的名片。 “嚓!”李哥擦擦口水跳到一边。这怎么能报警,他的职业是能见光的么?名片上有地址,被警察拿到老巢都会泄露了有没有?!创业不易,新兴公司就是这样的举步维艰啊魂淡!! 左饕收回雨伞,回身温声问白可道:“没被变态吓着吧?” 白可微笑摇头,抬起漂亮的双眼皮和左饕对视。气氛一时美好到咖啡厅都变成背景。 某变态:“…… 你们,是不是认识?你们是不是认识?!” 左饕回过头,极不耐烦地看着他,威胁地挥挥雨伞。 “哎呀”,李哥拨开雨伞,“熟人更加好办事啊!你们两个人一起工作,生活上互相帮助,事业上共同进步!为什么不演啊?!” 左饕:“……不!演!” 李哥恨铁不成钢:“你们一定会红的!我们会发大财的你知道么?你们为什么这样没有追求?!为什么这样目光短浅?!为什么这样在意世俗的眼光?!要什么a=v,你们就是为g=v而生的啊!不要暴殄天物啊!” 白可看看手中“甜心钙片影视制作公司”印刷粗糙的小卡片,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但是李哥说他们会红,一直游走在演艺圈边缘的苦逼孩子还是很在意,就多嘴问了一句。这一句,让白可以后回想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小耳光,让你嘴贱! 白可问:“您为什么说我们会红?” 李哥以为白可动心了,两眼放光:“我是专业的,我看人很准哒。你瞧你这小脸蛋儿,哎呦像能掐出水儿来似的,这体型,多顺溜!还有这眼睛,再听听你说话的小声音,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饥渴男呢!你就是上天恩赐的绝世美受,美国甜心都要被你比下去了有木有?!” “至于他”,李哥指着左饕点评道:“我的钛合金眼能透过一层层的衣服看到他的本质!啧,这胸肌、这腹肌、这小细腰儿、这翘屁月殳,在欧美人里都不逊色,必须杠杠滴啊!兄弟,我有灵感了,以后你的艺名就是‘永动机’,嗯,‘红牛’也可以!” “至于你”,李哥转向白可,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敲,“你就叫‘大陆甜心儿’,嗯,‘电梯’更好!” 某未来钙片巨星永动机(红牛)很面瘫很面瘫地听着;未来的另一枚钙片巨星大陆甜心儿(电梯)的表情,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他很相似。 白可定了定神,问道:“为,为什么我叫‘电梯’?” 李哥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用来被进入啊,单人多人任君选择!而且给你上上下下的享受!” ……这种艺名儿能红就怪了。 李哥说到兴头滔滔不绝:“电梯,我们公司是要力捧你哒。到时候给你安排三五个经验丰富的攻,包你谷欠仙谷欠死啊有没有?!永动机,你也可以加入。但是你主要是走鬼畜总攻路线的,所以公司会花大成本给你做培训,皮鞭蜡烛主仆人=兽,你都要精通!不过呢,不知道你够不够强,必要的话可以用药物辅助一下。到时候咱们再看,不着急!” 李哥眨眨眼:“你们觉得怎么样?” 左饕:“……”除了少时在训练场上面对刘教官马教官,还有在黑拳场上面对嗜血的对手,左饕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杀人冲动。 白可更是羞愤得想去自挂东南枝。 李哥见他们不说话,认为他们被自己的专业性震慑住了,略得意地问一旁石化许久的服务生:“兄台,你怎么看?” 服务生十分羞涩:“您真有柴华。您觉得我适合起个什么艺名儿呢?” 李哥上下打量他一番,撇撇嘴说:“你就叫‘咖啡壶’好了。不过我们公司挑选演员是很严格的,你要是想去的话,得倒找给我们钱。” 左饕:“……看来我们是真的很荣幸啊。” 李哥大喜,用力拍左饕肩膀,“红牛你知道就好!走走,我们去试镜。” 左饕拳头捏的咯嘣作响。只差一点点,明年的今天,甜心钙片影视制作公司就要去李星探的坟前献上一束洁白的菊花以告慰他敬业的亡灵了;是白可救了他一命。 不是因为白可阻止了左饕,而是这可怜孩子开始双眼放空喃喃自语地往外走。左饕哪里还顾得上杀变态,赶紧追出去。 “喂……”李哥也想追,被服务生抱住:“您还没有付账。” 白可步履蹒跚地走出咖啡厅,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去向何处 服务小姐看他眼神迷茫,贴心指路道:“先生,电梯在那边。” 白可瞬间魔化,极凶狠地瞪向服务小姐。 服务小姐(°o°):“……!!!” 正好左饕追上来,扶着白可肩膀把他带走了。走的安全楼梯。 李哥发现挖红牛和电梯无望,退而求其次向另一个客人伸手:“咦,帅哥,有空喝一杯吗?” 白领男翻个白眼走了。 “……”,空虚公子李哥低头看服务生:“先生,你有空吗?” 服务生:“我从来没跟男人拍过电影,这是第一次,你们要温柔一点啊。” 李哥艰难干笑:“我尽量。” 晚上左饕把白可抱在怀里百般抚慰,奈何无济于事,白可依然像一只炸了毛的喵。 “可可,那位星探是在夸你好看。” “你才好看!” “……他也说我了。你看我都没生气。” 白可大怒:“你为什么要生气?你叫‘永动机’、‘红牛’,你当然不生气!你为什么不叫‘电梯’呢?你以后改名‘大陆左甜心儿’好了!” 左饕:“……” 白可平时好脾气,但是如果在某些事情上叫了真,那气性实在大得很。 白可:“就怪你总在我旁边转悠,都显现不出我的男子气概来了!以后你不许穿黑风衣!” 左饕:“不穿。” 白可:“不许穿军靴。” 左饕:“不穿。” 白可:“只许穿红毛衣!” 左饕:“……这个真不行。” 白可气得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蜷在床上。 左饕看得心疼,默默无语地站起身。他刚要拿起黑风衣,想了想又收回手,只穿了件薄羊绒衫就要出门。 白可腾地坐起身:“你去哪?” 左饕不说话:当然去提李星探的人头来见,给你消气。 白可跳到床下拉住他:“我不生气了。你别乱来。” 左饕还是不说话。 白可:“不许再动这些念头。” 左饕面无表情。 白可推了他一把:“记-住-没-有?” 左饕默默点头,“记住了。” 两人的星路依然坎坷。左饕又试镜失败几次后,春暖花开了。 覃大福(引领左饕进入娱乐城、地下黑拳和娱乐圈的男人)带儿子覃小骏到帝都爬长城做好汉,知道他们离得不远,约他们出来一聚。 两人就坐长途汽车去了帝都。 白吉吉:(v^v) 覃大福把地点安排在金碧辉煌娱乐城,档次颇高。 白可刚推开镶着金箔的厚重大门,一个球型小肉弹就迎面朝他射来,重重地撞在他肚子上。白可身娇体弱易推倒,若不是左饕在他后腰上扶了一把,必定当场被此肉弹撞翻。 “白可哥哥——!!!”,覃小骏兴奋地叫道。一年没见,小孩儿长高了一些,大脸蛋子更鼓,眉毛更粗,更像蜡笔小新了。 白可咬着牙坚强地把覃小骏抱了起来,艰难地说:“小骏你好。” 捧着五六十斤的一坨肉,白可两条胳膊迅速酸麻。 覃小骏挑衅地瞄左饕,去扯白可的头发,小胖手非常有力! 他知道奥特曼小叔叔在意白可哥哥(左饕、白可:“……喂,差辈儿了”),所以故意欺负白可,想让奥特曼变身。 白可的头发很滑,覃小骏一把没抓住,于是奋力用双手死死拽住白可的头发根! 白可抿紧嘴唇,无声地“嗷”了一嗓子。 覃大福见状赶紧上前抱回自家儿子。没想到覃小骏身在老爸怀里,小手丝毫不放松!把白可的脖子扯得老长。 覃大福哗哗冒汗,他是见过左饕打人的,“…… 松手。你快给我松手。” 白可栽歪着脑袋:tat 左饕变不了奥特曼打小怪兽,但是他真心生气了。 覃小骏眨着星星眼,诱惑道:“奥特曼叔叔,白可哥哥都哭了,你还不变身吗?” 左饕:“我不是奥特曼。那只是一套衣服。” 覃小骏目瞪口呆,怔怔地手上使不出力。覃大福赶紧把白可的头救出来。 见到儿子梦想破灭的受伤模样,覃大福心疼到不行,拼命给左饕使眼色,“小骏小骏,左饕叔叔跟你开玩笑的。” 左饕冷着脸给眼泪汪汪的白可按摩头皮:“我没开玩笑。总要有人告诉他,奥特曼和超人、蝙蝠侠一样,都是不存在的。” 覃小骏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超人和蝙蝠侠都是不存在的……?!” 左饕微微弯腰凑近覃小骏的小胖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邪恶地说:“还有蜘蛛侠,那只是个传说。” 覃小骏倒抽一口凉气,晕倒在父亲怀里,指缝里还夹着几根头发。 覃大福摇晃着儿子再无反应的小小软软的身躯:“小骏,小骏你醒醒啊小骏!左饕,左饕你有种,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左饕施施然坐到沙发上,开了一罐啤酒。 白可揉着几簇呆毛:“……” 作者有话要说: 此印扔了一个地雷、miya扔了一个地雷。aki扔了一个火箭炮。非常感谢。 多谢大家对弱势群体的关爱。 34陶紫焱说,乖喆,好不好? 覃小骏小孩子心性,苏醒过来之后,先是气鼓鼓地故意不理左饕,后来发现左饕和白可两人玩飞镖玩得开心,意意思思地想加入。左饕就不计前嫌地带他玩了一会儿。然后覃小骏就再次被左饕征服了。 覃小骏决定原谅假奥特曼,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叔叔实在太厉害了,每一镖都能正中圆心,简直是指哪打哪。他就在头上顶了个苹果,让左饕扔飞镖。 左饕当然不肯扔。 覃小骏灵机一动,又开始欺负白可,逼左饕出手。 左饕果然挑挑眉,抄起两支飞镖。 覃大福(⊙o⊙):“不要啊!!!”他魂飞魄散地跑上前去,抢过覃小骏抱走。 左饕面瘫着脸,举着一支镖随着他的移动轨迹瞄准。 覃大福:“…… 我再也不来找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此别过,从今以后只用电话联系吧。” 闹了一会儿,*点钟,覃小骏就困了,抱着左饕的大腿,脑袋瓜儿一点一点的。 几个大人也吃饱喝足,准备打道回府。 刚出包厢,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又惊又喜、饱含思念与爱慕的“吉吉!” 左饕身上的雷达迅速架了起来:是了,可可现在已经长大,看那个星探就看得出,以后这方面不得不防了。 总裁跟几个主演签完合同来这里请客,没想到竟然天赐良缘,与吉吉不期而遇! 总裁高兴地奔向白可。 然后,他成功了! 因为左饕正准备伸出腿把他绊倒在地摔死他,突然发现覃小骏正挂在自己腿上,只好硬生生地又收了回去。 总裁挤到白可身边,语无伦次:“吉,吉,吉吉,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我,我想死你了!我到处都都都都找不到你!” 左饕:……嗯?! 总裁身后跟随的一众俊男靓女:“……”尼玛总裁怎么变结巴了?!! 秘书:嚓。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所谓不是冤家不碰头。总裁这次带来的人中有洪韦明一个,他就是拍《边区雄鹰连》时候被左饕一脚踢住院的那位硬汉兄。 洪韦明这一年在演艺圈混得更好了,这次又成功进入《桃花岛》剧组,扮演黄药师的一位门徒。他阴鸷地盯着左饕,对身后的一位彪形大汉耳语了几句。 彪形大汉就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走到左饕身旁时,突然重重地往他肩膀上撞过去! 左饕早就看出他来者不善,本来没打算搭理他,避开就算了。 但他左边站着白可和欢天喜地手足无措的总裁,此路不通;右边倒是可以躲,可是左腿上挂着覃小骏,这一躲必然刮到他。这小家伙儿攻击能力比较超群,防守能力基本为负,被刮一下肯定要受伤哭鼻子的。 左饕只好凝了口气,足下运起千斤坠,生生接了彪形大汉的这一下子。 ……于是彪形大汉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洪韦明:“……”tat,我的噩梦又重演了!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秘书不太赞同地看了洪韦明一眼,镜片下的目光很犀利。 洪韦明打了个冷战。他很不甘心,这简直太丢脸了,于是开始偷偷在一位大美女的耳边嘀嘀咕咕。 这位美女很有名气,是影后陶紫焱。 白可的妈妈许隽琼当年独霸影坛女星第一把交椅,无人望其项背。她去世后,有两个影响不大的新影后接力。后来是陶紫焱这一批。现在已经又有几位新生代影后诞生了。 原来,总裁联系不到白可,《桃花岛》又必须马上开机,无奈之下只好通过关系找到了美手皇后陶紫焱。 陶紫焱正好档期排得开,又不想得罪财大气粗的总裁,就同意出演梅超风。 其实她才更适合这一角色,不光因为手很长很美,还因为她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龄正合适梅超风的形象定位。最重要的是,她是女性。 而年少气盛、冷艳邪魅的男版梅超风,纯粹是总裁一边淌着哈喇子yy一边为白可量身定做的产物。 陶紫焱是影后,心高气傲。她知道在自己之前,总裁曾十分属意另一个演员,求而不得才找到自己的,心里一直就有些不舒服。 洪韦明正是抓住这一点。他对陶紫焱说,看见总裁屁颠屁颠跑过去说话的那位没有,那就是您的前任。 陶紫焱秀美的眉微微一皱。 洪韦明退到一旁,暗自得意。 秘书:……你是不是逼我炒了你啊?! 陶紫焱携众人款款地走上前去,对总裁颔首微笑道:“总裁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总裁着迷地看着白可,跟没听见似的。 陶紫焱微微发怒了:总裁找她演梅超风时,可不是这种无视态度。 而覃小骏小盆友此时已经清醒了,并敏感地察觉到对方一伙人的敌意。他坚决跟左饕小叔叔同仇敌忾,誓死捍卫白可哥哥的贞=操。只见他嗖嗖嗖地爬上左饕的肩膀,覃大福怎么扯都扯不下去,又不敢太用力,怕把他拽坏了。 覃小骏瞪着一双圆圆的豆眼,伸长手臂,在总裁头上“啪!”地就狠狠拍了一巴掌。 所有人(⊙o⊙):“……!!” 秘书:完了。这孩子已经是个死孩子了。 男人的头怎么能随便打。总裁虽然一紧张就结巴,然而身上久居高位的气势却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得出的。眼见总裁虎躯一震,覃大福心脏砰砰直跳,手心冒汗,颤抖地掏手机给虎爷打电话。 这时白可忽然笑了。 总裁的心软成一团,摸摸头,也开始跟着白可傻笑,还说:“这小,小,小宝贝可真真真真可爱!” 所有人otz:“……” 秘书:嚓。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左饕把覃小骏从自己身上撕下去,面无表情地丢还给覃大福:虽然你表现得很勇敢,但是我媳妇儿的贞操我自己不会捍卫吗?而且你打的那么一小下,顶什么用?那个总裁死了吗? 覃小骏看出左饕不满,想再去殴打总裁。被覃大福抱着一溜烟儿跑远了。 白可笑笑:“你们忙吧,我们要回去了。” 总裁急得浑身上下翻车钥匙:“你你你去哪儿,我送,送你!” 秘书:嚓。你什么时候自己开过车?! 白可摇头:“不用了。” 洪韦明热情地说:“别急着走,一起玩儿吧!” 总裁见了白可,智商早就飞到北冰洋去了,真心觉得洪韦明的建议甚合他意,快乐地说:“是啊,一一一起吧。吉,吉吉,我给你买可乐喝,今,今年的。” 秘书: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洪韦明阴险地笑,正要添油加醋地挽留他们,突然被陶紫焱伸手拦住了。 陶紫焱认真地观察白可,虽然脸色不变,眸光却不停转动。 洪韦明:“……陶姐?” 陶紫焱忽然嫣然一笑:“我们先进去吧。” 众人连忙附和,跟着陶紫焱进入包间。 总裁恋恋不舍,还想死缠烂打,被忍无可忍的秘书狂野地拖走。 “吉,吉吉,call, call, call me maybe……” 秘书:靠、靠、靠!你妹的傻-逼! 左饕回去后,对总裁的事情问也没问。 他虽然二,却并不愚蠢,相反有非常出色的洞察力。 他知道总裁对他来说毫无威胁,也知道白可不会喜欢被过分干涉,就装作很大度很没有嫉妒心的样子,只是在黑灯瞎火的时候突然面瘫脸地钻进白可被窝,又亲又啃,连摸带揉。白可的脖子、耳朵和整个背部都很敏感,被左饕故意欺负一通,前胸后背连带屁月殳蛋儿上都给卡了密密麻麻的草莓章。 白可tat:好了我知道了,你很大度、很没有嫉妒心…… 左饕侧身贴在白可背后,一只手臂紧紧勒着白可的腰,一只手锁着白可的双手,不让他自己纾=解。底下,小左饕在白可月退间前后勇猛地抽动,不断撞击到小白可的根部。 白可扬着头,控制不住地发出带着哭腔的声声口申口今。 左饕在他耳朵上轻轻磨牙:“可可,你马上就满18岁了可可。” 白可喘息一声:“所以呢?” 左饕说:“18岁你就成年了。” 白可:“《婚姻法》第6条规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22周岁。我不赞成婚前忄生行为。” 左饕默默无语,悲愤地更加用力顶撞。 白可:“疼疼疼!” 左饕放慢动作,“……绣花枕头。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大陆宝贝儿’?” 把白可气得几乎背过气去,趁着左饕正顶出他月退间,在那饱胀的头部上挠了一把。 左饕:“嘶~~~” 白可被左饕折腾好久,又发泄了两次,这一夜睡得很熟。 左饕清晨醒了,没敢动,搂着白可又眯了一小觉。 正是一室温馨、岁月静好,白可的手机却疯狂地响了起来,把两人都吵醒了。 白可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稍带迫切的女声:“白喆,你是白喆吗?” 白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这个名字,已是许久没有人叫了。 左饕也警觉地竖起耳朵。 白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问道:“您是哪位?” 对方说:“我是陶紫焱,我们昨天见过。” 白可微微愣住。 陶紫焱说:“我们能不能见我一面?我一直在找你。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白可答:“我过得很好。” 陶紫焱:“阿姨,阿姨中午请你吃东西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 白可:“……” 陶紫焱:“你喜欢吃海鲜吗?龙虾好不好?” 左饕眼睛发光,身后的大狼尾巴开始偷偷地雀跃地摇。 白可在他尾椎上踢了一脚。 陶紫焱:“你小时候很喜欢吃巧克力冰淇淋。阿姨知道一家很好很好的店,带你去吃好不好?” 白可:“……我” 陶紫焱:“阿姨很想去找你,但是阿姨出门不方便。白喆好乖,体谅一下阿姨,来阿姨订的地方好不好?” 白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发。 35左爷们说,媳妇,不能打。 二人进入约好的单间,发现陶紫焱戴着一副大墨镜早已等在里面。一见白可,她连忙站起身,说“白喆,快坐快坐”,表情有些紧张又似乎很激动。 白可就牵着左饕落座。 陶紫焱看看左饕,略带犹豫地问:“这位是?” 白可说:“他是左饕哥哥,我们一起长大的。” 陶紫焱于是又热情地招呼左饕,“坐呀,阿姨请你们吃好吃的。” 左饕:“……哦。” 陶紫焱给他们点了很多,生怕他们吃不饱似的。左饕就是从这时开始,对这位阿姨的印象变得很好的。 陶紫焱细细看白可的五官,幽幽地说:“白喆,你长得跟你妈妈真像。” 白可心脏猛跳了几下,垂头不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她了。从小他看到同学们有妈妈接送就很羡慕;慢慢地就习惯了,可当他看到李场务那么大岁数,还经常被他家令慈打电话嘘寒问暖问长问短时,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不是滋味:谁没妈妈呢,我曾经也是有妈妈的。 陶紫焱上下看他,又说:“你长得和白大哥也很像。” 白可瘪瘪嘴,更不讲话了。他四岁以前认为自己跟别的小朋友没有差别,每天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然后那场车祸,把他的生活搅得天塌地陷,永远也回不到从前。 “瞧我,净说些没营养的。”陶紫焱看出她把白可弄伤感了,赶紧套近乎:“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记得吗?” 白可摇了摇头。 陶紫焱:“…… 你那时候太小了。” 两人说话的这功夫,左饕已经把面前有营养的都风卷残云了。这家店的菜肴很精致美味,不足之处是分量太少:人家有身份的大老板啥的都是来聊天品尝的,即使饿也不会埋头猛吃。 陶紫焱:“…… 服务员,我们还要点菜。” 陶紫焱等白可吃得差不多了(她实在等不起左饕!),才试探着问:“白喆,你也进这个圈子了?” 白可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作为演艺界的diǎo丝,他始终在边缘游走,不得其门而入。 陶紫焱不赞成地摇摇头,“你刚进圈子,可能还有一些憧憬和梦想,以为你有才华便可以出头。你的天分我不怀疑。只是有很多人,同样也很有天分、很努力,却只能苦苦挣扎,最后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左饕疑惑地看看她。 陶紫焱水晶心肝儿玻璃人,猜出左饕的意思,自嘲笑道:“是啊,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却又让人弥足深陷,欲罢不能。何况,我不做这行,又能做什么呢?” 陶紫焱温声对白可说:“阿姨送你回学校读书,你长大了当医生、当律师。你的所有花费由阿姨承担,一直到你成家立业娶媳妇儿,好不好?” 左饕塞得嘴巴满满:“不行。” 陶紫焱有些薄怒:吃你的得了!起什么幺蛾子?! 白可看了看她,垂下头。 陶紫焱淡淡叹气,“你跟隽琼姐一样倔强。她当年就谁的话都不听,一定要和你爸爸在一起。为了这件事,许先生几年不肯见她。” 白可抬起大大的眼睛看她。那双黑白分明浓墨重彩的眸子几乎让陶紫焱眩晕。 她吁了口气,说:“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又执意生下你。隽琼姐当年何等风华,正处在事业最巅峰,却急流勇退不肯顾,息影两年。” 白可听得入神。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些。 “罢了”,陶紫焱笑笑:“你对这个圈子好奇,阿姨就帮你进去。也许你能像你妈妈一样成功呢!” 她对白可的态度总像对小孩子,讲这句话时也不过是为了逗他开心。在娱乐圈成名成角,天时地利人和心智手段脸皮,缺一不可,哪里那么容易。 “我们白喆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星探找过你了吧!” 白可:“…… 从-来-没-有-过。” 陶紫焱说:“阿姨的主打单曲要拍mv,让你作男主角,好不好?” 白可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呼啸砸中,张口结舌:“尊的吗?” 陶紫焱笑了,“阿姨的歌唱得不好,唱片不是很卖,所以你可能不会一炮走红。不要紧,咱们软着陆、慢慢来。阿姨以后给你安排更好的角色。” 左饕终于吃饱了,匀出嘴来说:“谢谢。” 陶紫焱嘴上谦虚道:“和隽琼姐帮过我的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心里想:跟你这牛嚼牡丹的吃货有什么关系?! 左饕说:“我也要演。” 陶紫焱:“……!” 白可闻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陶紫焱:“……好啊。” 白可跟左饕就顺利进入了陶紫焱新歌的mv拍摄组。 无人引路时,这圈子的门槛高得好像鲤鱼跳龙门;一旦上面有人了,又好像低下得可以随便践踏。 陶紫焱撤掉原本的男主角,换上白可。 《年少的小船》是一首追忆似水流年的歌曲,画面里双时空交错,时而是唱歌的陶紫焱,时而是一对少男少女,提醒着她年少的小船已飘远,只剩下镜中被现实剥夺去天真和欢笑的容颜。 少年由白可扮演。扮演少女的女孩叫玉兰,长相甜美清纯,这两年出演过好几部影视剧,早就被内定为下一任小天后了。玉兰也只有十七八岁,刚开始对空降的白可很不满,但很快就觉得白可哪里都好,开心地和他做起朋友来。 起初几场戏,白可演得很出色,绝对惊艳全场。 他似乎很容易就能进入角色,感受到人物的情绪。而且大陆甜心儿的脸蛋儿和笑容怎么会是白给的,他每一个动作表情都极有味道,充分演绎了年少的青春和无忧无虑。 但很快,白可和左饕两人就开始掉链子,让陶紫焱非常的没面子! 有一场戏,少年骑着单车载着少女,从林荫道里飞快地骑过。夏日的风把少年的白色衬衫吹得鼓起,带来少女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导演说:“action!” 白可不动。 导演不解,白喆小心肝儿不是最听他话的咩? 白可羞涩地说:“我不会骑自行车。” ……剧组跌倒一片。 导演只好临时调整拍摄顺序,命令白可用一天时间学会骑车。 白可肢体协调方面挺笨,上手很慢,总是东倒西歪,更不要说驮人了。左饕就骑在车后座上,用两条长腿支地行走,帮他平衡。 左饕发现白可比他印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半天学不会就练一天,白天骑不好晚上接着练,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 第二天少年后座载了少女,骑着单车飞速而过。蓝天、绿树、白衣、红皮鞋,画面甚为鲜艳美好。 少女搂着少年的腰,笑容纯真无邪。 少年最后甚至即兴地伸展双臂,不握车把嗖嗖地骑。 “cut!漂亮!” 随着导演一声大吼,白可连人带车外加玉兰都扑倒在地。 玉兰otz :tat 白可otz :“抱歉抱歉。” 然后是左饕。 导演觉得左饕气质很好,给了他一个不良少年的角色。 该不良少年穿坎袖背心,带着几个小弟手持铁棍截住偷偷约会的少男少女,痞兮兮地要钱。 少女不给,不良少年嘿嘿一笑,上前拉扯少女。 一直到这里左饕演得都不错。他之前被牛导反复调=教过,演技上早已发生质的飞跃。 女朋友被调戏,少年当然不干,上前推了不良少年一把。 “好!”导演灵感大发作,“接下来,左饕,你们几个把白喆按在地上揍他。白喆,你要拼命挣扎。少年们,你们要狠狠地打!记住,一定要弄脏他的白衬衫!” 众少年:“……” “action!” 左饕不动。 导演兴奋地挥舞双拳:“上啊!打啊!踢他啊!” 白可想了想,又上前推了左饕一把。 左饕还是不动。 “左饕哥哥?” 左饕面无表情地不知所措了。 导演愤怒地启发他:“打啊!他们不给你钱,还推你,你不打?” 左饕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地说:“要不然,我打那姑娘吧。” 玉兰大惊失色:“……!!!” 导演目瞪口呆:“……你真有种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种话你都讲得出来?!” 左饕也很惭愧。可是让他打白可,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左饕有一个理论,就是宁可豁出脸去打别人的媳妇儿,也不能打自己的媳妇儿。 最后还是在白可的不断引导、鼓励、安慰和支持下,用了一大下午的时间,ng数次,左饕才不情不愿地拍完这一小段殴打白可的镜头。 白可:( t___t ) “年少的小船摇摇晃晃 沉甸甸满载对未来的向往 望见孤岛一角 便以为是彼岸 奋不顾身扬帆起航 多年后 当我满身疲惫 满心荒凉 身后背负折断的翅膀 却触摸不到遥远的梦想 再也回不到心的天堂 年少的小船啊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现在在谁的手上 你是否还记得曾经微笑的男孩 灯火中清澈明亮目光” mv的最后一幕,伴随陶紫焱的歌声,少年和少女在河边放灯。纸糊的小船里一盏盏彩色蜡烛明灭闪烁,飘摇到远方。 少年和少女相视微笑,光影在他们的脸颊摇曳。 “action!” 白可和玉兰蹲在河边,用手拨水,久久不点灯。 导演:“……又怎么啦?” 白可:“……我不会划火柴。” 导演简直被这些破孩子打败了,发誓以后只拍成人片。(咦?) 后来是女孩点的火。。。 mv拍完,玉兰和白可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玉兰问白可:“你到底有几个名字?为啥左饕叫你‘可可’,陶姐叫你‘喆喆’,副导演叫你‘叽叽’?” 白可问她:“‘玉兰’也不是你的真名儿吧。你真名叫什么?” 玉兰扭扭捏捏:“和真名就差一点。” 白可不信,“差一点是差多少?” 玉兰不高兴了:“真的就只差一点!” 左饕面瘫问:“到底叫什么?” 玉兰脸红了:“……王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发。 36杨影帝说,者蛰,叫把拔。 《年少的小船》mv拍摄结束后,陶紫焱马上就要进入一个叫做《贵圈灰姑娘》的电影剧组,担任女一号。再半个月,才会和《桃花岛》进行双线拍摄。 《贵圈灰姑娘》是喜剧片,讲的是单身妈妈晓娟(陶紫焱饰),因为大学毕业后就结婚做了家庭主妇,离婚后没有生存能力只能去男主人公萧邦(影帝杨满庭饰)家里当保姆,然后见识了权贵圈子里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与男主人公相识、相知、相看两厌,到相惜、相恋、相爱、相守的故事。非要贴标签的话,应该是欢喜冤家和都市情缘。 电影中的萧邦四十多岁,正是一个成功男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时候。萧邦还有一个16岁的儿子萧健(计划由任楷饰演),算是片中大反派。他从小没有妈妈,被萧邦宠坏了,开始时很排斥晓娟,给两个大人制造了各种误会和矛盾,直到最后才被晓娟的真诚和善良感动,接受了这个新妈妈…… 影片中的晓娟一直宽容大度,对萧健视如己出;现实生活中的陶紫焱可毫不心慈手软,对制片方和导演要求说,萧健的角色必须拿掉任楷换白喆。 执导电影的是一位姓孙的女导演,以欢乐的剧情、细腻的处理方法和色彩鲜艳活泼的画面颇获美誉。她没直接同意此非理要求,而是先找白可见面,一起喝了茶,东拉西扯地聊了很久,之后才果断地开了已签合同的任楷,让白可出演萧健。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为了取悦陶紫焱。片中的萧健是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纨绔子,极度以自我为中心,跋扈张扬、无法无天。 之前选用的任楷是戏剧学院的学生。他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孩子,演技不错,又够豁得出,用心的话,可以很“像”萧健,却也只是肖得其形难得其神;白可则不同,他的言谈举止虽然谦和低调,旁人却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优渥奢侈的成长环境,而且他稍不注意就会显出少爷做派。更加令孙导演惊讶的是,白喆的神态中还隐隐透露出一副“我背后有人撑腰他很爱我你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底气来。把他培养得再坏一点,就可以“是”萧健了。 所以,孙导演临时换角,不光没有不情不愿,反而喜上眉梢、如获至宝:谁不想自己的作品更精彩呢。 孙导演预感到,这个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要人脉有人脉、要头脑有头脑的白喆,会红。 于是白可得到了这个珍贵的拍电影的机会。 这起=点可比左饕的高出老远。左饕虽然早就拍过戏,但参演的一直是电视连续剧,从来没有机会拍电影(李星探那个除外),何况这种影帝影后加盟的大制作。 时间紧迫,需要马上开机。 白可这天高高兴兴地进剧组报到,刚到导演休息室门前,就听到了一段不太有利于他的现场直播。 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愤怒地吼道:“什么都谈好了!合同都签完了!你们说换人就换人,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陶紫焱的助理也等在门外,她已经熟悉白可了。此时满脸尴尬,让他进门也不是,赶他走也不是,只好兴奋地陪他和左饕一起在外面偷听。 只听陶紫焱淡淡地说:“你喊什么喊。任楷不适合这个角色,我们才研究决定把他换掉。技不如人你怪得了谁?” 低沉男声说:“技不如人?任楷是最好的电影学院的学生,这个特么白喆念的哪所大学?” 白可otz:我高中都没毕业…… 孙导演也开口了:“白喆的条件确实更好一些……” 低沉男声:“不可能!有种把这个特么白喆叫来,咱们当面比演技。阿凯,你敢不敢?”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敢!” 陶紫焱烦躁地说:“没工夫跟你们玩家家酒。我还告诉你,就换白喆了。杨满庭,你爱演不演,不演连你也换!” 孙导演:“……” 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低沉男声:“陶紫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子龌龊事!你小相好儿的爱上哪去上哪去,别跟我眼前晃!” 陶紫焱:“少放-屁!倒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杨满庭气疯了:“你不要侮辱我!我是计划等他演完这部片子再出手的!” 任楷:“……” 孙导演说:“你们两个都消消气。满庭,萧健的角色白喆确实更胜任。” 杨满庭:“这个特么白喆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们居然不惜得罪我?让你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护着他?!” 陶紫焱:“……你以为你算老几?” 杨满庭:“陶紫焱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陶紫焱哼了一声:“当然,你又不是没打过女人。” 杨满庭:“…… 你少拿这个说事!我当年只是比划了隽琼一下,根本就没打着!” 门外的白可(⊙_⊙;) :!!! 陶紫焱冷哼。 杨满庭气急败坏:“跟你讲了八百遍了,没打着!没打着!没打着!你是不是老年痴呆?我就是去打泰森都不会打隽琼的!” 陶紫焱:“哟,您老倒是想打泰森。你怎么不直接说黄飞鸿?” 孙导演:“…… 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歪楼了?” 杨满庭:“对!把这个特么白喆叫来!” 陶紫焱:“不在!我让他10点过来,早晨多睡一会。” 杨满庭难以置信:“老牛吃嫩草,你怎么堕落成这样?” 陶紫焱厉声骂道:“我警告你,再乱说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杨满庭:“来啊!” 孙导演:“…… 白喆的定妆照,你先看看。” 杨满庭骂骂咧咧地接过照片:“我倒要看看这个特么白喆……!!” 白可想反正要考核,与其看照片不如看真人,就敲敲门进去了,然后发现杨满庭手捧他的定妆照目瞪口呆、双手颤抖、两眼泪光。 白可:? 陶紫焱脸色极差地把头扭在一旁。 杨满庭:“难怪,难怪你不惜得罪我、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让他演。他是不是……?” 陶紫焱极坚决:“不是!” 杨满庭声嘶力竭:“你少骗我!他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隽琼和那个特么白茂春的儿子’了!他叫白喆!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 “让我见见他!你们让我见见他!”杨满庭狂暴地朝门口冲去,猛然见到白可,“呃”的一声急急顿住。 杨满庭呈痴呆状观摩了白可片刻,突然调整表情,风度翩翩地张开双臂,绅士、温和、有礼地说:“来,到蜀黍这里来。” 把白可吓得掉头缩进左饕怀里。 杨满庭凑到左饕身边,想碰白可又不敢:“者蛰,你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任楷:“……” 杨满庭:“者蛰,你以后就按照剧本,叫蜀黍‘把拔’好不好?把拔和你相依为命,我们不要理那些坏女人。” 陶紫焱:“…… ” 白可万万没想到,深沉优雅的影帝杨满庭,现实生活中竟然是这种疯格的。 陶紫焱非常气愤:“你吓着孩子了!” “好好好”,杨满庭举起双手:“把拔现在不抱你,下午再抱。” 左饕搂着白可,有点想揍杨满庭,又怕白可以后真的管杨满庭叫把拔,自己会误打干丈人。 如此,有影帝影后罩着的白可,在剧组可谓如鱼得水,混得不要太牛掰啊。 他很善于体会角色的情绪,在摄像机前像变了个人一样,表演起来流畅自然又不松懈,动作表情准确又活灵活现。 孙导演有一次称赞他说:“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白可确实完美遗传了他母亲出类拔萃的表演基因。 最初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的套路是:白可表演得很好——杨满庭目光呆滞地盯着他看,忘了对戏——ng,重拍——陶紫焱鄙视地嘲讽杨满庭——杨满庭与她恶毒对骂——白可惴惴不安——两人极温柔地夸奖安慰白可,表示愿意为了他不去跟对方那个傻b计较。 两周后,陶紫焱的新唱片摆满了大小音像店的货架。 在这个快餐的时代,吃得快,所以必须做得快。你愿意精雕细琢,却少有观众肯用心欣赏。 《年少的小船》歌词质朴,旋律纯粹优美,是新专辑的主打歌。如果仔细看海报,会发现陶紫焱美美的独照的背景里,有一对淡淡的少年少女。(因为表达的是逝去的光阴,所以他们很淡。) 玉兰拿到单曲成片后,立刻快乐地给白可打电话,感慨说歌好好听哦、画面好美哦、咱们能参与这个mv真好哦云云。 五分钟后,玉兰品出不对味来,不高兴地给白可打电话,指责说他太抢镜、镜头太偏心、他在mv里太漂亮、把她给比下去了云云。 由于女孩的心思前后反差过大,把白可整不会了,愣愣地接不上话。 左饕拿过手机,面瘫脸问:“打了两遍。王兰,你到底要说什么?” 玉兰听到左饕的声音,脸红了,嗫嚅道:“左,左饕,你在mv里好帅哦。” 左饕皱了皱眉头,体贴地挂了电话,等玉兰重新打过来说批评意见。然而,这一次玉兰没有再打。 从左饕问导演自己可不可以打姑娘的那一刻,她大吃一惊的同时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她觉得左饕酷酷的模样简直帅呆了。她有一次甚至梦见了左饕。梦中的左饕还是一副冷脸,在街边拦住了她和白喆,没有只打白喆一个人,而是把她和白喆一起狠狠地揍了一顿!梦里她被打得很疼,然而尊的别有一番爽快在心头!令她难以忘怀! 陶紫焱的《年少的小船》在一定范围内引起了反响,少男少女们对片中白可和玉兰暧暧昧昧鬼鬼祟祟的恋爱方式感觉熟悉,三四十岁的成年女性们则与青春易逝美男不再的慨叹产生了共鸣。 左饕和白可成功混了个脸熟。 这是白可第一次真正露脸,也是第一次使用“白喆”这个名字。 接着某一天,某位“左帅后援团”的成员无意中看到了mv,惊喜得几乎昏厥。她们开始在网上疯狂转载,大肆宣传左饕的冷酷炫霸,某白姓跟班的死缠烂打。 然后马上出现一个名叫“总裁为喆痴狂”的成员过万(总裁公司全体员工:otz)的白喆后援团,对以上言论予以疯狂回击,大致意思就是:谁谁谁稀罕对你个地痞流氓死缠烂烂烂,烂打! 作者有话要说: aki扔了3个地雷、yy扔了一个地雷、终点聚扔了一个地雷、雁初扔了一个地雷; 此印扔了一个手榴弹、终点聚扔了一个手榴弹、aka扔了一个手榴弹、奔跑的面瘫扔了一个手榴弹。 废柴作者一一拜谢。otz。听到了吗?咣咣滴。 我知道我更新得很没种。看到大家的留言和霸王票,更是让我非常惭愧。 这段时间的生活不太顺遂,是我的一个小低谷,我希望能有种地把它挺过去。 我会尽量多多更新,不再这么废柴。 另外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了解的大人指教: 这周我又没敢申榜,所以理论上不会有曝光率。为什么收藏嗖嗖增加,比上榜的时候还要多?是因为开v了吗?还是有人帮我宣传了? 37左小喵喵,瞪我,就挠你。 《年少的小船》好听程度只在中上(陶紫焱唱功一般),然而mv的画面生动浪漫,制作精美,又有人气小美女和突如其来的小帅哥加盟,仅一个多星期就完成销售目标,卖出了50万张。可以说陶紫焱成就了白可他们,少年们在一定程度上也成就了陶紫焱。这让陶紫焱有些惊喜:决定力捧白可时,她都做好自我牺牲的心理准备了。 同时,白可和左饕各自的后援团也全力以赴地对对方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总裁为喆痴狂”凭借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取得了最终胜利。 团长发表获胜感言:“喆是最、最、最棒的!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没、没、没品位!早恋是两个人的错,小痞子为什么只打了喆不打姑、姑、姑娘?!” “左饕后援团”99%的成员:……白喆的支持者果然不是男人。 “左饕后援团”剩下的1个玉姓(或者王姓)成员看得脸红心跳,偷偷顶了总裁的帖。 “玉兰朵朵萌萌开”宅男群:嚓!瞎了我的狗眼!高富帅神马的果然是傻x不解释! “总裁为喆痴狂”某鬼畜副团长默默擦眼镜:…… 你们是不是逼我摘掉眼镜啊?! 《贵圈灰姑娘》的拍摄也在顺利推进。 白可虽然天资卓绝,可毕竟经验尚浅,有杨满庭和陶紫焱在旁提点,表现更佳。 影帝杨满庭平常神神叨叨,对女士也毫无风度,但真的很会演(对白可发呆流口水时除外)!只看他在公众面前形象是多么冷艳高贵、绅士优雅、温柔体贴,就能知道他到底有多会演了。 影帝名不虚传。他轻车熟驭就可以表现出男主人公的内心活动,情绪总是不多不少,非常到位。既不会让观众觉得虚假浅薄,也不会演着演着就激动到青筋暴起、目眦尽裂、用嘴巴拼命咬拳头之类。 尤其是萧邦对儿子萧健敞开心扉的一场戏,杨满庭看似平静的双眼下涌动的感情,让白可深深地受到触动。他很快就入戏,变成了那个想独占父亲又希望父亲能够得到幸福的桀骜少年。 “好,我们拉钩。”杨满庭带着微笑,伸出小手指。 导演宣布这段过了之后,白可依然略带崇拜地看着杨满庭,激动的心情无法平静。 不想杨影帝“嗖”地一下就出戏了,勾住白可的小手指不让他离开,说:“者蛰,把拔刚才在演戏,把拔讲的都不是真的,把拔才不喜欢那些坏女人,把拔带者蛰回家好不好?” 白可目瞪口呆,又出于对杨满庭安全的考虑拼命拔手指:他用余光发现左饕已经在面无表情地找匕首了。 孩子不懂掩饰,残忍起来其实是可怕的。白可很好地体会到了萧健对父亲被女佣抢走的嫉妒和恨意,并将这些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有天拍摄结束,左饕犹犹豫豫地说:“可可,你刚才很像白君。” 白可想,能不像么,他就是靠想象白君的恶毒表情和行为模式表演的啊。 他又仔细地琢磨一遍左饕这句话,竟渐渐惊出一脊背的冷汗:诚然,他很好地诠释了剧本中的萧健,但是这个角色并不讨喜。他是一个演员,在演好角色的同时,也必须为自己考虑。如果第一次上大屏幕就给观众留下阴险狠毒的印象,根深蒂固以后如何扭转?他还怎么在演艺圈发展? 夜里白可翻来覆去,思考了许多。 左饕发现白可睡不着,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躺着也是躺着,就试探着蹲到白可的床头,眼睛锃亮满脸关心地问:“可可,肚子疼吗?我帮你揉揉吧?” 白可:“…… 我睡着了。” 第二天,白可要拍赶女佣晓娟离开的戏。 萧健误会父亲和女佣阿姨有暧昧,趁父亲不在对晓娟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当我后妈?做梦!你马上给我走!” 白可对着摄影机,说完最后一句台词:“我爸只爱我妈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孙导演反复看了白可的表演,非常非常满意。萧健在全剧并不算重要角色,所以剧本中的形象比较单薄,白可又是新人,她也就没有对他要求过高,害怕适得其反。 没想到他自学成才,竟让萧健的形象丰满而有血有肉了起来。简简单单几句台词,配合表情和眼神,不光表现出了萧健这一角色的恨意,还有半大孩子的恐惧、矛盾、失落和心虚,让人看了生气,又无法控制地心疼。 连杨满庭也没有导演一喊咔就呈抽风状地又鼓掌又撒花,只深深注视屏幕里白可的眉眼,带些许落寞地摇头感慨道:“聪明太过了。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不幸又被左饕听了去。 于是收工时杨影帝到处都找不到自己最心爱的银质香烟盒。 助理欲言又止:左饕就在旁边,他哪敢说“小银”是被左饕拿走了? 终于杨影帝在助理的眼神示意下,从垃圾筐里翻出了被撕成八段的烟盒。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捧着残骸,哭喊道:“小银!小银你怎么了小银?小银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生骨肉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左饕面瘫脸突然插嘴:“大概因为它聪明太过了?” 助理:“……” 他们不敢惹左饕。 《神探上官摩斯》开始在全国热播了。《北方狼族》系列播出时,白可经常要在晚上拍戏,没有时间回住处看电视,就执着地用杨满庭的手机看(他的手机屏幕大、网速快,关键是不用自己花钱)。于是顺带着,剧组很多人都见识到了左饕打人杀人时的豪放英姿和冷酷表情,看他的眼神也从看死跑龙套的变成了看暴力狂。 杨满庭才知道自己几次走路摔跤、凳子碎掉坐地上什么的,都不是意外。 他现在已经不敢随便对白可动手动脚了,没成想抒发一下情感都不行。 杨满庭没胆给小银报仇,只好在全剧组(⊙o⊙)的注视下,哭哭啼啼地挖了个坑,把小银破碎的尸体埋了。 电影拍摄到中后期,女一号陶紫焱开始在《贵圈灰姑娘》和《桃花岛》的剧组两头跑。这日正值初夏,阳光灿烂、空气清爽,陶紫焱也回到剧组。他们封闭了一处公园,准备拍摄萧健使离间计的一场戏。 萧邦和晓娟第一次约会,都挺紧张,居然去了公园。萧健偷偷跟在身后,眼见他们甜甜蜜蜜,就给一个猥琐男塞了200块钱,让此男冲到晓娟面前说:“咦?是你?上次的感觉很爽,你收费也不贵!下次我还会惠顾,来跟你和谐的!” 萧邦看着猥琐男快乐奔向那两人的背影,眼神阴郁而复杂,又带些受伤。 孙导演宣布这段过了后,白可还站在草地上,突然感觉脚边痒痒的。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猫咪,绒呼呼的像个球。它也不怕人,穿过外围的人群,跑进摄影区在白可脚边蹭来蹭去。 白可蹲□,发现小猫有一身浅灰色的毛,脏兮兮的,一双水蓝色的大眼睛可爱极了。野猫很少有这么漂亮的。 白可微微笑,用一只手轻轻抚摸小猫的脊背。小猫开心地叫了一声,抬起头舔白可的手指。 白可不知道,几台摄像机还在转动着。摄像师刚想关机器,却被孙导演拦住,于是他和小猫相识的这一段被全程录了下来,并且被放到了电影成片里,因为实在过于温馨美好,让人不忍放弃。 由于不是拍戏不需表演,白可的惊讶和对小猫的喜爱都真情流露,非常自然,微笑的侧脸美极了;也难得有小动物这样配合。从唆使猥琐男到抚摸猫咪的一整段,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情绪从气愤、恶意报复转变到喜爱和疼惜。 短短的几秒,就充分体现了少年萧健善良、有爱心、孩子气的另一面,可谓意外收获的点睛之笔。 当晚左喵就跟着他们回了住处。 是的,他们家有了新成员,白可给它起名叫左喵,还问左饕高不高兴。 左喵出生应该还不到一个月,猫小胆子大。它很黏白可,对左饕有一种生理上的畏惧和心理上的讨厌。跟在白可脚边时,左饕偷偷瞪它,它就很害怕,吓得喵喵地呼唤白可;等白可把它抱起来,它就敢伸爪子去挠左饕的脸。 左饕:“……” 白可也不高兴,教育它说:“左喵,不许挠哥哥。” 左饕:“……” 左喵虽然不起眼,却好似一颗天降的福星,给白可和左饕带来了好运气。两人终于从漫长的龙套生涯里熬出了头,双双被预定了新戏。 白可自不必说,他的潜力有目共睹,电影还没拍完,影帝影后的斗争就已升级,开始白热化地抢夺对白喆下一步的照顾权。后来陶紫焱胜出。因为左饕不太欣赏杨满庭,而且陶紫焱经常给他们买好吃的,杨满庭却只会送一些ipad之类的没用的东西。 陶紫焱托熟人,让白可加入青春偶像剧《真的真的很爱你》,大概就是豪门世家出身的四个风格各异的美男争夺一个草根少女的剧情。没什么艺术价值,但估计会很火,对白可而言是非常理想的着陆方式。他会扮演温文尔雅、学习成绩很好的那一个。 另一方面,随着《神探上官摩斯》的收视高氵朝,扮演狼族第一勇士的左饕也凭借英俊的相貌、彪悍的身手和对公主冷酷的爱,给观众朋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左饕后援团纷纷剪刀手y^o^y:欧耶! 总裁:我一一一定会给喆更好的! 有导演通过牛导找到左饕,邀请他去试镜。左饕开始不想去,想留在剧组陪白可。后来在白可的劝说下,同时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总吃白可的软饭,就去了。对方导演早看过左饕的表演,也和牛导通过气,本来就存了用左饕的心思,见他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就痛快地跟他签了合同。于是左饕接下来会进入电视剧《皇家秘史》的剧组,扮演一个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明都城里,舒心了几年的白太太,看着屏幕里白可的笑容,手指捻着念珠,脸色阴沉。这张唱片,是白权刚刚摔到她面前的。 白权心烦气躁:“您看,他还活得好好的!” 白太太安慰地拍拍已近不惑之年的白权,冷哼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专爱抛头露面地出来卖笑!放心,我有办法,不足为惧。” 作者有话要说: aki扔了一个地雷。谢谢,破费了。 38陆导演orz,左饕,请吃醋! 《真的真的很爱你》的开机仪式玩得很大。 这是此年度最重量级的青春偶像剧,导演陆彦芳是著名的吸金神器,主角有四男一女,其中四个小天王小天后和一个白喆。各方媒体纷纷受邀前来或不请自来,对剧情、选角、拍摄进度、收视率预期、演员绯闻、财务危机等等提出了全方位海陆空的问题,防不胜防。 几位小天王小天后当然受到较多关注,但也有一些记者对白可好奇,询问他的出身来历、如何被选中,白可一一微笑作答,官方而得体。 有这样一种演员,他刚出道,你就知道,他一定会红。白可就是。 大明星有一种特别的气场。有的人经过演艺圈经年累月的残酷磨砺而得,有的人靠细心揣摩别人而模仿出来,有的人与生俱来。白可的基因注定他幸运的是第三种。 人生如戏,他自小拿戏当人生,演技堪称精湛。 这些都不谈,他更还有一个旁人比不得的优点:相貌精致秀美,尤其是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顾盼生辉,看了一次就让人忘不掉。 所以以他的资质,加上影帝影后的扶持,被选中出演这部戏并不是难事,只怕前途不可限量。记者都是人精,并没有过多刁难他。 陆导暗暗松了口气。他之前最担心新人出状况,如此看来,这个白喆很能压得住场。 然而,陆导他高兴得太早了! 开机仪式是在一家著名酒店的豪华宴会厅召开的,就在记者们提问结束,即将开始自助午餐的时刻,门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震耳欲聋的行军曲! 然后伴随大堂经理和服务生们惊恐且无力的阻拦,“喀!喀!喀!喀!喀嚓!”,一列穿红制服、黑马裤、大皮靴,头上戴插了老长老长鸡毛帽子的鼓乐队,迈着整齐一致的步伐,进入宴会厅。 接着在领队的指挥下,齐齐吹起了超大的金色号角,如同接受国王检阅。 所有剧组和媒体同仁:“……” 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簌簌摇晃。 鼓乐队吹完号角,又摆出一个复杂的阵型,有人击鼓、有人吹号、有人打琴、有人敲锣,唱了一首欢快励志的歌: “白喆小弟弟啊,总裁最爱你! 加油努努力啊,总裁支持你! 你的大眼睛,它明亮又美丽! 你的小嫩手,它抓进我心里! 白吉吉,白吉吉,白吉吉啊白吉吉…… 我是一棵树,为你遮风又挡雨! 我对你的心,就像老鼠爱大米! 你若不理我,我就无法活下去! 你若接受我,我就助你当影帝! 白吉吉,白吉吉,白吉吉啊白吉吉…… 我为你痴狂啊我为你着迷! 我因你忐忑啊我因你哭泣! 请你睁开眼啊,看清我心意! 我最喜欢你啊,你这小调皮! 白吉吉,白吉吉,白吉吉啊白吉吉……” 所有人(⊙o⊙):“……” 白可:otz 好不容易鼓乐队退场,大家看向白可的目光都诡异得一比那啥。白可欲哭无泪。 他吃力地动了动嘴唇,刚想解释,门外又飞奔进一群欢快的小天使,每人捧了一束玫瑰花,献到了白可的脚下。 白可:“……” 我请求媒体封杀我。 小天使们飞走后,场内众人还久久地陷入沉默。 陆导:“哈哈,大家别误会,这是对我们新人特殊的欢迎仪式。哈哈!” 众人:…… 真的好特殊。 记者们虎躯一震,纷纷扑上前,“白喆先生,请问刚才是什么情况?”“歌里的总裁是谁?”“你的真名是白叽叽吗?白喆是艺名吗?”“你得到封佳的角色,是不是因为潜规则?”哇啦哇啦…… 白可正不知如何应付,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十几个黑西装黑墨镜的彪形大汉分开人群,给一个穿白衬衫休闲裤的颀长身躯开出一条路。只见此人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台,缓缓面向众人,表情冷峻,“各位记者朋友们,想必大家对刚才的事情有很多疑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黑西装们开始拿过摄影的相机删照片。 有几个记者想抗议一下,被身边人拼命用眼神阻止。 穿白衬衫的青年淡淡看了白可他们一眼:“你们先回去吧。” 白可很惊讶,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刚想打招呼,被几个场务拖走。 青年略带疲惫地用手指捏了捏鼻梁,戴回眼镜,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很挫。他偏头微笑说:“大家不会介意的吧?” 之后竟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开机仪式的丑闻,只有零星的几个小报隐晦暗示新人白喆借某权贵上位。 陆导胆战心惊了一整天,发现他所想象的各种可怕的口诛笔伐全都没有发生,事情好像被涂抹得干干净净,似乎只是他自己头脑中的臆想。 陆导高兴之余,又有些后悔,前一天不该对白喆摆冷脸,这人牵扯了多方面的能量和势力;又有些遗憾,咳,多么好的炒作题材,就这样浪费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的真的很爱你》剧组又闹起了换角风波。 饰演赤光流锋的演员因片酬和经纪公司的问题,跟制片方闹翻了,提出解约,陆导一时间心力交瘁。 左饕到片场找白可的时候,白可正在跟周场记亲热地聊天:他在片场惊喜地见到了这位启蒙恩师。 左饕看周场记还是不大喜欢自己,就在附近随便转转,正遇到陆导和制片方开会讨论替换的人选。 左饕悄无声息地在背后听了半天,突然出声:“我演。”把几人吓得不轻。 一个中年人回头问:“你说什么?” 左饕面无表情: “我演。” 一位女士哎呦一声,“你不就是《上官摩斯》里那个狼族第一勇士?” 其他人开始认真打量左饕。 中年人斥道:“你怎么进来的?” 左饕一副理所当然状:“从那个门进来的。” “胡说”,中年人道:“我让小张在大门口守着的!” “哦”,左饕说:“她没看见我。” 中年人:“……” 女士胆战心惊地碰碰左饕胳膊,发现自己没有穿透他,松了口气。 陆导问:“你说你要演赤光流锋?”他发现这个毛遂自荐的古怪青年外形条件极为出色。 女士忽然又叫了一声:“你是不是还演过陶紫焱mv里的那个坏小子?打白喆的那个?” 左饕面无表情的心慌了,怕此女士过一会又想起《一个日本兵的81种死法》,镇定地说:“对,这些是我的所有作品。” 陆导算个好男人,有能力性格又温和,他浸淫娱乐圈多年,了解它的规则和变数,也受够了大小明星的各种耍大牌。没有什么比亲手捧红一个明星更有成就感了。眼前的青年经过出名的疯子牛导的调-教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一定是个可塑之才。他眼睛毒,这小子最适合演动作片和爱情动作片,演哪个都能红。陆导不禁有些动心。 他跟制片方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问左饕说:“你哪家公司的?” 左饕:“没有公司。” 陆导:“…… 那你明天来试镜吧。” 左饕:“明天不行。明天我要拍《皇家秘史》。” 中年人:“有种啊你!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连个经纪公司都没有!没门!” 陆导也皱了皱眉:“你觉得时间能排开吗?” 左饕想了想:“应该可以。”他在《皇家秘史》里的戏份并不很多,而且已经拍完一半了。 女士试探地问陆导:“你是不是……?” 陆导点头:“我想试一试。” 中年人沉吟道:“也好,反正我们经费紧张。” 陆导:“你同时拍两部戏,总要有个主次吧?” 这还用问么,可可在哪我在哪…… 左饕面瘫脸:“以这部戏为主。” 他平时讲话没表情没语气,却总能让人感觉很可靠。 陆导以为他重视自己的戏,有点高兴,站起身抻了个拦腰道:“小伙子,过来试镜!” 左饕不知道,他一时心血来潮,就面无表情地讨到了剧中极重要的一个角色。天时地利人和剧组没钱导演耐心告罄,缺一不可。这竟是他演艺生涯时来运转、咸鱼翻身的契机。 左喵(>^w^ 作者有话要说: aki扔了两个地雷,十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要不然别扔了,尤其是aki,这个废柴作者不值得啊…… 39主持人惊,有种,各方面! “当然不要你压!”总裁愤怒地高抬腿,试图把秘书掀飞出去,再让他来个就地十八滚。 然而,秘书纹丝未动。 总裁:“咦?” 秘书的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你不要我擦屁月殳?” “擦你个头啊擦!我嚓!”总裁更加奋力地抬腿,秘书却还是钢浇铁铸般难以撼动! 于是,总裁向上蹦着高地踢腿,“嘿哈!……咦?嘿哈——!!!” 然后,由于用力过猛,总裁的西裤被挣下去半边,衬衫都扯了出来,露出了一小截臀线。 总裁:“…… 你别拽我裤子。” 秘书慢慢抬起头,眸色幽深。总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与平时有些不同,“你怎么了?” 秘书静静地仰头看总裁,庄重肃穆地在他裤裆上吻了一吻。 总裁:“……你你你干神马?” 秘书一手薅着总裁不让他挣扎,另一只手极快地解开他的裤链,在总裁惊恐的跳脚中,一把掏出、握住,又含进嘴里,很大力很大力地吸吮! 总裁:“啊~~~~~~” 秘书勾着唇角一笑,很生猛地舔总裁! 总裁的手抓着秘书的头发,一直微微颤抖,想让他离开又特别难以自控。 秘书做了个深=喉。总裁双膝发软,忍无可忍地闷哼一声,把他的头往外拉,秘书就顺势用嘴巴一路撸到前端,把敏感的小总裁都抻长了! 总裁:“啊、啊、啊~~~~~~” 然后秘书又做了个深喉。 总裁彻底软了,靠秘书支撑才不至跪倒。秘书彻底解开总裁的裤子,双手在他窄腰丰臀上抚摸。 总裁一手捂住嘴,以免自己磕磕巴巴地叫出来。 秘书吐出小总裁,把总裁扛在肩膀上稳稳站起,又把他丢在沙发上。 总裁大岔着腿倚着宽大厚重的沙发靠背,被摔得七荤八素。 “哼”,秘书笑了一声,慢慢抚过总裁汗湿的脸庞,“真是银乱的身体啊。” 总裁:“尼尼尼玛……” “嘘”,秘书用手指抵住总裁的嘴唇,“你要让所有人都进来欣赏你银乱的样子吗?” “呜呜呜。”总裁两眼泪汪汪。 “你已经别无他路,只能堕落到我身边了。” 总裁想要站起来,却被秘书猛然推倒。 秘书站在总裁两腿间,湿糯地舔过他的耳朵,咬住他的耳垂:“现在,我要压你了。” 秘书骑着总裁驰骋,身下的沙发剧烈摇晃。总裁发不出声音,因为秘书用舌头堵住了他的嘴!秘书强势地吸吮总裁的口腔,把总裁亲到喘不过气来。一吻完了,嘴唇分开,两人间拖拽出长长的银液。 秘书邪魅地问:“要不要我压?” 总裁上下颠簸,把头偏到一边,不回答。 秘书几个用力顶撞,总裁:“嗯、嗯、嗯。” 秘书满意地笑了,在总裁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乖。” 秘书又狂野地扌由扌臿了二十分钟,才陶醉地挺了挺腰,一半身寸在了总裁的身体里,一半身寸在总裁红彤彤的小花上。 总裁悲愤地用头撞沙发。 秘书:“现在,我要给你擦屁月殳了。” 总裁试图一脚把秘书蹬开,腿却被他扛在了肩上,猛地对折。秘书从西装口袋里慢慢抽出一支好粗好粗的钢笔,“要不要我给你擦屁月殳?” 总裁惊恐地看着秘书,好像一个孩子发现隔壁讨人喜欢的木匠叔叔原来就是开膛手杰克。 秘书用钢笔在入口触了触。金属外壳很冰冷,总裁那里受惊地收缩。 “要不要我给你擦?” 总裁哭着点头。 秘书笑了,在总裁脸颊亲了一口,“乖。” 秘书用纸巾帮总裁细细擦干净,心情愉悦地说:“真是好风景啊。” 总裁脸色微红:“我我我不会放放过你的。” 秘书的脸刷地沉下去,冷声说:“真是不乖。”他抬手在总裁仍然光溜溜的尊臀上拍了一掌,弄出一声“啪”的脆响。 总裁:“你好大的胆胆胆子。” 秘书把总裁掀了过去,双手握住他的腰,借着湿润再次挺身而入,冷淡说:“我要惩罚你。” 总裁:“……嗯!嗯!嗯!” ************ 娱乐爆炸时代,速度就是一切。 《真的真的很爱你》为了抢占档期,一边拍摄一边剪辑,计划拍摄完成后两个星期就在国内一家最重要影视台——“西瓜台”独家首播,然后再在另几个频道同时播放。 剧组只拍了第一季,cp未明,女主角苏小鸢人见人爱,与四个男主角各有暧昧。四人为了争夺她咬得一嘴毛,尤其是左饕扮演的赤光流锋,动不动就吃醋吃成斗鸡眼。制片方决定之后的第二季,由观众投票决定苏小鸢的真命天子。如此互动选男主,一定可以提高人气。 白可和左饕年纪小、面孔新,90%的观众不认识他们,网络预投对另外两个男主的支持呈压倒性优势。 大多数人对左饕的评语是:“这人的名字尊奇怪!笔划尊多!” 有个男diǎo丝在白可剧照下面留言:“比女主还标致的这货是谁啊?”帖下+1、+2一直加到12306…… 杀青后剧组只允许几个主要演员休息了一天,马上就开始了对新片的全国巡回宣传,争取在两周内实现广告效果的最大化。于是两人跟着剧组把比较大的城市跑了一圈。 第一弹是一个收视率很高的明星访谈节目,主持人一男一女,男主持擅长搞笑、女主持知性煽情。开始两个主持人对白可跟左饕并不重视,现场给他们的镜头都极少。 左饕其人极度缺乏娱乐素养,居然乐得清闲,一会儿看看白可,一会儿两眼放空。主持人见他或者东张西望或者神游天外的傻-逼模样,更不愿意搭理他们了。而另三个年轻主演则与主持人很熟稔地侃侃而谈。 节目录制快结束的时候播放了一段剧集的宣传片。 直到这时主持人才发现,白、左二人的戏份与其他人并不相上下,而且在表演上也毫不逊色!眼光老道如他们甚至能够看出,扮演封佳的白喆演技上比其他人早已胜出一筹。 宣传片里,女主角苏小鸢一边提着裙子狂奔一边泪流满面。旁白:“我只想认真读书、努力工作、照顾好生病的父亲,我只想坚强地活下去。为什么你们总是不肯放过我?” 屏幕上出现左饕英俊的脸,他扮演的赤光流锋捏住苏小鸢的下巴,眼神犀利,冷冷问:“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打工一百年都赔不起我的车!” 端木庵把一款镀金镶钻的手机推到苏小鸢面前,笑眯眯说:“送给你。” 令狐森森对着苏小鸢的背影淫=笑着指手画脚:“前=凸=后=翘,赞!” 封佳(白喆)用白色丝帕轻轻擦去苏小鸢的泪,微笑说:“不要哭。我的公主哭了就不漂亮了。” 苏小鸢使用端木庵送的手机,里面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码。被赤光流锋发现,吃醋,把手机摔个粉碎,又狠狠打了端木庵一拳。端木庵乌眼儿青; 苏小鸢是篮球宝贝,热舞火辣忄生感,令狐森森在篮球馆趁机色眯眯地摸了一把她的头发,苏小鸢粉面含嗔。被赤光流锋看见,吃醋,把篮球狠狠砸到令狐森森背上。令狐森森当场扑街; 苏小鸢认为封佳温文尔雅、人品可亲,在晚宴上和他讨论心事。被赤光流锋抓到,吃醋,…… 把苏小鸢拖死猪一样拖走。 端木庵:“我要把一切都给你!” 令狐森森:“我不想再上任何人,除了你!” 封佳:“我会永远等你。” 赤光流锋:“你!是!我!的——!!” 宣传片最后的画面是四个男主角表情各异的大头照,中间出现泫然欲泣的女主角。 主持人鼓掌赞道:“精彩精彩!” 他们发现刚才实在过于轻视白喆和左饕了。这两个小年轻外形条件优越,表演张力十足,镜头感极强,即使是在如今新人辈出的娱乐圈,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主持人赶紧在最后的时间忙忙问了几个问题。 “白喆在片中的表现,让我想起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么你在现实生活中也这样温柔吗?” 白可:“我尽量让自己融入封佳这个角色。” 主持人开玩笑:“我们看到,赤光流锋这个人物可是很暴躁的。左饕平时也这么暴力吗?” 导演:尼玛他比赤光流锋暴力得多。 左饕面瘫脸:“没有。” 主持人:“左饕在片场是什么样的?白喆,他有没有对你摆冷脸?” 白可笑着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导演:尼玛就差摇尾巴了有木有?! 主持人:“…… 陆导你在嘀咕什么?” 陆导:“我在回想两个新人在片中的表现。确实是很让人惊喜的!” 扮演端木庵的演员突然插嘴笑道:“左饕只对白喆一个人好,像照顾女朋友一样。”然后他慌忙捂住嘴,瞪大眼睛表示无辜的自己一不小心把实话讲出来了。 现场安静了几秒。 男主持人:“哦?我们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莫非有女干情?” 左饕漠然道:“还没有。” 所有人:“……” 主持人正要再问,突然顿住,凝神听着耳机里说什么,之后就转移了话题。 “节目的最后,我们祝愿《真的真的很爱你》取得好成绩,也希望第二季早日开拍。各位对第二季有什么期待?” 陆导:“我希望可以拍出更精彩的一季,并不断拍下去。” 端木庵扮演者:“我希望饰演出更受观众喜爱的角色。” 令狐森森扮演者:“我希望剧组所有人还是像一家人一样。” 白可:“我希望我可以出演第二季。” 陆导、主持人:“……” 左饕:“我希望第二季里有更多的打戏。”他甚至有意无意地扫了“端木庵”一眼。 陆导、主持人:“……” “端木庵”一脸血。 “者蛰——”,节目刚录完,一个黑影就冲进场,并试图拥抱白可,被左饕扯着后衣领拉开。 白可笑了:“怪不得。杨叔叔你怎么来了?” 杨满庭:“者蛰,要叫把拔。把拔今天在隔壁录节目,听说者蛰在这里,马上就赶过来了找者蛰了呢!” 所有人:(⊙o⊙) 主持人试探着问:“杨大哥,您看,我们还不知道…… 你们是……?” 杨满庭骄傲地说:“我是者蛰的把拔啊!” 左饕慢慢伸出腿。 杨满庭更骄傲:“哈哈哈!我早有防范,左饕你绊不倒我了!” 左饕面瘫脸:“我只是要踩死一只小强。” 主持人:…… 我们摄影棚里哪里有小强?! 两天后播出的节目,并没有关于女干情的那一段小插曲。 剧组转战另一个城市,参加一个游戏类节目。《真的真的很爱你》剧组5大主演将和另一个半红不红的歌唱团体pk。 第一关:大野战。 规则:两队分别派出四个人,参加障碍越野接力赛,率先到达终点的队伍获胜。 剧组队自然派出四个汉子。 前三棒他们稍有落后,因为白可摔了一跤,而饰演令狐森森的演员简直是连滚带爬,十分之拖后腿。就在乐团队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刻,第四棒的左饕奋起直追,如同一只脱缰的野狼,嗖嗖嗖超过乐团队,一举夺魁。 乐团队扶着膝盖狂喘:……尼玛这不是真的。 主持人:“乐团队30分,剧组队获得了40分!好,有种!我们进入下一关,看乐团队是不是可以迎头赶上呢?” 第二关:大默契 规则:两队分别组成两组,每组二人,考察团队默契。第一组一人表演(不许说话)另一人猜,第二组一人描述(不能提及相关文字)另一人猜。 第一场剧组队派出扮演苏小鸢和端木庵的演员,明显默契度不够,猜得笑话百出,最后落后了几分。 第二场他们想派出白可和“令狐森森”,结果左饕冷冷扫了一眼说:“最好让我上。”几人如芒在背,不敢反抗,左饕就携白可上场了。 主持人:“哦?选择什么主题?” 左饕:“食物。” 主持人:“你们有2分钟时间。开始!” 白可:“你一顿吃5个,带馅的。” 左饕:“包子。”——叮 白可:“不带馅的。” 左饕:“馒头。”——叮 白可:“昨天吃了两穗。” 左饕:“玉米。”——叮 白可:“前天吃了一斤。” 左饕:“烤红薯。” 白可:“去掉动词。” 左饕:“红薯。”——叮 白可:“你不爱吃的蔬菜。” 左饕:“苦瓜。”——叮 白可:“带着皮煮,我喜欢吃。” 左饕:“豌豆。”——叮 白可:“需要你用手捏开。” 左饕:“核桃。” …… 主持人:“……乐团队52分,剧组队73分!让我们进入下一关,也是最后一关!” 第三关:大智慧 规则:20道知识题,抢答,得分多的队伍获胜。 乐团队:这熊游戏真的没法儿比了…… 因为剧组队像开了外挂一样,残忍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叫左饕的手贼快,乐团队的抢答器完全排不上用场。那个叫白喆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了解时事政治,卧槽你那么博学怎么不去当科学家啊…… 主持人:“我们剧组队真是表现惊人!最后一题跟演艺圈有关。请问,15年前的4月,我们失去了一位伟大的演员,她曾获得金狐、千树、明城等电影节的影后封号,她的名字是?” 左饕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按下去。 现场一片安静。 乐团队猛然发现剧组队竟然不会了,疯狂按抢答器。 主持人:“乐团队!” “许隽琼!” 主持人:“回答正确!加1分!” 乐团队一片欢腾。 主持人:“比赛结束。最终乐团队获得53分!剧组队91分!剧组队获胜!” 乐团队otz:“哈哈哈,哈哈,哈 …… 唉,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两周很快过去,《真的真的很爱你》在西瓜台如期热播。由于他们的给力宣传,越来越多的人收看该剧,于是白喆、左饕也借此剧之势真正进入了全国观众的视野。 这日天气炎热,剧组返回帝都参加预约的最后一个节目。 这个节目不是很重要,连日紧锣密鼓的宣传战也早已令剧组众人身心疲惫。大家都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想应付了事。然而到了现场才发现观众席上居然锣鼓喧天、口哨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两个声势浩大的拉拉队军团早就摆开阵势,准备一决雌雄。 左侧:春风吹,战鼓擂,面瘫左帅怕过谁?! 右侧:清纯可爱白喆,总裁为你而活! 主持人大为惊奇,节目还没开始就跑到下面去做采访。 他跑到左边问“左帅后援团”的一个成员,“左饕只是个刚出道的新人,除了英俊的外貌外,他还有什么优点吸引了你们的注意?” 成员:“没有了!” 主持人:“…… 请问你们的建团时间?” 成员:“8年了哦!” 主持人又跑到右边的“总裁为喆痴狂”亲友团,“请问总裁是谁?” 团员:“总裁就是总裁,总裁不需要名字。” 主持人:“…… 那么总裁很爱白喆咯?” 团员:“那当然,总裁今天都爬不起床了,还遥控指挥我们来给白喆助威呢!三倍工资哟!” 主持人:“居然是收费哒!!!” 主持人觉得自己搞懂了,跑到中间问:“所以你们都希望苏小鸢最终可以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喽?” …… 该主持人被左右飞来的易拉罐砸得抱头鼠窜。 扮演苏小鸢的女演员:“…… 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变得粗长。于是《有种》是粗长君。 奔跑的面瘫、团团、此印、东帝青君、f5扔了1个地雷;asak扔了2个地雷;沈苏扔了2个手榴弹。 谢谢大家,尤其是小宝贝,你不是萌物! ps. 关于肉的问题。是这样的,part 2 开始的几章,我就hold不住地章章写肉,后来我相公提出肉太多,我就不敢再写了…… 而且我炖的肉其实口味挺重的,我担心大家受不住啊! 40白可左饕,龙套,拜拜了。 《真的真的很爱你》掀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收视热潮。它的题材虽然已不算新颖,然而曲折诡异的剧情、舍身忘我赴汤蹈火的爱情观、争奇斗艳的帅哥美女、穷到放学打工还每天换5套衣服的女主角,都深深震撼到了观众! 尤其是苏小鸢天籁般的坚强、勇敢、善良、自信、无所畏惧,和她三千宠爱在一身、四大帅哥为她疯狂地争风吃醋的境遇,充分满足了众多自恋女的玛丽苏情怀,也调剂了下到小学萝莉上到ol熟女的饥渴心理。 节目收视率节节攀升。所以,这是一部相当成功的电视剧。 随着剧情推进,观众对苏小鸢真命天子的票选活动也如火如荼地进行。 赤光流锋性格火爆、冷傲霸气;端木庵用情至深,为了女主角愿意牺牲一切;令狐森森风流倜傥,永远嬉皮笑脸;封佳温文尔雅,正是小清新贵公子一枚。 观众对四个男主角各有支持,柱状图每天都在变化。令制片组比较惊讶的是,排名第一的并不是原本最被看好的端木庵,或者负责搞笑的令狐森森,而是冷酷炫狂霸拽、超级爱吃醋,有点二又有点忠犬的赤光流锋(左饕饰),扮演封佳的白喆的排名也一直在二三名徘徊。此时白可年近20,已彻底摆脱软糯的少年模样,初见优雅清俊的成熟男子魅力。 于是这两个曾经无限透明的死跑龙套的一夜蹿红,迅速积累粉丝,成为与小天王们并驾齐驱的存在。 另外也响起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部分观众反映极讨厌女主苏小鸢,因为她做作、虚荣、拜金(表面上不爱钱罢了)、胸大无脑且相貌丑陋(?),吊足了每一个男人的胃口又反过来装无辜,还总哭着问他们为什么要逼她。 女diǎo丝:我们最讨厌苏小鸢啦——!!! 苏小鸢去死去死:女猪脚真是不知足。赤光流锋要是肯这样对我,我们儿子现在都会满地爬了。 左帅后援团成员1:楼主id +1 左帅后援团成员2:不过,请问左帅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左帅后援团成员3:我们一定会不大意地掐死你儿子的。 左帅后援团成员4:阿门!愿他和苏小鸢在天堂一起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左帅后援团成员5:是他=妈的错误。 s御姐:小喆喆,苏小鸢那种水-性-杨-花的笨女人根本不适合你,快到姐姐的碗里来! 左帅后援团某成员:赶紧去吧!我们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总裁为喆痴狂团员1:请问你是哪个公司的?秋天来了,总裁可能会弄垮你们集团哟! 总裁为喆痴狂团员2:话说你就不能换个大点的碗吗?我们也想去…… 总裁为喆痴狂成员3:5点半了,收工! 众团员的在线指示灯顿时纷纷灭掉。 s御姐:…… 掀桌!我的一大段反击还没有打完发出去啊你们怎么就准时收工了? 总裁为喆痴狂最后一个在线成员:星期一我们还会准时上线的!…… 灭灯。 《真的真的很爱你》剧组为大家庆功,饭毕又去娱乐中心续杯。 年轻演员们在包房里又笑又闹、又唱又跳、搂搂抱抱,白可稍稍有些不适应,但见左饕面色如常,也就安定了心神继续表演。他演技精湛,瞒过了除左饕外的所有人,大家都认为他性格随和,玩得十分投入、非常嗨皮。 至于左饕,比这疯狂百倍千倍的场面他都见识过,这种程度的确实不在话下。左饕就一边跟导演几个打牌,一边关注白可,看他装相。于是有意无意地输了很多钱。 凌晨一点多,导演组几人推脱说年纪大了受不了,要先离开。另外几个演员表现得十分恋恋不舍,百般挽留不住才勉强同意。 不想导演等人一走,饰演苏小鸢、端木庵、令狐森森的演员和其他十几个人,忽然就变了模样。他们本来就喝高了,此时彻底hold不住了。真正是群魔乱舞、放浪形骸,一个女配划拳输到上衣都月兑光了。她主动要吻白可,被白可躲开,开玩笑说当着“苏小鸢”的面他不能亲别人。 场面越发热烈,“苏小鸢”等几个人开始嚷嚷“溜冰儿”“溜冰儿”。白可没听懂,以为他们要去滑旱冰,左饕却是眉头一皱。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上来一个大盘,上面无数瓶瓶罐罐。几人倒腾半天,在矿泉水瓶似的瓶子里插了吸管分给大家。白可接过,表情镇定内心土鳖,见别人都不喝也就没动。左饕已经坐回到他身边。 只见那几人把吸管放在鼻下,猛吸几次,表情十分沉醉,甚至爽到打哆嗦。有的人还拿了锡箔纸,在上面用火机来回烤。聪明如白可,已意识到他们在干什么,所谓的“溜冰”溜的又是什么冰。 “令狐森森”放下瓶子,目光恍惚,问白可二人道:“怎么?没玩儿过?” “苏小鸢”脸色苍白嘴唇殷红,娇笑道:“试试吧,这是好货。不会上瘾的。” “端木庵”冷笑一声,“人家有影帝撑腰,怎么肯给我们面子?” 其他众人也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白可歉意地微笑,摇头道:“这几天没休息好,受不了。” 左饕说:“你们玩儿,我们先回去了。” “令狐森森”对他们印象不错,忙道:“别啊,这东西很解乏的。” “苏小鸢”也彻底颠覆青春玉女形象,越笑越媚,“左饕,你要是吸了这个,今晚你想怎样便怎样。” 左饕面瘫脸:“我只想回家睡觉。” “苏小鸢”:“……” 左饕边拉着白可往外走,边拽兮兮地补充一句,“我今晚本来就是想怎样便怎样。” 白可:“……” 不久,《贵圈灰姑娘》后期制作完成,在全国各大影院上映。因为影帝影后的倾情出演,票房居高不下。 许多观众在电影里惊喜地看到了白喆。而且片中他扮演的萧健和《真的真的很爱你》里的封佳角色反差极大。萧健偏执、神经质,是个小阴谋家,不计手段地给父亲和阿姨小娟制造误会,可又有着自己的脆弱、善良和坚持。喆粉儿们第一次忽略了白可的脸,注意到了他的演技。 同时《皇家秘史》也开播了。如果是以前,左饕扮演的面无表情的锦衣卫可能会给观众留下印象,但大多数人不会有兴趣去深究演员的名字。如今有赤光流锋的角色铺垫就不同了,观众们会带着期待看他面瘫着脸杀人、杀人、杀人,再被提醒该演员在《神探上官摩斯》里也是这样的打人杀人、杀人打人。 左饕的动作干净漂亮,极有视觉冲击力,一张帅脸杀伤力也颇高,有影评家甚至预测如果他治一治面瘫,定会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武打明星。 白喆和左饕两个人,终于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几部戏分别找上他们,邀他们去试镜。最后白可决定参演电影《极夜》,饰演重要配角小艾。左饕也会在电影《西游当心,妖出没》里饰演妖王大鹏金翅。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后,突然绯闻满天飞,媒体开始疯传白喆之所以蹿红,是被影后陶紫焱包养,借她上位,并公开了一系列照片。照片拍摄得角度巧妙,两人举止亲密、言笑晏晏,有一张照片上陶紫焱笑眯眯地摸白可的脸,确实让人想入非非。 因为涉及影后和新生偶像,各路狗仔开始在片场对白可围追堵截。剧组众人看白可的目光变得猜疑,导演不堪其扰,放了白可几天假。左饕演妖怪演到关键时刻,请不得假,只嘱咐白可好好待在家里,有事务必打电话。 正合了白可的意。 流言愈演愈烈,明显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某小报又刊登了一批合成照片,并有“知情人士”言之凿凿地讲述白喆其人如何人面兽心、恬不知耻,在片场如何对各年龄段女星进行无差别性=骚扰,并详细描述白喆如何为出演角色爬上影后陶紫焱的床,连对话都清清楚楚,有如亲临现场。 文中: 陶姓影后当即大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出去!我不需要!” 白姓演员淫=笑道:“不试试我的大棒,你怎么知道你不需要呢?” 陶姓影后双颊绯红,指责他道:“下流!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白姓演员狞笑道:“叫啊,这里很偏僻,你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此处省略1000字) 陶姓影后浑身酥软得化成了水,被撞击娇喘连连:“啊啊啊,你可真强啊!我要被你弄坏了!” 白姓演员揉捏着她胸前的一对雪白的肥兔子:“说!我的大棒干得你爽不爽?” 陶姓影后:“好爽!” 白姓演员狠狠一扯手中红润茱萸:“让不让我演?嗯?让不让我演?” 陶姓影后疼得哎呦一声,连连说:“你演,你要演什么我都让你演。” 白姓演员问:“那我就再用力一点。” 陶姓影后:“用力!” …… 白可:“……” 对于这次的无聊绯闻,他本来没想多加理会,俗话说没有绯闻的名人他就不叫名人;然而这则报道却触到了他的逆鳞——他读完后感觉很恶心,而且产生了一种乱=伦的罪恶感。陶阿姨对他那样好,没想到被别人说成这样糟。 白可沉着脸打了几个电话,又和另几个人开了视频会议。 当晚,以《名都晚报》为首的几家国内重要媒体,对绯闻事件作出声讨,认为她们缺少媒体人的社会责任感和实事求是态度。 第二天,刊登隐秘故事的当日小报被收回;《名都晚报》等媒体对绯闻做出大篇幅回击。 第三天,小报及相关作者收到律师信及传票若干。 第四天,局势有所好转,多数人对白喆人品持怀疑态度;“总裁为喆疯狂”团力挺白喆。 第五天,陶紫焱在没通知白可的情况下,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自己确实对白喆比较关照,因为白喆是她曾经的前辈和好友许隽琼的儿子,并宣布了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对象是一位二流富商。该富商相貌家事平凡,早年离过婚,第一次见到陶紫焱就深深爱上她,追了她十年,十年如一日。 第六天,所谓桃色新闻没人再提,“白喆乃已故影后许隽琼之子”和“影后陶紫焱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消息成为当天头条。 第七天,白喆可能出现的地方再次被堵得水泄不通。 如果说白可之前算是小有名气,沾了母亲的光后,如今千真万确的大名鼎鼎了。 无数前辈高人或碍于情面或真心实意地跟他联系,表示愿意帮助他。之前的游戏节目也对最后一个问题向他致歉,表示理解为啥他无法抢答。 乐团队:“……” 白可再见到陶紫焱时,已是半个月后。 陶紫焱说:“白喆,你已经长大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原谅阿姨没有事先跟你商量,阿姨那几天心里很乱,但阿姨一直相信你可以战胜任何困难。这一次,我们都在你身边。” 白可点头:“没有问题。” 他看着对面紧张得满头冒汗的微胖男人,心里发酸,“陶阿姨,绯闻已经压下去了,你不必急着结婚……” 男人顿时汗流浃背。 陶紫焱笑着拍拍男人的手,“也该定下来了。这次的事情,也让我做了决定。感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白可知道陶紫焱委屈,即便这个男人对她再好,总不是最理想的那一个,一时竟孩子气起来,对男人说:“陶阿姨愿意嫁给你,你可不要欺负她。” 男人连连点头。 白可说:“如果你让阿姨难过……”他碰碰左饕。 耙耳朵左饕会意,咔嚓掰下一块桌角。男人全身都湿透了。 陶紫焱:“…… 左饕,你不用掰桌角就已经很吓人了。” 男人猛擦汗,鼓起勇气拿出一个卡通笔记本,对左饕说:“请您务必帮我签个名,我儿子仰慕您很!久!!了!!!” 左饕面无表情地受宠若惊,接过本子笔走龙蛇地划拉下生命里的第一个影迷签名。“令郎喜欢赤光流锋?”左饕淡淡问。 男人摇头:“他说赤光流锋没品位。” 左饕:“…… 锦衣卫?” 男人摇头:“他说锦衣卫没自我。” 左饕:“…… 沙鲁暤?” 男人摇头:“他说沙鲁暤品味更差。” 左饕:“…… 这是我演过的全部角色了。” 男人摇头:“您还参演过紫焱的《年少的小船》,我儿子就是从那时起崇拜您的,他说您穿着破牛仔裤、嘴里叼着烟狂踹白喆先生的姿势实在太英俊了。” 白可:“……” …… 原来是那个小痞子。左饕点点头。 陶紫焱微笑解释:“这孩子是玉兰的表弟,叫王力。” 白可:“…… 果然是家学渊源。” 左饕:“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男人毕恭毕敬:“下个月,请您务必赏光。” 陶紫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人总归要有个家的。白喆、左饕,你们两个来做阿姨的花童,帮阿姨拿戒指,好不好?阿姨给你们准备了很多糖果。” 白可、左饕:“……” 男人:“请务必做花童!” 白可诚恳地说:“陶阿姨,我们两个要是再年轻个十五六岁,绝对不会拒绝的。” 男人:“请务必……” 左饕默默地掰下桌腿。 男人:“……坚持己见。” 一个月后,陶紫焱和胖胖的王先生在老家举行了婚礼,只邀请了亲友和少数圈内人。白可左饕如约参加,宁死没有做花童。 男方花童王力小盆友既兴奋又失望。 两人回去后马上投入到了紧张的电影拍摄中。 此时他们已经今非昔比,尤其是白可,剧组人人要高看一眼。 二人经历了漫长的龙套生涯,忍受过许多波折、挫败,也品味过甘甜、喜悦。娱乐圈就像人生,人生亦需娱乐,前方的路还在等待他们携手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第二部分《龙套有种》正式结束,接下来进入第三部分《主演有种》。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耐心,以及,鞭策? 请务必支持正版。 奔跑的面瘫扔了一个地雷。 看,你独一份了,所以我还得咣咣咣…… otz 41《西游 - 小心,妖出没》 《西游-小心,妖出没》的导演池星,曾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员。他的作品风格独特,评价褒贬不一,各大电影节也以趣味低俗为由屡屡不加提名,但他的电影相当卖座,每出新片必跻身年度票房榜前十之列。甚至有一年,他拍了七部电影,六部进入前十,成绩不可谓不惊悚,羡慕嫉妒恨死了一众自诩德艺双馨、才貌双全、品味高雅的影帝影后。 近年来池星逐渐息影,然而无法放弃演艺事业,开始从事制片、导演工作。魔幻大片《西游-小心,妖出没》就是他推出的又一力作。 大鹏金翅是片中最重要的妖,据很多文学评论家的观点,也是《西游记》里最厉害、最让孙悟空有挫败感的妖。 这个角色当初几乎被抢破了头,演不了唐僧、孙悟空、猪八戒的,就都往大鹏金翅上面琢磨。没想到最后大爆冷门,池星居然选择了名不见经传、只演过一个蠢头蠢脑的青春偶像剧的新人左饕——是牛导大力推荐了他。著名疯子导演牛春,是鬼才演员池星的至交好友。如果说左饕的演艺事业中出现过几个贵人,那么牛导绝对当之无愧算一枚。 剧组在室内拍摄部分镜头后,就启程去了西部。其时白可与陶紫焱的绯闻风波已经被摆平,已故影后许隽琼之子白喆成为影坛最新热门话题。左饕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还是面无表情地拎着小包袱,跟着剧组上了飞机。 沙漠里的影城已基本建好,剧组一进入现场就开始了紧张的拍摄工作。 这日,唐僧师徒几个正高高兴兴地一路西行,却发现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冷清,最后竟连鸟鸣都绝了声。 镜头中唐僧骑白马的背影腰身挺直,仙风道骨,然后,啪叽一下就坠了下去。 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 白龙马四蹄外撇,渐渐化成了一个五体投地趴着的白衣青年。 唐僧蹲骑在青年腰上,满脸关切:“徒弟,你怎么了?” 这青年就是变化为小白龙的前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烈。 敖烈长了一张长脸,剑眉星目大板牙,说道:“师傅,前面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沙和尚奇道:“马师弟,你怎知前方危险?” 敖烈:“……” 猪八戒:“是啊马师弟。” 敖烈:“……” 唐僧:“徒弟,你说嘛,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 敖烈:“…… 马的直觉。” 八戒沙僧点头,深以为然。 唐僧目视前方,坚定地说:“从决定求取真经那天起,我就做好了面对无数艰难险阻和妖魔鬼怪的心理准备。西天取经不容易,容易干不成大业绩!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我们绝不能退缩。继续走!” 敖烈趴在地上:“……” 唐僧勒紧缰绳,半蹲着屈腿蹬地往前蹭,“走啊!” 八戒沙僧都低头看他们。 孙悟空:“…… 师傅,不然您先起来吧。” 唐僧:“…… 好的。” 敖烈很爱漂亮,站起身拍掉头发和衣服上的灰土后,羞涩地对悟空说:“大师兄,人家感觉心里慌慌的,像有一头小鹿在咚、咚、咚地乱撞。” 唐僧大惊,扑上前去狂摸敖烈的胸膛,“徒弟,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个心悸的毛病?这可不能儿戏啊!是不是为师太重,压坏了你的肾?以后为师往前坐一些。可是再往前压坏了你的胃怎么办?为师好害怕你一路走一路吐啊!旁人会以为为师很恶心的!即使不认为为师恶心,也会去衙门告为师虐待动物的!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快快,让为师扶着你走吧。” 敖烈:otz 几人拉拉扯扯,终于见到了一座城。悟空突然表情严肃地横过金箍棒,不让他们前行。 唐僧抬头一看,唬得“哎呦”一声,连忙捂住敖烈的眼睛:原来城上黑压压地满是阴黑恶气,十分骇人。敖烈把头摆得像拨浪鼓一样,也逃不开唐僧如影随形的关爱之手,只好作罢。 再看此城,出出进进的全都是人身兽面的妖怪。披坚执锐的斑斓猛虎站在城上,几头豹子趾高气扬地在城下巡逻,千尺长的蟒蛇围着城墙爬,四个城门的守卫都是狼精。 八戒失声叫道:“马师弟!你的直觉好准!” 于是惊动了守城官兵。 老虎都管凛声问:“来者何人?” 唐僧放下手,合掌道:“施主,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求经。” 老虎:“…… 那你来我们城做什么?看你后面那几个奇形怪状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投奔我们国王的。” 敖烈兰花指:“讨厌。你才奇形怪状。” 众妖怪:“…… 噗!” 敖烈羞愤地跺脚:“笑什么笑!讨厌啦!” 悟空三人纷纷掩面。 唐僧拿出一个小本子:“贫僧的护照还请国王盖过玉印方好。” 老虎摇头道:“和尚,你走吧。我们国王最恨佛门中人。” 唐僧摆手道:“嗳,那一定是你们国王没有领会佛法的真谛!这城中,莫非没有一个僧人吗?” 老虎说:“不是没有一个僧人。” 唐僧抚掌笑道:“可见你们国王还是有救的。” 老虎接着说:“是没有一个人。” 唐僧:“咦?” 老虎说:“五百年前,我们大王把狮驼国里国王百官、男女老少吃的吃杀的杀,宰了个干净,现在国里只有我们了。” 唐僧感叹:“原来如此。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在护照上卡一个戳。” 老虎:“…… 要不然我捡个头盖骨,帮你刻一个吧。” 唐僧忙说:“不可不可,还是拔个萝卜吧。” 这时一个狐狸侍卫坐在一只巨鹰上飞出,喊道:“唐长老,国王有请。” 老虎说:“我与唐长老一见如故、交浅言深,长老死后,我必用头盖骨帮长老刻个碑文。” 唐僧:“…… 用萝卜吧。”言毕率领四徒入城。 沿途只见妖怪的执勤队伍井然有序,等级分明,相比唐太宗的城池也不遑多让。 大殿奇伟绝雄,巍巍峨峨,几人上了无数台阶才至殿门。随着沉重大门缓缓打开,唐僧师徒见到了在上高高而坐的一人。 此人一身玄衣,玉冠高束、修眉凤目、鼻梁挺直,面部的轮廓犹如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一样完美,深邃漆黑的眼睛明亮好似夜空的寒星——正是狮驼国国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僧几人。 池导:“咔——!” 池星说:“左饕,你pose再霸气一些。” 左饕站起身,掐腰说:“这样么?” 池星:“…… 求你不要摆出杨二嫂的圆规姿势。” 左饕没再找茬,坐了回去,一脚支在兽皮椅面上,胳膊懒洋洋地搭上膝盖,微微抬着下巴,轻蔑地看着他们。 池星想了想,说:“不够”,转头吩咐副导演:“去找十个八个美女来。” 左饕刚要发言,被池导打断:“好了我知道你饿了,收工!吃饭!下午接着拍!” 左饕就顺从地闭嘴了。 左饕一面吃饭一面给白可打电话,“可可,我们已经2个小时没有通话了,你还好吗?” 白可乖乖答:“一切都好,你放心。” 左饕:“想我了吗?” 白可:“我和左喵都很想你。” 左饕:“…… 我看它是想我不回去。” 下午拍摄继续。左饕高高坐在上面,周围被九个衣着暴露的美女环绕。 左饕深深看了小白龙一眼,说:“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货色了。” 敖烈羞得满面通红,试图藏到悟空怀里,被三藏抢先搂到身边。 左饕说:“你一定很美味。” 敖烈更加羞涩:“你怎么这么直接?可素,即使你这样说,人家也是不会高兴的!人家已经有意中人了!”然后偷偷瞟了悟空一眼。 孙悟空:“…… 我嚓。” 左饕微微前倾:“我每天要吃一条龙和五百条蛇。今天的晚餐,我就煮了你!” 敖烈惊呆了,面色惨白问:“你,你是大鹏金翅?” 左饕勾着唇角一笑,“你知道我?” 敖烈真心害怕了,扑进唐僧怀里,“在我们龙族,你的名字是用来止小儿夜啼的!” 唐僧老母鸡般护住敖烈:“我不会让你吃我徒弟的!” 大鹏金翅:“那我就吃你。” “过”,池导鼓掌,“不错。” 池星演戏的经验丰富得不能再丰富,而且极具个人特色,在他的指导下,左饕的表演再次产生质的飞跃。另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池星的电影对演技的要求并不严苛。观众可能会觉得假,但还是爱看,并乐此不疲。 电影投资巨大,多拍一天就多烧一天的钱,所以导演带着几个主要演员拍起戏来没日没夜。左饕常常凌晨三四点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白可打电话。 倒头昏天暗地睡一觉后,第二天忙碌依旧。 大鹏金翅看着唐僧,玩味地问:“你要去西天找如来?” 唐僧高兴地说:“我去取经。” 金翅大鹏嗤笑:“多此一举。如来一向假仁假义,既然要普度众生,为何不把经书直接交给你?” 唐僧耐心解释:“观音菩萨说,需经过磨难才能取得真经。” 金翅大鹏声音转冷:“他们哪里有什么真经,都是自己杜撰的罢了!” 唐僧惊恐道:“不要乱说,我佛如来万耳万眼,世事俱闻。” 金翅大鹏放声大笑:“我怕他个鸟!” 唐僧:“咦?难道你不是一只鸟?” 金翅大鹏:“……” 唐僧:“对不起,你是鸟人。” 金翅大鹏:“…… 如来要你去取经,我偏不让。” 大鹏金翅捉了唐僧,把孙悟空几个扔出城外。 悟空四人为了救唐僧,搦战不休。奈何金翅大鹏是凤凰之子,而凤凰是混沌初开万物交合所生、天地灵气所汇,孙悟空哪里是他的对手。 同时,金翅大鹏的两个义兄,青毛狮子怪和黄牙老象,又分别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的坐骑,武力值亦非常惊人,八戒和沙僧根本打不过。 四徒弟小白龙听到大鹏金翅几个字就瑟瑟发抖,更不要说去阵前叫骂。 于是局势完全一面倒。 这日金翅大鹏又揍完唐僧徒弟回来,大汗淋漓地换衣服。 唐僧用指尖轻轻拂过大鹏金翅的脊背(此乃左影帝裸上身初秀,日后经常被饕粉儿们拿出来各种瞻仰),问:“这条疤是怎么弄的?” 金翅大鹏嘲讽地拍了拍三藏圆圆的光头:“你这么多疤是怎么弄的?” 三藏认真道:“为六根清净,自当断除我执。” 金翅大鹏淡淡说:“我是被如来打的。” 三藏惊讶地睁大眼睛。 金翅大鹏披上衣服,“如来上灵山前,六界原本十分清净,人、鬼、仙、妖、神、魔,个个逍遥自在。后来如来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我姐孔雀为了如来的师弟准提道人,把如来一口吞了。” 三藏一愣:“吞了?” 金翅大鹏表情虽无波动,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有一丝不稳:“如来剖开了我姐的脊背,跨上灵山。后来如来想杀我姐,被其他人劝阻说杀她等于杀生母,于是封她做了个什么劳什子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终日困在灵山菩提树下,背负千宗罪孽。我去救她,被如来打了回来。” 三藏久久无语。 左饕的脸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在镜头下极富魅力,略低沉的嗓音也很有诱惑力。 他的一身黑衣和三藏的纯白中衣形成鲜明对比。 池导对这一暧昧场景很满意。 金翅大鹏和三藏每天喝茶下棋斗嘴逛园子,一时忘记今夕是何夕。 很快,悟空带领三个师弟又来骂战,金翅大鹏烦不胜烦耐心告罄,把他们都捆了回去。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金翅大鹏一翅九万里,扇了两扇就把孙悟空拿在了手里。 回城后,金翅大鹏架起大蒸锅,把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一层层按顺序放在笼屉上,要蒸了吃。 唐僧哭天抹泪,哀求金翅大鹏不要蒸。 金翅大鹏说:“放了他们可以,你别去取经,留下来陪我。” 唐僧答应了,于是金翅大鹏把孙悟空几人放了。 孙悟空无法,飞去灵山向如来佛祖求救。如来知道大鹏金翅的厉害,率文殊、普贤及五百阿罗汉、三千揭谛神一同去狮驼国救唐僧。 青毛狮子怪和黄牙老象被轻松收服,重新泯耳皈依做了坐骑;金翅大鹏却勃然大怒现了本相。好一个迦楼罗,只见他遍身金甲,两翼展开足六万里,翼上羽毛呈赤金色,文章绚烂,贵不可言。正是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的云程万里鹏。 左饕本就肩宽腰细腿长,拍这场戏时,他背上装了两个巨大的翅膀,身着金色铠甲,足蹬战靴,十分威武英俊。手持方天画戟,脸上画的金色凤羽花纹也衬托得他的轮廓更为冷峻深刻。 加之后期精美的制作,相当魔幻,大鹏金翅羽翼一扇便掀起九天风云,日后的斗战胜佛在他面前都渺小成了一只猴崽子。 “如来,今日便为吾姐孔雀报仇!” 几经冲突,金翅大鹏却打不过如来佛祖,变作几千里长的鲲鱼潜进海里,用头撞狮驼城的地基。他不顾众小妖纷纷落水,只为把城里的三藏带走。然而被佛祖一掌压于城下。大鲲不服,挣扎得琉璃瓦般的鳞片不断脱落。 三藏伏在岸边,泪流满面。 美男鱼看了三藏一眼,一鼓作气把狮驼城顶起。 准提道人,也就是须菩提祖师及时赶到,再次用拂尘将大鲲牢牢压住。 孙悟空惊喜叫道:“师父!” 须菩提祖师法力无边,短短时间教出了叛逆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已经觉得很汗颜,不想因为旧日恩怨,又使金翅大鹏忤逆佛圣。 原来,须菩提祖师曾是如来佛祖的师弟,后来二人起了争端,孔雀作为须菩提的坐骑,替他把如来吸入了腹中,结果被缚千百年。金翅大鹏一直对他们怀有怨气。 佛掌加之菩提老祖的拂尘,把大鲲几乎直直压扁。 三藏不住扣头。 悟空面露不忍,他想起了自己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遭遇。 佛祖终于松手,提出了大鲲。大鲲死鱼一般软绵绵,化回金翅大鹏形态,羽毛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已十分狼狈,再无反抗之力。然后翅膀上被绑了筋,活像一只患了h7n9的瘟鸡。 三藏磕头磕到头顶流血,求佛祖放了金翅大鹏。 佛祖慈悲说:“汝取得真经,方能普度众生。” 三藏把头砸得咣咣响,满脸是血道:“弟子定然前去西天,取得真经。” 如来佛祖和须菩提祖师离去,不知要如何处置孔雀与大鹏姐弟。 三藏头抢地跪着,久久无法起身。 前天蓬元帅重新牵了化身白龙马的三太子,前卷帘大将挑起了担,都默默站着。前弼马温孙大圣扛起金箍棒,忽然一笑说:“师父,该启程了。” 于是师徒五人继续西行。 拍完最后这一幕,整个剧组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池星闭了闭眼,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几天没有更新,不好意思。 asak扔了一个地雷,奔跑的面瘫扔了一个地雷,精分yy扔了两个地雷(她一定以为不是自己扔的)。 谢谢。 42王导泪流,骗我,都骗我。 《小心,妖出没》剧组最后又重拍几场戏后,随着池导的一声“故唔唔唔的”,电影拍摄任务彻底完成。 片场众人一片欢呼,互相拥抱着庆祝。 “如来”扮演者一边擦掉口红,一边问:“大鹏呢?” 池导指挥场务收拾器材,随口答:“臭小子早跑没了。” 制作浩大的《妖出没》都拍完了,白可参演的《极夜》却仅拍到一半。与高速、高产、高效的池导不同,《极夜》的导演王导的作品,是出了名的文艺范儿,和磨磨叨叨、不知所云。这次的《极夜》更是全无剧本,王导通常就是描述他的一种感觉,然后让演员随便演。更是常常莫名其妙地停工几天,因为王导没找着感觉。 幸好剧组资金雄厚,有许多愿意为王导无偿付出的冤大头。 《极夜》里,女主人公阿雪结婚不久,丈夫的表弟到他们的城市找工作,暂住在她家。 表弟小艾年少俊秀、个性温柔,笑容十分清新可爱,和阿雪死板木讷、不懂得疼爱体贴她的丈夫完全不同。阿雪开始当小艾是小表弟,衣食住行上对他很是照顾,后来渐渐发现自己竟对小艾产生了不同的情愫,一时间很迷茫。她对丈夫怀有深深的愧疚,又割舍不下对小艾的心动。 阿雪给小艾买了一套西装,说:“试试,看合不合身。去面试要穿得正式些。” 小艾接过袋子,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对她羞涩地笑了,“谢谢表嫂。” 阿雪与小艾对视,慌乱地移开视线。 “好,”王导说,“拍小艾看衣服的视角。” 因为是小艾拿着纸袋,所以镜头需要拍到白可的手。本来几秒钟就可以搞定的镜头,王导却迟迟不喊停,摄像只好一直拍。 白可手拉纸袋两侧,头向后仰着给摄像机腾地方,直到脖子和胳膊都酸痛不已,王导才气愤地说:“cut!” 王导语气淡淡的,却莫名地带了点鼻音,“白喆,你过来。” 白可一头雾水地走过去。 “你手拿来我看。” 白可就伸出双手,任王导细细打量。 王导异常悲愤,问他:“你是不是拍过ooxx去年的戒指广告?” 白可眨眨眼,点头。 “所以不是那个韩国人?” 白可说:“只有手是我的。” 敏感的王导拔下手上的四枚戒指摔了,掀桌,“这奸商!骗得我好苦!” 由于导演心情不好,于是剧组又停拍三天。 恢复拍摄后,王导对白可的要求更加严苛,甚至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地步。 白可之前拍戏,收获的基本是好评,导演们都说他“灵气逼人”、“天分出众”、“前途无量”,这次却意外地不顺利,简直是怎么演都不对。 王导指导道:“你要很清纯地勾=引她。一切都在不经意间,一切都是偶然,一切又都是必然,一切让她怦然心动,一切又让她欲罢不能。action!!” 白可:“……” “cut!”王导摘掉墨镜,满脸不耐烦状,“你能不能演?” 白可想了想,“我帮她做饭吧?” “那你帮啊!” “我们现在在客厅。” “…… 去厨房!不然呢,去洗手间吗?” “做什么菜?” “你问我啊!”王导怒道:“你问我啊?!你叫什么白喆,你改名叫白痴好了!” 白可无奈地叹了口气。 待场务们布置好厨房,已经到了傍晚,刚好做晚餐。 白可和女主角韩馨婳一起站好位后,偷偷地瞄了王导一眼。他知道王导正酝酿着骂他呢。 果然,王导双手抱胸,轻轻哼了一声“action”,整装待发。 柔光下,阿雪背对着门忙碌着,小艾出现在厨房,“表嫂。” 阿雪答应一声。 小艾微笑着说,“表嫂辛苦了。” 阿雪围裙的带子松了,小艾帮她重新系了一遍。阿雪的腰肢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表嫂,我帮你吧。” 夕阳的余晖中,白可的笑容是那样纯净美好,王导有些看痴了。他猛然醒悟过来,给白可下定义:“花瓶!” 白可:“……” 女主角韩馨婳偷偷问白可:“你怎么惹导演了?” 白可苦笑,“我也不是很清楚。” 韩馨婳吐了吐舌头,“王导确实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揣摩。” 小艾在水龙头下冲洗青椒、红椒、黄椒,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加上新鲜多彩的蔬菜,画面极美。 王导想起伤心事,对白可更加不屑。 小艾将水果椒撕成一块块,和西红柿、金枪鱼、玉米粒一起,拌上沙拉酱。 他低着头,目光极专注。晚风轻轻吹过他额前的头发,露出斜飞入鬓的眉,浓墨重彩、眼角微挑的眼,小巧高直的鼻梁,和粉嫩柔滑的嘴唇。他的下巴和脸颊也是线条优美、骨骼清奇,耳朵像白玉雕成的一般,耳垂却肉鼓鼓的。 白可生得是如此精致,几乎没有瑕疵。 画面一片静好,美得让人不忍打断。 王导死命盯着镜头,几欲落泪。 白可拌好沙拉,突然转过脸,一手端着水晶盆,一手伸到嘴边,用舌头舔去指尖上不慎沾到的沙拉酱,对着镜头笑问:“表嫂,这样可以吗?” 他的笑容干净而纯粹,雪白指尖上红嫩灵活的舌头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白可成功了。他清纯地勾=引到了王导。 王导打了个哆嗦,喉结上下动了动,说:“过!” 白可心想,原来这招不只对付左饕哥哥有效…… 王导抿了抿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可的天分和努力,王导其实都看得到,但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结。 他在报纸上看新闻,发现白喆是许隽琼的孩子时,就后悔了,可是电影已经开拍,临时换角不可能。他也明白了,为毛自己第一次见到白喆,就满心欢喜。 不知道他们关系的时候,只是觉得白喆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心甘情愿把他捧红;知道他是许隽琼的私生子后,怎么看怎么能找出他妈妈的影子。 王导是许隽琼的铁杆粉丝,从她是个小透明起,一直追随到她大红大紫、影坛封后。在他的心目中,他完美的偶像是不可能有儿子的! 可白喆的眉眼、他的一颦一笑,还有许隽琼生前好友杨满庭、陶紫焱对白喆的照顾,毫不留情地证明,白喆正是许隽琼留在世上的生命。 所以王导对白可又爱又恨,心情非常矛盾。 王导躲在房间里,一边看他最喜欢的电影,一边偷偷哭。电视里的许隽琼还很年轻,梳了民国女学生的两条辫子,穿着蓝布小褂乌黑的裙。 他的助理轻轻推开门,把一个水晶盘放在茶几上,“白喆给你的。” 盘里正是白可刚刚做的沙拉。虽然是在拍戏,他却是完全按照流程准备的,选材、清洗、切块、配分、调料都很用心,几个主演现在都在品尝,他还以德报怨地给了王导一份。 于是王导一边嚼沙拉,一边对着屏幕泪流满面。 电影又停拍三天。 小艾终于找到了工作,想搬出去住。男主人公跟阿雪商量,想让他继续住在家里;阿雪暗暗欣喜,假装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这天小艾去上班,匆忙出门,忘记了带东西。他折回去打开门,阿雪正好在换衣服,只穿着一件黑色文胸。阿雪惊讶地叫了一声,用双臂护住胸,小艾也急忙背过身,连声道歉。 王导喊“过”,韩馨婳的助理急忙帮她披上外衣。 王导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问:“白喆,裸戏你拍不拍?” 白可大惊,“不拍。” 王导没为难他,“看不清楚,行不行?” 白可想了想,决定为了艺术先斩后奏,说:“行。” 小艾在浴室洗澡,阿雪不由自主地凑到门口偷听偷看。 透过门缝,能看到蒸汽和水滴里小艾隐约的身体轮廓。 灯光映照得白可的肤色更加白皙,几近透明。他身材虽单薄,却也有着成年男子的健美。细细的腰,圆圆的翘=臀,长而直的腿,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美得惊心动魄。小艾抬起手臂,把淋湿的头发捋到脑后,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脖子的线条亦修长旖旎。 片场一片嚎叫声。 这部戏开机并没有多做宣传,甚至称得上秘密,然而还是透出风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记者和粉丝。 这天下午,剧组又无故停拍。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回去了,白可几人正在休息,有一拨人来探班,却是白可的旧相识。 白君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依然胖得出奇,身材又高,几乎像一座肉山。他之前一直在追求韩馨婳,听说她在附近拍戏,特地来看她。 曾经的兄弟于是不期而遇。 白君带黎桦一起来的。俗话说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白君少时的跟班黎桦,就是那个烧过白可辫子的坏小子,至今依然是白君的跟班。虽说也有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目的,但俩人也确实比较对路。黎桦依然瘦得离谱,两人站在一起,效果颇有喜感。 白君送了一束玫瑰花给韩馨婳,韩馨婳对他的态度却很冷淡。 此时白家已然渐渐势弱,柴家在新政策下不敢过于跋扈,白君本人离帅字又差了十万八千里,韩馨婳心高气傲、自尊自爱,当然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白君恼羞成怒,又在白可面前大跌脸面,开始对他冷嘲热讽。 “哎呦”,白君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大明星白喆吗?” 白可垂了眼,没做声。 “怎么,不认识了?你赖在我家蹭吃蹭喝的时候,还管我叫过‘哥哥’呢。” 黎桦帮腔:“这就叫贵人多忘事!” 白君说:“凭你也配姓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戏子全都是女表子!” 韩馨婳听到此处,脖子都气红了,寒声问:“你说什么?!” 白君自觉失言,安慰她说:“没说你,你当然不一样。” 只把韩馨婳气得心脏砰砰乱跳,强忍下这一口气。 白君狠狠地对白可说:“就凭你,也想红?下辈子吧!” 白可起身便走。 白君踢翻了一把椅子,对韩馨婳说:“走,我请你吃饭。” 韩馨婳摇头:“我有事,去不了。” 白君觉得自己容忍她很久了,此刻已在爆发边缘,威胁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韩馨婳扭过头,“不去。” 白君抓住韩馨婳的手腕,把她往门口扯。 剧组很多人认识白君,对艺人和二世祖的这种事情也早司空见惯,并没有人敢拦。还是白可在走廊听见韩馨婳的呼喊,冲进房间。 白君说:“怎么的?你们是一对?你可真不要脸,陶紫焱结婚了,你又想傍馨婳?” 白可看了眼泪汪汪的韩馨婳一眼,很爷们儿地说:“我知道是你们搞鬼。你把她放开,否则我报警了。” 白君装作很惊讶很害怕的样子,和黎桦面面相觑,突然又大笑三声,“报警?哪个警察敢拦我?”言毕拖着韩馨婳向外走。 白可自然不让,和他们撕扯起来。剧组另一个年轻场务,刚才一直不敢上前,此时见白喆出手,也来帮忙,跟他们拔河。 韩馨婳:疼死了…… 白可已经不再是软糯孩童,可以跟黎桦打个平手。加上韩馨婳拼命挣扎,双方势均力敌,乱成一团。 也是白君没运气,正巧左饕下了飞机,急急忙忙地找过来。他兴冲冲跑进休息室,没成想居然看到白君在打自家媳妇,这还得了,一句话不说,上前把白君和黎桦两人一顿胖揍。 白君和黎桦俊杰地逃跑了,临走放出狠话:“左饕,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左饕只陪了白可两天,就又赶回剧组做宣传。 《极夜》磨蹭继续。 阿雪老公出差了,小艾老家有事,也走了。通过蛛丝马迹,阿雪猛然发现,自己老公和小艾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她越回想越心惊,开始怀疑小艾是老公假扮的。 剧情急转直下。阿雪越来越憔悴,脸色苍白,眼底黑青。 她偷偷在老公的衣领上涂了不容易洗掉的颜料,结果发现小艾的脖子上也被染了一块。 阿雪神经衰弱了,每天观察两人,不断建立猜测再推翻。 半夜,她披头散发打开台灯,观察男主人公。男主人公突然睁开眼,“你不睡觉,看什么?!” 她一边做饭,一边试探着问小艾,“你喜欢吃莴笋吗?”因为她老公不喜欢吃。小艾笑说:“不喜欢。” 二人是如此相似,一切的证据都让她心惊。 阿雪整天神经质地风声鹤唳。 小艾洗脸时,阿雪突然出现,发现他耳后有一道细细的裂缝。 夜里在床上,阿雪疯狂地按住男主人公,拨开他的头发,发现一模一样的裂缝。 原来,他们竟是同一个人,每天都在换皮,在她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 镜头里是阿雪惊恐的大眼睛。几个医生死死按住她。 影片最后,真相大白。其实阿雪根本没有结婚,所谓的老公、表弟也都不存在,是她自己想象的:阿雪是个精神病人。 老公是现实,表弟则是完美的理想。 《西游-小心,妖出没》和《极夜》几乎同时上映,前者的票房完胜后者。这也正常,王导的作品向来比较小众。 三个月后,左饕和白喆凭借两个新片,双双提名“千树奖”最佳新人。 典礼当晚,两人分别和剧组一起踏上红地毯。 第一个奖项就是最佳新人,大屏幕放映了5个提名者的演出片段。 左饕坐着兽皮椅,高高在上;他露着八块腹肌,调笑唐僧;他奋不顾身,向佛祖挑战;他鲜血淋漓,顶起狮驼城;他铩羽而败,再无声息。 白可风尘仆仆拎着尼龙丝袋,对女主人公露出第一个微笑,仿佛春暖花开;他换好西装,整理着衣领,芝兰玉树;他认真地做菜,好像辣椒是心爱的情人;他看着女主人公,目光清澈,深情似水;他在雾气腾腾的浴室中,展示绝佳侧影;他笑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诡异,最后慢慢咧开嘴,就像变了一个人…… 伴随《极夜》的配乐,观众几乎齐齐打了个冷战。 杨满庭抢了上届最佳新人的位置,一定要颁这个奖项。 “获奖者是”,他风度翩翩地撕开信封,“白喆!恭喜!” 全场掌声雷动,白可衣冠楚楚上台,接过他生命中第一个奖杯,并发表感谢词若干。 颁奖典礼完毕,庆功会一直开到深夜。 白可喝了不少酒,左饕扶着他,躲过无数闪光灯和记者,回到住处。白可神情迷茫,两颊绯红,眼睛波光流转,已是醉了。 左饕帮他脱掉燕尾服,白可哼哼唧唧,自己撕开领结,站都站不稳。 左饕面无表情地抱怨,“喝这么多。” 白可吃吃笑道:“我就是高兴。” 他今夜收获的不光是一个奖项,也是对他几年来努力、付出的肯定。虽然微薄,但依然值得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此印扔了一个地雷、asak扔了一个地雷、奔跑的面瘫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大家既然都买v了,不如狠狠心,再留条言吧。我现在基本就指着读者的留言活着了。 ps. 撸撸,亲爱的相公,你先别撸了,停一停,我有事情跟你说: 已经40章了,俩儿子也老大不小的了,很多读者都在催肉,我也有点hold不住了。我可以炖肉吧? 43左喵炸毛,魂淡,放开他! 左喵见白可回家十分激动,兴奋地在他脚下蹭来蹭去。白可醉了,步履蹒跚,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左喵的尾巴,把它疼得“喵嗷”一声。 白可察觉,摇摇晃晃地弯腰抱起左喵,把红扑扑的脸蛋在它毛茸茸的身体上用力蹭了蹭,喃喃说:“我最喜欢你们兄弟了。” 左饕:“……”他面瘫着脸揪过他弟扔到一旁,把白可打横抱起,“洗洗就睡吧。” 左喵愤怒地把它哥昂贵的西裤挠起了丝。 白可依偎在左饕胸前,像倚靠着最沉默坚定的大山,给予他无比的安全感,内心一片静好。他慢慢放松下来,任酒精麻痹自己的头脑身体,不愿再去琢磨他的阴谋阳谋,也不愿再偷偷摸摸地与他的对手明争暗斗,只想珍惜和左饕两人独处的时光,并将它无限延长。 独处?左喵挥了挥爪子,坚定不移地找存在感。 左饕把左喵轻轻踢开,抱着白可去浴室。 左喵急得团团转,终于狠了狠心,叼起它最心爱的小金鱼玩具推到左饕脚边,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怯生生地喵喵叫——它想用小金鱼跟左饕换白可。 左饕:“……” 左饕看出左喵下了血本,可问题是这小鱼都是他掏钱买的。 他低头看白可。白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铺散开来,肯定不能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于是左饕故意从小鱼上面大步踩了过去。 ……小金鱼变成了一条比目鱼。 “喵!!!”左喵尖叫着炸开了毛。 两人拍戏赚了些钱,又已小有名气,年初换租了一处更好的公寓。 左饕在浴室放下白可,一手扶着他,一手要帮他脱衣服,被白可笑着推开,“你出去,我自己洗。” 左饕哪里能放心,退到门口看他。 白可以为左饕走了,就踉踉跄跄地挪到浴箱里,门都没关,打开水龙头,“哗——” 左饕:“……” 白可微笑着背靠墙,让水流打湿自己的头发。白衬衫和长裤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单薄而美好的线条。他颌骨俊秀、脖子修长,细腰扁腹下是圆挺的臀和又长又直的腿。 左饕想起电影剪辑片里白可洗澡的镜头,神情微动——可可好大的胆子。 白可觉得湿得差不多了,开始找沐浴露。 左饕无奈地卷起袖口走进去关了水。白可看见他,露出极开心极无邪的笑容,想了想,说:“手下败将。” 最佳新人奖左饕输给了自己媳妇儿,本来不甚在意,此时见白可hold不住得意了,便毒舌道:“你们的票房是我们的二十分之一。” 白可皱起眉头嘟起嘴唇,烦恼了。他的眉生得漂亮,斜飞入鬓、长而蜿蜒,蹙起来也别有一番风致。左饕看着他半透明的白衬衫和若隐若现的小红豆,告诫自己纯爷们儿绝对不能趁人之危,未婚小男友也不行。 白可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坦然笑了,靠在左饕胸前说,“没关系,你养我嘛。”只把左饕说得连男性自尊心带男性特征都急遽膨胀。 左饕怕白可穿湿衣服着凉,给他解扣子。白可平时训练有素,看左饕脱他衣服,条件反射地就仰起脸索吻。 左饕更训练有素,一面缠绵地吻他,吸吮纠缠他的唇舌,一面七手八脚地把他和自己都剥了个精光。 白可被左饕亲得来了感觉,激烈地回吻,身体也贴着他蹭,前面干净粉嫩的器官越翘越高。他在左饕背上又抓又摸,一条柔韧的长腿也顺势挂在左饕腰上,方便自己耍流氓。 左饕没想到白可醉后竟是这样的,全身肌肉都僵了,热流在皮肤下汹涌翻滚,额角神经嘣嘣乱跳。他怕白可摔倒,用手拖着他白嫩软弹的臀肉,把他紧紧揽在臂弯里,正是温香暖玉抱满怀。 白可二十出头,平日里高大健美、英俊不凡的爱人就在身边,怎能不想。但他自知身体构造异于常人,嘴上不讲,内心其实自卑羞怯,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有时想干脆精神恋爱算了。这日酒壮怂人胆,身体里的渴望澎湃着叫嚣,知心爱人又赤衤果地站在眼前,遂一不做二不休,抓过左饕昂扬的器官就往自己下面放。 左饕:“……”太劲爆了。 性福来得太突然,让左饕几乎不敢相信。 左饕呼吸急促,凑在白可脸上胡乱吻,“可可,我能进去?” 白可晕乎乎地笑,浓墨重彩的眼睛水润潋滟,手里没轻没重地扯着小左饕往身下塞。 左饕:“……”太特么疼了。 他费力地掰开白可的手指,解救出自己即将被太监的器官。白可还挺不乐意地哼哼唧唧。 左饕喉结上下动了动,把白可抵在浴室的墙壁上,一手伸到他身下的入口处按捏抚弄,然后探进一根手指,把白可刺激得口申吟一声,相当勾人。 白可里面滚热细嫩,居然十分湿滑。 左饕的眸色更深,把白可向上抱了抱,用右臂挂住白可的一条长腿,左手扶着早已涨得发疼、激动得渗出汁水的小左饕向内推进。 小左饕亦十分有种,粗长雄壮,此刻青筋条条鼓起,凶相毕露,白可神志不甚清醒,小紧幼嫩的那处被撑得疼了,双手开始在他胸前推拒。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里,左饕哪里还能停下,口里舔着白可的耳朵抚慰他,下面坚定地缓缓塞进去了大半。 白可抬头看他的左饕哥哥。 左饕两颊淌着热汗,小麦色皮肤透着健康;他狭长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绿莹莹的,有点渗人;他的双眼皮是那么深刻,鼻子和薄唇是那么忄生感,白可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笑了。白可的胸膛向上挺了挺,腰腹轻颤,虽然疼痛,但这种充满感却让他非常的踏实。甬道里又酸又麻,想要更多。他搂过左饕的脖子,顺势抬起另一条腿盘在左饕腰上。 白可是男孩子,两条长腿生得柔韧有力,左饕天纵英才,八块腹肌也不是白给的,这颇有难度的姿势竟被他们做得非常轻松。 左饕见白可如此配合,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双手揉捏着他臀上的嫩肉,深深浅浅地扌由扌臿起来——左饕准备多年的教材,直到今日才得以学以致用。 白可里面紧致柔滑,热情似火,吸绕纠缠着小左饕,让左饕差点当场失控。快感电流般在他周身游走,眼看白可随着他的动作哼了起来,全身泛起粉红色,左饕再无保留,开始猛烈地撞击。白可紧紧攀附在左饕身上,被他顶得双目失神,口里溢出声声甜腻喘息。 浴室并不是最佳场地。左饕手捧至宝一样托抱着白可,边走边撞,越来越剧烈。白可无骨般四肢缠在他身上,叫声已带了哭腔。 左饕进了卧室,把白可按在床沿,自己站在地上狠狠一阵顶弄,就泄了出去。 白可半醉半醒,只觉一阵绝顶快感,也跟着去了。 一室静谧,只能听到两人一长一短的急促喘息。 左喵歪头:“喵?” 左饕黑着脸把左喵卷出去,关上房门,又得意洋洋地走回去把软软的白可抱到大床中间。 左饕一朝得偿所愿,身心舒畅,男人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展露无遗——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才算好的,于是把白可好一番抚摸,怎一个爱不释手了得! 白可被他弄得很痒,看着他傻乎乎地笑。 两人刚刚谷欠火焚身,急不可耐地狂风暴雨了一回,现在才有功夫仔细看看对方。 白可通体粉白,微汗的皮肤晶莹剔透、珍珠一般,简直滑不留手,被忄青欲沾染的脸俊美更胜从前,左饕越看越爱,一张面瘫脸笑得极开心,在白可全身啪啪啪地狂亲。白可左右躲闪,却怎么也躲不过,跟着哈哈傻笑。 两人笑够了,开始浓情蜜意地接吻——这才是前戏。 左饕覆在白可身上,从他敏感的脖子一路吻到胸前红珠,又舔又咬,再向下吻过肋骨、肚脐,拜访小白可。白可已略清醒,捂着嘴巴避免自己大叫出声。 在白可的挣扎下,左饕又研究了片刻他已使用过一次的入口,待自己硬挺勃发,再次提枪进入。 两人这次学着享受这一过程,几浅几深、几快几慢、辗转磨碾、推挤吸吮。所谓g点,找到不过分分钟的事儿,两人精神上熟得不能再熟,白可一哼哼左饕就知道了。直把白可刺激得满眼泪光,左饕面瘫着欲=仙=欲=死。 白可骨软筋韧,各种造型都很容易摆,左饕就一会儿把他腿挂在肩上,一会儿把他腿折在胸前,把之前所学一一实践,发现有些理论确实属实,个别描述纯属胡扯。 后来左饕兴起,把白可翻个身,让他趴伏在床上,自己在他身后顶入,猛烈撞击。 这次进入得很深,触感是如此鲜明,酸麻从下=体直入脑髓,白可受不了了,脸蛋通红地伸手想自=渎,被左饕铁臂牢牢锁住——别的事情左饕都依他,唯独这件事,左饕十年前就决定好了,必须插身寸。 白可终于支撑不住,软倒在床上,后面承受着左饕的谷欠望。他的背极其敏感,左饕坏心地在上面轻轻咬磨,用炽热的气息拂过。 这一夜,左饕都不曾放过白可,甚至几乎没有拿出去,累了就休息一会,软了再插动到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饥渴多年的饕餮忄生谷欠。 白可全身酸痛、下方麻木,眼睛哭到红肿、嗓子叫到嘶哑,然而左饕还是不断索取,直到天光大亮,他自己都没种得射不出了才搂紧白可睡着了。 44坏人狞笑,封杀,再封杀。 清晨的空气微凉湿润,薄薄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房间,给床上人光衤果的皮肤抹上一层亮色。 白可昨夜劳累过度,半梦半醒,全身软绵绵地酸痛,只想一觉睡死过去,无奈体内的那条火龙全无体贴心意,一味出入不休。 白可偷偷抓过床头的红太郎玩偶,酝酿好台词,准备一边大骂左饕一边实施家暴,然而左饕猛一顶,他控制不住哼哼的同时忽然又舍不得了,心口又暖又热、又酸又甜:左饕是把双刃剑,床上虽霸道,活龙似的好像永远不知餍足,却给他无以伦比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这一夜之后,他心里算是落了底;小左饕也是把双刃剑,让他疼、让他痒、让他痛苦、让他疲惫,却也给了他极致的快乐和冲天刺激后一泄如注的舒爽、淋漓尽致的顺畅。 左饕一面拼命折腾,一面还怕他受凉肚子疼,用火热的手掌熨帖着他的腹部。所以,他舍不得了。 白可想,左饕哥哥那么疼爱他,如果他求饶,左饕哥哥一定会x下留情的。于是白可决定改变策略,以柔克刚。他仔细回忆片刻左饕平日里看的小磺书,用又长又细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口申口今道:“啊,太快了,受不了了~~” “叮!”左饕头上亮起了一盏小灯泡:尼玛我的梦想成真了吗? 左饕劲腰狂摇,赶紧加快了速度,只浅浅拔=出就又狠狠撞入,“你嘴里说着受不了,下面的小嘴怎么把我咬得这么紧?” 白可:(⊙o⊙)这不科学…… 他不敢置信地又试验一次,“……那里不行?” 左饕:“哪里?这里么?”然后扑腾得床面狂颤。 白可眯了眯眼,“……对。” 左饕越发受了鼓励,狂野地晃腰,“你下面的小嘴可不是这么说的,流了好多水呢…… 说,我干得你爽不爽?” 白可大怒,扌由出身下垫的枕头猛砸左饕,“爽你个头!爽你个头!没完没了!我让你胡说!” 左饕被砸懵了,停止动作:这不科学…… 可可明明应该说“好爽,我好爱你的大xx”之类…… 白可发现自己失算了。左饕受各种小磺文荼毒颇深,自己的求饶反而变成助兴,左饕听到上句就能条件反射地接出下句,而且句句都是标准答案。 左饕面瘫着眨眨眼,有点委屈。白可半趴着,扭过头恶狠狠地跟他对视。 白可菱形、红嫩的嘴唇微嘟着,诱人得很,左饕越看越爱,欢快地俯身吻住,身后的大尾巴狂摇。 白可tat。 两人最后又回归面对面姿势,白可搂着左饕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薄薄的脚掌在左饕背上蹭来蹬去。 左饕满头热汗,狠狠顶了几下,抱紧白可不动了;白可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之物变得更加硕大饱胀、扑扑颤动,控制不住地挺了挺上身,露出修长的脖子,被左饕沿着喉结吻到锁骨,再到胸前,把红肿的两边轮流叼住,用牙齿厮摩,用舌头挑拨,带给他阵阵刺痛麻痒。随后,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发出来,射在他的肠壁上,又与之前的混合在一起,于他的体内游走。 白可被烫得肠道不断痉挛,腺体沿着神经,将愉悦感传输到四肢百骸、脚趾发梢。他的眼前不断闪过白光,腰腹剧颤,在左饕身上磨蹭几次,也跟着身寸出了白液。内外的嫩肉随着他的高氵朝收缩绞动、缠缚吸吮,左饕闷哼一声,弹尽粮绝:他终于被白可榨干了…… 左饕小山似的倒在白可身上,把白可压得“叽”了一声,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 左饕待脑中眩晕结束,才从白可体内出来,翻了个身,让白可骑坐在自己腰上,两手在他光洁白滑的背上、臀上、大腿上意犹未尽地抚摸——所谓春风得意,不过如此。 白可脱力地趴在左饕*的胸前,连家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掐住他的耳朵拧了一把,略解心头只恨。 左饕的面瘫脸于是更加荡漾。 之后两人足不出户,不是在床上腻歪,就是在去床上腻歪的路上。左饕初识忄青事、食髓知味,总是谷欠求不满,白可被左饕弄得吃不好、睡不香,明显见瘦,小下巴都尖了,左饕倒是精神焕发、两眼锃亮。 如此荒=淫数日,迟钝如左饕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 两人没有经纪人,自从告别龙套生涯,都是各种星探、猎头、副导演、副制片或者熟人打电话给他们,邀他们去试镜。而这一段时间的手机,似乎格外安静。本来约好的节目,也没有再联系他们——莫非圈里都知道他俩成了?这也太人性化了吧! 白可:“……” 左饕又一次如狼似虎、大展神威后,把白可哄睡了,穿上衣服偷偷跑到阳台打电话。他打给娱乐圈的大杀器牛导,因为牛导一定会实话实说,而且他自我感觉跟牛导的关系相当铁。 牛导:“我知道你缺心眼儿,没想到你这么缺心眼儿!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我?!你的脑子简直比核桃仁还小!我拍戏呢!没空理你!晚上再打给我!” 啪!嘀嘀嘀嘀…… 左饕:“……” 到了晚间,白可在书桌旁一手托腮,一手随意在触板上面滑来滑去地翻网页,见左饕洗过碗又鬼鬼祟祟地去打电话,不禁莞尔。 牛导这天的拍摄任务超额完成,心情非常不错,就比较耐心地跟左饕解释:“你们被封杀了。” 左饕:“……” “这个圈子其实就这么大。有人放话出来,说不准找你们演戏上节目,要断了你们的活路呢。” 左饕:“……” 牛导:“居然这么久才知道,天老爷!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 左饕得意地说:“关你什么事。” “哈?”牛导说:“想一想,你和白吉吉到底得罪谁了?” 左饕:“……这个,太多了。” 牛导:“…… 我想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左饕面瘫脸:“什么怎么办。他说封杀就封杀啊?” 牛导:“可不就是他说封杀就封杀么。你刚入行,人又蠢,难怪不晓得这‘封杀’二字的厉害。圈子里多少人,本来前途一片大好,突然就再没出现了,为什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封,断绝联系;杀,抹掉你一切行动力。” 左饕:“我不相信。如果得罪人就要被封杀,你早被杀得死死的了。” 牛导:“…… 好,你有种!” 隔天,白可在厨房煮汤,左饕又挤到他后面挨挨蹭蹭,被白可一勺子削在头上。 左饕也不生气,径自在水龙头下冲洗,“可可,我们最近可能没有工作。” “很好啊”,白可垂着眼睛盛汤,“可以休息一下,前阵子太累了。” 左饕心中微动,他发现虽然自己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自诩的),但每每遇到事情,却是白可更镇定,真正是宠辱不惊,凡事心细如发,必要时又能大而化之。唯一真急了的一次,就是发现他打=黑拳,居然当场气得会说话了…… 可可一定很爱我,左饕高兴地想。 两人被封杀的消息,圈子里几乎人尽皆知,因为封杀他们的主谋花了大力气,希望可以一击毙命、斩草除根。该人位高权重、心狠手辣,于是之前向白可示过好的前辈们都此处无声胜有声了,包括杨满庭。如果白可向他求助,他大概不会不帮忙,然而绝对不会主动加以援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时候,最佳策略就是装作不知,给双方都留下余地,撕破脸就不好了。 墙倒众人推,这话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大仁大义谁都会说,雪中送炭又有几人会做?许博温去世时,白可早就亲身体会过了。所以对于这次的毛毛雨事件,他表现得很淡然。 只有三个人主动挂了电话,左饕都不知道。 第一个是陶紫焱。陶紫焱婚后淡出娱乐圈,每天相夫教子,倒也逍遥自在。只是她的继子王力总是喜欢故意气她,被她虎着脸打两巴掌才能嗨皮。此童三天不打必疯狂找茬,甚至故意打碎她昂贵的香水瓶,只为挨几下。 陶紫焱建议白可再忍一忍,不要逞一时之气。风水轮流转,谁知明日到哪家? 第二个是玉兰。她打电话给左饕,恰好左饕在洗澡,被白可接了起来。玉兰无非是同仇敌忾地表示了一番愤慨,骂始作俑者卑鄙无耻,又出了一大堆毫无建设性的馊主意。 之后白可删除了手机上她的通话记录。 第三个是曾经出现过的李星探。 李星探激动得声音直抖,“大陆甜心儿,电梯,你还记得我吗?” 白可:“…… 刻骨铭心不敢忘。” 李星探开始滔滔不绝:“我看人很准吧?我就说你一定会红!听说你被封杀了?这正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好机会!这就是预兆你知道么?你之前拍的片儿真是埋没你的天赋了!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现在业务规模不断扩大,已经有四个签约艺人了!你的艺名我一直帮你保留着!你不用谢我,你投入表演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巴拉巴拉…… 白可:“……”我之前太心慈手软了! 于是两人刚刚出现起色的事业再次陷入危机。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左饕痛并快乐着。他不知道两人何时或者能否东山再起,于是跑到一个剧组去应聘武指助理,并被录取了。 当导演发现武指助理竟是大鹏金翅的扮演者时,更加地痛并快乐。 左饕做得很不错,人也实在。 他会面无表情地对武术指导说:“你设计的这个连滚带爬的动作,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而且很丑。” 他会站在顶楼面无表情地对男主演说:“跳啊。这里并不高,而且下面有气垫。跳啊。” 他会面无表情地对女主演说:“你能别边打边甩头发吗?” 全剧组:“……” 导演刚被前辈找了喝茶,这时找到了好台阶,就顺理成章地把他辞退了。 左饕领了便当,买了猫粮给弟弟,慢吞吞地往家走:他们并没有太多积蓄,长期失业,一家三口就会饿肚子。 刚打开门,就听见一人声如洪钟地笑道:“左饕!过来陪老子下棋!” 作者有话要说: yy扔了一个地雷、奔跑的面瘫扔了一个地雷、初笑扔了一个地雷。 非常感谢。 注:此文不虐。 45肖导归来,男神,呜呜呜。 左饕听见说话声有一瞬间的怔忪——家里从没出现过外人,可可趁他不在放人进门了?这人谁啊这么大嗓门儿? 白可笑盈盈地迎出去,“左饕哥哥,黄爷爷来了。” 左饕提着左喵的细脖子把它晃来晃去,面瘫脸说:“皇爷爷?咱不是混娱乐圈的么?改穿越剧了?” 左喵(>^w^ 作者有话要说: asak扔了一个地雷、初笑扔了一个地雷、yy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 小红花,真是我从幼儿园到今天都求而少得的存在! 46东北大姐:嘎哈?滚犊子! 肖勉终于来到他心水已久的男神身边,心情是激动的,头脑是亢奋的,他握着白可的手不假思索说:“我每天都在想你!” 左饕:“……” 白可得见故人,也真心开心,眼睛笑成了漂亮的弯月牙,“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导演!” 肖导瞬间光荣了,抓着白可的手狠命摇了三摇,“你真是我的蓝颜知己!” 左饕:“……” 白可也摇,“你一定会成功!” 肖导热泪盈眶,“在我成功之前,你能先给我弄点吃的吗!” 白可很豪爽,“没有问题!左饕哥哥!” “……”,左饕挪到厨房,盛了小半碗米饭,当着肖勉的面用暖壶往碗里倒热水,很快做好了一碗烫饭。 “喏”,左饕用食指推到肖勉眼前。 “……”,肖勉:“你什么意思?” 左饕面瘫脸:“被封杀太久,家里揭不开锅了。” 肖勉看着左喵小饭盆里丰盛的牛肉和鱼,再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白水泡饭,颤抖地指着他说:“你,你有种!” 左饕面无表情。 肖导肚饿难耐,端起碗喝了个精光,“哐”地往桌上一砸,“再来一碗!” 左饕怜悯地看着他,轻声说:“没有了。” 等肖勉吃光了他们家里所有的剩饭剩菜,白可已经把剧本看了个大概,说:“这个题材并不新颖。” 不顾左喵拼死挣扎也要抱着它的肖勉大吃一惊,“这还不新颖?” 白可摇摇头。他失学、失业又失声的时候,感觉很灰心,并没有心情去联络经营许博温和白茂春为他留下的关系网,每天除了给左饕做饭,就是待在家里各种看电影,天长日久地,对电影的内容、拍摄手法、演员演技等就有些心得。不想无心插柳,对他现在的事业竟大有裨益。 肖勉眼珠转了转,他一刚入行又刚愎自用的新手,在剧情上确实有所借鉴,遂嘴硬道:“关键不在剧本,在于我执导得怎么样。” 白可略一踌躇,又笑了,“不过还是有所创新的。况且国内还没出现过类似情节的电影。” 肖勉松了一口气,“就是嘛!”他拍了拍白可白嫩的手背,意有所指说:“我一直觉得你品位奇差,现在看来还凑合,只是不会看人而已。” 左饕:“……” 白可贴心提醒:“我也很看好你的。” 左饕也翻完了剧本,总结道:“肖勉你果然对我怀恨在心。” 就这样,白可将出演生命里第一部真正由他主演的电影——《九宫》,左饕差不多又堕落回龙套。 肖导在国外学了一大堆高科技拍摄手法,电影的投入主要在于场景布置和后期合成制作,并不需要很多的演员,而且在那一小撮人中,白喆和左饕还是最有名气的! 所以左饕稍有不满想要发作时,肖导就会警告他说:“有种你别耍大牌!” 左饕:“……” 《九宫》为架空背景,主人公是一名数学系大学生,智商很高、精于计算,经常在国际国内的重要赛事上获奖,教授们都说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数学家。一次,他的教授被国防司请去解决难题,带了他一起去,在解题过程中他做出重大贡献,还获得了一枚勋章。 这一阶段的拍摄在多所大学的校园里进行,也算是一种变相宣传。穿深色制服,挺拔俊秀、总带着腼腆笑容的白可,总能让围观学生尖叫连连,不论男女! 白喆粉丝团的人数呈几何倍数增长,让总裁颇感失落。总裁是在某论坛偶然发现白可行踪的,他偷偷摸摸自己订了张机票跑来看白可。 白可路过足球场,正好一个足球飞到他脚下,他扬起一脚把足球踢回场内,得到一片喝彩声。捧着一大摞书的少年站在碧绿的草地上,笑容年轻阳光、神采飞扬。总裁在场外激动得热泪盈眶,肖勉刚宣布这一条过了,总裁就带头鼓掌叫好喊口号。 衣冠楚楚的总裁满头大汗地拨开其他围观人员,挤到白可面前,羞涩地递过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吉、吉、吉吉,这是我特特特特特意为你写的剧本!我们两两两个主演!你演一个小小小、王子,每天和总裁过着快快快、快乐的生活!” 肖大编剧囧:“…… 这种电影谁要看啊?” 总裁:“我我我自己收、收藏!才才才不给别人看!” 肖导:“…… 演员不要工钱咩?” 总裁:“演演演演员只有我们两个,我不要钱,吉、吉、吉吉要多少我就给、给、给多少!” 左饕黑着脸掏出手机打电话,“你们家总裁在x大。”停顿片刻,又说,“快点!” 白可礼貌拒绝道:“谢谢您,但是目前我已经有片约了。” 总裁故意嚣张地笑:“哈、哈、哈哈!这种小制作,我付他十倍的违约金!” 肖勉:“……” 这时秘书气急败坏地赶到,“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董事们都在等你啊!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总裁怒极,把剧本摔在秘书脸上,“不用你管!你这死精分!” 剧本险些砸掉秘书的眼镜,总裁又惊又惧,慌忙把秘书扑倒在地,骑在他腰上用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脸。 所有人:“……” 肖勉偷偷捅了捅左饕:“这位总裁杀人杀到如此正大光明,比你有种。” 左饕垂眼看着两个活宝,若有所思。 总裁被秘书带走时,还对肖勉说要投资他的小制作。 肖勉:“……” 最后总裁趴在车窗上,扯出胸袋里的手帕伸到车窗外挥舞,“吉、吉,吉吉,call me!” 秘书的眼镜片上被按得全是手印,没办法只好摘下来擦。听见总裁的话他唇边浮起一层冷冷的笑意,“靠你?既然是你的要求,我怎么敢不从命呢?” 接下来为了拍摄电影主体,剧组奔赴祖国东北。 其时已近冬至,白可左饕二人常年生活在南部,电影拍摄地点又多在山林,干冷的气候、险峻的环境让他们着实不太适应。 剧组聘请了一队熟悉山区的当地人作为顾问。 这一片医巫闾山以北的土地,滋养过燕国、幽州、关东,孕育过鲜卑国、契丹国的铁骑,更是爱新觉罗帝国的发源地。这里面积辽阔,白山黑水、黑土沃壤,这里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庄稼一年只一熟,冬天,万物深深蛰伏在皑皑积雪和坚实冻土之下,息声屏息,待到春天再勃然萌发,生长出最厚重的营养和味道。 这里的人也一样,胸怀宽广、豪放、实诚、真性情,从不温吞,永远是大开大合、恩怨分明,和纤巧的南方人比,带着一股子楞气。 “顾问们”对剧组众人相当热情。 《九宫》里,主人公再次被请去解题,不想飞机坠落山林。和主人公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厨师、一个公司女职员、一个身家过亿的老板、一个公务员、一个女明星、一个家庭主妇、一个医生和一个游泳运动员。 山林了无人烟,各种通讯设备都没有信号,九人只好一起寻找出路,然后一件件离奇事件发生了。他们似乎被困在了某种奇特的阵型中,需要逃避各种危险、解答难题才能进入下一区。开始九个人比较团结,互相帮助,随着剧情推进和危险升级,在死亡的阴影下,每个人的本性开始显露出来。 厨师暴躁易怒,女职员经常哭哭啼啼,老板总是对所有人颐指气使,公务员小心翼翼、自私自利,女明星非常虚伪、和大老板相互勾结,家庭主妇也是事事只考虑自己、紧紧巴结着主人公,医生比较有爱心、但一直抱怨挑剔,游泳运动员乐于助人、头脑简单。主人公沉稳冷静,他依靠聪明才智和计算慢慢发现了九宫的规律,希望能带大家走出去,但最开始其他人并不相信他。 白桦林里处处是陷阱,厨师不听主人公劝告掉进深坑,腿受了重伤,几人开始在扔下他还是带他走的问题上争执不休。 剧组的团队很年轻,导演比较民主,很多剧情都是在和主要演员们反复讨论后敲定的,倾注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所有人的心血。 整部电影中白可的戏份很重,一整天拍下来,有时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冬天天黑得极早,这天紧赶慢赶才把当天的任务完成。白可脸蛋被冻得红扑扑,刚走出拍摄区,一大团粉色迎面扑来,比左饕还快!原来是一位东北大姐。大姐说:“唉呀妈呀仄小伙子长得杠杠俊啊!瞅这小脸儿这色(shǎi),快来大姐给你捂捂!” 白可:(°o°) 幸好被左饕及时拉开。 大姐不悦,“噶哈玩意儿啊饕子?我跟主演大兄弟唠唠嗑不行呗?咋恁么没眼力价儿呢?!贝挡害,馁嘎达凉快上馁嘎达待着去!” 白可:“……” 左饕作为闲人,这几天其实跟大姐他们已经混熟了,用新学的东北话反唇相讥:“挺大个大老娘们儿不嫌磕碜,哈喇子都淌挺老长!你那手埋了咕汰的上人脸上瞎摸啥洽?” 大姐:“…… 滚犊子!” 白可叹为观止。 天气越来越冷,拍摄难度越来越高,肖导却越来越兴奋,因为他要雪景! 剧情向前发展,森林中出现猛虎,厨师因为腿脚不便被老虎叼走,一行人的吃食更成问题; 家庭主妇沿途收集了很多果实偷偷吃,意外中毒身亡,死状奇惨。 这时他们已经意识到一切的不正常了。不仅没有人来搜救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竟好像在某种监视之下。 恐惧不断蔓延。剩余的七个人突然听见广播声,说在其中一人身上埋了炸弹,傍晚时分爆炸。 女职员吓得大哭,老板开始殴打公务员和女职员以发泄恐慌。 逢魔时刻,炸弹把公务员炸成碎片。 此电影风格暗黑、诡异、神经质,永远笼罩在一种恐惧、猜疑的情绪中,人物心理活动繁多,对演员的表演水平要求很高。尽管白可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又生来会演,还是时时感觉达不到肖勉和他给自己指定的标准。 于是他日夜揣摩,感受人物情绪,费尽心神、破而后立,渐渐竟把这一人物诠释得入木三分。 随着肖导对他的男神越来越满意,对自己的眼光越来越得意,白可也越来越瘦、入戏越来越深、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 这夜左饕睡着睡着,被白可蹬醒。他打开台灯一看,发现白可不断挣动、一身冷汗,显然做噩梦了。 白可被摇醒后还久久不能平静,睁着一双大眼睛无神地趴在左饕怀里,不让左饕关灯,在潜意识里拒绝黑暗和寒冷。左饕对此技能十分纯熟,把白可搂在怀里上下其手百般抚慰。 后来白可又喊饿。他晚上吃了东西,按理不应该饿的,左饕猜想是心理原因,因为电影中他们总是吃不饱。左饕就爬起来给白可煮面,陪着他说话。 白可生理上并不饿,但心悸得厉害,不顾左饕阻拦一顿狼吞虎咽,果然一碗面还没见底,就翻江倒海地又吐了出去。然后白可一夜没睡,还掉了几滴眼泪,第二天脸色苍白、眼珠漆黑,化妆师非常高兴,说给白喆造型越来越轻松了。 在这之后,白可的演技居然又有了一番突破,进入了一个新境地。 剧情继续。下一宫里出现了很多蛇,女明星被咬住。大老板置之不理,女职员去拉她,却反被她拉近蛇群。女明星逃出,女职员被蛇拖走。 女明星和大老板关系破裂。天空出现会喷火的飞龙,如此逆天的存在让剩余五人几乎放弃求生*,但却意外获救。 轮到左饕出场了! 他的角色是狼人,电影里会先出现一头巨狼,然后慢慢直立,幻化出人性。所以在片场要求左饕从五体投地姿势到逐渐站起。 左饕披着兽皮,戴着假耳,身后还有一条大尾巴。他目光深邃地看着面前狼狈的几人,正要开口背台词,只听场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大笑,“唉呀妈呀,这可太招笑儿了!左饕你穿的是啥玩意儿呀,咋恁尿性捏?你真特么山炮啊!得瑟啥呢!” 全剧组:“……”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团团扔了一个地雷、此印扔了一个地雷,谢谢大家! 这文都这样了,还要盗么? 亲爱的读者,如果你不是在*上看到的这篇文,那么它就是没有经过我允许而被截走的。请来*我的专栏吧。 47肖导宣布,左饕,不是人。 听见大姐无比彪悍的嗷咾这一嗓子,剧组众人爆笑,让左饕感觉很没有面子。他头上的耳朵动了动,面瘫脸对大姐说:“瞎吵吵啥啊,严肃点!我们这拍戏呢!” 大姐乐得直拍大腿,“唉呀妈呀,你这整得跟俺家大黑子老像了!赶明儿我把它牵来给大家伙儿瞅瞅!” 左饕嘴角一抽,“别扯犊子!” 两人成功娱乐到了所有人。 大姐越发人来疯:“咋迭,我角着你都能演,那俺家大黑子也能演!” 左饕:“…… 滚犊子。” 大姐再接再厉,“狗脾气!翻过来倒过去就会我教你这几句,都不如俺家大黑子。” 左饕实在受不了该大姐总把自己和她家的笨狗相比,神奇的还是自己怎么比都比不过大黑子。可可还在旁边看着呢!遂威胁道:“再叨逼叨我晚上就吃狗肉。” 大姐一惊,色厉内荏道:“你敢!”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大姐知道左饕挺厉害,有一次左饕当着她的面空手逮了两只山鸡,确实是比她家大黑子有本领的。 左饕干掉大姐,直直盯着主机镜头面瘫脸说:“肖勉,拍啊。” 肖勉和刚刚一直在跟着傻乐的造型师齐齐打了个冷颤。 电影里,余下的五人,分别是男主、女明星、大老板、医生和游泳运动员,见一头巨狼居然开始直立行走,惊恐万分。 狼人的造型确实比较挑战犀利极限,也难怪大姐会疯狂嘲笑、左饕会认为肖勉在对他进行恶意报复。只见他(它?)身材高大,一身粗硬灰毛,颌骨突出,两眼冒绿光,头上生尖耳,身后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完全是一副没进化好的模样,其实非常符合肖导一贯的审美取向。 见狼人向他们走过去,女明星尖叫一声躲在医生身后,游泳运动员则捡起一条树枝在身前挥舞,只有男主人公和大老板暂时保持镇定。 狼人开口,嗓音嘶哑低沉,“不要怕,飞龙是假的。” 几人抬头,果然见飞龙喷着火咆哮着穿过他们不见了——竟是十分逼真的影像! 狼人对森林很熟悉,经过短暂的沟通,答应带他们出去。 狼人孤独而单纯,尽职尽责地帮助他们;而这几人一方面仰仗狼人、利用狼人,一方面又很畏惧他,只有男主人公视他为同伴。 在一次与巨蜥的对峙中,狼人受伤了,毛发浓重的手臂上血肉模糊。医生很恐惧,不想为他治疗,于是男主人公拿过药箱,在河边帮狼人清洗、上药、包扎。 两人远远坐在河边,男主细细地为狼人缠了一圈绷带,又抬起浓密的睫毛轻声问:“疼吗?” 狼人看到人类眼中的温柔和担心,一时受到触动。 此时白可已经入戏,戏里戏外对左饕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信任、关心、理解、疼惜,剪不断理不清地缠缠绕绕,全都映照在他一泓湖水般清澈的眼眸里,波光潋滟,带着无限的爱和淡淡的忧伤。 左饕低头看他,仿佛回到自己疲惫地走下拳台的时候。那时白可眼中的心疼和现在如出一辙,自己的心也和过去一样,为了白可连命都可以舍出去。 两人对视的眸子里渐渐卷起惊涛骇浪。左饕慢慢抬起手,似乎想在白可脏兮兮的嫩脸蛋上摸上一摸。 肖勉:“…… cut!” 白可突然晃过神来,慌忙收回目光。 肖勉:“男主,请问你是爱上狼人了吗?” 白可:“……” 左饕摆出一副“是又怎样”的表情。 肖勉挥舞着双手走来走去:“收一收情绪啊白喆!这个时候的男主对狼人只有感激没有爱啊!刚才你的表情,让我觉得数学系学生和狼人马上就会上演限制级啊!尼玛请你睁开你大大的丹凤眼看清楚这货现在是个什么造型啊!卧槽你不怕他的大黄牙把你嘴呀子划豁了啊!” 白可简直无地自容。 左饕冷下脸,“别埋汰人。少扯犊子。” 肖勉跟东北大姐学得很泼辣,嚷道:“我还没说你!你不是人!左饕,你不是人!” 左饕:“……” “你是狼!小狼是很单纯的,怎么会像你一样满眼淫邪?怎么会像你似的一副骚样?” 左饕的面瘫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白可臊得小脸通红通红。 肖勉嘴皮动了动,很想喊出那句霸气的“换人、重拍”,然而他不敢,况且左饕饰演狼人也确实很合适,他的参与对这部电影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肖勉气咻咻吼道:“重拍!” 剧情继续。男主人公通过与狼人聊天,猜测他们正在经受的,是某种对在极度恐惧下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实验。 狼人出生在这片森林,他的妈妈说他是唯一自然诞生的狼人,其他的都是实验室基因改造的产物。这些狼人被放在森林里,作为“九宫”的其中一宫。最开始制造出的狼人残暴凶狠,但他妈妈那批狼人竟意外地保留了人类意识,并拒绝对进入九宫的“实验体”撕咬虐杀。有一天,所有的狼人都被一些穿白大褂的人强制带走了,他的妈妈让他躲起来,拼死保护了他。 小狼有些怕火,坐的离火堆远远的,不断跳动的火焰在他脸上留下片片阴影,显得他的眼睛异常深邃。他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抓走妈妈?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主人公不知道怎样回答他。 装睡的大老板偷偷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天气真正进入寒冬,山区温度异常的低,在室外待一会几乎要被冻掉鼻子,剧组很多人都被硬生生地冻感冒了。 这一年很应景地下了几场大雪,肖导残忍地逼迫几个演员继续在雪地里跋涉。 东北大姐裹着大棉袄二棉裤、戴着大棉帽子、穿着大皮靴子、捂着大手闷子,嘶嘶哈哈感慨道:“整了半天拍个电影儿得遭这些罪!多亏俺家大黑子没来!还是给左饕演吧!” 左饕吸了一把清鼻涕:“……” 小狼带领几人躲过多种危险,靠近了森林边缘。 他们需要经过一条河,河水早就结了厚厚的冰层,应该可以承受他们的重量。不想在游泳运动员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冰窟窿,几人努力拉他,他却还是沉了下去,被活活淹死。 大老板和女演员对小狼开始心生怨怼,因为他并不能帮他们躲过全部袭击。 男主和小狼的关系越发亲厚,小狼对男主生活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想坐坐汽车、看看电视、尝尝男主家门口的糖炒栗子。一人一狼人说好,这件事过去后,小狼会跟男主回去。 剧本里对此情节的描述是:“小狼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活泼、很可爱”。 左饕:“……”尼玛这是什么坑爹的剧本。 他想象着左喵在白可面前的表情,很努力地眨眼、卖萌,奈何本来就面瘫,其造型更加拉仇恨值,ng了二十多遍才过关。 几人绕过一个山坡,男主突然眯了眯眼,说:“那就是汽车。” 他们前方停了几辆军用大吉普,几个携枪持弹的人下车试图捕捉小狼。男主鼓起勇气问他们原因,一个白大褂说:“失败品当然要被销毁。” 男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带着小狼几个逃跑了。 大老板和女演员认为小狼连累了他们,于是出卖了小狼,小狼被捕获。 小狼被关进车后的笼子里,拼命用身体撞击铁栏,一直看着男主的方向。 白可眼睁睁看着左饕被肖勉逼得咣咣撞栏杆,很容易就表演出了剧本所要求的“心如刀绞”。 肖勉盯着屏幕里的白可,对场记一字一顿说:“出类拔萃。” 场记愣神,“谁?” 肖勉:“我的男神。” 场记:“……谁?” 大老板和女演员兴奋地让车队带他们走,却被告知他们必须完成这个九宫图。女演员当场崩溃,又哭又笑。 白大褂皱了皱眉,对微型话筒说,“疯了一个。” 然后他的耳机里说了什么,白大褂听毕毫不犹豫地将女演员击毙。 大老板本来还义愤填膺,这时直接被吓傻了。 仅存的三人继续走。男主抬头看了看树枝上鼓起的小包,默然说:“春天快到了。” 肖勉这个疯子导演,真的带着剧组拍过整个冬天,迎来了北国的早春。 他虽然年轻、生涩、缺少技巧,但他的耐心、认真态度和负责精神,却实实在在地征服了整个剧组和所有“顾问”。整部电影没有时下流行的粗制滥造或得过且过,相反,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 三人遇到了外表艳丽、硕大无比的食人花。 男主故意将大老板推到了食人花中,大老板倒立着被吞噬,发出惊恐的惨叫。 那一刻,男主的表情冷漠却充满了快意。 医生惊悚地看着他,才知道原来他恨了大老板那么久。 最后只剩下男主和医生两个人。翻过前面的山,他们应该就可以走出九宫了。医生却说,他不想出去了,他希望留在森林里。 于是男主独自翻过了山。 电影在这里结束。 演完狼人被捉走后,就没有左饕的镜头了。他每天就在剧组蹭饭,看白可拍戏或者跟大姐骂架。 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拍摄的最后一场。白可一个人站在山顶上,太阳从他前面升起,为他的轮廓、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他的背影如此寂寞、决绝、痛苦,左饕的心脏莫名地就收紧了,仿佛白可就此就要离他远去。幸好肖勉喊了一声:“过!” 剧务们奔上山头,把破衣烂衫、脸色苍白的白可扶了下来。 电影杀青,预计第二天回到城市再举办庆功宴。 白可也放松下来。这部戏的某些情节,勾起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 夜里左饕被细微的哭声惊醒,发现白可又做噩梦了。白可蹙着眉头,留了满脸的泪,轻轻挣扎,小猫一样呜咽着说:“别走。…… 求求你,别走。” 左饕暗骂肖勉,发誓今后只允许可可接喜剧片,强打精神搂过白可说,“可可,醒醒,别怕。” 白可听见他的声音,越发挣扎,却被魇住了,好不容易才睁开眼。 白可满眼泪花,尚不清醒,一见左饕就紧紧把他抱住,喃喃道:“别走!别离开我!” 左饕有点受用,安慰道:“不走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白可还沉浸在梦里失去左饕的痛苦中,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只有被他填充才能稍稍缓解这种彻骨寒冷的失落感,于是越发缠住左饕不放。 之前拍戏辛苦,左饕不敢太索求。此时见白可姿势都摆好了,就试探着动作了一番,果然白可非常配合。 一般这种时候,左饕都会很高兴。然而这一次,他感觉莫名的哀伤。 他抱紧白可,猛烈撞击着,不断吻去白可的泪水,怎么要都不够。白可的悲怆、白可的无奈、白可的委屈,仿佛都通过相连的部分传递给他,让他感同身受。 左饕从那一夜,懂得了什么叫做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你。 我自知罪孽深重,5月份会争取多更,恳请不抛弃、不放弃。 48大姐担忧,打骂,要不得。 为了抵御严寒,距大山十里的民宿窗外盖了一层厚厚的棉毯,不给冷风丝毫从缝隙钻进暖屋的机会!当然,也避免了阳光照耀进来!所以虽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室内亮度还是很适合黑甜的睡眠。 白可左饕两人裹着又厚又软的棉被,睡得呼呼的。他们用的是火炕,冬天里烧得很热,能熨帖得人筋酥骨软。炕面很硬,白可最开始被咯得浑身疼,慢慢地才体会到了炕的妙处。只是这热乎乎、利于脊柱舒坦的北方常见睡眠用品,已经日渐被床取代了。只有在这偏远靠山的村子,才尚且大规模地使用着。 白可前夜纵谷欠过度,这才睡得沉了,左饕哪舍得吵醒他?闹钟刚颤了一下,还没等抖擞地铃出声来,就被左饕“吧唧”一掌拍扁了。于是鞠躬尽瘁了整个冬天的此闹钟,就在这个事后的早晨、在这个充满了男人味的房间里,默默地死而后已了。 电影已杀青,剧组计划今天回去。因为山区离市区还有一段长长的山路加高速,前一天又下了雪,路面滑开不快,坐车需要大半天。冬日里天黑得早,剧组说好要早早出发。左饕一睁开眼便瞬间完成了从睡眼朦胧到精神饱满的转换,就像一直清醒着。他瞄了一眼支离破碎的闹钟,决定一会要把它藏好,避免白可嫌弃他败家。此刻左饕的心情很舒爽,占有欲十足地把白可拦腰揽进怀里,摸了一遍他光衤果的细滑肌肤,又在他的嫩脸蛋上志得意满地香了一口,才懒洋洋地给肖勉发了条短信: “可可累了,我们明天回。” 肖勉:“……”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肖勉刚准备让助手去叫他们,只见左饕又补充了一条: “不要来敲门,否则后果自负。” 肖勉:“……混蛋。” 肖勉想了想,还是给混蛋留了一辆车。如果白喆说累,那一定是真的累了,他知道自己拍的这玩意儿多能折腾,他也知道白喆有多入戏吃了多少辛苦。电影史上就曾经有过女演员拍完最后一场戏直接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天分是好东西,它让拥有者达到平庸者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和深度,也能让他们疯魔,毕竟越锋利的刃越容易受伤,像左饕那么傻大黑粗的棒槌才比较扛操练。他本来想让白喆再坚持一下、进了城再休息的,不过既然左饕发话,除了白喆基本也就不容别人置喙了;而白喆现在很可能没力气收拾那货。 肖勉带着剧组百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地撤退了,嘴里嘟囔着:“怎么就这厮这么好命。” 白可睡了很好很强大的一觉,精神和身体上的压力经过发泄,都得到了绝佳的放松。他感受到左饕的体温,用脸颊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蹭了蹭,又伸手往下摸——他爱死了左饕的八块腹肌。 左饕面无表情地偷偷往上蹬了蹬腿。 于是白可变成枕在他的咯吱窝上,手里摸到腹肌以下某部位。 白可:“……” 左饕:“大吗?喜欢吗?” 白可很无语,“…… 几点了?” 左饕说:“4点。” 白可随手把玩着,勉强睁开眼,“我只睡了2个小时?” 左饕:“下午4点。” 白可心里一紧,手里也就一紧。左饕一声没吭,下巴的肌肉绷了绷。 白可赶紧松开手,“疼吗?” “……”,左饕表情很镇定,鬓角流下一滴汗。 “真的不疼?” “疼、不说呗。” 小左饕都快怕了白可的小嫩手了。 两人利用多出来的一天,晚上到大姐家吃饭顺便道个别。大姐和热情洋溢的姐夫极高兴,把舍不得吃的饼干、橘子等零食拿出来给他们,大姐还大喊道:“大黑子,快来!左饕来了!” 大黑子摇头摆尾:“汪!” 左饕:“……” 这里的人一旦拿你当自己人,那真是舍得掏心掏肺。大姐忙忙碌碌,说要给他们整几个硬菜,姐夫一把手都不伸,盘腿往炕上一坐,端上来两个菜就招呼二人先吃,非要跟他们整两盅,生怕招待不好。 大姐的小儿子跑进屋,挨着炕沿站着,不错眼儿地盯着桌上的鱼肉,把整条食指都伸进嘴里,啪嗒啪嗒地流口水。他的花棉袄都看不出本来颜色了,特别是前襟和袖口上一片亮光。 白可一愣,“哟,小宝贝,你几岁了?” 小孩儿吸了一下鼻涕,不吱声。白可很想给他擦一擦。 姐夫一竖眉毛,威严说:“你叔问你话呢!这熊孩子!” 小孩儿这才分神看了一眼白可,瞬间就被这位漂亮叔叔的美貌震惊了,只觉得他比杀生丸和美羊羊还好看!他怯怯地说:“6税。” 白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战胜了杀生丸和美羊羊,微笑说:“你肚子饿了吗?上来吃饭吧。” 此姐夫很爷们儿地一挥手,“不用!让他跟你嫂子外屋吃洽!” 白可很疑惑,左饕这些日子却对他们的习俗有了一定的了解:家里如果来且(客人)了,妇女和儿童是不上桌吃饭的。 左饕说:“大哥你瞧不起俺们咋滴?都不是外银儿!让大姐跟侄子一块堆儿吃呗!你们要再仄么外道,俺俩可走了嗷!” 白可 :“……” 姐夫迟疑了一下,左饕给白可递了个眼色。两人相处多年,培养了非凡的默契,白可会意,伸手把小孩儿抱上炕,放在最里面,温声问:“想吃什么?叔叔夹给你?” 小孩儿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不住地偷看白可,本来就红扑扑的小脸蛋越发羞涩成了猴屁股。 左饕:“…… 这孩子将来有前途。” 姐夫大喜,因为演员是见过大世面的。 不一会儿大姐做完饭也上了桌。看得出,对于一家人一起吃饭,两口子其实很高兴。 大姐乐呵呵的,不住地给白可夹菜,“多吃点,瞅你瘦得跟猴儿似的!” 白可:“…… 谢谢。” 大姐又想让左饕别客气,然后发现自己太多虑了。 大姐:“…… 矮妈你比俺家大黑子还能造!” “造”在东北方言里是稍微带点贬义的“吃”的意思。于是左饕终于赢了大黑子一次。 大姐手艺很好,特别是叫做“大丰收”的一小盆,里面用肉排、窝瓜、扁豆、地瓜、土豆、玉米炖了一铁锅,上面还贴了甜甜的苞米面大饼子,用料实在,香香烂烂地都化到了一处,吃得左饕筷子抡得有如旋风! 姐夫端着小酒盅,有点目瞪口呆。大姐在片场见惯了,有心理准备,但左饕明显的超长发挥还是充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美美地骂道:“真是个饭桶!” 餐桌上就是这样,有一人吃得香,其他人看着也会有食欲。小孩儿人来疯,跟左饕抢着吃。大姐见自家儿子的鼻涕都蹭到了白大主演看起来很值钱的毛衣上,就想把他抱到自己身边,结果小孩儿不干,非要挤着白可坐。大姐就要打,小孩儿哇地一声就哭了。白可赶紧哄他,给他喂肉吃,小孩儿就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嚼了起来。大姐仔细观察,发现白可好像真的不嫌自家埋了咕汰的臭小蛋子,也就抿嘴一笑不管了。 这里的人情绪激烈,喜怒皆形于色,让白可总是措手不及,又感觉分外简单轻松。 小孩儿吃饱了就坐不住了,白叔叔再好看也不能像大黑子一样陪他玩,遂窜下炕追鸡撵狗去不提。 大姐见小孩儿跑远了,才犹犹豫豫地说:“饕子啊,大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要是唆了啥不招你待见的,你可别记恨。” 左饕放下筷子,“你唆啵。” 白可:“……” 大姐试探问:“你跟白主演是不是搞对象儿呢?” 白可:“……” 左饕如果没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那么他的侧脸就像精雕细琢的塑像一样优美而锐利。左饕抿了抿薄唇,回答:“是。” 大姐眼睛瞪得溜圆,“矮妈真是啊!我瞅你俩谁也不像二倚子啊!” 左饕很想骂一句,但碍于姐夫在场,“滚犊子”要怎么说出口…… 姐夫却怒了,训斥道:“你个农村老娘们儿知道个啥?瞎叨逼!人家爱咋咋滴,用你献个毛儿的爱心?你是红十字儿会啊!” 大姐嗫嚅:“我就问问……” “问啥问!问、问!你是电视台啊?啥玩意儿二倚子!有你这让儿说话的么?!”又转头安慰白可,“大兄弟你别嗔心,你大姐她没说你!” 白可:otz 后来姐夫还是忍不住对左饕说:“兄弟你真有种!” 大姐其实是偏向左饕的,送他们走的时候,顶着姐夫严峻的目光硬着头皮偷偷扯左饕衣服。 左饕并没介意,知道大姐心直口快、快人快语,面瘫脸问:“又怎么的?” 大姐很担忧地说:“饕子啊,你以后收收狗脾气,背老跟人家激的恼的、又打又骂的。人家长得又好、脾气又好,还是大明星,那不说甩你就甩你啊?” 左饕:“…… 我没打骂他。他打骂我比较多。” 大姐翘起大拇指,称赞他说:“纯爷们儿!像你姐夫!窝儿里横的男银是最没能耐的男银!” 姐夫:“…… 别瞎说!” 大姐又拉着白可,“你们来的时晌不好,冬天死冷死冷的,等夏天你们再来!那时候树全绿了,漫山遍野全都是花!啥颜色的都有!松鼠兔子舀哪儿跑!还有山泉水,顺甜顺甜的!秋天山上就结果子,松子、榛子、山核桃,还有蓝莓,都是绿色食品!你跟左饕一起来!” 白可听着大姐乏善可陈的形容,突然觉得这里虽然物质条件不丰富,却像是神仙待的地方一样。春天冰雪融化草木发芽、夏天花木繁茂生机勃勃、秋天硕果累累满山丰收、冬天再次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年四季都是风景。城里人将这片山当做旅游景区、外景拍摄地,这里的人却长年累月地生活在画卷中,何其有幸。 两人又休息一夜,次日先开车、再坐飞机,回到了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高楼鳞次栉比、钢筋水泥建造的繁华都市。商场里到处打着季末大促销的广告,各式春装也已经上市。 左饕面瘫着脸进各种店转悠。别看他标榜自己是纯爷们儿,其实很爱臭美很骚包。两人好好吃了几顿,又买了很多衣服。 的确,冬天过去,后面到来的一定是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yy扔了一个地雷。真心真意谢谢你。 49白吉吉恨,新宠,真狗腿! 柴副书记嗤了一声,把报纸娱乐版摔在办公桌上,“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他的办公室主任伸着脖子觑了一眼,只见头条大标题就是“《桃花岛2》隆重开机:梅超风竟变身男人?”,旁边有一副剧组全家福,下面是白可言笑晏晏的小单人照。 办公室主任擦了把汗,“您看这事儿闹的!这么长时间都没出现,以为这废柴肯定坑了,谁知道他还会死灰复燃呢?我不然我……” 柴副书记高深一笑,充分演绎皮笑肉不笑之精髓,“算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书记说的是”,办公室主任擦了把油汗,赶紧恭维道,“一个小演员,死活还不就是书记您一句话的事儿!” 柴副书记把报纸拉回面前,细细看了看白可的小像,又推到一边,喃喃道:“可惜了,这阵子太忙了。” “能者多劳嘛!”办公室主任提醒道,“书记,新来的那位就快到了,您得下去迎一迎。” 柴副书记的脸瞬间阴沉下去,起身出了办公室,“走吧。” 观众是最健忘的,除非是真爱,否则再喜欢的面孔消失一段时间后也就记不得了,毕竟再精彩,也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幸好白可和左饕仅仅失踪了一个冬天。 给《桃花岛2》做宣传的时候,每当有人问起,他们总回答说是因为在全力赶拍新戏《九宫》,很快就会上映云云。是的,总裁这次拍马屁总算没有拍到马腿上,他采纳了秘书的建议,精心打造了好剧本、好导演、好班底、好影城,果然成功俘获白可的芳心,同意出演他投资的《桃花岛2》。 当年《桃花岛》的票房就很不错,陶紫焱饰演的妖冶美艳的梅超风也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完败过去一身漆黑、头发灰白还绑条宽宽的黑发带、煞白大饼脸、黑眼圈的造型。 现在陶紫焱正在家待产,总裁就趁机换人,而且把梅超风的戏份大增,从配角提升到了主角。 白可主演,饰梅超风,左饕也死皮赖脸加入,扮演黄药师。于是“史上最帅黄药师”出炉,沉寂多日的左帅后援团又得瑟起来了。 左饕和白可重新受到广泛关注,之前的神秘人对他们下的封=杀=令,封不住了。 因为主演变性了的关系,制片方说《桃花岛2》是有别于《桃花岛1》的全新制作,没有关联。 电影主体在总裁的私人小岛上拍摄,小岛四面环海、碧水蓝天,风景秀丽非常,更因为剧名和总裁的私心,移栽了众多花木,尤其是桃树,几千元一棵的树一船一船地往岛上运,更饲养了众多飞禽走兽、仙鹤游鱼,几个月之间,竟真的建起一座古香古色、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仿佛神域仙境。 总裁说电影拍完后,要把小岛送给白可留作纪念,后来莫名消失好几天,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茬了。 饶是左饕这种毫无欣赏水平又极度护食之辈,参观完小岛后也不得不承认它美不胜收。他沿着奇石转了几圈,问秘书:“你们总裁不是要把岛送给可可?怎么没信儿了?” 秘书翻了个白眼,“这岛几十亿,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左饕抬眼望着头顶的一线天,“所以总裁是突然觉得太贵?” 秘书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不好意思,此岛现在已在鄙人名下了,总裁没有支配权。” 左饕真心赞叹:“有种。” 秘书戴回眼镜,很逊地翘着一撮呆毛,指着左饕说,“我告诉你,这个小岛是我家的!你连一朵花、一棵狗尾巴草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左饕怜悯地看着他:“…… 知道了。” 秘书傲娇地扭过头:“哼!” 两人沿着小路回剧组,秘书很看不上地瞄左饕,“你很闲啊!怎么,还轮不到你出场吗?” 左饕淡定地把一块小石子碾得粉碎,“你家总裁这几天在剧组,导演安排的全是可可的独角戏。”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远的,就见人头攒动,摄影架满天飞。 摄影区里正在拍摄梅超风到某武林大会踢馆的一场戏。十六个穿黑衣的俊小伙子抬了一顶大大的架轿,上面轻纱浮动,若有人影,与会众人面露吃惊,纷纷交头接耳。 双方对骂几句,梅超风伸手挑开帘子。 就这一个动作也要拍好几次,摄像机用各种角度拍白可的美手如何微微露出个指尖,拍他圆润粉莹的指甲,拍他广袖微垂露出的皓白的手腕,拍他拨开纱帘,拍他如何冷艳高贵不可方物。 抬轿子的十六个群众演员胳膊和腿都哆嗦了。总裁犹觉不足,还在导演旁边嘚啵嘚啵、指手画脚,认为他们没有完整捕捉到白吉吉的美好。 左饕、秘书:“……” 总裁拿了瓶水颠颠儿地跑到轿下,“吉、吉、吉吉,你累不累?手酸了吧?要不要我帮帮帮帮帮你揉揉?” 颤抖的群众演员:“……” 秘书:“嚓!他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左饕严肃地转过脸看着秘书。 秘书tat:“…… 我知道了。” 这条过了以后,拍梅超风飞上台挑战众多帮派。在总裁的授意下,白可从造型到台词再到武打动作,都很拉风。 白可之前从没演过打戏,这是头一次吊威亚,两遍就过了,动作十分轻盈,犹如一缕黑云飘飘地落在台上,真可谓玉树临风,却尚未摆脱少年身型,腰肢挺拔又不盈一握。他戴了银面具,只能看见一双顾盼生辉、浓墨重彩的眼睛,此时水润润的,分外惑人。片场众人都由不得呼吸一窒。 秘书默默看了半晌,感慨道:“如果男人也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说的就是白喆了。” 左饕没搭腔,他看出来白可吊威亚吊得快哭了——白可细皮嫩肉,非常怕疼。 傍晚时候漫天红霞,总裁恋恋不舍地跟白可辞行。 “吉、吉、吉吉,公司有要要要紧事,我必须走了,过过过几天再来看你!” 白可微笑说:“你很忙,就不用总过来了。” 总裁很感动:“吉、吉、吉吉,你真懂、懂事!” 秘书气得直翻白眼:你看不出来人家那是烦你啊? 总裁的直升机一走,导演就恨不得放鞭炮送瘟神来庆祝: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调=教白喆了。 白可的演技没问题,不仅是没问题,而且常常能让他惊艳;然而武打动作,真是弱爆了有木有!光手漂亮有个屁用!梅超风再不济也练了一半的九阴真经,怎么可能如此笨手笨脚,吊个威亚就恨不得四腿乱蹬。 于是白可的噩梦到来了,他第一次发现总裁在身边嗡嗡嗡的好处,起码不会被导演的狗腿欺负!此狗腿是导演的新宠,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底子就对他极尽讽刺打击之能事,还动不动就假借教他武术搂他的腰、捏他的臀肉,把他恨得不行还有苦说不出。 这天他打戏又没过关,被导演骂骂咧咧地喊到一旁,让狗腿给他开小灶。导演的狗腿慢慢跟他过招,给他讲解,把他狠狠地调=戏了一番,最后还摸了他的脸蛋一把,说他“果然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导演让武指和配角们陪白可上一边练动作去,态度很好地招呼新宠去拍第一场戏。新宠就很狗腿地耀武扬威地去了。 也难怪新宠得宠,他的武打动作干净利落,非常漂亮,虎跃龙腾之间尽显风流,加之角色特征就是冷着一张脸,他几乎本色出演即可。白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羡慕嫉妒恨。 此新宠还会讨好人,跟剧组上下都打得火热,没他戏的时候就和大家一起围观白可,还帮场务们搬东西。此新宠不太爱笑,但是笑起来非常非常好看,又讲义气、没架子,很多小伙子愿意跟他勾肩搭背地开玩笑。 确实是存在缘分这种东西的,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剧组可能就会有不同的境遇。比如这个狗腿,曾经经常被各种嫌弃,在《桃花岛2》剧组却分外吃香。何况他还笼络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秘书,经常跟秘书出双入对,剧组谁还敢嫌他吃得多、给他气受?白可就不同了,从前在各个剧组都被捧在手心,这次被总裁捧过头,剧组众人有点逆反了,相比夸奖他,更喜欢找他的茬。于是就更彰显了新宠的可恶。 新宠演完一场戏,围观人员就附和着导演鼓掌,喊“漂亮”、“帅呆了”,还有小姑娘脸颊绯红地跟他要签名!他就很没有节操地给人家签! 白可一边练动作,一边冷眼看着狗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张狂样子,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 后来狗腿居然又给导演带来新的惊喜! 狗腿饰演的角色其实有点爱慕梅超风,内心里一直叫他“梅若华”。梅超风偷了《九阴真经》跑出去玩,他就闷骚地在房间里一遍遍地写“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大致意思是,那时候见面就早已留意你了,何况到现在呢。 惊喜就是,狗腿会写毛笔字,而且写得还不错!虽然最后不会用他写的,但提笔的架势和起承转合的韵味,是模仿不来的。 于是导演更喜欢新宠,经常拿新宠做例子,让白可学习。 白可作为主演,被导演的狗腿处处压一头,怎能服气,于是有一天晚上不给狗腿饭吃。 左饕:“……” 白可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虎着脸不停换台。他这天又受了气,导演说他“不行就换武替!你看看人家小左!” 左饕蹭到白可身边,腆着脸说:“真不给我吃饭啊?” 白可扭过头,“不给!找你的导演去!” 左饕见白可气咻咻的小模样越看越爱,贱病大发,在他耳边厮摩不住,“我饿着你不心疼?” 白可用手掌推开左饕城墙也似的面孔,“大红人!用得着我心疼?” 左饕在白可细嫩的脖子上又舔又吮,“只有你疼我,他们都是假的。” 可惜不作脸,左饕收到一条短信,饰演黄药师女弟子的小姑娘问他:左哥哥,你不在房间吗?我们要出去吃东西,你一起来好不好? 左饕心里咯噔一声。他平时电话短信从来不避讳白可,这条也大咧咧地打开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内容。 白可脸都气红了,挑起吊眼梢问道:“左哥哥!你不去吗?” 左饕忽然笑了,没想到肉麻兮兮的“左哥哥”被白可叫起来,抑扬顿挫的,竟别有一番韵致。 白可见他还敢笑,拿了抱枕开始家暴,打得正起劲,“哎呦”一声,原来闪了腰。 左m这才停止嬉皮笑脸,把白可拢在腿上,帮他按摩腰部肌肉。下午白可有个动作不过关,是正面又不能用武替,做了百八十遍。左饕都服了,在他看来明明很简单,但白可就是搞不协调。 左饕在白可脑门上吻了吻,“做不好就做不好,以后不许这么拼命。我让武指改动作。” 白可软软趴着,酸溜溜地说:“真是大红人!武指都得听你的!” 左饕哭笑不得。 白可挺憋屈,问:“姑娘们叫你呢,你不去吗?” 左饕也就是喜欢逗白可、瞎撩闲,现在白可腰都扭了他哪还能出门。手里摸着白可的细嫩的腰、纤薄的腰椎骨,看也不看手机一眼,淡淡说:“去他娘的。”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此印扔了一个地雷、团团扔了一个地雷、yy扔了一个地雷; 十五扔了两个地雷。 谢谢大家。 otz 50导演真相,面瘫,笑一个。 总是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欺上媚下、打压异己,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紧密团结在以顶头上司为核心的小团体周围,将一些不受宠的可怜群众狠狠踩在脚下,比如小学班长、比如大学学生会主席、比如导演狗腿左饕! 白可对于左饕的行径很不爽,所以他就不让左饕爽。偏偏左饕正当年,其他事情都依白可,唯独在爽的事情上异常有主见。白可推拒了几次后,左饕就给他喂了些酒,然后被成功乱忄生了。 左姓新宠在剧组着实风光一阵子后进入了瓶颈期——导演开始磨他的演技,因为东邪黄药师不能只是一个很能打的面瘫。 黄药师发现《九阴真经》被梅超风窃走,就离开桃花岛去寻。左饕刚出场时造型尊重原著,很装逼地戴着一张面具,所以众人慑于他凌厉的动作、强大的气场和超人的食量,每每对着场内飞扬跋扈的身姿顶礼膜拜。后来黄药师好不容易捉到了梅超风,众人就看着广裾流袖、着竹青色深衣、戴银面具的黄药师,被黑衣服的小妖精乱扑乱打,闹得手忙脚乱——这场戏他们表演得相当不错,配上俏皮的伴奏效果会很搞笑——小妖精从背后被拦腰困住,大怒,回身就使了一招九阴白骨爪,扯掉了他师傅的面具!于是,在全场屏息凝神、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露出了一张黑乎乎的面瘫脸。 所有人囧:“……” 导演他们为了打压白喆才力捧左饕,现在终于发现情况有点齁不住了:左饕的武打动作美则美矣,可是面太瘫了些;而且撩闲扯淡之类他还胜任,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完全不跟他们站同一阵线挤兑白喆! 有一场戏梅超风在脑子里想他师傅,要求左饕背着手站在树下,满树芳华,衣带飘飘,正是桃花树下桃花仙,花开花落年复年。黄药师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回眸一笑。 左饕就站在桃树下,一次又一次地面瘫着脸转过身! 四周一片安静,唯有鼓风机呼呼地吹。 导演都快疯了,“笑啊!你倒是笑啊!” 左饕艰难地牵动嘴角,“已经在笑了。” “妈的我还以为黄老邪在一边赏花儿一边哭呢!” 左饕只好继续回头,笑;cut,回头,笑…… 其实左饕表演得不是极好,但也不错。但这个导演德臭艺馨,虽然有时喜欢欺负他不喜欢的演员(比如白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他拍的每一部电影都是上乘之作。他知道左饕尽了力,笑得也挺好看,但他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就这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让他不甘心放弃,他总觉得左饕可以做得更好,黄药师的笑容可以更有深度、更有力度。 只这一个镜头,他们已经拍了2个小时。片场众人都不敢说话,导演的脸色越来越像嚼了2个小时的蟑螂,左饕的罗马雕像脸也越来越名副其实。 就在导演即将认输的时候,左饕突然看着镜头后方,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却也极自然、极包容、极宠爱、极幸福,又透着隐而不宣的爱慕。一阵风吹过,树冠微动,花瓣纷纷飞飞,他的衣摆轻扬,发丝飘舞,眸色又黑又深,唇角笑容浅浅。 导演的胸膛仿佛被一颗大锤砸中,怦然心动。一瞬间仿佛看到花开花谢潮涨潮汐,而那个人守候着不变的誓言,就站在树下等着他、宠着他。导演悚然回头,果然见白可正站在机后,笑眯眯地和左饕对视——他们这场戏拖了太久,早已到白可的时间了。 导演突然发现自己之前试图分裂二人的行为蠢爆了,无奈又庆幸地说:“过。”于是被无数网民当作动态头像的笑容诞生了,什么样的男吊丝都喜欢用。 后面的拍摄比较顺利,正当导演觉得自己开始爱上白可的时候,总裁不知道从哪听说他给白可小鞋穿,打电话怒斥了他一顿。所以导演对白可尊的又爱又恨。 最后在桃花岛上,梅超风替黄药师挡了欧阳锋一掌,黄药师以为他死了,肝肠寸断。那场戏左饕演得很好,比导演和白可料想得还好,因为他入戏了。他抱着白可软软的“尸体”心里空得不行,神经嗵嗵直跳,感觉有什么在逼着他发疯。他知道他们在演戏,也知道周围全都是人和摄像机,却抑制不住地全身发冷,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他用尽全力把白可揉进怀里,然后听到死人“叽”了一声。 双眼通红、满心伤痛的左饕:“……” 被深深感动和震撼的众人:“……” 白可爬起来,“抱歉抱歉,太疼了,憋死我了。” 导演:“……过。” 《桃花岛2》场面唯美壮丽,特效出色,导演说这是他拍过唯二的佳作。看过原片后,影视投资公司认为此片会火、题材会火、主演也会火,决定先下手为强,顺势再拍摄一部武侠连续剧《谁是大英雄》,白喆、左饕主演(按姓氏笔画排序。话说只要是排序,无论按照姓氏还是笔画,左饕总是很吃亏),依然是大成本、大制作。 影视公司担心白可压力太大,安慰他说不红也没关系,只要他演得快乐。那么为什么此公司这么人性化呢?因为它的总裁是总裁。 《谁是大英雄》讲了一个忠诚与背叛、信仰与毁灭、传承与抛弃、正与邪、对与错、白与黑的故事,脱胎经典武侠,亦有所创新,比如带点暧昧的腐向…… 左饕将扮演华山剑派的大弟子,是武林白道公认的最优新秀,类似令狐冲+张无忌。名门正派依然满口的仁义道德,与邪门歪道们势不两立,其存在的意义就是将邪教赶尽杀绝,而白可扮演的就是魔教的少教主。 试妆时两人各自被化妆师们围起来捣扯,双方还起了点比试的意思。白可的化妆师参考林青霞的东方不败造型,给白可穿了一件红衣,披着极长的黑发,配上眼线高挑的妆容,飘逸灵动,夺人眼球而美不胜收;左饕的化妆师给他穿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衣,高冠博带,十分彰显他高大挺拔的好身材和深邃俊美的五官,怎一个邪魅狂狷了得! 副导演:“…… 尼玛这奏是两个魔教教主啊!” 于是全没通过。后来定妆时两人的造型都明显含蓄了许多。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忙疯了,既要跟着《桃花岛2》剧组做宣传、赶首映,也要为新戏奔波。幸好他们一直在同一个剧组,幕后boss也是同一个总裁。 相应地,两人的名气和人气也空前上涨,再创新高,甚至超过了许多资深艺人。人生起起伏伏,哪有那么多的公平事。这两人长得好,让观众看了就忘不掉,自然占便宜。 《谁是大英雄》第一场戏是华山掌门的诞辰,几乎所有武林正派同道都上了华山,场面相当壮观,一为贺寿,二为鉴赏刚从天山学成归来的华山大弟子薛方。一片“青出于蓝胜于蓝”“名师出高徒”“果然一表人才”的和谐声中,半路杀出了魔教教主臭名昭著的小儿子百里叶。 总裁看白可被抬看上了瘾,这次上华山,白可坐的依然是十六抬的大轿,前呼后拥,白衣飘飘,嵬嵬赫赫。百里叶斜倚在软席上,高傲慵懒,视天下英雄为无物。 百里叶派手下挑战各路英雄,英雄们不敌(咦?)。温润如玉(咦?)的薛方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打退百里叶武功高强的手下,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百里叶临走时深深看了薛方一眼,说自己倒是缺个男宠。群雄大骂,薛方也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侮辱,这时他心目中正邪的划分还很根深蒂固。 百里叶踢场子时一直躲在帘子里,没露过真容,所以薛方下山见到他并不认识,两人成为莫逆之交,相与为友。后来薛方知道了他好朋友的真实身份,有点生气,决定与他分道扬镳又欲罢不能。他的师父和其他正派指责他被邪魔歪道迷惑了心智。 这部电视剧和两人之前参演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不同,投入要大得多,对演员的要求也更高, 很多时候是两个主演的对手戏。 从《九宫》开始左饕就发现,和白可一起演戏很过瘾,纯技术角度。白可擅于把握人物心理,于细微末节表达情绪。他的表演很有张力,经过几部戏的磨练后演技越来越娴熟、越来越收放自如,很容易就将对方带入其中。左饕感觉受益良多并且其乐无穷。 故事里两人一起跌入悬崖,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山中岁月。 后来武林盟主利用薛方欺骗了百里叶,勾结朝廷和魔教一叛徒长老,将很多武林正道和魔教教主一起杀害。百里叶被武林盟主抓住,薛方身受重伤逃走,武林盟主的所作所为颠覆了他的正邪世界观。武林众人以为是魔教行的凶,愤恨不已,决定杀百里叶祭旗。 二皇子找到了薛方,借他兵让他去救百里叶。 于是薛方和百里叶变成了朝廷走狗、无耻混蛋、武林公敌,不知真相的黑道白道都容不下他们,人人得而诛之。 二皇子的扮演者许清心刚过三十却成名已久,多次封帝,这次是友情出演。他和白可一样,有一双微挑的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俊眉修目,只是比白可多了几分男子气概。白可刚出道时,有人就说他是“小许清心”。 戏已经拍了大半,许清心才第一次来到剧组。欢迎宴上,许清心跟白可碰了一下杯,说:“我有个堂弟,只见过一面,那时候他才这么高”,他用手在自己膝盖还要以下比划了一下,“你长得很像他。” 白可眯了眯眼,只听许清心又感慨道,“可惜当年我青春期,太羞涩了,没好意思抱抱他,真是抱恨终生啊!” 白可:“……” 许清心贱贱地说:“不过他哪有你这么聪明。他呆呆的,看起来可笨了,蠢头蠢脑的。”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非常感谢。祝愿你在关键时刻,有种、有种、很有种! ps. 各位,我说我要连续日更10天,大家相信吗? 51许清心醉,堂弟,回娘家。 由于许清心档期排得很满,剧组会在二十天内集中拍摄他的部分,一来二去地他就和白、左等人混熟了。 白可很年轻、人又乖,是烟花般璀璨多姿又倏然逝去的女艺人许隽琼的独子,很神秘,经常性地能让演艺圈的大哥大姐们产生提携的冲动。许清心其实是出了名的架子大,他天分出众、年少成名,吃过很多苦也取得了巨大成功,所以总是鼻孔朝天,偏偏越看白可越顺眼、越看白可越眼熟,终于忍不住给自己祖父打了电话。 他从十四岁起进入叛逆期,一意孤行一头扎进娱乐圈,组乐团、酒吧驻唱、跑通告、跑龙套,跟书香之门的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他的祖父母和父母性格较古板,无法苟同他的事业心和审美品位,双方伤人的台词伤身的事故不知上演了多少,一见面仇人也似。他这一叛逆就叛逆到三十啷当岁,每年跟家里联系几次已算不错。 许爷爷:“…… 所以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要问这个?” 许清心很镇定,“对啊。” 许爷爷:“你都不问问你祖母的身体好不好?不问问你父母?” 许清心:“…… 我都知道。” 许爷爷沉默片刻,才说:“我的远房堂哥许博温有个女儿叫许隽琼,是你的表姑,过去也是演电影的,十多年前车祸去世了。你说的白喆就是她的儿子。” 许清心的猜疑落了实地,“真的是他!” 许爷爷冷哼,“你小时候还见过白喆呢。那时你还没有这么穷凶极恶,不过也够混账的,躲得远远的,嫌弃人家一身奶味。” 许清心:“……” 许爷爷:“那时候人家白喆一岁。” 许清心:“……” 其实我当时很渴望抱抱他的,但那小孩儿口水真的很多,而且吃米饭吃到满身都是。 许爷爷停顿几秒,略带犹豫地说,“那孩子自小失怙,可怜,你就算再混账,能扶照的也多扶照一下。” 某混帐:“不管。我出道的时候谁扶照我了?” 多年的斗智斗勇使许爷爷了解他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打了个呵欠说,“前几天我看报纸,倒是发现了一个很适合形容你的词。” 许清心:“…… 其实我不是很想知道。” 许爷爷:“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以无知为耻反以为荣。” 许清心败了,经过这么多年他爷爷对他的战斗热情也没有稍减,“说吧。” “大头症。”许爷爷说完就挂了电话。 隔天再见白可,许清心的目光中就透了点慈爱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何尝不渴望亲情?只不过放不□段,又曾经被伤得太深。白可感觉背后毛毛的,左饕开始防备地盯着许清心。 午餐时,许清心把好大一只鸡腿放进白可的碗里,“给你吃。” 旁边众人的神色就都透出古怪来。这么长时间,即使男人之间谈恋爱再不黏黏糊糊卿卿我我,他们也看得出左饕和白可之间的不寻常。娱乐圈这些事情他们见多了,一来没有碍到他们,二来不影响拍摄,三来人家上面有人,大家也就都只作没看见。可是,许清心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白可愣了楞,“谢谢。”因为下午还有拍摄任务,他们都没卸妆,于是众人就见白衣飘飘、俊逸不凡、绝代风华的魔教少教主,半边脸上画着邪魅的银色花纹,对着一只奇大的鸡腿很纠结。 许清心笑得特别慈祥,“吃吧。吃完了哥哥再拿给你。” 矮马,都哥哥弟弟的了,许影帝这招儿够土鳖的啊…… 众人貌似埋头猛吃,实则八卦雷达伸出老长。 左饕冷着脸把鸡腿夹到自己碗里,“可可不爱吃这个。” 有种!众人赞了一声,越发把脸埋进饭碗里。 许清心被当众忤逆,脸色刷地就变了,皱了眉,周身释放出强大而危险的气势! 奈何对牛弹琴,左饕根本就不懂欣赏他的气势。只见一个玉树临风、英姿勃勃的少侠面瘫着脸举着一只鸡腿大嚼。 魔教少主对许清心歉意地笑笑,贴心地给少侠递餐巾纸。 许影帝孤单地释放着低气压,剧组众人感觉很凌乱。 许清心开始细心观察两人。左饕的武打动作太漂亮太霸气,ng次数又少,连许清心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欣赏。 这天拍摄许清心参演的最后一场戏。 二皇子(许清心饰)和薛方(左饕饰)的车马队救下了一个差点被外族抢走的女子——其实她是个细作,但经过许多蹉跎,最后二皇子登基时她成为了皇后! 左饕又耍了一顿帅,把该女子带到二皇子的马车前。二皇子突然鼻翼翕动,陶醉地问:“哪里来的如此好闻的花香?!” 女子说:“民女自幼有体香!” 许清心:“……”他默默咽了一口唾沫,看看面前年近五十、媚眼如丝的女演员,看看外围眼神奇异而热切的众人,又看看面瘫脸上都出现了一道裂纹的左饕,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许清心问导演:“非得这么演吗?” 导演肯定地点头:“当然,观众爱看!” 许清心咬牙结束了自己的全部戏份,决定跟白可摊牌。他去白可的房间,结果在里面发现正在光着膀子吃烤肉的左饕。 许清心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在片场外见到左饕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吃:吃盒饭吃焖面吃烤玉米,吃苹果吃香蕉吃火龙果,吃花生吃核桃吃牛肉干,现在吃出花来了,居然在房间烤肉。 白可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给滋滋作响的肉片和鱿鱼翻面,洒上洋葱末和孜然椒盐,屋内一片香气四溢。许清心突然觉得这场景温馨而和谐,夏日的微风吹进淡淡的海洋潮气,那两个人都是那么赏心悦目,简直秀色可餐。 左饕呷了一口啤酒,招呼许清心,“一起吃?” 许清心其实有点看不上左饕,觉得他是个占了自己堂弟便宜的吃货,奈何烤肉太香,就从善如流地坐下了,特别随和。 在许清心吞吞吐吐地认亲后,左饕真心吃了一大惊,他本来以为许清心对白可有那方面的意思;白可也表达了适当的意外之情。 之后吃烤肉、喝扎啤,谈人生、谈境遇、谈演艺圈、谈人情冷暖,三个奇葩迅速地熟络起来。 许清心微醺地对左饕说:“哥们儿,我这弟弟现在可是有娘家人的。” 白可有点恼羞成怒。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全都能一眼准确看出两人的上下位置。而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事实上特别在意自己的男子气概问题,生怕别人说他娘。 许清心跟左饕碰杯,“我在这圈子里也沉沉浮浮十几年。今天我敢大言不惭地说一句,你要是欺负我弟,我就能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左饕也挺纳闷,明明动不动就被家暴的是他,为什么所有人都担心白可会受他的气。 许清心有点喝多了,不知想起什么,磨磨叨叨地又威胁一遍:“让你混不下去……”他突然发觉白可面有不豫。许清心知道白可很在意左饕,不想让刚认领的堂弟不开心,于是赶紧对左饕补充说:“当然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 左饕、白可:“……” 许清心走后,又多是两人的戏份。白可翻着越来越偏离原剧情的新剧本,心里微惴,问导演:“非得这么演吗?” 导演回答:“当然,观众爱看!” 白可:“可是……” 导演坚决地说:“没有可是!你知道《桃花岛2》吸引了多少女性观众,我们绝对不能输!” 《桃花岛2》票房奇高,它画面唯美,场面壮观,很适合在影院观看。媒体最开始预测,缺少影后陶紫焱的支撑,年轻演员白喆和左饕恐怕没有太大的票房号召力。然而连续三周,成绩持续刷新。 第一周销售就很火爆,因为之前的宣传到位,预告片十分精美,更因为“左帅后援团”很给力,总裁更给力。总裁组织集团旗下几万员工去看电影,还为一些后援团活跃成员免费发送电影票,于是“总裁为喆痴狂”成员急遽上升。 第二周女性观众突然多了起来,很多有特殊恶趣味的女观众看了网上的观后感,掏钱进影院去一睹所谓师徒暧昧、*倾向巨制的真容。 第三周更多的人对剧情、演员表演功力和武打场面做了好评,说有惊喜有光芒,加之铺天盖地的宣传活动,票房就又向上窜了窜。 被导演熊熊燃起的战斗之火烘烤,魔教少主不得不开始跟少侠狗扯羊皮。潜伏在剧组的若干女粉丝甚爽,偷拍照层出不穷,许多观众被吊足了胃口。 百里叶(白喆饰)被救出后,因为被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最信赖的伯伯背叛,父亲也惨遭杀害,又是因朦胧爱意对象薛方的无心之过而起,一时受不了刺激,不会说话了。 白可:“……” 薛方对百里叶百般照顾,奈何百里叶心结难解。二皇子对薛方有恩,薛方每天不得不去帮他训练新兵,于是拿了一面大锣放在百里叶床边,让他有事就敲锣。 百里叶靠在床边,面色苍白神色恍惚,置若罔闻。他曾经是天子骄子,活得张扬肆意,没想到原以为属于他的东西说失去就可以失去。 导演高兴地问:“白喆你演哑巴和抑郁症怎么演的这么好?” 三皇子跑到百里叶面前撩闲,百里叶敲锣,薛方一怒之下把三皇子给杀了,带着百里叶逃跑。于是朝廷、武林正派、魔教都对二人下了追杀令,天大地大,两人却几近无处容身。 两人隐居山中,后来来到一个小山村做小娃娃的教书先生,决定报仇后再不管江湖是非,过了一段岁月静好的生活。 白可越演心里越不踏实,问导演:“您真的认为这部电视剧会通过审批?” 导演说:“当然,观众爱看!”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天黑得更晚。 左饕洗完澡衤果奔出来,见白可站在窗边望着深夜的海,刚刚挂掉电话。 他站在白可背后搂他入怀,亲亲他的耳朵,“总在跟谁打电话?” 白可用力地回抱了左饕一下。 左饕敏感地发现白可有点反常,问:“你怎么了?” 白可摸摸左饕硬硬的扎手毛寸,“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纸灯墨冷……扔了一个地雷、0.0扔了一个地雷。 真心谢谢大家,希望大家心想事成 !!! 52探索发现,有种,有门了。 左饕总被人说二,但并不是真的弱智,有些东西不说出口只是因为信任或者包容。亲亲白可的发顶,他说:“你高兴就好。” 白可心内一动,抬眼看他。从左饕的角度,白可的眼睛修长而曲线优美,眼角微挑,重彩浓墨,配着斜飞入鬓的峨眉,正是好一副旖旎风华。白可眸光闪动,“你不问我为什么高兴?” 左饕把白可拥在怀里,“成也好败也好,我总能护你周全。不然我为什么这样努力工作、拼命体能训练?” 左饕的爱好除了看小黄书(此爱好已基本被剥夺)就是运动,以前他们家里有个沙袋,左饕没事就对着它又踢又打,还偷偷学李小龙嗷嗷怪叫,现在更是常常拍完一天戏还要沿着小岛快跑一圈儿,大热天的挥汗如雨。白可本来以为他是多动症或者吃多了撑的,不想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一时心肝都柔软成了一团,搂着左饕的脖子,轻声说:“我也是因为有你在。” 两人互剖了一番衷肠,开始深情对视,突然都觉得这场景有点肉麻。男人说爱大多是因为女人爱听,两个男人之间很多时间却真是爱要怎么说出口。 白可摸摸左饕温热坚实的皮肤,把他推出去老远,“穿衣服。” 左饕大咧咧地裸着去喝水,“要睡觉了。” 白可皱眉,“你就这样回你房间?” 左饕淡定地说:“我今晚在这睡。” 白可耳尖红了,移开视线,问:“几点了?” 左饕站在三米外扫了一眼白可扔在床上的手机,“9点。” 白可问:“整吗?” 左饕挺惊喜,客气地说,“是不是太早了?10点整吧。” “啊?”白可愣神,“到底几点整?” 左饕已经有反应了,“你说几点整就几点整。” 白可哭笑不得,“什么我说几点就几点!到底是9点整还是10点整?” 左饕扑了过去,“这么急?现在整。” 白可:“……” 左饕把白可按在床上,掀起t恤,沿着他的脖颈一路舔口勿向下,在红豆处又啃又咬,大力吸吮,用牙齿碾磨,咂得津津有味,只这两处已把白可弄得急喘连连。又重把灵活的舌头探入白可口中,把他舌尖吸得发麻,舐得他舌根微微发酸,在上颚的粘膜处嬉戏轻舔,让他又麻又痒。 左饕的吻有着强烈的独占意味,却又温柔似水。一双大手也抚摸过他身体各处,扌兆逗最细微而迷乱的神经。白可被左饕弄得失神,酥麻沿着舌根蔓延至脊髓,再到身体最深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叫嚣着颤栗与悸动。 左饕把白可揉搓够了,才用上臂架起他的腿,身体与他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分开臀瓣,将自己缓缓地推挤进去,直把白可折压得喘不过气,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小声口申吟。开拓感是那样真切清晰,被侵入、被占有、被疼爱,胀痛、*、甜美、渴望,白可难耐地把肩膀脖颈后仰,挺出的弧度像一张半拉的弓。 其内里是那样紧热,完全吞入的时候左饕感觉额角神经突突直跳,再控制不住汹涌澎湃的谷欠望,稍稍退出,又重重地顶进柔软、火热而敏感的最深处。白可失控地惊叫。 感觉箍着自己的窄道缠绕得更紧致,左饕俯身封住白可的嘴,腰上用力,开始大力拓伐,每一次都狠狠扌由出又猛然撞入,粗壮雄伟的柱体摩擦着敏感的内壁,带起无以复加的麻痒和颤栗,饱胀的丸体也与白可撑薄充血的后方连连撞击。白可受不住了,口舌被左饕翻搅,只能闷哼着不住地在他身下辗转腾挪,十指拧紧床单。 此时的左饕身经百战谈不上,对这具身体却是理论结合实践日夜揣摩、不断学以致用的,每一次他都能带给白可极致的快乐,每一次都能让他欲罢不能,每一次都能让他哭着求饶,每一次都能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左饕见白可痉挛着浑身颤抖,放过他已红肿的软唇转移到锁骨处啃噬,白可才得以喘息道:“慢,啊……慢点。”左饕依言停下,慢慢扌由出缓缓扌臿入,角度刁钻而准确地细细碾磨要命的那处。白可的顶端不断吐出透明的黏液,眼泪也抑制不住地充盈眼眶。 左饕把白可长腿抬得更高,腰部下沉,进入得极深,却意外碰到之前从未发现的一处,只一下就让白可甜腻而痛苦地叫出了声。 左饕愣了愣,又试探地顶了一顶,白可脸色都变了,手忙脚乱地想逃跑,小腹遽颤,甬道急绞,连脚趾都被刺激得蜷缩起来。左饕换了一个熟悉的地点,白可又叫了一声。左饕再换回去,把白可气得直拍他的背。 左饕犹豫地问:“可可,你有几个g点?” 白可疯了,不管不顾地就想家暴,却牵动了相连的地方,愈发浑身绵软使不上力。 左饕探索精神大发作,再不克制,勒紧白可的腰勇猛地横冲直撞数十下,特意射在外面。 白可急喘,眉毛、眼眶和鼻尖都红了。 左饕随便擦了擦,把台灯扭得极亮,然后用枕头把白可的腰垫得老高,扒着入口开始研究。白可又羞又怒,拼命挣扎,却怎么敌得过天天对着沙袋嗷嗷叫的左饕?俗话说男人头是不能轻易碰的,白可平时被惯坏了,满心愤怒哪管这些,用脚去踢左饕的脑袋,却被左饕一只手就握住两只脚腕,再挣脱不开,给牢牢压制住。 左饕的手很大,手指很长,初中就能单手抓篮球,此时要制服白可太轻松了。 白可忄青事过后本就慵懒,却被左饕鼓弄来鼓弄去,此时带点委屈地问:“你体能训练就是为了对付我啊?” 左饕研究得入迷,随口答:“是啊,不然怎样满足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白可简直被他气得发昏。 左饕探入手指,细细摸索内壁,很快就找到一处凸起,按了按,说:“这里我知道。” 白可眼泪都要掉下来,终于服软,软糯地哀求道:“左饕哥哥,别弄了,我用嘴帮你好吗?” 左饕唇边荡过一丝笑意,也不做声,只把手指尽力伸得更深,终于摸到延伸至上的一处,已是岔路,再往前有一个半月形的褶皱,周围极湿滑。左饕松开白可脚踝,托高他软弹的臀,用指尖触了触,白可就惊叫一声,腰腹弹跳,大腿内侧肌肉抽动着绷紧。 左饕抬头看他,双眼皮极深刻,眸色幽黑,开始轻轻拨弄。此时的白可看起来非常脆弱。 那处越来越湿,开口越来越大,左饕汗流浃背,终于把手指伸了进去,白可哼了一声。里面娇嫩柔滑,仿若剥了皮的浆果,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左饕扌由扌臿旋转几次帮他放松,再增加一指,才淡淡说:“原来在这里。” 白可难堪地侧过脸,满面通红。 “你不是绣花枕头。”左饕俯身在他耳边,“我进来了?”也不等白可回答,循着刚才的路径挺身而入,使了个巧劲儿提腰贴壁,竟真的把硕大饱满的头部顶了进去。那紧致火热的触感鲜明而禁忌,就像白可用嘴巴在最后关头的一吸,让左饕险些一泄如注。 左饕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的天老爷。” 白可已经用手把脸盖了个严严实实 里面越来越松软,越来越滑腻,左饕开始大力耕耘,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眼睛晶亮,精力无穷,不疲不休,好似一条活龙。双手到处揉捏,一面狂风暴雨般地贯穿律云力,一面嘚啵嘚啵地满口胡话,把白可从头到尾赞了一遍。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迫害,把白可刺激得浑身都泛出绮丽的粉红。 左饕一语双关嘲笑道:“熟了。” 那晚白可高氵朝了好几次,第二天浑身绵软酸痛到不行,皮肤更是敏感得一塌糊涂,完全碰不得。任他再敬业也是无法拍戏了,只好称病休息一天。 左饕在片场作神清气爽状,吊威亚时腰却塌了一下,这才自知前夜确实索求过度了。他给白可发短信:“我都快被你贪婪的小嘴榨干了!” 把白可气得一个人在房间捶枕头摔被。 《谁是大英雄》的后半部分,薛方和百里叶两人报了大仇,让武林正派和魔教残余势力了解了真相。他们谢绝各方势力的邀请,决定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剧组众人围观两个主角在油菜花田里你追我赶、玩闹似的过招,彻底被这神展开的剧情震慑住了! 大家都怀疑连续剧不会被允许播出,导演却说各国已经多有此题材,国内也早有尝试,你掩耳盗铃地派个河蟹出来就封得住悠悠众口吗?何况本片只是暧昧,没有任何实质性镜头! 众人:…… 请问您老还想有什么实质性镜头? 导演是个懂得攻心的厉害人。白可开始想罢演,被导演威胁赔偿巨额违约金,小财迷扑街;左饕当然想给媳妇儿撑腰,被导演私下里侮辱耙耳朵,说他有种偷搞没种演戏,视有种为生命的男人扑街。 于是薛方和百里叶两人继续打得火热。 后来他们出去玩了一趟回村,却发现外族入侵把全村老少全部屠杀了,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联合二皇子、武林正派和魔教,一起把外族赶出国界线外(这部分已经和许清心拍完),阐明了大英雄的真谛。 《谁是大英雄》最后还是被删减了部分情节,拖了几个月后在各大电视台黄金时段上映了,其席卷一切收视率的气势特别所向披靡! 影评褒贬不一,但绝对引起话题,逼人话唠,据说许多中老年观众被英姿勃发的左饕和眉目如画的白可搞暧昧惊得目瞪口呆。各种同人小说漫画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白喆和左饕成为了真正的人气天王。 二人这时已进入新的剧组拍新戏。许清心说他俩太业余,连个经纪人都没有,介绍他们签了自己的公司。公司对他们很重视,也为了给许影帝面子,给他们委派了一个很厉害的经纪人。 此时厉害的经纪人正在发飙:“左先生!马上就要上节目了,你能不能先别吃了?!!!” 53女主持摸,腹肌,有八块。 之前的白可和左饕既缺少经纪人又缺少娱乐大众的精神,所以很少上节目,基本就是穿梭在各种片场一边拍戏一边拍拖。 有了经纪人就不一样了。经纪人在研究了他们几年来的星路历程,拟画了各种表格和曲线图后,当场吐血三升,“哇噗——!” 白可、左饕:→_→ 经纪人抹嘴,“先生们能取得今天这个成绩,真的是个奇迹!”他又想了想,“不过凭借你们的外形条件本可以更好的。” 经纪人就决定重整河山,给他们排了一大堆通告接了一大堆片约,想要成为那个把他们推到娱乐圈巅峰上的男人。这样一来他们将一点空闲时间也没有,绝大多数工作都是分开进行的,一切以提高人气和排名为目的,完全的市场导向。左饕看了日程倒没说什么,白可私下找人跟经纪人谈了谈,让他考虑一下他们的特殊性。后来经纪人就震惊了,他们的工作也减少了一半,只接一些“适合”的戏、上一些“合适”的节目。 他们这天参加的娱乐节目层次就很高,主题是“最佳拍档”,一共有四对艺人出席。前三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前辈,有合作多年的导演和演员,有制作拍摄两不误明星夫妻,还有极大牌的明星好友,一起演过几十部影视剧。白可左饕能跟他们同台出现,直接镀了一层金,经纪人功不可没,不过也和他们的脸最近霸占了几乎所有频道有关,更因为两人之前上的节目很少,制作方对二人颇为好奇。 男主持开场:“我们知道,娱乐圈里有很多最佳拍档,他们常常同时出现,他们合作得亲密无间,看到一个人我们就能想到另一个。” 女主持点头:“对。很多粉丝见了我就会问起你,我就说,关我屁事。”边说边发了个白眼。 男主持笑,“我们今天就邀请来四对明星拍档。我们先请出一个人,然后大家来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前三组都很顺利地出来了,轮到左饕出现时,左帅后援团故意喊“唐僧!” 男主持露出惊讶表情:“……” 女主持:“这段掐了别播。” 之前左饕的官配一直是《西游– 小心,妖出没》里唐僧的扮演者,神马年上、囚禁、人妖的,炒得不亦乐乎,非常油腻;直到近期的几部电影和电视剧上映,左帅后援团才不得不面对其貌不扬的白跟班仍然没有失宠的现实。 轮到左饕白可时,主持人先是大赞了一番两人的外貌,女主持还把左饕给摸了,说他胸肌很鼓,还隔着衬衫数他的腹肌,欢呼:“八块,真的有八块!” 男主持无奈,“好了,你这样以后左饕再不敢上咱们节目了。” 女主持说:“反正都不来了,这次我一定要摸过瘾!”于是又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双眼发亮地向白可冲去,把白可吓得围着沙发跑,女主持就在后面追,场面相当喜感,现场一片笑声。 男主持把女主持拉回去,“白喆被怪阿姨吓坏了吧?” 女主持掀桌:“神马阿姨,你见过这么年轻貌美的阿姨吗?” 男主持反问:“白喆是隽姐的儿子,你管隽姐叫什么?” 女主持:“……隽姐。” 男主持:“白喆很年轻。” 女主持忿忿道:“不过白喆你真心小气,左饕都有让阿姨摸。” 白可:“……因为我没有腹肌啊。” 女主持突然诡异一笑,问左饕道:“白喆身上白不白?” 左饕:“……白。” 于是现场一片尖叫。 女主持说:“让我们来看大屏幕。” 众人都以为是同前三组一样的两个搭档的剧照,转身一看,只见大屏幕上居然是白可在《极夜》里水汽蒸笼的沐浴图,定格在他双手把头发捋到脑后的瞬间。他侧脸和脖子的线条是那样精致优美,尖尖的下巴,细腰翘臀长腿,虽然看不清楚,但感觉皮肤一片细腻白润。 女主持点评:“果然白。所以不是因为你粉底擦得厚。” 白可:“……没擦。” 摄像就给了白可一个近镜头,他脸上的皮肤非常白晳细腻,众人就眼看着他的脸蛋和耳垂一点点浮上粉红色来——害羞了。 连阅人无数的男主持都顿了一顿。 后来就放了一些两人的剧照,节目制作方做了很多功课。有《年少的小船》mv里白可被左饕狂踹的,有《真的真的很爱你》里赤光流锋和封佳为女生吃醋瞪成斗鸡眼儿的,有《九宫》里男主角给小狼毛茸茸的胳膊包扎的,有《桃花岛2》里黄药师抱着梅超风的尸身咆哮的,还有《谁是大英雄》里的多张田野嬉戏图。制作方甚至播了一段他们很久以前参加节目的录像,二人抢答时的默契度非常惊人。 在掌声中,男主持问:“所以你们是拍陶紫焱的mv时认识的?” 左饕淡淡说:“之前就认识。” 场外经纪人又开始喷射性吐血:特么我之前教的全被你就饭吃了吗?! 见主持人露出好奇的表情,左饕说:“我在剧组跑龙套时,白喆是场务。” 经纪人愣住了。 女主持问:“所以你们平时关系也很好?” “对”,白可说:“在剧组朝夕相处。” 男主持问:“左饕为什么选择当演员?” 女主持翻白眼,“他长这么帅不当演员太暴殄天物了吧。” “白喆呢?因为你母亲吗?” 白可笑笑,“本身很感兴趣,当然也是对她的一种思念。” 男主持说:“抱歉,但隽姐的离开是我们整个演艺圈的损失。” 女主持也深以为然地点头。 几组搭档又讲了一些拍摄过程中的趣事,就到了节目最后,做游戏来测试拍档间的默契度。 因为左饕他们年轻,辈分又不够,被很坏心地问了一些敏感问题。主持人问,两人需要分别把答案写在答题板上。 问:对方最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衤库? 左饕写:白色。 白可写:花的。 爆笑中,女主持在左饕身上来回扫描,“真的吗?” 左饕:“……不是。” 男主持看白可的眼神越发深,“白喆经常穿白色?” 白可摇头:“不一定。” 问:左饕最欣赏白喆什么? 左饕想了半天,写:都很好。 白可写:厨艺。 答案揭晓后左饕很同意。 女主持惊奇地问:“白喆你很会做菜吗?” 白可笑说:“主要是因为他很不会。” 问:白喆觉得左饕身上哪个部位最帅? 男主持笑,“我们问这合适吗?” 女主持翻白眼:“他外号叫‘左帅’哎!任何人都能说出一个觉得帅的部位吧!我喜欢他的腹肌。” 男主持人:“因为你没摸到其他部位。” 女主持猛点头,“对,如果他让我摸他的人鱼线,我一定就最喜欢他的人鱼线了。你呢?” 男主持说:“我觉得他很有男人味。” 女主持转头,“看白喆写什么。” 白可写:武打动作。 左饕写:觉得我哪里都帅。 所有人:“……” 男主持人哭笑不得,“左饕跟我之前想象得不太一样。” 女主持点头,“我也以为他是冷酷炫狂霸拽那型的。” 男主持笑说:“现在觉得比那一型要可爱得多。” 左饕很面瘫地听着。 男主持言归正传:“白喆觉得左饕的武打动作最帅?” 白喆答:“对,因为我这方面比较薄弱。” 女主持正色道:“但你的演技真的没话说。” 大屏幕就又播放了一些他们飞来飞去的打斗视频。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左饕的动作太漂亮,翩若惊鸿迅似游龙,那种张力和生命力非常炫目。相比之下白可的武打就矬了许多。 男主持点头:“难怪。” 女主持安慰白可道:“已经很不错了。” 主持人最后总结,看来两人的默契度还有待提升啊。 节目录了四个小时,很成功,因为来宾全是大牌,剪辑后会分两期播出。 经纪人又帮他们接了几个广告。白可给ooxx男戒最新款代了言,终于不光露手还得以露脸,又另外代言了一个英伦范的男装品牌,拍了很多硬照。左饕给一款剃须刀和一款名车拍了影视广告,帅就一个字。 他们成为新鲜出炉的吸金神器。 经纪人很有能力,事事为他们安排,白可这才感觉到有经纪人和公司的好处。 于是被加薪后的经纪人更加积极,花费不少精力给白可争取到了一个权贵明星社交酒会的入场券。白可当时正忙于新戏的宣传,也没多问,在车上听经纪人邀功,说此入场券多么难拿到手他托了多少关系对他将来多么有好处时,还表扬了几句。 然后,他见到了柴副书记。 酒会在一家七星级酒店举行,环境奢雅,非常私密,到场的有附近几个繁华城市里某派系的高官和众多大小明星。白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柴副书记,是在他父亲白茂春的葬礼上,那时柴副书记还是副省长,如今竟是又加官进爵了。但他对这个人却无比熟悉,熟悉他的每个动作,熟悉他的喜怒哀乐,连做梦也稍不敢忘,多年来每天都要在脑里掂几回。 在场的明星衣着光鲜谈笑风生,白可大多只闻其名没见过真人。有人知道他最近风头正盛,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有人见了他便面带惊讶地转头和同伴窃窃私语。 柴副书记远远看见白可,眼神越来越复杂,渐渐仿佛透出淫牙阝来。 办公室主任了然一笑,心里面已经有了谱。他见白喆居然转身要走,急忙向保安使了几个眼色,白可便被拦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yy扔了一个地雷、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各位,就那么不爱留言吗? 一般作者都不回复留言…… 我坚持每条必回。可是,你们不能连个回复留言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54柴副书记,单独,聊一聊。 白可刚刚在车里换了经纪人为他准备的烟灰色西装,系了条细细的时装领带,头发上甚至打了啫喱,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论外形条件和风度气质,在一众明星中也是出挑的。此时掉头就走未遂,他微皱了眉头看向办公室主任,唇边的笑意浅淡疏离。 那种带点禁谷欠的诱惑太鲜嫩了,让人有想破坏的冲动。尤其是修身西装勾勒的腰身线条,单薄而柔韧,着实勾人。旁边有人露出了然的笑意,有人不屑地撇嘴,认为他既想参加盛宴又想立牌坊。却不知在白可沉静的外表下,心里已把经纪人剥光了衣服吊在威亚上轮飞了n圈,果然是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地帮着数钱。 办公室主任拨开人群到白可近前,“白先生,怎么刚来就要走么?” 白可比他高了半个头,毫不客气地垂眼看他,又转头对挡在身前的保安说:“几位请让让。” 办公室主任为难地搓手笑,“哎呀,是不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呢?应该不会啊,今天到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否则白先生也不肯屈尊前来的,是不是?莫非白先生突然想到其他更好的地方吗?还是您改变主意,觉得娱乐圈不好了?” 这番诛心之论办公室主任说起来毫无压力。明星他见多了,在权力面前却少有人敢不低头,何况是对着一向被他瞧不起的白喆?说起来他跟白喆也是颇有渊源,他亲眼见证了弱小的白喆如何被欺压剥夺得一无所有,如何落魄像条野狗一样背井离乡。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人善被人欺,人善就应该被人骑。所有人以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成想再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居然是在电视机里,他跟他那个影后母亲一样,混了娱乐圈!听说他很努力,一步步从死跑龙套的爬上来,取得今天这个成绩,不容易。不过也难怪,白喆的母亲许隽琼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美人,他父白茂春也曾是出了名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继承了他们基因的白喆,在这个男色时代里想要混出头不是不可能。但是要有人啊!有资源啊!有关系网啊!什么都没有,你以为在演青春励志偶像剧吗? 办公室主任几乎感觉好笑,转来转去,姓白的小崽子还是转不出这个圈。他以为他成了明星、有了点名气就可以扳回一局了?就可以跟他们叫板了?恰恰相反,只会让他更加寸步难行、遭受更多屈辱。当年的故事重新上演,白喆竟又入了柴书记的眼,这真是命啊!你命生得不好,怨不得别人。 白喆如果聪明懂事、不计前嫌,应该可以博个不错的前程。他相貌清俊,性子又柔软,办公室主任不介意当众提点他几句,明明白白告诉他四件事:第一,今天的场子是我们的,面子你看要不要给?第二,来都来了,不就是为卖/身求荣来的吗,何必意气用事?装什么大瓣蒜?第三,过了今天的这座村,你确定能找到下家店?第四,柴书记你得罪得起吗?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办公室主任咄咄逼人,又句句废话,让白可真心无法回答。耍嘴皮子耍不过他,比脸皮厚也比不过他,然而对付这种人有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很有效,就是不理会,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只当乌鸦嘎嘎叫,任他把狠戾的小眼睛瞪得再圆也心知不过鼠目寸光,事后用鸟枪还是弹弓子或者拿网子逮,只看哪个顺手而已。 办公室主任见白可不语,以为把他吓住了,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白先生你怎么了?改变主意了吗?宴会还没开始,你就闹不愉快,这样让大家都很难做啊!” 这时柴副书记竟打发了之前的谈话对象,向他们走了过来。柴副书记上下打量了白可一番,露出欣赏喜悦的神情,“喆喆,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白可:“……”嚓。 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坦然视之,没想到再见到柴副书记这张虚伪的老脸还是忍不住犯了恶心。千算万算,却万万没算到柴副书记居然对他感性趣了。此人非人耳,禽兽也。 柴副书记前后左右地看了一番宴会厅,关切地问:“怎么?不喜欢这里吗?” 白可还是不说话。柴副书记的笑容越发慈爱。他看过白可演的电影和电视剧,怎一个惊艳了得!那孩子是那么年轻、那么生动、那么鲜活,老天待他不薄,他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个30岁好好地搞上一搞。这样一个妙人,却这么怕他,一见面就被压制得死死的,话都憋不出来一句,让他很有成就感,又燃起了澎湃的开发乐趣。真可爱,柴副书记想,千万要听话啊。 旁边有人突然插了一句,“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噢?” 白可转头,见是一个叫余克的知名男演员,演过很多喜剧片,白可还挺爱看的。 柴副书记略有不悦,温声对白可道,“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一聊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余克挤上前来,欢快地说:“对对,凑够6个人,你带我们去开房吧!” 柴副书记:“……” 白可摇了摇头,他跟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避开拦路的几人走了出去。 办公室主任想叫人,却被柴副书记伸手挡住。柴副书记看着白可的背影笑容越来越深,真像啊,能再倔强一点就好了。 办公室主任有些不解。这年头已经不时兴强买强卖了,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但是白喆不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书记有兴趣的,轻易放走吗? 柴副书记高深地笑笑,“来日方长。” 他注意到,刚刚白喆的脸蛋红了(其实是气的),像个芬芳甜美的水蜜桃,邀人品尝。柴副书记有些失控地心神荡漾,久违了,这样的感觉久违了。也许在白可眼里他还没有老,也许他依然有魅力,也许他经官场历练多年身上带有旁人无法抄袭的气势,也许他这次可以得到,他会好好珍惜。 余克追了出去,气喘吁吁地跑到白可身边,“你这就走啦?” 白可“嗯”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余克大声说:“因为你没有留下啊!我叫余克,我很崇拜你,想跟你交个朋友!” 白可心情不好,懒得敷衍,一边快走一边不解地扫他一眼,“你是大明星,崇拜我什么?” 那鸦翅般的睫翼像小猫爪子在心脏上挠了一把似的,余克浑身的痒痒肉都苏醒了,兴奋地说:“你演得好!我还去《桃花岛2》试过镜呢,想演黄药师,结果被那个左饕pass掉了!” “哦”,白可情绪已调整许多,“你不是只演喜剧?” 余克试探问:“你看过我的电影?” “当然,很好看。” 余克脸红了,“哪有你好看!” 白可:“……”真是怪咖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白可扭过头刷刷往前走,余克一路小跑挨挨挤挤地跟着。 穿过大堂,余克问:“你不去车库吗?” “没有车。”白可是个很路痴很路痴的废柴,经纪人已经先回去了,让白可如果想走就给他打电话。 余克快乐了,“那你坐我的车吧?” 白可犹豫半秒,“不用了,谢谢。我找人接我。” 余克急不可耐,“求求你!让我再送你一程吧!” 白可:“……”他驻足正色说:“余先生,我只是一个小演员,您不必如此。” 余克痛心疾首,“我爱你啊!” 白可其人非常的讨人喜欢,曾经隐晦暗示过他的各种化妆师、造型师、导演、编剧、制片很多很多,但这是他唯二地被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表白(另一个是总裁,地球本来就已经无法阻止他了)。怔忪一下,白可才说:“我有爱人了。” 余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关系!谈恋爱了可以分手,结婚了可以离,有孩子还可以判给女方呢!” 话说到此处,白可更不能上他的车。 白可等车,余克陪他,为了逗他开心讲了一大堆关于肉包和面条的爱恨情仇。 白可:“…… 呵呵。” 余克正手舞足蹈地描述面条是怎么暴打小笼包的(面条以为肉包在装可爱,特别生气),旋转门里进了一人,大步直向他们走来。这人看不出年纪,可能刚四十出头也可能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壮硕,太阳穴微凸,双眼明亮,行动迅捷。 白可终于解脱了,他晚饭还没吃,不过已经感觉饱到不行,好像被硬填了一大堆的面食,站起身叫人:“马教官。”原来这竟是多年前操练过左饕的教官马辉。十多年过去,他已不再是当年年轻力壮的模样,但岁月这把杀猪刀却赋予了他更多干练精明、沉稳厚重的内涵。 马教官扫了余克一眼,判定武力值为0-5,警报解除,点头微笑回话道,“小少爷,最近还好?” 白可扯松了领带,解开最上面两颗纽扣,“很好,除了今天。” 教官?少爷?余克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他虽然啰嗦,然而横插的一杠子也算帮白可解了围,白可回头向他道谢:“余先生,刚才谢谢你了。” 余克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给你讲笑话是我的荣幸。还有呢,话说拉面的老婆生了馄饨……” 白可:“余先生工作很忙吧?” 余克:“工作嘛,当然要全力以赴的。话说拉面……” 白可:“余先生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余克:“不打扰啊,拉面……” 白可:“余先生想去品尝拉面尽管去。” 余克:“不是,不是我要吃拉面,是拉面……” 白可:“那余先生要吃什么?” 余克:“我吃…… 不是,拉面……” 白可:“原来还是拉面。” 余克特别想讲完,艰难地说:“拉……” 白可忽然笑了,余克感觉眼前瞬间冰雪消融、满空烟花多彩绚烂、漫山樱花朵朵开,简直被晃了眼,痴呆地跟着一起乐。他就知道,他的段子是很有幽默感的。 白可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跟马教官离开,“今天不太方便,改天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我想他一定很喜欢听你讲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yy扔了一个地雷、狐狸卖萌打滚!扔了一个地雷。 很感谢你们。 55白可晒富,逆袭,男屌丝! 车子在夜色里疾行,彩色的霓虹灯光和路旁的树影投射在车窗上再飞速滑过。 马教官一面把方向盘一面瞄后视镜,“小少爷,你见到柴广震了?” “见到了,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马教官冷冷道:“柴广震向来张口闭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几年前开发区许多老百姓还对他感恩戴德,现在新书记上任也渐渐明白过来了。有人还写了举报信,被那些人发现了,现在家都不敢回。” 白可手肘拄着车窗,轻轻捏眉头,“太贪心了些。想把所有人的努力都变成他自己的政治资本,把放在他手中的权力当作理所应当,滥用无度。声色犬马、穷奢极欲,偏偏喜欢听歌功颂德,这几年更是昏了头了。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马教官眼底拂过一丝惊喜,“准了吗?” “准了”,白可见他如此,也忍不住微微笑,“老爷子说那方面已经决定动手了。他虽然位高权重,再过三年也是要退休的,按惯例还要再升一级,怎么能容他?” 马教官狠拍了一记方向盘,“太好了!” “还有我母亲的事情,也要趁着还没过追诉期。” 马教官的声音竟有稍许颤抖:“终于……” “嗯”,白可问:“刘师傅还好吗?” “好着呢,回头我就告诉他一声,他一定很高兴。” “小杨他们呢?” “少爷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白可软软靠在后座上,“那就好。” 他们刚停好车,另一辆车也跟着进了停车场,靠在一边。 左饕半边膀子吊着绷带下车,一见他们就愣住了,竟然吭哧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白可和马教官对视一眼,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缓神。左饕当年毅然决然地带白可私奔,六年过去了,他经历无数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也曾刀口舔血直面最残忍最惊心动魄的争斗,想过去看今朝,左饕此起彼伏,才意识到给他传道授业的两位教官的好,才理解了他们曾经舐徒情深的心情和对他最大程度的尊重和关爱,那就是让他强,让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让他有一颗勇敢的心! 玩黑拳那阵子,他虽是赶鸭子上架却也真心爽到了,打得又赚钱又刺激,却每每心里有愧,自觉对不起教官们的教导。后面这几年,无论多么辛苦,左饕一直本着武者的精神,自食其力、踏踏实实,从来没有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也从未想过软弱或者放弃,他努力不断变得更强更有担当。有次他对白可说,再见到教官们希望他可以打得赢,白可却明白他的意思,这话自然也被偷偷转达给教官们了。 所以现在,白可和马教官都很期待面对突如其来的相遇,左饕会有什么反应。 左饕喉结上下动了动,难以置信地说:“贱马?” 马辉:“……” 我特么当年怎么没揍死你! 白可见这场本应师徒相见抱头痛哭的戏份又被左饕搞砸了,走过去问:“受伤了?” 车里又磨磨蹭蹭下来一人,提着一只大口袋,正是左饕的助理小江。小江看见白可就兴奋,忙抢话道:“是呀,今天拍跳楼戏,左哥没站稳,在垫子上滚了几圈,胳膊扭了。” 左饕:“……” 马辉嗤了一声,“功夫天王?我还以为得有多大长进呢,原来还是这么顾头不顾腚。” 左饕面瘫着脸恼羞成怒了,原本铺天盖地席卷的孺慕之情顷刻间毛都不剩,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马辉耸耸肩:“我也没想到会碰见你。” 什么意思?碰不见就不见了?左饕眼里几乎冒火。 白可默默揽过左饕的腰,“我们回家说吧。” 马辉摆手道:“我还有事,得赶紧走。” 左饕皱着眉头不语。 贤内助白可体贴地挽留,“马教官,上去聊聊吧,你不是很惦记左饕哥哥?” 马辉有点为难,“儿子在家等我呢。” 白可抬头对左饕说:“马教官也是今天刚回来,我们改天再邀请他吧。” 马辉提到儿子,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忙忙从胸口袋里掏了钱夹,抽-出里面一张照片,又拿了支笔塞到左饕没受伤的手里,“帮我签个名。” 左饕垂眼一看,是自己拍《神探上官摩斯》时的剧照,正在殴人。相片边角稍有磨损,大概已随身带了多时。左饕感觉心里暖暖的又带些酸楚,想来马教官是真的很惦记他的,淡淡问:“签什么?” 马辉说:“签名啊。给我儿子的,他们那帮半大小子都崇拜你,认为你威风。有眼不识金镶玉!” 白可送走马教官又撵走江助理,拉着左饕进电梯。 左饕沉着脸不说话,进门就坐在沙发上一圈圈解绷带,连他弟弟“喵喵喵”使劲冲他挑衅都不搭理。 白可怂了,蹲在他面前小声问:“左饕哥哥,你生气了?” 左饕顿了顿,伸手捏住白可的下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白可任他捏,“因为一直不确定…… 也不想用这些东西烦你。” 左饕松手,把拆下的绷带扔在一边,只剩手腕上贴的一块胶布,“现在怎么打算说了?” 白可抬头看他,目光中充满坚定,“因为我决定diǎo丝逆袭!” 左饕:“……” 白可拉过他的手细细观察伤处,见果然不严重才放下了心,嘻嘻一笑。 左饕:“你…… 唉。” 白可想了想,蹬蹬跑进书房,翻找了半天,又捧出好大一堆文件夹放在左饕面前,“这是我的全部身家,喏,都给你了,请你不要抛弃我!” 左饕:“……”他随手翻了翻,就惊呆了。大沓大沓的资产证明、股权证明、房产证、公司、实业、报社、存款、投资、债券,中文的、英文的,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票据。 左饕接的工作比白可多,又多为打戏,片酬自然也就更高。根据多年来的习惯,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一家之主,有一种心理上的攻的优越感,可是按照白可现在的身价,他更像个傍大款的小白脸啊口胡! 一家之主面无表情地特别生气,问道:“哪儿来的?” 白可电话响了,他看也不看赶紧按掉,乖乖答:“爸爸留给我的、妈妈留给我的、外公留给我的、外婆留给我的,还有我自己赚的。” 左饕:“…… 不是全被抢走了?” 白可有点狡猾又带点鄙夷地一笑,“嘁,大头儿早就转移了,剩下的我先寄存在他们那,迟早也要拿回来。” 左饕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老血,恨不得喷白可一脸。 “那马教官?” “啊”,白可眼观鼻鼻观心,“都有联系的,大家帮了我很多。” 一家之主简直要出离愤怒,“为什么藏着掖着?” “我哪里敢张扬?生怕引起那几个人一丁点的注意。当年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也只能暂避锋芒。” “你都当演员了,还叫不引起注意?!” “灯下黑啊同志”,白可蹲累了,直接坐在地上,“他们见我整天在屏幕上晃,自然也就不去琢磨别的。何况我喜欢演戏,凭什么为了他们放弃?告诉你,我现在长大了,才不怕他们!”白可眨了眨眼,笑道:“我这算不算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左饕忍不住开始毒舌:“是啊,卧薪尝胆,勾践(够贱)。” 白可也生气了,自己低声下气地这货还越哄越来劲了妈蛋,突然发飙,把文件掀了左饕满身都是,“爱要不要!不要穷死你!”然后起身就回卧室。 “喂”,左饕在他身后叫,“我胳膊受伤了,你帮我洗澡啊!” 之后生活继续,每天忙忙碌碌,拍戏、跑通告、做宣传、拍广告、明星聚会、颁奖典礼,白可见左饕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同,才安心继续逆袭。 许清心自己制片,筹拍一部电影,讲民国时代一个元帅的生平故事,里面有歌舞升平,有勾心斗角,有卖国求荣,也有牺牲和战斗。他对电影很重视,约了几个相熟的演员去试镜,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最后自言是矬子里拔大个、肥水不流外人田才选定了左饕,其实因为这傻大个儿年龄最合适,穿军装又实在漂亮,套上大皮靴,宽宽的皮带往腰上一扎,别提多带劲儿了。 军装为他量身定做,做工精良,为了表演需要还加了装饰,肩章、绶带、勋章,衬得左饕十分英姿勃发气度不凡,他自己也很满意,把皮靴跺得咣咣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一会压压帽檐一会拽拽白手套。 造型师:“……” 后来左饕还不顾造型师劝阻,把军装穿回家去了。 第二天许清心看见他就邪邪一笑,问:“听说你玩儿制服诱惑了?” 白可昨夜被军装变态用手铐锁在床头,又哭又叫地折腾了半宿才被放过,左喵在外面疯狂挠门都没用。左饕在心里回想一番此情此景,默默地又荡漾了。 许清心嫌弃地撇嘴,突然神神秘秘地在包里翻出一物,“对了,这个给你。” 左饕接过,发现是一个精致的小瓶,上面印着不知道什么文字。扭开塞子,见里面是微稠的液体,散发淡淡的清香,左饕闻了这味道不由心头一动。 许清心眼巴巴看着,满脸写着很棒吧你是不是很嗨皮不用谢尽管拿去更嗨皮吧。 左饕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许清心:“…… 你不认识?” 左饕想把液体倒出来看看,被许清心慌忙拦住,气急败坏:“干什么你,很贵的!这是限量版,买都买不着,我好不容易帮你们弄到的!” 左饕用指甲敲敲小瓶,“这是润滑剂?” 许清心:“当然了。绝对不伤身体!要不是为了我堂弟,我何苦想方设法搞这飞机!” 左饕大刀金马地坐着,身体前倾,“我在书里常看到说某某用了这玩意儿,好像必须的似的,好像不用就会受伤似的。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许清心:“…… 请问您平常看的是什么书?” “……”,左饕又凑近一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用这玩意儿。” 许清心也压低声音凑上去,“当然是润滑,不然你都怎么进去?” 左饕向前挪了挪椅子,“可是……” 许清心大惊失色,表情古怪地低吼:“莫非不是你进去?oh买告德儿,堂弟威武!” 左饕不耐烦:“少扯犊子!” 许清心嘿嘿一笑,“你说你从来不用润滑剂?那么就是…… 嘶!” 两人脸凑得越来越近,突然发现话题已经趋于诡异,脑海中的构图也已经无限清晰。左饕哪肯跟别人讨论自己媳妇儿多么省润滑剂钱,许清心yy堂弟也感觉很尴尬,同时猛然后撤。 “咳”,左饕清了清嗓子,“那个剧本……” “对对,剧本”,许清心一溜小跑,“已经基本完成了,这就拿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witchwand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witchwand大人的名字之前没见过,默默扔雷是一种美德;不过如果像asak荒途妹子一样一边留言一边扔雷一边留言一边扔雷,你一定会更瘦更美! 56大M玉兰,求你,帮帮我。 玉兰住院了,白可起个大早去看她。 曾经清纯的少女在娱乐圈里迅速成长,胸不再平,下巴也更加尖,画浓重眼妆戴美瞳的眼睛很漂亮。被冠以“性感小天后”美称的同时,她也学会喂新人吃纸打新人的头,学会妩媚地笑,学会跟竞争女艺人笑靥如花地尖酸对骂,学会跟所有绯闻对象是好朋友,学会做慈善,学会否认整容手术,学会在大庭广众下走光。 据说玉兰前一天在片场被当众掌捆,一个女人带着几个男人连扯带拽地把她打了一顿,受伤不多,羞辱为主,骂她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有妇之夫的第三者”。 按理说这么丢人的事情,圈内好友虽疯狂传播但面上都要装不知道的。白可也不想去给她难堪,但玉兰哭着打电话说想见他。左饕这几日在外地拍戏,他就买了花篮代表两人去医院,正巧遇到陶紫焱。陶紫焱的爱人王先生,是玉兰的叔叔。 玉兰比上次见面时憔悴许多。她卸了妆的双颊白里透黄,气色很差,跟白可那种好好被男人滋润过的瓷白粉嫩滑溜溜完全不同。陶紫焱每天在家看宝宝,虽然辛苦,但心情愉快,素颜也依旧美艳动人。玉兰见到两人,突然自惭形秽起来。 陶紫焱微微皱眉,“兰兰,怎么弄成这样子?” 玉兰含泪嗫嚅道:“婶婶,家里人是不是都知道了?” 陶紫焱摇头,“还没有。” 玉兰微松一口气,“别告诉他们。” 陶紫焱很痛心,“圈儿里都传遍了,早晚会知道!” 玉兰掩面呜呜哭。 白可迟疑片刻,问玉兰:“你是不是跟范如歆在一起?” 玉兰直接呆住,哭也忘了。范家身份地位不比平常,范如歆又已有未婚妻,曾警告过她多次千万不要被别人知晓。这次她就是被范如歆的未婚妻带人殴打的。 范如歆跟白权白君两兄弟交情不浅,作为研究白家的专业户,白可调查出一些范如歆的私生活实在不稀奇。他和左饕小的时候,还被范如歆兜头淋过牡蛎灭火呢。他不光知道范如歆跟玉兰纠缠已将近一年,他还知道此人的忄生癖相当不好,喜欢虐打男伴女伴。不过根据白可对玉兰的了解,也许两人正对了路子,所以几次分分合合也无法做个了断。 陶紫焱眉头皱得更深,“范如歆?范家?你怎么能跟他搅到一处?” 玉兰面有愧色,啼哭不休。 白可经历丰富,似乎没有青春过心就老了,自然没有见义勇为、多管闲事的热血。玉兰是他在演艺圈交到的几个好朋友之一,如果可以他也想劝她离开范如歆,但以他对人性的了解,劝不了,除非自己想通,否则谁说什么都没用。话糙理不糙,正是好话救不了该死的鬼。 玉兰脸皮还没厚到无缘无故找他来看笑话,白可见她哭到中场,插嘴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玉兰一噎,看向陶紫焱,显然不想让她知道。 陶紫焱和白可都是极聪明透彻的人,竟默契地一起没眼色起来。 玉兰无奈,开始下半场,“喆喆,我知道不应该,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白可点头,“你说。” 玉兰哭道:“如歆的未婚妻不会善罢甘休。如歆不会管我的!你认识白家的人,你能不能帮帮我,让她放过我?” 陶紫焱脸色都变了,厉声道:“你说什么?!” 玉兰痛哭流涕,“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连累爸爸,也不想连累叔叔!喆喆,你跟她说,都是我的错,我给她下跪认错、我给她磕头,求她…… 求他们放过我,行不行?” 陶紫焱心乱如麻,也跟着落了泪,“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白喆哪里能跟白家说得上话!这样,我联系几个圈里的朋友,他们也许有办法。” 两人抱头痛哭。 白可耳鸣吱吱吱。 白可揉太阳穴,“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陶紫焱先冷静下来,“让我们家公司破产。或者兰兰会出事情,也可能祸及其他人,不过我想还不至如此。” 玉兰哭到喘不过气。她的成名是父母的骄傲。她家里做生意的,挺有钱,但跟范家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白可突然淡淡一笑,“是啊,玉兰没有孩子,还没到要弄死她的地步。” 陶紫焱一愣,然后神色大变,“白喆?” 白可耸耸肩,“现在的白家确实跟我没关系。人身安全你自己多注意,其他你不用担心。” 玉兰以为白可帮不上忙,撕心裂肺嚎了几嗓子,直接晕倒。 白可:“……” 陶紫焱倒是听出了些话外玄机,“你别太勉强。” 白可摇摇头,“尽力而为吧。我先走了。” 白可一边溜溜达达一边感叹,“又多了一件事情啊。”结果抬头却见到更意外的一人,不由开始琢磨,要不要买本黄历以后出门前翻一翻。 特等病房区条件奢华,人流稀少,白可也没戴假发神马的,轻易就被认出来了。 白权看起来很疲惫,见到他一愣,打起精神说:“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一聊。” 两人在咖啡厅面对面坐下,一时无话。 白权这几年成家立业生子,家里家外担子一人挑,随着心境越来越成熟沧桑,再冷眼看白太太等人的所作所为,渐渐开始反思起当年的事情来,竟开始理解他父亲的心情。那时他被母亲一味教唆,被嫉妒愤恨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其实做得太过了。他当然知道白喆身上留着白茂春的血,是他半个弟弟。血浓于水,小小少年何其无辜,他们已经失去父亲,何苦把一个孩子逼上绝路?幸好白喆果然是个独立自强的。 白权偷偷观察白可,修眉凤眼遗传自许隽琼绝对没错的,可那鼻子、下巴、嘴唇,还有饱满的额头,真像父亲白茂春啊。其实仔细看白权和白可也能找到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白权不会长,更肖其母而已。 白权试探问:“你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吧?” 白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戏恶寒了一把,差点打冷战,快速回答:“我过得很好。”他很会演,不代表他愿意搭戏。现在他片酬一集几十万,别说演,宁愿倒找钱也不想与对方作兄友弟恭状。 白权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钝钝地痛,有遗憾,也稍有一丝悔意——这是他的幼弟。 白可眨眨眼,“你还有事吗?我接下来还有工作。” 白权说:“你前几天见到舅舅了?” “……”,白可把喝到嘴里的半口咖啡又吐回杯子,“我没有什么舅舅。” “唉”,白权叹了口气,“你别惹他生气。实话实说,现在想想,当年的事我们也有责任。你也大了,遇到事情要学会变通,不要总是怨天尤人。只要你摆正心态,当年那些我们也会既往不咎。” 白可都被气笑了。 白权淳淳教诲他,“我看你现在也有了一定的事业基础,这是好事情。但做这一行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吃青春饭的,你也要为将来打算。” 白可一副痴呆相:“……” 白权感觉白可可爱又可怜,安慰他说,“你放心,我会劝母亲和舅舅不与你为难的。只要你努力上进,白家可以成为你不小的助力!” 白可艰难地开口:“那个……” 白权挺高兴,又尽量压抑着,“我今天跟你说的,你回去一个人好好考虑考虑。让你再叫我一声‘大哥’是不可能了,这你想也别想;但能帮到你的,我不会推辞。” 白可何其聪慧,白权所思所想他其实已经懂了。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且狗眼看人低,但白权毕竟是好心。何况,这是世上尚存的唯一一个跟他还有近亲血缘的人。 白可突然感觉有些心酸,站起身说:“我和别人约了时间,得走了。” 白权以为他还在闹别扭,宽容地点点头。 白可戴上墨镜,淡淡说,“你结账吧。” 白权竟然产生一种不胜荣幸、愿意效劳的想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私生子弟弟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白可确实有工作。 一位嗷嗷著名的美国导演在筹拍一部吸血鬼题材的奇幻大片,会在中国取一部分景。美国近几年的种族政策越发离奇,规定电影里必须出现有色人种或少数人种,否则非白人们就会大闹,声称遭到歧视。这位导演并不排斥有色人种,但吸血鬼原本就是源于欧洲白人的存在,他们高贵、优雅、脆弱、苍白,此题材热片《没有光的小镇》中出现的那种壮硕的黑人吸血鬼实在不符合导演的审美品位和对艺术的追求理念。 导演在大山里踩点时,突然灵机一动,中国市场这么大,为什么不采用一个中国人呢?而且本来就有不少情节要在这里拍摄,他也听说过中国有自己的吸血鬼,貌似也挺白的,扎了辫子,还会举着双臂在地上跳跳跳。 随后他路过一处农家小院,在不甚清晰的电视机里看到了《谁是大英雄》里倾国倾城魅惑众生的魔教少主,当即惊为天人。 他颤抖地指着屏幕问,“who is this?” 农民伯伯见到外国友人很热情,高兴地回答:“作使(左食)!”屏幕上已经换了左饕在打人。 翻译:“……” 导演:“no!” 导演好不容易等到少教主再次出现,狂暴地问:“who is this——?!” 农民伯伯:“啊,这是拜几!” 翻译:“…… 他说他叫白吉。” 导演急切地问:“有这么个演员吗?” 翻译:“有,不过这个演员叫白喆。” 导演慢慢转过头,冷静地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翻译:“咦?可是我是翻译啊!” 于是愤怒的导演回城,通过白可的公司找了他来试镜。 白可这天穿了件简简单单的白t恤,看起来又小又乖,短发很清爽,像个刚刚下课的大学生。他被玉兰和白权轮得很过瘾,于是见了导演只迷迷糊糊地翘起嘴角笑了笑,堆出两个梨涡。 导演瞪圆了眼睛,无法把眼前的呆瓜跟电视机里的小魔头联系起来,狂喊:“what i'm seeking is a devil, not an angel !” 白可:( ^_^ )? “卖萌也没用啊!”导演疯狂比对手中照片和面前的人,“你确定你没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吗吗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此印扔了一个地雷、狐狸卖萌打滚!扔了一个地雷、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0.0扔了一个地雷。非常感谢,有人愿意扔雷炸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破费了。 ps. yy女博士啊,文里那几句英文有没有神马问题?…… 57洋导演跪,主人,吸血吧。 从白可休闲到仅次于大背心子大裤衩子的打扮就可以看出,这货对试镜压根没重视。他就没打算争取所谓血族的角色,对该国际名导玄乎其玄的叙事手段也一向不感冒,但公司要求他到场,他就乖乖来了,准备赶紧被拒赶紧走,回家给他左饕哥哥煲靓汤——那吃货明天就要回来了。 导演尖叫完,开始跟白可大眼瞪小眼。 等了半天白可也不点头哈腰说好话,还是导演先沉不住气了。候选人形象好是好,但是太干净、太平常、太无害,与角色要求的气质实在不符。但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于是威严问:“你对这个角色是怎样理解的?” 翻译先生也威严地译成中文。 白可想了想,他仅大致翻了翻剧本,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他很强大、很孤独,所以很痛苦。” 导演挺惊喜,他没想到呆瓜还能体会人物的深层内涵,于是问道:“那么你与这个角色之间产生了哪些共鸣呢?” 白可很诚实,摇头:“毫无共鸣。” “……”导演怜悯地上下看了看白可俗不可耐的着装品位,深以为然。 白可是一位有着爱国精神的青年,他见洋导演一副高人一等的死德性就决定刺激刺激他,于是深深看着他的眼睛,用英文抑扬顿挫地慢慢说:“我不强大,我不孤独,所以我也不痛苦。” 翻译脸拉得驴长:“……” 导演哽了一下,他觉得这人好像话中有话,似乎有点讽刺他的意思,可人家又确实在回答他的问题。在娱乐圈沉浮这么多年,到他今天这种位置,要么真的把纷纷扰扰都看透守得云开见月明,要么就高处不胜寒空虚寂寞冷快把自己折腾成精分除了不停拍戏没别的事情好做。这位导演的风格那么阴郁,动不动就导个哥特暗黑杀人狂魔精神病的内心世界神马的,白可很清楚他属于后者,这也是他不太想参演的原因——左饕说他应该只演喜剧。他自己也明白,拍这种类型的影片非常容易召唤出他内心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小恶魔。 孤独而痛苦的洋导演受到了伤害,但这位候选人在看似一本正经傻不愣登地冒犯他后,眼底竟闪过一丝狡黠又带点小得意的笑意,快得他几乎捕捉不到,然而那一瞬间眉梢眼角流动的光彩却差点晃花了他的老花眼。 大家都是聪明人,导演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一摆手道:“去试妆!” 白可无奈,拖拖拉拉地被一群人拥进化妆间。 首席造型师是位有着棕色卷卷发的女士,很热情,不停地夸白可皮肤好并同他讨论导演的粗暴。 白可先试了一套黑色修身西装,把他修长纤细的骨架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胸袋里点睛地揣了一只纯金怀表,低调奢华的贵族就此诞生。造型师把他的脸色涂得很苍白,拍了很多粉,额发全部梳到脑后,告诉他表情要冷一点,再冷一点。 白可一出去,导演的眼睛就亮了。 白可不想的,但他换了一套衣服再置身刚被舞美们布置好的阴森环境中,不由自主地就犯了职业病——他开始冷艳高贵起来。 白可走了几步便站着不动了,态度散漫,微微颔首垂着眼睫看向导演,唇角的线条优雅而冰冷。他的五官本就精致,被化妆师描画得更加立体深邃,配上他睥睨而淡然的眼神,竟有一种冷硬的惊心动魄感。 导演也不介意,屏息片刻快步走上前去拿过白可的右手,躬身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吻,道:“我的主人。” 白可微皱了皱眉,抽回手取出怀表,掀开盖子看了眼时间,漠然说:“这表根本不准。” 导演听不懂,以为白可跟他对台词呢,开心而恭敬地答:“是的,我的主人。” 翻译菊花脸:“……” 导演当着所有人把白可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大喊:“换个别的!” 白可就又换了一套改良过的飘逸神父袍子,黑色红色层层垂坠在脚面,胸前还挂了一条血腥十字架。造型师女士任白可把脑袋甩得拨浪鼓一样,还是执意给他擦了鲜红鲜红的唇膏。 白可磨磨蹭蹭挪出去,导演握住他的手说,说:“神父!” 白可职业病又犯了,神色庄严地画了个十字,忽而咧开嘴妖异一笑。“咔擦”一声!导演感觉自己被闪电击中、被大浪拍倒、被马蹄践踏,被扔下深渊,以上。 导演开始时被白可打击得碎了满地的相人自信心又重新建立起来。 影片将会有个情节是东方的吸血鬼王受伤装不下去了,吸了路人的血。导演把剧本翻到那处,让白可试演。 白可这天已被玉兰、白权、洋导演三人轮得妖魔附体,抓过翻译按住就咬脖子,翻译登时满脸惊恐,嘤嘤哭了起来。导演摇了摇头,认为此路人亵渎了美丽的吸血鬼王。 翻译:tot 只能说,白可出众的外貌占尽了便宜,翻译他死得其所。他脖颈的线条是那么修长优雅,侧脸的角度是那么精巧性感,半覆在翻译身上,他看起来柔弱又强大,漂亮又危险,导演高叫:“天!我高!潮!了!” 终于试镜结束,白可前脚刚走,导演迫不及待地就联系了白可的公司。公司和经纪人都特别兴奋,摩拳擦掌地帮他谈价钱,于是白可不得不得到了这个角色,此为后话。 再说第二天左饕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把白可按在沙发上扒衣服——外出拍戏大半个月,小左饕想死白叽叽了。白可哪能撕扯过他,半推半就地就从了。 白可跪伏在宽大厚重的沙发垫上,被左饕从背后笼罩了。 左饕一边嘴唇翻飞地狂亲他,一边手忙脚乱地解拉链。两人情绪高涨,左饕刚强硬凶狠地抵在入口,将进未进之际,突然“嗷~~”了一嗓子。 白可:“……”嚓,谁是受啊到底。 原来左饕他弟左喵,每天营养丰富心情愉快,已经长成了一只大喵!它见两人闹得开心,就跳到了它哥背上,跟他们一起玩叠罗汉。 左饕面无表情地又囧又怒,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我们回房间。” 白可已经笑软了。 左喵一看白可那~~~么开心,也愉快地说:“喵~!”(>^w^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你真的太好了,完结后我自费定制一本送你。 那个,我更新挺慢的哈,呵呵呵。 58导演said,有种,你特么! 左饕对于白可即将扮演的角色很不满意,因为影片风格暗黑,不利于可可的心理健康成长。最可恶的是,白可身材本来已经偏于纤细,导演居然说根据角色需要,让白可再减重5公斤。 白可被逼无奈只能不吃晚饭,于是也不给左饕做晚饭;傍晚跟着左饕去沙滩跑步,累得气喘如牛,于是夜里左饕想进去便怎么都没门。谷欠求不满的某男整天摆脸色给公司和经纪人看。 白可减掉3公斤后没待继续自虐,左饕先不干了。白可越发单薄的尖下巴让他心疼不已,屡次跟制片方沟通都被导演无情拒绝,遂一不做二不休,在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穿黑风衣高筒军靴戴墨镜狂拽地冲进正在搭建中的摄影棚,威胁导演说如果他再强迫白喆减肥,就把他的脸打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胖子。 秉承着实事求是、原汁原味的译者之魂,翻译先生将这句话说给了导演听。 导演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用英语大骂:“你特么有种!你给我等着!”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此导演深谙蛇打七寸之道,在做了一番充分详细的调查后,让服装师和造型师给白可设计了两套服装:一套结合花样滑冰男选手式样紧紧贴合身材,还略透明,好个细腰窄胯翘臀长腿的俏皮小血族;另一套是经典款的收腰长风衣,穿起来格外严肃潇洒,可是,风衣里面居然光膀子穿超短裤!只有一条领带!活像专门在路边突然敞开风衣惹小女生尖叫的变态!最令人不得不佩服的是,该导演为了报复左饕,甚至不惜给白可这种外籍男配增加戏份——床/戏——我让你老公嚣张! 于是,白可从一个冷艳高贵的东方吸血鬼王,变成了一个冷艳高贵但是见到稍微顺眼的同类或人类就要满眼放光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耍流氓的闷骚型东方吸血鬼王。 白可每天衣着暴露地在片场走来走去、被迫把高大的男主推到墙上像蛇一样上下扭动蹭对方身体(因为技术不过关还被脱衣舞娘培训了一天)、被迫在女演员的胸脯上咬啊咬,他都眼泪汪汪地忍着,以为真是剧情需要,根本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以说,左饕坑了白可,也成全了白可。牺牲他一人,幸福全剧组,更幸福全天下饥渴宅男女。 而另一方面,左饕已经无暇替白可出气了,他很忙,忙着被池导挖苦被牛导指着鼻子骂。 池导和牛导受一个真实事件启发,决定联手拍摄电影《我》,讲述一位在黑帮毒枭集团卧底的出色年轻刑警,依靠街霸、打-黑拳、给娱乐城看场子、参与走私交易、与掌门千金订婚,一步步取得组织信任并坐上第三把交椅,最后将该百年集团连根拔起的故事。其间也有迷茫、痛苦、失落、彷徨,最终还是没有忘记党和人民的教导,完成了他光荣而神圣的使命。 所以主角要很年轻、很帅、很能打,要有坚定的眼神和挺拔英俊的鼻子,要有很嚣张的气质,要有点二有点牛脾气,还要有精神分裂的倾向。池导和牛导算来算去,非左大侠莫属啊! 这个角色很难驾驭,左饕其实有些打怵,但是两位导演都算是他的伯乐恩师,他们的戏他不敢不接,于是一边拍记录元帅一生的连续剧,一边领衔主演《我》,在一个剧组被捧上天,在另一个剧组苦逼着面瘫脸遭受各种人身攻击,其言辞之恶毒态度之鄙夷伤自尊程度之深简直令演员发指,如果不是左饕脸皮奇厚神经奇粗那么真的会崩溃。 不论左饕被埋汰成什么德行,他在剧组的地位总归毋庸置疑,他现在也有单独的化妆间了。 江助理照例每日一读报,不管左饕在上妆还是在休息,不管左饕愿不愿意,不管左饕冷着脸把他扔出窗外几次,必定在娱乐版选几条他认为极有价值的新闻读给左饕听——他认为这样做对艺人有好处! 这天左饕又被牛导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娘娘腔),非常想闭目养神,但江助理坚持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为他读报! 左饕抢过报纸在江助理头顶撕了个雪花漫天飞,没撕过瘾,见桌上用来垫便当盒子的还有几张,便狂暴地扯了去,刚作势要撕,眼角忽然瞥到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名都晚报》经济版,上面写明都市的经济巨头标惠国际自十几年前上任掌门人白茂春过世后,一年不如一年,资产大幅缩水,数次资金重组,近日现任掌门人更是连连出售股权变卖不动产,集团即将易姓,并将于本周六召开第一次新股东大会。 如果大部分股权易主,那么所谓白家将不再姓白。听闻这个消息,左饕不知道是应该替白可高兴还是难过:白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子真是没用,那么大的家业都能给败掉,倒是间接给白可报了仇,可是白可的念想也就此断了。 在这个时刻,他是一定要站在白可身边的,安慰他、鼓励他、支持他,做他的贴心哥哥、永远的心灵港湾,给白可肩膀,让他靠在上面哭泣。于是左饕温柔地给白可打电话。 “可可,白家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白可语气轻松,“周六你能陪我去参加股东大会吗?” 左饕:“……” “行不行?” 左饕咽了口口水,“……行。” 白可忙忙道:“我该走了,导演在叫。发张剧照给你看^_^。” 左饕皱着眉头思索白可的话,听见彩信提示音,漫不经心地打开瞄了一眼。然后,(⊙o⊙)!! 左饕跳起来猛抽桌上的面巾纸——擦鼻血。 片场蹦跶得正嗨皮的洋导演突然打了个冷战。洋导演疑惑地瞅瞅头上明媚的秋日暖阳,心想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左饕顶着快要杀死他的眼神在星期六旷工,陪白可去标慧国际。 白可一路沉默,静静看着窗外。他已成年,这个角度的侧影酷像其父白茂春。不知道现在白可站在面前,白太太她们还有没有勇气瞪着眼睛说他不是白茂春的儿子。 白茂春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英俊挺拔、才华横溢,既有经邦济世的才干又有儒商优雅的气质,年轻时极受白家主家重视。同时,他也有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一面。白权和白可竟似乎分别遗传了他的优点和缺点。 白可继承了他出色的相貌(甚至更好,因为其母许隽琼是个大~~~美人)、聪慧的头脑和敏锐果敢的商业才能;白权也有一定的手段,但过于优渥的环境掩盖了他性格上的缺陷。然而一遇到问题这些不足却会更加突出,浮躁、软弱、愚蠢,面对逆境时本能地选择逃避。 此时白权正在大会议室迎接各位股东,一脸疲惫,强作笑颜。 这几位新股东他之前都见过,也有一定的了解,从事的都是较为新兴的产业,有一定的政府背景,却没有深厚的政治根基。如此一来,股权不会过分集中,白家也不会完全失去控制。 他已经尽力了。 白权站在长桌前,在面色倨傲的白太太的示意下,宣布说:“既然各位股东已经到齐,我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次股东见面大会。首先——” 下首一人摇头道:“还没到齐。”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白权皱眉,默默数了一遍人数,计算股份,发现并没有缺,问道:“请问还有哪位没有来呢?” 几位新股东竟然七嘴八舌说他们把股权转让了,现在只是大股东代表。 有的老股东大为惊讶,气红了脸;有的老股东却垂了眼,一语不发。 白权心里咯噔一声,咬牙干笑道:“那么请问各位将股权转给了谁?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到了。” 随着这一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高大男子推开会议室大门。 白太太觉得这人很眼熟,细细回想一番,竟是白茂春早年的心腹司机秦长青。白茂春过世后,秦长青就被辞退了,她万万没料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秦师傅?是你?”白权也难以置信地问。 秦长青让开身,门外走进一人,正是白可,紧随其后的是左饕,还有另外几人。 几位新股东早已恭敬站起。 白权只觉一阵眩晕。 白太太依然保养良好、盛气凌人,这些年人老了,脾气也越发固执暴躁。她见了白可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 秦长青冷冷扫过去,“讲话注意一点。” 白太太声音越发尖利,咄咄逼人:“我说错了吗?你来干什么?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白君也慌了,冲白权喊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有问题吗?怎么贱-货生的成了大股东了?” 随行的小赵律师突然开口,“请几位慎言,否则我将代表白喆先生追究法律责任。” 白太太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白权喉咙干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赵律师出示了无数文件,证明现下这些股份确实是归白可所有了。 白茂春从查出肝癌的那一刻起,又痛又悔的同时,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深知15岁的白可尚未成年,其心智、手段都守不住偌大的一份财产。白太太和她娘家柴家如狼似虎,避其锋芒、隐忍不发尚可,不然极易重蹈覆辙,伤了他自己、许隽琼、许老先生最后的这一点子血脉。 他不引人注意地巧妙转移了自己、许隽琼和许老先生的大部分资产,又将另一部分托付给了若干亲信,还为白可经营了数个势力和关系网——他身罹绝症、殚精绝虑、呕心沥血,不求白可能得到全部应得的,只为给白可留条活路——白太太和白权他们,真的太小看了白茂春,当初交到他们手上的标慧国际,其实早已不是集团的原本模样。 “所以”,小赵律师一副精英状总结说:“白喆先生目前拥有标慧国际集团69%的股权。” “不可能!不可能!”白太太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活剐了白可。 白权也抖声道:“是、是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还有我的15%。”一直沉默的白茂秋突然高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卖萌打滚!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59白姑姑说,这天,等到了。 白茂秋的话宛如一道炸雷抛进会议室,白太太、白权和几个股东都猛地转头看她,白君更是险些蹦了起来,一屁-股把皮椅挤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众人先是愣了一瞬,继而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白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强作笑脸放柔了声音问:“茂秋,你说什么?”白茂秋这几年步步高升,声势日盛,不到万不得已白太太不想与她撕破脸皮。 白茂秋唇边染上一丝快意的冷笑,稍带不耐地答:“我说,我把股份给白喆了。” 白君一听,气得脸上的肉都簌簌发抖,粗声喝道:“姑姑,您给他干什么?!您要是嫌拿着股份烫手,就还给公司!本来也不应该分你那么多!” 白茂秋勃然大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我谈公司、谈股份?!” 白太太惊疑地望向白茂秋。她娘家哥哥柴广震一直身居要位,死死压制着白茂秋,这许多年来白茂秋就算对她再不满也从不敢在言语上冒犯,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给她没脸。连白君都被骂得呆住了:他知道姑姑一向不待见他,但也没到话都不配说的份儿上。 白太太三人一时面面相觑,被这突发情况搞懵圈了。 白权心里十分憋闷,恨不得呕出口老血。他原想着毕竟血浓于水,他和白喆究竟是一父所出的兄弟,能包容的就包容,能给的就给些,照顾一二也是应当应分的。不想女表子生的就是女表子生的,这白喆天生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竟然一直在酝酿着报复!竟然用下作手段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弄到手!当年怎么没掐死他?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短短几年就能收集到如此多的股权,说不是他父亲那个老糊涂的手笔,打死他都不相信!还有他姑姑,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 白权脸色苍白,也不敢对白茂秋发作,只恶狠狠地盯着白可,咬牙切齿:“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现在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把我换掉?这样你能解气了吗?” 白可施施然往秦司机搬给他的椅子上一坐,掀了掀眼皮说:“换掉你是肯定的。不过,我的目的还没达到。”他语气轻描淡写,一副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气派,身边背后站立数人,比起曾经孤零零拱背缩肩地被他们轮番辱骂的场面,天差地别。 白太太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厉声问:“小崽子,你还想怎么样?” 白可没理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问:“已经到了吗?”又道:“好。” 白可回身冲秦长青点点头,秦长青收到示意,沉声说:“各位股东请先回去吧,下面要谈的是大股东的家事。会议改期,具体时间稍后通知各位。” 与会股东们大多早有心理准备,仅有几人在诧异之下又不敢讨要说法,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地愤愤而去。 白太太此时已经进入战斗模式,挺直腰杆睨视白茂秋和白可道:“今儿摆的这是什么*阵啊?” 白可淡淡一笑,摇头说:“不急,再等等。”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一拨人推开了会议室大门,为首的竟又是一位故人——当今白家的家主白瑛彬,当年他也参加了白茂春的葬礼。 左饕呼吸倏然一紧,带白瑛彬进来的虎背熊腰的傻老汉,不是刘教官又是哪个? 白太太见了白瑛彬,极热情地站起身迎上前去,“几年没见,瑛彬你风采依旧嘛!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 白瑛彬顿了一秒,“表嫂。我受表哥托付,来监督他的遗产分配。” “……”,白太太迟疑问:“受谁委托?” “茂春表哥。” 白太太垂头半晌不语,再抬起脸来已不见笑容,寒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瑛彬深深看了她一眼,“还茂春表哥和白喆一个公道。” 白太太嘶声吼道:“公道?白喆是个野种,让他滚出白家就是公道!” 白茂秋反唇相讥:“白喆是不是我哥的种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说到野种,也不知道谁才是不该留在白家的野种!”说罢竟拿眼睛去瞪白君。 白君气得涨红了脸,“姑姑你失心疯了吗?为什么这么污蔑我?” 白太太恍如遭受重击,闭了闭眼,半晌硬作刚强地颤声道:“你不要胡说。” 白茂秋大笑三声,“我胡说?鬼喊捉鬼,真是好笑!” 白太太高声叫道:“白君就是茂春的儿子!” 白瑛彬神色古怪,八年前他见证了白喆被赶出白家,八年后又见证白喆卷土重来,变成白君不是白茂春的亲生。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弯弯绕绕,细想起来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小赵律师取出另一个文件袋,“里面有美国、日本、瑞士三家权威机构的鉴定报告,充分证明白君与白茂春先生的基因不匹配。另有白喆先生过去学校和医院的证词,证明它们当年做了伪证。任何人如果有怀疑都可以去查。” 白君如遭雷击,白权等人大骇。 白茂秋嘲讽一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太太嘴唇颤抖。 白茂秋声音尖利:“白喆还没成年,就野孩子似的被你赶出白家;反倒是你生的野种,在白家养得金娇玉贵!可怜我哥忍了你这么多年,就忍出这样的结果!世界上居然还有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白太太一阵眩晕:白茂春早就知道?白茂秋也知道? 难怪。难怪白茂春对白君的态度还算亲善却从不疼爱!难怪白君打了白喆白茂春会气得头痛!难怪白权小时候白茂秋还高兴地亲了又亲,白君出世后白茂秋却连抱都没有抱一下!亏她还一直以为是两家关系破裂的缘故,原来他们兄妹早就知道吗?! 白茂秋越说越生气,厉声道:“你凭什么赶白喆走?应该滚出白家的是你的好儿子!” 白太太稳住心神,求助般地看向白瑛彬,“白君已经进了白家的族谱,何况茂春遗嘱上写得明明白白,不管怎样也应该有他的一份。” 小赵律师插了一句,“恕我直言,当年的遗嘱您可是没签字的。” 白太太哽住,白瑛彬皱着眉头说:“表嫂,你这样愚弄本家……” 该得到财产的,落魄得像野狗;该被除名的,继承财产每日挥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白瑛彬心潮起伏,如果当年的他再坚持一点,再负责一点,就不会误了这么许久。 白茂春曾经被誉为他们这一代最优秀最有能力的青年,娶了柴家的千金更是如虎添翼,被主家予以厚望。不想慢慢地竟日渐颓废,垂头丧气闷声不语,不再意气风发,整日里家也不回,最后越发荒唐,竟包养了个年轻女明星,弄出私生子来。 白瑛彬他父亲当时尚在,还是白家家主,最是古板端正、讲究礼义廉耻,非常忌讳这起子烂事。后来白茂春更是昏了头,跑到主家去说要跟妻子离婚,被家主大骂一顿,加之白太太在家主面前连番哭诉,家主更是怒不可遏,对不要脸的女明星和私生子恨之入骨。连白瑛彬本人对白茂春的行径也是颇不赞同的。 白太太揭发白喆身份时,家主巴不得白喆不是白茂春亲生,赶紧死了才好。主家方面对白喆的生母十分有偏见,柴家又态度强横,白喆小小少年孑然一身无所依傍,是最好欺负最好得罪的,于是当年白喆身份的事情,就被草草处理了。 现在想来,许多事情经不起推敲。他们对白茂春缺乏最起码的理解和信任。何况许隽琼影后桂冠无数,几千万的身价,哪里需要白茂春包养? 白太太倒退几步,颓然坐下。 小赵律师扶扶眼镜,“所以第二份遗嘱生效,白太太保留固定资产,没有标慧国际的股权,不可以插手公司事务。白君无遗产继承权。” 白君愤怒地冲上前去,试图扯小赵律师的衣领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可怜他年轻力壮一身肥膘,却被年逾五十的刘教官轻松制住,搡到一边。白君坐在地上背靠墙开始大声嚎哭。他活了二十多年,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经历过这个?他真希望大哭一场后,发现一切都是梦。 白太太手扶桌面,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面色狰狞道:“哭什么哭?我还在呢!你舅舅还在呢!看看这帮人能风光多久!” 白茂秋冷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 白太太狠狠瞪着白茂秋,又瞪向白可,说:“不过就是个臭演员,抛头露面不值钱!除了演戏、装可怜哄男人,还会什么?!” 白权的助理忽然慌慌张张闯进会议室,趴在白权身边耳语,白权面色大变。 白太太只听柴副书记嗡嗡嗡,听不清后面的话,不由急忙喝道:“说什么!大声点!” 白权嘴唇颤抖,“舅舅,被带走了。” 白太太侧耳问:“你舅舅怎么了?” 白茂秋哼了一声,“你聋了吗?柴广震这个大贪官,被检察院带走了!” 白太太最后的主心骨崩塌了。 白茂秋走到白太太面前,居高临下说:“我等了十年,辛辛苦苦,终于等到今天。你就等着柴广震判无期吧!” 白太太呆愣:“为什么?” “为什么?”白茂秋大声冷笑,眼神狠厉,指着白太太鼻子骂道:“我恨死你们了!我恨不得撕碎了你们喂狗!柴红薇,出了名的嫁不出去的破鞋!我哥是什么样的人才,当年看在主家的面子上跟你结婚,你却不思好好扶持他,整天想着把公司的钱拿到你娘家去,让柴广震用来行贿受贿买官卖爵!好不要脸!我们白家竟成了你的提款机!我哥处处被你们压制,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成了什么样子!” 白茂秋声音越发高亢尖利,满脸是泪:“你害苦了我哥!我哥当年要跟你离婚,你和柴广震竟然用我来威胁他!你还是不是人?!毒妇,如果不是你,我哥根本不会走得那么早!我要你们给我哥偿命!”白茂秋两眼赤红,边说边哭,无法克制。这席话她忍了多少年,终于可以说出口。即使再坚强能干,她也是女人,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终究还要靠眼泪来表达。 “你放心,他再也出不来了!我跟白喆费了多少心血才扳倒他!我看你们以后还拿什么欺男霸女、祸国殃民!”白茂秋神色已近疯狂,哈哈大笑,“不过你可以去监狱见他。你害死了许隽琼、害死了许博温,白喆已经上诉了!你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你们这种人已经过时了!落伍了!腐朽、顽固,成日里不事生产、不图建设,只想着欺上媚下地搞政绩、拉团体,玩弄权术、蝇营狗苟,拿老百姓都当傻子,恶心!看不惯谁就让他消失?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早就被时代淘汰了!贪赃枉法,你们就应该在监狱里待到死!” 白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白茂秋发泄。他本以为自己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不想到头来还是鼻子发酸、洇湿了眼眶。 后来白太太走了,白权白君走了,小赵律师给了他什么走了,白瑛彬说了什么也走了,刘教官马教官都走了。他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眼前图像晃动,耳边声音模糊,心里没有高兴,反而空荡荡的。只有左饕还在他身边,等他一起回家。 手机铃声响了,接起便传来经纪人兴奋的声音:“白先生、左先生,你们俩同时入围明都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大奖了!恭喜恭喜!” 作者有话要说: 荒途扔了两个地雷。这孩子每章必扔一颗雷,估计是发现上一章忘扔了,这一章又给补上了。这是一种多么值得赞扬的好习惯啊!好人必能考上好大学哦! yy扔了一个地雷。白可、左饕:“谢谢你,姐。你都不嫌弃我妈英语不好。” 水泠帝圣扔了一个地雷。非常感谢。你的留言已回复,让我们把那不复杂的三章做成广播剧吧,我尊的很想听!!! 60爸爸的信,宝贝,听我说。 据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一个失败男人的背后至少有两个女人。 白可逆袭后一直处于一种比较迷茫的状态,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四岁丧母,一直养在外公身边,听外公讲那过去的事情和各种复仇故事陶冶情操,再到十五岁突遭大变,至亲皆撒手人寰,他被扣上野种的帽子赶出家门,全都是白太太一人造成。似乎从他出世起,就是白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幸福,他拥有的一切一层层地被剥夺,母亲、童年、外公、父亲、家、学校、快乐、尊严、朋友、金钱、信念…… 毫不手软,直到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左饕。 这么多年,他跟左饕历经无数磨难。他对白太太恨之入骨的同时,也把白太太妖魔化了,认为白太太心肠歹毒,不仅掌控了白家、有家主支持,后面还有一方大吏的娘家大哥撑腰,强大无比、不可战胜。然而他知道得很清楚,自己要么扳倒他们,要么完败,白太太和柴广震不会放过他。他人生的意思似乎就是在白家的阴影下活着,在白太太兄妹的魔爪下辗转求生,然后向他们复仇。他日思夜想、步步为营,动用所有人脉使用各种手段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 快乐吗?好像并没有,他突然觉得空虚,感觉自己一直是为别人活的。 白太太和白权白君最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魔鬼。 本来,不用这样的。蝴蝶的翅膀,只要改变一点点,其实,就不用这样了。 另有一件事让他不舒服。 白可心细如发,对左饕又知之甚深,左饕的面瘫脸虽然神色如常,他还是品出点不对劲来——左饕对他不满了。 在左饕的印象里,他一直是纯良无害、需要保护和照料的,现在总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左饕觉得不认识他了?觉得他变了?还是觉得自己一直被他所欺骗? 八年来,他奋斗在阴谋阳谋的第一线,在网络和电话线上频繁与同志们偷偷联络,连代码都使用了。八年,抗战都结束了。左饕问过好几次他到底在忙什么,他都含糊其辞,敷衍过去。他确实不是一个诚实又喜欢分享的人,他怀揣太多秘密,总是隐忍不发。许博温不让他告诉左饕,怕左饕图财害命,他铭记在心;同时,他也不想让他的左饕哥哥知道他其实是个大坏蛋、是个小阴谋家。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左饕哥哥是天下第一伟丈夫,理应不接触这些龌龊事情的。 可是现在,左饕生气了。 白可觉得有些委屈。 左饕开车,见白可愣愣地对着他发呆,随口问了句:“小赵律师给了你什么?”刚才小赵律师临走,郑重其事地交给白可一个信封,对他说这是老赵律师临终托付给他的,现在终于可以还到白可手上。小赵律师的父亲老赵之前一直是白茂春的专用律师,一辈子没败过几场官司,却输给过白太太若干回。 白可听左饕问,张口便习惯性回答:“没有什么。” 左饕眉头微微一皱,没再说话。 白可抽自己两嘴巴的心都有了,赶紧讨好地奉上信封:“就是这个。” 左饕只认真打方向盘,看前面的路,没有施舍他一眼。白可的心向下沉了沉。 脾气还挺大!白可平时被左饕宠着捧着,千万人的委屈都受得,唯独受不得左饕的。 白可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薄薄的两张纸保存得很好,略微有些泛黄。 信是白茂春写的,白可认识他的笔迹。 白可万想不到白茂春还抱有这样的浪漫主义情怀,将信托付给信任的朋友,约定在某个特定时机转交给自己儿子,如果朋友也去世了,就由朋友的儿子转交给儿子神马的。多年未闻的熟悉口吻,让白可的手剧烈一抖,信纸咔地响了一声。 左饕见白可眸光不断闪动,鼻头发红,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白可闷闷地说:“爹地的信。” 左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好久违的称呼!白可现在的声线干净而清冽,不十分低沉,带着淡淡的磁性。小时候却不一样,奶声奶气,嗓子又嫩,会扬着大眼睛细声细气地叫白茂春“爹地”。 左饕确实有点介意,任谁被当个外人一样瞒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十分愉快。但忆起白可小时候矮穷挫的模样,他还是胸中一软,到底狠不下心。 白可试探问:“我读给你听?” 左饕面无表情转向,“随你。” 白可讷讷念道:“可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一定已经取回了你认为属于你的东西,或者彻底放下执念,淡出了他人的视野。爸爸不求你扬名立万、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之所以写给你,是因为面对你纯真的满是孺慕之情的笑容,下面的话我难以启齿。现在你长大了,也许愿意听我的解释。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优柔寡断又刚愎自用,我愚蠢地坚信自己能解决一切问题、能给你和你母亲带来幸福,结果终究是痴人说梦。” 白可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他不知道下面的内容会是什么,可是这个故事是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伤恸,是他一切屈辱、难堪、痛苦的来源,他平时很少提及,此时读给左饕听,就像当着左饕的面揭去身上最深最长的那道伤疤,暴露出血肉、经脉、骨骼给左饕看。 左饕见白可一副献祭般的架势,有些不解,“不用念了。” 白可摇了摇头,眼含热泪地继续念! 左饕:“……” “我曾经胸怀壮志,一心创造一个商业帝国。你知道白家根基深厚,事实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无法脱离主家乃至整个家族的帮助和扶持,可惜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并不懂得。那时候家族欠了柴家一个很大的人情,我听从家主的吩咐,代表白家与柴家的小女儿联姻,也就是你哥哥白权的母亲。” “我一度以为即使没有爱情,两个人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终究可以产生感情,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存在严重分歧,特别是在对她大哥柴广震的资助问题上,矛盾无法调和。柴广震需要大量的金钱做政绩,而白权的母亲认为我理应倾力协助他贪赃枉法,毕竟他官做得越大白家也会好处越多。然而,标慧国际是我的心血!我的人格也不允许我这么做!于是矛盾越积越深,婚姻名存实亡。白权的母亲对我很不满,她找到了过去被迫分开的爱人。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白君并不是我的骨肉。我试图解除这段婚姻,但柴家需要白家,两家的名声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让我无能为力。我看不到未来,只能守在这个牢笼里,直到老去死去。” 左饕和白可对视一眼。这是白茂春在肝癌晚期病中写的,应该是他的真实想法。 白可翻到下页,“孩子,我很抱歉。那时的我是一副行尸走肉,直到遇到你的母亲。她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是那么的敢做敢为、富有主见和生命力,她是最骄艳明丽的花朵,感染着身边每一个人。柴广震一直心怀不轨,你母亲却毫不畏惧,她出身优渥,视名利如无物。我们就是在这个时候偶然相遇的。你母亲当时已经是最耀眼的女明星,我不敢奢望得到她的青睐,可不可否认地,我们互相吸引。她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知道不该,但我无法控制,就像即将冻死的人追逐温暖。你母亲为我付出了很多,她受到其他演员的诟病,她曾是你外公的掌上明珠,你外公却扬言要与她断绝关系。如果我知道等待你们的是什么,那时候我一定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白可忍了又忍,还是流泪了。 左饕一直不太瞧得起白茂春,听到这里也觉得他可恨可怜。 “后来有了你,你的母亲用无比的勇气迎接你的到来。我们给你取单字‘喆’,希望你聪慧、希望你凡事逢凶化吉,小名‘可可’,希望你生活顺遂、可心如意。” “可可,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三人的生活,让我渴望堂堂正正地与你母亲在一起,渴望脱离柴家的束缚,于是我提出离婚,提起诉讼,态度坚决而强硬,最终酿成祸事。你外公的心中充满了仇恨,我无权阻止。我对不起任何人。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恳求你能不要恨我。” 白可顿了一顿,“你母亲走后,我心如死灰、痛不欲生,你还那么小,我想亲眼看你长大,奈何病魔无情。” “可可,如果你得到了遗产上给你的股份,那么最好不过,足够你安身立命;如果留不住,就只能靠你自己。我无法给你稳定的生活,我毁掉了原本美好的一切,我本应在地狱里踽踽独行,死后再回到地狱承受业火焚烧。” “可可,我的宝贝,我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大,有没有谈恋爱,我希望你学会珍惜、学会取舍,我希望你幸福。你是那么与众不同,那么聪慧敏锐,你经历过太多不幸,你不应一世孤独。不管对方是谁,你们不要再面对我们曾经经历的痛苦和悔恨,请你真诚、包容、全心全意地对待对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和你母亲无法陪伴你身边,但我们会一直祝福你。” “永远爱你的爸爸。” 白可放下信,泪水已悄悄铺了满面。 车子早已停在车库,左饕并没有打断他。 白可默默折着信纸,越折越小,最后叠成了小小硬硬的一块。 左饕喉结动了动,他一向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劝慰。 白可转头看他,眼中水光氤氲,颤声问,“你别跟我生气了,行吗?”那语调竟带了几分低声下气。 左饕想了想,“嗯”了一声说:“不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咦,上章居然收到三个雷。 yy扔了一个地雷、此印扔了一个地雷、荒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大家啦! 61余克颁奖,偶像,接奖杯! 白董事长商场得意,影坛失意。他和左饕分别因《九宫》里的大学生和《桃花岛2》里的黄药师入围明都电影节影帝大奖,然后,双双落马。颁奖典礼结束后,两人带着笑酸的腮帮子和拍红的手掌,灰溜溜地空手而回。但是能够入围,本身就是一种信号,标志着他们的水准又上升了一步,也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 之后的生活两人忙到脚打后脑勺,连通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常常几天见不到面。左饕上午别着红玫瑰在民国末年的十里洋场搂着夜总会大班的纤腰跳交际舞,下午光着膀子汗水淋漓地被两个俄罗斯壮汉按在地上胖揍。白可演完东方吸血鬼王,又接了两部新戏,一部是领衔主演,扮演被怪咖科学家制造出的完美钛合金机械人,另一部是友情出演,扮演生命不休炮灰不止、为男女主角一次比一次情比金坚而鞠躬尽瘁的傻缺二世祖。同时,他已正式接手标慧国际,需要解决无数历史遗留问题,许多暗地里做的事情也要摆到明面上来,大量的人力物力需要调整,还要抓紧时间大批招人。 左饕这才发现,原来白可这么能干。 用心付出总会有回报,或早或晚。 两年一度的“窜天猴奖”是针对优秀国产电视剧的,这一次,左饕和白可没有辜负公司和经纪人的殷切期望,凭借《谁是大英雄》里的表现双双角逐影帝! 多家媒体都从各种角度对获奖结果进行了预测,白喆和左饕的呼声都很高——白可手中控制了六家媒体资源,想引导舆论并不困难。一家媒体给白喆和左饕定义为是“最竞争的最佳拍档”,因为两人几乎同时从影,多次合作,私交亲厚,又几度同时争夺同一头衔。 颁奖典礼上群星璀璨,左饕和白可随剧组众人一起盛装走上红地毯,四周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无数影迷哭着笑着呼喊他们的名字,震耳欲聋。他们当死跑龙套的时候,并不敢设想会有这么一天。 随着典礼推进,《谁是大英雄》已经夺走了音乐、人物造型、动作设计、故事片、创新等多项大奖,如果他们其中一人获得影帝,那么《谁是大英雄》将是这晚最大的赢家。 轮到最佳男主角开奖时,白可突然有点紧张,过来人许清心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许清心只是友情客串了二皇子,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出席了。此时的白可已经摆脱了“小许清心”的绰号。 颁奖嘉宾是余克和老牌喜剧演员孟非凡,两人特别有娱乐大众和自我牺牲精神,推推搡搡地一出现就震惊全场。余克套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假发,恨不得挡住半张脸,孟非凡用一条蓝丝带把头发绑到头顶,长长的带子飘在脑后,一脑门的抬头纹。 余克娇羞地说:“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孟非凡把发带扯到胸前又潇洒地甩回脑后,摆了个威武雄壮的pose说:“我一定帮你报仇!” 余克甩着女鬼一样的长发跺脚:“8行!我们正邪不两立!” 孟非凡抛了个媚眼:“为了你,杀人放火我愿意!” 余克扑上前去,“阿方,真的吗?” 孟非凡桀桀淫-笑,“是啊阿叶,你就从了我吧!” 两人开始拉拉扯扯,一不留神碰掉了余克的假发,露出短短的毛寸。 孟非凡大惊:“阿叶,莫非你是男人咩?” 余克捡起假发抽打孟非凡:“不是男人我来争夺神马影帝?!” 全场爆笑不已——他们是在调侃《谁是大英雄》里面的薛方和百里叶。 左饕、白可:“……” 余克和孟非凡大笑着停手,把假发和丝带扔在脚后才开始说引领词。 余克道:“今年的最佳男主角厉害了,全都是帅哥。” 孟非凡点头同意,“几部剧我都有追,真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啊!” 余克道:“更厉害的是,一部连戏剧居然能入围两个男主角!” 孟非凡咂嘴道:“真的吗?果然是‘激’情四射!” 众人又笑,《谁是大英雄》播出时两个男人的暧昧感情曾引起不小的反响。镜头在他们剧组晃过,特意在白可那里停留了半分钟——因为导播突然发现,白可的脸红了。 演播厅外传来尖叫——很多影迷挤在外面看直播的大屏幕——声音响得里面都听得到。 于是白可在众人瞩目下,现场表演了一回怎样把一张白瓷嫩脸变得通红。只见那颜色越来越深,逐渐蔓延到眉毛、耳朵、脖子、锁骨,他已经无法故作镇定,眸色一动,长长的眼帘垂了下去,在眼尾投下优美旖旎的阴影。狼嚎声越老越大。相比之下,左饕的脸皮则有如城墙,不仅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还饶有兴致地跟大家一起看白可。 余克和孟非凡相当厉害,非常善于调动情绪、调节气氛,他们的恶搞把典礼第一次推上如此高氵朝。 余克得瑟一笑,“我们来看看,窜天猴奖最佳男主角入围的有——” 孟非凡:“请看大屏幕!” 一共入围五个人,左饕和白可的视频剪辑分列第四、五位。 左饕很上镜,行动间龙腾虎跃衣袂翻飞,在大屏幕上各种打人,果然是发带飘飘。 评审组评语是:左饕在《谁是大英雄》中为我们呈现了一场武学的视觉盛宴。他的武打动作张力十足、夺人眼球,为我们带来美的享受。英雄盖世、义薄云天、遗世独立、侠骨柔情、刀山火海我亦往之,左饕所扮演的薛方用真诚、执着和付出,为我们诠释了什么才是侠之大者。 到了白可的时间,镜头又丰富了许多。魔教少主天真而狂狷邪魅,失去所有时疯狂而恐惧,被薛方救出后神情落寞口不能言对全世界产生怀疑,渐渐解开心防露出微笑随薛方远走天涯,再后来,报仇时的狠绝,献计时的狡黠,征战时的英勇无惧,放手权势时的洒脱释然,场景转换令人目不暇接,而且果然有很多披头散发的造型! 评审组评语是:白喆在《谁是大英雄》中赋予了百里叶这一角色以生命,他的表演收放自如、刻画入骨,他令观众感到震撼、与观众产生共鸣,他告诉我们什么是百变之星,为我们展示了演技的真谛与内涵。他的表演于平淡中惊心动魄,于繁嚣中返璞归真,如果说《谁是大英雄》是一部优秀的电视剧,那么白喆所饰演的百里叶,将它推向了卓越。 所有人:“……”这评语真特么的够拉仇恨值! 左饕和其他三位入围者:“……”尼玛这还有什么悬念么? 孟非凡打开信封,咳了一声,作势要念。余克赶紧抢过去,“我来说我来说,这里面可是有我偶像的。如果不是他,我也要喊他的名字!” 孟非凡奇道:“哦?你偶像?是谁呀?” 余克:“我喊出来你不就知道了嘛!” 孟非凡笑道,“好,那么让我们来看看,得奖人是——” 余克:“白喆!恭喜!” 《谁是大英雄》剧组欢呼一片,白可满面笑容地走上台,同孟非凡握手,被余克抱着转了好几个圈,才接过奖杯,慢吞吞地说了一遍事先背好的获奖感言,虽无新意却也挑不出错处。他一身黑色顶级定制礼服,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在舞台的聚光灯下非常耀眼。 白可,他天生是明星。 左饕静静看着,不笑也不说话,眼里全是白可。 导演在旁边拐了他一胳膊肘,“怎么,面无表情地嫉妒了?” “……”,左饕摇摇头。 “哈哈,这才有种!”导演乐得没心没肺。 左饕笑不出来。如果是以前,他一定非常高兴,感觉与有荣焉,然而现在,他是真的不确定了。 他左饕是白可的,白可却不一定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荒途扔了一个地雷。 此印扔了一个地雷,在《爱战》也扔了一颗,有心了。 谢谢大家。 62风云人物,戏装,演节目。 随着白可问鼎影帝,身价又向上涨了一步,而大片《黑暗萤火4——东方血王》的全球上映,则将白可的知名度及影响力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广度。 似乎凡事只要扯上国际,该演员的身价必须倍增。比如某知名女星,演农村片出身,细数下来也没演几部电影,代表作更是少之又少,但就是因为冲出中国走向世界,在各大国际电影节上频频亮相走秀,被国外的导演和演员们所熟识,因而星途一路坦荡,片酬名望皆非国内演员所能比,后来都当电影节评委了。 这并不是批评国人崇洋媚外,事实上除了美国的其他国家也是如此。一个演员能被国际认可,天时地利人和个人水平缺一不可,此幸可遇而不可求也。 白可借洋导演的西风,在全球各国都露了把脸。他造型奇葩、人漂亮,镜头又极爱他,看完电影的绝大多数观众都对片中慵懒放浪、邪恶疯狂却又矢情不渝的东方吸血鬼王印象深刻,主角恨不得都要被压下一头去。经纪公司乐抽了,老板娘有一天在公司大楼里遇见白可,揉着他的脸叫他“金娃娃”。 江助理偷笑,“还招财猫呢。” 有人说名利就像狗,你一心撵着它时,它跑得飞快,追也追不上;等你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做到极致时,它自然就来了,追在你后面脱缰狂奔,汪汪嚎叫着呼朋引伴,越聚越多,赶也赶不走。 白可从此成为电影电视节的常客,左饕被落了一条街。 幸好许清心投资制作的《元帅》及时在各大频道开播,国内顿时掀起一股左帅热。显然,相比白可的国际路线,左饕更加本土化发展…… @--@ 东南亚。 牛掰哄哄的帅大叔特地在小女友生日那天,腾出时间陪小女友去看电影。电影花里胡哨,神神叨叨,帅大叔前夜玩了一宿的机关枪,操劳过度,控制不住地眯了一觉。小女友突然叫了一声,影厅里也一片尖叫,帅大叔警惕地一跃而起,猫腰站到了椅子上,然后发现观众们只是因为电影里某个人物的大尺度出镜。 所有人仰头看他:“……” 帅大叔:“……” 小女友拽拽他的袖口,帅大叔神色自若地跳下椅子坐回去。 帅大叔打了个哈欠,随便瞄了眼大屏幕,那嘴就再也合不上了。 这是一部好莱坞大片,却因为主人公们被迫去中国寻找信物以制服肆虐的血族,遇到了东方的吸血鬼王。 深沉如血的暮色下,东方血王站在高高的路灯上,肤色雪白、嘴唇鲜红,上挑的眼尾弧度优雅而犀利,眸中闪烁着骇人的光,忽而一笑,露出长而尖利的两颗犬齿。他黑色风衣宽大的下摆随风轻动,隐约可见穿短裤高筒靴的笔直修长的赤果双腿,窄窄的腰线蕴含着令人炫目的生命力和性-感。上身似乎也光着,还系了条领带?……只是这个角度看不大清了。 帅大叔的心脏有如遭到火箭炮的重击,久久喘不过气来——这奏是他的菜啊! 东方血王骚得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空虚无聊,就戏耍了男二号一番,又把他推在破落的古城墙壁上,身体紧紧地贴合上去,脖子微扬,轻轻喘息…… 帅大叔不自在地调整坐姿,翘起了二郎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了,帅大叔对自己说,要把到这个凯子。 走出电影院,帅大叔已对小女友性趣全无,感觉小女友的粉色珠光唇彩无比俗艳,果然还是血红血红的才好看…… 腿太短、屁股太大、鼻梁太塌,牙也长得太短了些。帅大叔三言两语打发掉小女友,一进车里就吩咐心腹小弟速速去查那个叫“zhe bai”的演员。 @--@ “影坛风云人物”年度盛会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巨大现实意义的电影电视人大联欢,每年春节后召开,巨星云集、数亿观众收看,盛会上会细数一年来影坛的新成就、新变化、优质影片、出色艺人、特殊贡献,是对上一年度整个电影电视行业的总结,是下一年度政策发展的风向标。 这一年的影坛风云人物盛会,左饕和白可都收到了入场券。 按照惯例,年轻艺人会登台表演向老艺人致敬,受欢迎度高的影片的主角也会戏装出场。随着新媒体影响力日大,制作方从阳历新年开始就启动了网络票选,让观众选出“我最想看到的走出银屏的角色”。观众参与的热烈程度远远超过了主办方的预料,无数人每天两天绿莹莹地对着电脑啪啪啪按键打字,抒发自己渴望近距离瞻仰女神男神的心情。那群坏怂坏透了,把东方血王票选成了第一名,并且指定说是非花样滑冰男选手式样的那套…… 白可一边读组委会的邮件一边手抖。 左饕也没被放过,元帅军装位列第四,也需要穿给大家看。左饕本来就喜欢自己那套衣服,巴不得成天穿着,接到通知默默地挺高兴,继续演卧底去了。 组委会这一环节的负责人里有个左饕的狂热粉丝,天天给左饕打电话,强烈建议功夫小天王表演双节棍加胸口碎大石,被左饕无情拒绝;后来又灵感爆发,说结合《元帅》里的造型让左饕骑马上台。但活牲口不好往演播厅带,问左饕能不能一人分饰两角,就是腰上套个木头马头、腿套在棕色绒布里假装是马腿,上身穿军装,马身两侧挂两条穿军裤皮靴的假腿那种。 左饕:“……” 此脑残黑粉纠缠不休、意志坚定,最后还是牛导和池导出面才得以解决,免了左饕饮弹自尽的结局——他已经长大了,丢不起那个人了。 二人年前年后十分忙碌,直到风云人物盛会当晚,竟然已有10多天没见过面。见了面匆匆打个招呼,又被分别拉进化妆间换衣上妆。 他们的部分比较靠前,左饕穿着一身笔挺军装,腰扎手掌宽的皮带,陪许清心出来答主持人问。 白可最后出场,果然穿着那件风衣,上了妖冶的眼妆和假牙,没擦口红,在阴森森的舞美中,唱了电影的主题曲《moonlight》。女主持(就是喜欢左饕腹肌的那位)跑出来让白可把风衣脱了,白可不干。不过半遮半露的效果还是挺刺激人的,那长腿、那肚脐、那小腰、那若隐若现的点点,起码坐在下面的左饕就眸色深暗下去,不耐地扯开了军装最上面的钮扣。 不见还好,见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 左饕给牛导发短信:一会儿我先走。 牛导大怒:臭小子,你敢! 左饕莫名其妙:你看我敢不敢。 牛导:……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左饕:出于尊重,我认为我应该通知你一声。如果你不需要别人的尊重,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嚓!牛导恶狠狠地把手机揣回口袋,跟御用场记嘟囔:“特么天天被我们仨往死里调-教,还能这么有种!” 御用场记微微笑,“他哪里怕得罪人。” 左饕身轻如燕、武功超群,鬼鬼祟祟溜到后台,正好截住下场的白可,捂住嘴拖到一边,蒙进帘子里。 白可先是一惊,待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才放松下来。 厚重的帘子里又闷又黑,一股子灰尘味,左饕把白可压在身下,扒开他的风衣领子深深嗅了嗅,又舔着他的耳垂说:“跟我回家。” 白可双臂拢上左饕坚实的背,轻微挣扎道:“典礼还没结束,晚上公司还有事……” 左饕惩罚性地咬了他的耳垂一口,“跟我回家。”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颈间,白可也hold不住了,喘息道:“好。” 两人来不及换装,一路避开工作人员下到停车场,偷偷摸摸闪人。 左饕目不斜视地开车,白可拔掉假牙,瞄了瞄左饕,发现左饕没什么表示,便掏出手机开始遥控助理处理公司事务。 左饕眼睛眯了眯,感觉自己不振夫纲是不行了。 刚一进屋,左饕便把白可压在门上,手伸到腰后摸了摸,抽/出一条马鞭。 白可瞪大了眼睛。 左饕面无表情,用马鞭慢慢擦过白可的侧身,用鞭梢挑起白可的下巴,又移到胸前,探进白可的风衣里蹭他光裸的皮肤和红豆豆。 白可:“……” 左饕想了想,又把马鞭缠在白可的腰上,打了个结。 白可忍无可忍,“你是变态吗?” 左饕挑了挑眉,从头到脚地扫射了一遍白可暴露狂也似的打扮,毒舌道:“我变态?你是怎么勾引人的?” 白可用手推他,“勾引你个大头鬼!走开!” 左饕一拽马鞭,白可脚下就是一个趔趄。 左饕嘴唇微动,“快点。” 白可哭笑不得,只好把左饕推在墙面上,运用所学,蛇一样从下往上缓缓磨蹭左饕,扭着扭着气氛就暧昧起来。 左饕喉结动了动。深暗的光线下,白可有如夜精鬼魅,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秘而不宣的迷人。细腰上松松地拴了条马鞭,那鞭柄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白可感觉羞耻的同时,又有些兴奋。左饕还穿着军装,军帽压得极低,只露出枭狼也似的亮亮眼睛,硬挺的装扮,冷峻的表情,令他看起来禁欲又诱惑。回忆着脱衣舞娘教他的,白可试图用牙齿去解左饕军装胸前的铜扣。 左饕眸色更深,静静等候。 只见白可用牙齿解啊解啊,……怎么也解不开。白可:tat 直到白可一偏头,脸蛋不小心被左饕绶带上的徽章划了道细细的口子,左饕才心疼了,搂紧白可吻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左饕扒掉白可的风衣和靴子,解了他的领带,把他丢在床上,不顾他连蹬带踹的反抗,用领带把他手腕系牢在床头。 在白可不住骂他“变态”的伴奏下,一颗一颗地解衣扣、卸皮带、脱马靴、褪衬衫,又慢悠悠地光着膀子穿着马裤去倒了杯红酒。 白可小小声:“…… 变态。” 左饕一步蹬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白可。 白可用脚碰了碰左饕的腿,压抑了十多天的狼人终于狂化,扑上去在白可脸上胸前啃咬,大手伸到白可短短的小皮裤中间揉捏,让它前面又湿又紧了,才咔擦一声撕碎。 白可:“嗯…… 要赔的。” 左饕分开白可的长腿挤进去,“你不是很有钱吗?” 白可急促呼吸,“对哦,我很有钱。” 左饕简单扩张了几分钟,就连根捅入,扛着白可的腿生龙活虎地猛撞——他憋疯了。 白可的呻-吟都被撞得破碎,“慢点…… 太深了。” 左饕哪里控制得住,只越来越用力,粗壮的柱体快速在白可的甬道内壁摩擦,带来阵阵酥麻入骨、酸痒难耐的甜蜜。 白可的妆都花了,两条小腿搭在左饕肩上,受不住地拧在一起,当先出去了。 左饕只停了一停,就又狠狠顶弄起来。 好不容易整过一轮,白可已经脱力,左饕却并未餍足。倚在床头,把白可拖到身上揉弄一番,又循着角度进入了另一*去处。 白可几乎被撞飞起来,只好用双膝夹紧左饕的腰腹,随着他的抽动大幅度颠簸弹跳,内里又满又涨,虽疼却也分外快活。这个姿势两人高度正合适,白可闷哼着抱住左饕的头,吸吮他的嘴唇舌根,快感从结合处蔓延,丝丝绕绕地束缚住两人,越来越细密,直到无法呼吸,头脑一片白光。这感觉强烈得让白可浑身颤抖,眼底充血模糊,只能集中全部意识,一层层将左饕缠绕得更紧致。 终于左饕低吼一声,将滚烫的液体深深射了进去,小山一样栽在白可身上。 左饕果然是伟丈夫的,即使软下来,触感依然鲜明,白可浑身酸软无力,那处卡住了一般,试了几次终究无法脱身。 白可挣了挣,左饕搂紧他的腰,不肯取出。 白可无奈,里面火辣辣的疼,许是被左饕杵破了,可左饕难得孩子气起来,白可也就软绵绵地陪着他躺尸。 躺着躺着,左饕就睡着了。 白可:“……” 轻轻抚过左饕的眉眼和他眼底下的淡青色,白可突然很心痛,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确实应该调整步伐了,公司、事业、电影、投资都不急在这一时,只有眼前这憨货,才是最珍贵的。 白可枕在左饕坚硬厚实的肩膀上,心想,左饕哥哥,你怕什么呢,怕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63领头人笑,极品,想救他? 帅大叔色心不凡,让人给他找几部白喆的电影过眼瘾。 先看了《九宫》,感觉片中野外生存求活的环境刻画得过于夸张,如果那群废柴真摊上这么多陷阱、妖魔鬼怪、食人花啥的,肯定死得不能再死,当然了,白喆演得还是很好哒!又看了《贵圈灰姑娘》,白喆的镜头不多,帅大叔跳着看的。况且那时候白喆还很小,脸上甚至带点婴儿肥,帅大叔没好意思对着这种未成年yy,不过那粉嫩嫩的小模样哟~~~ mua! 帅大叔擦了把口水,认为白喆实在太可爱了!他决定推掉下午的工作,留在影音室看白喆! 帅大叔把《桃花岛2》塞进dvd。梅超风在电影里的形象十分活泼,偷拿了《九阴真经》跑到岛外,整日里招猫逗狗地撩闲,极度讨厌,人人喊打。帅大叔傻笑了一声,嘀咕:“调皮~~”黄药师出岛寻梅超风,他就逃一逃再等一等,生怕黄药师找不到,最后一不小心被抓住了,张牙舞爪地扑腾,一个九阴白骨爪揭下黄药师的银面具。帅大叔开始还跟着哈哈傻笑,可突然一激灵,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柱飕飕爬到头皮果断炸开。帅大叔暂停播放,趴到屏幕上猛看,又拼命地快进,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眨也不敢眨。 此时心腹小弟也扑身撞开门,帅大叔慢慢站起,肌肉僵硬,一格一格地扭过头。小弟呼哧呼哧喘粗气,“老、老大,我们貌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帅大叔南美、非洲、东南亚的生意都不要了,全力率军回国发展,等证件等得焦躁无比,天天拿小弟出气。 小弟见自家老大急得直转圈,好奇问:“老、老大,咱们回去以后,那个白喆你还把不把了?” 帅大叔直接被气了个倒仰,追着小弟踢他,“把你奶奶个熊!” 小弟更加不解,边跑边叫,“你不是说白喆是极品吗?” 帅大叔一张老脸羞得铁青,“极品有得是,儿子老子只有一个!” 小弟觉得自己懂了,“老大,所以你决心不当唐明皇是吗?” 帅大叔猛地拔-出枪抵在小弟的小*上,“唐明皇你奶奶个熊唐明皇!我永远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我左大明没有男儿媳妇!” 小弟满眼崇拜:“老大说得对!老大威武!左少要是非和极品在一起,你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帅大叔:“…… 你这只猪。” 小弟:“那…… 认?” 待到帅大叔安排好一切事务,干掉反对派,再带领一众小弟包了飞机浩浩荡荡入境,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白可在一个很有分量的国际电影节上拿了个“最佳男配角”;二是左饕的《我》杀青了,这是牛导和池导从影三十多年强强联合的自宫之作;另外就是,警察上门拿人,发现白太太带着白君失踪了。白可有些不安,黄老爷子和刘教官建议调动全部力量找人,白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穷寇莫追,到底狠不下心来,随她去了。 杀人越货、图财害命、欺凌弱小、偷梁换柱、捏造陷害、舆论抨击、行业封杀…… 左饕知道白太太是个敢做大事的心狠手辣角色,所以即使白可身边经常跟着人,他还是很不能放心。如果没有白可和他亲姑白茂秋,白太太的人生应该依然外表上华丽非常:万贯家财手里握着、高官哥哥上面罩着、家里没有老公管着、外头野汉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着、两个儿子俯首帖耳着、每天被阿谀奉承的小人们捧着、各种变相受贿的钱兜里揣着…… 结果现在,被人民警察通缉、逃窜着。依白太太的脾气秉性,雇人干掉白可都不奇怪。 电影《我》进入后期制作,左饕毁约新戏,除了重要节目和必要的出席场合,每天只跟着白可;白可还是忙,他没有左饕拿得起放得下,电影总不能演到一半换人,公司也有太多的事情走不开,于是日日从早晨忙到夜半,左饕懒洋洋地在人屁股后面跟着,基本是看得见吃不着,有时候白可还要一边在电话上“嗯嗯嗯”表示自己在听一边抽空赏左饕一个吻。 于是左饕的软饭吃得更加名副其实。 这天《明都晚报》给两人做人物专访,结束时已近凌晨,两人在一家保密度很高的私房菜馆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驱车回家。 白可很少开车。他是个路痴,人又近视,一双黑白分明的吊眼梢眼睛看起来精光四射波光流转,其实眼神儿根本不够用,另还有个令人发指的毛病,就是等红绿灯的时候人家从来不心急,总是安安静静地想事情,然后绿灯了也看不见,后面的车只好狂按喇叭,白可这时就会着急,一着急就常常把刹车当油门踩,反之亦然,该停车的时候经常猛踩油门。左饕看了两次几乎被吓破胆,他在时从来不让白可开车,还威胁经纪人助理等一切有关人员不许让白可开车。正好白可也不爱开,方便他琢磨阴谋诡计或者干脆打瞌睡,遂皆大欢喜。 夜色深沉,出了主干道来往车辆更少。白可累坏了,蜷在副驾驶座上睡着,嘴唇微嘟,看起来竟显得十分稚嫩,两手松松握着左饕又长又大的右手;左饕单手把方向盘,需要变速时抽-出手,用不着了再放回去…… 道路很空,让他可以分心观察白可。以前他一沾枕头就着,最近却总睡不好。他开始感到麻木,找不到人生的意思,不知道在忙什么、为谁而忙。过去没钱时,为了养活白可要绞尽脑汁地赚钱,不敢想其他;事业有了几分起色时,为了不让坏人们称心如意、为了让白可有舒适安稳的生活要拼死拼活地接戏,没空想其他。现在呢?每天重复同样的内容,毛驴拉磨似的永远也转不出那个圈。拍戏过程中,偶尔有的剧情能唤起他的激情,让他热血沸腾、浑身充满力量、感觉生活充满奔头,然后随着导演的一声“cut”,他又回归到现实中,他还是那个半红不红、有个很牛逼媳妇儿的演员。 左饕本来还想再感春伤秋一会儿的,但是条件不允许,因为他发现他们被跟踪了。 左饕先不动声色地开过几条街,忽急忽缓,以试探对方意图,却察觉对方根本无所谓他知道也不在乎他的快慢,只一味地赶上来,且从旁道上又开过几辆车,越逼越近,短短几分钟就呈“凹”字型把他的车夹在中间。 左饕面沉如水,用极英俊的动作狠踩油门双手猛打方向盘,于是直接把白可甩在车窗上,磕得“叽”一声。白可迷迷糊糊睁开眼,泪汪汪,谋杀亲夫有没有。 左饕扯过白可的胳膊把他摆正,又一边飙车一边拉紧他的安全带,沉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白可回身趴在靠背上看,又把脸贴在玻璃上看右侧的车,眯了眯眼,“嗯”了一声作沉思状。 左饕已然认清白可不简单的事实,问:“怎么样?” 白可说:“果然有人在跟着我们!” “……”,左饕:“还有呢?” 白可抱歉笑:“看不太清,哈哈,没戴眼镜。” 左饕:“……”为什么他之前会认为白可很强? “不过不是柴红薇的人。”白可补充。 左饕这才匀给白可一眼,狐疑问:“不是她还有谁?” 白可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搞出这种拍好莱坞大片一样的阵势,已经不是她负担得起的了。” 左饕使尽浑身车术试图甩掉对方,未果;前面路口又逆向驶过来两辆车,直接把二人堵在中间,“凹”彻底变成了“回”。 白可很遗憾,哼哼《超级玛莉奥兄弟》闯关失败的音乐,说:“game over。” 白可挺与众不同,也就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左饕一直知道,但这也太没有忧患意识了吧!他看不出问题的严重性吗? 左饕被迫停车。前面拦着的两辆车里下来几个黑衣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用刘德华的走路姿势一路晃晃荡荡得瑟到他们车前,敲车窗。 左饕落下窗,面无表情问:“有何贵干?” 领头人用大拇指重重拨了一下鼻子,痞兮兮指着白可说:“出来,跟我们干一架,打不过你就得跟他分手,和我们走。” 左饕、白可:“……” 后面另一人踹了领头人一脚。 领头人:“…… 反正先比划比划吧。” 白可这才知道害怕,这样的神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和心里承受能力,他探过身子,用商量的语气跟领头人谈判:“我是坚决不会同意你们劫左饕的色的。除了这个你们还想要什么吗?” 所有黑衣人:“……” 之前的人又踹领头人。 左饕无语地看了白可一眼,升了车窗,下车,甩上车门。 三个黑衣人狞笑着围过去,开始对左饕大打出手! 其他车子上的人都下来围观,指手画脚。 白可的心整个提了起来:情况太不走寻常路了。 左饕双手挡住其中一人的扫堂腿,背上就挨了第二人的开山拳;他弯身躲过第三人的过肩摔,腰眼居然被第一个人戳了二指禅——这些人动作太快、太专业了,称霸武替圈多年鲜逢敌手的功夫天王今天踢到了钢板。不要说三个人群殴他,只怕即使一人他也很难应付。 眼看着左饕被三人按在车头,领头人笑嘻嘻地从身后抽/出一把西瓜刀,白可心脏都几乎停跳,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慌忙地从座底摸出了他的手枪,其间手抖得却几乎握不住托。这枪是纯手工木质的,艺术价值多于武器,算不算违禁品还是个争议,不过打死只小狗是不成问题的。 白可跳下车,双臂举枪,直直指向领头人。他的脸白得像鬼一样,眼睛却雪亮。 白可那小样儿向来招变态,领头人不由自主地兴奋了,问白可,“想救他?” 白可紧张点头,脸上两行泪。 领头人觉得有趣极了,试探着朝白可走了两步,嬉皮笑脸地晃晃手里的刀。 白可咬牙没有后退,“放了他。我已经报警了。……不然打死你!” 黑衣人笑倒一片。左饕拼命挣扎,几乎脱身,五六个人连忙扑上前压制住他。 领头人笑了两声,突然一个闪身,出手如电,白可尚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枪已被刀背磕掉,再一看,竟已被领头人欺到近前。 左饕都疯了,全身动不了,只用脑袋哐哐撞车头。保护白可的本能战胜对强大力量的恐惧。 领头人抓着白可的手腕,把他拽到眼前上下仔细看了看,舔舔嘴唇,刚想再吓唬吓唬他,之前总踢他的人龙行虎步行到他背后,两手插兜,高抬左腿,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荒途扔了一个地雷、狐狸卖萌打滚!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64左爸爸说,自从,有了你。 作为一个恶势力小团伙的带头人,某小弟对接二连三被踹表示很愤怒,特别是在白喆面前!在他看来,左少是不被允许同白喆在一起的了,左老大自己又不肯当唐明皇,那么白喆目前就是无主的,也就是说,他也是有机会的。可是如果白喆看到自己总被人踢,岂不是要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如果他被贴上“没用的男人”的标签,长得再帅又有神马用? 所以小弟准备忤逆他老大。小弟梗着脖子回头对老大说:“你再踢我——” 于是又被踢了。 肿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小弟安抚地看了白可一眼,对老大说:“不是,我是说你再这样——” 那老大挑挑眉,踢了他一脚,问:“哪样?这样?” 小弟羞愤非常,狂暴地指着自己的头说:“有种你踢!你往这儿踢!” 被左饕当头一脚差点踢开瓢。 小弟:“呜~~”虎父无犬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原来小弟这边太热闹,按着左饕的人忙于围观嘲笑,一时疏忽被他挣脱了,让左饕有如脱缰的野狗一般跑了过来。左饕把白可护在身后,跟对方老大无声深情对望足足两分钟,小弟及其他行凶人员被忽视成了背景板。 白可这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对面的人,然后直接愣住了,傻乎乎地忘了眨眼,脑内千头万绪翻滚呼啸。 白可觉得自己见到了未来的左饕。那人看不出年纪,可能四十岁上下,高大精悍,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力。除了黄老爷子,他还是第一次在另外一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有如实质的强大气场,甚至更危险,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而这人却正年富力强。他的五官和左饕极相似,但线条更为粗粝,不同于左饕工笔描画般的精致耐看,他的眉峰、单眼皮、鼻梁,尤其是唇线,更像用粗糙铅笔素描出来或者用刻刀大块大块削出来的,虽不细腻,却也帅得引人注目,更别有一番历经沧桑的成熟魅力和漫不经心的痞气。 白可的心脏怦怦乱跳,已隐约猜出了二人的关系。他自觉心思缜密、万事运筹帷幄,然而对眼前情况却当真是始料不及,胸腔里的不安由不得一层层弥漫上来。 左饕渐渐放松了绷紧的肌肉和神经,面瘫脸说:“我以为你死了。” 众人:“……” 帅大叔严肃回答:“我也以为你死了。” 众人:“……” 左饕语调平淡:“这么多年,你去哪了?还走吗?” 帅大叔微微哂笑,“不走了,我左大明又回来了。”即使现在想想,依然会心痛。他在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伙伴们将他藏起救治,恢复意识已是两个月以后。睁开眼就问儿子,可所有人都告诉他,那孩子应该被当场炸成碎肉了。上天入地去寻,果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左爸爸消沉了好几年,之后不敢再踏进这片土地一步,不敢多问一句,生怕勾起自己的伤心事。 左大明越想越气,粗声问:“我不是让你叫‘左小明’吗?怎么又叫‘左饕’?!” 左饕知道他还活着,又肯为自己留下来,说不出的高兴,勾了勾唇角,毒舌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你还敢更露怯一点吗?” 左大明:“…… 叫小明挺好的。” 左饕顺手搂过白可的腰,掀掀眼皮:“哪里好?” 左大明:“适合你。” 左小明:“……” 左大明看见左饕对白可下意识的回护动作,心内不喜,撇撇嘴,“去我那,咱爷俩聊聊?” “不行”,左饕说:“太晚了,可可累了。” 左大明更不乐意了,他就瞧不惯左饕这幅老婆奴的模样,有了傍家忘了爹,一大老爷们整日里可可长可可短,跟老妈子似的,可可你奶奶个熊啊可可…… 虽然十多年没见,到底是父子连心,左大明刚看似胸无城府地笑了两声,左饕就知道他肯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正色道:“我警告你,别一回来就讨人嫌。” 左大明刚想变脸色,白可在后面轻轻拉了拉左饕的袖子。 左饕把白可揽到身边,低头温声说:“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爸。” 白可赶紧鞠躬,“叔叔好!” 左大明似笑非笑地叼起一根雪茄,随便点点头。 白可贼贤惠,劝左饕说:“好不容易才见到叔叔,我们就听叔叔的安排吧。” 左饕:“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没兴致跟他秉烛夜谈。” 左大明脸拉得驴长,“明天呢?” “明天可可有个重要通告——” 白可赶紧打断左饕,谄媚笑道:“没关系,没关系,通告可以取消。我们明天过去吧?” 左大明瞪了左饕一眼,又对白可笑说:“别介啊,耽误你工作就不好了,小明自己过来就行!” 白可心里咯噔一声。 左饕询问地看向他,白可只好点头答应。 左饕想了想,白可第二天会跟经纪人一起,应该没问题,于是对左大明说:“把你地址给我。” 左大明一手夹着雪茄,指点几个手下,“他们以后就跟着你了。明天去接你。” 左饕饶有兴致地来回打量几人,面瘫脸上终于露出明亮笑容,“就是刚才打我的这几个?好。” 众小弟:“……” 白可男媳妇儿见公公只觉胆战心惊,加之发现公公好像没太相中自己,更加怕惹公公不痛快,但还是鼓起勇气对左大明说:“叔叔,你们快走吧。” 左大明挑挑眉,“什么意思?” 白可:“…… 警察来了!” 左大明:“……” 他挥了挥手,众小弟全部飕飕地跳上车,特别训练有素。左大明朝左饕扬了扬下巴,也利落地坐进头辆车中。一时间引擎声大动,只一瞬空旷的大马路上就又只剩下他们一车两人。 二人对视,刚刚好像经历了一场梦。 白可抚上左饕的面颊,小声问:“你有没有受伤?” 左饕用大手盖住白可冰凉的手,摇摇头,长臂一展又把白可拉到自己怀中,把头低低地埋进了白可温暖的颈窝里。半晌无话,直到白可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意,才听左饕闷闷地在他耳边说:“可可,我爸回来了。” 白可“嗯”了一声,回抱住左饕坚实的背。 左饕又哽咽着重复了一遍,“我爸回来了。” 白可抱得更加用力。他真心替左饕高兴,特别特别高兴,可同时又为自己难过,因为从此他将不再是左饕的唯一。 白可一宿没睡着觉,第二天一大早神经兮兮地翻箱倒柜给左大明找礼物,把左饕吵醒后,又忧心忡忡地围着左饕转。 左饕哭笑不得,无奈说:“你要是想去,一会儿就跟我一起。” 白可说:“好,我先去商场”,忙忙地穿大衣,穿了一半又停下,慢吞吞道:“我还是不去了,叔叔明显想单独见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再没眼色,只怕会更糟。” 左饕笑了,“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白可抿了抿嘴。他何其敏感,如何察觉不出对方的好恶?何况左大明的态度根本不加掩饰。 左饕揉了一把白可的头发,“对我这么没信心。” 白可想,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啊。 俗话说得好,对别人狠不算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白可为了让左饕离不开自己,勇敢地把左饕扑到床上,不怕苦不怕累不喊疼不叫停,深吞浅吐、吸吮缠绵,彻底让他过了两把瘾。 两人磨蹭到将近中午才手忙脚乱地出发。 白可腰酸腿软又魂不守舍地录影不提,左氏父子见面倒是好好地说了席话。 左大明:“…… 你已经吃了三碗饭了,我真为演员行业的基本生活水平担忧。”他亲手给左饕斟了杯茶,“尝尝,大红袍。” 左饕正好口渴,端起来就给干了。 “……”,左大明:“所以,许博温救了你?” 左饕嘴里塞得满满,点头道:“对,我先是在沙漠里转了两天,后来被那家人救了,再后来遇到许老先生他们的。” 左大明皱眉,“他把你带回来,我感谢他,可他居然把你当他孙子的保姆培养!如果没有你,那小家伙儿早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左饕饿坏了,白了他一眼,不住嘴地吃。 左大明又沉思片刻,吁了一口气,“罢了,你的命是他救的,你护他骨血周全也应当应分。可姓白的小孩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这奶妈工作是不是也该停一停?” 左饕放下筷子,总算饱了。他吃了一大桌菜,喝了一整壶茶。 左大明吸了口烟,懒洋洋问:“这茶怎么样?” 左饕答:“很好。” “品位不错”,左大明道:“一年也就能产那么几斤。” 左饕停顿一秒,到底没开口。 左大明却看出他的犹豫,问道:“怎么?想管你老子讨茶喝?” 左饕没吱声。 左大明嘴角抽动了一下,“左小明,你不是给白喆要的吧?” 左饕默默点头。 左大明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气道:“他要喝茶,多少都行;要我儿子,毛都没有!” 左饕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左大明苦口婆心,“小明啊,老子跟你讲,你老子年轻时候也不懂事,也认为子嗣这个东西有没有无所谓,生儿子反倒是累赘。” 左饕:“…… 哦?” “你听老子把话说完!”左大明尔康手,“可是!老子现在不这么想了!就像歌里唱的,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多少痛苦多少欢笑交织成一片灿烂的记忆!” 左饕傻了,缓缓咽了口唾沫。 左大明很深情,“自从有了你,世界变得好美丽,一起漂泊一起流浪岁月里全是醉人的甜蜜!” 左饕艰难问:“你平时都看什么电视节目?” 左大明:“老子挑几年来收视率最高的看的,为了跟你有共同语言!” 左饕:“…… 辛苦你了。” “总之”,左大明说,“不管白喆多好,他也不能给你生儿子。玩玩可以,认准他一个,不行。” 左饕漠然道:“你管我呢。你养了我几年?我从八岁起就天天跟他呆在一块,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他从十几岁就跟了我,你说不行就不行?你咋那么幽默呢?” 左大明:“…… 尼玛反了你了,幽默你奶奶个熊幽默。” 左饕:“我俩之间不需要什么孩子,我只要白喆。” 左大明哼了一声,“那老子攒的这些个家底儿,谁来继承?” 左饕不耐烦,“我看你也龙精虎猛的,自己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啧”,左大明抖掉半截烟灰,“你懂个屁!告诉你,根据你老子我的理论,越是高等的物种越难留下后代,你看猪崽,再看老虎!你看蟑螂,再看熊猫!” 左饕:“…… 所以?” 左大明:“所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左饕:“……” “我有你一个儿子足矣,但你不能找个带把的。” 左饕被他烦得不行,往他桌上扔了一张请柬,起身面无表情道:“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都要跟白喆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刚进门的小弟:“噗~~”尼玛遗传真心太可怕了。 左大明也没想到左饕这么豁得出,简直跟自己有一拼,孺子可教也。他捞过请柬,“这什么?” “后天是‘雄起奖’的颁奖典礼,我被提名影帝了。” 左大明挺感兴趣,“哦?赢面大不大?” 左饕摇摇头,“有你儿媳妇儿在,我基本没戏。” 作者有话要说: 荒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你。 对于一个星期都没有更新,我感到很惭愧。 65家长们怒,扮猪,吃老虎。 牛导和池导在电影《我》上面倾注的心血和汗水是不可估量的,如果有什么可以用来衡量,那么一定是它近10亿的票房收入和在各大电影节上排山倒海的提名项目。 《我》是一部很阳刚的电影,演员阵容强大,由新生代实力派偶像左饕领衔主演,从第一到第九男配都是天王级的人物,其中七人有影帝头衔,唯一的女配也是首屈一指的小天后。能够聚集这么多的大腕,两个导演在圈子里的人脉和影响力可见一斑。电影剧情跌宕起伏、场面恢弘而细腻,特技效果不输好莱坞,对人性的探究也入木三分,据说很多观众走出影院后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雄起奖”是国内最重要的电影类奖项,其历史可追溯到建国初期,意喻着民族电影的崛起和腾飞。《我》在这一届雄起电影节得到最佳电影、导演、男主、男配、编剧、摄影、服装设计、剪辑、音效、化妆、音乐、艺术指导等12项提名。 相反,白可主演的《刻骨》则一如既往的小众、低成本,虽然票房也不错,却只有《我》的一半,而且大多数吉粉还表示看不懂或者太无聊,只有少数文艺男女青年和部分高富帅中的高富帅、白富美中的白富美惊叹电影好看到爆表,说它是白可到目前为止最好的作品,百看不厌。所以《刻骨》远不及《我》那样能够获得上到政府高官商业大鳄中到宅男吊丝农民工下到小学毕业生们的一致好评。 同时角逐影帝的还有四人,只有一位较资深演员有望和他们一较高下,却也不太被看好,媒体不由一致感叹本届“雄起奖”完全是年轻人的天下。 虽然《刻骨》仅有3项提名,许多人却大胆预测影帝最终还是会花落白家,因为虽然电影没啥大意思,白可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有眼睛的都看得见,何况依据历史惯性,白左相争失败的一定会是左饕。两人缘分不浅,多次争夺同一头衔,至今为止,每次赢的都是白喆白喆白喆。 及至颁奖典礼这一天,两人分别随剧组走上红地毯。 左饕穿了很正统的黑色西式礼服、英伦尖头皮鞋,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真正体现了巨星出场才有的气势;白可的造型师却剑走偏锋地给他设计了别致的混搭风格,处处彰显他电影中机械人的特质,利用他光滑细致的皮肤,连妆容都趋近金属的冷色和光泽,隐形眼镜让他的眼珠呈深沉银灰色,泛着一种无机的质感。 媒体见到他们很兴奋,在如潮的欢呼声中不断追问对问鼎影帝是否有信心;主持人也会特地拉着他们采访、拍照、签名留念。两人在圈里的身份地位可谓今非昔比。 随着仪式的推进,《我》剧组不负众望地搬走了一个又一个小金杯,其他剧组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刻骨》的一小撮人那里更是冷清到被大家遗忘。 当牛当和池导一起捧着最佳导演的奖杯发表感言时,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都落泪了——这些奖项和荣誉是对他们几个月、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真心付出的肯定,连左饕都面瘫着脸感受胸腔里澎湃着的难言情绪。 然后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来到了,播放过精彩片段剪辑后,在上届影帝许清心撕开信封、揭晓最佳男主角的一瞬间,连左大明都受周围气氛的感染冷汗浸湿手心。这对他而言是难得的经历,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为自己或者别人紧张的滋味了,果然自从有了左小明,世界变得好美丽…… 许清心微微一笑,对准话筒宣布:“第61届雄起奖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白喆!” 演播厅内掌声雷动,《刻骨》剧组一片尖叫和欢笑——刚才可把他们憋坏了,就指望白喆一雪前耻呢。 牛导和池导相视无奈一笑,看着白可跟同事们击掌相庆、看着他快步上台、看着他越来越纯熟地感谢各种v、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小模样,只好安慰左饕:“不要在意!公司正在筹拍《我2》呢,你还是主角,下届咱们一定帮你拿下影帝、干掉白喆!” 左饕:“…… 你们还是直接找他演吧。” 池导摇头笑笑,没说话。 牛导不忍心再摧残左饕,好脾气地鼓励他说:“蠢货!你演戏天分确实不如白喆,后天领悟力也不行,可是你够努力!” 左饕:“……” 牛导见左饕的面瘫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再接再厉道:“何况电影不光需要语言,肢体语言同样重要!你的武打水平完胜白喆,毫无疑问!这一点你可以有充分的信心!如果白喆跟你一样能打,你以为我还会傻到用你??” 左饕:“……” 御用场记看不下去了,拍了牛导胳膊一下,“差不多得了。” 牛导咧开大嘴一笑,“愤怒总比低落好。” 池导也良心发现开了金口,“左饕,你很强,所谓影帝对于你来说不过是迟早的事,现在还没到时间而已。” 左饕微微颔首,“虽然我没能有机会说出获奖感言,但我还是想要向你们表达感谢,谢谢两位导演和场记一直以来对我的提携和帮助。” 御用场记微微湿了眼眶——这孩子不容易。 左饕看向牛导,狭长深邃的眼睛闪着明亮正直的光,“您对我有知遇之恩,也教会我很多,我会按照您说的,在《我2》里继续努力。” 牛导点点头,第一次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过于心狠手辣。 左饕又看向池导,诚挚地说:“特别要感谢您,如果不是有您,牛导一定拿不到这个在他生命里难能可贵的奖项!谢谢您!” 牛导:“……” 池导笑了,侧头对牛导说:“不客气。” 牛导:“…… 曾经的我真是宅心仁厚啊!” 左大明不等白可下台就想走,气呼呼的,认为自家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被那个小娘炮给比下去了。小弟倒是挺乐呵,坚定地认为自己把影帝指日可待。 左饕到底把左大明截下来了,让他再等等好跟白可还有许清心一起吃个饭。 白可又拿了个重量级的影帝,本来挺嗨皮,结果见了左大明那张臭脸就变得惴惴不安了,好像自己偷了人家儿子东西似的。有些人气场就是这样强,即使不讲道理,也能叫对方感觉欠他钱。 白可的剧组除了一个影帝啥也没有,庆功将是一件很伤感的事;左饕的剧组夺得了除影帝以外的15项大奖,庆功对左饕而言就比较伤感了。他们典礼结束后没难为自己,直接离开。 几人坐在小弟黑压压环伺周围的包厢内,有一刻钟的冷场。 白可见大马金刀坐在上方、翘个二郎腿、漫不经心吸雪茄的左大明,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在这示威、给儿子找场子呢,于是更加小媳妇儿似的垂了头不敢作声。 许清心本来还对左饕的空降之爹挺好奇,此时见他这幅地痞恶霸的德行,微皱了皱眉头,也矜持着不说话。 左饕本来除了毒舌外就不善言辞,于是一边默默吃饭,一边陪他们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白可壮着胆子努力调节气氛。他倒了杯香槟推到左大明面前,小小声说:“叔叔,喝一点吧。” 左大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哼了一声,“香槟是用来庆祝的。你要我们帮你庆祝拿了影帝?” 白可:“…… 对不起。” 许清心登时怒了,“香槟不是你点的嘛!” 左大明懒洋洋地掀起眼皮,x光似的把许清心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刚才他在台上开奖时,左大明心情过度紧张,没瞅清楚他的长相,后来才知道他是白可的远房堂哥。现在仔细两个人,其实影影绰绰地有些相像,只是白可偏于年轻纤细,眉目锋利漂亮、顾盼生辉,而许清心更成熟内敛,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儒雅温润的气质,虽不盛气凌人,但也令人望之忘俗。 如果说白可的少年身型和俊脸蛋还让左大明有包养的冲动,那么许清心绝对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类型。 左大明眯了眯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到他面前来碍眼。 他朝许清心吐了口浓浓的烟雾,“你是白喆堂哥?正好,咱们今儿就把话说清楚。小明这么些年也为你们许家出了不少的力,欠许博温多少也都应该还清了。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过你的独木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此话一出,白可的玻璃心立马咔嚓咔嚓碎了满地——他第二害怕的事果然发生了,左叔叔不愿意左饕哥哥和他在一起。 左饕:“……”爸爸你连续剧看太多了。 许清心却沉思着半晌不语。左大明以为自己出口成章把他镇住了,略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许先生有什么见解?” 许清心眨眨眼,“谁是小明?” 左饕:“…… 正是不才在下。” 许清心:“哈哈。” 左大明啪地一拍桌子,“告儿你,他们两个的事我坚决不同意!” 许清心傲娇地扭过头,“跟你家小明说去,别在我面前叫唤。” 左大明怒极,“你看看你堂弟,小胳膊小腿儿的,又不能生养,配得上我家小明吗?许老头给他留下那么多钱,当年他却还要小明打工养他!他特么就是扮猪吃老虎,才绊住了我家小明的腿!” 许清心瞪圆了眼睛。他瞪眼睛的样子竟跟白可更像了。“扮猪吃老虎的明明是你家左小明!成天装二,弄得别人还以为他有多缺心眼儿,其实便宜都被他占去了!我堂弟那么高的智商配你家左小明纯属浪费!” 白可、左饕:“呃……” 作者有话要说: yy扔了一个地雷,谢谢!!! 66左小明说,我的。为什么? 左爸爸是个有大本事的,只两个多月他和他的团队就在明都市置办了若干产业,宛如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黑道新星!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他多年经营、资本雄厚,手下又有众多忠心耿耿、穷凶极恶的能人奇士,加之与明都大部分地头蛇都曾有过业务上的往来,广结善缘。更何况,一心觊觎他儿子美色的某白姓影帝生怕讨不得未来公公欢心,偷偷央了自己的市长姑姑和黄爷爷帮土财主大开方便之门。 于是,众小弟重收了性子,开始每天西装革履地游走于各个饭店、夜总会、酒吧、4s店和工地、工厂之间——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本也做惯了的——遇到生意伙伴便风度翩翩地跟人家握手,遇到不听话的小小弟抬腿便踹,遇到混不吝的主儿…… 不说了,太残暴了。 左大明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白可所做的他都承情;他也不是迂腐的人(此人一向男女不忌且口味颇重),但他真心认为左饕和白可绝逼不是真爱。 左大明坐在自己最喜欢的店里,大白天的灯光依然昏暗,在他的大背头上投下暖洋洋的光。 左大明弹了弹烟灰,持之以恒、苦口婆心、推心置腹、循循善诱地劝儿子:“小明啊,你搬出来跟老子一起住吧。” 某心腹小弟连忙在旁附和:“是啊左少,我们大家都需要你!”——请你赶紧腾地儿,让我和白少展开快乐的新生活吧! 左饕避重就轻:“我为什么要搬出来?那是我的房子。” 好人左大明想了想,体贴建议道:“咱们也别太绝情了。房子就留给白喆,权当分手费吧。” 左饕:“我为什么要和可可分手?那是我媳妇儿。” 文人左大明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媳妇’俩字有了男字旁,老子就同意。” 小弟连忙捧左大明臭脚,“老大你真有柴华!”又挤兑左饕说:“左少你不是被迷得连男女都不分了吧?” 左饕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小弟的话正戳中了左大明的痛处,哼道:“你从小跟白喆一起长大,只是习惯和他在一起罢了!你根本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 左饕无可无不可地喝汽水,“我为什么要尝别人的滋味?我只喜欢可可的。” 小弟和他的小伙伴儿们都惊呆了,只好再加一把火,“哈哈哈!你只喜欢可可,但是可可能生孩子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替老大考虑吗?!” 左大明果然更生气了,“你个不孝子!” 左饕特别不耐烦,“我为什么要替他考虑?我儿子他养么?自己儿子都扔给别人呢。” 左大明暴怒地在左饕头上抽了一巴掌,“为什么你奶奶个熊为什么!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左饕生受了这一下,“我只是搞不懂你诡异的逻辑。” 左大明气笑了,“我诡异?尼玛你的房子、你的媳妇、你只喜欢、你的儿子,老子都不知道你这么护食!你怎么不干脆回你的房子在你的媳妇儿身上撒尿标记领地?” 小弟带头大笑。 左饕没搭理左大明,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向小弟扑过去:“可可也是你能叫的吗?” 小弟不太敢真和左饕动手,他的功夫过于阴狠了,虽然老大很信任他,他也不能当着老大的面打人家儿子。然而他马上就发现,左少他打不起,躲也躲不起,遂一面抱头鼠窜一面嘴硬道:“你能叫白少可可,我为什么不能叫?!” 左饕把他按在沙发上捶,“你当然不能叫。前天可可过来,你跑前跑后地献殷勤,你当我是死的么?” 小弟气不过:“我就是仰慕可可!怎样!可可长得好看!可可很温柔!可可是影帝!你长得磕碜!你脾气不好!你自己都说‘我2’!” 其他小弟和小小弟均倒吸一口凉气。 跟儿子长得挺像的左大明:“……” 左饕:“好,我今天就温柔地扁你。” 小弟拼命扑腾,“有种你打死我!” 左饕狞笑:“我一定成全你!” 小弟仰着脖子长嚎:“可可!可可!可——” 左饕骑在小弟屁股上,把他压得嗷嗷乱叫。两人闹得正欢,突然像被人用葵花点了一样,僵硬了。 站在门口的白可眨眨眼。左饕总是沉默的、面瘫的、镇定的,他还没见过左饕这样无所顾忌、全然放松地和谁疯在一处的样子。 左饕讪讪地从小弟身上蹦下来,“可可,你怎么来了?” 小弟当着真人反倒不敢叫了,羞涩道:“白少~~” 店里的灯光显得白可的肌肤尤为细腻滑润、白里透红,他笑眯眯说:“我来看看大家,一会儿请大家吃饭。”——小财迷为了保卫爱情,真舍得下本。 小小弟们交口称赞,“谢谢白少”“果然跟着白少有肉吃”“白少真慷慨”嗡嗡嗡。 左大明:……太特么丢人了。 左饕占有欲极强地揽过白可的腰,“不用管他们,回家你做给我吃。” 小小弟们嗡嗡嗡地抗议。左大明冷哼。 白可犹豫地挣了一挣,不敢在左大明面前跟左饕表现得太亲密,“你别。” 小弟添油加醋:“你不饿,难道老大不饿吗?你要回家就自己回,白少和我们去吃饭!” 左饕面无表情毒舌:“你当什么经理?你去做大内总管好了。” “什么总管……”,小弟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当着白少,你别胡说!” 左饕:“…… 我特么非打死你不可。” 左饕二十五岁了,居然还在长个子。白可仰头看他,满眼询问。 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浓重的眼尾微挑,流光溢彩的,漂亮极了。左饕刚才被小弟刺激狠了,于是把白可搂得紧紧贴在身侧,低头覆在他耳边很真相地说:“讨好他们没有用,把我喂饱了才是正解。”话里面的暗示意味昭然若揭,口中的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廓上,让白可的心脏都嘭嘭急跳了几下,经常要容纳小左饕的部位也不由自主地酸麻渴求起来。 白可微微偏过头,左饕追着人家的脸颊脖颈轻啄。他那副尊容太情=色,连他爹都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 小弟干脆领着一群小小弟鱼贯而出,口里喊着:“白少我们都准备好了!白少我们快走吧!”,眼睛却示威地瞪向左饕。 两人都起了念想,可惜众人的食欲明显更旺盛;何况这是白可的邀请啊!左大明很气愤,但却是事实,他手下很多人,尤其以小弟为首,竟纷纷加入“总裁为喆痴狂后援团”,成为白可的粉丝,他勒得住这群野马的身,却管不住他们狂躁的心。 左大明掐掉烟,摆摆手,“你们去吧!” 小弟正想嬉皮笑脸地去拉白可,白可的电话响了。 说来也巧,来电话的正是许清心,说公司有事要找白可谈,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左大明耳聪目明,偷听之后精神一震:上次他和许清心舌战到大半夜也没分出胜负,这几天他又揣摩出了一些新的战术和槽点,正好借这个机会给许清心点color see see。 白可还在眼巴巴地看他:“叔叔,一起吗?” 左大明故作为难地停顿半秒,点头同意了! 左饕、小弟:→_→ 白可快乐地告诉许清心:“左饕哥哥爸爸也去!” 许清心迟疑道:“他一定又带很多人。不然我们改天吧?” 左大明赶紧轻蔑地说:“怎么?你堂哥不敢见我?” 许清心大怒:“让那个老不休洗净了脖子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过渡。下章会出现大家很支持的人物。 唔,这么快就到7月了,时间留也留不住。如果你还没有这样的感想,说明你还年轻…… 67老头子笑,催眠,解除了。 白可几天来一直心神不宁。 他和左饕的新戏几乎同时开拍,原本工作已非常繁忙,却又常常莫名其妙地心悸、盗汗、睡不着觉,每每雪上加霜。左饕把他的症状在网上一查,发现跟中老年妇女更年期的症状特别相似。 白可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偶尔两种激素相冲突就会内分泌失调,一失调就要情绪不佳,于是时不常地来个家暴什么的左饕都习惯了,甚至觉得挺有意思,相当乐在其中。这次却不一样,白可倒没什么脾气,只是黏左饕得紧,总担心左饕不要他,连做梦都要惊醒——估计是被左大明给吓的。 左饕百般抚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收效甚微,也不知道白可到底在怕什么,只好每天拍完《我2》赶紧回家扮演二十四孝老公。 白可这天中午便早早收工了,跟左饕甜甜蜜蜜地打了通电话,答应晚上给他做三文鱼沙拉和韩式烤牛肉。把手机揣回裤兜后,左饕面无表情地神清气爽。 一旁扮演大反派的老艺术家好奇问:“跟女朋友聊这么久?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的!” 左饕傻呵呵一笑:“不是,我媳妇儿。” “哟!”老艺术家很吃惊,“你小子都结婚啦?!” 左饕理直气壮,“反正他是我媳妇儿!”——左饕其实应该感谢汉语的发音系统,为他避免了相当多的麻烦。 老艺术家瞅左饕那熊德行也挺好笑的,问道:“她漂不漂亮?” 左饕还挺谦虚,“这些都无所谓,我是真心和他好。” 老艺术家唏嘘不已,“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不流于表象的不多啦!你千万别仗着自己人模狗样的就瞧不起人家。丑妻家中宝,你要懂得惜福!” 左饕:“……好吧。”——这老爷子也忒实在了。 老艺术家又问:“她对你好吧?” 左饕尚没来得及回答,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来哼哼哈哈地听了一会儿,说:“拌饭也要吃,冷面也要吃。” 老艺术家:“……我懂了。” 撂下电话,左饕骄傲地炫耀说:“我们家吃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老艺术家做人很厚道:“饮食确实是大事!” 左饕特别高兴,正想继续吹牛,电话又响了。 左饕故作不耐烦地抱怨道:“什么事都要问我!”其实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看也没看便接了起来,“又怎么啦~~”然而那边只讲了一句什么,他本来得意洋洋的脸色竟突然阴沉下去。 老艺术家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吵架了?” 左饕沉默片刻,一边换衣服一边淡淡说:“麻烦您跟牛导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白可在家忙活一下午,做好了沙拉、支好了烤架、拌好了饭、浇好了面,左等右等左饕也不回,打他手机,竟然无法接通。白可当时正在摆弄炭火,听了那机械的女声,手猛地一抖,指尖直接被燎掉一层油皮。 白可用凉水冲洗伤口,不断安慰自己说一定是信号不好、过会就能接通,可心里面却无法抑制地越来越慌乱——也许,报应真的来了。 左饕一路快车,到了之前打电话的人所指定的郊外货仓。 几个混混模样的少年听见刹车声鬼鬼祟祟跑了出来,指示左饕把车停在仓库后面。 左饕下车站定,衬衫长裤挺拔而立,一张英俊的脸上阴云密布。少年们见左饕孤身一人,倒也不十分惧怕,带他七拐八绕地进入仓库。 里面空空荡荡,似乎有人打扫过,并无太多尘土。当中放了一把轮椅,一个又矮又瘦、花白头发蓬乱的半老头子蜷缩在上面,正神色诡异兴奋地看着左饕,开口便发出蛇一般嘶嘶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来。” 又有两人打开一侧的小门,轻轻走到轮椅边上。左饕定睛一瞧,竟是出逃多日的白太太,带着白君。白太太没有了最昂贵保养品的支撑已然衰老不堪,白君也消瘦许多,皮肉都松弛下来。两人见到左饕的神情既愤恨又隐含期待。 左饕微微皱了皱眉。 老头子嗤嗤地笑,怪声怪气,“左先生,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说让你来,你就身不由己、非来不可吧?” 左饕淡淡说:“我来,是因为我想来。” 老头子笑着摇摇头,“错。你来,是因为我要你来。” 左饕面色愈冷。 “不信?”老头子笃定地说:“这样吧,老身今天便让你心服口服。”他神色蓦然一凝,手势繁复地打了两个指响,双目直视左饕,两鬓竟渗出汗滴来,用缓慢而低沉的语调说:“左饕,你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左饕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召唤。他想了想,凭什么这老头叫自己,自己就要过去啊?所以他一动没动。 老头:“……” 白太太:“……” 白君:“……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他一定听你的吗?!” 老头子仰天长叹:“唉!没想到我国之圣手玄妙无双世所罕见无可匹敌的催眠术竟也解掉了一部分!” 左饕突然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应该来,但既然来了,终究得要个结果,于是问:“你说的催眠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大笑三声:“怎么?你也疑心了吗?!你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怪梦呢?嗯?” 左饕眯了眯眼,面无表情。他怀揣这个疑问确实很久了,久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他想他今天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老头回头果断说:“白太太,看来我们必须实行方案b了!” 白太太:“……” 老头闭了闭眼,再一开口声音竟意外地悠扬:“为什么白喆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你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心脏和性命一样爱护他?” 左饕头脑里“砰”地一声,爆炸一样轰然鸣响。 “为什么你要为白喆的快乐而快乐,为白喆的悲伤而悲伤?” 一阵恶心泛上喉头,左饕感觉内心最深处的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被撬开、被撼动了。 老头语气邪恶地继续问:“为什么你要永不背叛、永不抛弃?” 左饕头痛欲裂,双手不受控制地抱住头。 老头爆喝一声:“醒!!!” 左饕猛地睁开眼。 老头擦了擦汗,高深莫测笑道:“你的催眠,解除了。” 家里,白可又按捺片刻,终于坐不住了。他这方做了一系列周密安排后,还是联系了左大明,说左饕可能遇到了麻烦。 没想到左大明略一沉吟后,反倒不以为意。 白可更加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影影绰绰地似乎感觉左饕正在承受某种痛苦。 确实,从再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左饕恍惚地觉得世界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看到了从前视而不见的许许多多,心里头却空了一大块。 二十多年来奉为生命宗旨和人生目标的法则,忽然不再理所当然;所谓金科玉律,原来只是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灌输给他的,根本经不起推敲;什么无怨无悔的爱情和付出,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左饕喉结微动,他很想嘲笑一番自己的可怜可悲,却发现心脏的疼痛已蔓延至全身。 白君趁机问:“你能不能给他重新催眠?” 老头白了他一眼,看蠢货一样:“我现在连给你催眠都不能,更别说又聪明意志又坚定的他了!” 白君:“……” 白太太沉声道:“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左饕,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当年许博温找银先生给你催了眠,还让人给你进行魔鬼训练,目的只是利用你保护他的外孙白喆。你完全被这对无耻的祖孙算计了!” 左饕垂眸不语。 白太太上前两步,“而我们也跟白喆小畜生不共戴天!不如我们联手击垮他!” 左饕扫了白太太一眼。 白君忙道:“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白太太点头,“回去后,你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找个机会拿到他保险柜的钥匙。我再联系其他人。到时候咱们务必一击制胜!让这贱/人生的永世不得翻身!” 左饕面无表情,调头就走。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白太太万没料到左饕看似虎背熊腰汉子一条,竟如此没刚性,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怎么实施?不由大急,厉声吼道:“左饕你没种!这样的奇耻大辱你都忍受得了?你不是被那对祖孙调/教得贱骨头了吧?!” 左饕头也没回,“我有种没种,不是你说了算。” 老头冷眼旁观到这里,嘶声冷笑:“你参不参与,也不是你说了算!方案c——!” 白太太:“……” 之前的几个小混混突然冲出,有人抱胳膊,有人拽腿,企图拦截左饕,被左饕一一甩开,摔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左饕这阵子在左大明身边又找到实战的感觉了。 又有几人加入战局,拼了命般把左饕拖到老头身边。 老头从轮椅座底取出一支针剂,内里竟是半管粉色液体,十分可疑。 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人一面被踹得东倒西歪,一面拉住左饕的胳膊不放,方便老头施针。白君也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白太太在一旁大呼小叫。 老头抓了左饕的小臂,正欲注射,不想左饕突然暴起,反手夺了针管悍然整针刺进老头的手背! 老头:“……嗷~~~!!!” 这一嗓子直接把除左饕以外的所有人镇住了。 借着这一空挡,左饕毫不留情地踹倒众人、掀翻轮椅,面瘫着脸,走了。 刚一出门,只见远远驶来两辆军用吉普,风驰电掣停在他身边。 马教官一马当先跳下车,挑眉问道:“小子,你没事?” 左饕现在看他特别不顺眼,鸟也不鸟他,刚想上车,几辆警车又井然而至,为首一人正是黄老爷子的警卫员,木着大众脸问:“人呢?” 左饕现在也很烦他,觉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摔门开车走了。 68左饕警告,别动,动不了。 左大明扬起穿了沉重军靴的长腿把脚下茶几踢飞出去。那茶几实木质地,少说也有200斤,就这样翻了几圈砸在对面墙上,碎成几块,又弹回数米,散了满地,可见他这一脚的气力之大。饶是左饕都不禁为之侧目,他忽然忆起五六岁时左大明曾经没轻没重地踢过他一脚,他当时人小身轻,貌似在天上飞了好远又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左大明见状还哈哈大笑。 左大明踢完茶几尤不解气,又想去踹酒柜,被小弟抱腰拼命拦住,“老老老大!酒柜倒是不值什么,里面的酒可哪支都不便宜啊!你要非得砸,起码让我把酒都搬出来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左大明也不能真在一旁等着小弟腾空酒柜,只好借这个台阶下了,轻轻踢了小弟一脚,踱到一旁去吸雪茄。 左饕仰靠在沙发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头脑里却千头万绪纷至沓来:原本模糊的,竟都变得清晰。他本以为自己对八岁以前的事情印象模糊,是因为年纪太小、年代又太久远,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分明是当年的催眠把记忆干扰了、淡化了,再给他强行灌输了对白可的信仰,让他对白可的重视超过对自己的。好生狠毒! 他对白可的感情过于直接而完整,白可曾是他的心肝、他的宝贝、他拼尽全力也要保护的青梅竹马、他今生今世的挚爱。一切都太理所应当,并不是没有过疑惑,但他却从未仔细思索,直到真相大白、信仰破灭。 左大明冷静片刻,骂道:“许博温这个老鬼,亏我之前还说谢他救了你一命!我谢谢他八辈儿祖宗!老王八蛋,居然敢像养条狗一样养我儿子,就为了保护他的宝贝孙子!催眠!催他奶奶个熊啊催!太特么伟大的想象力了!我真恨不得掘了他的坟、拿他的骨头渣子当烟抽!” 左饕:“……”真是聒噪。 然而这所谓的催眠,委实害人不浅。他曾经历的一切原来竟都像蒙了层薄薄的雾,总是有那么点不甚真切,随着一声“醒”,那雾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挥散了,整个世界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客观。直到此刻,左饕才把所有思路都捋顺了,也才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果然傻得可以、蠢到离奇。 左大明怒极反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许博温如此信任我的基因,特意救了我儿子回来请专人调/教!难怪当年怎么也找不到你!他特么就是欺负你没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他的金孙的!” 左饕皱了皱眉,“你别动他。你也动不了他。” “嚓!”左大明抬脚踢翻单人沙发,“你特么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小弟求知欲非常旺盛,“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左大明憋了3秒,感觉自己解释不清,一脚把他卷出去多远,“问你奶奶个熊问!” 小弟otz:“老大!对不起!” 左饕对小弟说:“就是你这种症状。” 小弟是个惯会装疯卖傻的,但也是条真汉纸!通过左大明方才的言行,他已经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并真心替左饕郁闷、感到不值。 见左饕骂他,于是笑模笑样地站起身,拍拍灰,痞兮兮道:“哦,我当是什么,不就是贱病嘛。我贱,我承认,但小爷我贱得开心、贱得其所。老大是真心罩着我,当年他收下我也不是为了利用我。不像某些人,都被人玩儿成那样了,还要犯贱。” 左饕冷冷看着小弟,目光像要结出冰碴。 小弟邪魅一笑,“过去我奉承着他,是看你左少面子,误以为他家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看来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你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正好,老大要教训他,也便宜了我们,顺便尝尝那小影帝是个什么滋味儿。”说完尼玛还舔了舔嘴唇。 左饕怒极,猛然跃起扑向小弟。 小弟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左大明,见左大明跟他使了个眼色,才放心用全力跟左饕缠斗在一处。 两人拳打脚踢、你来我往,竟基本打了个平手。左饕虽不如小弟专业,好在爆发力强、反应机变,在拳台上赌过命、平时拍戏也没少摆花架子,加之此刻被满心的愤怒委屈逼得快要发疯,所以一股脑地朝小弟发泄出去。 左大明微微眯了眼,在旁观战,不时伸手拨开甩到眼前的桌子腿啊装饰花啊神马的。直过了20多分钟,左饕才终于不敌,被小弟按住。小弟扛着挨打,把个酒瓶子在柜沿敲碎一半,哗啦啦喷了自己和左饕一身的红酒,又用断面尖锐的玻璃抵住左饕后颈,左饕才不再反击。 左大明:“……你不是说每支都很贵?” 小弟伸着舌头呼呼直喘:“老老大,要命的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只好挑了个最便宜的来扎左少!” 左大明:“……你就不能不扎我儿子?” 小弟很伤心,“老大,我不捅左少,左少能踢死我。” 说得左大明一笑。 左大明看看累得像死狗一样的两只,慢悠悠对左饕说:“上次就想问你了,怎么生疏成这德行?连这货都打不过。” 小弟tat:“老大,我在组织里是数一数二的。” 左大明安抚地拍拍他,“我知道,因为你很努力。” 小弟:o(n_n)o。 左大明接着说:“可是小明的身体素质和天分都高出你很多,却没用到连你都赢不了,让我很不爽。” 小弟:(t___t) 左大明皱着眉头吸了口烟,“下午白喆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有危险,说实话老子当时差点真的坐不住。如果是这货”,左大明踢踢小弟,“我一点不担心。但你现在荒废成这样,我还真怕你解决不了。你再晚来半个小时,老子肯定出手了。” 小弟体贴地安慰他说:“左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左少现在是大明星,不需要像我们一样打打杀杀,能到这个跟我不相上下的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左大明嗤笑:“两个废物点心!” 小弟:“……” 不提什么大明星还好,一提这个左大明更来气,“白喆这个小王八蛋,居然跟他/妈学,跑去演戏!带坏了我家小明。” 左饕总算匀出口气,“是我带他进的圈子。” 左大明:“……你说说你,正经本事都不要了,非要当演员!整天对着摄像机假模假式的能挣几个钱?!” 左饕就说了个数字。 左大明:“……神马?!你演个电影比老子刀头舔血地接比买卖赚得还多?!” 小弟:“这不公平!” 左饕:“公平?不用我去监狱给你们送盒饭,你们就谢天谢地吧!” 小弟(v^v〉:“哼!” 左饕又说了一个数字,“这是白喆的片酬,还没算广告费、通告费和其他收入。他目前已经得过11次影帝,有上亿的粉丝。” 左大明:“嚓——!……你们还招演员吗?” “除了这个,他手上还有白茂春给他留的公司、许博温的明都报业集团、许隽琼从影十多年的遗产,加上这些年他自己的经营,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左饕略动了动,挣扎着说:“他姑姑现在是明都市长,还有个许博温的故交黄老爷子,在军政两界都说得上话。白家现在的家主白瑛彬也对白喆满心愧疚、青睐有加。甚至许清心背后的许家,好像也跟白喆有联系,也是不小的势力。许博温和白茂春给白喆留下了一个复杂又非常有用的关系网,我是最近才接触到的,了解得不多。柴广震倒了,还有谁能碍得了白喆?所以我说,你动不了他。” 左大明震惊了。 小弟:“……我请求白家催眠我!!” 左大明晃了晃脑袋,恢复镇定,“他强由他强,咱们走的道儿不同。小白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家底丰厚、上头有人的小演员,比他牛逼10倍的你老子都见过。告儿你,老子干掉的——” 小弟尖叫:“老大闭嘴!!!” 左大明不耐烦,“干什么?我说给自己儿子听怎么了!再说他8岁以前一直跟着我到处走,还不知道他老子是做哪一行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小弟对左饕的嫉妒心终于爆发,刚意欲再辩,左饕道:“请问你能先下来吗?”——搞了半天,小弟一直半趴在左饕身上。 小弟狞笑,故意扑腾了几下,还没说话,门口有小小弟吼:“老大、左少!白少来了!”他们不知道左饕的事,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把白可带了进去。 白可扶着门框,见小弟把左饕压在台球案桌上用一个破瓶子捅左饕脖子,两人浑身都是暗红色的血迹,登时腿就软了,脸色煞白、冷汗湿背,他踉跄几步扑到近前,撕心裂肺地叫:“左饕哥哥!”那声音抖得不像话,最后的音儿都破了。 小弟:(⊙o⊙) 只这一声,把左饕叫得心内钝痛。想是习惯使然,脑补一番白可一边利用他一边背着他窃笑的可恶嘴脸,左饕逼着自己硬下心肠,继续扭头趴着,不吱声。 所谓淫者见淫。小弟的脑回路比较异于常人,他刚才趴在左饕身上一动一动的被白可看见了,以为白可误会他在对左饕行什么不轨之事,不由大急,一个猛子窜起来解释道:“可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看向小弟,希望他说两人在闹着玩,他没有伤到左饕。 小弟羞涩地说:“人家不喜欢左少那种虎背熊腰的,人家喜欢的是——”然后还跟白可飞眼儿。 左大明:……妈蛋你不是说跟我们同仇敌忾的么。 白可愣了愣,冷静下来,左大明在这里,左饕应该不会出事。他理也没理小弟,一步三摇地走到左饕身边,轻轻碰了碰他,心存侥幸地问:“左饕哥哥,你怎么不回家呢?” 左饕转过头,两眼直直看向白可,像冰封千里的北方的河,不再有一丝温暖。 白可心脏猛地一沉。 69大美女怒,银样,镴枪头! 左饕趴不住了,站起身来也不说话,感觉胸前沾染了酒浆湿漉漉的不太舒服,便面瘫着脸脱掉衬衫,光着膀子跟白可对视。他骨骼修长、身躯矫健,小麦色的皮肤光洁健康,肌肉微微紧绷,像一柄出鞘的剑、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像一头准备进攻的烦躁的豹子、像一只被主人出卖的伤了心的狼狗。 白可看得分明,左饕眼神里有不耐、有厌恶、也有轻视,于是一颗心直接被刺得鲜血淋漓。他勉强把嘴角向上提,“左饕哥哥,你怎么了?” 左大明接茬:“行了,影帝,别演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令外公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白可脸色微变,闭了闭眼,干笑道:“知道什么了?我——” 左饕打断他:“可可,我的催眠解开了。” 白可眼里几乎漾出泪来。 左饕漠然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外公不可能没有告诉你。” 白可嘴唇苍白,颤声问:“你怨我?” 左饕皱了皱眉,“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 白可抿着嘴唇半天没吭声。左饕知道他在强忍着不哭。 小弟在旁说:“白少,事情虽然不是你做的,却也是因你而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太过分了。许老先生爱护外孙的一片拳拳之意我们理解,但左少也是老大的孩子!”说到这里小弟已经带了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本来就是别人没法比的,何必还要给左少心理控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左少那年才几岁?催眠后果有多严重你们知道吗?一个不慎,痴傻、失忆、精神错乱都是可能的!你们想培养出一只听话的狗,可是左少是人!你们凭什么决定他的人生?左少一身本事,本来可以活得自自在在,凭什么要被你差遣?你们到底凭的是什么?!” 白可虽然还是不做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眉眼一片通红。 左饕撇过头,“回去吧。” 白可用胳膊重重抹了一把泪,问道:“我害了你这么久,你就这样算了?” 左饕忍无可忍,突然吼道:“我让你回去,你听不懂吗?!”这是他第二次冲白可大喊大叫,第一次是他打/黑拳被发现了白可让他滚。 小弟倒抽一口冷气,“……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白可的脸色灰暗,眼睛都失了光彩。 送白可过来的小小弟们呆愣一片,虽然这几个人说的都是汉语,却完全闹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左大明一面点雪茄,一面朝小小弟们一扬头,“弄出去。” 小小弟们赶紧去拉白可,“白少,先走吧白少。” 白可定定望向左饕,被小小弟们扯得东摇西晃,手指却紧紧抠着桌角不肯动,指甲白得几乎要裂开。小小弟们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也不敢硬拽。 左饕看也不看他。 终于,白可喘了口气,狠狠瞪着左饕,带着一丝哽咽说:“你今天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心里一定不能平静,我给你时间消化。我有错、我道歉,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但你不能逃避!左饕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言毕推开小小弟们,转身甩手而去。 左大明:“……尼玛他还有理了哈?!” 小弟星星眼★v★:“白少那小样儿可真招人疼!”说完自觉嗖嗖地俊杰了。 左大明怕左饕生气,还在后头喊了一句:“麻溜儿地滚!让人赶紧过来!”然后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讪巴哒地说:“小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么多年你不在我跟前,我权当自己又养了个儿子。” 左饕摇摇头,自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浑身瘫软得像一坨死肉。 其实小弟说得也没错,白可泪流满面的样子左饕都不敢看,害怕自己见了就要心软妥协。如果在以前,除了在床上,哪怕白可一滴眼泪也足以让左饕赴汤蹈火,事到如今,不提也罢。左饕扶额,头疼不已,看来催眠的后遗症相当严重啊。 左大明拍了拍左饕的肩膀,语重心长,“小明啊,今儿你累了,早点休息。老子给你安排一个极品,算是给你接风洗尘!这男人有男人的好,女人有女人的好,一条道走到黑有什么趣儿?以前你是被许博温那个老王八蛋坑了,从今以后,你左小明的世界天大地大,再也不用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左饕:“……啊?” 左大明白了他一眼,向外招招手,“进来。” 从门口摇摇摆摆走进一个女人,个子很高,体态妖娆,那叫个巨胸蜂腰肥臀长腿,身上裹了一件屁股蛋都露出来的黑色蕾丝半透明贴身短裙,上围波涛汹涌,乳晕都看得到,脚上穿了鞋跟极细极长的红色亮皮高跟鞋。长长的摩卡色卷发下,是十分标致的一张脸,下巴尖尖、浓妆艳抹、媚眼如丝。 如果是女人,应该可以看出她在整容手术上花的天价成本;男人,就只会看着她口水横流地傻笑了。 左饕在娱乐圈见的美女虽不少,露成这样的也不多。而且,她的身材着实火辣,充满诱惑。左饕看了她一眼,眸色瞬间加深——这女人身上有一种气质,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想抱她、贯穿她。 女人妩媚一笑,“我当是谁呢,巴巴地找我来,原来是左爷家的公子。早知道我早就来了!” 左大明哈哈大笑,“要不是为了这小子,也不会特意劳烦你跑一趟。他叫左小明,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给他开荤可不能随便是哪个阿猫阿狗。算我欠你一份大人情!” “哦?”女人用电眼上下扫了一番光着膀子、面色冷峻的左小明,摇头笑道:“左少可不像没尝过肉的。” 左大明翘起大拇指,“专业!”又解释道:“他之前就只有一个小相好儿的,这不刚把人给甩了么,不高兴着呢,只会摆脸色给他爹看。” 女人勾起红唇,“原来左少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我有福了。” 左大明哼了一声,“估计要辛苦你了。两个小毛孩子,懂什么是好的?你给他长长见识。” 女人娇笑,“荣幸之至。” 小弟探头探脑地叫左大明:“老大,老大,别那么没眼色,出来吧!你还想现场教学咋的?没看左少火儿都起来了!” 左饕垂下眼帘,没做声,竟是默认了。 经此一役,左饕明白了很多道理。比如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这些东西都是幻想狂、意/淫癖和缺爱者的自欺欺人、痴人说梦,维系情感的永远只有肉/体关系,一生一世一双人委实好笑。这世上根本没有全心全意的爱和不求回报的付出,如果你说有,那么恭喜你,你被催眠了…… 随着儿时记忆的慢慢觉醒,左饕不再相信爱情。事实上他所接受的启蒙教育是,男人就是应该走到哪里睡到哪里的。 也许,自己应该尝试除白可以外的其他人、开始新的生活? 左大明出去后,女人先是默默观察了左饕几分钟,见他只是冷冰冰地坐着、下面也没什么反应,暗笑他果然是个嫩雏,看来自己给他开眼的任务相当艰巨有挑战性。其实这女人认识左饕,她看过左饕的《桃花岛2》和《我》,早就被他的风姿迷住了,爱死了他的那股劲儿,而且觊觎人鱼线已久,不然凭她今天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来?开荤?谁给谁开荤还不一定呢! 女人扭着细腰到左饕面前,水葱般又尖又嫩的十指抚上左饕的胸肌,两条腿也慢慢分开来,跨坐在左饕的大腿上缓缓蠕动,轻轻喘息着问:“左少,喜欢什么姿势?” 左饕年轻英俊,眼睛狭长深邃,鼻梁高直挺拔,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女人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醉了。她贴得越来越近,丰满的胸脯已经挤上了左饕的身体,红唇也几乎蹭到左饕的下巴。左饕忍受着忍受着,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喷了那女人一脸吐沫星子。 美女:“……” 左饕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毒舌。 这还是左饕头一次和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尼玛这香水味也太浓烈了,而且脸上的粉都飘起来被自己吸进鼻孔了有没有?嘴唇那么红,吃死孩子了吗?! 白可虽然可恨,可是皮肤很白嫩,又细致又光滑,洗得干干净净的很清爽,身上还会有淡淡的混着牛奶和青草香的味道,每次左饕都不知道怎么稀罕才好,在人家脸上又亲又啃,弄得人家一脸口水。还有那菱形的粉嫩小嘴唇,果冻似的,多么柔软爽弹,把舌头伸进去那么一吮一吸,身下人就会发出软软的呻/吟。 可是眼前这只妖魔鬼怪,这种血盆大口要他怎么亲下去?这么厚的一层粉会不会蹭他一脸白灰?还有,胸口的两坨肉,真的有够让他倒胃口…… 左饕忍无可忍,皱着眉头一下子把女人推出去多远,起身走了,毫不怜香惜玉。 一开门,直接看到鬼鬼祟祟等着听床的左大明和小弟。 左饕:“……你们是不是没事闲的?”瞪了他们一眼,回楼上自己房间了。 左大明和小弟莫名其妙地对视,进房间一看,那美女刚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鞋都掉了一只。 美女一见左大明,一头长发几乎炸开来,面目狰狞地骂道:“你儿子要是不行,就别找老娘来!说什么重情重义只操过一个人,我看你儿子就是个软蛋!窝囊废!有种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硬不起来,扯什么王八犊子?!银样镴枪头的孙子!” 左大明、小弟:“……不会吧?” 美女逼到近前,狠狠推开二人:“滚!好狗不挡道!” 左大明:“……喂,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至于吗?” 美女指着左大明的鼻子骂:“叫你儿子躲我远点!再敢惹我,老娘打得他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 70左小明说,感情,很复杂。 白可见警卫员给黄老爷子打开门,赶紧迎上前去。 黄老爷子摆摆手,面露疲色,“出去再说。” 三人就近找了间茶座,已近伏天,几要流火,黄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喝了杯水又歇了歇脸色才好过来,问白可:“你说左小子生你气了?” 白可点点头。 黄老爷子叹了一声,“也难怪他。” 白可略有迟疑:“他们,怎么到一起去的?” “姓银的老东西到处坑蒙拐骗,被人打折了腿,饭都吃不上了。正好在南边遇到柴红薇她们,偶然之下发现了这段辛秘。双方一拍即合,柴红薇想利用老银头对付你,老银头需要她们帮忙东山再起,于是弄了这么一出。” 白可黯然,“哦。” 黄老爷子瞅瞅他,“要我说你还是不够狠,不然哪有这些麻烦。” 白可摇摇头,“我还是认为不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杀,应该通过合法的途径来解决。何况,那个催眠解了也好,我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黄老爷子撇撇茶叶,“你外公啊,小事精明、大事糊涂!!!” 白可垂下长长的睫翼,“外公因为妈妈的去世,打击太大了。白太太当时恨我入骨,外公害怕我也出事。” 黄老爷子啼笑皆非,“所以他就替你找了个小保镖?” 白可抿抿嘴唇,“找了好几个人保护我,左饕哥哥是备胎。” 警卫员:“……噗!” 黄老爷子:“……严肃点,现在是回忆过去呢!” 警卫员大吼,震耳欲聋:“是!” 黄老爷子挺纳闷,“你外公是怎么找到左饕的?我一直以为是随便捡的,现在怎么看怎么有阴谋。” “……”,白可低下头,一副认罪相,“真的只是意外。外公早年在阿富汗见过左饕哥哥的爸爸,认为他很有能力,是人中吕布。” 黄老爷子嗤笑,“嗯,对,你外公确实一直有那么点个人英雄主义情结。” “过了几年,有一次他到沙漠做深访,听说几天前发生了爆炸事件,左伯伯的队伍全军覆没。后来他在一户人家里发现了左饕哥哥,据说当时伤口都感染了,饿得跟黑猴子似的。” 黄老爷子想象小版左饕又黑又瘦的模样,乐了。 警卫员犹豫问:“您是不是应该严肃点?” 黄老爷子:“……你不许说话!” 警卫员的脸顿时很苦逼:老爷子总这样~~ 白可轻轻说,“后来外公就把左饕哥哥带回家了,再后来您就都知道了。” “荒唐。”黄老爷子叹气,“现在左饕的催眠解了,你们以后怎么办?” 白可茫然摇摇头,“他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可我不相信18年的感情说断就能断了。” 黄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你这牛性,倒是没有你外公那老家伙懂得变通。” 白尔微微笑,“所以我每天给他打几十个电话。” 手机又嗡嗡嗡地狂颤,左饕烦躁地按掉。 牛导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大喇喇问:“怎么个意思啊这是,‘我的可可’的电话都不接了?吵架啦?” 左饕关机,理也不理他。 牛导却已经自顾自地笑到抽风了,招呼御用场记和池导过来围观,“你们快来看啊哈哈哈,耙耳朵也学会闹别扭了哈哈哈!” 左饕:“……” 一般嘴损的是牛导和池导,御用场记是个温柔宽容的好人,这次却意外地板了脸,批评左饕道:“你总这样心不在焉的不行,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何必整日郁郁寡欢、长吁短叹、怨天尤人?” 左饕看着这位他尊敬的长辈,眼里天人交战,最终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哈哈哈哈”,牛导笑得更邪乎了,直拍大腿,“尼玛面瘫脸上也能出现愧疚的表情!” 左饕简直被他搅合得无法专心致志地郁闷,对御用场记诚恳说:“我如果有您这个涵养和承受能力,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御用场记微微一笑。 牛大导演暴跳如雷。 池导一摔剧本,操着香港腔骂道:“请问各位扯完犊子没有?可不可以进入下一场戏?” 后面又拍了几场就无法进行下去了,不是左饕的问题,因为不知道哪个场景刺激到了牛导的灵感,他神神叨叨地开始要改剧本,御用场记怎么拦也拦不住。 “剧本公司已经通过了、演员全部到位了,现在改剧本,你整什么幺蛾子?预算本来就非常紧张,你改了剧本也没钱给你祸害!” 牛导不高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改剧本也是为了电影好!再说以前又不是没改过。” “以前你爱怎么折腾都行,可是《我》这次拿了雄起奖的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所有人都看着《我2》哪,我不能再让你胡闹!” 牛导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电影好上加好!剧本非改不可。” 御用场记又急又气,“你以为还是只有你说了算吗?你要改,人家池导还不干呢!” 牛导大手一挥,“老池已经干了!!!” 池导坐在一旁冷笑。 闹得正僵,片场外突来传来一片喧哗,众多工作人员奔走相告,然后像苍蝇闻见腐肉一般争先恐后地呼啦啦往外跑。 御用场记拦住一只,“怎么了?” 某剧务兴奋地大叫:“白喆来了!”说完飕飕跑远了。 左饕腾地站起身,自觉尴尬,道:“天太热了”,活动活动腿,又缓缓坐下。 牛导:“哈哈哈,好假!” 御用场记:“……你够了。” 白可气色不错,在一帮粉丝的前呼后拥下进入片场,一直笑眯眯的。 大家也没敢太冷落自家领导,此起彼伏地欢呼:“导演!饕哥!白先生来探班啦!白先生来探班啦嗷嗷嗷——!” 牛导几个都笑模笑样地等着,只有左饕把一张黑脸拉得驴长。 白可走到近前,微微鞠躬,“池导好、牛导和场记先生好。”然后看向左饕,那眼珠子盯着他动也不动,跟拔不出来了似的。 江助理连忙解围,“白先生给大家带了凉瓜和各种消暑汤。” 牛导嘴贼贱,“以前怎么没见你来探班?” 白可微微敛眸,“以前是我不懂事。” 牛导:“……”他习惯了呛来呛去,还真不适应这种讲话方式,磕磕绊绊说:“我、我的剧组你随随便来。” 池导翻了个白眼,“猪逻辑公园。” 趁着众人吃瓜果,白可走到一个人冷艳高贵地站在大太阳下的左饕面前:“我们谈谈好吗?” 左饕望向远方、面无表情。 白可:“你能不能原谅我?” 左饕不语。 “怎样你才能不恨我?” 左饕总算肯低下头看他,“我不恨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白可十分惊喜,刚想伸手去拉他,突然又犹豫了,“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不回家?” 左饕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在一起了。” 白可愣了一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问:“你说什么?!” “可可”,左饕顿了顿,还是照旧叫他,“明知是假的,怎么还能继续?” “假的?” 左饕微蹙眉头,“我被你外公催眠了,不是吗?如果是现在的我,不会那么做。” 白可大怒,上前一步薅住左饕的脖领子,“不会怎么做?我外公让你好好对我、关心我、保护我,让你上我了吗?!” 左饕任他扯着,垂着眼睛看他,语气低沉地说:“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我把你看得极重,也难免产生错觉,所以也会有性/欲和占有欲。” 白可又快哭了,洒然松手,憋了半天才点头说:“好,好,错觉。” 左饕的心脏一阵酸痛,但还是硬生生冷下脸说:“除了催眠这件事,许老先生一直待我不薄,给我吃给我穿、还给我找老师和教官,所以我不想追究。如今你大仇得报,不再需要人保护,我也算是不负所托。我希望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这一番话说完,左饕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白可已经无法维持镇定,颤声问:“你所谓的你自己的生活里面,没有我?” 左饕无奈,“可可,我甚至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我。你那么优秀,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白可咬住下唇,眼尾挑得极高,“因为我离不开你。我爱你。” “其实你不是离不开我,我想你也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你应该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 白可开始哇哇大哭。 左饕面无表情地手忙脚乱,“别、别……” 牛导晃晃悠悠地过去,“唷,果然长本事了,忠犬都会闹革命了!” 左饕本来想给白可擦擦眼泪,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动手动脚了,面瘫脸说:“你好好想一想。”然后灰溜溜缩头走了。 白可哭得直抽抽,“让您,见笑了。” “嗨,这有什么好笑的”,牛导拉着白可的胳膊,把他领到更远处,“你跟那怂怎么了?” 白可眼泪哗哗地,“左饕哥哥他变了!” 牛导:“……我也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白可:“他不爱我了!” 牛导:“……请你有一点影帝的自觉。” 白可:“我被抛弃了!” 牛导:“这个始乱终弃的臭小子!……那什么,你俩就分手了呗?” 白可一甩鼻涕,“想分手?门儿都没有!” 牛导:“有种!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可稍稍平静,“您喜欢喝什么?下次我一起带过来。” 牛导大喜,“白酒!我喜欢喝白酒!” 御用场记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背后阴森森地出现,幽幽说:“然后让你更加丢人现眼地撒酒疯吗?” 71牛导大喜,角色,属于你! 影帝白喆颠颠儿跑到《我2》剧组探班又哭着走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火了,老搭档闹不和的传言甚嚣尘上,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笑话。 幸好白可身经百战、脸皮够厚,坚决执行犯自己的贱让别人说去吧,只要有空就跟江助理两个带人载几车的果品饮料去剧组慰安,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连嘴最损的都不好意思再传他们闲话了。剧组几百号人,上上下下打点一次要几千块,可人家白少毫不手软,送出去的全是好的,可见果然是有钱人!一时众人只要听见白少来了就欢欣鼓舞、口水泛滥,白少风头一时无两,谁不夸那白少好?一些心明眼亮的甚至自觉发展成为白少的眼线,不给觊觎左饕美色的人任何可乘之机! 左饕有一次讪讪地跟在白可后面发饮料,看着他美好甚至带点讨好的笑颜心脏都疼了,逮了空子说:“你以后不要这样破费了。” 白可眨眨眼,“我来探我的班,你为什么要阻拦?” 左饕怒道,“好你随便破费,加油!” 话虽这么说,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白少冲冠一怒为的是哪头蓝颜——白可和左饕的事似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大款追明星的故事见多了,这么倒追又持之以恒、面面俱到的,还真没见过! 牛导相当乐见其成,他认为长此以往肯定能给剧组省下不少钱,那么他改剧本的提案就有望提上日程。牛导一边喝果茶,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两个开源节流的伟大创意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午后诞生了! 所谓开源,即增加收益,牛导打算让白可给剧组投资;所谓节流,即节约成本,牛导打算让白可免费出演。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要脸什么用,能当下酒菜么? 牛导是个同性恋,这毋庸置疑,他和他的爱人一起经过十多年的风吹雨打,互相扶持,在娱乐圈和同志圈里都算是传奇,可他后来发现,左饕和白喆两人比他们传奇多了,别看年纪轻,却已经勾勾搭搭小二十年了——没办法,人家入行早啊。 牛导虽然是出了名儿的混不吝,却一直没有勇气拍一部同性题材的影片,也许正因为他本身就是才更情怯。《我2》很可能是他的巅峰之作,他希望它的情节更完美,也不愿给自己留下遗憾。 牛导朝白可招招手,白可就摇着尾巴过去了。两人蹲在墙角嘀嘀咕咕。 “咳”,牛导说:“我吧,把剧本改了,也给你池叔他们看了,都说挺好的。你池叔还说我惊才绝艳呢。” 白可:“……很好啊,您的编剧水平一向很了不起,经常有神来之笔。” 牛导老脸一红,“好是好,可惜没钱拍啊!” 白可:“……您的意思是?” “唉唉”,牛导连连叹息,“我要是有钱啊都想投资《我2》,肯定能赚!” 白可:“……好的我懂了,公司会有人来跟您谈。” 简单得出乎意料,牛导决定把人质左饕牢牢抓在手里,坚决不能放松。“有你的投资咱这电影就能拍下去了,牛叔谢谢你。” 白可擦了把冷汗,“您别客气。” “唉唉”,牛导捶胸顿足,“空有好剧本,没有好演员啊!”见白可不解,牛导赶紧说:“新剧本里有个重要角色,牛叔琢磨来琢磨去,除了你再没有合适的人选!” “哦” 牛导眨了眨他真诚的双眼,“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或者人物性格,非你莫属!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白可挺感兴趣,“那么是什么角色呢?” “一个在夜店卖的小鸭子!”牛导兴奋地答。 白可:“……原来您这么看得起我。”他为难道:“可是抱歉啊牛导——” 牛导不高兴地说:“叫我牛叔!” “……牛叔,我最近有两部戏,档期排满了。” “唉唉”,牛导摇头,“那就算了,全是跟左饕的对手戏,我再找别人吧!牛叔绝不强迫你。” “牛叔慢着!”白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地拦下牛导,“我还没说完呢。不是我说您,您跟我客气什么?只要牛叔一句话,有档期要上,没有档期制造档期咱也要上!” “痛快!”牛导大喜,和白可握手,“我会给你再加几场戏的!” 旁观了整个后半程的池导和御用场记:“……”——算了,改就改吧。白喆现在什么身价?过了这个村可真没这个店了。 众人听说白影帝要加入剧组纷纷击掌相庆,除了左饕。左饕对牛导说,如果白可演他就罢演,被牛导一顿废柴孬种的骂得狗血淋头。 白可也不解地问他说,既然两人还是朋友,为什么不可以参演同一部戏?为什么他要阻挠自己事业进步?为什么同在一个圈儿里混的两个人要相互排挤、自相残杀? 左饕:“……你演吧。” 白可特意从自己的剧组请了10天假,专门来拍《我2》。 《我2》里继续那个刑警的故事。刑警摧毁了黑帮集团,得到了组织表彰,但他渐渐发现自己在隐隐受到排挤,他的上司(之前出现的老艺术家饰)也几次暗示他交出某些重要证据。一个偶然让他得到启发,在瑞士某银行找到了多方争抢的物证,发现整个事件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惊天骗局,于是开始了逃亡生涯。 他一度心灰意冷,每日流连于赌场、夜店、地下拳馆,一次酒醉后被打得遍体鳞伤,鸭店少爷小猫收留了他,两人渐渐产生别样情感,而且还有床/戏哟! 白可羞涩地笑了,又追加一笔投资。 左饕:“……导演你有病啊?” 牛导:“你有药啊?” 由于白可只有10天空档,他的戏份会集中进行拍摄。 第一场戏连夜拍,场务们搭灯、架喷水车,牛导给左饕讲戏,“一会儿你就从这个门里头被人扔出来。”左饕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造型——脏兮兮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乱蓬蓬,眼里都是血丝。 牛导顺着娱乐城大门走进小巷子,用脚跺跺地,“几个人把你拖到这里拳打脚踢。”左饕点头。 “你挨完揍往这爬”,牛导指着垃圾桶说:“靠在上面。” 左饕:“……” “然后”,牛导把左饕摆成躺倒在垃圾桶上的姿势,“小猫出场,被你绊了一跤,然后拍了拍你的脸。”牛导试图给左饕做个示范,被左饕一撇头迅速闪开。 牛导本来没在意,正好白可换完衣服出来,就问白可:“你听明白了吗?黑灯瞎火的,下着大雨,你上完夜班出来绊在他的腿上。你发现他是个人,就听了听他的心跳,又拍他的脸,把他拖回家。” 白可笑眯眯,“明白了。”说完拍了拍左饕的脸,“这样吗?”左饕老老实实地被拍了。 牛导:“……”虽然自从白可一出现左饕就摆出一副极端不爽、极度无视他的模样,可是尼玛白可打他的脸他都不躲啊!而且两个人貌似都感觉好正常谁也没有发现诡异之处啊啊啊! 牛导狠狠一蹬腿,转身走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扮娱乐城打手的几个龙套说:“打,一会儿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削!” 没想到围观众人居然一反常态地给牛导加油助威:左饕太可气了,特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被白少那么宠着还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白少把他家孩子扔井里了么?还有啊,如果每一位少爷都长成白少那样,地球将再也无法阻止鸭店了有木有?! 剧情继续。刑警微微睁眼,又被白色窗纱外透过的清晨的光刺激得赶紧合上——他已经生活在地下太久。 一个少年特有的可爱面庞探到近前,笑嘻嘻问:“条子哥,你醒啦?” 刑警猛地掐住对方脖子,出手如电,“你是谁?” 男孩被掐得脸红脖子粗,骂道:“你这,咳咳,白眼狼!” 这段演了几遍池导都不满意,反复调试镜头,改变室内布局,于是左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掐白可脖子,最后一次把白可掐得眼珠突起、满面通红、喉咙里发出咔咔声才没再ng。 池导喊完过,白可直接栽倒在床上喘粗气,半天爬不起来。 左饕面瘫着脸只觉心肝脾胃肾哪里都不舒服,恨恨道:“自讨苦吃。” 白可咳了两声,嘶哑地笑,背对旁人冲他做了个“我愿意”的口型。 刑警和小猫莫名其妙地生活在一起了。小猫也很寂寞,他白天在家、傍晚出门,把刑警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好,这段戏的基调在温馨中透着一股子颓丧。 刑警贪恋小猫的善良和温度,直到有一次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天来的吃穿用度竟全是靠小猫“出去卖”才赚来的,懊恼羞愤,两人大吵一架。左饕戏里的情绪完全被白可带动起来,想到小猫居然瞒着他每晚陪不同的男人睡觉不由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们开始冷战。几天后小猫被一个变态客人玩伤了(据说此角色是一名龙套先生打破了脑袋才抢到的),刑警把那客人一顿胖揍(该龙套:……纳尼?!!),刑警小猫两人重归于好,接着水到渠成。 小猫开门进屋,房间里很黑,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靠墙而坐的刑警,“这么晚还没睡?” 刑警放下酒瓶,“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小猫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我不去了……” 左饕半个多月没发泄过,尽管周围全是摄像机,跟白可在黑暗中一贴近小左饕却几乎控制不住地要站起来找组织。 按照剧本,两人的动作幅度要非常大、非常激烈,要互相撕咬、拼命拉扯。结果两人磨叽了半天,谁也没动。 牛导、池导:“……嚓!果然是两个废物。” 左饕坐在地上往旁边挪挪挪,蹭了半天才逃出白可的笼罩范围,站起身闷声说:“导演我觉得这段应该改剧本,我觉得这样的发展不合理,我觉得你想拍的这玩意儿特别像色/情片。” 牛导:“……你觉得?特么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说改剧本就改剧本啊?!跟谁学得这些臭毛病?!” 池导睥睨他:你说跟谁学的。 牛导气呼呼问:“白喆,你怎么看?” 白可一个人蹲在地上面对着空空的墙面,落寞得简直有小风卷着树叶在他身后飘过。黑暗里他的身体显得很小,很像蘑菇。听见牛导问,白可一边用手指抠地板砖,一边细声细气说:“我听导演的。” 牛导神清气爽地瞪向左饕,满脸写着看见没有人家才叫专业你是个猪头。 左饕:“……”转身蹲回白可身边,他低声说:“你不必这样。这种情节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白可摇摇头,也不吱声。 左饕欲言又止,“何况你以前从来没拍过床/戏。” 白可的眼睛啪地瞪圆了,“你拍过?” 左饕:“……没有。” 白可放下了心:吓他一跳,左饕的作品他都看过,尺度问题也特地恐吓过公司的。 牛导歪了歪嘴角,突然说:“左饕你还演不演?本来以为《我2》最适合给你演,现在看来却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了。你要是演不了我就换别人,剧本是不能换的。” 左饕:“……演。” 受一种莫名欲/望的驱使,小猫直直看着刑警,越来越接近,然后把嘴巴突然狠狠撞在刑警的鼻子上,激情一触即发。 两人假吻即可,要状似疯狂地不断在嘴唇附近碰撞。 对方的气息是那么熟悉,曾经的酸甜苦辣竟齐齐涌上心头,左饕只觉得脸上一滑,接着又尝到满口的咸味。他停下来捧着白可的脸一看,果然,又泪流满面了。 左饕抚着白可的后脑,把他兜头兜脸按在自己胸前,安慰道:“别哭了,慢慢你就习惯了。和你在一起的二十年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回忆。” 白可嚎啕大哭。 池导:“……有种。” 牛导开始四处找条凳,“左饕我真的在考虑换人了左饕!” 看到导演们的脸色,白可很有眼力见儿地只哭了3分钟。 戏还得接着拍。 刑警把小猫摔到床上,急不可耐问:“怎么做,告诉我怎么做!” “嘘”,小猫神秘地笑,勾着他的脖子翻转身体,压在他的身上,“条子哥,别急。” “过!”牛导喊,“下一场。有问题吗?”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诡异。 池导:“……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审批才可能会有问题。” 小猫帮刑警脱下套头大背心子,露出精壮的上身,又俯□子从他的下巴一路啜吻到饱满刚硬的胸膛、再到有着八块腹肌和一条笔直毛发直通下方的腹部。 镜头比较隐晦,只能见到小猫垂头在刑警腿间侍弄着什么,然后刑警突然喉结遽动、表情痛楚又享受,扬起了脖颈。 小猫爬回去,冲刑警笑了笑,神色透着点紧张。只见他把手伸到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摆弄了一会儿,轻轻抬起身,又咬着下唇、隐忍地坐了下去,骑跨在刑警的腰胯上慢慢上下动了起来。 御用场记清晰地听见牛导咽口水的“咕咚”声,遂一剧本削在他头上。 白可半敞着亮片衬衫停下动作,莫名其妙地转头,纯良地看向导演组。 牛导:“……我不是人。” 池导一笑,“你们继续。” 白可动作幅度较小,池导皱了皱眉,“白喆,身为一名性工作者,你的技术应该更娴熟一些。” 白可闭了闭眼,索性放开来,脑海中想象着与左饕曾经发生的情/事,竟很快有了感觉,前端不断硬挺,渗出滴滴汁水,后面也倍觉空虚。 白可的变化左饕感受得十分真切,全身肌肉都绷得死紧,双眼不受控制地红了。 池导薄唇轻启,“挑/逗他。” 白可略微迟疑,然后用双手支撑在左饕肩膀上,把那修长的身体舒展开来,旖旎地攀在他身上蠕动。 池导:“台词!” 白可趴在左饕耳边,“条子哥,干/我。” 牛导用十分嫌弃并鄙视的语气吼道:“左饕你是死的吗左饕?” 左饕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也不想借机猥/亵白可,但尽管竭力抗拒,却已经非常情/动了。此时只好按照新剧本所写,猛地把白可压到身下,扳开他裤子半褪的两条长腿大力耸动起来。 镜头里只能看见他们的上半身,只有近处的两个导演、一个灯光师和白可知道,左饕已经硬得不能再硬了。隔着层东西,总归不对劲。左饕剧烈地顶弄,依然感觉非常不足,只能紧紧勒着白可的腰发狠地撞。白可难耐地呻/吟了一声,勾得场外若干围观人士更加直了眼睛,左饕的动作也愈发激烈,几近失控。 牛导挠挠油乎乎的头发,“cut!再来一遍。” 左饕:“……”再来真的要丢大人了。 两人维持着交叠的姿势都不敢起来,因为某些关键部位都翘了老高。 左饕烦躁问道:“哪里不对?” 牛导破口大骂:“怎么的你还觉得ng委屈你了左大明星?注意人物情绪!主人公是喜欢小猫的、是心甘情愿的!尼玛你用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像头发/春的活驴一样按着小猫狂日你是要闹哪样啊?” 左饕一张古铜色的脸涨成了红铜色。 御用场记:“……闭嘴。” 池导的风格一向更文雅,“白喆,你像个漂亮的充气娃娃。” 白可:(⊙o⊙) 池导阴阳怪气:“如果小猫真的照你这个水准来,他要么失业要么被打死。请不要拉低这个行业的水平。” 白可惭愧地低下了头。 池导撇过头,傲娇地说:“你以为只有脸蛋儿和翘臀就够了吗?我告诉你,活儿不好什么都白搭!” 左饕忍无可忍:“谢谢池导的经验之谈。” 池导:“……” 72白可着凉,肚痛,呜呜呜… 这段2分半钟的床戏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拍了近六个小时才得以通过,牛导喊“好”的时候外面天都亮了、鸟都叫了,在那一瞬间左饕有落泪的冲动:这一夜对他和白可而言都是*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们一直模拟着某种动作,腰酸背痛腿抽筋表情上还要一派享受,硬了再软、软了再硬,软软硬硬无穷尽也,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才叫真正的蛋疼。 之后御用场记体贴地让无关人士先撤出去,给两人拾掇自己的时间。 工作人员们撤退得无比迅速,其实他们早就看疯了——这跟看了一宿小电影还不一样,片儿里面起码真枪实弹、细节到位,而且有个完整的过程,最重要的是不想看了随时可以关掉!这里可好,虽然是现场版,但他们只能围观半脱半露的两个帅哥抱在一起没弄几下就要被一个头发油腻的猥琐大叔打断,说让他们重来,又捅了几下,还不对,拔/出来重插,问题是现场谁也没胆把此叔pia飞…… 别说两个演员,连他们都觉着呕得慌,这就好比吃了一根很好吃的羊肉串,卖烤串的大叔说你吃得不好,重新吃、接着吃、往死里吃、嚼啊、嚼烂烂的、好好嚼…… 何况还是在凌晨二三点!这个时间赖床明显比上/床有市场好吗! 等闲杂人等都嗖嗖地颠儿了,御用场记站在床边伸着脖子看两人,满面担忧问:“你们还好吗?” 只见左饕和白可并排躺着,汗流浃背、神情麻木、目光呆滞。 一旁牛导和池导还在疲惫而兴奋地对着刚刚录下的画面指指点点,一副创作欲山崩地裂状。 左饕到底体力好,安静片刻就缓过精神来,望着御用场记语气带着深深的怜悯说:“辛苦你了。” 御用场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左饕指的是什么,脸腾地就红了,吭哧了半天也不知怎么解释,“不是的,你们是在拍戏…… 不是这样的……” 左饕感觉到身边的人微颤,知道白可在笑,二病发作继续毒舌道:“不是这样?那么他是因为欲/求不满才转行拍s情片的喽?” “不是的,我——”,御用场记百口莫辩,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跟小辈儿辩白自己并没有无法满足爱人,不由急得脸红脖子粗,遂生猛转移话题道:“白喆你怎么了?” 左饕隔着两条内裤戳了白可一宿,爬下去后一直不敢看他,所以才穷极无聊地调/戏长辈以缓解尴尬。听御用场记如此问往旁边一看才发现不对劲。白可确实在笑,只是脸色煞白、满头满脸的冷汗,明显极不舒服。 左饕慌得顾不上作冷艳高贵状,忙问:“你怎么了?” 白可勉强勾勾苍白的嘴角,“没怎么啊,可能有点累了吧。挺困的。” 左饕急了,吼道:“一起睡了那么多年,你困了累了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御用场记:“……” 白可的眼角默默淌下一行泪。 左饕给他擦,只觉入手一片滑腻冷湿,心驰电转问:“是不是肚子疼?”——白可体质偏寒偏弱,着凉便会肚痛。他在牛导的摧残下,吹着空调汗水淋漓地跟左饕纠缠了一夜,恐怕早就痛起来了,熬到这个时候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罪。 白可的伪装被戳破,一下子脆弱了,哭道:“我肚子好疼…… 疼死啦…… 没听说哪个演员接戏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倒找的…… 呜呜…… 牛叔说我要是不演他就找别人…… 我不让你跟别人拍这种戏…… 呜呜呜” 左饕牙齿咬得咯咯响,转头一字一顿说:“牛!叔!所以你是分别威胁我们两个敢不演就换人是吗?” “……”,牛导挺不满,理直气壮道:“你们不是在吵架吗,聊这些干什么?” 御用场记都替自家男人害臊,忙问:“现在怎么办?送他去医院吧?” 白可tat:“呜呜呜……” 23岁,说到底还只是个大男孩。 左饕跳起来套t恤衫,犹豫片刻还是说:“我送他回家吧,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牛导闻言喊道:“不行!白喆有个表情需要重拍!” “还重拍?!”御用场记吃了一惊,“哪里?” 牛导正色道:“就是猛然更深入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应该是痛苦中带着陶醉、惊讶中带着赞叹的!可是白喆脸上只写着‘不够不够我还要’!正好现在他肚子疼,我相信他可以把这一丝痛苦诠释好!” “……”,忍无可忍的左饕祭出左爸用语:“诠释你奶奶个熊啊诠释。” 牛导暴跳如雷,“有种你就走!走了你们就别再回来!” 左饕无语地白了牛导一眼,“谢谢!” 左饕给白可裹了件大外套打横抱着,由御用场记开路跑去车库。 白可被颠得更难受,手指紧紧拧住左饕的t恤前襟脸蛋上挂着两行泪问:“左饕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重归于好?”这些日子他过得太苦了。他硬撑着一口气,一刻不停地对自己说,我白喆什么困难都经历过,什么都不怕,对这一天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我和左饕哥哥的羁绊很深,我一定会把他重新追回来,左饕哥哥一定会原谅我,最终王子和王子一定会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对于左饕已经离开的事实或者不愿回头的可能性完全不敢细琢磨,怕想一想自己就会崩溃。 左饕低头看了看他期待又悲痛的眼神,一边狂奔一边回答:“很多阿姨说如果发生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都能既往不咎就说明我没有自尊心,所以我不能跟你和好。” “……”,白可:“呜呜呜……” 经过极熟悉的路,进入生活了几年的小区,回到“家里”,左饕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抱着白可去卧室,发现床铺整洁得过分、没有一丝人气,像是许久没有人睡过的样子。左饕皱了皱眉,“你最近不回来住?” 白可眼神闪烁,“这阵子公司比较忙。” 左饕大不赞同,“工作永远做不完。不好好吃饭睡觉,怪不得你瘦了这么多。”他把白可平放在床上让他躺着,自己到厨房帮他煮姜汤。 白可裹着被子头脑昏沉,意识一旦软弱各种灰暗的念头就会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哪里敢到床上来睡?床上都是左饕的味道,鼻端弥漫着他的气息却看不见人只怕更要夜夜失眠,只好窝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告诉自己很快天就亮了,天亮了就可以去探班、去拍戏了。 他哪里敢做饭?一进入超市的生鲜蔬菜区、一见到锅碗瓢盆就会条件反射地挑左饕爱吃的东西、考虑给他做些什么菜才好,于是只好日日强迫江助理陪自己下馆子。 他哪里敢不工作,一闲下来就要胡思乱想。他想自己也许是个不祥之人,带着残破的身体不受期待地来到世上,给父母和外公带来噩运,让他们失去生命,连左饕哥哥都被他连累得失去童年的纯真本性和少年任意妄为的权力。如果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思,那么一定是因为左饕,他对左饕有爱恋、有愧疚、有疼惜,而左饕也需要他,左饕那么孤独、那么二、那么能吃、欲/望那么强,需要他的照顾…… 然而现在,左饕有自己的亲人了,那是真正的血脉至亲,所以他不再是唯一。 他的左饕哥哥,不需要他了。 他的人生仿佛注定了要永远从有到无地失去。 迷迷糊糊的,他脑海中竟出现了黄耀明的一首歌,歌词据说是爱着他又求而不得的词人作的: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 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作者有话要说: 灵仙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你,你要多多冲业绩争取变成你们店的花魁啊!!! 73龙套们哭,左哥,杀人啦~~ 厨房依然闪闪发亮、一尘不染,左饕用眼睛扫了一圈,才弯腰从橱柜里翻出他们以前常用来煮汤的小砂锅,发现里面落了浅浅的一层灰,看来白可这些日子果然没有开过火。打扫卫生的阿姨只把明眼可见的流理台和碗筷擦得干干净净,偷懒不清理柜子里的家什,何况又少了左饕的“刁难”——他们家过日子,得罪人的事情向来是左饕做,阿姨们闲下来拼雇主时,白可永远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好雇主,左饕则是“一点小事情都要斤斤计较”的讨厌鬼黑面神。 左饕洗刷干净小锅,在干调盒子里找了半天,又去冰箱找——没有姜。冰箱里各种青菜码得整整齐齐,一根根的却都蔫巴巴,想是阿姨自觉不去在意葱姜蒜这些细节,见冰箱满满便也不买菜,备用盒里面的零钱倒是光光如也。 左饕叹了口气。白可精明归精明,却是个窝里横,一向只能冲着他行凶,遇见个不讲理的或者爱撒泼的肯定就要犯怂,他半个多月没回家白可竟已经被阿姨欺负住了。 嘴上说放弃,心里如何能不惦记。白可不在身边,他很不习惯。这阵子跟一帮糙老爷们在一起,除了吃饭店就是叫外卖,衣服记得送洗还好,忙忘了势必在一大堆穿过的皱衣服里挑一件汗味少的穿,生活品质相当脏乱差。他一直在竭力克服没有白可的生活,原来白可离了他,活得也不是那么滋润。 煮不了姜汤,左饕无奈地回到卧室,发现白可已经睡着或者说轻度昏迷了,薄薄的眼皮轻轻翕动,眼下透着淡青,大概睡得很不安稳。 之前如果白可肚痛(大概2、3个月一次),左饕都会把热热的手掌贴在他的小腹上,白可就会好受许多。左饕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伸手,翻出久不使用的热水袋灌了比体温稍高的热水,垫在白可微蜷的身下。 左饕给许清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堂弟病了,又静静守了白可几分钟,拔腿就走——他觉得自己再坐下去恐怕就有沦陷的危机了,不知道为啥瞅着白可的被窝儿他就特想钻,回去找小弟小小弟们灌了一通啤酒不提。 白可旷了一日工,第二天早早便出现在片场。牛导看见他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假装不在意地说:“娇花影帝你还知道回来啊?” “……”,白可笑眯眯,“我是个敬业的演员。” 牛导瞥了左饕一眼,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敬的是哪个业。”那边儿左饕两颊塞得鼓鼓的全是包子,盯着白可都忘了咽。 池导翻了个白眼,“打什么机锋呢!昨天耽搁了一天,还不赶紧拍起来!” 一群小场务打千,“嗻。” 白可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小猫的最后一次出场。 小猫辞掉少爷工作,在一个小超市做收银员,22点打烊,刑警来接他下班。两人说说笑笑,在路边摊一人吃了一碗3块5毛的麻辣烫,小猫怕刑警吃不饱,中途还给他添了几个鹌鹑蛋。 22点45分,两人走进离家不远的小巷子,小猫说:“条子哥,咱俩买一辆自行车吧,以后你载我上下班。” 刑警笑了,“别乱叫,什么条子哥!” 小猫看左右没人,突然起了玩心,跳到刑警背上,“不叫你条子哥叫什么?” 刑警转了几个圈,把小猫吓得连连惊叫,“调皮鬼,你连我的警官证都看过了,还不知道我名字?” 两人正闹着,刑警猛然顿住,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危险。 小猫愣了愣,笑问:“条子哥,怎么了?” “嘘”,刑警侧耳仔细听。 小猫也是个经过事的,顿时警觉起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一步步后退,还是被人前后夹击堵在了巷子入口。 来人个个身材高大,浑身透出一股子亡命徒的嗜血气息。为首的问刑警,“东西呢?” 刑警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推推小猫,“你先走。” 小猫倔强地摇头。 拦路匪冷笑一声,“不交出东西,谁也别想走。” 双方动气手来。 刑警如何是这么多练家子的对手,左突右挡,眼看后背捅上一把专用来放血的三棱刀,小猫想也不想地扑上前去握住了刀刃,鲜血汩汩流了小猫整条手臂。 持刀人急了,猛转刀刃,即刻传出金属摩擦指骨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见小猫还是不松手,只好照着他的胸口和脖子踢了重重两脚,把他甩飞了出去。 小猫脖子断了,满身污血,像一只破碎的木偶,眼睛瞪得大大的,临死也不敢相信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就这么没了…… 刑警撕心裂肺地大吼。 白可躺在地上,由着造型师往他身上洒红颜料,把他脖子弄歪。 刚才他情不自禁地入戏了,一切太过真实,尖刀刺向刑警的那刻,扑上去的不止是小猫,也是他白喆,他怎能眼看着左饕受伤?匕首虽然是道具,没开过刃,却也不该像他那样死命地攥上去,现在他的手心和指内关节处真的有两道血口,麻麻地发疼。 左饕默默站着,满心惊惶。 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白可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却让他心惊,那么的充满恐惧又毅然决然,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彷佛白可真的在他面前被人踢死了,软软的再无气息,这让他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和无从发泄的狂怒,如同岩浆一般滚烫地在他的血管里奔涌沸腾,逼得他手臂青筋暴起,双目寒光愈戾。 白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跟他演对手戏时常常会被不由自主地带入其中。 拍摄继续,刑警和悍匪殊死搏斗。 龙套们:“……” 死跑龙套的出身,最终变成功夫巨星,左饕是所有武打龙套们的偶像,是他们的奋斗目标,是茫茫大海上的灯塔。然而现实太过残酷,让人不敢直视——此灯塔真的很能打,尼玛这货简直是龙套们的噩梦。 他们□地又做了几个动作,实在hold不住了,左哥今天凶猛得好似疯狗。 刑警对着匪头的胃部一个肘击,龙套组组长“呕”地一声一头撞在墙上。 其他龙套:“……”所有人全速撤退,左饕直觉地追了几步才停下,意识到这是在拍戏,然后纳闷地用眼神询问他们:你们咋不按套路出招呐? 龙套甲〒_〒:“导演这戏没法儿拍了导演。” 龙套乙(^人^):“导演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去买几份人身意外险。” 龙套丙otz:“导演我上有五十老母下有半岁幼儿,求求您让左哥放我一条生路吧!” 龙套丁~~(>_<)~~:“白影帝你死没死,没死倒是说句话啊。” 左饕、白可:“……” “……”,池导:“别扯犊子,一会儿血干了还得重喷!” 牛导:“你们ng几次就得多挨几次揍,自己琢磨!” 御用场记说了句人话:“白喆还晾在那给你们当背景板呢,地上凉!”又道:“左饕你轻点,你把劫道的都打吐奶了。” 匪徒们自以为得手地抢了刑警的东西,因己方伤亡惨重再不恋战,纷纷跑走。刑警满身是血地跪在小猫身边,痛苦地无以复加,嘶哑着嗓子嚎哭。 原本左饕一想到这段戏就打怵。他三番五次地抗议剧情俗爆了牛导也不予理睬,还教导他什么大俗就是大雅。 左饕最怕演哭戏,根本哭不出来!同是牛导的戏,拍《神探上官摩斯之北方狼族》公主死在沙鲁暤怀里的时候,他拼命挤眉弄眼,都快尿了也憋不出一滴泪。据统计那一场他ng了一百多次,后来是真的痛苦得快哭了才勉强配合上剧情,把牛导都磨得没了脾气,同意沙鲁暤可以不哭、悲愤地看着公主的尸体即可;不过据说演公主的女演员拍完这段倒是气得哭了半宿。 左饕本以为自己这次又要在白可面前跌份,让白可陪着他ng个百八十次了,没成想古人诚不欺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心爱的人活生生死在眼前的感觉果然不同凡响,有够生离死别悲痛欲绝,再联想到近来的伤心事,更是苦不堪言,先是湿了眼眶,后来竟真的哽咽起来,像失去伴侣的野兽一样把头埋在白可肩上哭得一抽一抽。 牛导:“……太顺利了,你妹,这不科学!” 池导擦了擦眼角,“换个角度再来一遍,应该就可以了。” 牛导点点头,“过!” 10秒钟后。 所有人:“……” 牛导:“左饕你哭够了没有?!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你都不如白喆!” 左饕:“……” 白可:“……” 这天收工后,白可也该离开《我2》剧组了,他另两个剧组三催四请,早已恨不得过来抢人。 左饕在戏里痛失爱侣,心情很不爽,一直摆脸色给大家看。几个龙套跑得远远的,连散伙饭都没敢去吃。 送走了几个长辈,白可亦步亦趋地跟着左饕进了停车场。这饭店基本是权贵及名人专用,门禁森严,保密性安全性都很好,停车场一车一位却少有监视摄像头,所以左饕可以放心地跟白可吵架,“你怎么回去?” 白可说:“坐你的车。” 左饕犹豫,“你让江助理来接你吧。” “不”,白可抢过钥匙,嗖地钻进副驾驶座。 左饕无奈上车,“可可,你太固执了。” 白可倔哄哄,“我爱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左饕:“……”他虽然不承认自己还爱白可,但恁谁也不会讨厌被人爱,没有听被无数人喜欢的人表白更能满足男人虚荣心的了。 关上车门,小小的空间一片静谧,气氛竟有些诡异的暧昧。 “咳”,左饕清了清嗓子,“你演得很好。真的是演什么像什么。” 白可没做声,偏头直直地盯着他,那浓墨重彩的眼梢吊着,眼睛水盈盈的满是情意,怎一个欲语还休了得。 左饕喉结动了动,口干舌燥,前一个夜晚的各种场景又铺天盖地地涌进脑海,小左饕挣扎着露头,嗷嗷待哺;失去挚爱的空虚感哽在心头挥之不去,特别需要实体接触来帮他出戏! 左饕闭了闭眼,手足无措地握紧方向盘——他貌似即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 74解锁解锁,解锁,解锁啊! 左饕扑上去的时候,白可都惊呆了。他本来只想着豁出脸来不要跟他的左饕哥哥死缠烂打一番,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左饕知道白可不是你想甩想甩就能甩,却不料喜从天降,两人的关系直接来了个大/跃/进,左饕都想跟他那啥了有没有?! 白可特别开心,见左饕额头鬓角都冒了汗、眼睛都红了,赶紧配合,左饕把他揉搓疼了也忍着不叫,还轻声安抚道:“别急,慢慢来。” 副驾驶座小,即使放平了座椅左饕也施展不开,情急之下把白可从空隙间硬扔到了后面,自己下车,又钻进后座嘭地锁上车门,狠狠压了上去。 白可:“…… 叽。” 此处河蟹部分情节。 后来发生什么白可不甚清楚,好像他被搬下车,又被抱回了家,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像被粘死了一样,挣扎了几秒就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房间里格外黑暗,身体擦过蚕丝床单,清爽不腻。白可向一旁伸手,如愿摸到了那温暖而坚实的躯体,曾经触手可及,这阵子却是日思夜想也难以贴近。太好了,总算回来了!白可轻轻挨在左饕身上,听他的心跳,感受他健康有弹性的皮肤,睁着眼睛等天亮,想跟左饕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可不知怎的,窝在左饕怀里酝酿了几个腹稿,竟又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白可在梦里跟左饕回到了穷得叮当烂响的少年时代,他哑巴了,左饕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整日装疯卖傻逗他开心。 那时候他的双手还没长开,没有现在这样修长舒展有男人的关节。他当时没什么力气,刚学会做面食,吭哧吭哧地和面想给左饕包肉包子,揉了1个小时还是没有弄好,不是水多就是水少。 左饕饿着肚子在一边看着,揪了块面团捏了半天,把一个头上长角、背后长尾的怪模怪样的东西递到白可面前,面瘫脸问:“这是什么?”那时他的左饕哥哥脸上还带着稚气。 白可故意想了想,蘸着面粉在案板上写:奥特曼? 左饕脸黑了,“不对。哪里像奥特曼!”那时候正逢过年,左饕天天装奥特曼,殴打超市同事、享受小朋友们的欢呼。 白可遗憾地眨眨眼,思考片刻,写“pug”。 左饕疑惑,“这是什么?” 白可做了个“猪”的口型。 左饕愣了,把面团拿回面前仔细端详,气道:“不是猪。”又指着案板说,“英文的‘猪’不是这样写的,中间字母是‘i’。” 白可坚定地示意说,“猪是u!” 左饕难以置信英文很好的白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也不去问面团的真实身份了,纠正说:“猪是‘i’!” “猪是u!” “是i!” …… 直到最后白可也不知道左饕当时捏的到底是什么,想来无非是猫咪兔子等他认为白可会喜欢的小动物。 白可笑醒了。 再一睁眼已天光大亮。 白可笑眯眯地滚了一圈,没挨着左饕,只感觉床另一侧的位置空荡,没有人的体温,一个激灵蹿了起来,掀被一看,哪里还有左饕的影子。 白可的心猛烈跳了几跳,强自镇定地赤脚下床,推开浴室的门,笑着叫:“左饕哥哥。” 没人。 白可的泪水瞬间充盈眼眶,裹了床单勉强维持着笑容走出卧室,“左饕哥哥?” 还是没人。 白可下楼,幽灵一样满厨房客厅书房洗手间露台地转悠,带着哭腔喊:“左饕哥哥!” 依然没人。 他不死心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叫,始终也没人回应。 他明知不可能,还安慰自己说左饕大概出门给他买早餐去了;缩在沙发上等了一个钟头,果然没有人回来。 终于,白可披着床单蹲在左饕的沙袋下哭起来。 有什么可疑的白色液体在皮肤下面缓缓流出。 “……”,白可:“尼玛!呜呜呜~~~” 白可站在莲蓬头下,泪流满面,脖子上的牙印被水流一冲分外刺痛,肚子里面的东西又多又深,极难清理。 在白可看来,左饕既然跟他做了,就说明愿意重新跟他在一起了,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所以真实版的渣攻贱受就这样在他没有防备之下上演了咩? “有种!”白可哭得一抽一抽的,用左饕的刮胡刀在大腿上划了几道口子,出了血心里才好受些。 再说左饕,发泄过后再美美睡了一觉,感觉好舒爽!温香暖玉抱满怀,却是好久没有的事了。 …… 嗯?!左饕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怀里依偎着睡得小猫似的白可,两人都光溜溜,一时间只觉晴天一道霹雳,正好劈在他头上。左饕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因为他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即使再后悔,睡了也是睡了…… 左饕面无表情地惊慌失措了,悄无声息地把白可挪到一边,嗖嗖地穿上衣服溜走了,跑得比狗还快。 回到总部,小弟笑嘻嘻地撩闲,“哎呦饕哥,瞧您这满面春风的,昨晚上哪潇洒去了?” 说得左饕心头一跳,踹他,“潇洒你奶奶个熊啊潇洒!我削你你就傻了!” 小弟嘴贱,“既然你已经开始新生活,我可要攻略白少了啊!” 左饕怒不可遏,跟小弟厮打起来。 “一大清早的,闹什么呢?”左大明叼着根雪茄,披着睡袍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下楼,一副餍足模样。 左饕在小弟鼻子上点了点,警告道:“你敢骚扰他我真削死你!”转身上楼。 小弟跳着脚骂:“站着茅坑不拉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恶不恶心啊你?”左大明哭笑不得,训斥道:“你俩谁也不行跟他在一起!” 小弟睥睨,“那你就行呗?” 左大明嗤笑,“为个毛孩子争风吃醋!小嫩茬子,你们哪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人间极品!”说完吧唧吧唧嘴,仰头长叹,还把手伸进大裤衩子里面挠了挠。 小弟和站在楼梯拐角的左饕对视了一眼,全都满脸嫌弃。 左饕打开门刚要进房,感觉有人从楼梯间经过。 三楼向来只有左大明自己住,他已经在一楼客厅出现,那么现在下来的人是谁? 左饕好奇扫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差点把门把手掰下来——只见许清心扶着腰,满脸怒容地往楼下走,凭左饕的视力,他耳后的草莓印子清晰可见。 许清心感受到异样的目光,缓慢扭头,跟左饕对视,那张俊脸先是猛地涨红,又顷刻转绿了。 左饕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回房间,心里骂:老色狼,这下子辈分全乱套了。 许清心在楼下大发雄威扔盘子扔碗地殴□社会老大不提,左饕给白可彻底诠释了一把什么叫做“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短信基本不回,接了电话也哼哼哈哈地敷衍,一心扑在事业上! 其实归根结底,左饕是觉得自己失败,活了二十多年竟一事无成,处处被优秀的前男友比下去,如果从前爱他、为他付出是个好理由,如今却再也找不到借口。斗智斗勇都斗不过曾经被自己拢在羽翼下的人儿,这让他的男性自尊心很受挫。 牛导觉得,经过和白可搭戏的10天,左饕好像涅槃了。 刑警失去爱人,像匹孤狼一样舔舐伤口、命都不要了也要复仇的劲儿,让左饕演得入木三分。他黑峻峻的眼睛,空洞又沉痛,让人只看一眼便心口发疼。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后面四苦被左饕占满了,让他如何不痛? 左饕也感觉到,随着小猫的惨死,自己的演艺事业进入了一片新的天地——自己似乎真的理解刑警了。 从前他剧本研读得再透彻、人物情绪揣摩得再到位,也只是“演”,他以为的“入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专注”而已,跟真正地融进戏里、成为戏中人、真切感受所饰演人物最细枝末节的感受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对于一名演员而言可遇而不可求,有如甜蜜的罂粟,让人沉醉,又带着危险的疯狂。 左饕开始承认,自己多次落马影帝是科学而合理的,所谓的评审团也不像圈里流传的那样棒槌、眼里进屎满口喷粪,毕竟他们每天都在看电影、研究电影,对演员表演水平的判断确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一个演员在他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以最合适的状态、运用最理想的资源,扮演他最适合的角色,何其有幸! ******************************************************************* 小番外:夫夫相性20问 主持人合: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大家好! 主持人a:这里是《有种》两位主角“夫夫相性20问”的直播现场,我们台上所有主持人给全国各族读者、全世界(包括北极)的中华读者 合:鞠躬啦! 主持人b:今天是个团圆的日子,关东塞北川西江南,无论您在何处我们都邀您一起猥琐围观! 主持人c: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上次的第七十三章,无论您或没看我们都邀您一起见证解锁! 主持人d:今天是个迎新的日子,去掉不道德的内容,无论您几零后我们都邀您一起假装正经! 主持人e:今天是个祈福的日子,河蟹横行民不聊生,无论您烦不烦我们都邀您一起忍者神龟! 主持人f:说得好,这里尝不尽的是五花八门的腐味,这里美不够的一脸褶子还卖萌的骚年…… 读者:…… 尼玛这货真的被逼疯了,精分出来6个人!!! 主持人:让我们言归正传,欢迎两位大明星! 白可o(n_n)o:大家好! 左饕(= =):美女们好。 主持人( ⊙ o ⊙) :…… 好有心机!一定是觉得自己最近人气下滑了。 1.请问你的名字? 雪幽昙>▽<:左二!!白吉吉!!抽他,欧耶! 左饕、白可:…… 主持人:…… 保安呢?让家暴狂什么的冷静一下。 2.年龄是? 白可:我23。 左饕:我25。 主持人:不好意思儿子,打断一下,你不是26吗? 左饕:…… 小品看多了,一不小心就押韵了。 3.性别是? 白可: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左饕:我觉得她可能在找茬。 主持人(囧):……算了。 4.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白可:他8岁、我5岁,在左饕哥哥的训练场。 左饕:其实更早一点,我刚到许家的时候远远见过你一次,你外公抱着你。 白可*^ˍ^*:真的吗? 5.那么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左饕:嗯…… 当时感觉挺奇葩的,以为许老爷子走到哪里都抱着一个大洋娃娃。 白可:( ˉ □ ˉ) 左饕:…… 对不起。 主持人:那白喆先生你呢? 白可:我以为我见到了少年二郎神。 左饕:…… 主持人 →_→ :请问你那时候每天都在读神马? 白可:各种复仇文学。 6.怎么称呼对方? 白可:左饕哥哥。 主持人:艾玛~~~ 左饕:你有什么意见? 主持人:…… 没有!那你呢? 左饕:可可。 主持人:艾玛~~~ 7.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白可:这样就挺好。 左饕:…… 老公。 白可(°o°):你认真的? 左饕:…… 不是。 主持人:…… 你咋那么幽默呢。。 8.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白可:很相爱,不分你我。 左饕→_→ :那我昨天摸你你为什么不让? 白可:…… 现在是在直播! ≡[。。]≡ (河蟹爬过……) 主持人:喂!你们是不是想害我又被举报? 白可:抱歉,呵呵。 左饕:顺便问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很苦逼? 主持人:相当有。 9.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左饕、白可:我。 主持人:哈?到底是谁? 左饕、白可(想了想、笃定地):我。 10.曾经吵架么? 白可:嗯。 主持人:都是为什么吵架呢? 左饕:第一次也是比较严重的一次是因为他让我滚我就不滚。 主持人:……好的。之后如何和好? 白可 \\*^o^*// :因为我的哑巴病不治而愈了! 主持人:所以之前你是哑的是么? 白可:是的。 主持人:那么请问两个哑巴怎样吵架? 左饕:…… 你够了。 11.你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左饕:做。 白可:做饭。 12.初次h的地点? 白可:家里。 主持人:当时对方的样子? 左饕:…… 他喝多了。 白可:…… 主持人:一周几次? 左饕(眯了眯眼):按照当前剧情发展情况以及您的更新速度之慢、锁文速度之快来看,我认为您应该问“几周一次”。 主持人:…… 换下一话题。 13.想尝试的h地点? 左饕:这个问题问得好!(掏手机)对于这个问题,我颇有研究心得,你看…… 咦? 白可:昨晚删了。 14.在h时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左饕:我…… 希望他可以跟我对台词儿。 白可(起身往外走):这节目没法儿做了! 主持人:吉吉回来,嫑走,对台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可:…… 他想让我“嘤咛”哎!你们“嘤、咛”一个试试!! 15.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白可:没完没了。 左饕:孩子饿了,大哭不止。 主持人:…… 为什么不事先喂饱宝宝? 左饕(悲愤地):他1个小时就要吃一大瓶奶! 白可(点头):现在的奶粉很贵,我试图把他的喝奶量控制在正常宝宝水平,未遂。 主持人:噗…… 遗传好可怕。 16.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左饕:这事非常常见。 白可:…… 其实有的时候真不是,他只是想那样理解。 17.那时攻方的表情? 左饕:你们不是说我面瘫么,面瘫脸能有什么表情? 白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18.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 左饕:他的背,因为很敏感。还有他的红豆豆。 白可:他的儿子。 19.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白可:我想是对台词儿。 左饕:让他主导。 白可:不,是适可而止。 20.请对读者阿姨们说一句话。 白可: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 左饕:你们都是大美女。 主持人:……哇哈哈哈,儿子你可真虚伪! ……哎呦!谁扔的可乐罐?! 75白完美问:那时,你在哪? 据说费雯丽拍完《欲/望号街车》的最后一场戏,直接被送进精神病院。左饕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一方面是他入戏太深,午夜梦回常常搞不清楚自己是刑警还是左饕。明明应该在逃亡路上落魄的自己为什么吹着空调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小猫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以发短信指责他穿上裤子不认账?另一方面,也是缘于牛导和池导对主角的精神迫害太无情太残酷太无理取闹,导致左饕时不常地便要精分。 刑警苦逼啊,世人谤他、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恶他、骗他,他本能地想逃避,但小猫的死注定他无法放任自己软弱、随波逐流下去,任千夫所指、万魔拦路,也要找出真相,还自己和逝去的爱人一个公道。他就像是一匹怀着仇恨的孤狼,周围人山人海,对他而言依旧是无边旷野,他满心荒凉,最后难免沾上了嗜血、残忍的气息,伤痕累累而獠牙锋利,敌视着所有人。 左饕藏在美术馆里,借着夕阳的余晖光着膀子往自己胳膊上缠绷带。暗淡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身上,以高挺的鼻梁为界,半张脸镀了层金边,仿佛要融化在落日中,半边脸沦陷在浓重的暗影里,显得眉眼越发凌厉阴沉,那一股子透着脆弱的狠劲儿,能看得人既心里痒痒又眼角犯酸。 牛导本来还咋咋呼呼地挺得瑟,整天人身攻击左饕这里娘那里矬,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收敛了。直到很久以后牛导才告诉左饕,有一次左饕瞪视他的目光非常骇人,像要杀了他一样,于是他就俊杰了。 左饕当时听了,一边换尿布一边躲闪蹬踹在自己脸上的小脚丫,面瘫脸道:“你的迫害妄想症越发严重了。” 人一旦过上了好日子,就容易忘记曾经经受过的苦难和煎熬。其实左饕都记得,在《我2》后期他不止一次地动了杀心,不光对牛导,几乎是对着除了负责发盒饭的场务之外的所有人;但那种有如跗骨之蛆般的压抑和折磨,在闲聊的那个时候却已经随着照顾产夫、哄孩子、喂奶的日子而离他很遥远了,虽然只过了一年多,却像是上辈子。 左饕拍完《我2》后没有接新片,因为一时半会儿地心态调整不过来,况且正跟白可闹分手呢,也没心思高调出演失恋大戏给别人看,于是整日流连在左大明的各个场子里,并且迅速如鱼得水,凭借其奇葩的遗传基因、天赋异禀的心狠手辣、厚度硬度都堪比大辞典的脸皮、彪悍的实战能力以及小弟们的捧场与抬爱,坐上了看场子打手的第一把交椅,人送外号“左缺德”! 他黑着张面瘫脸在虎背熊腰的小弟和小小弟们的簇拥下一出场,基本借酒装疯的、嗜赌输光裤子的、被发好人卡的、给上司压榨出精神病的等各路英雄就都偃旗息鼓了,生意虽有所下降,环境却好了不少。左大明也不干涉,只挠挠乌黑锃亮的鬓角说自己老了以后这些都是左饕他们的哈哈哈,然后拼命洗澡健身喷古龙水,造型十分骚包地出去跟踪某许姓大明星。 相比之下,白可的日子就远没有这样潇洒滋润了,这阵子他常常没来由的疲惫,站久了就会腰酸,胸口也总像是堵着块东西一样喘不过气来,白可心想都是被甩惹的祸,本能先于理智地任性了一把,减少工作量、增加休息时间,每天睡十二三个小时,顺便晨昏定省地给左饕发信息请安。 这天白可在明都大学和校长谈完事情,沿着主楼的大理石台阶慢悠悠走下去,竟迎面遇见一个熟人,不是小弟又是哪个。只见他短发清爽,穿了白衬衫、烟灰色西裤和规规矩矩的皮鞋,领口微开,袖子卷到小臂,这一身装扮既正式有礼又不失青春活力,正衬得他蜂腰猿背、肩宽腿长。 小弟见了白可很高兴,几部蹿上台阶凑到他眼前笑道:“可可”,露出了一排洁白健康的牙齿。 白可几乎怀疑从天而降的是小弟的孪生兄弟。第一次见面时小弟穿着套松松垮垮的黑西装,嬉皮笑脸地从裤腰里拽出一把西瓜刀后来又扯着他不松手的英姿至今在他脑海里徘徊,尽管后来小弟身上的古惑仔光芒不再那样闪瞎狗眼,却依然是各种花花绿绿的非主流t恤,何曾如此衣冠楚楚过? 白可摘下墨镜,眨眨眼睛,对面前的高富帅说:“你好。” 小弟仰着脸看白可,越看越喜欢,问:“你怎么来了?” “大学要建全新的多功能演播厅,我会赞助一部分。” 小弟这才想起,原来白可还是个巨有钱的企业家。 白可戴上墨镜遮了大半张脸,继续下台阶,“你呢?” 小弟转身跟上,哈哈笑道:“学校请我老师来做演讲,老师点名要我接待。那啥我陪你走走吧!” 秋风送爽,阳光和煦,两人顺着石子路,穿过此刻静谧的小树林。 白可好奇问:“你的老师?” “嗯”,小弟吸了口带着木香的清新空气,神态轻松,“我在早稻田读书时候的导师,我老板。” 白可小小惊讶了一下,“你的学历是?” 小弟羞涩地说:“博士。” 白可:“……” 小弟笑道:“老大说这年头流氓也不能没文化,我们的口号是:好好读书、报效组织。” “…… 你学什么的?” “电子信息技术和经济。”小弟倒退着走,十指交叉搭在脑后,“其实很多学术和理论是有用的,源于现实现象、寻找共性、总结规律,再提出解决办法,是极有指导性和预见性的。” “当然”,白可点头微笑,“更不用讲科学、技术研究成果上的贡献。” 白可不歧视博士,让小弟很开心,“你呢?” 白可:“我我我高中没毕业。” 小弟:“…… 想起来了,饕哥说过。” 白可从见到小弟起就想问左饕,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他怎么样?” 小弟无奈地看了白可一眼,“他好着呢。吃得好睡得香,一颗崭新的明都一霸已经冉冉升起了。” “一霸?” “恶霸。”小弟笃定地点头,“由于他过于残暴的看场子方式,本来营业额都大幅度下滑了;但是这阵子又回暖了,都是去看他的,据说许多人是特意回去没事找抽的。” “哦”,白可有些黯然,“他一直很受欢迎。没有我,也许他确实可以过得更好。” 小弟有点不落忍,“可可,我能叫你可可吧?上次我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白可摇头,睫翼低垂,“是我的错。你说得对,我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活方式。” 小弟想了想,“怎么说呢,其实刚认识你们的时候,总觉得饕哥怪怪的。他顶着老大年轻版的脸,整天扮情圣围着你一个人转、乖乖努力工作,感觉跟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小弟偏头看白可,微微蹙眉认真道:“他们这种人,似乎就是应该洒脱不羁、放浪形骸的,似乎就是应该开名跑车、抽最好的烟喝最好的酒,每天被各路美人环绕,然后轻易就能把一条命放在刀尖和子弹上的;从前的饕哥,给人感觉…… 真的很违和;不过自从催眠被解除,饕哥好像就变完整了,以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才活得像他自己,那种,呵呵,风一样的男子。” 可惜某博士的诗性语言完全没有打动白可,他的关注点成功跑偏了,“他被各路美人环绕?” “……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小弟苦口婆心,“可可,饕哥他不是生你的气,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你们不合适!他们这样的人是无法忍受平稳安定、一成不变的生活的,你何必强求?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吧!!” 白可:“……”他本来还挺有感触的,结果小弟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把他雷到出戏。 白可突然笑了,“给你一个机会?” 小弟猛点头,“我好心水你!” 白可问:“你心水我什么?” 小弟特别羞涩,“你长得好看。” 眼看白可修长的眉峰和眼线上挑,小弟开始语无伦次,“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你善解人意、性格温柔,声音也很好听!你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是为了你的钱!你学历虽然很低,人却很聪明!你虽然身在男盗女娼的娱乐圈,却出淤泥而不染、对待感情很认真!你口碑很好,人人都爱白影帝!你好完美!” 白可:“…… 谢谢。” 小弟都快哭了,“好的,我知道了,我没戏了。” 白可体贴地拿出纸巾递给小弟,让他擦急出来的满头大汗。 小弟狂擦汗,tat:“……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样的,但是我愿意努力。请你给我一个重新阐述理由的机会。” 白可摇头微笑,“我不能答应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更不是因为你没有回答好这个问题。” 小弟心情十分沮丧。 白可仰头看了看渐渐坠下的日头,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我长得好看,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又矮又瘦,发型状似马桶,戴一副鸡屎色眼镜,据说很像et。那时候同学们都嫌我难看,偷偷叫我四眼田鸡学霸。” 小弟目瞪口呆。 “你说我善解人意、性格温柔,你不知道其实我脾气并不太好,很多事憋在心里,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身体不舒服或者烦躁了,就要通过家庭暴力来缓解压力,无论台灯靠枕还是锅铲水瓢,都往左饕头上砸过。” 小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你说我声音好听,你不知道我曾经是个哑巴,而且是心理障碍和自闭倾向导致的。” 小弟:“纳尼……” “你说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有钱,你不知道我曾经一无所有,是靠左饕打零工、打/黑拳才勉强维持生计,还要给我治病,他每天买好吃的给我,自己却一盆一盆地吃馒头和土豆。” 小弟:“我嘞儿个去。” “你说我学历很低,那是因为我高中时候便父母双亡,被赶出这个城市。左饕当年是可以保送上大学的,但他连想都没想,就陪我走了。” 小弟:“…… 确实有种,这个文盲当得值。” “你说人人都爱白影帝,你不知道我曾经是最声名狼藉的私生子。不,那时候我连私生子都不配,他们叫我野种。” 小弟:“你别……” 白可停下脚步看着小弟,目光清澈,“如你所言,我是混娱乐圈的。事实上,无论娱乐圈还是商圈,对我表示过这方面意思的男男女女,都很多,每个人都说爱我,说什么不是因为我今天所拥有的这些。那么请问,我最丑陋、最贫穷、最落魄、最无助、最痛苦、最伤心、最迷茫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小弟惭愧地低下头。 “我给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催眠,谁能做到像他一样?” “我曾经犯过这么严重的错误,一旦得知真相,谁能像他一样轻易原谅我?” 小弟:“…… 白少你能再给我两张面巾纸吗白少?” 左饕在他们家酒吧最里面的卡座一个人喝闷酒,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砸场子,简直百无聊赖。 左大明梳了个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晃悠出来,看见左饕,笑了两声,“我说儿子啊,你就成天自己呆着,身边也没个人,这都有一个月没沾荤腥了吧,你不憋得慌啊?!” 听听,这是当爹的人说的话吗。左饕嫌弃地偏过头,“一身的香水味。你又准备出去耍流氓?” 左大明嗤笑,“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左饕冷哼一声,“上次人家都报警了。你别告诉我其实你们是在玩制服。”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左大明甩着车钥匙往外走,忽然回头,“儿子啊,你要是一时半会儿地接受不了别人,只能上白喆,就打个电话把他叫来玩呗,反正他天天巴不得你理理他。” 左饕皱眉,“我们虽然分手了,但我尊重他。还有,你真的是个老流氓。” “好心被驴踢。”左大明也不在意,一边走一边把腰带上的贝雷塔掌心雷摘下来扔给左饕,想了想,又头也不回地飞出一把匕首。左饕面无表情地吓了一跳,赶紧接住,暗骂老流氓不靠谱。 左大明嘿嘿淫/笑,“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yy扔了一个地雷。你实在看不下去了是吗? 名字都被占肿么办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以后你说虐谁就虐谁。 helen20121扔了一个手榴弹,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是在潜水就是在扔手榴弹,有种。 76左二封帝,白可,不意外。 许清心洗过澡,披了浴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卧室,然后,“……。” 左大明:“嗨~~~” 许清心都气笑了,“你怎么进来的?” 左大明随手翻着许清心最新发行的写真集,意有所指说:“宝贝儿,我想进哪儿进不去啊。” 许清心点点头,直接转身找手机,报警。 左大明晃晃手中的大三星,“这儿呢,过来拿啊宝贝儿。” 许清心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丢出手中的毛巾砸左大明。 左大明偏头单手接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你的味道。” 许清心冷笑,“这条毛巾今天我第一次用,之前是钟点工刘阿姨手洗的。” “……”,左大明哭笑不得,“真的是你的味道。别湿着吹空调,擦好。”于是起身拉过别别扭扭的许清心,按他肩膀让他坐在床沿,自己细致地给他擦头发。 许清心扑腾了两下,拗不过他,又被他顺毛顺得舒服,也就听之任之了。 左大明五指穿过他的头发,缓缓擦过头皮,“又黑又亮的,发质真好。” 许清心平时比较重视头发的保养,见他夸奖心中得意,哼了一声。 只听左大明接着赞道:“跟猪鬃似的。” “……”,许清心暴起,噼里啪啦地抽打左大明——多丢人的一面互相都见过了,跟流氓还讲什么风度。结果反被左大明轻轻松松制住,扯到身前,又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上,说:“听听。” 手下的肌肉平滑饱满、矫健紧绷,心脏一下下跳得缓慢而有力,许清心耳根稍稍有点泛红,推了他一把,硬声问:“听什么?!” 左大明咧嘴一笑,“不懂?那咱们就再直接点。”使了个巧劲便把许清心压在身下,拨开浴衣领子,在他的下颌和锁骨上湿糯地吻过。 许清心仰起脖子,呼吸急促起来。左大明成熟英俊、身材健美,强悍勇猛技术又好,是个很理想的床伴。但是许清心叛逆了20多年,现在年纪大了,也累了,已经不想再跟别人闲扯蛋了。一般人确实消受不起他,可左大明这人邪气,给人很强的侵略感和不确定性,他不想在左大明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 许清心把手腕搭在眼睛上,叹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想跟你搭伙过日子呗。” 这话许清心挺爱听,又觉得挺好笑。被左大明摆弄得抽了口气,他嘲道:“你是好好过日子的人吗?” 左大明抬头,“你觉得我是个亡命徒?亡命徒就应该浪迹天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滚!少跟我少开黄腔!”许清心扯着左大明的耳朵把他薅到眼前,“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左大明躺到许清心身边,认真看着他说:“你错了。正因为亡命徒一无所有,一旦得到想要的东西,才会视若珍宝、牢牢抓住不放。” 把许清心给说不好意思了,面带疑色,“你没诓我?” 左大明哭笑不得,“许清心你自己掂量掂量,我要把小明星什么样的没有,一沓钱甩出去,年轻漂亮的随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干嘛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天天跟伺候祖宗似的!” 许清心也是个奇葩,被人叫歪脖子树也不生气,抿着嘴想想,乐了,说:“你贱。” “好,我贱”,左大明点头受教,跐溜一下又窜到下面,含糊道:“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贱。” “……嗯”,许清心既享受又难过,嘴角却忍不住一个劲儿地上挑。 左大明生龙活虎、大战雄威的同时,两个小辈却孤床冷枕、辗转难眠。 左饕最近确实有点憋得慌。因为一方的坚决反对,他跟白可至今没有彻底分手,那他就不能随便找个人泄谷欠,否则他会有自己在出轨的愧疚感。有时候看着店里的舞者衣装暴露地大炫热舞或者自家老爸满面春风地自作多情,他就会想起白可,想他的一颦一笑、想他认真工作时的框架眼镜、想他居家时的体贴可人、也想他染上情/热时的无限诱惑。 这么多年,白可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融进他的血脉里,很难忘记。他知道白可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相反这阵子一直做低伏小、曲意逢迎;但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是个挺失败的男人,白可越迁就他,他心里就越不得劲,说啥也不肯重新回去做白可的左饕哥哥,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状——所以说,贱病其实是遗传的啊。 左饕正一边气咻咻地怨忿一边思念白可一边自摸,白可的短信到了。他这晚胸口憋闷得睡不着,不只是腰、整个背部都又酸又麻。白可突然想到,自己的命这样不好,也许年纪轻轻得了脊髓癌之类的也不一定,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开始骚扰左饕。 左饕看见“我的可可”字样,一激动,射了。随便抹了抹手,滑开信息,只见白可写道: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你还要恨我多久?是不是非得等我死了你才会后悔没有早点原谅我? 左饕:“……”他算了算日子,果然差不多到白可闹肚痛、没事找茬的时候了,回复道:喝热水、别吹冷风。 白可收到短信呆了呆,这次他还真的没有肚子疼的迹象,回道:我心里更痛! 左饕的面瘫脸竟微微笑了,嘱咐他:早点睡,明天还有颁奖典礼。 白可望向衣帽间,借着昏暗的壁灯看到经纪人为他准备好的礼服,精工细琢、白金镶钻,低调而奢华,是他代言的一个男戒品牌(之前做手模、后来终于得以露脸了)为他量身定做的。除了这套,还有许许多多别的,适用于各种场合、用于取悦各种人群,据说他有几百条领带、几百双鞋子。他把手机放在枕边,突然感觉厌倦了:左饕都不要他了,他又何苦坚守在这个曾经被左饕引领入的圈子? 白可静静伤感了一会儿,由于身体过于疲乏,尽管不甚舒服还是睡着了。 反倒是左饕,握着手机等了一个钟头,白可也没再搭理他,想发短信问问,又怕白可睡了,也怕白可误会自己回心转意…… 拍《我2》时痛苦的心路历程还历历在目,左饕感觉自己已经到达瓶颈。如果这部电影还不能为他带来影评界的认可,那么他继续在圈子里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思来想去,左饕不禁此起彼伏,折腾了大半宿才酝酿出点觉意。结果刚睡了一小会儿,江助理就兴奋地来敲门——提醒他别忘了这天的“金鹅奖”颁奖典礼。 金鹅奖是较新但分量很重的一个电影奖项,经济和艺术色彩浓郁。前一年左饕和白可双双入围又双双落马,这年再次同台角逐影帝,而且呼声都很高。左饕当然是凭借牛导和池导的《我2》,白可是因为他的新片《月亮像一块烧饼》,他在里面扮演一个弱智儿童。这种角色很考验演技,但其实在评奖上很占便宜,通过演傻瓜、神经病和疯子晋升影帝的演员不胜枚举。 媒体对这届的金鹅奖最佳男演员很关注,纷纷作出预测,因为之前左饕和白可传出过绯闻,最近又闹老友不和风波,更因为“万年老2的诅咒”!有几家媒体总结了二人历年的得奖情况,发现两人角逐同一头衔共22次,每一次,输的都是左饕,被称为“左2现象”,说他逢白必败。虽然爱《我2》的很多,据说“最佳电影”已是囊中之物,但白可的表演确实好,很多人依然预测结果是白喆封帝、左饕垫底。 如果说左饕一直闹别扭是因为他拿得起放不下,那么舆论的推波助澜作用也绝对不可忽视:毕竟成天被在耳朵边念叨你是万年老二你就是不如你老婆嗡嗡嗡,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即使他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白可听说的时候此“谣言”已经甚嚣尘上了,他曾经试图控制,奈何网络传播的力量太强大,报业大亨也不再只手遮天。 走红地毯时,白可的钻石装再次引起轰动,他手上戴了24枚戒指,微笑着展示给大家看。有个粉丝群还特别订制了好大一块月亮状的烧饼献给白可,上书:你是我们心中的月亮。 “……”,白可笑问:“什么馅的?” 被导演拖走。白可笑眯眯地跟大家挥手告别,他是出了名的nice。 《烧饼》剧组入场较早,白可找到座位坐下后,就再也无法维持笑容。他沉静地坐着,一枚枚拔掉戒指,突然转变的气场让周围人不敢跟他搭话,几个女明星转了几圈,最终也没能靠前。 之后《我2》声势浩大地入场了,影迷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白可虽然是各类奖项的宠儿,其实群众基础是没有左饕好的,通过两部《我》,同代走男人味路线的明星已无人可与左饕争锋。 白可看了《我2》。离他家不远就有一所豪华影院,票价贵得离谱,《我2》上映了多少天他就看了多少场。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确实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左饕,就像小弟说的,更出色、更鲜活、更完整、更像他自己,非常的有味道,所以当颁奖嘉宾说出左饕的名字时,他一点也不意外。 左饕终于赢过他,成为当之无愧的影帝。 作者有话要说: 此印扔了一个地雷,射射。 77保安哥问:刑警?黑社会? 左大明给亡命徒下的结论并没有错;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白可又何尝不是一个亡命徒呢?曾经拥有一切幸福又一件一件地被剥夺,所以恐惧而贪婪,有了自己的爱情和事业后,会非常非常努力地去维护,视若珍宝,一旦再次失去,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可在这届“金鹅电影节”上虽然落马影帝,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小猫”为他又一次摘得了最佳男配的桂冠。说白可是评委的宠儿一点都没错。一方面很多评委对白可的母亲许隽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仰,她美艳如花、天赋惊人、性情率真,偏偏折损在绽开最盛之际,留给世人的永远是最美的颜色,让人扼腕叹息,于是对她的儿子总是无法自控地试图关照一二;另一方面白可的表演也是真的拿得出手,随着这几年的磨砺,已几是年青一代演技派的领军人物。最难得的是,除了他漂亮得过分的脸之外还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表演才能,可见其演技之精湛! 白可领了奖,说了中规中矩的感言后,主持人道:“听说‘小猫’这个角色是牛导力排众议加上来的。当时已经开机了是吧?可这个人物现在在我们的眼里却是这样的浑然天成而不可或缺!他是主人公精神的寄托、心中最后一片净土,也是他疯狂的诱因。来,牛导,给我们讲几句。据说当时除了慧眼识珠的白喆,其他的导演组成员都不同意您改剧本?” 牛导面上十分有光,摆摆手,深沉地说:“真正的艺术是很难被大多数庸庸碌碌、没有品位之辈所理解和认可的。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御用场记掩面。 主持人嘴角抽搐,暗恨自己为了讨好牛导不择手段,“石、石灰吟么?” 池导在一旁冷笑,“你们倒是晦眼识猪。” 在这个夜晚,即便牛导蹦出再傻/逼的话干了再抽风的事也不会有人鄙视他了,而只会说他果然与众不同,因为在“最佳女主角”奖大爆冷门空置的情况下,《我2》却排山倒海地狂揽二十多项大奖,超过总数的一半,成为当之无愧的“金鹅霸主”,创造了前无古人、后鲜来者的奇迹。 本来有很多媒体预测,刑警和小猫的同性之爱会成为影片获奖的阻碍。但事实胜过一切雄辩,随着观众的思想开放度和承受度越来越高,评委们也敢把奖项颁给真正的好电影了——至于他们,恐怕早就亲身体验过,哪还用讨论什么接受或不接受。 所以紧接在无比尴尬万分冷场的影后奖后,当左饕鼻青脸肿的帅呆面孔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无数人先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继而把整个演播大厅和外围观影区吵成了菜市场。 以“总裁为喆痴狂”为代表的白可的各大粉丝团体纷纷表达愤怒,对获奖结果予以严厉谴责。总裁作为明都市的金融领袖应邀出席了颁奖典礼,眼看准备好的花车和蛋糕都送不出去了,当即失态,跳起来喊:“吉、吉、吉吉,不要灰心,你演的傻瓜是最——好的!我们永远支支支支持你!” 秘书听他“吱吱”了半天也憋不出个之乎者也,碎碎念道:“嚓,你是不是逼我去史啊?” 原本以为轮不到他们发挥的后援团相当亢奋,在啦啦队长的指挥下开始高喊口号:“12345,左饕就是纸老虎!1234567,吉吉永远争第一!” “药药,切克闹!白喆一枝花,谁能赛过他?白喆一条龙,总裁陪你红!” 其他金融界人士颤抖地:“……尼玛。。” 不想还不算完,后援团头上绑着红丝带手拉着手齐声大吼:“谁敢反对白喆,就砸烂谁的狗头!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白可默默地弯下腰,把脸深深地埋进掌心。 但是无论男吊丝们怎样兴奋地狂扭来引起女神们注意,怎样心甘情愿耍贱只为讨那一个白眼一声骂,一向泼辣的左帅后援团却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们。美女们当场设下香案开始拜大神,每一个脸上都流着宽面条泪又哭又笑道:“尼玛万年老二的诅咒终于解除了!” 主持人、颁奖嘉宾:“……” 左饕站在过道里,上台也不是,调头就走也不是。 他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定义为失败,曾以为即使有一天自己拿了某个电影节的影帝,也肯定是心如止水——这年头每家电视台都要搞出几个奖来,影帝影后什么的演员基本人手一个,早烂大街了。 可当他真的战胜白可和其他三位优秀的男演员、成为金鹅影帝的时候,却感受了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一个人的努力和付出终归还是需要他人认可的。 但这点激动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双方后援团明显比他更激动。 组委会(^_^;):“请大家冷静……” 牛导毫无最佳导演的自觉,乐得直拍大腿:“怎么样!我怎么说的?咱不怕面瘫也不怕脑瘫,就怕不努力、不坚持!” 主持人:“导演您今天真有柴华导演!” 池导扑哧一笑,“你就不怕影帝把你打成偏瘫?” 这是金鹅奖有史以来出现过的最混乱的场面,远超歌星演唱会、堪比足球赛现场。 左饕接过小金鹅后,每说一句话就要被欢呼声和磕磕巴巴的埋怨声打断一次,根本停不下来!典礼只好草草收尾。 退场时候更甚,影迷们把对付洋鬼子的手段用在了自家偶像身上,也不知道他们买通了谁,竟事先得知秘密留给各剧组的场馆出口,早早潜伏起来,那真是埋伏下神兵千百万,等明星们一出现,热情的影迷们便铺天盖地迎面扑来,粉丝包围影帝,把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白可作为主演,自然要和自家《烧饼》剧组一起。他们走f26号门,所幸与被安排在f29号门的《我2》剧组相隔不远。 牛导这两年渐渐进入了观众的视野,好多不明真相的小姑娘都倍儿欣赏他的颓废大叔范儿,此时就纷纷伸出魔爪试图摸牛导。牛导登时就吓傻了,还得御用场记保护他。 眼见美救狗熊,池导也没时间冷笑,他的帽子和眼镜都被扯掉了,在粉丝头上扔来扔去地传戴。 左饕身边更是人山人海,姑娘们往死里逗他,“左帅,笑一个~~给姐儿们笑一个~~~” 左饕:(= =) “那我们给你笑一个?” 左饕皱眉:(&) 姑娘们狂笑,还模仿杰哥叫:“唉唷你脸红了!” 左饕:“……” 白可那边也好不了多少。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影迷们本也不太怕他,他又总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可望不可及,这时候总算变成任人宰割的烧饼了,于是大家更是保着不摸白不摸摸了也白摸的流氓精神,疯狂蹂/躏他,揉脸袭臀无所不用其极。剧组其他几个无人问津的小伙子虽然羡慕嫉妒恨,但看白可实在可怜,不自量力地试图拯救他,差点被扔到栏杆底下去——这里是三层啊! 有位十分高大壮硕的小姐,挥舞着强壮有力的臂膀拍开众人,薅出白可,直接给了他一个充满爱的熊抱,把白可捏的“叽”一声。 众人推来挤去,十分壮观,左饕正面瘫着脸烦不胜烦,突然在各种嘈杂喧闹中,一声短促、弱弱的“叽”无比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左饕一个激灵。 1米9的身高让他垫垫脚就可以越过众人的头顶纵观全局,只见白可正被无数人拉扯着,特别是一个体型非常有存在感的姑娘,拼了老命不撒手,妄图带白可回家;总裁在另一个出口急得跳脚,恨不得从无数裙子底下钻过去解救白可——而此时白可已经脸色发白了。 左饕头脑空了半秒,如遭电击,然后虎躯一震,捞过一个趁手的武器,强势而尽可能不带杀伤性地分拨开众人,挤到《烧饼》剧组。 白可鬓角带汗,正竭力后仰以躲过对方以爱之名对他进行的摧残,只觉得胸闷得不行,喘不过气来,一手紧紧抓住就近的门把手勉强支撑身体,指骨突出、指尖泛白,更是满掌湿冷,可见已是强弩之末。 左饕面无表情地心急如焚,扯开几个闹得最凶的,又随手提起存在感姑娘抛到一边。 大胖丫头( ⊙ o ⊙) :“…… 这不科学!……欧买告德儿!我的爱从今以后找到了他的新主人!” 再这样推挤下去,真的可能有人掉下天台,发生危险事件。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人人都慌了、保安都抱头鼠窜的时候,左饕镇定地把碍眼人等丢飞,出现在白可身边。 左饕左臂揽过白可,轻轻抚上他汗湿的后脑,护着白可不被挤着碰着,右手则操起他的武器,在金属门上用力敲了敲,发出几声响彻云霄的“咣!咣!咣!”——2秒钟后,周围一片安静,非常突如其来。 左饕自己都愣了:这么有效?……为毛所有人都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右手? 左饕慢慢抬起头,发现代表男演员最高荣誉的小金鹅,被自己把脑袋敲掉了…… 牛导:“…… 真有种啊!” 噼里啪啦,左帅后援团的成员直接昏过去一半。 左饕皱皱眉,指挥自家后援团还站着的另一半人,“把她们给我抬回去!” 姑娘们刚想有异议,质问两个人的姿势问题,就被左饕冷峻的眼神和黑如锅底的脸色镇住了,扁扁嘴,灰溜溜地把队友们拖走。 白可软绵绵地靠在左饕肩上,看来不太舒服,但也并无大碍。左饕拍拍他的头,“再忍一忍。” “参加典礼的都回到自己剧组,导演数数人头,看有没有少人!”导演们乖乖数数。 “保安呢?”左饕声音几乎泛着冰碴,“组织无关人员退场!”又抬腿踢了一个相熟的武替一脚,“大老爷们儿被妹子打得狼哭鬼号?” 场面完全静了下来。刚才还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影迷们竟然不敢不服,因为左饕背后笼罩的十分阴森浓郁的黑色气场实在是有点惊悚。 几个保安一边组织垂头丧气的影迷们退场,一边瞄着凶神恶煞的左饕窃窃私语:“这货是刑警还是黑社会啊?” 左饕“刷”地转过头,眼里射出两道寒光:“闭嘴!让她们排队出去!” “好好好。”保安小哥赶紧答应。 左饕沉着脸朗声道:“结伴回家,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打车的记下车牌号,发到认识人的手机里。听见没有?!” “……”,姑娘们拖着长声,“听—见—了。” 左饕逼视保安们:“快!点!” …… 据说后来某保安小哥经常做噩梦梦到左影帝,还必须一边哭一边四脚乱蹬,“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更新了《夫夫相性20问》,感兴趣的同志可以翻回去看看。 78小小弟ToT:饕哥,不要啦~ 后来有肇事粉丝把当时的照片传到了网上,标题是《永远的左帅》。只见场面一片混乱,各方势力谁也不惧谁,互相推搡,画面中间是左饕,非常醒目,因为以他为中心周围半径三米木有其他人…… 左饕长身玉立、面容俊美冷峻,像正在说着什么,本来整齐梳到脑后的头发因为发脾气而稍显凌乱,衬衫领口撕开,领结半死不活地吊在胸前,优雅的纯黑色晚礼服硬是给他穿出了一种洒脱和不羁。他左臂半揽着一个人,右臂高高举着……一只没有头的小金鹅。 虽然他手里拿的不是权杖、也不是战剑,只是一个很矬很矬的被敲掉了脑袋的镀金摆件儿,但每一个看到照片的人都森森地感受到了震撼,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和气场,骄傲、强大、锋利、威武,让人本能地想去服从。他就像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元帅,指挥着全军万马,振臂高呼、挥斥方遒;而与之矛盾又意外的和谐的是,他怀里还搂着影帝白喆,手放在人家脑后捂着,轻柔而充满保护欲。 分享照片的此君是个挤不进内圈的怂货,几次三番试图突围都被更有战斗力的兄弟姐妹们一胳膊肘子拐出去,后来左饕发威,他更加吓破了胆,只好端着单反远远地咔嚓咔嚓给大家拍照,结果因祸得福,收获了许多上帝视角的照片。 这些照片在内部得到疯传,然后传播范围越来越大。如果看到左饕那一副虎视眈眈、铁汉柔情的护食模样还猜不出两人的关系,那只能说:亲,你真的很纯情。 其实双方粉丝早有怀疑,现下铁证如山,正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各省市地区人民纷纷发来贺电,祝他们幸福,当然也有对着相片泪流满面的。无数人为左饕的霸气所倾倒,开始对他顶礼膜拜,把他夸到天下无双,宛如战神转世,来拯救当今伪娘争霸的娱乐圈; 也有少量不和谐声音。某腐男在下面留言:“艾玛白喆那小样儿怎一个小鸟依人了得,我也好想去搂一搂啊!”此番蠢话居然一直被顶起,+1,+2不知道加到哪里去了,总之如果发生在现实,白可被一个接一个地搂下去,恐怕被搂个几天几夜也搂不完。 某保安小哥手机里也存了一张照片,是他趁左饕不注意偷偷拍的,所以距离比较近,画面内只有左饕一人。因为光线暗淡、手机版本山寨、摄影师心慌手抖,所以左饕身体的轮廓十分模糊,好似融入一片黑雾之中,面目扭曲。特别是小哥的手机没有消除红眼功能,左饕当时若有所觉地正朝他看过去,于是画面上看不到左饕的眼睛,取而代之是两个猩红刺目的光点,状若恶魔。 保安小哥:“……鬼啊!” 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娱乐版头条都是“基风挡不住:白喆与左饕竟是秘密恋人!”之类,“新晋金鹅影帝敲掉鹅头为哪般?”勉强位列第二,其他的除了某女星夜店吸毒的新闻外,全部靠边站。两人新增了几十万粉丝,共同演过的电影dvd重新大卖。后来左饕自嘲道:原来影帝果真不如绯闻天王。 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晚左饕冷着脸把闲杂人等撵得差不多了,就携带白可离开。 江助理开车,一个劲儿地往后座看,因为不安所以嘴上嘚啵嘚啵地无止无休,没左饕骂了一句才舒坦了,转而安心开车。 白可枕在左饕腿上,蜷着身体躺在后座,盖着他的礼服外套,已经好多了。他体质本来不错,只是这段时间才一阵一阵地发虚,休息了一会儿,体表温度降下来,就不犯恶心了,又开始精神抖擞地酝酿阴谋诡计。 左饕:“……”他哭笑不得地伸手抚平白可微皱的眉头,“不难受了?又瞎琢磨什么呢?” 白可微笑,握住左饕的手,躺平了抬眼看他。 左饕:“你最近身体好像很差,去医院看看吧。” 白可笑容一层层褪去,摇头道:“不去。” 左饕面无表情地气愤了,“为什么?” 白可垂下眼帘,“我怕检查出什么大毛病来。” 左饕:“……你年纪轻轻的能得什么绝症?” “那可不好说。”白可表情淡定而凉薄,“这阵子总是很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还有我这命,越好的东西我就越碰不得。”言毕深深地看了左饕一眼。 江助理又恐慌了,回头问:“白白少,你刚才说你的身体怎么了?” “……”,白白少偏过脸。 左饕毒舌:“专心开车,你不找存在感能死啊。” 生病的人总爱胡思乱想。左饕没有白可那么细腻复杂的心思,迟疑了一下,心想反正刚才摸都摸了,便伸手捋了捋白可的额发,尽量放柔语气说:“有病就要治,即使真的得了重病也不怕,越早治疗,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大!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战胜病魔!” “……”,江助理的车开出了一条诡异的曲线,“敬爱的左先生,请容许我再插一句话:这番表白真的很有种,但我发自肺腑地认为白少想听的不是这些。” “不,我想听”,白可定定地看着左饕,“如果你能一直陪着我,真的得了绝症我也愿意,总好过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左饕脸拉得驴长,还是头黑驴,感觉白可简直不可理喻,干巴巴地斥道:“别胡说。” 白可乏力地闭上了眼,“到底怎样,你才肯回来?” 左饕盯着白可粉玉雕成一样的耳朵,很想触碰,但还是克制住了。他又何尝不累?面瘫着脸呆了片刻,才说:“可可,你对你外公当时的决定也没有选择。打从你五岁,身边每天就只有我,你根本没接触过其他人,我又……下手太早。你连什么是爱都不懂就跟我在一起了。” 江助理默默地降下隔屏: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不会被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大魔王杀了灭口吧…… “我也一样”,左饕仰头叹息,目光茫然,“虽然嘴上说不怨,其实还是不满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摆布。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如果我们在一起是错误,又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也许我们可以尝试正常的生活。你可以和某个名媛淑女结婚,有漂亮的孩子,或者,商业才俊也行,总之找个适合你的、有共同话题的人。不要沉溺在过去,你只是习惯我在你身边了。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还需要我吗?” 左饕手实在痒痒,终于捏了捏白可的脸蛋,下结论道:“你值得更好的!” 白可又悲又愤,“那你刚才管我干什么?” 左饕反问:“你有危险我还不应该管?难道看着你被那个胖丫头抓回家圈养?” 白可差点被气死。 在白可的坚持下,他还是被送回住处。 在车上小左饕就感觉到近在咫尺的白可,已经探头探脑地苏醒了,然而左饕不为所动,依然面瘫着脸绅士地把白可送到家门口。 白可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贴着他高挺的鼻梁甩上了门。 左饕摸了摸鼻子,感慨道:“脾气这么大,谁受得了呢?” 江助理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凉凉地安慰道:“没事儿,有贱种。” 左饕:“……你什么意思?” 江助理胆大包天地傲娇了,扭头自行离开。 左饕:“……你到底是谁的助理?” 江助理大笑三声,幽幽说:“大多数时间我确实是在给你当助理,可你别忘了,我的薪水一直是白少发的,我只是白少暂时安排在你身边的!所以你没有权力解雇我!没有我,你连自己演艺公司是哪家都找不到,你就是个低能儿。” 左饕:“……尼玛我就知道那个挡板根本不隔音!” 江助理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白少确实不需要你,但是你需要白少……要白少……白少……少……” 左饕都气笑了,“做得一手好回音效果。” 隔日已是满城风雨,经纪人告诫二人老实在家待着,不要出现在公共场合——谁都没听他的。左饕本来就不太在意他人的观感,白可更甚,连命都可以不要,还要什么脸。 左饕白天呼呼大睡,晚上照常去最喜欢的夜店给他正值热恋期的老爹看场子。 白可发短信给他:“所有人都知道咱俩的关系了!难道你想背负始乱终弃的骂名吗?不如将计就计吧!” 左饕看着手机笑了,他还是觉得白可很可爱,然而咬定青山不放松,“你值得更好的。” 白可一瞬间怒火中烧,“你真的让我找别人?” 左饕顿了顿,回答:“找个你喜欢的。” “好,我爱找谁找谁,有种你别管!” 白可在左饕心里曾经是定海神针,无论他遇到多少困难、对自己有多少怀疑,只要想到白可,就能勇往直前;现在这根定海神针却像一个搅拌机,一次次把他本已平静的心扰乱起来。 发现左饕扔下手机、面无表情地愁眉苦脸,小小弟们不由得两股战战:大事不妙,饕哥又跟白少短信吵架了! 那边左饕已经开始神色严肃地审视店里的客人,小小弟们暗暗叫苦: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是怕客人找茬,哪有像他们饕哥这样,巴不得客人找茬甚至找客人的茬的?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整个店里其乐融融,左饕遗憾地收回目光,一口一口地闷头喝酒。 小小弟们长舒了口气(+﹏+):太好了…… 可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随着一个人进入店里,全体男性朋友(这个店里奏没有女性朋友)骚动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凑上前去,先是屏气息声,然后爆发出欢呼:“白喆我们好喜欢你——演的电影!” 白可伸长了脖子找左饕,正好跟嘴角微微抽搐的左饕对视。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白可的眼睛波光流转,他瞪视着左饕,很倔强、很坚定。 左饕:“……” 男性朋友们试探地围过去,发现白可不躲不闪,遂开心地争相对他表达爱慕之情。 小小弟们:“不要啊……” 见左饕无动无衷,白可咬了咬下唇,对身边一位精英范儿男士微微一笑。 有几个人交头接耳,壮着胆子问白可道:“报纸上说,你跟那边的左缺德是一对儿。是不是真的?” 白可直直看向左饕,“他说我俩没关系,我爱找谁找谁。” “找我也行么?” 白可收回目光,“行。” “嗷~~~” 左饕抓紧了沙发扶手,把皮子抠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围着白可的一小撮人色令智昏了,在他面前像公孔雀一样大秀舞技。 dj也十分兴奋,换上了嗷嗷劲爆的舞曲。 左饕示意一个小小弟,“让白少回去!” 小小弟颠颠地挤进人群,“白少白少,饕哥让你回去!” 白可扫了他一眼,“你们不是在开店?” “是呀!”小小弟高兴地回答。 “开店还赶客人出门?” “不赶呀!” 白可眼神凌厉了,“我不是客人?” “不是呀,你是嫂夫人!” 白可:“……换个头脑好使些的人来。” 小小弟挫败地回到左饕身边,挑拨道:“白少说不回去。” 此时几个胆大的围着白可挨挨蹭蹭,精英范儿已经开始嗅白可的脖子了。白可笔直站着一动不动,远远地跟左饕对视。 精英轻笑了一声,抬手挡住白可的眼睛,贴在他身后摩擦,又伸舌头舔了他的后颈一下。白可一个激灵,又生生忍住。 那边左饕却是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大步走过去,随手把精英推飞,抓过白可的手腕把他拖进后面自己的包厢。 白可挣扎,“我找我的商业才俊,不用你管!” 左饕气得话都说不出,把他丢在大床上,默默地转了几个圈。 白可也气得直喘,越想越不是滋味,哭了,力大无穷地抓过落地灯扔左饕身上。 左饕:“……”他看了看白可,非常糟心。 白可骂骂咧咧地脱衣服,左饕:“……你干什么?” 白可抹了把眼泪,“你说呢?” 左饕:“……我尊重你。” 白可:“我不需要你的尊重!麻溜儿的,你是不是不行?” 左饕一股火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认命地点点头,直接把白可扑倒。 离上一次相隔又已多日,两人如饥似渴,欲/望开了闸汹涌而出,哪还管得了其他,话也不说,拼命索要起来。 79江助理哭,救命,来人啊! 一开始双方都有些尴尬又手忙脚乱,后来进入的时候,白可抱着左饕的头,揪着他的两只耳朵破涕为笑了,左饕的面瘫脸也绷不住了,气氛才正常起来。 左饕托着白可的腰臀,缓缓送入,“行不行?” 白可也不知怎的,这次竟跟以往好似有些不同,要尽量放松才能够接纳他,直到一点一点地被填充,心里、身体里才感觉满了、踏实了。白可双臂搂过左饕宽阔的背,轻轻地在上面摩挲,两腿也在他的大腿外侧蹭来蹭去,让皮肤尽可能地挨紧、贴近、融为一体,点点头,“挺好的。” 左饕知白可甚深,浅浅动作起来,“既然总是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白可喘息起来,“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左饕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上次没亲),俯身吻住了白可红润的嘴唇,探入舌头细细游走过他的齿列和细嫩的口腔,才说:“别人不懂我,你也不懂?” 白可挠了他一把,“就是因为太了解,才生气……哎,你慢点,受不了了。” 左饕:“……你必须去看医生。” 两个人这么多年,默契早已到达了恐怖的程度。左饕从善如流地出去,自己躺靠在床头,又扶着白可,让他骑跨在上面,重新顶+入,“你主导。” 这个体(==)位进入得更深,但白可随时可以叫停,也方便他控制节奏。白可看起来挺舒服,双手支撑在两侧,动作起来,又“哼”了一声道:“你上次弄得我疼了好几天。” 左饕:“……上次憋狠了。” 白可猛然顿住,一格一格地低下头,“这次没憋着?” “……不是”,左饕面无表情地有点儿羞涩,“你这不是承受不住我的勇猛了么。” “……”,白可:“看来我有必要再次清理你的手机文件了。” 慢也有慢的好处。像左饕那样狂风骤雨的,固然能让人直直冲上云霄、心跳如鼓、头皮发麻,却没有这种每一个褶皱都被碾过的如同被细细品尝的滋味。 白可仰起头,半跪在床上,起起落落,让内里最敏感的位置每一个进出都能被左饕精准地碰触、摩擦到。左饕双手扶着白可软弹的大腿,随着他的动作给他支撑,面瘫的双眼皮紧紧盯着白可的陶醉表情,心里满足其实大于生理上的。 左饕的双手游移滑动,渐渐不规矩地伸到人的后方,去摸两人结合的部位,用指尖细致地揉捏了几圈。白可停下,呻/吟了一声,道:“累了,歇会。” 左饕:“……那侧着?” 白可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两人又侧着来,左饕把白可固定在胸前,单手架过腿弯抬着他一条长腿,几浅几深地出出入入。 刚弄了几下,白可又不干了,“看不见你,让我转过去。” 左饕:“……” 两人于是面对面,白可这才满意了,看起来挺放松的,还体贴地亲了亲左饕坚实的胸肌,咬了个小小的牙印。 三分钟后。 “总这么抻着腿疼。” 左饕:otz “……那本来就腿疼么。” 左饕:“……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儿!” 白可嘻嘻一笑,配合地说:“嘤、咛!” “……”,左饕也笑了,面瘫脸笑起来其实很好看,“那怎么办?你躺我身上?” “行!” “12点了,要不然今天先算了吧?” “不行!” “……哦。” 这个造型两人倒是从没尝试过,这时倒也觉得颇有意趣。白可就仰躺在左饕身上,随着左饕扑腾,反正上面压着一个大活人他也勇猛不出花来。 左饕亲亲白可汗湿的鬓角,大手在他身上抚摸而过,胸前、臂膀、腰间、小白可,如侍至宝。左饕担心白可着凉,特地把火热的掌心在他小腹上焐了一会儿,这一焐可不得了,平躺的姿势让骨架更加突出,左饕几乎能在他薄薄的皮肤下面摸出自己的形状来,进到什么位置都感触得到。 左饕觉得很神奇,又有些惊恐,“可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嗯?”白可迷迷糊糊,“想你想的。” 左饕叹了口气,“我快点行不行?弄出去算了。” “嗯。” 左饕翻转身体,把白可从背后压在身下,快速抽(==)插了数下,挺腰射出。 白可感受到内里的勃动,难耐地哼了几声,也在左饕的帮助下发泄出去。 之后白可挺疲惫,静静地躺着,看装修成璀璨星空的天花板,由着左饕热毛巾、干手帕地捣腾。 左饕弄干净了两人,躺在白可身边。 白可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左饕没听清他嘀咕,“可可,你说什么?” 白可摇了摇头,“左饕哥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左饕傻眼状,“怎么重新开始?” “比如我们之前从没有见过面,因为都是演员,一起演了《真的真的很爱你》、《九宫》、《桃花岛2》、《谁是大英雄》、《我2》等作品,才从认识、走到熟悉。你不是说让我找个喜欢的吗?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有安全感。你觉得我怎么样?” 左饕知道白可在偷换概念,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如何反驳——或者他根本不想反驳,或许他也需要给自己一个吃回头草的借口——眨了眨眼,羞涩地说:“你自然是极好的。” 白可半撑起身体,逼视他,“那我看上你了,咱们也睡过了。现在这事儿,左饕,你怎么看?” 左饕:“……你说怎么办?”然后老妈子病大发作,给白可拉了拉被子,盖上他光(==)裸的肩膀——秋天,夜已经很凉了。 白可鄙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就你这样儿,别人都以为你多爷们儿呢,真要交往起来,别叫人家幻灭才好;转过头温柔、满怀爱意地说:“穿上裤子就不认账是不行的。要我看,咱俩可以谈场恋爱试一试,也许合适、可以继续下去也不一定。” 左饕面无表情地稍稍有点无措,支支吾吾,“那,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白可点点头,警告道:“咱俩现在已经正式建立恋爱关系了。我是你男朋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 “……”,左饕,“那我还是你男朋友呢。” “都一样。”白可抓过左饕的手,“以后我对你会以诚相待,什么事情都不瞒你,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哎呀那怎么行”,左饕也很大方,“既然都在一起了,我的也是你的。” 白可唇边浮上一层笑意。“我给你做各种好吃的,红烧排骨、酒酿、西湖醋鱼、蔬菜沙拉…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什么给你。” 左饕忙不迭地点头——这阵子最想念的,除了白可的肉,就是白可烹饪的肉。 “我给你买好玩儿的,你不是喜欢设计别致的匕首吗,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给你。” 左饕咧着嘴笑——其实他现在已经不缺玩具了。他也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白可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像诱拐弱智儿童的变态大叔,可是他就是觉得蛮入耳的。 “但是,只要我们还保持着恋爱关系,你就不可以再爱上别人了,也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更不可以让我去找别人。” 左饕眨眨眼,“哈?那,那当然了。” 白可大大方方地凑过去,在左饕哆哆嗦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真纯情。” 左饕:“……” 白可环视一圈,如同巡视领土的国王,“这是你的房间吗?” “是这家店里,我的房间。” 白可挑挑眉,眼梢吊吊的,“左少,每家店都有你的房间?” “嗯”,左饕有问必答,“我爸他总想补偿我。” 白可得意忘形,躺倒在床上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哦,我认识,我堂哥的男友嘛。” 左饕无奈,关了灯,搂过白可,“累了吧?睡吧。” 白可四肢缠上左饕,“你明天可别睡醒了又跑掉。” “老窝都被你占了,我还能跑到哪去?” 白可笑了,用腿蹭左饕,手顺势往底下摸,“再来一次。” “……不。” 白可吓了一跳,左饕转性了?但他自己近来真的一直处于一种“想要”的状态中,不满地问:“刚开始交往,你就拒绝我的要求?” “……对。” 白可恨得抓了一把,把小左饕薅得眼泪都掉下来,“明明已经硬成这么大了!” 左饕避开白可细嫩而邪恶的手,“别理它,它一见你就这样。” “……”,白可越发空虚,“给我给我给我!” 左饕哭笑不得,“不给不给不给。”把白可紧紧搂进怀里,“睡觉。” 白可悲愤指责:“你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左饕看了白可一眼,“你就这么骂你的交往对象?那我可得再好好想想。” 白可tot:“……为什么?” 左饕也急眼了:“……还用问吗?!你根本就承受不住我的勇猛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儿吗?” 白可气咻咻地转过身,不吭声了。 小左饕硬着,左饕脾气却软了,并且迅速入戏,自编自导自演道:“别生气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去约会。” 白可凶狠地问:“去哪里约会?” 左饕说:“……医院。” 白可大怒,“你看谁去医院约会了?!” 左饕淡定地毒舌,“讳疾忌医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白可在床头摸摸摸,想找东西家暴,未遂。 左饕当然知道他在找什么,“不知道你要来,没准备,下次让他们买海豚。” “还有熊猫!” “熊猫。”左饕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脾气这么差,谁能受得了你?” 白可哼了一声,“人人都说我脾气好,只有你嫌我脾气差。” 左饕亲了亲白可的后脑勺,“他们都是以貌取人,被你蒙蔽了。” 因为左饕的手拢在他的胸前腹上,坚实温柔的身体也贴在他的背后,白可感受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刚刚那么“想要”了,其实他想要的也只是左饕的挨近和占有。白可舍不得睡,小声抱怨道:“你一直在戳我。” 左饕:“……你先睡,我去洗手间。” 白可转回身,“我帮你吧?” 左饕眼睛刷地亮了,在黑暗里发出绿莹莹的光,“行吗?不累吗?” 白可嗖地钻进被子里。 左饕闭了闭眼,发出享受又任命的喟叹——就这样吧。 左饕是个有前科的,白可睡不踏实,半个小时就要醒来一次,确认他没有逃跑。 左饕:“……大半夜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最后还是又把小左饕塞进去夹住,白可才安心睡死了。 左饕:……这特么还让我怎么睡? 早晨七点多钟,白可被忍无可忍的左饕插醒,不但不气,反而开心了,给了他一个甜蜜的早安吻,于是如狼似虎的两只又整了一次,白可压抑而难耐的叫声把左饕给刺激得差点疯魔。 这次之后白可总算肯相信左饕,两人草草吃了某神色诡异的小小弟送上来的早餐,拥抱着补了一上午眠。 小小弟颠颠儿地推着车跑出去,跟小伙伴儿们交流:“嫂夫人真的很白。” 本来说好要去医院约会,不想临时发生变故:金鹅奖当晚左饕大展神威,现在两人的关系举世皆知,很是轰动。不光国内,据说美国的很多粉丝都意见特大,他们不认识左饕,觉得美丽的东方吸血鬼王怎么能被凡人们包围还需要凡人的保护呢?正在准备组团来明都示威游行。 经纪人还在滔滔不绝地控诉二人不负责任的所作所为及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左饕伸直胳膊把电话拉得离自己远远的,无奈地回头看向坐在床头笑眯眯的白可,“咋整?” 白可耸耸肩,“你害怕吗?” 左饕吃了一惊,“我怕什么。” 白可起床穿衣服,“那你干嘛皱眉头?” 左饕一笑:“我只是在考虑去医院要不要带上咱经纪人。” 白可歪头,表示不解。 “看看有没有治话唠+忧国忧民综合症的。” 经纪人在电话里大骂,隔着几米都能听见,“左影帝你还是去看看有没有治神经大条+嘴贱的吧左影帝!” 左饕:“……你耳朵倒灵。”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你俩的演艺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等我找到下家,别忘了给我写个好评,告诉他们这次东窗事发后续又反应迟钝,不是因为我无能,而是因为两个影帝都是傻/逼!” 左饕:“……喂!你再这么嚷嚷可就真的得去找下家了啊。” “你还有闲心臭贫?!”经纪人觉得不可思议,“我已经通知了相熟的记者,一会儿有个招待会,你们立刻、马上、迅速过来,解释清楚你俩的关系,说一切都是误会!” 左饕:“别扯淡了,我俩就是一对儿。” 经纪人噎了半天说不出话,“那你们就过来,向全世界宣布你们是真爱!后果自负!我可警告你们,之前类似的情况,有3/4的cp从此消失在公众的视野,剩下的1/4得瑟了一两年,也有一大半已经分手了。” “我去不了,公司的董事们正在等我给个合理的解释。”白可对着镜子系扣子,小小弟涎着脸狗腿地拿了7、8条领带在一旁候着,“白少,条纹的怎么样?红色的这条呢?” “我陪你去吧。”左饕一脚把小小弟踢开,“你这什么玩意儿,跟红领巾似的!” 小小弟伤心地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白可对着镜子里的左饕微笑,“你去记者招待会吧,江助理跟着我就行。” 左饕帮白可打好领带,略一沉吟,“也好。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强求。身体不舒服就打我电话。” “我知道”,白可推了左饕一把,“别拿我当女人!”又嘱咐道:“好好跟媒体说,毕竟还有很多真心关心你的人。” 左饕点头,带了3个汉堡,又塞给来接白可的江助理2个。江助理受宠若惊,只听左饕说:“一会儿你雇主饿了给他热热吃。” 江助理:“……好的。” 两队人马遂分头行动。 结果左饕刚被经纪人推进招待会现场,正在吃力地在面瘫脸上挤出笑容跟记者们打招呼,手机就响了。 左饕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一看是江助理,接起来还没讲话,只听江助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左少你快来吧,白少好像要不行了!” 左饕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腿软是什么滋味。 他勉强镇定,“他怎么了?……别哭了!说!” 江助理抽抽搭搭,“白少在董事会上晕倒了。” “什么?!” “后来又醒了。” “你特么……” “不让我去正轨医院,我们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 左饕急匆匆往外赶,把身后的记者朋友们忘了个干净。 经纪人:otz 江助理哭哭啼啼地说:“医生是个老头儿,跟白少好像认识,管白少叫‘小少爷’。这老头1米7左右,慈眉善目……” 左饕:“你讲重点。” “重点就是老头儿给白少检查了半天,然后作大惊失色状,又找了一堆大夫在那会诊。也不让我知道结果,就告诉了白少,白少听了脸直接就白了,现在一点血色儿都没有了!打点滴呢!” 左饕:“……重点是医院的地址。” 江助理:“……哦。许家老宅不远,他们说你知道。” 左饕起动车子,心驰电转,“医生姓什么?” “说姓方。” 左饕微微放下心,方医生之前一直供职许家,医术精湛,对白可的身体情况也很了解;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联系——尼玛原来还是有事瞒着他! “方医生恶狠狠地问白少:‘是不是左饕?’” 左饕皱眉,“哈?” 江助理对左饕也是有微薄的友谊之情的,给他出主意:“我怀疑他们怀疑白少被你家暴了,要告你呢!你有没有家暴白少啊?你要是真的家暴了就快畏罪潜逃吧,不要来自投罗网啦~~” 左饕:“……闭、嘴。” 80方医生说,木有,这么快。 江助理越聒噪左饕越烦躁,发觉他的表达方式已朝着毫无建设性和耸人听闻的大戈壁狂奔而去,左饕果断摔了电话。 江助理默默地把手机踹回屁兜。 方老医生出来,轻轻关上病房的门,问道:“怎么样,姓左的小王八蛋什么时候来?” 江助理耸耸肩,“不知道,他挂断了,不来了吧。” 方医生也算看着左饕长大的,此刻听了江助理不负责任的答案果然大吃一惊:“……不会吧?” 江助理假模假式地愁眉苦脸,“唉,谁让他那么混蛋呢。” 方医生本来还在打腹稿,琢磨一会儿怎么呲左饕、赶他走,吓唬吓唬他,这时候转念一想,生米已煮成熟饭,恐怕他们抓住他不放还来不及呢,不由叹了口气。 江助理经过深思熟虑,用右拳在左掌心敲了一下,闪动着智慧的双眸说:“不然咱们也找妇联吧?” 方医生:“……啊?” “我看报纸上说——我经常看报的哦——现在有很多没用的老爷们儿被家暴,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只好向妇联求助!” 方医生:“……啊?” 江助理一副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隐瞒了的样子。 方医生毕生未见过如此脱线的助理,许老先生身边的哪个不是精明强干、点头会意?遂一边回病房一边摇着头咂嘴,“小少爷和老爷的品位果然有天壤之别。” 这一边,左饕面无表情地心急如焚,手把在方向盘上直跐溜,眼睛里也刺刺地痛,使劲挤了两下又用手背抹了抹,才发现原来已经流了满头满脸的冷汗,淌进了眼睛。左饕的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前一天白可说什么重病、绝症的,他还觉得完全是对方的胡思乱想,不想竟一语成谶。 左饕有点想哭。他想,原来可可说的是对的,可可的命果真不好,生就与众不同,又那么年幼就失去妈妈,然后失去外公、爸爸,受人欺辱、飘零在外,这几年好不容易安稳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前一天两人才“重新开始”,竟又出了这样的事,搞蓝色生死恋么? 他想,无论可可得了什么病,他都陪他治疗、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剩下的日子…… 左饕恨不得把他的越野开成火箭,奈何前方道路和往常一样,永远在堵车。 车队缓缓挪动2米,停下……半米,又停下……一股浊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像要憋死人,左饕把车顶窗打开,拉风是拉风了,心里还是难过得要命,于是开始毫无风度地狂按喇叭,拍方向盘砸玻璃地在车里折腾,成功招来交警一枚。 交警长着张娃娃脸,敲敲车窗,又爱不释手地在他车上摸了两把,严肃问:“先生您没事儿吧?” 左饕不愧为混迹演艺圈多年、从死跑龙套的爬上影帝神坛的男人,突然福至心灵,按下车窗问:“喜欢这车?” 小交警一见他,满眼都看不见车了,呆滞地问:“左饕,真的是你吗?菩萨显灵了!听见我念的经了!” “……”,左饕更加汗流浃背,直接打开车门,“你开吧。” “咦?!”小交警眼睁睁地看着左饕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瞬间化作一道犀利的背影,穿插在各种车辆之间绝尘而去。 原本百无聊赖堵在路上的车主们开始兴奋地按喇叭,纷纷探出头去交头接耳,并为左饕加油助威。 “哎我没眼花吧?刚才嗖嗖过去那哥们儿是左饕吧?” “丫颠儿得是真够快的哈!拍电影呢吧?” “肯定是!不是神经病谁在大马路上狂奔啊?何况人家还是一名人!” “对呗,什么时候范冰冰也在环线上跑一圈就美了!”车里副驾驶上坐的姑娘翻了个白眼,“你让人范爷穿水晶透视裙加白色运动鞋啊?” 又有人说,“左饕不是有什么急事吧?” 其他人表示不赞同,“什么事能急得这么有戏剧性?!跑特么马拉松似的,回头事没办成自己先累吐血了。” 一位光头大哥摆出过来人的架势,“告儿你们,除了老婆生孩子,旁的事,什么也不用这么着急!” 小年轻们纷纷点头表示受教。 一哥们儿在后面扯着脖子呐喊:“左饕你什么时候拍《我3》——?” 左饕经常锻炼,长跑一向出色,这次更是超常发挥,边跑边脱,全程以冲刺的速度光着膀子狂奔到方医生家的医院。 方医生看看跟着他裸奔的追星族们:“……你什么时候能上点好新闻?” 左饕呼哧呼哧地,也没时间叙旧,气都喘不匀便问:“可可生的什么(病)?” 方医生倒抽一口凉气,“你知道了?!” 左饕双手扶着膝盖伸着舌头喘,蜜色的皮肤上铺了一层薄汗,肌肉矫健,神情纠结,“您快说,呼呼,生,什么?” 方医生老脸一红:“……哎呀哪有这么快?还得8个多月呢!” 左饕:“……哈?” 81左有种说,不要,也得要。 左饕深情地望着他沉睡的小孕夫,心里面又酸又甜,要不是怕吵醒白可,恨不得大猩猩似的围着床转圈捶胸脯、大吼大叫、再把各种输液瓶子抡起来当杂耍,来聊以表达自己喜当爹的兴奋之情。 刚才那小老太太还说什么“怀疑”是他的,开玩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种?说白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能不太贴切,但白可确实是自卑又高傲的,槽点遍地的人生际遇又让他对人对事都充满了不信任,虽然总是笑呵呵的,其实内里凉薄着呢,肯让别人碰他才怪。若不是左饕早就知道了他的秘密,又本着重在搀和的精神一直伴其左右、经过重重考验最终受得云开见月明,恐怕白可这一辈子都要孤孤单单地过,外表光鲜、踽踽独行。 缘分啊……所以左饕更加心生怜爱。 老太太殴打完方医生,志得意满地推开病房门,只见一个裸男把咸猪手伸到床上人的被子下摸摸索索。 左饕:“……” 老太太:“……” 左饕:“……您别误会。” 老太太想了想,说:“算了,年纪大了,打不动了。” “……”,左饕臭不要脸地还是不把手拿出来,非焐在人家白可肚皮上,套近乎说:“亲奶奶,您刚才赢了?” “废话”,老太太拢拢头发,“两口子闹着玩儿,还能真动手啊?你真打小少爷吗?” 左饕摇了摇头,又甘之如饴地说:“但他一般真打我。” 好贱……老太太扑哧一声乐了,看了看他猥琐的动作,问:“摸出来了吗?” “摸不着”,左饕傻乎乎咧嘴笑道:“我儿子真在里面吗?”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才一个多月,花生米似的,能摸着就怪了!” 左饕幸福地发表中奖感言,“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老太太冷眼看着一个手的形状在被子下面大尺度地来回划拉,上达前胸、下到膝盖,无所不至,而白可也像被摸惯了似的还是睡得呼呼的,终于忍无可忍,咆哮:“把手给我拿出来!把衣服穿上!臭流氓!” 左饕:“……” 正巧江助理跟着方医生进来,贼眉鼠眼地往床上面瞟,听到左饕被骂,一副想笑又不敢笑但是真的忍不住要笑粗来的作死表情。 方医生道:“别说你不敢相信,我们也是吓了一跳。” 老太太戴上眼镜,翻着新建的病历接着说:“我们本都以为那几个器官发育得很不好,对小少爷来说就跟阑尾似的,可有可无,所以当年会诊的结果是保留。人算不如天算……小少爷偏偏跟你搅在一起。”语气很沉痛。 方医生慨叹:“险之又险啊!” 左饕一惊,“您是说可可有危险?!” 方医生:“……我说这个孩子怀得险,差一点儿就没他了。” 左饕擦了把一瞬间冒出来的汗:“……哦。” “放心吧,目前看来胚胎发育得很好,能看见胎心了。我之前也接触过这类案例,但那位爸爸可比小少爷娘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医生给自家领导翻译,“你奶奶的意思是说那位爸爸的妊娠器官比小少爷发育得好。” 左饕又担心了,面瘫脸拉得驴长。 江助理条件反射一哆嗦。 老太太啧了声,“小少爷体质不错,应该没问题。怎么,信不着我们老两口儿?” 左饕喜笑颜开,“瞧您说的,哪能呢?等孩子生出来,您就是他亲奶奶!” 方医生、老太太:“……” 左饕:“……” 江助理:“……噗!” 左饕扫了江助理一眼,“看来你并不意外嘛。” 江助理装没听见,同手同脚地镇定地往外走,越走越快。 左饕冷冷道:“装疯卖傻,你想怎么着?” “哎我这暴脾气!”江助理一梗脖子,怒道:“问什么问,我想怎么着你就让我怎么着吗?” 左饕挑挑眉,“趁我心情好,你可以说说看。” 江助理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退到门边、打开门、蹭出去,趴在门上只露出个脑袋瓜儿说:“我想把你撵走,跟白少一起把宝宝抚养成人!”然后一溜烟儿地颠儿了。 左饕:“……” 方医生和老太太看向他的目光已经透出浓浓的敬意来。 方医生:“饕饕,你会是一个好爸爸。” 老太太:“对的,你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广。” 过一会,老太太给白可拔了针,瞅了瞅貌似合不拢嘴的左饕,问:“你很高兴吗?” 左饕抬头看老太太,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别真诚,“非常惊喜。” 老太太略带迟疑说:“可是小少爷好像并不开心。刚听说的时候脸色煞白,委屈得不行,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左饕:“……这我倒是没想到。” “事已至此,肚里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太伤身体!” “当然了。” 老太太慈祥地说:“你好好安慰安慰小少爷,乖乖陪他待产,让小少爷每天高高兴兴的;不然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左饕:“……” 白可美美睡了一觉,竟没做什么梦——前一晚太累了——再一醒来已近黄昏。 左饕贱贱地点了点白可的鼻尖,“醒了?” 白可嗯了一声,坐起来,左饕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松松软软的枕头。 白可伸出两条胳膊伸懒腰,刚伸到一半,被左饕手慌脚乱地抱住,撕心裂肺道:“别动!” “……”,白可显然被他提醒起什么事情,架着半伸不伸的胳膊,石化。 左饕一脸贤惠地用被子把他盖好、拍平。 白可垂着眼不敢看左饕,“你都知道了?” “嗯。” “你、嫌不嫌弃我?” 左饕默了一下,“不嫌弃。” 只这一瞬也让白可心如刀绞,带着哭腔问:“你不会再跟我闹分手吧?” 左饕又默了一下,“不会。” 白可眼角凝出一颗泪珠,沿着光滑的脸蛋滚下去,“那就好。幸好你在我身边,不然做掉这个小生命,我真的没有勇气独自一个人面对。” ……左饕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白可:“……?” 他睁眼偏头看左饕,发现左饕的脸黑得都快滴墨汁了。“……肿么了?” 左饕:“我觉得我有必要继续跟你闹分手。” 白可抓住左饕的手,哭道:“为什么?!” “……”,左饕拍开他,“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居然要做掉我儿子!真有种啊你!” 白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莫非你想让我生?” 左饕皱了眉头,冷酷地说:“是必须生。” 白可哑然:“……”嘴唇哆嗦了几下,摔开被子问:“尼玛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是你过。”左饕无情宣布:“从今天起,换人。” 白可小脸气得通红。 左饕怕他气坏了,自我检讨了下,开始走温情路线,“难道你不想拥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生个漂亮的小可可,不好吗?” 白可不吃他那套,“我是个男人,怎么生孩子?!你怎么不生?!” 左饕不说话,看着白可的眼神意味深长,还透着点小怜悯。 白可:“……太意外了。真的跟我的人生规划很不相符!” 左饕毒舌,“你的人生什么时候跟你的规划相符了?” 白可羞愧地低下了头,片刻之后,又用湿漉漉的眼神乖巧地看左饕,软软地说:“左饕哥哥,我还没有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再要宝宝,好不好?” 左饕勾了勾嘴角,“可可,别跟我耍阴谋诡计,我太了解你了。这次你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白可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眼梢吊起老高,怒道:“我就不生,你待如何?” 左饕直视白可,轻轻地、一字一顿地、无耻地说:“我跟你分手。” 白可:“……” 胜利的左饕笑了,把白可拉进怀里,兜头兜脸地亲了几口,问:“这是大喜事,宝贝儿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白可伸手搂住左饕的脖子,把脸埋进去,闷声说:“吓死我了。” 左饕捋顺着他后脑的头发,“别怕,方医生方老太太经验丰富,你乖乖听话,肯定没问题。至于咱家,除了这事儿,还是你说了算。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追狗,我不敢撵鸡。” 白可天真地问:“我让你删掉小黄文呢?” “那可不行”,左饕拥着白可,感觉他又小又单薄,“宝贝儿你不觉得小黄文、尤其是生子文,特别具有现实意义吗?作者诚不欺我也!” 白可:“……” 哄好白可,又喂了营养配餐,左饕把江助理提进病房,“陪着你白少,我回家拿衣服。” 江助理欢快地应了一声,说:“白少我给你读报吧!” 左饕:“安、安、静、静地陪着。” 江助理:“……你怎么还不走?” 左饕发现,自从上次撕破脸,江助理在他面前简直要反了天了。 等过了两个小时,左饕大包小包地回到病房,发现江助理趴在白可的床上睡得哈喇子老长,白可坐在沙发上回复粉丝留言,因为弓着身子,露出一截窄窄细细的小白腰。 左饕:“……” 白可笑眯眯地抬头看他,“海豚呢?” 左饕抬了抬右手的登山包,忍不住问:“我真的没有权力解雇他?” 白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得极嗨皮,示意左饕去看江助理压在脸下的报纸。 左饕顺从地走过去,嫌弃地抽(==)出挂了一坨口水的报纸,只见江助理在上面用圆珠笔龙飞凤舞地作了一首好诗: 朝九晚六何时了?苦逼知多少。 左饕昨日又发疯,薪水不堪回首月光中。 节操神马应犹在,只是下限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羊驼搞基游。 左饕:“……” 82左小明说,不显,能憋疯。 获知自己要当爸爸了,除去本来就没打算负责任的,男人一般都会欣喜若狂一下——这个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而且也很可以预料左饕将是个好爸爸——但谁也没有料到左饕会欣喜若狂得如此有强度有长度,几天过去了,他还持之以恒地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状态,面瘫脸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动不动就诡异地咧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恶心死胆大了,吓死胆小的。 相比之下,白可就淡定多了。虽然最初被惊呆了,但很快就适应了孕父的节奏,毕竟喜获麟儿要比身患绝症来得好得多。左饕管东又管西,不让喝可乐、不让吃肯德基、不让吹空调、不让玩游戏、不让跟江助理说话、不让开电话会议……白可开始还体谅他喜当爹,甜甜蜜蜜地忍了,后来忍无可忍家暴发作,左大妈怕他(儿子)气坏了,才略收敛,然而白可但凡做点什么,左饕脸上立马就会出现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我不说你但希望你自觉的表情。 白可只好每天木然躺在床上,给肚里的花生仁听各种胎教音乐,因为如果不听音乐,孩儿他爹很可能就要满脸慈祥地摸他肚子,或者执着地用极寡淡、冷漠的语气对着他的肚脐认真地念童话故事;烦就一个字,白可说了很多次。 在方医生的医院观察了几天,见胎儿一切正常,白可终于被允许出院了。方老太太给白可找了一位钻石级护工,是在国外照顾过男产夫的,擅长各种怀孕、月子期间的饮食料理、起居看护、基本医疗、咨询建议,经验很丰富,听说还在英国接受过管家培训。 江助理拿着该看护的工资单:“……” “刽子手把她那双穿着红舞鞋的脚砍掉。不过这双鞋带着她的小脚跳到田野上,一直跳到漆黑的森林里去了。”左饕暂停他的每日恐怖故事会,抬头问:“怎么了?” “……”,江助理打了个冷战,又振奋精神质问:“这位护工兄的薪水也高得太离谱了吧?!护工而已哎!满大街都是!他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吗?” “是”,左饕翻了一页书,“即使高到需要辞退你、把你的薪水也给他,我也会同意的。” 江助理:“……” 白可下午如蒙大赦般地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却找不到左饕了,问江助理:“左饕哥哥呢?” 江助理撇撇嘴,“先走了吧。” 白可:“……” 这时左饕出现在病房门口,手下推着一把宽宽大大的轮椅。 白可:“……” 左饕温油地说:“上来。我推你。” 白可面上神色变幻,脑海中酝酿着风暴,江助理反倒贼兴奋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屁股坐进轮椅里,使劲颠了颠,拍着扶手开心地说:“真舒服!好玩儿!你推我!驾~~!!” 左饕:“……” ……一刻钟后,左饕温顺地提着大包小包在前面开路,白可领着哭哭啼啼的江助理,辞别方老夫妇出院了。 左饕关好后备箱,撵走江助理,又仔细检查了白可的安全带,神清气爽,“回家!” 白可坐在副驾驶座上,短暂地愣了下——“回家”这个词对二人来说已经久违了,左饕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肯承认那也是他的家。 白可微笑道:“谢谢。”又把左手放在左饕腿上,头枕着靠背闭目养神,结果再一睁眼,发现车行的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白可凌厉地问:“回哪个家?!” 左饕故作镇定,“咱爸家。” 白可气得去抢方向盘,“你还嫌不够丢人?” 左饕吓了一跳,侧过身子挡着白可,“开车呢,别闹啊宝贝儿。家里得先收拾收拾,就过去住一天,乖。” 白可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半天挤出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 左饕目不斜视,嘴角抖了抖。 白可抓狂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左饕用看乡巴佬的眼光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白可哭笑不得,“不显摆能憋死你啊?” 左饕诚恳地回答:“能憋疯。” “……滚犊子。” 这倒提醒了左饕应该提前通知一声,戴上耳机和话筒给左大明打电话,“老子,回宫了吗?” 白可:“……?” 左饕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别出去了,叫许皇后也起驾回宫吧,我有大事情要宣布。” 贵家称呼真复古……白可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大事,速效救心丸你们可以先吃一吃。” 槽点太多,白可已经吐无可吐了,只听左饕又“啧”了一声,道:“我没杀人!真的很重要,s级。” ……尼玛杀人还不够重要?白可开始反思,自己哭着喊着要跟老左家搅合在一起,真的没有问题吗…… “嗯,s级机密。” 左饕挂掉电话,白可开始嘀嘀咕咕:“不想让别人知道。” 左饕宽厚地说:“该知道总要知道的。而且他以前不同意我们,唯一的理由就是男人下不出蛋来。” 白可大怒。 左饕只是原话转述,说完也发现自己又犯二了,假装突然对红绿黄转换的交通灯产生了足以抛妻弃子的浓厚兴趣,不敢再吱声了。 旁边白可的一张小脸罕见地拉得驴长。 车子堵了半晌,进入郊区,翻过两座山头,后又驶进一扇雕花铁门,上了一条笔直的林荫路,再绕过几座门口拴着大狼狗的白屋红顶的小洋楼,进入一片宽阔的花园绿地,慢慢停在了一座巍峨雄壮、金碧辉煌的水上大宅前。 左大明、许清心等,在一众小弟小小弟的簇拥下,早已候在门口草坪上。 众人只见驾驶座车门一开,伸出一条穿了厚底军靴的长腿,继而全身黑衣、高挺鼻梁上架了麦克阿瑟墨镜的左饕潇洒下车,甩上车门,长款风衣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扬起英俊的下摆;然后小碎步颠儿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弯腰扶出一人,恭敬轻柔地跟大内总管好有一比。 所有人:“……” 白可别别扭扭地下了车,不敢看人,转移视线到他们身后富丽堂皇的建筑上,只见高高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游龙惊凤的几个大字:大明宫! 白可脚下一个趔趄。 许清心:“……噗!” 小小弟们特有眼力劲儿,一溜水儿地作揖,“恭迎太子妃娘娘。” 白可一阵眩晕。 左饕赶紧搂住白可,紧张问:“怎么了?怎么晕了?”又搀着白可的腰往里走,各种不耐烦地驱散企图一睹白影帝兼少奶奶真容的小小弟小小小弟们,“滚滚滚!” 待到几人落座,左大明架起一条腿,摸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刚想划火柴,被左饕猛然冲上前去抢过扔了,踩在脚下碾。 众人:“……” 左大明眯起眼睛,“合着你们今天是跟我示威来了?” 左饕急不可耐道:“可可怀孕了。” 白可低下头,细滑嫩白的脸蛋上出现两坨可疑的红云。 众人:“……” 左大明跟许清心对视一眼,半天没言语。 左饕等了又等,没等到欢呼和掌声,又说一遍:“我要当爸爸了!” 左大明皱眉,“儿子你没事儿吧?” 许清心乐不可支,“所以你们研究这么久,就研究出这么一个解决办法?” 左大明非常为自家小明的智商捉急,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站起身准备离开,路过白可时拍了拍他单薄的小肩膀,“女扮男装这么长时间,你辛苦了。” 白可、左饕:“……” 小弟得得瑟瑟地跟上去,秋天已经凉了他还只穿一件薄t恤,挤兑道:“饕哥你还敢再无聊点吗饕哥?”又摇摇头看着白可说:“白瞎了!” 左饕:“……” 白可站起身,说:“他没骗你们。” 左大明、许清心、小弟三人先是啼笑皆非,又渐渐露出狐疑的神色来。 白可问小弟,“你能先回避下吗?” “当、当然。”小弟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白可看看左大明,又看看许清心,咬牙道:“其实我们也很意外。我的、我的身体构造是不同的,孩子已经有6个多星期,形成胎心了。”又递过随身携带的文件说:“这里有医生的诊断。这是昨天拍的b超片。”——左饕这个没用的男人,到来还得自己亲口说出这种事情。 左大明和许清心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左饕接过b超片摆在胸前,指着里面的小花生仁,面瘫脸喜形于色说:“你孙子!”又对许清心说:“你侄子!” 左大明、许清心:“……” 白可高傲地扬起了头,“所以,是可以下蛋的!” 左饕:“……” 左大明尴尬地瞪了他一眼。 突然咔嚓一声,小弟夺门而入,左饕猝不及防被他扑过去殴打,“你这个人渣!败类!流氓!我一直以为你跟可可是纯洁的关系,没想到你居然对可可做出这种事!惨绝人寰!罄竹难书!我跟你拼了!有种你我决一死战!” 左饕跟他撕扯,狞笑着毒舌道:“怎么样,羡慕吧?跟我决战,你算哪头大半蒜?可可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个死光棍!” 83某博士说,一半,另一半。 小弟没眼色得连把他抚养成人、一向认为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又懂得欣赏他的幽默的左大明都无法直视了,喝道:“闹什么闹?!要么老实儿呆着,要么滚出去!” 小弟震惊地看着左大明,发现他没空理自己,茫然看了看恶贯满盈、面带得色的左饕,又泫然欲泣地看了白可几眼,默默蹲到墙角去种蘑菇了,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嘀嘀咕咕:“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啊……” 左大明和许清心头挨着头,暗搓搓地研究白可的诊断本,还不住在对方耳朵边上说什么,边说边偷偷用眼角瞄白可。 白可:“……”他腰有点酸了,于是坐下继续等。 左饕拿着花生仁的b超片子凑过去,“看这个,你们看这个。” 二人侧过身,用后背对着他,继续暗搓搓地交流。 左饕傻了吧唧地站了一会,发觉自己实在加入不进去,又坐回白可身边,呵呵一笑。 白可条件反射地摸摸肚子,开始担心宝宝将来的智力。 白可等了一会儿,不耐烦道:“你们还要讨论多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几天我已经有妊娠反应了,需要吐给你们看吗?” 左大明、许清心:“……” 左饕高兴地猛点头,怕白可不舒服,又补充说:“吐一下下给他们看看就好了。” “……”左大明扶额:“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可看了左二傻子一眼,任命地反问:“不然我这样抹黑自己,又是何苦呢?” 左大明深以为然,点头道:“那以后你是我祖宗。” 许清心:“……” 白可:“……” 左饕:\(^o^)/ 左大明上下仔细观察白可,“看不出来啊!”又欲言又止地去看许清心,被一巴掌扇飞。 小弟趁他们不备,潜伏过去翻病历册子,突然说:“hermaphrodite,古希腊神话里hermes和aphrodite在伊达山出生的儿子,hermes是宙斯之子,aphrodite是性与美之女神。传说春季水中仙女卡里亚爱上了hermaphrodite,与他合为一体,于是雌雄同体。卢浮宫里有他的雕像,绝世倾城。” 左大明:“……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许清心:“……他一直这么掉书袋么?”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他的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头发变成森林、拳头变成山和岭、鲜血变成江河湖海、心脏变成天上的神,而他的身躯”,小弟故意神秘地停顿片刻,才道:“变成了一个双、性、人。” 左大明、许清心、左饕、白可:“……” 小弟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这个人啊,特别聪明俊美,他的子孙后代越来越多。又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一个天上的神仙下界游玩,发现人类非常完美,起了嫉妒心,用宝剑把人从中间劈成两半,有的变成了男人,有的变成了女人。所以《玻璃樽》里说,人生下来的时候都只有一半,为了找到另一半而在人世间行走。有的人很幸运,很快就找到了;而有人却要找一辈子。” 左饕冷笑一声,“感谢你的经验之谈,死光棍!” 小弟暴起,“干掉你我就能找到另一半了!” 左饕接招,“来吧,你死之后我会给你立一座无名英雄纪念碑。” 两人在地毯上来回翻滚,小弟气喘吁吁说:“这样的人,据说是上帝的宠儿!” 白可这几天傻吃闷睡,又困了,打了个小哈欠道:“也有另一种说法,说是不祥之兆。” 左饕一个愣神,被小弟压在地上掐脖子。 白可跟自己无关似的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外公认识的一个姓燕的老神棍给我算命,说我命格奇诡,克父克母。” 小弟知道一些白可的过去,想爬起来安慰他不要相信封建迷信,被左饕抓住机会翻盘,骑着打。 “还说只有大凶大恶至雄至伟之人才能压制得住这种命格。” 左饕觉得自己很善良,不服气地准备上前跟白可理论,又被小弟掀了下去,抓着头往地上撞…… 白可正色对左大明道:“不用担心。22岁是个坎儿,过了就没事了,妨不着左饕。” 左大明拿了只雪茄在鼻子下面嗅,“孩子挺好?” “医生说很健康。” 左大明点点头,走上去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闹够了没有?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没正形儿!” 所有人都看他。 左大明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 许清心一笑,“白喆累了,需要休息。” 左饕闻言鱼跃而起,踩着小弟的肚子过去拉了白可的手,又想原路践踏回去,被白可哭笑不得地绕开。 小弟:“……”他早就看穿了左饕的险恶用心!不过想到既然可可也要从自己身上踩过,就硬生生地躺着没动,准备敞开心扉承受这爱之一脚;结果白可不光不睬他,连踩都不肯踩他! 小弟颓丧地趴在地上otz,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 所有人:?(⊙o⊙)? 左饕:“…… 你干儿子没事儿吧?” 小弟捶地:“左饕我恨你!你抢走了我的养父!抢走了我的爱人!” 左饕怜悯地垂眼看他,轻启薄唇:“爹借你用几年就不错了,别不知足;至于爱人,你有这东西吗?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真可怜啊…… 为什么放弃治疗?” 小弟:“…… 左缺德,你给大侄子积点儿德吧!” 白可跟宫主陛下斗智斗勇一下午,确实累了,被左饕带到自己房间,在床单上蹭了蹭,闻着清新的洗涤剂和一点点左饕特有的味道,就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了。 左饕坐在床边,慈爱地抚摸白可脑瓜门儿,“睡吧,明天给你买个好大好大的熊猫。” 白可直觉哪里不对,然而太困了,就睡着了。 左饕等了一会儿,见白可睡得香甜,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又见他长眉入鬓、睫毛浓密纤长、唇瓣粉润诱人,想到自己的可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不由心生爱怜,去亲人家的嘴,吮了一会,又把舌头伸进去了。见白可哼唧两声,也没什么非常强烈的不愿意的表示,遂掀开被子、撩起衬衫,舔舐人家胸前粉嫩的豆豆,弄得俏生生硬了起来,还抓过白可的手,放到自己胯(= =)下磨蹭小左饕——这几天在医院,两人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 刚把门推开一条小缝的左大明:“…… 儿子你还是不是人?” 左饕额头绷起十字青筋:“…… 谁让你进来的?!” “老子就想问问你们要不要搬回来!”左大明想了想,“以后是该注意些了;不过我觉得这次我来得很及时。” 左饕惭愧了,“我没想做什么。” 左大明:“你还想做什么?” 左饕帮白可盖好被子,才把左大明推出去带上门,“我想回来住。这里离市中心远,安静、空气又好,而且安全,免得被别人看见。” 左大明点头,“反正我也不经常回来。你们要住,我就把整个大明宫给你们腾出来,我禅位。” 左饕面瘫着脸眼中带笑,“那我替孩子谢谢他爷爷了。不过人手还要调过来一些,挑信得过的人,要保证你孙子的绝对安全,懂?” 左大明嗤笑,“我还不如你?”他犹豫一下,“可我看白喆的意思,恐怕不乐意搬过来吧?” 左饕摆摆手,准备回房间,“他不乐意的多了。他还不乐意生孩子呢!” 左大明大惊失色,“神马?!这怎么行!你可得管住了他,千万留个种。我捣腾这么多年也就捣腾出你这么一个来,还是个残次品,还差点被人贩子拐卖了!” 左饕慢悠悠说:“老虎一个能挡道,狗熊一窝还是熊。” 左大明顺着左饕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一群小小弟小小小弟们在草坪上组团玩老鹰抓小鸡,摆出长长的一条鸡尾,一个个脚下生风跑得飕飕快;老鹰也十分不易,绕到队伍后面还得跟小鸡打斗一番:小鸡一个白鹤亮翅老鹰就来个猛虎扑食、小鸡一个黄蜂入洞老鹰就来个怪蟒翻身…… 其他母鸡和小鸡都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左饕:“你看他们玩儿得多开心。。。” 左大明:“…… 但你不能否认很有技术含量。” 正巧许清心也溜达过来,还在为左大明当时那个眼神儿生气,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左大明:“…… 皇后慎言。” 左饕:“有事?” 许清心:“从刚才开始,我就想揍你,又怕打不过你;没想到你爹也在。所以,没事了。” 左饕:“快收起你弟控大哥的吃力不讨好的只能影响弟弟家庭和睦并且最终结果注定两面不是人的愚蠢行径。” 左大明厉声呵斥:“怎么跟皇后娘娘说话哪?!” “有种。”许清心傲娇地扭身走了,“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怎么没憋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尼玛扔了一个地雷,谢谢。快去画封面。 有来有去扔了六个地雷,太破费了,非常感谢,你一定很爱这篇文。 b( ̄▽ ̄)d 84影帝影帝,出来,上节目。 白可这一觉睡得很沉,再一睁眼已然天黑。入目是极度奢华的帷帐,房间尽头的小木窗半开着,可以看见一块长方形的有如华贵深蓝色丝绒的天空,模模糊糊的似乎有星(请原谅白可是个轻度近视眼),窗外还传来淡淡的青草香和花香,远远的,有狗嗷呜嗷呜的撒娇声。白可静静躺了一会,才确定自己没有穿越,而是身在大明宫:非是穿越、胜似穿越。 白可见左饕不在,大喜,也不声张,赶紧下床翻出手机再躺回去上网玩,结果还没安静5分钟,果然左饕又颠颠地找过来了。强势地顺手剥夺了白可刚看了几页新番漫画的手机,左饕温油问:“睡醒了?” 白可(==):“……” 左饕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起床气吗?” 白可也回了他一个大大的明亮笑容,“还不是。” 左饕没听明白,但也没往心里去,伺候白可洗漱、更衣后,拉着他去餐厅,“9点多了。饿了吧?” 白可试图把手伸进左饕裤兜里掏手机,被轻松闪过。 大明宫后院有一座极大的2层建筑,方方正正,也说不出是罗马式还是巴洛克式,每个椭圆形的窗子在夜色里都散发出暖洋洋的光。白可走到门口,见方桌、圆桌、大桌、小桌、一溜儿长条桌,总之各种桌子林立。 白可:“……” 左饕:“餐厅。” 白可:=_=——这叫餐厅?明明是食堂!欺我没念过大学咩?! 因为时候已经不早,吃饭的并不多,也不吵闹,三三两两的小小弟小小小弟围坐在长桌边上喝酒,假装自己正在酒吧消费……见了左饕和白可,有的两眼放光兴奋地作势要跳起又被小伙伴们赶紧拉住、有的随意点点头算打招呼、有的狠狠白了左饕一眼又傲娇地转过头不看他们。 白可:“……瞧你这人缘。” 左饕体贴地解释:“我警告过他们不许叫你‘太子妃’的,如果你喜欢,我人缘也可以好起来。” 白可凸^_^凸:“左饕哥哥,你真有种呢!” 左饕:“……” 左饕带白可挑了张桌子坐下,道:“今天只有大锅饭了,你将就将就,明天帮你找个厨师。” 白可敏感地问:“明天?” 白可睡觉时左饕一直在琢磨说服白可的语言技巧,并成功想到了诱惑白可的制胜法门!左饕说:“我爸说把大明宫送给你了,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白可果然中招(¥▽¥):“啊,一定可以卖好多钱!” 左饕:“……不能卖,给你和宝宝住。” 白可故作遗憾地点点头: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这里的位置和环境确实是更养人的。 白可又问:“你们吃大锅饭?” “不然怎么办,这些货吃得很多。” 能被左饕嫌弃吃得多,可见小小弟小小小弟们究竟有多能吃。 “白少是贵客,怎么能吃大锅饭?我给白少开小灶!”突然他们被阴影笼罩了,白可抬头,只见一人正在冲着他笑,此人身量奇高、膀阔腰圆、肥头大耳、满脸横肉…… 白可怯怯地眨眨眼,左饕介绍:“这是大厨老石。” 白可乖乖叫人:“石师傅好。” 石师傅高兴地搓了搓手,“白少想吃什么?尝尝我的手艺!” 白可说:“西红柿炒蛋、蛋蒸豆腐、木耳炒蛋、银鱼炒蛋、韭菜炒鸡蛋、鲜虾肉松鸡蛋羹。谢谢!” 左饕:“……” 石师傅怔了怔,“主、主食呢?” “培根鸡蛋面和鸡蛋灌饼。” 石师傅咽了咽口水,“做倒是容易,这,这能吃吗?” 白可微笑,“左饕哥哥想吃。有劳石师傅了。” 看着石师傅摇摇晃晃飘走的背影,左饕说:“你别看他这样,想当年砍人可是一把好手!” 白可:“……” 不一会儿,果然满蛋全席一道道地端了上来。 左饕艰难道:“可可,你这是……?” 白可托腮一笑,“吃吧。吃光。” 石师傅和他的徒弟们手艺可说不上好,菜码倒是十足的大,口味颇重,多油、多盐、多葱姜蒜;鸡蛋本就费油,被他们这么一料理,更是黄澄澄的泛着油花。 连白可都忍不住小声问:“为什么让石师傅掌勺?” 左饕看着一桌子蛋犯愁,“他长得最像厨子。” 白可吃了几口就饱了,笑眯眯催促左饕:“快吃。别剩。” 左饕一咬一口油。他一直在等白可吃饭,没想到等来的却全都是蛋疼。 吃了一碗面一张灌饼,菜也下去一半,左饕擦擦嘴,“可可,再吃我就脑血栓了。” 白可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蛋腚,不要浪费。” 左饕只好一鼓作气吃了个所剩无几。 石师傅乐呵呵地过去问,“白少,吃得还满意吗?” 白可:“太满意了。” 左饕:“……” 两人在星光下散了会儿步,左饕又撩了半个小时狼狗崽子,搞得几只小狗追着他团团转狼狗妈妈已目露凶光,才恋恋不舍地带白可回宫。 白可下午睡了很久,根本不困,跃跃欲试地想熬夜;左饕吃饱了撑的欲(==)火焚身,三番五次地挨上去又被踢下来,小左饕被拨弄得硬了又软,软了再硬,就是不得其门而入,泪水涟涟。 左饕涨红了脸色,吧唧吧唧地一个劲儿亲白可,急得蹭来蹭去,“可可,让我进去,老太太说别太过火就没事。” 白可翻了页书,“老太太这么说的?” 左饕:“……反正她是这个意思。” 白可哼了一声,满脸惴惴不安道:“不行啊,我还要下蛋呢,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左饕:otz 第二日果然起迟了,两人去餐厅早饭午饭一起解决。 石师傅:“怎么样,我老石的手艺是吃了上顿想下顿吧!白少,想吃什么?” 白可:“洋葱炒鸡蛋、苦瓜炒蛋、肉蒸鸡蛋糕、酱油鸡蛋、鲣鱼鸡蛋卷、苜蓿莴笋、鸡蛋土豆片。谢谢!” “主食?” “蛋包饭、菠菜蛋饼。” “……好的,我有心理准备。” “哦,再来一道紫菜蛋花汤。” “还有鸡蛋小麻花要不要?” “要的。” “腌咸鸭蛋呢?” “要的。” 石师傅:“还有……” 左饕:“cut!” 白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又对吓了一跳的石师傅微笑道:“就这么多吧,辛苦石师傅了。” 等全蛋宴上齐了,左饕一语不发,闷头猛吃。 白可吃了个蛋包饭,喝了一小碗汤,就笑眯眯地看左饕英勇就义般的吃相。 左饕:“可可,你吃点水果吧。”又急忙补充,“我不吃。” 白可见左饕满嘴流油,也有点于心不忍,“吃不掉算了。” 左饕:“我、能、吃、掉。” 两人饭毕,出了大餐厅,左饕说:“我带你到处转转吧。” “嗯。”白可边走边摆弄某做饭小师傅捏给他的特别短粗胖的东方吸血鬼王和梅超风面人儿。 左饕见白可心情不错,讨好道:“可可,我送你个礼物吧,想要什么?” 白可糟心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么不解风情也就我还愿意跟你凑合凑合吧,“钻石,你给我买个鸽子蛋吧。” 左饕停下脚步,诚恳地说:“可可我知错了。再这么吃下去,我都快下蛋了。” 白可一笑,此事这才真正揭过。 到了下午,经纪人给白可打电话,关心地问他身体是否康复,主要目的是问他能不能上节目——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左饕白喆夫夫倒是优哉游哉,外面已经吵翻了天,支持的、反对的,所有人都在等当事人给自己个交待,虽然其实根本不关他们的事——经纪人没去问左饕,知道问他也是自讨没趣。果然白可思考片刻后就同意了,还答应带上左饕。经纪人当时就被自己的能力感动哭了,并果断先下手为强,给了一个影响力很大又不恶俗的谈话栏目以肯定答复。 左饕接到通告后确实有一瞬间很不爽,但很快就被很爽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一夜之后耳朵耙得一塌糊涂,高高兴兴地跟着白可录节目去了。 路上经纪人问他们,“真的要公开?你们不想承认,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人相信。” 左饕殷勤地给白可按摩腰肌,“公开吧,敢做有什么不敢当的。都被发现了,难道还咬死了说只是朋友?” 白可也淡淡一笑,“你的办法无非是跟女明星制造绯闻,顺便捧红几个公司的新人。” 经纪人没好气,“那请问白影帝有什么高见?” “我不需要高见。”白可莫名其妙,“你放心,公司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左饕很赞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鼠。” 经纪人:“……” “何况”,白可补充,“不想让大家知道的话,难道我不会封锁媒体吗?” 经纪人的车开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左饕喝道:“干什么?!想撞树也等你自己在车里的时候!” 经纪人虚弱地说:“但是这样一来,你们的演艺生涯肯定会受到影响,也许今后再也接不到什么好戏了,起码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白可付出了多少时间、精力和辛苦才取得今天的成绩,如何能不珍惜、如何能不心疼?所谓的影迷其实最健忘、最绝情,一旦淡出他们的视野,也许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白可沉默几秒,才开口:“没关系,反正我也是要息影一段时间的。”——风水轮流转,山水有相逢。当年许隽琼为了生他息影近3年,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做出了同样的决定,真的要痛死了。 然而经纪人更痛,撕心裂肺狂吼:“尼还要息影一段时间?!” 左饕冷冷道:“是的,你可以开始找下家了。” “还有你,别臭美”,经纪人愤怒道:“以后你的戏路就更窄了!英雄美人的戏,再也没有你的份儿!你也就能跟小猫儿那样的搅搅.基了!” 白可:“……”请问小猫儿哪样? 左饕:“正好我不爱演什么英雄美人;我就爱打人。” “……行,你有种!”经纪人道:“恨得我咬碎了一口银牙!” 左饕:“……卧槽比我还恶心人。” 白可:“……看文有风险、看文需谨慎。” 节目会进行紧急录制、剪辑,当晚就播出。 主持人装(==)逼地走优雅、知性路线,动不动就眨着聪慧的大眼睛嘲笑来宾。她先简单介绍了敲掉鹅头事件的始末,又让新晋金鹅影帝捧着他带来的无头鹅尸展示给镜头看。 左饕:“……”他默默上前,模仿电视购物美女的样子,面瘫着脸多角度展示了一番。——算了,不爱了,当你已经丢人到一定程度,真的就会死猪不怕开水烫。 左饕的配合让主持人都不好意思刁难,笑嘻嘻地问白可:“报道你们都看了吗?” “看了一些。” “所以大家的猜测是真是假?” “是真的。”白可微笑说。 主持人:“……”她先前已被通过气,说他们会承认关系。但是尼玛白影帝请你也稍微忸怩、羞涩一下好吧?这样简简单单就承认了,还让她接下来怎么问?怎么体现她出众的谈话技巧?怎么凸显她比别人都会问问题?! 白可:“……嗯?” 主持人只好开始煽情:“……你们敢说实话,真的勇气可嘉。现在娱乐圈有个怪现象,就是很多明明在一起的两个人、甚至一对夫妻,却欺骗公众,不肯承认。如果两个人公开关系,就好像无比英勇地做了什么大事一样,需要一再强调。” 白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怕再得罪人,点头道:“无可厚非,不公开的话,比较有退路。” 主持人笑,“你们不需要退路吗?” 白可摇头,“不想用欺骗的方式。” 左饕听了半天,“……什么退路?” 主持人:“……” 白可解释,“就是想分手就可以分手,不用接受关注和谴责。” 左饕:“……公开,必须公开。主持人,这节目啥时候播?” 主持人:“……今天晚上。” “哦”,左饕略遗憾,“早知道上直播节目了,唉。” 优雅的主持人一脸血。 85威廉姆说,雇主,相信我! 主持人感慨道:“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撼的大新闻。” 左饕:“震撼?” 主持人之前好好做过功课,知道左饕小小年纪就进剧组打工,成为了一名死跑龙套的,是个没文化的,于是贴心解释道:“原指土地剧烈摇动,这里形容内心受到强烈的冲击或感动。” 白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左饕:“你震撼什么?” “……”,主持人:“不是我震撼。只是很惊讶你们居然是恋人关系。” 白可说:“其实大家应该已经猜到了,只是在等我们一个确切的答复。” 主持人接到导播示意,点头微笑,“感谢你们的信任,通过我们节目来进行首次公开。” “不用谢,经纪人选的。”左饕说着站了起来。 主持人:“……”她抬头看左饕,干笑着咬牙切齿问:“左先生你又要闹哪样?” 左饕一愣:“…… 不是结束了吗?” “没、有!才刚刚开始。” “哦…… ”左饕百无聊赖地又坐了下去,看了白可一眼。主持人眼中的那张面瘫饼子脸,白可却能读出各种不情愿。 白可轻声问:“震撼吗?” 左饕:“非常震撼。” …… 妈蛋,震撼你个头啊!好不容易把你们弄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几句就放你们走?还有才录了20分钟有没有,其中10多分钟还都是你在说废话,刚够剪一集片花,正文在哪里啊?!左影帝你到底是要有多业余多烦人多不靠谱啊!!! 主持人略有不悦,觉得左饕很上不得台面、不识抬举。 虽然主持人在内心疯狂吐槽,但脸上还是带着高贵而亲切的笑容,“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吧。” 白可:“在片场,一起拍戏的时候。” “哦?哪一部?” 左饕偷偷拽白可衣襟,白可一笑,还是回答:“《边区雄鹰连》。” 左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主持人:“你们都扮演了哪些角色?” 哪些?看来主持人的功课确实做得不错。她出身优渥,一路名校名节目地走过来,哪里能懂得他们的苦逼。白可道:“他一边跑龙套一边打杂,我一边给场记当助理一边打杂。” 主持人一副唏嘘不已的表情,又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怎么在一起的?谁先跟谁表白的?” 两人一起仰头长考。 主持人:“……”我问出了一个很高深的问题? 白可:“好像都没有表白,很自然地就走到一起了。” 主持人兴奋地问:“总要因为什么事情被感动了吧?分享一下。” 白可:“…… 我们一起演过很多部戏,你知道的。所以很多困难、快乐、失败、成功都是一起经历的,可以说见证了对方的成长。在很长的一段过去里,每时每刻都有对方的身影,这种记忆是无法抹去的。发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彻底参与到你的生活里了。特别感动的事情,没有。”——有的是,为毛要告诉你? “那你们不介意他人的眼光吗?”主持人好像特别为他们愁得慌。 左饕面瘫着脸:“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主持人狡黠地笑,“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一定很不容易!曾经想过放弃吗?” 白可点头:“他跟我闹过分手。” 主持人:“…… 这个答案倒是比较震撼。” 白可翻旧账的功夫真是一流,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弹劾他的时机,左饕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对此我要谢谢白喆。在我最犹豫、打算放弃的时候,是他在坚定不移地坚持,受了很多委屈。” 左饕总算说了句人话,主持人和白可在不同层面上分别表示很欣慰。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主持人眨着大眼睛,“你们知道我很萌你们吗?” 两人齐刷刷不太感兴趣地摇摇头,“不知道。” 主持人:“…… 那在节目的最后,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永远这样勇敢执着,祝你们相伴一生、幸福美满!” 白可无可无不可,“好的,谢谢。” 左饕反倒皱了皱眉,“互相包容而已。很难吗?” 摄影已经结束了,主持人回给他一声冷笑,跺脚高跟鞋补妆去了——十分钟后就要录另一期。 左饕:“……” 两人往门口走,见那主持人跟副导演说了句什么,副导演笑着扫了他们一眼。 白可:“她说什么。” 左饕:“‘这俩傻(= =)逼今天真不配合。’” 白可:“…… 好吧。” 回去的路上,经纪人问:“今天貌似录得不是很开心?” 左饕忍不住道:“那主持人,也没看出来哪好,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她?” 经纪人笑了一声,“上面有人嘛!同一批出来的,比她优秀得多的,最后都没有她走得远。出了名的工作狂,当然,脑子也够聪明!” “瘦得跟骷髅似的,长得真磕碜。” 经纪人:“…… 人家那是气质型的。” “原来你是气质型的。” 一直看着窗外的白可转过头,“其实对我俩的事,她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的。只不过是在工作,在为了收视率忍受我们。”——他本也不该有什么期待,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而已。 “哎呀,都是这样的。”经纪人随便敷衍一句,“你们接下来的日程表,我已经排好了!” 白可淡淡地 :“我说过要休息一段时间的。” 经纪人语塞,平时打打闹闹骂骂咧咧的都没关系,关键时刻其实白可比左饕更让他打怵。 左饕半耷着眼皮体贴地问:“今年就业形势不好,你在网站上更新简历了吗?” 经纪人:“……” 左饕接到小弟的电话,对白可说:“保姆已经到了。” 白可左手轻轻搭在肚子上,点点头。 两人回到大明宫,只见客厅里多了一座雕像。此雕像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沙发上,两手放置在膝盖,白衬衫、黑领结,穿了一件长款燕尾服,英伦式尖头皮鞋,胸前揣了怀表,深灰色的大背头一丝不落地梳在脑后,露出饱满标准的额头和线条完美的侧脸。脚下放着方方正正的一个旅行箱。小弟穿着愤怒的小鸟的大t恤站在一旁,傻了吧唧的,对比明显。 雕像转过头,用灰蓝色无机质般的眼珠在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款款站起身,右手轻轻搭在左肩上,优雅鞠了一躬,“我的雇主。” 小弟:“…… 塞,塞巴斯蒂安!” 雕像面无表情说:“叫我威廉姆。” 小弟:“真扫兴。” 威廉姆慢慢走到两人面前,又深沉地盯着左饕,用咏叹调一样的韵律说:“白喆先生,恭喜您即将亲自产下您的继承人。在此之间,您的饮食、起居、健康、安全、情绪,都由我负责。首先,您要保证给予我足够的信任,而我,会尽一切努力,保证您生下健康、漂亮的孩子!” 小弟:otz 这眼神儿也太差了吧!性价比也太低了吧!! 白可:“…… 尽管如此,我还是对此事的可实现性表示担心。” 左饕:“…… 你让我们怎么信任你?我突然很想打死你。” 威廉姆转头看白可:“请问您是?” “白喆。” “……”,威廉姆慢吞吞地:“哦。白喆先生,恭喜您即将亲自产下您的继承人。在此之间……” 左饕:“打住!您一路从遥远的英国飞过来辛苦了,让小弟带你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明天还得飞回遥远的英国呢。” 威廉姆脸色冷下来:“请您给我一个辞退的理由先!” 左饕、白可:“……” 小弟:“因为您看起来很瞎?” “呸!你懂个——”威廉姆突然刹住嘴,咳了两声,跟一般国人相比更加白细的皮肤浮上一层窘红色,恢复了优雅、从容、冷静、镇定,对白可说:“请您先看看我的资料,再做决定!” 白可有点尴尬,“你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但是——” 威廉姆尔康手,“没有但是!我一定要给您接生!” 白可:“…… 那,那你就留下来吧。” 威廉姆:( ⊙ o ⊙) ——这么容易? 左饕:“反正餐厅大,也不缺你这一口吃的。” 白可坐在沙发上,靠在左饕身边,一页页地翻看威廉姆的高清彩色大图个人资料。 左饕伸着脖子看了看,全英文的,看得他眼花,就全权交给白可了,自己轻轻帮他按摩肩膀,把小弟气得哭着跑出去了。 威廉姆强势围观了小弟挥洒着泪水桑心奔出去的背影,慢慢转回头问:“孩子爸爸为什么哭着跑了?” 左饕:“…… 我才是孩子的爸爸。” 威廉姆震惊地看着他,“你不是管餐厅的吗?” 左饕:“……”一张黑脸拉得驴长,去抢白可手中的“影集”,道:“别看了,还有必要看吗?” 白可不让他拿走,“别闹,他有很多很好的推荐信,之前的雇主的、院长的、校长的、市长的。” 左饕难以置信问:“这些人眼神儿得多差啊!” “还有小宝宝们的,你看,童言童语的多可爱。” 左饕:“太阳是蓝的,小草是红的,汽车只有一个轮子。还说眼神儿不差?” 威廉姆:“不许你侮辱宝宝,你这个不懂艺术、不懂审美的厨子!” 左饕:“…… 你看他不光眼神儿差,连耳朵也不好使!” 威廉姆对他怒目而视,眼睛瞪酸了,又赶紧眨了眨,接着瞪。 左饕指着一张画,“这个黄头发、扎辫子的是个小孩儿,我看出来了。怎么还有头猪?” 威廉姆:“…… 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本人。” “……”,左饕懒得再搭理他,把手放在白可的肚子上,刚揉了两揉——手被威廉姆“啪”地一巴掌重重打开! 左饕:“…… 可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忍不住了,今天我不开杀戒是不行了。” 小弟和江助理争先恐后地挤上来,“你进去以后,我会取代你照顾好宝宝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左饕:“…… 你们什么时候又进来的。。” “嘘,别闹”,白可温和问威廉姆:“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碰我?” 威廉姆气呼呼:“他手太重,按摩方法也不对,左一下右一下的,不利于胎儿发育。” 左饕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之前每天都要给白可捏几次。 白可道:“他不懂,请你别介意。” 英国绅士威廉姆傲娇地一扭头:“没关系,我不跟野蛮人计较。但是无知很可怕,一切都应该以产夫和胎儿为重,以后还是让他走吧。” 江助理:“噗——!” 左饕:“…… 又被你捡到笑了是吧。”又问威廉姆,“那应该怎么按摩?” 威廉姆高傲地说:“你学不会。以后按摩的工作都由我来做,最好不穿衣服。” 小弟:“……”他一格格转头看江助理,语气很沉重,“阿江,我也进去以后,可可就靠你一个人了。” 白可哭笑不得。 左饕冷冷道:“你缺心眼儿么?他都被我杀得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还怎么杀?鞭尸什么的,顶多进去今天,你老大肯定能把你保释出来。” 威廉姆:“……” 小弟:“但是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江助理生怕小弟又出来跟他抢人,忙道:“左饕你把他打到只剩一口气,小弟你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威廉姆艰难地说:“…… 不好意思,我还没死呢,我听得到你们在说什么。” 左饕和小弟对视一眼。 左饕:“攘外必先安内。” 小弟摇头,“不行,小江也死了谁照顾可可?” 左饕:“还有我爸和许清心呢。” 小弟说:“那好吧。桀桀桀—— 咦?人呢?!卧槽这跑得也太快了吧,他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啊?” 白可微笑,“江助理一向训练有素。” 小弟点头:“等他拿金牌了,饕哥绝对能记上第一笔功!” 江助理从门口探出头来嘶吼:“天天有条地狱恶犬在后面撵你,你跑得也快!”喊完一瞬间就没影了。 小弟诚实指出:“他骂你。” 左饕皱了皱眉:“…… 真的很快!以前怎么没发现。”然后两眼紧盯白可。 白可:“…… 他以前省短跑队的。” 左饕:“……” 白可:“短跑冠军。” 左饕:“……” 白可:“国家队的。” 左饕:“……” 白可:“全国冠军?” 左饕:“……” 白可:“好吧,铁人五项。” 左饕:“……” 白可:“国际铁人五项冠军,因公负伤。” 左饕:“……” 白可:“这个是真的!” 左饕:“哼!” 小弟:“尼玛啊……” 威廉姆弱弱举手,“我说…… 你们可以别扯犊子了吗?” 左饕、小弟:“……” 白可哈哈大笑,“你们以后一定聊得来。” 白可问威廉姆:“你有英国最好的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学士学位,世界最好的医学院之一的妇产科学、儿科学和病理生理学三个硕士学位,之后在著名大医院的外科实习。为什么后来选择做私人医生呢?” 左饕犀利指出:“什么私人医生?不是保姆吗?” 威廉姆瞪他一眼,垂下了头。半晌过后,两眼闪烁着泪花说:“从我还很小时候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治病救人、悬壶济世!我也一直很优秀,年纪轻轻就进入大医院,成为最年轻的副主任。” “可是!我亲爱的哥哥,和您是同一种情况”,威廉姆猛地看向左饕,发现看错人了,又去看白可,“因为不敢去大医院,又缺少专业的治疗和建议,缺少这方面的医生,竟然没有保住孩子,连他自己也因难产而撒手人寰!我痛不欲生,哭坏了眼神儿!我救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竟救不了自己的哥哥!” 白可十分动容,左饕也不打岔了。 “从那以后,我立志成为一名男产科专家,专注孕夫一十年不曾改变!” 小弟问:“可是这样的人没几个吧?” 威廉姆:“不要少见多怪。只英国就约有3万人,其中就有能生孩子的!” 白可点点头,“我懂了。今后就拜托你了。” 威廉姆绅士地点头,“交给我,我的雇主。” 白可起身,“我累了,先上楼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辛苦了,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我的雇主。” 左饕默默带白可走了,不忍心再伤害被他们逼问出最伤心的事的保姆先生。 客厅里只剩威廉姆和小弟。 小弟说:“我带你去你房间。节哀顺变吧,你哥哥在天堂也不想看见你难过。” 威廉姆提起箱子,嗤笑道:“白痴。我是独生子,不这样说的话,左饕先生明显是想把我赶走。” 小弟震惊了,“…… 那你为什么当保姆?” 威廉姆冰冷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白痴。当然是因为这些爸爸人傻钱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尼玛扔了一个手榴弹。——不想画就不画呗,好好念书,扔什么手榴弹啊。 另外,这两章留言好少啊各位,是嫌弃我更新太快了没办法适应吗? 86威廉姆= =,雇主,别任性。 在认识威廉姆以前,白可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十足的财迷;直到认识了威廉姆,白可才明白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视金钱如粪土,才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钱串子”。 威廉姆其人酷爱现金和钢镚,喜欢在零钱包里面装满铜板,叮叮当当的,据说能给他一种腰缠万贯的厚重感;威廉姆只把钱存进一家银行,是那家银行的蓝钻贵宾客户,据说这样就避免了其他银行的手续费而且可以享受多重优惠和极高的利率;威廉姆有一柜子的小猪扑满,攒到一定程度就拿去换一根金条; 威廉姆出手如电地总揽了雇主家的财政大权,买菜、交水电网费等大事都是他说了算,威廉姆清楚地知道哪家超市牛奶便宜两毛钱、东头菜市场凌晨几点的鱼虾最新鲜、价格最批发;威廉姆在大明空后面远远地开辟了一块空地,变成菜园,夏秋自然栽培、冬春采用温室大棚技术,逼迫小弟去逼迫小小弟小小小弟们没事不许抽烟喝酒打牌打架,必须吭哧吭哧种地,保证绿色无污染(这年头农药也要钱啊),顺便养一群小鸡小鸭小鹅小兔子,不劳动者不得食,基本实现了蔬菜、禽类肉制品和蛋类的自给自足; 威廉姆增加所有人的蔬菜摄入量、减少肉钱,并倡导避免剩菜、杜绝浪费,严格控制了每顿饭的产出量,左饕和食量比较大的小弟小小弟们第一个星期都吃不饱,白可说了他一次效果不大,无奈之下威胁他要扣他工资,某左姓雇主才得以吃饱饭;威廉姆把石师傅劝退了,让他去养猪,因为嫌他做菜费油费盐费电; 威廉姆在花园里矗立了几个巨大的分门别类的垃圾桶,纸类放在一起、金属放在一起、铝制易拉罐放在一起、塑料瓶放在一起(后来这些瓶瓶罐罐的越来越少,因为威廉姆看见有人喝饮料就能嗡嗡嗡到此人再难以下咽),废品回收站每三天过来买一次; 威廉姆把几个知情人送给白可的保健品挑了几样留下后,其他的都强势回收并且转手卖掉了,不给他吃;威廉姆无意中看到了左饕收到的一封草拟合同和几个通告单,登时被那排数字迷得心荡神驰、心花怒放,天天催促左饕不要在家里闲着了白可用不着他赶紧去演戏挑片酬高的演色(= =)情片什么的都无所谓…… 左饕忍无可忍,跟宫主打小报告说:“爸你也不管管他!可可纵着他、小弟胳膊肘子往外拐就算了,连你也由着他瞎指挥!这哪还是大明宫啊,简直是特么南泥湾!” 左大明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鬼鬼祟祟地点了支烟,“我不管南泥湾还是戈壁滩,你看看这个!”说着扔给左饕一迭单子。 左饕翘着二郎腿翻了翻,吓了一跳,“支出缩减了一半?!” 左大明点点头,“一个月就十来万。” 左饕:“…… 石师傅他们血压、血糖、血脂都降低了?” 左大明点头,“已经有半个月没再扬言要剁碎他喂猪了。” 左饕恨道:“…… 这些墙头草!” 左大明吸完了烟,赶紧打开窗户散味道,抓起一本书狂扇,“你还有事没?没事陪白喆去,别在这进谗言、陷害忠良!一会儿威廉姆要来跟我谈‘酒吧、饭店与夜总会的精细管理’。” 左饕的面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只是一个保姆!你们脑子坏掉了?你是不是要把宫主的位置也让给他坐?!” 左大明:“别扯犊子!人家除了会伺候月子,还是经济学学士和管理学硕士呢,小弟说他有两下子。” 左饕:“…… 这死学霸!他也不嫌累得慌,拿着保姆的工钱顶着管家的头衔操心宫主的事情!” 左大明悠然笑笑,“我还给他一份工钱,威廉姆没跟你们说?” 左饕:“…… 卧槽!” 左饕愤愤地往外走,又被左大明叫住。左饕暗喜,心想到底是亲爹,还是舍不得他气炸了肺子的,于是板着脸慢慢转过身,下颌微扬,“怎么?” 左大明道:“对了,威廉姆说要把你那块私人训练场刨了弄鱼塘,可以养荷花,还能产鲤鱼和甲鱼。” 左饕:“…… 昏君!”他简直要撕心裂肺,“妈蛋这又不是种田文——!” 左饕刚摔门出去,就看到衣冠楚楚的威廉姆嗖嗖地迎面扑来,不由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那杀意有如松花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威廉姆如果在意别人的杀意,早就无法如此祸国殃民了,镇定地站住,优雅地将右手搭在左胸上鞠了一躬,“你好,我的雇主的现任。” 左饕:“…… 你来干什么?可可呢?” 威廉姆字正腔圆地说:“白喆先生正在午睡,请你不要去打扰他。至于你,我在你的书桌上放了一张通告单,酬劳很丰厚,你可以看一看。如果你愿意跟我三七分成,我也可以去给你找一些戏来拍。” 左饕苦口婆心,“不用三七,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请你快恶灵退散吧!” 威廉姆傲娇地一扭头,“林黛玉和毛.主.席都说过,阶级斗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想让我走,想得美!” 左饕认真请教:“威廉姆你能再贱点吗威廉姆?” 威廉姆翻了个白眼,“左饕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我出口不逊我会起诉你,到时候精神损失费和诉讼费由你一并承担!我告你个穷得叮当烂响、生活不能自理!” 左饕点点头,又点点头,开始活动手腕,“既然你执意要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威廉姆看左饕真要动手,直接吓哭了,扒住墙沿儿威胁他,控制不住地往外蹦英文:“我and宫主有个约会!你要是敢过来,我就shout!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让小弟beat死你!你这个阴险狡诈、野蛮暴力、恃强凌弱的万年老二、面瘫帝、变态狂!” 左饕被气乐了,见他姿势都摆好了,慢悠悠地上前捶了他一顿。 威廉姆趴在地上otz:“左饕你have种!i服了you!咱们walk see!” 左饕:“…… too cheap。。。” 白可照例睡了午觉,睁眼便看见坐在他床头暗自垂泪的威廉姆。 白可:“……” 威廉姆见他醒了,越发哭得肝肠寸断,忍辱负重地扶着白可坐起来。 白可:“你怎么了?” 威廉姆抬头45度角仰望吊灯,明媚而忧伤地不语。 白可:“…… 你落枕了?” “……”,威廉姆:“俗!45度仰望天空是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 白可笑了,“左饕哥哥又怎么了?” 威廉姆哭道:“他打我。” 威廉姆是神童,13岁进医学院(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注定前途无量;当三年后他以第一名身份保送进入研究院产科时,所有人:“…… 尼玛”),因而难免保留了许多小孩子心性,智商和情商极不成正比。 白可问:“他打你之前,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威廉姆怒道:“我怎么没阻止?我用了一切最难听、最恶毒的语言来阻止他,可他还是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白可:“…… 他怎么那么过分呢。” 威廉姆得到支持,舒服多了,擦掉眼泪说:“今天阳光不错,去花园散步。” 白可乖乖点头,“哦。” 在认识威廉姆以前,白可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能干的;直到认识了威廉姆,白可才明白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效率低下,才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精力充沛、面面俱到,简称多动症。 白可之所以放任威廉姆插手大明宫一干事务,因为威廉姆的保姆做得实在称职,他的一日三餐必定亲手料理,营养搭配均衡、每天定时定点地给他称重、诊脉、按摩、调理,控制他的工作时间和方式,带他散步、各种强身健体、心理辅导、孕教胎教,还让初中学历的白可学习高等数学和哲学。 左饕:“…… 埋汰人呢么这不是!” 威廉姆在对产夫的照顾上,从理论到实践经验都异常丰富,他精通中医学、膳食学、生理学、孕产夫心理学、病理学、保健学,专注产科和儿科,了解各种最新研究成果和医疗器材,而且非常善于使唤人,把大明宫一应人等支使得团团转;只要跟白可有关的事情,绝对不假手他人,把白可调理得白白嫩嫩、长势喜人,连最初的妊娠反应都很少见了;并且他已跟方老夫妇和另外几个国外的专家会诊研究出了白可剖腹产的初期办法。 同时威廉姆又不会时时刻刻都在白可眼前晃,反而给予他充足的私人空间。他旋风管家一般无处不在,走过路过之处一片兵荒马乱、民怨连连。 所以威廉姆狂傲骄横得其实很有资本,这也是为什么左饕气狠了也只敢揍他两下,不敢把他扔出去的原因。 小弟曾经瞠目结舌:“…… 塞巴斯蒂安弱爆了有没有??” 白可自由自在惯了,最开始也很不适应。 就拿威廉姆上岗第一天举例: 早上7:00,威廉姆挺进雇主房间,哗啦啦扯开窗帘。白可迷迷糊糊地把脑瓜缩进左饕肩窝,左饕习惯性地开始摸摸索索,被威廉姆虎着脸一巴掌拍开。 左饕光着屁股一跃而起:“…… 你怎么进来了!” 威廉姆:“起床时间到了。” 白可痛苦万状:“不,我还没有睡醒。” 威廉姆威严地说:“我的雇主,你必须起来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7:45,威廉姆把被遛了半小时弯的疲倦的白可按在餐桌边。 白可呻(t o t)吟:“不,我吃不下。” 威廉姆:“我的雇主,你必须吃。这是为你特地准备的营养早餐,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和胎儿的成长发育,以后你们至少不会变成傻子。” 白可机械地拿起刀叉。 威廉姆:“我的雇主,请你细嚼慢咽。” 白可慢慢吃了一点,“吃不下了。” 威廉姆也不强迫,推过去一筐水果。 白可( ⊙ o ⊙):“…… 唔!” 8:15,白可放下葡萄,被威廉姆拉着继续走。 白可使劲往后坐,“我走不动了”,左饕跟在后面弯腰伸着两条胳膊,冷汗都吓出来了。 威廉姆有点生气,“我的雇主,你必须消消食。中国有句古话,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有木有?!” 白可:“……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被你折腾得命不久矣。” 左饕吼道:“不要乱说!” 威廉姆,“嘘!以后讲话不要喊,这里不是大山深处。” 8:30,白可被放在沙发上。 威廉姆:“我的雇主,你可以看看书或者听听音乐,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工作一小段时间,但是不可以用电脑和手机。我一会儿再过来,现在去把可能引起过敏的树都拔光!” 白可已经被他的彪悍言行震住,“…… 不用电脑和手机我怎么工作?” 威廉姆想了想,“也许你可以写信。” 10:30,威廉姆在白可面前放了一个珐琅瓷小碗,“银耳竹笙汤,益气活血,喝吧。” 白可:“我想喝可乐。” 威廉姆笑了,“我的雇主,你真幽默。喝!” 白可默默地端起来喝了。 12:00,白可又被放在餐桌旁。桌上几样小菜,红红绿绿黄黄紫紫的,倒也鲜艳好看。 白可摇了摇头,“没食欲,吃了会吐。” 威廉姆微微皱了皱眉,“我的雇主,吃几口试试,不合口味以后我再调整。” 白可尝了尝,确实挺好吃的,也不油腻,就吃了一些,还在威廉姆要求下喝了小半碗糙米粥。 之后威廉姆一边拉着他遛弯一边若有所思,后来的饭菜果然越来越合白可的口味。 12:40,白可被放进被窝。 白可哀求地看着他:“…… 我不要睡觉我不要睡觉我不要睡觉……” 威廉姆:“我的雇主,你必须午睡,你和宝宝都需要休息。” 白可:“你让我早晨睡饱了我不就不需要休息了?” 威廉姆:“我的雇主,你快当父亲了,请不要任性。” 左饕在旁边意意思思地也想上床,被无情拖走。 下午威廉姆倒是没叫醒白可,但白可14:30左右刚一睁眼,他便神奇地出现了。 简单的洗漱,因为必须极注意卫生,避免感冒。之后白可被允许穿着防护服玩一会电脑,白可特别感激涕零。 16:30,白可被逼着喝了一小钟乳鸽汤,吃了几粒混搭坚果。 威廉姆捧了一摞子书和cd放在他面前,“我的雇主,我认为你有必要读一下它们。” 白可怯怯地,“我不识字的。” 威廉姆:“…… 我的雇主,请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愚弄我的智商。” 17:30,白可被拉到还没改造完全的诊疗室,测体重、血压、心率、把脉、摸肚肚。 左饕恨得咬牙切齿。 威廉姆:“我的雇主,我需要看一下你下面的情况。” 左饕:“不行。” 威廉姆:“我没问你。” 左饕:“但你在觊觎我的东西。” 威廉姆:“我必须看,我还会伸进去手指,你能把我怎么样?” 白可:“……” 左饕:“我能送你到下面去见你亲爱的哥哥。” 18:00,白可坐在餐桌旁吃晚饭,居然喝了一整碗乳白色的鱼汤。 左饕吃着从食堂拿回来的大锅饭,有点眼馋,表达了想尝尝白可的鸡肉丁的意愿;被委婉拒绝。 威廉姆:“我只负责白喆先生的饮食,还请你见谅,我的雇主的现任。” 白可晚上胃口一向不错,还想再喝一碗,威廉姆居然不给他喝。 左饕、白可:“……” 威廉姆:“…… 就不给。” 18:30,左饕被允许带白可出去散一会儿步,但是不许走太快、不许剧烈运动、不许招猫逗狗,八点之前必须回来。 威廉姆还给左饕腰上栓了一只很怂的保温水壶,让他半小时给白可喝一次水,忘记了就终生剥夺他带白可出去玩的权利。 20:00,白可被勒令脱光膀子,威廉姆要给他保健按摩。 左饕:“…… 不行。” 威廉姆:“你不要总是妨碍我的工作。” 左饕:“不许你再看可可、摸可可。” 威廉姆摇头:“你的爱太狭隘了。如果你真的爱白喆先生,就不会只为了满足自己龌龊的占有欲而置他和宝宝的健康于不顾。” 左饕:“…… 您请便。” 20:30,按摩结束,白可通体舒畅,心情愉快地想去玩电脑,被制止。 静静躺了10分钟,威廉姆让白可去洗澡,不可以水太热,不可以超过15分钟,恐吓他们水太热会杀死胎儿脑细胞。 左饕:“…… 我可以进去吗?” 威廉姆深深地看了左饕一眼,“可以,但是在我确定白喆先生的身体状况前,你不可以有不轨之心。” 左饕:“…… 我名正言顺地我哪里不轨?” 22:30,威廉姆再次挺进雇主卧室,咔咔拉上窗帘,抢过笔电、关灯。 白可大惊失色,“我的邮件!干蛤玩意儿啊你?!” 威廉姆:“我的雇主,你该睡觉了。” 白可:“不,我的娱乐时间刚刚开始。” 威廉姆怜悯地说:“已经结束了。”又给了左饕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于是白可苦不堪言的一天结束了。 而如此五、六天之后,他开始乐在其中。 小弟颠颠儿地拿了一张光碟回到大明宫,“可可可可,你可以和我一起看许皇后的最新电影吗?” 白可傲娇地扭头:“不可以,我要睡午觉了。” 小弟:“……” 威廉姆赞许地微笑。 白可怀孕三个半月,一天晚上,威廉姆找夫夫两人开了一个严肃的会议。 “我要和你们聊聊性(= =)生活的问题。” 左饕、白可:“……” 威廉姆问:“胎儿开始压迫盆腔,想必你已经开始有‘想要’的感觉了吧?” 白可的脸猛然爆红。 左饕赶紧辩白,生怕威廉姆又嘚啵嘚啵地没完没了,“自从知道可可有宝宝了,我可啥也没干过!” 威廉姆轻启薄唇,“无知。” 左饕:“……” 威廉姆用给智障扫盲的口吻说:“适当的做(= =)爱是允许而且被提倡的,你应该经常温柔地抚摸他、亲吻他,缓解他的精神压力,告诉他,他对你而言依然很有性吸引力。” 白可鸡皮疙瘩掉满地。 左饕十分惊喜,第一次看威廉姆顺眼了起来,翘起大拇指说:“专业!果然专业!” 威廉姆哼一了声,“那是自然。” 左饕站起身:“那你就麻溜儿闪人吧?” 威廉姆:“还有很多注意事项,不让我说完,你休想得逞。” 白可低着头,露出一截曲线优美、又白又细的脖子,近日来越发盈润水嫩的脸蛋红扑扑的,特别羞涩。宽松的家居服下,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微微隆起的肚子,里面是他们创造的小面瘫(咦?)。 左饕心痒得直转圈,“说说说说!” 威廉姆很威严,“注意你的态度!首先,频率上,一个星期不可以超过两次。” 左饕很敏感地提问:“咋样儿算一次?” 威廉姆:“…… 白喆先生高 \(^o^)/潮算一次。” 左饕:“艾玛!” 白可:“…… 滚!” 威廉姆:“你们可以采用后侧、前侧、前坐、后背体位,注意观察承受方,不要压迫他的腹部。你需要调整茎身进入的长度以及速度,尽量不要有太刺激的动作,不要让他感觉到疼痛。” 白可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左饕:“……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直白?” 威廉姆:“愚昧!” 左饕:“…… 您继续。” “一定要注意卫生,是否使用安全套由我来决定。因为你的j液中含有一种胞浆素,能够杀灭葡萄球菌等致病菌,可以清洁及保护白先生的各种道;但在有些时候,你必须使用,避免感染。” 左饕、白可:“…… 你够了吗?” 显然没有。威廉姆:“每分钟的频率也有一定的要求。这样吧,你们可以开始了,我在这儿看着,及时给予你们必要的指导。” 白可捉急了,惊慌失措地去看左饕。 威廉姆理解地一笑:“没关系,显性的我都见过的。”他越说越兴奋,“我还可以教你们怎样刺激敏感点!白先生身上一定有很多地方凭左先生的智商还没有被开发出来!” 左饕:“…… 滚。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多谢。 87B超片说,怀的,是男孩。 威廉姆刚开始强调“姿势”“频率”时白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也没往心里去,每天没心没肺好吃好睡,然而四个月出头的时候,他突然就有点品出那所谓的“想要”是什么滋味来了。 早晨七点钟,白可生物钟自然而然苏醒,见左饕光着膀子躺在旁边体内不由燃烧起一股熊熊烈火,他推推左饕,左饕哼唧一声,把大脸挪到白可肩上蹭蹭继续睡——他昨晚跟小弟他们看场子去了。白可又推左饕,左饕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可可?” “没怎么。”白可想要得不行,给左饕飞眼儿暗示他。 左饕压根没看见,蹭到被子里照白可圆鼓鼓的肚皮上亲一口,揽着他腿继续睡,强壮的手臂正好搭在小白可上。 白可:“……”于是他开始欲.火.焚.身。 白可用手指抓抓左饕的发顶,见左饕睡得死猪一样,只好又扯扯他的耳朵。 左饕揉揉眼睛坐起身,把被子也给掀起来了,于是抬头挺胸的小白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左饕:“……” 白可满脸通红:“…… 看什么看?!” 左饕完全精神抖擞了,两只眼睛狭长深邃,绿莹莹的冒着光,微微勾唇一笑,俯身亲吻白可。白可闭上了眼睛,伸手揽过左饕的脖子,激动得眼帘簌簌抖动,有如蝶翼。 然后,“我的雇主,该起床啦!”威廉姆在床边欢快地告诉他们。 白可:“……” 左饕:“…… 出去。” 威廉姆若无其事地拉开窗帘,将明媚的阳光放进室内,回头笑眯眯说:“当然,你想不让出去都不行。走啦我的雇主,起床出去遛弯了。” 白可把被子拉到脖子上面:“…… 哦。” 威廉姆似笑非笑地扫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小左饕一眼,“还可以,不需要我为我的雇主寻找其他解决途径了。” 左饕:“你特么……” 威廉姆威严地说:“注意你的措辞。不要逼我以不利于胎教的理由限制你所有权利。” 左饕摔开被子下床要揍他,威廉姆嗖嗖蹿出去,“我的雇主,我在楼下等你。”又嚎:“左饕,有种你就光着屁股出来殴打我!” 左饕气得指着他的背影比划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可羞涩地穿衣服,“你要是特别想光着打他就追出去吧,反正大家都已经听见了。” 左饕:“……” 白可这天下午开了几个小时的视频会议,又签了江助理带过来的文件。晚间时候左饕有点跃跃欲试,威廉姆冷笑着说他的雇主累了,硬是扛住左饕强大的王霸之气没让他近了白可的身。 左饕气疯了:“是你说可以的!” 威廉姆坐在他们床头轻轻拍睡眼朦胧的白可,“那我现在说不行。而且你不可以出去找别人以免惹我的雇主不愉快,如果你敢,我有的是手段阉了你。” 左饕瞅瞅他轻柔爱怜的动作,再想想他对自己阴险狡诈的嘴脸和恶毒尖刻的各种言论,恨道:“在你心中可可是宝,我就是根草!” 白可抖着肩膀笑。 威廉姆:“…… 这种小孩子争宠的语气真是让我…… 恶心得受不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拍你睡。” 左饕:“滚。” 白可翻了个身面向左饕,戳戳他,“不然今晚你去跟宫主睡。” 左饕:“…… 我口味没那么重!” 威廉姆慈祥地对白可说:“这个建议不好。将来宝宝出生了,也尽量不要让他跟你们一起睡。” 白可含糊地嗯了一声,淡淡笑了,第一次对肚子里的飞来横宝期待起来。 见他睡着了,威廉姆和左饕阴森森地对视一眼,一个冷笑一声蹑手蹑脚走了,一个冷哼一声十分轻柔地关了床头灯自己贴着床沿躺平。 左饕苦挨好几日,终于等来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天威廉姆批准他俩花好月圆,早早地就回房间了。小弟小小弟们虽然不清楚状况,但也小小地松了口气——饕哥每天跟客人找茬的看场子方式太凶残了有没有? 威廉姆千叮咛万嘱咐,嫁女儿一样特别不放心,非要蹲床头儿给他俩现场教学,把向来好脾气的白可都弄得急赤白脸了才忧心忡忡地离去。 左饕等了一分钟,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面看确定威廉姆不在听墙角,才锁好门,无奈道:“咱们真是请回来个活祖宗。” 坐在床上的白可想了想,还是没说威廉姆坏话。威廉姆对他的帮助很大,他情况奇葩而复杂,据说承受的痛苦是正常女性孕妇的几倍,而男性又偏偏没有女性耐痛,所以更加苦逼;幸好有经验丰富、责任心重于泰山的威廉姆在,精心打理他的作息和饮食习惯,食疗药疗保健锻炼,尽心尽力,避免了很多问题的产生。 男人的*本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左饕面瘫脸抱怨:“这人太烦人了。我都没感觉了。” 白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有。” 左饕一愣,火腾地就起来了,扑到床上,“感觉又来了!” 左饕哆哆嗦嗦地解开白可的睡衣扣子,见他曾经平坦单薄的腹部已经圆润起来,薄薄一层皮肤,像要撑破了一般,带着脆弱的透明感,突然有点不敢下手了。 白可眸光微动。他照过镜子,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一阵子他很难接受,感觉自己像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诡异极了,还偷偷哭过鼻子,甚至又想把孩子给弄没,幸好有威廉姆的心理辅导和开解,左饕也常常面瘫着脸欣喜若狂地摸了又摸亲了又亲。然而此时见左饕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肚子,尖尖的喉结上下滚动,就是不说话也不做事,不禁又委屈起来,色厉内荏质问:“你嫌弃我?” 左饕:“…… 哈?!” 白可拢上衣襟,“算了,睡觉吧。” 左饕暴怒:“干什么你?!好不容易他松口了你又在这儿没事找事!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绣花枕头!” 白可:“……” 左饕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扶着白可躺下,剥了他裤子和小白袜子,苦口婆心、絮絮叨叨,“可可啊,光会下蛋还不够,咱得有更高的追求,咱一身的本钱不能当摆设啊!” 边说边极殷勤地在白可腰下垫了两个软枕头。 白可:“……” 左饕狂暴地扯掉自己的套头t恤,三两下便甩掉了充当家居服的军绿工装裤,放出半软半硬的小左饕。 白可浑身已经软绵绵了。他这个阶段饱受荷尔蒙煎熬,本身就很要,于是极顺从地被左饕分开柔韧的大腿,接纳了他。 左饕狠憋了好几个月,再次进入这销(= =)魂所在几乎要疯。他如痴如狂地看着身下苦逼而幸福地怀揣了两人爱情结晶的竹马,感受到一种禁忌的甜美,火辣辣的视线扫过他斜飞入鬓的眉、水光旖旎的眼、如敷细粉的脸蛋、菱形柔软的嘴唇,还有胸前已然立起的粉嫩小点点、浑圆的肚腹、俏生生的小白可,太性感了有没有,一起经历的种种酸甜苦辣齐齐涌入心头,左饕不禁此起彼伏,只几下就极有感觉,听见白可急促的哼了两声,两道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鼻腔。 白可感觉有什么烫烫的液体大滴落在自己肚子上,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左饕挂着两道鼻血,正目露凶光地盯着他。 左饕随手一抹,半边脸上都是血…… 卧槽,太狰狞了。 白可马上感觉一阵肚子疼。 也不完全是心理作用,腰下垫了枕头确实方便左饕进入,但也拗得白可不太舒服。两人试了半天都没什么不压到肚子的姿势,左饕问:“要不你在上面?” 白可怒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我现在揣着孩子,怎么攻你?!!” “……”,左饕:“我还不知道你曾经动过这种念头。” 白可:“……”他吼完就反应过来了。 左饕:“还上不上?” 白可:“上!怎么不上?” 左饕倚靠床头半躺着,托着白可的腰臀,见他骑跪在自己身体两侧,一手扶着圆溜溜的肚子,一手抓了挺硬雄壮的小左饕往他自己下面塞,“噗”地一声,刚刚止住的鼻血又喷涌而出…… 白可手忙脚乱地扯纸巾给他擦;没一会儿腰腿都酸了,还上什么上,只好又侧躺下歇着,两人对付着弄了一会儿就潦草收场了。 第二天早晨白可看左饕眼神儿都变了,满脸的欲.求.不.满,就差直接嫌弃他没种了。 左饕:“……” 威廉姆进来喊他们起床,白可傲娇地跟他走了,鸟都没鸟左饕。 白可午睡时候,威廉姆才问左饕:“昨晚你有让我的雇主爽到吗?” “……”,左饕:“注意你的措辞。” 威廉姆耸耸肩,满脸写着我就知道,“看起来不是很爽的样子。” 左饕犹豫一瞬,还是把真实情况跟威廉姆描述了。 没想到威廉姆倒没嘲笑,反而略一思索,凑在他耳边指点了一番,左饕立马肃然起敬。 下午白可就见来了三个人,跟左饕还有威廉姆比比划划地讲些什么,不断在本子上记录,又参观了他们的卧室,还拿皮尺量了左饕的身高腿长,又量白可的。白可看他们不像保健医生,问他们是谁,那两个货又神神秘秘地不说,也就丢开了。 又过了半个月,突然送过来一件纯手工的家具,方方正正,有白可上腰那么高,极沉重,木工精美,说餐桌不像餐桌,说床不像床,上面甚至不是全平的,铺了厚实松软的绣花垫子。这奇怪的家私一直被搬进卧室,白可围着它转了几圈也没搞明白所以然,只好等左饕回来再问。 然后到了晚上,他就全明白了。 那高木塌表面微微的凹凸极贴合他的背部形状,躺上去异常舒适,从头顶到大腿,无处不熨帖;而高度…… 正好是白可躺着、左饕站着结合的那么高。 白可:“…… 你们两个死淫(= =)魔!” 后来,做b超片显示是个男孩、第一次胎动、看着他成形、渐渐长大、左大明和左饕第一次隔着肚子碰触到他……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到了第七个月,白可的肚子已经大得无法用衣服掩盖,沉甸甸的重量和过分活跃的胎动也从最初的惊喜、激动变成了他生命里不能承受之重。任威廉姆再用心照料,他的脚也经常浮肿、腰腿总是酸痛、肚子的肌肉被完全撑开、精神十分不济,胃里也总是顶得慌,加之某胎儿动不动地就在凌晨亢奋地练各种神功,让他的孕夫爸爸苦不堪言。 整个大明宫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看白可的目光既同情又充满敬意——太特么不容易了! 白可的身体还是比较健康,但每天的睡眠时间已经增加到了14小时。 左饕盘腿坐在床头的地板上,看着昏睡的白可,眼里的痛无法遮掩。他手里是白可剖腹产的注意事项和步骤,六层,肚子会割开六层,然后取出器官,剖开,再拿出胎儿,险之又险,痛之又痛。 威廉姆不建议左饕旁观白可的生产过程,因为据说很多爸爸目睹全过程后都得了“产后忧郁症”,性情大变,因为实在是太血腥、太残忍了。左饕是个见过大场面的,鲜血和断手断脚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可读了对手术的详细描述,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左饕握过白可的手,把额头抵在上面,眼睛无声地湿润了。 正巧威廉姆过来,“…… ?” 左饕抬起头,吸了一下鼻子,苦涩地笑,“没事,不用担心我。” 威廉姆:“…… 贱啊!光看个说明你都能忧郁症,你特么太有种了左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弱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一个火箭炮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阿特拉斯耸耸肩扔了两个地雷 非常感谢 我知道我废柴 争取这周完结 呵、呵 88左影帝说,给你,小黄瓜。 时间像一只鼓风机,吹圆了白可的肚皮,吹没了白可的腹肌。 随着他肚子越来越大、走路越来越吃力,最后连喘气都开始费劲,少数知情人士面对他时虽然还能尽量作淡定状,其实满脸都已经写着“卧槽,太惨了”;倒是白可,除了最初几次三番地想把肚里的种杀于无形,反而越到后面越从容,捧着大肚子走来走去也仍泰然自若。 他丰富的人生经历、曲折的奋斗过程自不必说,单是他小时候读的书、听的故事,就让他的心态跟同龄人很不一样。他似乎没幼稚或天真过,如果左饕是生理和心理上的轻微早熟,白可就是长得太着急、又被不断催化,从毛也不懂直接便跨越到沧桑了。他识字就是通过四大名著、《老残游记》、《官场现形》及三言二拍等明清小说,早早阅遍人情冷暖、看透世态炎凉,所思所想都极与众不同,深知人心往往善变、真相往往血淋淋,更觉生命本身恰如黄粱一梦,要不是为着报仇,恐怕已看破红尘了。所以他怀着怀着也就习惯了…… 白可:“……” 只有一件事让白可比较受煎熬:他原本饭量并不算大,在正常小伙子之间处于一个中等偏下的水平,曾经一碗热羊奶也能猫儿似的捧着舔半个钟头;然而也不知为什么,这几个月来他的食欲与日俱增,对肉的渴望是那么的汹涌澎湃。威廉姆担心宝宝过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负担,严格控制他的食量,恨不得精确到克,每餐只准他吃个九分饱,还要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可是!白可他只想蘸着酱油和蒜,大片大片地吃滴油的大肥肉和五花肉啊! 馋疯了的白可偷偷塞给小弟一个小纸条,让他捎给前大厨石师傅,拜托石师傅炖一锅大肥肉偷渡给他;……被已经从良的成功脱离了三高人群的石师傅告发。 威廉姆拿着小纸条扇风似笑非笑,白可小脸臊得通红。 左饕不清楚状况,接过小纸条一看目瞪口呆:“……我后继有人了。” 恼羞成怒的白可推开一口没动的绿色泛滥的晚饭哭着回房间了。 左饕:“……得瑟!你就装不知道能憋死你啊?!” 威廉姆:“……这自尊心也太强了吧!这么强的自尊心还偷肉吃?”过了一会儿到底给炖了一小罐红烧肉又酱了猪蹄,白可才屈尊降贵地下楼吃饭。 于是白可通过顽强抗争争取到了每天吃三次肉的权利。 左饕有次看着幸福啃肘子的白可对威廉姆说:“其实那天你就应该让他吃石师傅炖的肉。” 白可赞同地点头,叼下一大块肉,狠狠瞪了威廉姆一眼。 威廉姆很不服:“石师傅烹饪的肉又硬又腻又柴,怎么吃?” “所以两顿就能让他把肉戒了。”左饕托着腮帮子面瘫脸道:“那样该多好啊,可可在我心目中就还是那个清新优雅、气质高洁的可可。” 白可:“……”他默默地放下大肘子,朝左饕腼腆地一笑,满嘴油花,牙上还挂着一条肉丝。 左饕扶额。 以小弟为首的几个左大明的心腹干将,曾经很是羡慕嫉妒恨左饕,因为俊美无俦、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并且身家有好多好多位数的影帝白喆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大家纷纷表示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但所谓日久见人心,左饕和白可搬进大明宫后,众人冷眼观察许久,久到白可都快临盆了,才不得不承认,左缺德虽然很缺德,但对白影帝却真的是很好很用心。一天两天容易,一年两年难,何况还是捧在心尖尖儿上的那种好,只有对方要不到,没有他想不到做不到的,那微笑的侧脸,虽然面瘫,但真的很宠溺啊!众人自叹不如的同时也自觉承受不起,他们还要出去吃香的喝辣的飙车赌博泡美眉尽情玩耍呢,天天围着孕夫转……那再好的白菜也还是让给猪来拱吧。 左饕了解白可就像郭敬明了解名牌、姚明了解篮球,尼玛那都是此生挚爱、没有了就会生不如死的存在啊。他知道白可为了肚里从天而降的孩子,放弃了风度和所谓男人的尊严、中断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他也深深地了解,白可的心胸有多么的狭窄、多么睚眦必报,如果他敢不顾及白可的感受一心扑在自己的风度、尊严和事业上,将有多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何况,左饕也真的心疼。他本来是除了左大明之外最高兴的一个人,但半年后,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那次没用套套了。看白可难过,他打心眼儿里更难过,所以除非必要的去各个场子的巡视及找茬,他都宅在大明宫哄媳妇儿开心,闲杂人等猫猫狗狗的根本叫不出去。 牛导抠鼻,冷笑一声道:“您这大头症也太严重了点吧?拿了个金鹅影帝就把剧组其他人忘个一干二净?见你一面跟取经似的!你的智商和良心跟着鹅头一起敲掉了?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费了多大功夫才在这儿堵住你?” 左饕双手抱胸,冷峻的面瘫脸微微皱起了眉,“有事说事,别无理取闹。谁跟你玩藏猫猫了?” 御用场记推了牛导一把,温声道:“左饕啊,你跟白喆的事情既然已经公开了,你总不露面也不是办法。” 左饕眨眨眼,“跟那没关系。我突然变成了宅男而已。” 牛导、御用场记:“……” “要不是非你不可,我真想跟你绝交!”牛导把厚厚一打精装剧本扔在左饕面前。 左饕随便扫了眼,见上面赫然印着两个大字:我3! “……”左饕摇摇头,“不演。” 牛导倒抽一口凉气,“说吧,多少钱?过去委屈你了!”又暗搓搓地跟御用场记耳语,“小看他了,这年头二愣子都知道讨价还价了。” 左饕唇边荡起一丝笑意,略带略促狭地看了牛导两口子一眼,还是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演不了。” “嚓!”牛导狂暴都掀桌……没掀起来,被左饕在另一头按住了。 一瞬间周围就出现了数不清的小小弟,他们欢欣鼓舞、他们激动万分,“饕哥,终于有人来砸场子了吗饕哥?!!” 牛导吓坏了,躲进了御用场记的怀里。 左饕:“……没事儿,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我。” 众小小弟一片风中凌乱。 某小小小弟差点尿了:“……饕哥你别吓唬我们饕哥。” 左饕诚恳地问:“这是著名导演牛先生,你们没认出来吗?你们不是说电影很好看吗?” 小小弟们笑了。 小小弟甲:“我们看电影都看主脚,谁管导演大贵姓啊,片头片尾都跳过去。饕哥真幽默。” 小小弟乙:“艾玛这导演看起来咋这么猥琐!” 小小弟丙:“导演你多长时间没洗头了导演?” 小小弟丁:“导演你真是英雄啊导演,你这么恐惧黑社会还敢跟饕哥叫板!” 左饕满意地挥挥手,“谁是黑社会?你们全家都是黑社会!解散!” “散!”一瞬间小小弟们又全消失了,只不过每个人都在腹诽:我们全家不是黑社会,您全家才都是真·黑社会呢…… 牛导从御用场记怀里挣扎出来,“左饕,一句话,演还是演?!” 左饕:“……不、演。你们找别人吧。” 牛导:“观众们提起《我》就想起你,提起你就想起《我》,你不演谁演?” 左饕震惊地看着牛导。 牛导:“……不是我!我说的是电影!” 左饕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牛导:“嚓!” 御用场记敲边鼓,“左饕啊,这是一种品牌效应。我们把这个电影继续下去,才能创造不朽和辉煌。你看许多好电影,都是一部部地拍下来的。如果你现在停止,就浪费了太多的资源和人气了。我们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下。” 牛导哼了一声,“别劝他。有种就真不演!” 左饕:“嗯”,又对御用场记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演,是不能演。” 牛导大怒:“你有什么不能演的?白喆不让你演?!” “没有。” “白喆哪?找他出来!我跟他说!” 左饕怜悯地看着他,“可可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又骄傲地说:“只有我想见!才能见!” 牛导:“……多么有种的男人啊。你不演戏你回家种地吗?” 左饕眼睛一亮,肯定地看了牛导一眼,意思是你很聪明嘛! 牛导:“……” 只见左饕弯腰从黑塑料袋里拿出几个歪瓜裂枣的土豆、西红柿和青椒,放在牛导他们面前,“我种的,亲手埋的种子、浇的水、锄的草,亲手采摘的,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送给你们,拿回家吃吧。” 御用场记:“……谢谢。” 牛导:“……”脸拉得驴长。 左饕:“明天再给你们送点小黄瓜。又新鲜又甜,可可很喜欢吃。” 御用场记:“……谢谢谢谢。” 牛导:“……尼玛天妒英才啊——!” 89小面瘫说,久等,我来了。 白可的体质毕竟特殊,是没办法等到瓜熟蒂落的。九个多月快十个月的时候,正是红红绿绿的春夏之交,找半仙儿算了个吉日吉时,也就准备剖腹取子了。 手术室和有关人员已然早早备好,主刀医生是威廉姆的师兄,特地从法国请来的——人家专注产科十几年,是业内首屈一指的专家,一把手术刀令各类难产闻风丧胆;哪像威廉姆,把知识都学杂了,最后只能沦落到照顾产夫和伺候月子。 手术前一天的晚饭,白可只吃到了极清淡的食物,仅有一点肉末!之后就什么都不给吃了!白可本来就挺紧张,如此一来更加要唧唧歪歪,馋得觉都睡不好,肚子里面有东西也在蠢蠢欲动! 左饕也担心得睡不着觉,在楼下转来转去、打小弟骂威廉姆。 手术前8小时不可以喝水,手术顺利的话不到1小时,术后8小时不可以喝水…… 左饕不干了,大半夜的质问主刀的麦克:“那不是要渴死?!” 麦克听完翻译:“……”用少有的湛蓝色眼珠翻了个大白眼,诚恳问:“您能关注重点吗?” 左饕认为可可饿了渴了就是重点,遂怒视麦克。 小弟小小弟们赶紧把左饕拉出去,大家围成一圈,凑在一起暗搓搓耳语:“饕哥,你先忍下这口气,等太子妃生完太子,威廉姆和麦克就是咱们砧板上的肉了桀桀桀。” 左饕深以为然。 威廉姆:“…… 我跟你们一起在围圈哪。。。” 左饕和左大明父子联袂,上演了一把今夜(令)无人入睡。 随着太阳一点点露头,大明宫也在沉睡中苏醒了。早晨的大明宫空气清新,小草娇绿欲滴,鲜花朵朵,小黄瓜小辣椒小萝卜小豌豆的更是一派欣欣向荣;小鸡啾啾啾小猪哼哼哼小狗汪汪汪,池塘里肥胖的花鲤鱼也游得欢快…… 一切都跟平常一样,一切似乎又都透着些诡异的不同——光看左饕拉得极长极黑的面瘫脸就知道了。于是所有人类都不由自主地屏气息声,生怕被左饕注意到。 然后很快就到手术的时间了,白可镇定自若,左饕狂躁不安。 麦克:“……” 威廉姆:“师兄参与了在正常男性体内制造胚胎孕育组织的研究课题。如果实验成功了,你愿意作为接受改造的第一人吗?” “……”,左饕:“滚。” 要先在其他房间换好衣服,再推进无菌手术室。 白可躺在移动床上,温和而安抚地对左饕笑了笑。左饕一副心如刀绞的表情。 威廉姆和方老太太分别拍了拍左饕的肩膀,笑道:“放心吧。” 参与手术的几人推起床准备进手术室…… 推…… 再推…… 床纹丝不动,甚至往后移了移。 威廉姆:“……” 方老太太怒道:“左饕,你给我松手!” 左饕紧紧抓着栏杆,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几个人用力竟都扯不过他一个。 两边开始拔河,于是白可本来就苍白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左饕看也不看他们,只深深地盯着白可,如同一头即将被夺走幼崽的的母狮!(哎?!) “……”,白可无力道:“我喊一二三,你们一起松手;不然我会飞出去。” 左大明看实在闹得不像,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弟扑上去稳住病床,对峙的双方也就撒开了手。 “叽!”白可惊叫,“好痛!他在动!” …… 尼玛都开始阵痛了。 几个医生狠狠瞪了左饕一眼,硬是把白可推进产房。 左饕被几个小弟拽着,死命蹬腿,撕心裂肺:“可可—— 可可——” 小弟otz:“…… 饕哥你被言情咆哮帝附身了吗饕哥?” 左饕打人的时候一小时会过得飞快,永远意犹未尽;然而白可生孩子这一小时,他却感觉比一年还要漫长。 想到他连头发丝儿都舍不得伤害一分一毫的心肝宝贝,就要被几条杂鱼挥舞着雪亮的手术刀割开怀了宝宝的薄薄的肚皮…… 他就痛并快乐着。。 左饕不错眼地盯着怀表,见它一桢桢地磨蹭到了预定的时间,果然,下一秒,产房里就传出了极嘹亮的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左饕傻笑了一下,几乎想冲进去;连故作镇定地左大明也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响亮的嫩声嫩气的哭声一直持续着,像在倾诉自己的委屈。左大明双手捋过乌黑锃亮的大背头,“好!好!这大嗓门儿!” 见左饕露出不解的目光,许清心解释,“据说哭声越大,孩子越健康!” 左饕高兴地点头,看着产房,满眼期待。 …… 然后,哭声没完没了,震耳欲聋,“嗷嗷嗷—— 哇哇哇—— 咔咔咔——” 左大明、左饕、许清心 :“……” 小弟:“…… 内什么,果然是将门虎子!” 孩子出生了,里面竟没人想起去通知一声外面苦苦等待又没有存在感的四个,光顾着忙活白可父子。 白可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早已做了各种方案,缝合时候依然很是费了麦克和威廉姆一番力气。 方老太太见了孩子乐得合不拢嘴,捧到白可眼前,“看看,多漂亮的男孩儿!”手术采用半身麻醉,白可的意识是清楚的,有感觉、没痛觉。 白可:“…… 这、是、什、么?” 把老太太气坏了,一跺脚扭身就走,给孩子洗澡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到了一个小时,产房还不见有开门的趋势。 左饕开始狂躁了,又不敢去敲门怕把麦克吓一跳他再手抖,遂满地转圈,“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小弟:“…… 不是说了早些晚些都可能的。” “老实点!”左大明嗅雪茄,“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左饕心里明镜似的,可就是心急如焚,转移注意力道:“爸,你给孩子起好名字没有?” 左大明摸下巴望天:“起名字啊…… 起名字神马的最麻烦了…… 我叫左大明,你叫左小明,孩子就叫左、狗、蛋!怎么样?” 所有人:“……” 左饕:“你还敢再无聊点吗?” 左大明:“贱名好养活!” 许清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果然很贱。”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手术室的门才开了条缝。外面几人虎躯一震,齐齐拥上前。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是真爱了。左大明声如洪钟,“孩子呢?!”连许清心也挤上去看孩子;左饕和小弟却问:“可可呢?可可怎么样?” “……”,左饕和小弟默默对视一眼。 老太太美得没边,“父子平安!” 左饕揍了小弟一顿,才忙忙地跑进去看白可。 房内已是整洁如初,只是不好开窗,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血腥气。 白可虽然疲惫却也精神振奋,见左饕同手同脚地跑过来就给了他一个微笑。 左饕一颗心都要化了,白可肚子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他反而有些不适应,手举了几次也不敢碰触白可,嘴唇几番抽搐也憋不出来一句好话,后来干脆蹲在床头,竖着耳朵两眼亮晶晶地看他。 相对他们这边的安静,孩子那就显得特别热闹,众人挨挨挤挤地看孩子,七嘴八舌夸他健康英俊,一片欢欣鼓舞。于是很快房间里就又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啼哭,恨不得绕梁三日、响彻云霄! 左饕这才皱了眉头瞪了过分得瑟的几人一眼。 几人背后一寒,突然想起原来孩子爸爸还存在着。 左饕站起身,在白可额头轻轻吻了吻,“我去看看。” 白可深色微动,喃喃道:“左饕哥哥。” 左饕知白可甚深,看他有悄悄话要说,以为白可想让他兔死狗烹地干掉哪个,便把耳朵凑近他嘴唇。 白可说:“给孩子做个彻底的检查,看他是不是…… 是不是正常的男孩儿。” 左饕顿了顿,道:“好。”又面瘫脸说:“即使和你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白可差点哭了,“千万不要。” 左饕知道新生儿不好看,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哭得脸红脖子粗的孩子时,还是吃了一惊,直接倒退三步,问方老太太,“您确定没有给我狸猫换太子?” “……”,方老太太大怒,直接把孩子塞在左饕手里,“抱好了!拖着背!” 左饕手忙脚乱地接过,那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儿。 众人:“……” 左饕见孩子不住地哭,问:“他是不是饿了?” 威廉姆摇头,“不急。” 老太太嫌弃道:“这孩子跟你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左饕更嫌弃,“您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啊!” 众人:“…… ” 小婴儿体力不支,哭了一阵终于累了,吧嗒吧嗒嘴,用柔嫩的脸颊蹭了蹭左饕硬实的胸肌。老太太心疼的哟,用极软的布给他擦脸,“可怜见儿的,才这么一丁点就会掉眼泪了。” 这孩子眼睛很大,眼珠极黑极亮,眨巴眨巴的,但其实还是看不清东西的。 左大明在外围弱弱问:“能让我抱抱吗?” 威廉姆说:“不行。” 左大明:“……” 小婴儿稍作休整,面瘫小脸一皱,半握了小拳头,酝酿了两秒,又开始哭,“哇哇哇…… 咔咔咔……” 左饕问:“他怎么这么爱哭?” 威廉姆哼了一声,冷艳高贵道:“因为你抱得他不舒服。”然后把孩子接到怀里,右手轻柔地抚摸…… 还是哭,而且快喘不过气来了。威廉姆特别没面子。 白可躺在床上,听他们把孩子整得嗷嗷哭,又急又气,几乎躺不住。 孩子一哭,也不知怎么的,他心里难受得也想落泪,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那群饭桶越哄,孩子哭得越凶;更有一样,听见哭声,他胸口竟有种胀胀痛痛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有点想喂奶…… 白可脸黑了黑,呻(= =)吟道:“左饕哥哥……” 没人理他。 白可:“…… 左饕!” 众人默了一瞬,齐齐回头看他。 白可淡淡道:“把孩子抱过来。所有人都出去。” 所有人:“……” 左饕讪讪地把孩子抱了过去,想了想,又放在白可枕头旁边,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左大明几个只好馋涎欲滴地走了。 白可忍痛稍微侧了侧身,一手拉了握成小拳头的小手,一手隔着小被子拍拍,嘴里轻轻哼着什么,孩子听着声音果然渐渐安静下来,只几分钟,打了个小哈欠,竟睡着了。 左饕心悦诚服:“原来他是在找妈妈!” 白可:“…… 没用的东西。” 左饕看看白可又看看儿子,这才有了真切的感觉——他是真的当爹了。 白可垂下长长的睫翼,“找威廉姆进来。” 左饕:“你当我是死的么?” 白可:“…… 有事!” 左饕见白可神色别扭,真心好奇了,缺德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叫。” “……”,白可只好视死如归说:“我胸口有反应,又酸又涨。我怕会…… ” 左饕从头皮到脚后跟儿都麻了。 “还不快去!” 左饕不动,深深地凝视白可,那目光相当渗人。 没等白可警惕地阻止他,左饕已经出手如电地摸了上去——规模倒依然扁平,只是豆豆如同最有感觉的时候那样,俏生生挺硬了起来。 左饕呼吸一滞,一言不发起身走到床的另一侧,俯身把头埋在人家胸口,隔着睡衣叼住。 白可哼了一声。 左饕激动得又舔又吮、辗转碾磨。 白可抱着左饕的头,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有种又羞耻、又刺激的快感,小声喘了喘,“右边。” 左饕依言换了一面,手伸进被子里,在左侧揉捏。 白可:“嗯…… 啊……” 孩子不知道为毛,可能被吵到了,又哼哼唧唧哭起来。 左大明几个其实并没有离开,很不甘心地等在门外,还想再看一眼,不然连饭都吃不下。此时听到孩子哭了,几人急忙推开门,于是,就看到了无比和谐的一幕。 左大明:“…… 儿子你还是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很羞涩,所以无话可说。 第89章 小面瘫说噗噗喷一脸 白可体质不错,第二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他们主要采取了中西结合的坐月子方法,不出门、不吹风、好吃好睡地足足养了40天,却也注重个人卫生,洗澡还是必要的,只注意别着凉就行。 两人生的小面瘫也嗖嗖地长开了,竟是一天一个模样儿,才一个多月头发和小眉毛就乌黑油亮,皮肤白嫩到像能掐出水来,让人舍不得碰触,眼仁曜石般又大又黑,菱形的红嘟嘟的小嘴唇像极了白可,叼着奶嘴子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吸的时候可爱极了,只是表情少了点。白可现在虽然身材修长,幼儿时期却曾是四头身过的,软肥得左饕以为许博温成天抱着个布娃娃四处溜达;这孩子体态特征方面就明显更像左饕了,早早的就显出手长脚长的样子,四肢健壮,虽然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吃奶和睡觉,然而一旦发起脾气来简直力大无穷,哭声也相当具有冲击力。 这小宝贝的双亲和爷爷奶奶(许清心:-''-)因为太爱他,导致起不出名字来,出生一个多月了,竟连个大名都没有,每天只“宝宝”“乖乖”地浑叫着。 首先,姓就是个问题。一般当然都是随父姓的,麻烦的是,谁是“父”?这里面白可的贡献还更大呢。白可本来想让他姓白,将来继承公司什么的也比较方便,结果左大明听了当场就翻脸了,又不好吼产夫,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左饕虽然没说什么,那驴脸拉得也够黑长的。 白可见了这阵势,想干脆公平点,别姓白也别姓左了,姓许吧,算是对母亲和外公的一种纪念。后来听许清心说左大明直接气病了,这么多年来都堪比标准答案的血压飙升,还在半夜里溜到后花园偷偷掉眼泪…… 白可实在不忍心了,也就同意了孩子姓“左”,虽然这等于间接承认自己是个娘炮。 左大明一下子就痊愈了,精神百倍地草拟了无数个名字又优中选优地列出十个,威严而宽厚地让白可和左饕随便挑。两人看着一系列如“左小龙”、“左飞鸿”、“左元甲”、“左爱”、“左剑”、“左狠”、“左锤”之类的名字由不得嘴角抽搐冷汗涟涟,说啥也选不出来。 白可偷偷瞧了眼扒着小床、喜笑颜开看孙子的左大明,小声问左饕:“他是真心想让孩子姓左吗?还是其实就跟我客气客气?” 左饕:“…… 我确定他是真心的。” 左大明看了半晌,鬼鬼祟祟地亲了孙子一口,大脸被拍开,才直起腰问:“决定了没有?嘿,挑花眼了吧?不是我吹,跟你们讲,只要我的宝贝孙子叫了我起的名字,包管将来武功高强、一统江湖!” 左饕面瘫脸道:“不然叫左冷禅吧,他最后还练成了辟邪剑谱呢。” “你你你”,左大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狠狠指了左饕几下,又摔门走了。 白可弱弱问:“怎么办?” 左饕把那张小纸条随手丢一边,“什么怎么办,总不能为了他一时开心,让我儿子一辈子遭人嘲笑。” 白可才算放下了心,小小打了个呵欠,去摇篮边把儿子拎起来准备一起去大床睡觉。 左饕:“……” 小面瘫被吵醒,大怒,刚想发作,发现是白可,就软软地往他肩头一趴,接着睡了。 左饕:“……” 小面瘫没有名字,大明宫内部只好称呼他为“小少爷”、“小太子”,私下里却暗搓搓地流传开了一个别名:左天魔! 这绰号也是有典故的。小面瘫照顾起来说容易也容易,他很少莫名哭闹,肚子饿了就嗷嗷叫几声(尽管频率稍高),困了闭眼睛就睡了,只有不舒服或者不高兴了才会发作一番;可说不容易也不容易,他脾气大、又挑人,最喜欢白可,其次是威廉姆,左饕也凑合吧,其他人类就都只能跪舔了,高兴了还看几眼,不高兴了谁给他换尿布他就踹谁的脸。 有一天白可不在,连威廉姆也搞不定他了,也不知怎么弄的,手忙脚乱之下该婴儿竟把刚换下来的纸尿裤砸到了英国绅士的头上;还有一次,他喝了几口奶就不喝了,威廉姆怕他过20分钟又嚎叫着喊饿,让他再喝几口,他把头转来转去也躲不过,就用晶莹透亮的黑眼珠看了威廉姆两眼,虚以委蛇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喷了英国绅士满头满脸;他的手指小小软软,却也挺有劲,有时候突袭地抓一把也够人受的,只要谁让他不满意,他就能让对方疼上半天;还有那张面瘫脸,虽然小而粉嫩,却跟左饕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人由不得见了就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于是某天威廉姆古香古色地骂了一句:“你可真是我的天魔星!”众人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就给广泛传开了。 左天魔被养得很好,聪明又强壮。威廉姆要求夫夫在孩子的事情上必须亲力亲为,他从旁指导。并不是他懒,事实上比起教会笨手笨脚的两只,他自己动手明显更省心省力。但根据他的经验,父母与子女血脉相承,舐犊之情虽与生俱来,更多的却实则在后天。人只有对自己亲手照料过、关注过、得来不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子女才能爱到骨子里;同样,孩子只有自小就被父母悉心照顾,受他们的言传身教,将来才会跟他们亲厚。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古代帝王杀起儿子来相当干脆利落,不是因为他们狠,而是因为他们没在儿子身上倾注过一点自己的心血,剁了也不心疼。当然,儿子逼起宫来也不遗余力,因为他们跟奶娘奶哥哥更亲…… 左饕和白可也很愿意配合,但两人都没有女性那种天分上的优势,包括曾经以为自己学什么都快的白可。也幸好左天魔底子好,才没被没轻没重的俩爹祸祸死。大明宫只请了一个资深保姆,负责晚间照顾左天魔,因为他俩爹的起床气在凌晨会有点经常性失控。 小面瘫(=。=):“噗!” 白可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有时候会乏力、没精神。老一辈子人讲,他这样的情况是有点伤了元气了,只能好好调养,没个一年半载的缓不过来。胸口上的反应持续半个月后也消失了,据威廉姆说,如果不是那天左饕的欠嘴又吸又啃的,两、三天本来就应该没事的。 白可现在几乎是隐居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要左天魔。看着小面瘫,他就觉得这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从前的争名夺利、勾心斗角都没意思了起来。 除了公司的重大决策,一般事务白可已经很少过问了。结果这天他看了个纪录片,里面讲了贫困地区儿童吃不起饭、上不起学、穿不起鞋、治不起病的情况。此片让白可麻木不仁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标慧国际里有个热心公益事业的吴董事,曾经问白可要不要做点慈善以博个好名声。白可当时残酷地说:“我还需要扶贫呢。”可他现在自己有了孩子后,再看到电视机里一双双透着渴望的大眼睛和脏兮兮的小脸,心脏忍不住就柔软了起来,微微抽搐着发疼。 见左天魔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吐奶(他一罐奶粉要几百块),白可厚着脸皮把吴董事约到了大明宫。 左天魔一觉醒来,没找到白可,就有点不高兴了,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撅腚趴着。左饕把他放平,要给他换尿布,他踹了左饕的下巴。左饕喂他喝奶,他噗了左饕一脸。 “……”,左饕只好把在菜园子里收葡萄的威廉姆找回来。 然后威廉姆也遭到了拒绝,左天魔只喝了两口奶,就扭头不喝了。眼看着左天魔握了握小拳头、扁了扁小嘴、深吸一口气,马上就要进行惨无人道、震耳欲聋的无差别声波攻击了,威廉姆赶紧抱着他往附楼跑。 吴董事正在客厅里跟白可讨论捐助的方向。他已经一年多没见过白可了,这次乍一见面他甚至愣了一下:白喆成熟了不少,身上带着种说不出的韵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特别温柔从容,一对明目波光流转,只让人感慨美人依旧、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吴董事活了四十多岁,第一次懂得欣赏这种别致的美。他知道白可是同性恋,以前还有点理解不了,这天毫无预警地顿悟了,心想真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又哪管什么男女呢。然后被自己臊得一张老脸通红,心想自己这不是老不正经么,越发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了。 白可:“……?” 吴董事羞涩地谈了谈自己的构想,正要说细节,远远地就传来一阵极嘹亮的婴儿的哭声,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面前。 吴董事:(⊙o⊙) 白可对他歉意地笑了下,接过外国人手里的孩子,熟练地轻轻拍着他在客厅走来走去,又走到窗边给他看树看花看小狗,低声跟他说话。结果那孩子嚎得越发凶残了,连吴董事都能听出他哭声里的委屈和指责。白可哭笑不得,只得亲亲他的小额头小脸蛋,不断道歉,说自己错了,不该离开他的身边。那小婴儿像能听懂一样,渐渐地果然不哭了。 吴董事在嗡嗡耳鸣的同时,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翻江倒海:这奏是圣母玛利亚啊…… 主啊,请拯救即将沦陷的我,阿门! 左饕捧着奶瓶子也追过来了。左天魔耍够了脾气,在白可怀里开始乖乖吃奶,喝了一瓶,不够,又喝了小半瓶才算饱了。 吴董事控制不住地一直看白可,满眼倾慕。 左饕朝威廉姆倾倾身子:“…… 他当我是死的么?” 威廉姆刀子嘴刀子心:“你职业素养可以再低点吗?还影帝呢!” 左天魔是个傻大胆儿,并不怕生人,吃饱了就趴在白可怀里跟吴董事对视。 吴董事这才发现,这孩子跟左饕长得非常像,眉眼嘴巴又处处透着白可的痕迹——遗传就是这样神奇,能把两个人的特点完全结合为一体。 吴董事:“他、他叫什么名字?” “……”,白可无言以对,把左天魔递给左饕,“带他去消消食吧,我跟吴总要谈事情。” 左饕接过孩子,深邃地看了白可一眼。 白可:“……” 左饕也不走,就抱着左天魔站旁边盯着他们,把左天魔颠来颠去地消食,气得威廉姆疯狂去抢孩子。 左天魔欢快地吐了个泡泡。 白可:“…… 吴总,我们继续。” 白可和吴董事后来经过几次讨论,也没有办基金会、新闻发布会之类的,只以公司名义给一些偏远贫困地区的儿童捐赠了衣服、书本、日用品,给村民买了许多种子和猪崽羊羔牛犊子,给两个山区修了小学和宿舍,并搭建团队一一联络、遣送物资、监督工程和资金使用情况。 白可的心没有那么大,他倒没有想着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要回馈社会什么的,他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细水长流、实实在在地给左天魔攒点人品。 威廉姆看着白可一张张开出去的支票,半晌没言语。 三天后,一沓剧本出现在了白可和左饕面前。 二人:“……” 威廉姆语重心长:“败家算什么本事,能赚钱才是本事呢。” 白可晚上跟左天魔玩了一会儿,到底被他摔坏一个水晶摆件后才肯心满意足地睡了。 左饕打开房门,就看到白可倚着床头,一手的食指被小面瘫握着,一手翻着一个本子。小面瘫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头顶几撮呆毛支楞着,小肚子圆鼓鼓的,睡得呼呼的香甜。床头灯静静立在一边,散发着柔和的暖黄色的光,于是左饕的一颗心都要被妻儿融化掉了:有此温柔体贴的伴侣、健康可爱的儿子,夫复何求? 左饕走到床旁,脱掉拖鞋,然后被地上的摆件碎片扎得“嗷~”一声又赶紧憋住。 白可:“哈哈!” 左饕:“……” 白可小心地抽出手指,微笑道:“这剧本真好。”——牛导十分有种,竟真的一直在干等左饕拍《我3》。 左饕皱了眉,“再等等吧。” 刚好威廉姆过来抱左天魔去育儿室,冷笑一声道:“等什么?你们已经一年没有拍戏了。公众之所以还没有遗忘你们,只不过因为电视台还有重播!再这样懒下去,过气明星就是你们!” 左饕怒道:“关你什么事?!再说不是你让我们全陪的吗!” 威廉姆抱起左天魔,“你们做出过那么多的努力,就这样舍弃了?”然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傲娇地说:“别拿宝宝当你们一事无成的借口,哼!” “……”,左饕不可思议道:“他居然嫌咱俩一事无成?” 白可忙道:“嘘!耳朵好使着呢。” 过了几天,牛导、池导和御用场记通过内部消息,专程到大明宫捉左饕。然而等他们见到白可后,一边惊为天人,一边大喜过望,完全没工夫理会左饕了。 原来前阵子他们得到了一个好本子,是一个一代狐妖的传奇故事。在东方古代神话中,狐妖(仙)是亦男亦女的,所以剧中的这个狐妖也会根据需要时男时女。这种情况下,找到合适的演员就有难度了。牛导和池导都是比较有风格和水准的导演,绝对反感整个女的穿一身男装全世界都看不出来、全世界都是脑残的把戏。他们本来想选用一男一女的龙凤胎来饰演同一角色,后来发现即使是龙凤的双胞胎,经过二十多年,相貌、气质上也产生了很大不同,何况都不够漂亮,根本演不出风华绝代的狐妖来。于是两位导演很纠结,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剧本。 然后,他们看到了这时候的白可。 两人对视一眼,阴阴地笑了。 白可以前就是个偏漂亮的清爽的大男孩,根本就没在两人的考虑范围内,可现在他身上居然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雌雄莫辩的美感,怎一个惊心动魄了得。 听完牛导和池导你一句我一句的描述,白可脸都黑了:这是讽刺吧?这绝逼是在讽刺我吧?? 如果是一个正常演员也许还会感兴趣,在白可这里,他被严重戳到了g点。 牛导殷切地注视着默默无语的白可,“怎么样?” 白可:“不怎么样。” 牛导眸色很深:“我不知道这一年来你经历了什么事,但你今天的状态和风采,却正是扮演狐妖的最佳人选。相信我,你真的很适合!” 白可手指微微颤抖,“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牛导、池导、左饕:“……” 白可:“你们去找李玉刚演吧!” 牛导、池导:“……” 作者有话要说: yy扔了一个地雷、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灵仙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人^) 第90章 导演们问妖精演不演? 见一行人被白可果断拒绝,池导也不在意,扶扶黑框眼镜,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客厅一番。只见这客厅虽然巨大而土豪,却也洋溢着温馨和生活的气息,精致的小情趣随处可见。再想到刚才花花草草生机盎然的庭院、撒开蹄四处乱撞的小奶狗,自认已十分了解大陆文化的池导咔嚓整了一句:“你在农家乐住得乐不思蜀了?” 听闻池导大驾光临,特意换了西装洒了香水着急忙慌奔跑下楼的威廉姆( ⊙ o ⊙):“……” 人如果在一个安逸、舒适的地方待久了,就懒得出去打拼奋斗了,习惯了闲适也会无法再适应忙碌、高压、时间被划分成块段状的生活。 其实如果可以舒服地闲着,又生活富足衣食无忧,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出门工作的,何况演员这种外表光鲜实则苦逼的行业?拍戏时候的各种艰苦环境就不用提了,光头套和厚厚的妆容就够人喝一壶的;不断ng时简直能把人逼疯;忙起来顿顿盒饭,日夜颠倒精神错乱;好不容易能休息了还要被狗仔跟踪,戴着口罩墨镜也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偷拍了,时不常地还能给制造点莫须有的绯闻。私生活一直被窥探,明明没招谁没惹谁,偏偏就得承受很多莫名其妙的指责,网络上会有人说他瞧不起你讨厌你恶心你,特别伤自尊…… 所以实在是非非常之人做不得非常之事,很多演员演着演着就把自己演没了,不单是因为竞争激烈和各种潜规则,也是因为他吃不了这个辛苦、受不了这个委屈。 于是池导勾着唇角,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所有人:“……” 《我家有个狐妖大人》本子很好,投资又大,除了懒,池导实在找不到白可拒演的其他理由。 牛导则看出来白可是对狐妖的性别问题有顾虑,疑惑道:“一直有人说你不够爷们儿,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莫非你还会介意么?” 白可:“……” 牛导打十七八岁起就在圈子里面混,是货真价实地从场记、副导演一步步爬上来的,经验丰富、肯吃苦、眼光老道,又很有想象力和创造力,若不是因为脾气太爆嘴太损人见人嫌车见车宰,也不至于如此大器晚成…… 事实上他之前一直在一线和二线的中间地带徘徊,还是从左饕的《我》开始,才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导演,闯入观众视野的;观众也才知道,原来很多好看的电影电视剧都是出自这个很有个性、看起来又有点猥琐的大叔导演之手。 牛导开始打友情牌,慈爱道:“喆啊~~” 刚优雅地抿了一口锡兰红茶的威廉姆:“…… 噗!” 他刚才一直以每分钟半厘米的速度挨挨蹭蹭地靠到了池导身边,这下直接喷池导一肩膀。 池导惊讶地转头看着他。 左饕:“原来是你把我儿子教坏的。” 威廉姆又羞又怒,哪还有平日里横行霸道大明宫的气势,哭着跑了。 池导:“…… 这人怎么回事?” 左饕:“他从小看您电影长大的,您是他偶像。” 池导了然,操着港普道:“原来这就是脑残粉。” “喆啊”,牛导用眼神示意池导闭嘴,由自己来劝说,“听说你一直很感谢我捧红左饕,想报答我?” 白可:“…… 但是” 左饕:“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牛导大怒:“难道你们不感谢我?” 左饕:“要感谢也应该是你感谢可可。《我2》的分红和片酬你还拖着没给呢吧?” 牛导涨红了大脸:“《我3》我既是导演又是制片,没有钱怎么拍?!白喆都没催你催什么催?你家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了!” “……”,左饕:“导演咱能少一分无耻多一分节操吗?” 白可弱弱道:“要不然那些钱我不要了,您别让我演不男不女的狐狸了行吗?” 牛导再接再厉:“你连出来卖的鸭子都能演,就不能演狐狸?” 白可艰难地:“…… 鸭子起码是男的。” 牛导瞪圆了铜铃般的牛眼,“女的有什么?女装又不露肉!你都能半裸出镜骚得没边儿了还在这跟我们装什么纯情小白莲?” 御用场记拽他,“导演你别说了导演。” 牛导:“…… 嗯?” 御用场记:“白喆好像有点要急眼。” 白可果然起身拂袖而去,板着小脸。 他自认为现在脾气已经很好、很有涵养了,因为无论左天魔怎么耍驴,他都不生气;却原来只是对着左天魔。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除了爱情一无所有的小小少年,如今社会地位比牛导高,知名度也远胜他,财富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对牛导当然还是尊敬的,但竟也接受不了他的口无遮拦和出言不逊了。 左饕寻思寻思,也抛下恩师屁颠屁颠儿跟着白可上楼去了。 牛导耸耸肩,丝毫没受打击,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看向池导邪恶地贴心建议道:“不如我们也在这个农家乐住几天吧?” 池导高兴地说:“好的,我看这个农家乐建得很好!” 御用场记:“……” 左饕还没走到房间,就听到短信提示音,打开一看,只见牛导打了六个大字:我们要住你家。 左饕回复:…… 这边牛导和池导在威廉姆的默许下开始在“农家乐”作威作福、招猫逗狗且不提,左饕推开房门没看到白可,想了想,便往盥洗室找去,果然见白可开了所有灯正在忧伤地光着膀子照镜子。 左饕:“……” 白可透过镜子看他,蹙着眉头,“我是不是像女人?” 左饕哪敢说像,何况哪个女人像他这样豪放,赶紧给出标准答案,“不像!” 白可高兴了些,埋怨道:“那牛导干嘛让我演不男不女的妖怪!” 左饕也从影这么多年了,基本的眼力都有,道:“这个角色本来就很难驾驭。一个不小心,风华绝代的狐妖没扮成,反倒变成出洋相。即使是你,演女狐妖的时候造型、化妆也得花一番功夫。” 白可踢掉牛仔裤,只穿件小裤头儿,侧身照镜子,“本来就是!这种亦男亦女的角色,一向都是找女演员!以前东方不败还找男的演,现在也变成女的了!” 左饕眸色愈深,“她们那都是闹着玩儿,根本不像。牛导看不上。” 白可哼了一声,“所以牛导决定开始跟我闹着玩儿?” 左饕盯着白可,没吱声。 白可扯了扯自己白白嫩嫩的肚皮,无奈道:“你看,这么松。”白可怀左天魔的时候把腹部的皮肤和肌肉都撑大了,没个一年半载的恢复不回去。 “……”,左饕嗓子眼儿发紧,眼睛都红了,“没事儿,那儿不松就行。” 白可一愣,随即反应过味来,暴起,捡起牛仔裤抽左饕,发飙道:“别跟我说这些荤话!整天不学好,跟流氓头子学!”——这阵子大明宫只有白可和左饕当家,左大明离家出走了。因为有一次左大明喝多了,把许清心给强了。那一身的痕迹,连左饕都要对老爸的龙精虎猛、老当益壮叹为观止。许清心一怒之下跑山窝窝里头拍戏去了,左大明一时走不开,成天在家里长吁短叹;然后,他的噩梦就到来了:本来已经视他如亲父的白可开始不愿意让他抱左天魔。于是左大明最后的快乐也被剥夺了。双重打击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左大明从大明宫消失了,从此杳无音讯…… 左饕不断躲闪,扯过裤腿跟白可对峙,怒道:“你别指桑骂槐!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什么时候强过你?哪次不是你强我?!” 白可:“……” 左饕:“臭流氓!!” 白可很羞愧:“…… 我这就去投奔宫主。” 左饕傲娇地扭过头。 “只是……”,白可意有所指地瞄了瞄左饕的下半身,“它怎么办?”小左饕已经精神起来了。 两口子开开玩笑,本就无伤大雅。之前也有几次左饕被馋得睡不着觉,又很有种地拒绝自己解决,最后还是白可帮忙整的。白可理解左饕这种正当年的尴尬,其实有时候他也挺想的,所以也就乐于奉献,打算这次也伸出援手援口。 但明显左饕不是临时起意,援啥都不满足了。 “我说”,左饕丢下被扯得老长的前·牛仔裤,凑过去,“咱家狗蛋都6个多月了,咱俩是不是也…… 嗯?” 白可脸蛋腾地红了。威廉姆老早就说过半年之后就可以了,可他天天忙着照顾宝宝搞公益,竟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 左饕贱贱地建议道:“你再来强我吧?” 白可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只穿了件小裤衩的身体缩了缩,背过身去 ……结果镜子里更加清晰:只见身后左饕眼睛散发出饿狼一样的绿莹莹的凶光,小左饕更是无风自动,撑起了一处威武雄壮的帐篷。 左饕正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各式各样或缠绵悱恻或刺激入骨的感觉涌进身体,白可呼吸都急促起来,恨不得全身泛起红色,盈润白滑的肌肤瞬间变得粉嫩粉嫩的。 左饕大喜,一看这是要有戏啊!不禁又怜又爱、抓心挠肝,一面“可可你真好”“可可我爱你”地嘚啵嘚啵个不休,一面把白可搂到身前,一手扳过白可的下巴与他深吻,一手已邪恶地向仅存的小裤衩伸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30 00:51:05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01 05:11:20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01 05:12:19 y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1 06:16:38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1 15:11:42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2 08:56:40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4 08:40:59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11-01 10:12:58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1 10:30:29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1 10:32:18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1 10:39:54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1 18:14:39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2 09:03:32 有来有去君,这个…… 你想说的及你的怨念,我都感受到了。我会有来有去、不会负了你的。 也谢谢yy,从2月份追到现在的读者及我的第一个地雷的投掷者,咳。 第91章 威廉姆问已经不中用? 接(╯3╰)吻是很平常的,但两人从没腻歪过。白可又软又弹的嘴唇,灵活而滑嫩的小舌头,以及特有的甜蜜气息,都让左饕三日不尝便要浑身不爽;而左饕带给他的那种坚定感,对他急切的需要、掠夺和占有欲,当然还有令他头皮发麻的技巧,也让白可欲罢不能。 两人亲了个难舍难分。 白可觉得左饕像要把他的魂魄吸入体内一样,被进攻得腰越来越像后弯,很快就全身都软绵了起来。 左饕很急切。 他本想着快一年没做了应该慢慢来,让可可有个适应过程;然而一头饿得快抽风的狼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羞羞答答、身娇体软易推倒、香喷喷的美味小羊羔,左饕只能表示,怪就怪他名字起得不好吧…… 左饕唇舌进攻不停,左手向下滑去,在白可胸前抚摸揉捻,逼得白可哼出声来,难耐地用脊背摩擦他坚硬的身体;右手早就剥掉了白可的小裤头,握住泪汪汪的小白可上下撸,不时地用指甲刮搔它脆弱的顶端。待到吻到白可的脖颈,右手也放掉小白可,挤进他双腿 间,逼得白可略屈分开腿,发现那处果然已经湿润黏滑了。用食指中指简单地探了探,已被挽留个不住——白可这次情.动得倒快。 左饕促狭地一笑,在白可圆润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单臂霸道地搂过他的腰,拖到盥洗台处,随手铺了块大浴巾,把白可放在上面。 左饕行动太迅速,白可身后一凉,才从情迷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刺参果体地坐在宽大的大理石台上,左饕衣装整齐地抱臂在面前看他。 此时已是11月初,但白可并不冷——有左天魔在,大明宫室内必须常年保持27度。 左饕两只眼睛一寸寸地细细看白可,竟能制造出一种“舔”的效果!即使是老夫老妻了也受不住,白可见一旁正好有电灯开关,便伸手关了,室内马上昏暗起来,只有顶棚的几个小灯散发着暖黄的光线。 左饕:“…… 关不关的,我依然看得见。” 白可向来筋软柔韧,双臂撑着台子,一条腿很容易就支了起来,大喇喇蹬在身侧,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了出来。 左饕心想这生过孩子的当真不一样,浑身哗啦啦过电,小左饕几乎绷不住要射;其实白可只是豁出去了,明智地想速战速决。 “过来。” “等会儿。” “……”,白可不耐烦:“脱了。” 左饕闭了闭眼,“等会儿,我太激动了。” 白可冷笑道:“那行吧,你就等狗蛋睡醒了再脱。” 左饕一个激灵,疯狂地扯掉上衣和裤子,扑了上去,把白可撞得“叽”了一声。 左饕一手揽了白可的腰,抵在自己身前,一手扳了他另一条白生生的长腿,绕在自己腰后,再腾出手指来,几个刺入打转,就草草做好了扩张。 左饕顶了几下,面瘫脸道:“忍着。”便缓慢而坚定地进入了。 “……嗯。”白可果然忍了,两臂绕过左饕的脖子,仰着头咬了唇珠,半晌才舒了口气哭笑不得道:“也不用这么急,有威廉姆在。嘶,轻点!” 但其实左饕根本就没听见,他两耳嗡嗡作响,神经噗噗乱跳,什么也管不了了,狠握住白可的腰臀,拼命动作起来。 这白可哪受得了,气得噼里啪啦打他的背,“你特妈的轻点!怎么跟牲口似的?!”左饕只一味大动。 白可被左饕压得几乎半躺在盥洗台上,只觉一股久违的酥麻爽痛从连接那处蔓延至脊髓,再到足尖耳际、四肢百骸。那要命的一点也被反复撞击碾压,直激得内里抽抖个不停。 左饕像要疯了似的,死命勒着白可,先是频率极快地小幅扌由插,又每每连木艮而入,终于在重重一顶之下,把白可的头撞在了玻璃镜上,“咣”的一声。 左饕:“……” 白可t-t:“……” 左饕手忙脚乱地揉白可的头,一叠声问:“怎么样?疼不疼?没事吧?” 白可哭道:“你走开你这个幸虐狂,我不跟你过了。” 左饕一看这是真没事,遂端起白可往卧室走,毒舌道:“过不过的,先干完这次再说。你别忘了,可是你追的我!每次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真难伺候。” 白可哑口无言,还没想到有气势的反驳的话,就被扔在了大床上,弹得荡了三荡。 左饕拉好窗帘锁好门,这才意气风发地晃回床边。底下小左饕耀武扬威、亮晶晶的泛着光,白可只看一眼,就羞得转过头去。这种感觉太甜蜜又太刺激,身体和灵魂上的交流让人无法忘却。 左饕打开床头柜翻了翻,找了款薄的撕了包装套上,才又不客气地跪上床,扯过白可双腿架在肩膀上,埋头苦干起来。 左饕体能和脸皮厚度上的优势让他在床上从来都是主导,白可经过反复论证,认清自己在这事儿上打也没用骂也没用的事实,只能认命地配合和承受,有时候被弄得狠了掉几滴眼泪是奏效的,有时候却适得其反,这个尺度比较难把握。 左饕一看妈蛋白可这种时候居然跑神了,将他的腿狠狠向下一压,上面叼住他的唇舌吸吮逗弄,下面本来第一次不想太过分的,这下也动起了手,不住地在撑薄的容纳那处摩挲捻戳起来,似乎想要再挤入一根手指。 白可吓得脑袋乱晃,不停地躲,腰腿也上下扑腾地乱动,“左饕…… 唔…… 你敢!我跟你没完…… 嗯…… 嗯…… 啊!!!” 左饕:“…… 进去了。累死我了。” 白可傻了:“……” “好了好了,拿出来了。我就看到书里有这么写的,试试。” 白可真哭了,“左饕,你,你……” 左饕俯身把面瘫脸贴上白可的嫩脸蛋,“宝贝儿,你可真行。” 渣攻在上,白可几乎晕厥。 左饕相当持久,一轮结束,白可已经去了两次,浑身大汗淋漓,再动不了了。 饶是左饕也累得山一样倒在白可身上,喘了半天才翻身下去。 白可缓过口气来,揪了揪自己比没生左天魔前软肥了几倍的肚皮,看着上面的朵朵吻痕,道:“我还担心你不喜欢我了。” 左饕摘掉套子,嘲道:“宝贝儿,你可真幽默。” 其实白可也就是随口一说。左饕之于他,如父、如兄、如夫、如妻、如子,两人之间有着剪不断拆不开的羁绊,他相信,即便自己年华不再、变老变丑,左饕也断不会离开他。他也坚信,自己把这匹又二又愣又野又狠的狼崽子彻底驯服了。 左饕手臂搭在额上,“可可,狐狸精那个,你是不是想演?” 白可喃喃道:“我想复出,不想一直躲起来。但真的不能演这个角色。” “想演就演,有什么‘不能’?” 白可踢他,“你问我?你说我为什么不能?” 左饕一挺身坐起来,去翻床头柜,“你想多了,一般人真看不出来。” 白可警惕问:“你干什么?” 左饕极兴奋:“试试浮点的!这回我想进那里去!” 白可脸都吓白了,蹭蹭后退,“滚犊子,那里怎么能用这个?!” 左饕银笑着去抓白可的脚,“就因为细嫩,才用有纹的呢。” 两人正闹得来劲,门外传来敲门声——看来左天魔醒了。 左饕和白可面面相觑。 “两位影帝”,威廉姆贼声贼气地,“完事儿了吧?差不多就行了啊!”威廉姆太聪明,又太不通人情世故,常常直言快语地弄得他人很难堪。 两人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收拾房间、开窗户换气。 左天魔被威廉姆抱着,先是学着他的样子拍拍门,大叫了一声,告诉白可自己来了。等了几秒,见白可还不出现,就吭叽了两声,哭了。 白可面带红晕,裹着大睡袍,打开门抱了左天魔。 后面露出脸色漆黑的左饕,皱眉问威廉姆:“我们要你有什么用?你就不能自己哄一会儿?” 威廉姆摇头道:“不能。再等一会儿你就要上带花样的了,我的雇主可受不了。” 白可脸色爆红。 威廉姆笑模笑样地看了左饕一眼,“原来已经提出来了。不过你这次比以前快了10分钟,已经不中用了吗?” “……”,左饕:“带着你的统计学,滚!” 第92章 影帝复出艾玛有妖气 这晚左天魔是跟白可左饕一起睡的。方方正正的king size大床,他躺正中间,四肢摊得极开,半握着小拳头微微偏着头,鼓着滑溜溜的小脸蛋儿,睡得呼呼的,肚子上盖着一张小薄被;白可和左饕都得贴边儿睡。他夜里只醒了一次,没有哭,睡眼惺忪吭吭唧唧地尿了左饕一手,然后喝了一大瓶奶。 左天魔长势喜人,威廉姆功不可没。虽然只有半岁,但左天魔夜里已经很少哭闹了,饮食、作息也都有规律,小胳膊小腿像莲藕棒一样,粉白粉白的很有力量:给他换纸裤的时候,他会咯咯地笑,两只肉肉的小脚丫乱蹬乱踹,踢在下巴上还好,踢在鼻子上绝对让人酸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左天魔的食量远胜同龄婴儿,睡得也超级多,还因此人送外号“觉皇”“觉主”的。开始白可出于遗传基因的考虑有点担心他的智力(左大明、左饕、左天魔:= =),但威廉姆说他很健康,而且很聪明,白可也就放下心来,左饕也胖揍了贱嘴起外号又很不巧被白可听见的几个小小弟,替白可出气。 因为左天魔睡得多,威廉姆也就不强制白可早起了,以免有时左天魔睁开眼看不见白可要耍活驴,于是夫夫俩的早晨时光就解放了…… 左饕前一天终于得偿所愿了一次,时隔一年多。打从他开了荤,两三天必得缠着白可昏天暗地地整几回,停了最长的一次是他俩闹分手的时候,也只有半个月。所以这一年多看得见吃不着的日子,着实把左饕憋狠了,连天真可爱白软凶残的左天魔也无法弥补他心灵及*上的创伤。 受伤的左缺德在家里贤惠地相夫教子,连脾气都没有,在外拿其他人疯狂泄愤,简直不拿人当人看!据说原本势力相当、井水不犯河水的几个恶势力团伙,现在已经变成大明宫一家独大了。 (左大明╭(╯^╰)╮:“没办法,谁让咱亲家姑姑是书记呢?”) 待到左天魔愉快地睡醒了,父子三人洗漱妥当、各自穿了干净漂亮的休闲装下楼,才发现一大早餐厅里很是热闹:牛导和池导正在大快朵颐,威廉姆小媳妇儿似的在布菜,小弟幽怨地站旁边看着,御用场记尴尬地作陪。 只见牛春导演一口一个小灌汤包,嘴里嚼个不停手里还要夹起新的噗通扔进醋碗里,吃得热火朝天、汁水四溅。御用场记手拿餐巾纸在桌子上和牛导胸前嘴边不停揩来揩去;池星导演就优雅多了,慢慢喝一口海参粥,点点头,朝酱好的鹌鹑蛋看一眼,威廉姆就赶紧挑选一颗花纹最美丽的,贤惠地剥了皮放进牛导的盘子里,含情脉脉说:“池池池池导,您吃嘛~~” 左饕、白可:“……” 左天魔面瘫着小脸儿:“啊!” 餐厅里静了一瞬。 牛导僵硬了一下,头都没抬,继续猛吃。 御用场记:“左饕,白喆,这个……” 池导称赞道:“早。这个农家乐的早餐很靓啊!” 白可笑眯眯:“早。你们喜欢就好。” 池导:“谢谢你啊白喆。” “……”,四点就吭哧吭哧爬起来烧饭的威廉姆默默起身,上前接过左天魔。 左天魔严肃地俯视着威廉姆。 小弟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尼玛我都没吃过威廉姆做的饭!” 左饕得意地说,“我吃过。可可不爱喝的月子汤神马的,都是我替他喝光的!” 威廉姆:!!! “哟,怎么有个孩子?”御用场记离开餐桌,走到威廉姆身边看左天魔,“老天爷,他可真可爱。” 牛导掀掀眼皮,“卧槽,这孩子长得怎么这么像左饕?让我有抱过来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左饕冷笑一声。 牛导自顾自地朝白可招手,“喆啊,过来坐,叔再跟你好好唠唠。” 白可经昨日一役身心舒爽,果然乖巧地坐到牛导身边。 池导则也跑到威廉姆身边去研究左天魔,威廉姆无限娇羞地把左天魔展示给他看。这只老公很黏人 左天魔移开视线,转而严肃地俯视池导,然后慢慢抬起手,突然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又响又脆。 威廉姆撕心裂肺:“no——” “……”,池导捂着头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么疼?” 牛导哼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 两位国际著名导演加一位千金不换的御用场记就这样死皮赖脸地在大明宫住了足足一个星期,每日吃香喝辣,抓住一切机会跟白可摆事实、讲道理,威逼利诱打滚撒泼无所不用其极。 期间白可跟左饕又整了几次,左饕每次都趁他酥软的时候吹吹枕头风。说老实话,左饕也认为白可是饰演这个风华绝代、情深似海,艳若桃李又时而冷若冰霜的不男不女的狐妖的最佳人选。从他翻了剧本,脑海里就一直在翻腾着这样一个形象,希望有一个人能将那白纸黑字上的人物,用真实的形象表现出来。而这个人,绝逼非他老婆莫属;威廉姆为了取悦池导,把《我家有个狐妖大人》的插画摆得随处可见;连小弟也希望白可赶紧接戏,好让池导赶紧滚蛋。 众望所归,白可简直要服了他们。他本来就好说话,也不是很要脸,一来二去莫名其妙地,就同意了。 牛导池导和御用场记当天就充满干劲地走了,自去找演员租场地改剧本做服装拉赞助不提。牛导觉得他们必须动作很快才行,因为他预感白可这种妩媚温软的感觉不能长存。 白可又休息了一个月,电影就开机了。开机启动仪式办得很隆重盛大,邀请了各大媒体和有关单位,只“影帝白喆息影一年半后卷土重来”的噱头的就足够吸引人,何况还有金鹅最佳导演牛春池星的金字招牌,左饕、陶紫焱、杨满庭、余克、玉兰等众多一线艺人也光临捧场。许清心跟左大明还在深山老林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因为受过事前嘱咐也收了红包,媒体多是提出跟电影本身有关的问题,没太纠缠白可和左饕的禁忌恋情,但那闪光灯也唰唰地。白可许久没出镜,又担心产夫的身份露馅,猛然之间竟有些腿软,还是看了台下左饕的面瘫脸一眼才镇定下来。 开机仪式的前半个小时都很顺利,但《狐妖》剧组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因为,总裁的乐团又敲锣打鼓地来了。但这一次,不是为了示爱,而是为了…… 放狠话。一群大汉对白可怒目而视,牙咬切齿地吼道: 我的四周美女有那么多 但是好像只偏偏爱你一个 片酬拿走就不来找我 总说那个变态才是真正适合我 你的后援团里脑残粉很多 原来我也只是其中一个 万分难过到底为什么 难道痴情的我不够惹火?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 电话打给你左饕又在你怀里 我恨他恨他恨他恨到心如血滴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我算来算去算来算去算到放弃 单身那么久我的初夜狗叼走 我恨你们这些傻逼恨到恨不得抽筋扒皮 左饕:“……” 呆滞的众人:“……” 白可:“…… 呵、呵。” 左饕看看慌里慌张赶来阻止还是慢了一步的秘书:“恭喜。看不出来,挺有种的嘛。” 秘书麻木地,“射射。”尼玛早八百年前就叼走…… 啊呸,夺走了你的初夜了好吗,在这大庭广众的开什么黄腔…… 你们是不是逼我去史啊?婉唐 左饕皱着眉头,“你怎么这么没用?” 秘书叹了一口气,“失算了。没想到他爬都爬不起来了,还能雇人来得瑟。表现欲到底有多强?” “那现在怎么办?” “算了”,秘书摘掉眼镜,冷酷地说:“你们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于是剧组众人骂骂咧咧地扯呼了,留下无辜的记者朋友们被秘书恐吓。 《狐妖》剧组对剧情采取了高度保密,白可男装、女装、带狐狸耳朵和尾巴的定妆照也一张也没有流出。所以直到后来电影上映,公众才得以知晓白可的表现到底有多么惊艳。 剧中,一直都普普通通的少女突然觉醒了阴阳师血统,被各路妖魔鬼怪包围,只好去求助被曾祖母封印了百年的狐妖。 狐妖讲话的时候同时有两个嗓音,男声低沉而极有磁性、稍稍带些戏谑,女声极婉转悦耳、清透空灵,正是两个十分优秀的声优给配的音,一个成名已久,一个却是新人。 狐妖极聪慧又极自负,可男可女、肆意妄为,三观碎成渣,却也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影片制作精美、色彩绚丽,200分钟的电影中,白可是绝对的领衔,光服装师和化妆师就有18人的团队,以配合他的五款造型:古装男、古装女、现代男、现代女,和狐狸耳朵尾巴漏出来的。投资也极大,据说光买纯白的狐狸毛的资金就够拍部小成本电影了,更不要说后期制作的经费。 首席造型师喜不自胜:“牛导真是大手笔!出手阔绰!” 牛导笑出满脸褶子:“过奖过奖。” 白可:“…… 那都是我的钱……” 左饕也在盛大的开机仪式后,开始了《我3》的拍摄。一时间两人都忙碌起来,起五更爬半夜,有时还要住在剧组。留守婴儿左天魔在三番五次找不到人后终于抓狂,大明宫人人自危,头发稍长点的都不敢靠近,否则肯定被他一抓一手毛。 左饕听说了,正巧这天没戏,特意回家哄孩子,结果熊孩子根本不给他面子,又哭又嚎地猛击他英俊高挺的鼻梁。 左饕捂着鼻子:“唔……” “你可真是我的天魔星!”英国绅士拿着合同给左天魔看荧光笔重点标出的部分,“你看看这片酬!赚这么多钱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还闹!哎,别撕!” 小弟看着焦头烂额的威廉姆,试探问:“不然我们带他去找白少吧?” “哎?”威廉姆问:“可以吗?” 小弟兴奋道:“当然可以了!饕哥别说带着我们,就是带条狗也进得去!我们去看可可吧!” 威廉姆也激动了,“对对!我好想念池导!” “……”,小弟:“嚓!” 小弟一说左饕也活动了心思,毕竟两天没看见白可了,今后不知还要多忙。 左饕:“你开车。” “好说!”小弟嗖嗖跑远了,“不过等我先去梳妆打扮一下。这两天可可不在家,我都没洗澡。” 左饕:……尼玛。 时已深冬,左天魔穿了厚厚的衣裤戴了毛绒绒的帽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探班。 左饕抱着左天魔,恨不得要唉声叹气,“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然后越看威廉姆的小卷毛儿越不顺眼,“得瑟!让你得瑟!现在狗蛋连你都打,舒服了?” 威廉姆小小声反驳道:“你不是也想让我的雇主演么……” 左天魔张着小嘴,几乎要哭噎过去,又抽了他老爸一爪子泄愤才好些。民国之苏锦记 左饕:“…… 这孩子这是随谁?” 一行人进了剧组,也不需指引,左饕熟门熟路地就找到了白可。白可正在拍戏,和一只女妖对打。他一袭红衣好似烈焰,勾勒出窈窕(咦?)的身型,假发如墨地披在身后,眼线高挑,红唇丰丽,怎一个张扬洒脱、明艳似火了得。 白可妖娆地笑了笑,惊心动魄、妖气横生,修长尖利的指甲即将插入女妖的咽喉,蓦地心口一跳,凛然回头。 副导演:“怎么了?” 白可尚未开口,众人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啼哭声。 白可又惊又喜,向左天魔奔过去。只见他红裙滚滚,跑动中露出的腿又白又长又嫩,胸前波涛汹涌,左饕和小弟齐齐咽了口口水。 左天魔一见白可,那委屈得真是眼泪哗哗的,跟几百年没见着亲人的小白菜似的。 孩子亲爹和不是亲爹胜似亲爹的保姆:“……” 白可抱着左天魔轻轻地拍,心疼地几乎要跟着一起哭。 剧组众人震惊地看着前来探班的左影帝几个,嗡嗡耳鸣。 左天魔哭累了,才泪眼婆娑地停了下来,在白可胸脯蹭了蹭,又蹭了蹭,小手拍了拍:这啥玩意儿?——白可正在演女狐妖,是装了义乳的。在这些事情上,一般只要答应演了,白可都十分豁得出。 白可随手掏出义乳递给助理,又找了卸妆用的柔软面纸给左天魔擦眼泪,歉意道:“导演,不好意思,恐怕暂时拍不了了。” 导演哪敢惹财神爷,何况旁边还站着黑面神左饕,赶紧点头道:“没事儿白少你忙你的,我们先拍别的。” 白可微微一笑,轻声跟左天魔说话,还用额头去碰他饱满的小脑门儿。六月天孩子脸,左天魔就又咯咯地笑开了。 威廉姆没找到池导,只好安心跟着白可,道:“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哦?”白可用勾勒了长长高挑眼线的丹凤眼斜睨了威廉姆一下,红唇轻启。只这惊鸿一瞥,竟让威廉姆的心脏嘭嘭急跳了起来。 白可恍若未觉,颠颠胖儿子,“那我们去吃饭饭吧。” 左天魔:“哒~布!” 剧组众人一边偷偷瞄白可抱的孩子,一边暗自心惊。这孩子八、九个月大小,包的严严实实,却也能看出皮肤嫩得像水豆腐,眼睛紫葡萄似的又黑又亮,还透着光,再看那轮廓骨骼,活生生跟左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分明是左饕的种!!! 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不到白喆能为左饕牺牲到这步,连他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也视如己出。现在千好万好,只不知等孩子长大了,明白了他俩的关系,明白了自己生母另有其人,还会不会同他这般亲近。白可人缘向来好,一时间很多人都为他不值起来。 但也有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左饕能跟别人生孩子,就说明他也没把白喆当成什么生命里的唯一,那也就说明,人人都有机会,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拎得清。常常有人什么都不了解,就自以为是地犯下致命而愚蠢的错误。比如刚刚和白可对打的女妖的扮演者。如果能搭得上左饕,即使不能天长地久,夹在两个影帝中间,也足够她扬名立万了。她对自己的美貌和善解人意还是很有自信的。 白可几个正朝摄影棚外走,准备去休息室喂奶。该拎不清的女演员急急忙忙追了几步,喊道:“左饕哥哥!” “……”,白可:“咦?” 左饕纳闷地回头,只见迎面扑来一个妖怪!头上长角,目露凶光,脸上绿鳞闪烁,身前怪爪狰狞——女演员忘了,她正在出演一个海妖。 左饕退后一步,小小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剧组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灵仙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你喽。 第93章 衣帽间说艾玛受不了 见女演员面露尴尬,左饕也面瘫着脸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吸血鬼都说扑倒就扑倒,怎能被一个水鬼吓一大跳?于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礼貌询问道:“请问你是?” 女演员凑近了些,忽闪着大眼睛笑得很好看,“我可是你的影迷呢!你的每部作品我都有反复看过,你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都深深刻在我心中,你的每一句台词我都能倒背如流。” 左饕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一般饕粉的关注点都在他的*和武打动作上,却很少注意到他精湛的演技和细腻的处理手法!何况还是圈内影迷,更加难得!于是左饕羞涩地说:“谢谢。我都背不下来。” “……”,女演员媚笑,葱白的手指轻掩檀口不依道:“你可真幽默呀!” 左饕老高兴了,凡人们对他的评价除了“有种”,就是“二”、“缺德”、“没表情”、“只会打”,很少有人懂得欣赏他的幽默。 白可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将左天魔塞到左饕怀里,“抱着!里面这么热,也不知道给他把棉袄脱掉!” 左天魔:“哒~~布!” 左饕赶紧抱住儿子,微微弯下腰,方便白可给他擦口水、脱外套。为了演员不挨冻,摄影棚里确实温度挺高,白可就只穿了件红色的蚕丝长裙,演海怪的女演员胳膊腿还都露在外面。 左天魔确实有点热,又刚刚哭了一场,圆脸蛋红扑扑的,衬着贴身穿的小红t恤,更显得他皮肤娇嫩粉白,眼仁乌黑锃亮,大脑门上翘着几撮呆毛,非常漂亮讨喜。 左天魔咧着无齿的嘴,冲白可没心没肺地笑,口水淋漓,白可一块口水巾都没够用,只好接过威廉姆递来的另一块继续擦,然后动作又轻又柔地在他的小颈子上系了条围兜兜。左天魔伸着小脖子,老配合了,就像个真正的乖宝宝一样。 一大一小之间的气氛那么和谐无间,打眼一看,跟穿了父子装似的。众人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娃娃又有点像白可了。 女演员赶紧打消掉自己荒诞的念头,娇滴滴道:“左饕哥哥,这是你的孩子吗?真是可爱啊!我能抱抱他吗?” 戴好了围嘴子的左天魔转过头,好奇地盯着面前的怪人看了又看,突然笑了,朝她伸出手,“哒~~布!”。女演员喜不自胜,刚想上前去抱,却被左饕警惕地向后躲了一步。 女演员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和委屈,却又强颜欢笑,好生惹人爱怜!可是,她是真的误会左饕了,因为,左饕其实是在保护她!刚刚左天魔那邪恶的小胖爪子根本就是朝她亮晶晶又不停晃来晃去的贝壳型耳坠去的,这要是真被左天魔得手了,耳朵丫子都能给她拽豁喽。 左天魔不满地回过头,用酷似左饕的狭长深邃的双眼,严厉地盯着他爸看。他爸也严肃地跟他对视,不容置疑道:“这个真不行。” 左天魔皱了淡淡的却形状很好、明显要往白可旖旎长眉方向发展的小眉头,又去看泫然欲泣的女演员,“啊!” 左饕:“…… 那个也不行。那是眼睛,是要看东西用的。” 白可听他们这种极端恐怖分子的对话简直要毛骨悚然,拉了左饕的胳膊催促道:“走吧,吃糊糊去了。” “再见。”左饕礼貌告别,拔腿便走。 左饕的神经粗,妖魔鬼怪恶灵退散,不代表白可也一样迟钝;相反,他最善于感受和揣测旁人心中隐藏的最深恶意。白可可没有忽略该女演员笑着朝他告别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和妒忌。白可感觉哭笑不得,难道真要让她抱了左天魔、被左天魔弄得血溅当场了,才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么? 左天魔在白可专用休息室里,吭哧吭哧地吃了一小碗的西兰花鸡肉糜玉米糊糊,又喝了一瓶奶,就犯困了,要睡觉。被白可强行陪玩了一会(这个别人都不敢),消了消食,换了纸尿裤,才在他怀里睡熟了。白可亲了亲左天魔的大脑门,又等了片刻,才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 威廉姆心有余悸道:“从半夜就开始闹,不吃不睡。” 白可微微一笑,抚摸着左天魔头上的小呆毛,帮他松开攥着的小拳头。 威廉姆:“那啥,池导呢?” 左饕嗤笑,“他们今天都在《我3》现场。” 威廉姆愤怒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左饕把着白可的下巴,用拇指擦去他嘴上残余的唇膏,然后把他吻住了。在接吻的间隙才伴着水声嘲道:“告诉你你还敢旷工咋的?” 威廉姆:“……”不要随随便便就上演限制级! 白可也觉得不好意思,笑着偏头躲闪,却怎么也躲不过。 左饕搂得越发紧实,亲得越发深入,不断吸吮白可灵滑的舌头:尼玛狗蛋都知道想你,我能不想吗?想我也得忍着,又不能像狗蛋一样鬼哭狼嚎;好不容易见面了,亲亲都不让?这可是我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 威廉姆气咻咻地走过去把投入的夫夫俩推开,自己坐到睡得很香的左天魔旁边,从保姆包里奶粉罐子下面掏出一本英文小书看。 白可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异常安静,正好左饕呼哧呼哧已经亲到他脖子上面了,他就环视了一圈,问道:“小弟呢?” 左饕搂紧白可的腰,紧贴在自己身上,舔.吻他的侧颈和锁骨,“他新开的店有事情,早走了。” 白可用了好大力气才把左饕推开,一看这位眼睛都红了,摸了一把,果然小左饕已经又粗又硬,微微红了脸,“这怎么行?” 左饕也自知失态,走到窗边,平顺呼吸;威廉姆冷笑一声。 白可在左饕身后站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和隐忍的下颌,身体里的情.潮一浪压过一浪——自从生了左天魔,白可就不是以前的白可了,他变成了白想要!在那方面完全受不住撩拨——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捅了捅左饕的腰,小小声说:“里面有衣帽间。” 左饕眼睛“盯”地一亮。 威廉姆反应了一下,才难以置信道:“你现在只是激素失衡!求别动不动就一副欲.火.焚.身状。” 白可绯红了脸,无言以对:当一个人了解你的全部,你也就没必要也不可能在他面前装正经了。 左饕却已飞快地抓着白可去找衣帽间了,“帮我们把风!” 威廉姆恨恨地把眼睛又挪回书上,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因为白可的服饰繁复、造型过多,又是第一主演,剧组把他的服装道具都归在了一处,放在他休息室的衣帽间里。3平米左右的小间,挂得满满的都是衣服。 二人关了门,也没开灯,就迫不及待地撕扯起来。 左饕把白可按在墙镜上,掀起衣服下摆,剥掉底裤。 白可喘息道:“速战速决。” 左饕也不吭声,稍稍扩张了几下,就背.入式把白可钉在了墙上。 白可挣扎道:“疼…… 太涨了…… ” 左饕只一味猛戳——他知道这种程度白可受得住。 待到那一阵子的急不可耐得到缓解,左饕才放慢了动作,徐徐抽顶起来。 白可咬着嘴唇,不肯出声,侧过头与左饕耳厮鬓摩。 左饕见他愈发情.动,出了他的身体,把他面对面抱起来,让他两条柔韧长腿盘在自己腰上,才又重新一滑而入。 白可仰起头,表情既难耐又享受,把左饕迷得要发疯,恨不得化在他身上才好。那里面又紧又热,缠缠绵绵,只一动就不断被挽留纠缠,褶皱摩擦的快感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地刺激、刷新着神经可承受的极限。左饕有力的手臂托住白可两瓣又紧又弹的软肉,凶狠地拓伐撞击起来,每一次都把饱满的头部将将抽.离到细嫩薄韧的入口,每一次又都粗壮地全根而入,噼啪声不绝于耳,又急又快,如暴风骤雨。 突然白可惊叫一声,身子弹跳了下,急道:“出来!进那里会怀孕!” “……”,左饕默默退出,再进入时小心地避开了那莫名其妙张开的湿热入口。 白可笑了笑,亲吻左饕汗湿的额头,“乖。” 左饕刚一动,白可又惊呼:“怎么又进去了?!不行不行,这个角度不行,放我下来!” 左饕憋屈地退出,一言不发地放下白可,随手扯了个毛茸茸的大衣铺在地板上,又把他按在上面,肩扛着他的两条腿大动起来,嘴里叼着他的乳.珠又啃又咬,用牙齿碾压,直撞了数十下才猛地拔(= =)出,喷了白可满腹满腿都是。 白可动都动不了了,大敞着腿躺在白色皮草上喘气,上身红衣凌乱,下面裸着,满面春.色、媚态横生,腿间白浊点点、那一处嫩红微张,在左饕看来一时间竟美不胜收,趁着白可反抗无力,蹲下去从里到外揉搓了足足几分钟,又把他逼得轻声呻.吟了,才志得意满地穿了裤子,踢踢踏踏走出去,把左天魔要用的湿巾纸巾手帕什么的一股脑地翻出来,又回去衣帽间了。 威廉姆:“……” 待到两人收拾妥当,衣帽间也恢复原样了,白可才讪讪地回去摄影棚,让化妆师补了妆,杀了女海怪,又拍了另外两场戏。 剧组这几天加班加点,人人疲乏,这天也就借着左影帝来探dao班luan,天没黑就收工了。 左天魔睡了一下午,也醒了,咯咯笑,三人就带着他开车往回走。 左饕心情舒爽,问白可:“要不要去小弟的新店逛逛?” 白可知道小弟为这家店费了不少心力,因为拍戏也没参加开业典礼,于是蛮感兴趣的,“好!” 左天魔:“哒~~布!” 左饕微微一笑,方向盘一转,越野车就往小弟的新店疾驰而去,打算给他个惊jing喜kong。 几人说说笑笑出了vip车库,电梯门一开,竟迎头遇见一人,不是白可的前*二哥白君又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子不语扔了两个地雷、yy扔了一个地雷,谢谢大家。 有来有去扔了一个地雷给燕青燕来,所以你爱的其实还是我是吧?